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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天下之大 BY别花 原著向 半架空解谜 谈恋爱是主旨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初一一早拜年了,搬不了文Orz我错了……晚上绝对来T^T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40闷油瓶与张海宝的童年


我和张海宝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去,我没有在小花那里多待。走的时候,胖子跟上了我,说他在小花那里待不下去,决定跟我一起去见小哥。回去的路上我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我一直在考虑老痒的事,我做不到小花那样干脆,但我也无法接受杀死了真正的老痒的这个复件。


我很纠结,张海宝安慰我说:“我跟你说,我比张起灵还大一岁,我很有人生经历的,是个沧桑的人,以我的经验来看,有时候死掉会比活着好,所以真的那个已经死了,是很幸福的,假的还活着,也是运气,当然如果你恨这个假的,他其实活得蛮惨的。”


胖子也说:“天真,你怎么又林黛玉了,在这样下去你跟小哥两个人怎么过日子啊,两个人迟早一起吊死在房梁上。”


我骂了胖子一声,张海宝说:“现在哪有房梁给你上吊,只能割腕了。张起灵受过放血的训练,他知道怎么放血死得最快,所以他一定会选择放血自杀。”


胖子说:“操,哪来的野小子反驳胖爷的话,小哥放血太熟练了,肯定已经腻了,自杀的时候肯定不会再用了。”


张海宝说:“死胖子,你说谁是野小子,为了死得稳妥,当然还是选择比较熟悉的方法,我们都姓张,受的教育差不多,我肯定比你了解他。”


胖子说:“操,你也敢说了解小哥?你知道小哥喜欢穿小黄鸡和豌豆射手图案的内裤吗?”


张海宝呛住了,过了会儿他说:“植物大战僵尸太低端了。”


胖子冲我做了个V手势,表示他赢了,表情还挺得意。


被这两个人这么一整,我也忧郁不起来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胖子好像跟张海宝斗嘴上瘾了,他说:“瞧瞧,你一吃瘪天真就乐了,再说点不高兴的事让爷几个高兴高兴来。”


张海宝居然点了点头,说:“爬山太无聊了,我还真想跟吴邪说件事。”


我问:“什么事?”


张海宝说:“说来话长,我们从我几岁的时候开始说。”


胖子骂道:“靠,从你几岁开始说,你这话也太长了。”


我看张海宝表情还蛮严肃的,非常罕见,就示意胖子让他说。


张海宝其实也没理胖子,他说:“我小时候是住在张家收容孤儿的院子里的,就在张起灵隔壁的房间。我们住的那栋楼一年四季都有太阳光,只有血液足够好,足够有潜力才能住进去。当时血液最强的人是张起灵,不过我的血也是很厉害的。”


他说的这个院子我知道一点,闷油瓶说过。我点点头,张海宝继续说:“我们七八岁的时候,血液比较强的几个人,都陆续被人收养了。那时候我和别人都很高兴,还以为自己苦日子到头了。至于张起灵,他从小就那种讨嫌的性格,他高不高兴,我就不知道了。”


胖子说:“靠,当着胖爷的面说咱们小哥讨嫌,***莫不是嫉妒?”


张海宝骂了一声胖子,反问他一个星期能跟闷油瓶说几句话?胖子说,**友谊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张海宝不理他了,继续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收留我们的人,之所以收留我们,是为了把我们带到一个地方去做事。”


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张海宝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是一个沉在淤泥之下的古城。那些人似乎想要发掘那座古城,但是淤泥中有一种蚂蟥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张海宝说:“我们被带过去,是为了给他们清理通道,还有,放血驱赶淤泥里的蚂蟥。”


具体的过程张海宝并没有多说,或许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告诉我,因为是小孩子,又是得不到保障的孤儿,他们普遍身体弱,加上不间断地被放血,很多小孩死在里面,死之后血还会被毫不浪费地放干。


闷油瓶因为血的力量尤其强大,割一条小血管几乎抵得上效果最差的那个割腕,所以失血是最少的一个。而且他是最听话的一个,所以那些人对他是最好的。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张海宝说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我还在想象闷油瓶小时候那些可怕的经历,被他这么一总结,愣愣地点了点头,接着才反应过来,问:“以后?什么意思?”


张海宝笑了,摇摇头,说:“嘘,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胖子说:“等会儿,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们?胖爷觉得你这家伙有问题,你说你被人收养了,那个人好像不是族长啊,你怎么还能受到族长继承人的训练?”


胖子这么一说,我也警觉起来,说:“你还是现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提前告诉小哥。”


张海宝停住脚步说:“你想提前也提前不了,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在这里开始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来面对我和胖子,挡住了我们面前的路。胖子见状立刻拔出了腰上的枪,张海宝没有很在意胖子的武器。他忽然做出了抛东西的动作,好像手里拿了什么。非常迅速的一抛之后,几乎没有停顿地,他又非常迅速地一甩手。


胖子放了一枪,于此同时他倒了下去,那一枪朝天而去。


张海宝转向我,走了过来。我连忙蹲下去拿胖子手里的枪,大喊:“别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才碰到枪,张海宝的手已经放在了我后颈上。


他说:“不好意思,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做。”


他说完,我就感觉后颈某处被捏了一下,接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孩子坐在巴乃的瑶寨里,一个破烂狭小的高脚楼门边,在制作一个小小的板凳。他一直在削木头,但是他的刀非常钝,双手也没有力气,他削了两下,就削到了自己的手上。


血流了出来,他好像没发现,他一副呆呆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继续着削木头的行为。他老是削到自己的手,很快他的手、刀还有木头上全都是血。当他终于把木头削好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我觉得我认识他,但是我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当他拿起另一根树枝的时候,我连忙大叫:“住手!”


他抬头看过来,苍白的脸上,有一双非常非常幽深的眼睛。


是小时候的闷油瓶。


我说:“你的手在流血。”


他说:“你陪我到这里就够了,回去吧。”


我说:“操,陪你个屁,你小时候老子离出生还有几十年。”


小小的闷油瓶忽然把头仰起,他说:“你看,像不像瀑布?”


我也抬头,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所有一切我都看不清,只有天花板上那一处木头的纹路是清晰的。


大量的水从那片瀑布冲击下来,闷油瓶站在底下动也不动,他好像长大了一点,下巴变得很尖。


他说:“我喜欢这个花纹,但是再喜欢,也不能把它刮下来带走。”


水上升得很快,这个房间都要被淹没了,闷油瓶站在水里说:“我已经没有别的好东西可以给你看了,这里要消失了,你走吧。”


我抬脚向他走过去,我说:“操,谁管你还剩下什么,老子说你手在流血别当没听见,他妈的你就没觉得疼吗!”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我心说***这算什么,醍醐灌顶?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居然叫了起来,他说:“别过来了!吴邪!快走!”


我没有听话,我奋力逆着水流往他那里走,我伸手去抓他,我抓到了他的手臂,细细的一截。强大的水流自上而下地冲刷在我们头顶,我站都站不稳,不小心跪了下去。


闷油瓶还站着,他低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猛然抱住了我的脑袋,用自己的背脊挡住了激烈的水流。


他喃喃地说:“为什么要走过来?我没有多少办法阻止他们,我没办法照顾你。”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了,我觉得很心疼,这句话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台词。连张海宝都说,他小时候就一个人解决所有事。


我伸手拥抱小小的闷油瓶,想把他拉到我的怀抱里,但是触手之处忽然空虚,我猛地抬头,他正在慢慢地消失。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大叫:“小哥!”


他看了我一眼,水流都变成了红色,染了他一身。他看着我,就只是短短的一眼,然后他终于彻底消失了。


我惊醒在一个帐蓬里,胖子被捆成一团昏死在我身边,我的睡袋旁边放了个PSP,还有个便签贴在上面,写着:给你玩^O^。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没有被绑起来,但是双脚上有绳子。我尝试去解开绳子,这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非常柔韧。结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打了好几个,我解了半天,松开了一个结,然后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被绑得更紧了。


我不再尝试,我知道张海宝既然放心用一根绳子捆住我,那我肯定不会有办法解开它。


我爬到帐蓬拉链边,往外看了看,这个帐蓬外面被堆了雪,从外面看它肯定就和一个雪包一样。四周很安静,我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人守在这里。


我抓起那个PSP,心说玩你个毛球,老子给你把它砸了,不知道材料够不够锋利,能不能割断绳子。


我四下看了看,根本没有坚硬的地方让我砸了这个PSP。


我开始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还有胖子的口袋,我什么也没找到,我口袋里只剩下了半块巧克力。


羽绒服的拉链是金属的,摸上去非常冰。我抓起拉链,心说难道老子得用这个磨?


