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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侃：汉三作家

感觉时间过得实在快，一个周忽然就过去了。

这一回的疫情，武汉出了三个作家——我记得的三个作家，一个当然就是方方，第二个是现任湖北作协 ，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第三个是较为小众的诗人小引。

先说说后面两个的印象。现任作协 是因为有一篇访谈让人记住，里面说他写不出东西，无法写，大体上类似于，胸中有满腔悲愤而无语，这是最紧张那段时间发表的。后来有人批评他，大意是说，作为作协 ，这个身份，说自己无法写，是不妥的，起码应当站出来发表一些正能量的话语——忽然又想起一个作家来，一个老作家，名字我也忘记了，他也是有一个访谈，他就说了一些通常被官方称为正能量的话，结果呢，他也被批评，大意是作为作家，只会歌功颂德，不齿于人云云。这一正一反，也挺有意思。我对于现任作协 的沉默，倒是以为不应当苛责的。那些批评的话放在别处，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作协 这个身份，本身也是官方的，既然要坐这个位置，当然也要称其职。比如像常年隐居闲闲书话的在野作家郑午然，他没有什么做些职位，就不会有这种负累。但是，放在湖北，放在这个特殊事件当中，我又认为这种批评也是苛责了。因为我努力试着换位思考，觉得在当时那种恐惧的形势之下，一个人无心写作，是可以理解的，换作是我，恐怕也整天焦头烂额，无法可写吧。

小引这个作家，大概在诗人圈子里是比较有名的，湖北那个地方，在诗歌方面不亚于四川，近几年可能已超过诗人遍地的四川了吧。他也写疫区日记，他写的那些东西，跟方方在思想认识上大体差不多，但情绪不太一样。大约到底是经常写诗的缘故，他的情绪是悲观，哀叹，对“地狱”的咒诅。但我也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又努力试着换位思考，觉得在突然降临的一片惨淡之下，恍惚觉得自己身处地狱，也是难以避免的。特别是，近距离地了解那些生离死别的情形。换作是我，恐怕也会欲哭无泪，伤心愁闷吧。

这是他们两个作家留给我的印象。

最后，再来说说最出名的方方。

情绪和思想，往往交织在一起，不那么好评说。从思想观念这个方面，我是不站在方方这一边的，但是想到情绪，依然还是有同情。方方的情绪跟小引不一样，小引是悲为主，方方呢，是怒为主。合起来倒是比较全面，悲愤。方女士的日记，我第一次读到，就感觉是满腔怒火的宣泄。他们大概都觉得自己身处于地狱。小引诗人，大概是觉得无法逃遁而悲不可支，方女士呢，则是拍案而起一定要把这地狱掀翻一样，因为在他看来，这阎王终于栽了个大跟头，被抓住了把柄，不说个一二三那是不准走人的，必须斩立决。

这种情绪，我又再努力试着换位思考，觉得也应该理解为好。因为她所在的城市和省的一些官员，肯定是犯了不小的错，是一定有责任的。不要说湖北，全国各地的人，对他们都是有意见的，毫无疑问，要追责。只是追责的时间，人们的认识有所不同。我以为，大多数人还是会认为，暂时还是把追责放在后面适当时候为好，因为救火要紧，搅得一团乱，对谁都不利。

我后来发现，方方所写的日记，也不那么怒火冲天了，所以我认为，她还是转为理性了，情绪有所平复。

但是最近的一篇日记，我却觉得写得糟糕。两个地方，一是方方女士又开始反复说极左怎么怎么了。我就在想，这极左到底是什么人呢？或许真有什么极左在批评她，但不会是全部吧？主要的还是究竟什么是她反复说的极左？她能不能跟读者们解释一下呢？这样大家也好分辨究竟批评的对不对。

第二，是她在那里推测，有什么集体行动要举报、控告、要挟警方去打压她。这就实在很奇葩了。而根据他的说法，这集体行动，又是那帮极左干的，而且还说，这很可怕，这种集体行动危害极大，什么搞起义这些都来了——“细想是有点恐怖的哦：这种组织者如果某一天，要煽动他的团队搞起义或者搞点破坏什么的，应该比我写个日记要厉害一万倍吧？”。并且，这种团伙，“跟恐怖组织有什么差别？”