我没有别的办法,摩拳擦掌了一番,真的打算这么做了。为了够到脚上的绳子,我抓住的是衣摆。忽然我捏到了什么,好像有个坚硬的薄片,藏在衣服的里面。


我连忙把衣摆抓到眼前仔细摸,好像是个刀片,只有剃须刀那么大。衣服的内衬没有被拆过的痕迹,我把手伸进口袋,把整个袋子都翻了过来,发现袋子被拆了一个小缝。这个小缝拆的非常不引人注目,要不是像我这样特地来找,恐怕不会注意到。


我把手指抠进去,把拆开的地方撕大,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那片刀片拿了出来,的确就是剃须刀上拆下来的小刀片。我试着磨了一下绳子,刀片太小不好抓,但是足够锋利。


我花了很久才把脚上的绳子割断,接着我去歌胖子身上的绳子,等把他从绳子里解放出来,我手指都要废了。我把他弄醒,胖子一醒,就想破口大骂。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让他看清我们现在的情况。胖子示意我松手,他坐起来活动活动四肢,又低头趴在雪地上听了听,低声对我说:“雪地传声效果非常好,我看外面根本没人。”


我点点头,试着拉开了帐蓬拉链,外面的雪塌下一些,我顿住动作,外面没有动静。我一咬牙,一口气把拉链拉到了底。帐蓬顶上的雪往下掉,好一会儿才安静了。


我掀开帐蓬走出去,胖子也跟了出来,我们四下看看,这个帐蓬就在张家营地附近,离得还是蛮远的,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家营地里似乎也一片安静。


忽然胖子叫了我一声:“天真!不要动!”


我回头看他:“怎么了?”


胖子举起了双手,好像在投降一样,他说:“他娘的,咱们栽了,天真,千万不要有大动静,你看看你胸口。”


我低头看看我的胸口,只见白花花的羽绒服上,有一个红点停在我的心脏位置。


小爷的CF打得还不错,这玩意是什么,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有人用狙击枪瞄准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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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41 终于重逢


我僵住了,慢慢地举起了双手,偷偷地往四周看,试图找到持枪的人。没需要我去找,张海杏从一个雪坡上走了下来。她穿了一身白,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说:“回到帐篷里去。”


胖子说:“靠,又是你。”


我说:“大妹子,把枪放下吧,怪吓人的。”


张海杏说:“别跟老娘啰嗦,妈的,又让我来当保姆。”


胖子说:“保姆?你当的是狱监吧?”


张海杏说:“少废话,进去。”


我说:“等会儿,我们会很乖的,但是你一个人把雪再堆到帐篷上一定会累得够呛吧,我们先帮你把雪堆上去。”


张海杏挑挑眉,说:“警告你们,别耍滑头,我哥和阿宝说不要伤你们,不代表我会听话。”


我心说你一直都挺听话啊,胖子说:“美女,先不要商量我们进不进去的问题,我对着这个基佬挺没趣的,咱们先商量商量你要不要进来陪陪我?”


张海杏立刻就怒了:“**胖子,嘴巴乖点,老娘一巴掌把你抽到西天。”


胖子笑了:“嘿嘿嘿,我家小区外面的发廊妹也这么跟我说过,她按摩技术可棒了,胖爷被你一说,都有点想她了。”


张海杏的枪立刻对准了胖子的脸,我连忙朝她扑过去,但是我才往前冲了半步,张海杏又转过枪杆对准了我。


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什么动静,声音很小,在空旷的雪地里却非常清晰,我不禁转头看去,是山上冰葬谷里传出来的。因为峡谷的地形,我只能看到一些雪雾和烟气升腾起来,别的动静就完全无法观察到。


张海杏紧张起来,非常凶狠地命令我们滚进帐篷里。胖子还想说什么,张海杏一枪打在了胖子脚边,差点打到他的脚趾。她这回来真的了,我俩只好钻进帐篷,眼睁睁地看着她拉上拉链,然后有雪被堆到外面。


我有点着急,等张海杏的脚步远了,我低声对胖子说:“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看张海杏的反应,张家人应该是在冰葬谷那里做些什么。”


胖子说:“什么办法?色诱?”


我怒道:“正经点,他们把我们困在这里,一定是想要对小哥做什么,我们不能碍手碍脚。”


胖子说:“我很正经,天真,你不觉得张家人对你都挺好的?说不定他们姓张的都好你这口,你可以去试试。”


我心说好个屁,***又不是没见过张隆半。嘴上说:“我们最好能把她给绑了,手上有她,张海客和张海宝的行动一定会受制,到时候别的人想做什么,他们也会阻止。”


胖子说:“说得容易,你还是先想想第一个问题,我们怎么逃?”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动静,胖子骂道:“张家人到底他妈在做什么,再闹下去这倒霉的山头又要崩了。它崩了不要紧,他娘的崩到胖爷这里可不妙啊。”


我骂道:“少乌鸦嘴,他们应该有分寸。”


胖子说:“行,行,胖爷就当他们有分寸,那你说说我们到底怎么逃?”


我给胖子看看我手上的刀片,问:“我们把帐篷底部割破,从底下挖雪跑路?”


胖子说:“靠,胖爷千辛万苦跑过来当地鼠?”


我说:“操,比当死猪好,你觉得行不行?”


胖子说:“如果那婆娘没有趴在地上,应该可以。”


我说:“我觉得她不会真的弄死我们,我们先试试。”


我跟胖子把垫在底下的毯子拿开,把底部的布料割破,,接着我开始刨脚下的雪,我们没有工具只好用手,还好昨晚才雪崩过一次,雪地还算松软。我挖了大概有一米,张海杏没有动静,应该是不知道我们的小动作。胖子觉得不够,让我继续挖,我手都僵了,叫他也来挖。我们两个又挖了大概一米的深度,接着蹲下来,在雪地内部往旁边刨,把多出来的雪在脚下压平,这样脚下会实在一点。


我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听见张海杏的声音:“你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她跳下来就往我们这边爬,胖子说:“快跑!”说着就站了起来,直接往上钻,我见状连忙也站了起来准备往外钻。雪里没有施力点,在雪地里把自己往外刨实在是个技术活,头一回我是跟着老痒,第二回我跟着闷油瓶,从没想过自己来干居然这么难。


我手忙脚乱地刨了两把,没能把自己弄出去,胖子说:“天真!踩着我的肩上去!”


胖子蹲了下来,我连忙一脚踩上去,胖子低吼一声站起来,我终于顶着满头雪花钻出了地表,连滚带爬地扒到了雪面上,又回头去拉胖子。


胖子给了我一只手,但是张海杏抓住了他的衣襟,胖子一低头就跟她打了起来。他们脚下的雪在往下陷,我怀疑他们会把自己打进雪地深处。


我大叫:“胖子!”


胖子一边躲避张海杏的枪杆和拳头,一边瞅准机会对她进行性骚扰,百忙之中回答我:“等着胖爷!马上把这女妖捆了献给师傅去!”


死胖子代入西游记还上瘾了,事先声明我和老闷都不要这悍妇。我看胖子被张海杏揍得挺呛,不禁问胖子:“你行吗?要不要我帮忙?”


胖子没答话,张海杏好像揍到他肚子了,胖子的背弓了起来,张海杏从胖子庞大的身体与四周积雪的空隙间瞥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等着瞧。


我有点急,明知道自己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还是在身上乱摸,底下胖子又低吼了一声,我定睛一看,张海杏居然把他摁到地上,踩着他的背上来了。


我爬起来就要跑,后面张海杏惊叫了一声,我回头一看,胖子又把她拖了下去。我连忙跑回去看情况,只见胖子和张海杏又打成了一团。


这回张海杏在上面,面对着我,被胖子勒着脖子,正死命用胳膊肘往胖子肚皮上招呼。她的枪也对着我,枪杆晃来晃去的。我一咬牙趴下去,探下胳膊去抓住了枪杆子。


张海杏叫道:“操,老娘弊了你,松手!”


我说:“你杀了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帮你哥了。”


我心里是很不安的,但我的语气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镇定,张海杏瞪住了我,却没再说要杀了我。胖子见状把她往下扯,张海杏死死拖着枪不放,我抓着圆滑的枪杆非常费力,身体好像在往下滑。


猛地胖子呸了一声,居然吐出一口血水。我担心张海杏真的把胖子打残了,大叫一声:“胖子你坚持一下!”就跳了下去。


我这一跳,直接把两个人都压倒了。胖子非常聪明,他在我跳下去的时候迅速往旁边一让,那么肥胖的身体居然也能灵活地挪到一边,把积雪压出一个窝来,让张海杏完全地被我的体重冲击了一次。


我心说阿弥陀佛,上帝啊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对待一位女性但是人命关天不得不做,我跟她之间还隔着一杆枪请千万别让我负责。


张海杏被我压得够呛,骂了一声。我拿着刀片抵对准了她的脸颊,说:“你再动我就刮花你的脸。”


“操,老娘不怕这一招!”张海杏还被胖子勒着,声音干哑地说。


胖子说:“按照男人的观点,一个女人要是悍成你这样,如果还长得不好看,那肯定不会再要了。”


张海杏又骂了一声,但是她没再动弹。我朝胖子竖了个大拇指,胖子朝我眨眼一笑。


我被恶心到了,用我竖拇指的手抽出了张海杏手中的枪,张海杏还挣扎了一下,胖子腾出一只手掰开了她的手。


我把枪递给胖子,胖子咔嚓一声开了保险,枪口抵住了张海杏的太阳穴,对我说:“天真,爬回帐篷拿绳子。”


我把刀片也递给了胖子,这才往帐篷的方向爬,站在雪坑里就摸到了被我们扔在地上的绳子。我回去和胖子一起把张海杏捆了,张海杏说:“你们会为今天的做法后悔的。”


胖子笑道:“胖爷不吃这一套,要说后悔,你现在就可以慢慢后悔。”


他说完,给了张海杏一记手刀,张海杏软软地倒了下去,我不放心地问:“她真的晕了?”


胖子说:“谁知道,咱们得多长个心眼,天真,上去。”


我又踩着胖子的背上了地面,接着我把张海杏拖了出来,最后我花了一番力气,又把胖子拖了出来。张海杏好像真的晕了,她一直没动静。胖子又呸出一口血水,把她往肩上一扛,大手一挥,说:“天真,走,用这悍妇换我们小哥大美人去。”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打算掀开帽T,看看他到底受了什么伤。胖子比我镇定,他阻止了我,说:“天真,你会冻死小哥的,这种温度血不会流太快,给他把衣服穿好。把枪给我,你把小哥背上。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做了个深呼吸,弯腰把闷油瓶背到背上。这家伙软得跟没有骨头一样,我几乎怀疑我背的是一个大公仔。我非常不安,但是当务之急是离开身后的张家人,我跟着胖子往山下走。


我们到了一个雪坡避风面,胖子让我挖一个雪洞,他去消除我们的脚印。


我把闷油瓶放到张海杏旁边,在他包里找到了一把铲子,尽我所能迅速地挖出了一个雪洞,把防水布铺进去,又把闷油瓶和张海杏都拖了进去。


胖子回来了,他说咱们还比较幸运,因为张家人又在悬崖下面炸东西了,山顶的雪还在往下滑,虽然不多,盖住我们的脚印绰绰有余,所以他只把我们附近的脚印给埋了。


胖子把雪洞的洞口堵上,我们只通过头顶上不起眼的通风口呼吸新鲜空气。胖子在闷油瓶包里找到了仅剩的绷带,我们把他上衣脱了给他包扎。我这才发现他左肩到前胸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很明显是利器所伤,非常深,他自己随便用绷带缠了两圈,但是没能止住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伤口附近显现出了刺青淡淡的痕迹。此外就是一些不起眼的擦伤。


胖子包扎的时候啧啧称奇,说他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小哥伤成这样。我骂道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感慨这种事,胖子立刻摆出了严肃的脸,让我给小哥把衣服穿好,再想办法喂点东西给他吃。


穿衣服容易,闷油瓶的身体实在太软了,胳膊肘灵活得吓人,随便扭扭就给他把衣服全套上了。但是喂东西就比较难了,因为这里温度太低了,巧克力都是硬块,就算掰下来塞进他嘴里,他也不会咽。


我其实是有一个办法的,但是旁边有人我不好意思。我迅速地看了一眼胖子,他还在翻小哥的包,我连忙把巧克力塞进了自己嘴里。等巧克力化了,我又看了看胖子,他在把小哥的东西分类。


我捧起闷油瓶的脑袋,把嘴凑了过去。我撬开他的牙齿,巧克力顺着我的舌头淌进他嘴里,但是没有淌进他的喉咙。


操,怎么办,小爷看过的电视小说里经常有这种情节,但是压根没有具体步骤,谁来告诉我下面怎么做才能让他真的把东西吃下去?


这时候胖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说:“靠,天真,就算是你相好,趁人之危也是不对的啊。”


我立刻就想申辩,一时忘了自己的嘴巴还贴着另一个人的,牙齿一合咬了闷油瓶的嘴唇一下。我连忙把闷油瓶放开仔细观察,想知道自己把闷油瓶咬成什么样了。结果我居然发现,闷油瓶咽了咽嘴里的东西。


胖子严肃地咳了一声,说:“原来你是想叫醒小哥,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我拍拍闷油瓶,叫道:“小哥?”


他睁了睁眼,我把巧克力递到他嘴边,他咬去一块,却看着我的嘴角。


我意识到自己嘴角还有巧克力,连忙抹了抹。巧克力凝固太快,都成了硬块,我只好往下扒,心说又丢脸了。


转过眼却看见闷油瓶咽着巧克力,还在看我。我心头一热,这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一种重逢的喜悦,也不管胖子在不在旁边了,我低头去亲他,亲了一嘴巴黏糊糊的巧克力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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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自沙!
搬文变简单之后的麻烦就是,看的速度赶不上自个儿搬的速度了orz结果不能讨论了………………换爪机看文,定要追上!!!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用悍妇换小哥大美人XDD吃醋最高,铁三角无敌,耍宝二人组一起调戏小哥大美人!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42 红娘一号粗线了!


闷油瓶吃了点东西,又跟我和胖子挤在一起取暖,好像终于恢复了一点。他检查了张海杏的状况,又给了她一记手刀,接着我们就开始交待各自的情况。我三言两语把我和胖子的经历说完了,重点说了张海宝这个人和他说的那些话,闷油瓶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接着他告诉我们,伤到他的就是张海宝,用的还是黑金古刀。


原本张海宝手上有武器,闷油瓶最近的状态又不太好,两个人打了个旗鼓相当,后来变成两败俱伤。张隆半搞定了张大伯那一派的人,带着人围住了闷油瓶和张海宝,好像打算致闷油瓶于死地,这个时候,张海宝忽然不动声色地放了水。


闷油瓶带伤逃到了冰葬谷,那里也有一个入口通向云顶天宫。为了封闭这个入口,张家人将六角铜铃挂满了悬崖底下的冰层里。如果有人踩上那些通往云顶天宫的冰层,六角铜铃就会晃动,发出不易察觉的响声,在走到入口之前,那些轻微的响动已经足以使人神志不清。


冰层与雪地传导震动的能力太出色了,为了防止有人踩上悬崖或者冰葬谷附近的冰层引起震动,其实悬崖底下挂着六角铜铃的那一片冰层,与周边的冰层和山峰有一圈两米宽的真空带。闷油瓶跑到了那里,引发了六角铜铃持续的晃动,阻拦了张隆半等人的脚步,所以他们开始派对铃铛有免疫的人炸那里的六角铜铃。虽然还是会引起铃铛响动,总比让六角铜铃变成闷油瓶的武器好。


我心说妈的居然是真空带,你们张家这回也太科幻了,跟你们的民国风性格不太合啊。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敢在底下玩炸弹,冰葬谷附近的雪肯定比别的地方薄,最近老痒又在这里搞过雪崩,山顶上的存货就变少了很多,再加上一个真空带,让积雪滑下来的恐怕根本只是炸弹的声音。