不得了，仿佛方方女士突然变成了社会秩序的维护者，维稳的前线战士了，甚至反恐前线的战士。

这种“怒火”就有点过了。

说来说去，方方女士就是揪着一个问题不放，就是要某些官员立刻“引咎辞职”，谢罪，据说这就是为民请命。我想，方方女士既然也查阅过一些规定，那应该知道，辞职也好，引咎辞职也好，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这至少是要经过若干程序方能办理的事情——比如政府主官，那是人大会决定的，要罢免，也是要依法的。试想，假如当地的在情势紧张如火的情形下，就听方方女士的安排，自己就宣布“引咎辞职”，是个什么场面？我看，恐怕不断给方女士打鸡血的一些人，诸如在野作家郑午然之类的，会把这个吵翻上天去吧。

有一些事情，可以“斩立决”——比如抗疫行动中怠惰偷懒一问三不知这一类，而有一些事情，不能够这样，否则要变成儿戏的。另外，对于犯错误的人，也应允许戴罪立功。

最后，说一下方方女士送侄女的事情。虽然这件事不算一件特别大的事，但方方女士确实也没有说清楚，却有一些使人怀疑其利用特权之处。例如，她说侄女是新加坡华侨，那么新加坡撤侨的事情，肯定是国家之间安排好的，怎么用得着她去找什么交管局，找什么警官呢，向政府申报一下不就得了。似乎也没有听说新加坡有什么埋怨中国政府不配合的事吧。我觉得这就是个问题，她似乎没有说明白，是不是撤侨时有所遗漏，不得不单独办理一下？

湖北的作家很多，诗人也很多，现在还没有看到大量的写作，可能逐渐的会有更多的作家——更多的写作者——来写庚子年春天的这一场风暴，我想，公道自在人心，写的人多了，也就自然显出公道了吧。

他没有什么做些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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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什么作协职位

假如当地的在情势紧张如火的情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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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当地的主要官员在情势紧张如火的情形下，

却有一些使人怀疑其利用特权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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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一些使人怀疑其利用特权之处。

她说侄女是新加坡华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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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侄女是新加坡侨民，

关于方方日记

1

1、批评中的批评

方方日记最突出的特征，也是她自己反复强调的特征，是批评。

针对防疫初期的错误，应该批评，不管是作家、公民，不管是哪个省的人，都应该予以批评。一些表现，人们看得很清楚，一定是有问题的。当然人们批评的角度会有不同，对错误的认知会有不同。在我看来，就是官僚主义的老毛病，就是习惯粉饰太平，欺上瞒下，想捂着盖子一手遮天。

实际上这一点，人们也立刻就发现了，所以在后期的抗疫之战中反复地强调了反对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

对于方方日记的批评这一点，不应该反对，而应该支持。问题在于批评的界限，批评的适当与否。

这一点如何解决，那就只有对批评的批评，而在面对别人的批评的时候，方方表现得并不好。

我虽然没有每一篇日记都看完，但我的感觉时，方方完全不接受他人的批评。今天看见最近的一篇日记，还是这种样子，日记的最后，就是什么“极左”，她不怕。

2

极左。什么是左右，极左，极右。究竟什么意思？一般人并不在意这些词语，因此它们的含义本来就模糊。

一般来说，左右之分，首先是意识形态的区分。通常，倾向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被称为左派，而倾向于资本主义、个人自由主义的，则被称为右派。例如桑德斯在美国宣传社会主义，他就被称为左派。

但还有一个层面上的区分，是从理论与实践这个角度来区分。脱离实际，激进冒进的人，被称为左，而反之，脱离实际，保守顽固的，被称为右。例如过去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人，就是左。因此，在同样的意识形态内部，仍可以分出左右。

但是，通常还是要以意识形态为基础，把两个层面结合起来判断极左与极右。

所谓极左，就是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基础上，严重脱离实际，激进冒进，主张立即废除私有制的这一类人。简言之，脱离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的现实，而共产主义绝对化的观点。

反之，极右，就是把资本主义和个人自由主义极端化的那一些观点。

方方的日记里，不断地冒出“极左”这个词，我不知道她认识的极左究竟是什么？

而她这种写法，显然是非常不妥当的，首先她吧那些对她提出善意批评的人，都推向她的对立面，搞成了敌对关系。

而这样一来，无法不让人想起她的《软埋》问题。

我想很多人，都会得出结论，她的日记的批评，挟带了私货，是从一种仇恨反攻的心态而来的。只要这种结论一得出，批评就会变质，没有不升级的。

3
义和团。在很多文人学士的眼里，义和团，成了一个贬义词，一个笑柄。例如昨日读到一篇某某大学教授声援方方的文章，里面说到网上批评方方的人很多，又是什么义和团。

如果说，今年的新冠肺炎的灾难，死了三千多人，是我们的巨大牺牲和难以忘记的血泪。那么回溯一百多年以前，在中国北方，因为重重的压迫和天灾，上百万的中国民众奋不顾身地反抗和挣扎，所流淌的血泪，到今天，就变成了这些文人学士口中的一个笑柄，这是何等数典忘祖的事情。