至于闷油瓶怎么逃出来的,他昨晚躲了起来,接着就开始每隔一小时引发六角铜铃震动一次,张家人确定他还在悬崖下,对云顶天宫的防守就减弱了。


然后闷油瓶做了一件我没想到的事。


我这回来长白山,还是带着自己的手机的,不过事情太多,我早就忘了这玩意的存在。它一直放在闷油瓶烧掉的那件外衣里,闷油瓶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把它拿了出来。


闷油瓶没有把手机还给我,也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没在意(后者可能性比较大)。我的手机上有两个闹钟,一个是早晨八点的,一个是下午一点的,就算关机了,闹钟也会坚持不懈地震动,闷油瓶和我一起住的时候知道了这两个闹钟。闷油瓶躲在悬崖下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十二点。接着他把手机放在了铃铛之上的冰层上,人却迅速地跑进了云顶天宫,避开里面的张家人,从山顶环叔之前打出来的盗洞跑了出来,遇到了我们。


闹钟一个小时之后的震动,应当可以引开张隆半等人的注意,然后他们还会再等一个小时,才会发现闷油瓶已经不在那里了。


外面又传来了一次爆炸声,胖子说:“小哥,你们张家那个铃铛到底什么原理?我看你能放心大胆地引发震动,你应该是不怕的,不过你那些亲戚却一个劲儿地派人炸铃铛,他们好像又蛮怕的,胖爷我在悬崖上听了一次铃铛,差点把脑袋都搅和烂了,天真却好像屁事没有。怎么,你家铃铛还是智能的,天真跟你好上了,就成了威爱屁(VIP)认证用户,铃铛不去折腾他?”


我说:“什么叫屁事没有,我听得想吐。”


胖子说:“想吐?上床不用套你还怪铃铛,亏铃铛对你这么客气。小哥,你也得反省一下,套可以不用,胖爷的铃铛威爱屁认证得办。”


我和胖子都去看闷油瓶,闷油瓶的脸色本来就很糟糕,现在好像连表情都隐隐变糟了。他问我:“你只是想吐?”


我点点头,说:“还有点晕。”


闷油瓶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他们找不到我们,会分散开继续找,到时候我送你们下山,你们带着张海杏去追解语花。”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问:“你呢?”


闷油瓶说:“我留在这里,我知道结束这些的办法。”


我反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不用?”


闷油瓶说:“你们在他们手里,我就不能用。”


我有非常不详的预感,我问:“到底是什么办法?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闷油瓶说:“我进青铜门。”


我急了,我说:“靠,小爷特地跑来第二回,他妈不是来送你第二回的,咱们之前说好的,***……”


闷油瓶平静地打断我说:“我知道。我会给你一只鬼玺,你把它收好,带着它你就能打开青铜门,你要是愿意,你可以来找我。”


我还是不想接受,我唯一想过的结果是带他回杭州。这个很难实现,但我没有别的想法,现在这个办法,也绝对不能令我满意。


我问:“小哥,你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一些事,现在张家还有人听你的吗?除了这个办法,你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对不对?你现在孤立无援,只剩下这一招釜底抽薪能够自救对不对?”


胖子扯扯我的衣袖,我没理他。胖子说:“天真,小哥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么没用,你想太多了!”


我转过头对胖子说:“老子没说他没用,他很厉害,我知道,你和我三叔都跟我说过。但是一个人不可能做到所有事,这一点我们也应该让他知道。现在不是在下斗,不是拼着劲儿拧脖子就能解决问题,他不能到了这种地步还想着怎么把我们送出这里,然后自己再回来面对一切问题。他的解决方式是什么?是依靠他自己一个人能做到的唯一方法,牺牲他自己,换来尘埃落定天下太平。我知道他能解决这件事,妈的,他什么都做得到,可是我不想要这种方法和那种结果!”


胖子朝我举起双手,连声说:“淡定,淡定点天真,有话好好说,胖爷不想跟你吵。”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问闷油瓶:“把我和胖子算进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可不可以?”


闷油瓶淡淡地说:“吴邪,不管是什么办法,都是那种结果。”


几乎是他话一出口,胖子就立刻拉住了我,好像害怕我会跳起来揍闷油瓶。我说:“松手,胖子。这个问题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


胖子说:“妈的,不是胖爷太紧张,主要是你俩明明都是不会吵的性格,放到一起就老是闹腾得天翻地覆,让胖爷抓着你,然后你们再讨论问题。你冲动可以,把我们的位置暴露给张家人就不好了。”


我一听也有道理,小爷这么好的脾气,头一回遇上闷油瓶就积了一肚子的火,真不知道我哪辈子欠他的。我继续任胖子拉着,然后我对闷油瓶说:“或许你是对的,无论怎样你都得进青铜门,我不想接受这件事,但我们都没有办法。我们先不讨论结果的问题,我们讨论方法。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横竖都是那种结果,那不如选择让所有事情都由你来承担,牺牲最小,牵扯最少,最令你放心。我实话跟你说,我知道你的方式是最好的,但是我不喜欢。那是对你来说牺牲最大的方式,同时也再次把我排除在外了。你可能比较习惯一个人,或者比较习惯让别人依靠你,我呢,我习惯让别人照顾我,我的长辈朋友都是这么对我的。我俩都得改,小哥,我得学着让别人依靠,你得学着依靠别人。”


我很严肃地说:“你也看到了,太过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后果,就是你现在的状况。”


闷油瓶看着我说:“你说的这些话,其实跟现在的状况一点关系也没有。”


胖子料事如神,我果然还是要冲动,我颓然弯下腰,受不了地叫道:“靠,好吧,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就是想说,妈的,张家都这么对你了,你能不能不要管张家的事了?你能不能不要进青铜门?能不能跟着我回杭州?!”


话说出来,我就有点后悔。我在否定闷油瓶的另一半人生,怂恿他做一些不忠义的事情,仅仅因为自己的私心。我吸了口气,低声说:“抱歉,当我没说。”


闷油瓶却说:“我想过。但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么。”


我愣住了,抬头看他,他却没有了下文。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过抛下张家和我一起在杭州生活,可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抛弃张起灵这个名字。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难怪他会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难怪他会觉得自己只是别人鬼魂的幻影。如果他不再是张起灵,他就不存在了。


关于闷油瓶这个人,我曾经想了很多很多,张海客说给我听的,张海宝说给我听的,还有我和他一起的时光,我都仔仔细细地回忆了好多遍,去思考,闷油瓶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给别人的印象太单薄,好像只是个符号,或者一把神兵利器。人人都说他厉害,厉害,厉害,除了厉害呢,他究竟有怎样的性格?他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我觉得我知道一点,比别人多一点,他很认真,很温柔,他不会表达,但是仔细去观察,总能发现。他喜欢帽T,喜欢瀑布,他现在还喜欢猪扒饭,喜欢我。


他有灼热的呼吸,有悲伤的眼神,也有因为一点小事而开心的微笑。有血有肉,拥有丰满的过去。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他的童年和他前半生的行动,让我明白,再怎么令他觉得飘忽迷茫,张起灵三个字都是他存在的意义。没有父母,没有保障,连名字都不确切,张起灵的身份是他为了挣破压迫而争取来的枷锁,凭此枷锁,他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触目之处是“张起灵”的世界,而后才有我一席之地,就算被放在他的命门,也凭依着那个世界。如果他的世界不存在了,我要怎样在他眼中立足?


所以他做出这样的选择,谁也没有办法去怪他。


只是有人要无法避免地伤心而已。


我也不再说话,立刻雪洞里就安静了。胖子趴到地上去听周围的动静,接着朝我们竖起了食指,说:“他们好像在山顶那边,动静比较远。”


他说完也沉默了,除了呼吸,周围再没有别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比较急促,接着还有一阵噗噗的声音传来。


闷油瓶忽然把我和胖子的头压了下去,不知道什么东西穿透了积雪,从我们头顶穿了过去。


等外面动静过去,我们才抬起头来。胖子回头看了看,骂道:“操,居然拿枪扫射。”


闷油瓶竖起食指轻嘘一声,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胖子意识到张家人可能还会回来,闭紧了嘴巴。我们在雪洞里待到天黑,又仔细听了外面的动静,闷油瓶先爬出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回头叫我们快走。


我们这一路走得还算平安,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张家人,闷油瓶在他通知别人之前把人敲晕了。接下来我们加速了,走了一夜,终于找到了小花的营地,他的营地还在原地,只是帐篷少了一半。


闷油瓶看着山下的帐篷,对我们说:“你们过去吧。”


我站在他身后没有动。


越靠近山脚,我越是想要做一件事,我想把他敲晕。他现在很虚弱,我知道。我之前失血过一次,到现在还时常觉得头重脚轻,我相信他的症状会比我严重许多。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做非常不对,但我克制不了这种冲动。我脑袋里一直在想敲晕他的各种方法与可行性,这些想法在跟理智拔河,旗鼓相当,战况激烈。


胖子往前走了两步,见我没动,叫我:“天真?”


闷油瓶也转过头看我。


我尽力找出一个冲动与理智都赞成的点子,我说:“你陪我们一起下去。”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接着他扭头往下走。胖子推了我一把,我们跟上了闷油瓶。


我又想,延长了终点又有什么用呢,到了小花的营地,还是要面对现实。我们解开了心结,得到了一个稍有不同的结果,我可以过来找他。但是,这个结果与之前的结束,说不上哪个更好。


他说我所求太少,或许吧,我衣食无忧长到这么大,受到父母长辈的疼爱,有一堆朋友,毕业以后也不愁工作,从小到大所吃的苦头无非自己调皮摔断腿,或者考不好被老爹揍屁股,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拥有的很多,需要我再去追求的,自然很少。


我活了二十七个年头,追求过的东西,也就是小时候的一件昂贵玩具,长大后一次篮球比赛的获胜,还有现在,这个在我面前走着的人。


我仍记得小时候为了一辆进口玩具火车,在家里撒泼打滚恳求哭闹的事情,我在橱窗里看见它,流连忘返,梦里都要梦见它。我妈说,那是她第一次发现我居然是个如此倔强执着的人,小孩子的注意力分散非常快,但是我折腾了足足十天,后来我得到了它。


现在,我追着一个人的脚步跑遍大江南北,自从我们变成这种关系,我的人生经历变得非常丰富——两种意义上。我第一次遭受绑架,第一次感受死亡的逼近,第一次因为别人与家人闹翻……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只要视野里多出一个特定的人,心跳就会变得如此欢欣雀跃,简直想要挣破胸膛,摔落大地,抽芽开花,用玫瑰与荆棘一起将这个人紧紧纠缠,美好由我展现,伤痛也由我给予。


也或许并非所求太少,只是我所求的,已经足够充盈我的世界。这份渴望的分量太重,我已经为了背负它陷入了大地,如果无法用“得到”缓解这份重量,我会被压死在沼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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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恨不得能有魔鬼从天而降,我愿付出任何代价,交换一个童话故事般不可信的、而我至今未能想象到的团圆结局。


无论我怎样想,我都阻止不了闷油瓶的脚步。有时候我真恨他这种性格,好像一旦做了决定,他就坚定不移。我想他也是痛苦的,我仍记得当初他执着地要求我别忘记他时,拉住我的手的力道。我又怀疑他是否毫无感觉,他的步伐未曾慢过一丝一毫,他好像就没有过这种想法:再次用力地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吴邪,陪我进去。


闷油瓶的脚步停在营地之前,胖子朝小花的人的打了招呼,我再次站在闷油瓶身后不远处,捂住了脑袋,心里还在激烈地交战。我求他别走,我说我真的真的不想要这种结果,我坚持不配合他的安排,他总得考虑一下我的想法的对不对?他总要迟疑犹豫左右为难的对不对?可我该让状况变得更糟糕吗?


就在我非常混乱的时候,小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我根本没心思注意小花身后跟着的人是谁,但是闷油瓶和胖子的表情都变得很严峻。


我回过神,发现小花身后的人是张海客。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把我拉到他和胖子之间,这个时候,胖子是站在我侧后方的,他肩上还扛着张海杏。忽然闷油瓶瞬移似的往胖子那边跨了一步,几乎同时胖子骂了一声娘。这动静来得突然,我回头一看,一个人被闷油瓶打到了肩膀,踉跄了两步,飞快地带着张海杏退到了一边,他站定我才看出来是张海宝。


胖子骂道:“操,后有突袭,前有埋伏,妈的个死人妖还倒戈了,咱哥三这回是栽了。”


胖子的嗓门非常大,小花都听见了,他扬声说:“死胖子,谁他妈倒戈了,我和你一样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么胆小,你滚到小爷我身后来,没人对你有兴趣。”


张海客笑道:“别吵别吵,也别误会,这事和解语花的确没有关系,我只是借个地方等人,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和张起灵谈话的。”


张海宝也说:“我也没有恶意,我还把我老婆借给吴邪玩呢。”


胖子说:“操,天真,什么时候的事?爬墙是不对的,你还是跟小哥黏糊去,那个谁的老婆就交给胖爷我处理。”


我没心思跟他们啰嗦,我骂道:“谁他妈见过他老婆,老子要是知道他有老婆,死也要把他阉了。妈的,你们要谈什么?别欺负聋哑人,老子跟你们谈。”


张海客笑道:“阿宝的老婆是他的PSP,好了,吴邪,再说一遍我们没有恶意。我们的确是张隆半那一边的,但是我们有些观念与他不一样,这是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张起灵,我要说的很简单,我想吴邪也无数次想问这个问题:你到底选吴邪,还是选张起灵这个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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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带我回家


有一瞬间,我甚至错觉张海客做媒来了。但我很快意识到不对,他的语气,更像是在拿我威胁闷油瓶。


闷油瓶默不作声,好像知道一些事情。我不禁问张海客:“你什么意思?”


张海客说:“从去年开始,我陆续给你喂了七片麒麟竭。”


张海宝惊讶地说:“海客哥,你喂得太多了吧,他的血应该快赶上我了!”


我也很惊讶:“你怎么喂的?”


张海客说:“我想喂你吃下什么东西,你是绝对不会发觉的。最早的时候,我假装成你辞了你的伙计,然后假装成你的伙计给你喂了一片。后来我们见过面了,就好办多了。”


难怪王盟说我辞了他,原来是这么回事!妈的,张家人玩游戏可真高端,被惦记老子太荣幸了。


张海客继续说:“我们张家的惯例是族内通婚,为的是血统中的麒麟血能够遗传下来。当然也有特例,当我们一族血脉凋零的时候,我们会寻找你这样能够吸收麒麟竭的人,做一些……你不会想知道的事。”


我看看闷油瓶,想确认张海客说的话,闷油瓶给我一个凝固的侧脸,脸色还是很差,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张海客说:“我们族内为了培养麒麟血,也会给血液能力稍微低下一点的人喂麒麟竭,比如说,我妹妹张海杏。不过,她也只得到了两片而已。我们启动麒麟竭计划的时候,给十个人喂了一片麒麟竭。七片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吴邪。”


我说:“他妈听起来是挺大一个数,老子一个巴掌都没能数过来。”


张海宝说:“海客哥,你还真敢做,五片能把一个姓张的撑死。”


张海客说:“你别添乱,别说出事了,他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体质,张起灵挑人够准的。”


胖子说:“操,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给天真喂了毒药,解药在你手上?”


张海客说:“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我们张家的麒麟竭和中药中的麒麟竭不太一样,它能够使一个人的体质改变,甚至将这种改变遗传下去,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猜想过,是不是我们的祖上就是吃了这种麒麟竭,才有了张家的存在。但是即使是张家人,吃下麒麟竭能有显著改变的也非常非常少,至于普通人,效果好一点的,像解子扬,本身邪虫不近,尸体腐朽减慢,效果好到你这种地步,连六角铜铃都有了免疫的,非常少见。”


靠,原来老子的免疫是这么来的,我说:“我已经知道麒麟竭是多么神奇的外挂了,别广告,说重点。”


张海客笑道:“别急,我这就说。制作麒麟竭的过程需要一定的牺牲,所以我们族内的麒麟竭是非常少的。而一个吃下七片麒麟竭都活蹦乱跳的人,也是非常罕见的,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以我们张家的传统,你全家都不会安宁。”


我问:“你们难道就会放我安宁?”