确实，一百多年以前，中国是那么落后，广大的民众还是文盲，还不懂得科学知识，还受到迷信咒符统治，因此他们的挣扎和反抗，不入当今的文人学士之眼。

可是到底是谁错了？

对义和团的判断，首先应当是，这是中华民族在面临亡国灭种的威胁之下发起的反抗。

它是一次以注定要失败的反抗，因为它是在没有找到新的出路的境遇之下的绝望的反抗，这也是最后的一次，曾经指导了中国农民数千年的抗争的宗教迷信思想彻底失败了。这也就是它的缺陷。但它是笑柄吗？

相反，只有把它作为笑柄的那些人才是笑柄。

4

追责的时机，应当在何时。方方说要追责，我想大多数人不会反对这一点，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追责怎么说得走，但是是不是就必须立马追责？她的这个观点当然是得不到大多数人支持的。

在这里不谈什么意识形态，只是出于常理。

这个病传染性如此强，武汉城中一下子如此紧张，所有的医护人员投入都不够，还有倒下的。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数万大军驰援武汉，生死时刻。

这个时候，你要去拉着这些人，要他们先把责任清算好了，恰不恰当呢，对不对呢？

而且，大事件的追责问题，就是那么一句话就解决了吗？追责本身也是个大事情，调查，问责，不是哪一个人一句话就决定，“就地正法”，如果是这样，那到底是要民主还是不要民主呢？

这一点，方方应该多想想。我在网上看了一下她以前跟那个柳忠秧打官司的事情，就感觉她的法律意识其实还不够。在这一点上，她是又有些想当然了。

5

历史虚无主义，太严重。除了上面说到的义和团问题，方方的小说《软埋》问题，恐怕整个中国的近代史，都有人想要把它翻转过来。

早上读到易中天的一篇说鸦片战争的妙文。前面部分说得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说清政府官员一向是说谎，向皇帝谎报情况，皇帝得不到真实信息，那不倒霉才怪，清朝就忘在这些说谎上。如果说历史研究，这样的论点当然是偏了，但是作为一篇杂感似的文章来看，倒也无所谓，也算是有理有据的。因为晚清的政治本来就是那样千疮百孔。

但是后面说到英国政府，那风格完全就变了。

易中天说，人家英国政府在公文里面并没有反对中国政府禁止鸦片——那公文堂堂正正，支持清朝对于非法的贸易进行打击，后来，要发动侵略战争了，还开了大会，以微弱的多数才通过了战争决定，而且，“鸦片战争”这个名字，还是那些反对派取的，用来反对英国政府中的主战派的。——你看，英国政府多好啊。

我对这篇文章的评论是：易中天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洋奴了。

鸦片的罪恶，现在恐怕英国人自己也不避讳了吧，那堂堂正正的英国政府公文，不就是一篇谎言吗——这一点，易中天看不出来。

在他看来，鸦片战争打得好，鸦片这种毒品，也无所谓，总之中国官员天天说谎，所以中国也就该被侵略。

这是什么历史观？像易中天这样的人登上央视变成明星，然后一步一步露出他的真面目。

方方的最近的日记里说，从一九九几年开始，她就参加湖北的两会，两会期间如何如何，她都知道。她是作家，曾是省作协 ，是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这本身倒没什么。我就此产生的一点感受是，这样的虚无历史的人物，他们是怎样被一步一步地培养起来的。

6
高中生的信。据方方日记说，某一天成了回信日，许多人在回一封高中生的信。

看了下那个所谓高中生的信，我的感觉是，这一看就不像什么高中生，很可能就是一个借机蹭热度，想当网红的人搞的鬼。

反之，一大帮文人学士抓着这个义愤填膺，到像是一场闹剧。方方自己也要回信，不幸的是，拿出文革如何，极左如何来说，她自己又扯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这形成一个有趣现象。方方日记里，时不时就要冒出政治意识形态的观点，但是别人却说不得这一点，她的手上随时拿着“极左”这顶帽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跟那些批评她的人扣过去。还语重心长告诫天下高中生，莫落入了极左导师之手。

这就有点过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