张海客说:“你吃过麒麟竭的事,很多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你在那十个人之中,而且所有人——包括张起灵——都以为我们给这十个人喂麒麟竭,是想制作新的麒麟竭,实际上这个计划是我提出的,而我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你。我和他们不一样,阿宝比较听我的话,我们对于如何让张家存留下去没有兴趣,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他扬声问闷油瓶:“所以,你选哪个?我不想杀你,我也不会让张隆半掌控张家。你放弃做张起灵,那么吴邪的事情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不放弃,你能不能进青铜门还是未知数,而吴邪也会被他们带走。”


闷油瓶紧抿着嘴唇,他脸色太苍白了,我忍不住靠近他,但他默默地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我也不知道该气该急,我低声叫道:“小哥!”


胖子说:“靠,你们就打的这个算盘,绕了这么多弯弯,就是想谋权篡位!”


小花也在不远处叹了口气,说:“张家的事我不好插嘴,不过你们把吴邪整得挺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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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客对小花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听我们说话。”


小花说:“如果你们声音能小一点的话。”


张海客说:“好吧,吴邪的事我道歉。张起灵,你想好没有?你到底选哪个?”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说:“青铜门后的秘密,必须守住。”


张海客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点我们考虑过了。我们不想遵守张家的规矩,但是张家那些神秘邪门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为了解决青铜门这个麻烦,早在二十年前,我们就开始安排了。”


闷油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可怕,简直比上一回还要恐怖,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胖子嘀嘀咕咕地说:“不好,小哥要杀生了。”


闷油瓶忽然把我往胖子那里一推,我踉踉跄跄地还没站稳,一个长条物体照着我的脑门就来了。我手忙脚乱地接住,居然是把枪。


胖子喊了一声:“哥三个干活的起来!”他把自己的枪对准了张海宝的方向,我站稳一看,张海宝把张海杏放在雪地上,他居然已经快冲刺到胖子枪眼上了。


比张海宝更快的是闷油瓶,我回头看情况的时候,他已经跟张海客打起来了。


胖子的枪响了两声,他叫我:“天真别发呆!咱俩对付这个!”


我知道张海宝能伤到闷油瓶,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连忙回头开了保险,和胖子一起跟张海宝对峙。


张海宝似乎挺忌惮火器的,他站在我们面前,没有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他居然跟我笑了笑,说:“你也劝劝张起灵嘛,他跟你回家多好。”


我想让他跟我回家啊!可是那不是要由外人插手的事。我说:“我尊重他的选择。”


张海宝说:“好吧,我不是很会劝说人,我们不说这个,吴邪,我老婆呢?先还给我再打吧,误伤了它就不好了。”


我说:“你要是指你的PSP,我把它扔了。”


张海宝猛然变了脸色,怒道:“你虐待我老婆!我跟你拼了!”


他说拼了,还真的拼了,胖子又给了他两枪,这一回有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胳膊过去,至少也该让他那条手臂疼一疼,但他没管。


张海宝冲过来握住了胖子的枪杆,他用蛮力直接把枪从胖子手里拔了出来,扔到了一边。胖子大叫:“天真!天真!快!开枪!妈的!这家伙有毛病!爆了他的脑袋!”


操!这可不是CF!爆头真会出人命啊!


我举起枪,试图射击张海宝的大腿或其他不怎么要害的地方,但是胖子和张海宝扭打到一起去了,我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我心说老子不能再迟疑下去了,每回都是胖子在打,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一咬牙,把枪往胖子身后一扔,接着我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找到胖子和张海宝的间隙,揍了张海宝一拳。


我感觉我的拳头才让张海宝的皮肤下陷了一点弧度,还没有到达使出力量的那个点,张海宝就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他好像想把我的手臂扭到背后去,不过他之前被闷油瓶打到的那边肩膀动作不怎么利索。碰巧我有只脚在他双脚中间,我连忙瞅准他的胯间狠命一记提膝。张海宝似乎想躲,但是我死死抠住了他的手。


胖子现在在我背后,他应该捡到我丢下的枪了,我大叫:“胖子!你枪法准!快!”


虽然偏开了一点角度,张海宝还是被我袭击到了,我感觉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眼角都有了泪花,骂道:“流氓!”


我心说小爷耍流氓也不对你耍,这一招是对付流氓的,虽然娘了点,但是有用就行。


胖子把枪架在我的肩膀上,对准了张海宝的脑袋,在我背后大笑:“叫你欺负咱们哥几个,咱们天真也不好惹!”


张海宝说:“我也不好惹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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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问法未免太狡猾了一点,我连摇头都做不到。我把自己脑袋里再次破土而出的冲动拍回去,尽量义正词严地说:“我说过,我尊重他的选择。”


张海客不依不饶:“你有对他提出要求的权利,吴邪。我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是他招惹你的,也是他三番两次地把你推开,最后又决定了你们的结束。他欠你很多,我们都知道你不会讨要回报,你不会插手他对于自己命运的决定。实际上你完全可以让他跟你回家,他不会有办法拒绝的。”


我觉得脑袋里面有什么念头在大吵大嚷,嚣张嘈杂,快要挤破我的脑袋。我喃喃说:“你别说了。”


张海客说:“至于张起灵,时代已经变了,你也不是那个必须依赖那些规矩和高人一等的地位才能好好生活的小鬼了,你完全可以改变张家,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你不愿意改变,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改变。就算你离开,也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我说话算数,你们该知道。你所要做的,只是抛弃束缚你的这个家族,去追求你现在想要的东西,没有后续的麻烦,前面的一切也可以完全放下。”


我抓着头发大叫:“别说了!”


胖子骂道:“说得倒挺好听,跟人流广告一样。”


胖子的比喻显然很雷人,张海客窒了一下,不说了,问闷油瓶:“你到底怎么选?”


闷油瓶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他在看我。我也看他,太阳在我背后升起,群山被反衬出一种阴沉的灰黑,与天边的霞光对比鲜明。这一切都倒映在闷油瓶的双眼里,最前面的是我逆光模糊的脸。


霞光也照上了他的脸庞,温暖又旖旎,像极了我们在巴乃的那个早晨,我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吃一只红薯,他看着太阳的脸非常明亮。但这次他闭上了眼睛,拒绝了日出的照耀。过了很久,他轻声说:“吴邪,带我回家。”





我们和小花一行人一起下了长白山,在二道白河镇坐上了小花的车,打算先去北京的医院看看,再考虑回杭州的事情。


小花、胖子、闷油瓶和我,坐在一辆车上,胖子和小花轮流开车,我和闷油瓶坐在后座。


闷油瓶靠着窗睡觉,他一直在睡觉,或许他醒着只是不愿意睁眼,我叫他他也没有回应。我知道他心情肯定非常糟糕,即使表情没有破绽,实际上,我也没有好心情,即使结果是我要的,张海客的确说服了我,使我心安理得地带走闷油瓶,可这不代表我乐于见到闷油瓶失去那么多。我想跟他说话,我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都叫出火来了,非常想把他拎起来晃晃,小花用手势制止了我。


休息的时候小花单独对我说:“对他来说,可能输掉是一件非常稀罕的经历,活的时间长了,人通常比较固执,但是决定是他自己做的,他总会接受现实的。”


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是不想看见闷油瓶那副全世界都下雨人家好孤单的样子。


胖子终于发现我和闷油瓶的气氛不对,他开始找我说黄色笑话,我问他能不能把笑话里的女人都改成基佬再说,他大骂我恶心人,没良心,一辈子直不了。


小花一边开车,一边说了一个关于基佬的笑话:“有个人去看医生,医生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那个人说,先说坏消息,再说好消息吧。医生说,坏消息是,我发现你有同性恋倾向。那个人问,好消息呢?医生羞涩地说,我发现你还蛮可爱的耶。”


这个笑话实在不好笑,全车都安静了,小花自己倒挺乐,又说:“我再说个关于胖子的笑话好了。”


胖子请他闭嘴,小花一意孤行地说:“从前有个胖子,被人一脚踹出了车子落到了高速公路上,你们猜他变成了什么?”


还是没人说话,小花自己说了答案:“变成了死胖子!”


胖子怒了,他跟小花吵起嘴来,坚持要说一个关于人妖的笑话,但是支吾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气氛终于升温了,我看着他们闹,也觉得放松了一点,或许我应该让闷油瓶静一静,这是他的习惯,而我自己也该静下心来,整理整理情绪。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闷油瓶靠了过来,我低头看去,只看见一个发丝凌乱的头顶。我叫了他一声,他还是没有应,我就不叫了。


闷油瓶动了动,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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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44 两个人在病房里,a和v谐i

北京的医院居然给闷油瓶查出了轻微的肺炎,他失血的状况相当严重,身上的伤也需要重新上药包扎。我也被留在了医院,我多处冻伤,失血也要补补,身体各种机能都有所下降。
胖子的内伤蛮重的,他大骂张海杏下手黑,不过他不愿意住院,开了药就跑回家去了。
小花认识医院的高层,我和闷油瓶被安排到一间双人病房,在五楼,窗外是空旷的郊区马路。小花说他去长白山之前给我家人打过电话了,我家人一直以为老痒又失踪了,而我正在帮忙找。
小花提到老痒的时候平静淡漠,我想起假的老痒离开时的样子,心想,或许这样也好。
闷油瓶的外伤好得飞快,但他一天要吊五瓶水,他躺在床上发呆,一动不动,护士一开始还以为他脑袋有问题或者就是个瘫痪,不过她撞见闷油瓶自己拔下针头上厕所,回来居然还自己又把针头戳回原位之后(她抓着闷油瓶的手检查了好久),打消了疑问。
小花来看我们的时候,笑说医院里流传起了新的传说,我们病房里住着一个神秘的人物,关于这个人的身份,坊间说法不一,从穿越而来的白展堂到穿越而来的007各种版本都有,最详细的一套故事是,一个英俊忧郁的男纸,老天剥夺了他说话的权利,却赐予了他最美丽多情的双眼。他攀爬上了遥远的长白山,从这个山头流浪到那个山头,只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神兽。他身上伤痕无数,后腰上有一道陈年刀疤,他遭受了无数的苦难,令人闻之落泪,最后,他打败了神兽,赢得了胜利,那被他征服的神兽,落到了他心脏上。注,本故事由332病房4号床某外语系女大学生提供。
我听得直乐,问:“然后呢,那是什么神兽?”
小花噼噼啪啪地摁手机,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他头也不抬地说:“麒麟刺青咯,水果放这自己吃,我去看我爸。”
门被关上了,我扭头问闷油瓶:“小哥,老实交代,为什么别人会看见你的后腰和刺青?”
闷油瓶还在发呆,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我们说话。
我盯着闷油瓶的眼睛看了看,心说什么美丽多情,女孩的形容词真是高深莫测,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这明明是死鱼眼。
闷油瓶转过眼看我,我挺吃惊的,他好几天不理人了,我都适应了。这家伙不大可能主动说话,我说:“想吃水果?橘子好不好?”
闷油瓶摇摇头,说:“包扎的时候,护士看见了。”
啊?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我失笑道:“拜托,我不会真的跟你计较这个的。”
闷油瓶又扭过脸去看天花板,我心说既然开口了,那就趁热打铁吧。于是我随手抓了个水果,溜到他的病床边,咬了一口手里的东西,说:“这些天你想了啥,跟我讲讲可以不。”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回忆我的名字。”
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问:“想起来了吗?”
闷油瓶摇头。
我问:“你很在意?”
闷油瓶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我说:“我也想过了,对张家来说,张起灵换了一个人,你不再是他们的张起灵了。但是从头到尾,我都跟张家没关系。我没有被牵扯进老九门和张家的斗争,也没有被牵扯进张家的内斗,我只是被牵扯进了你的事情而已。闷油瓶,名字的确代表了很多东西,但是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我上了16年学,认识四个朱燕,两个张平,三个王露,这很寻常。所以你继续叫张起灵也没关系,再说,我看你的名号也挺多的,哑巴张,小哥,老闷。”
我说着,悄悄看了看他的表情。最后一个绰号是我取的,他还在看天花板,好像没意见,我大胆地继续说:“你自己也知道,无论世界上有多少张起灵,对我来说,其实只有一个。”
闷油瓶还在发呆,我心说到底有没有听啊,小爷思考了好几天的话呢。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到底,我继续说:“身份能给你的东西,比如地位权力,我看你也不是很在乎,所以你不再是张家的张起灵,也没有关系吧?然后,你存不存在的问题,你问问我,问问胖子,甚至你可以去问小花,他还和你一起吃过饭呢,你觉得自己不存在,难道我们是跟空气一起吃的?”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闷油瓶忽然说:“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我刚要问,闷油瓶忽然一把把我拽了下去。我眼前一花,一股力道按住了我的后脑勺,我被按进了闷油瓶颈间。
闷油瓶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感觉到他的脸颊贴在我的耳朵边,温暖柔软,随着说话声轻轻颤动。
我问:“那你想了这么久,是为什么?”
闷油瓶说:“这件事还有一点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闷油瓶没回答,他忽然一翻身把我压到了病床上。我叫道:“你想干嘛?”
闷油瓶二话不说开始掀我病服,我心道这发展太奇妙了吧!简直是『两个人在病房里.avi』啊!连忙说:“这里是医院!”
闷油瓶没理我,手背上的针头歪了,被他拔掉扔开。他把我的扣子解开了一颗,手指触到了我的皮肤。他说:“变白了。”
我心里咆哮虽然小爷每年夏天都晒成月饼那种颜色,不代表我冬天捂不白啊!大老爷们计较肤色做什么!就算这是句情话也他妈太不到点上了!
闷油瓶忽然凑近了我的脸,他在看我的眼睛。太近了,又不是接吻那种距离,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双眼。如我第一次沉沦时一样,那双眼幽暗深邃,漆黑透亮,目光所及之处,天塌地陷。
美丽多情……遥远而不适宜的词汇,却好像有时候最合衬,女孩的形容词实在太高深莫测了。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变急促了,我说:“上回,上回说好的,打魂斗罗……”
闷油瓶似乎愣了一下,我想起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心软了,我搜罗了一番病房里的东西,说:“算了,我们撕纸巾吧,我教你怎么玩。”
我伸手抽了张纸巾,让老闷叼着,说:“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规则稍微变一下,我们抢纸巾,用嘴从对方那里撕,被撕剩下的纸巾得吐掉,最后谁嘴里有纸巾谁就赢了,知道没有?”
闷油瓶好像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点点了头。我立刻一口从他嘴上撕下一小块纸巾。这种时候必须往小了撕,越小他越不好抢。
闷油瓶吐掉嘴里的纸巾,慢吞吞地凑了过来,又从我嘴里撕下了一半纸巾。
我心说好,你越玩得没劲我越有可能赢,一嘴过去撕了一小片纸巾。
我们这样你来我往,到最后纸巾就剩下半截手指那么大,再被我一撕两半,我觉得我快赢了。
闷油瓶又凑了过来,他的嘴唇贴了上来。我抿紧纸巾,坚守防线,然而闷油瓶的舌头窜了进来。我连忙把纸巾卷进嘴里,心说吃下去也不让你夺走。
闷油瓶没管纸巾,他捉到了我的舌头。
好久没有这么平和安静地待在一起了,我勾住他的脖子,让我们的身体也贴近一点。
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我们才分开。护士来查房,见我和闷油瓶坐在他的病床上,有点奇怪。她没说什么,我却觉得自己有点发抖——这种环境下心里混杂着做贼心虚与理直气壮的激动,带给我难以避免的生理反应。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我说:“下午不要有人过来了,我们有点私事要解决。”
护士说:“张先生还有两瓶葡萄糖。”
我说:“他自己换。”
护士说:“好的,晚上五点会有值班的人过来。”
我又加了一句:“有人过来看我们的话,让他们先在楼下给我打电话。”
护士多看了我们两眼,但她还是什么也没说,点头离开了。
我看着门被关上,觉得自己手心都快出汗了。闷油瓶在看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没话找话说:“她走了。”
闷油瓶点点头,好像在附和我的废话。过了一会儿他说:“吴邪,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话题忽然扭到哪里去了?
我懵懂地看向他。
闷油瓶再次凑近我,补充说:“刚刚不是。”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是黑瞎子?我问:“他找小哥干嘛,说了没有?”


王盟支支吾吾地说:“好像,好像是叫张小哥下田?”


……下田?


我严肃地问王盟:“萌萌啊,你家农忙的时候,都是谁下地啊?”


王盟迷茫地说:“我爸和我叔啊……怎么了?”


靠,果然如此,在王萌萌脑袋里,下地就是种田的意思。


黑瞎子来找闷油瓶下地?不会是他半路把闷油瓶强拉去哪里倒斗了吧?我心说好样的,让小爷白等,咱们这梁子结下了!


我安慰了王盟受伤的心,承诺他请黑瞎子的那顿饭报销,王盟立刻破涕为笑,乐呵呵地把帐本往我面前一摊,说:“老板,你不在的这一个半月,我卖了好多东西!你二叔还重新给我们进货了,你要不要给我加点提成?”


我拎着毬毬说:“我家毬毬都瘦了,你怎么照顾它的?”


王盟说:“我也瘦了,有我一口有它一口,我绝对没有亏待它。老板,提成……”


我说:“你那是被黑瞎子吓瘦的,跟我和毬毬有什么关系,提成?卖纪念品要什么提成,马上我们还卖古董,那时候再给你提成。”


王盟嘀嘀咕咕说:“……我又卖不出大件……”


毬毬朝他欢快地舞爪子,王盟连忙跑到一边去了。


我心情终于好一点了,心里计划着等闷油瓶倒斗回来,老子就有货了,那时候我二叔三叔不想让我卖古董,也奈何不了我了。光卖纪念品不如去摆地摊,我古董生意做惯了,少说也得有两件镇店之宝我才安心。


我在家等了两三天,每天就是开店、回家蹭饭,打探我妈口风。也不知道小花到底怎么跟我妈说的,有一次她路过我的铺子,居然主动跟我提起闷油瓶,她说:“小张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王盟举手:“伯母,张小哥回家种地去了!”


我拍了王盟一下,用长沙话说:“小哥淘沙子去了。”


我妈点点头,表情很严肃,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


我等到第四天,没有等到闷油瓶,倒是等到了另一个人。


那天我起得很晚,索性把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没进铺子就听见王盟兴奋的声音,说着什么天下贰的地图跑起来超累人之类的话。接着有个人接了话,说:“剑网三才累,我又练了一个花萝小号,现在等级太低,交通基本靠腿,你也去打剑网三,加我好友,我用大号带你。”


我一听这声音……不,哪怕我没听出声音,听内容也知道是哪个!


张海宝!


我连忙冲进店里,指着张海宝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不找我们麻烦吗?他来干嘛?总不至于是被张海杏追杀到无路可去避难来了吧!……这么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张海宝朝我挥挥手,打招呼:“嗨!”


然后他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个PSP,严肃地说:“幸好你没有真的把它扔到别的地方,我在帐篷里找到了它。但是,你得跟它道歉。”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对PSP说:“对不起。”


张海宝把PSP递给王盟,让他去店外面玩游戏,他有事跟我说。王盟看看我,拿着PSP出去了。张海宝说:“我是来传口信的,张起灵说,他临时有事过几天再回杭州。”


这口信到杭州,也已经过了几天了啊!


我问:“他在哪?”


张海宝说:“张家古楼。”


我惊讶地问:“他娘的,怎么回事?我们说的张起灵是同一个吗?”


张海宝说:“当然是同一个,新的张起灵是我,我总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传口信。”


我愣了一下,立马又反应过来。张海宝成为新的张起灵,也算比较合理,很早之前他就透露过他是受继承人训练长大的,而这个人又很听张海客的话。


我问:“你们让他进去了?他去做什么?你们不会又让他选择什么吧?”


张海宝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在离家出走,然后在火车上遇到他了,是我带他去巴乃,然后偷偷让他进去的!”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也是,这堵车的时候公车开一下刹一下,就算是闷油瓶那也得借助外部工具站稳,要不然撞到我身上不要紧,撞到那两个女孩身上那也太便宜人……咳我是说太尴尬了。


我叫闷油瓶过来和我拉同一个吊环,闷油瓶伸手过来,指头按在了我手背上,过了一会儿他扣住了我的手指。


我心说这家伙无师自通十指相扣啊,压低声音对他说:“这样我们都抓不稳的!”


闷油瓶也低声说:“没事。”


我说:“那我站不稳全靠你了啊。”


闷油瓶点点头,往我这边靠了靠,伸出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我看看他,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


这时候被我们让座的女孩们问我:“诶,帅哥,你朋友是干什么的呀?”


我心说干嘛,查户口啊,先说好让座不让人啊。嘴上随口答道:“种蘑菇的。”


两个女孩明显愣了一下,显然很吃惊,大概因为闷油瓶看起来是个人模狗样的文青,没想到却是个从事体力劳动的。


一个女孩锲而不舍地追问:“这个帅哥没有念大学吗?”


我乐呵呵地说:“念了,大学毕业好几年了,他这个工作是他老婆安排的。”


刚刚安排的。我在心里补充说,当然,小爷不是他老婆,不是,我迟早要睡回来的。


女孩们挺失望的,我又觉得自己玩过了,没事跟小女孩计较什么,我开玩笑说:“这家伙没钱又不好相处,你们为什么光问他不问我啊。”


女孩们笑起来:“他都结婚了,你肯定也结了嘛。”


我才想说我没结婚呢,闷油瓶转过头来“嗯”了一声:“他儿子会走路了。”


两个女孩立刻惊讶地问我结婚结那么早做什么,我一边打哈哈,一边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到了站,一下车我就问闷油瓶:“我儿子?在哪?你生的?”


闷油瓶把毬毬从脖子上拎下来,放到我手上,毬毬哧溜一下就从我手掌循着胳膊蹿上了肩膀。


闷油瓶说:“还会跑。”


我怒道:“你现场生个松鼠试试!”


闷油瓶不说话,我不依不饶地教育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无论如何随时随地吸引小姑娘这种缺点,我是不具备的,所以理亏的绝对是他,是缺点就得改。


闷油瓶安安静静地听着,我们走到我家门口,他顿了一下脚步,我回头看他,他跨了进来。


我爸已经下课了,坐在沙发上看晚报,见我们进来,放下报纸看了看,又把头埋进报纸里了。我让闷油瓶去洗手间洗手,我去厨房跟我妈打个招呼。我妈在煮栗子红烧肉,听到闷油瓶来了,什么也没说。我偷了两个栗子出来,看见我爸在报纸后面暗暗地看洗手间里的闷油瓶。我往他旁边一坐,死皮赖脸地问:“怎么样?”


我爸哼了一声,说:“你治不了他。”


我爸看人说不得还挺准,一般人见到闷油瓶似乎都觉得他蛮纤细的,但实际上把我乘以十,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不过谈恋爱好像不是比谁厉害,而且现在我最近春风得意,得意得不行,我现在敢跑到张家去告诉别人,闷油瓶这家伙的择偶标准就两字,吴邪。


闷油瓶走出来了,我爸继续看报纸,我对老闷打手势,让他去厨房。闷油瓶朝厨房望了望,又看我。我指指桌上的碗,又指指厨房,闷油瓶想了一下,抬脚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给我端了一只空碗过来。


我哭笑不得,我要碗做什么,我让他去厨房帮我妈端菜!这招我和老痒小花秀秀都玩得非常熟练,实乃讨好家庭主妇必备实用招数。


我爸咳了一声,拿腔拿调地说:“这个……小张是吧?帮我把电视那里的烟拿过来,再帮吴邪妈妈端端菜,谢谢。”


闷油瓶默不作声地把烟拿给我爸,又走进了厨房。我看他的背影,总觉得……我们一家三口在欺负他啊!


过了一会儿,我妈和闷油瓶一起出来了,两人各端了一碗菜。我妈把菜碗往桌上一搁,开始数落我和我爸:“瞧瞧你们爷俩,一个比一个懒,再窝沙发上,都要长成土豆了!自己不干活,让客人干活!吴一穷,你还抽烟!说了多少次不许再屋里抽烟!吃饭了,吃饭总要自己吃吧?!”


我和我爸灰溜溜地跑到餐桌坐下,我妈指挥我去拿筷子,又指挥我爸去拿酒。我爸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了提高效率,你应该在我们坐下来之前就把这些事说了。”


我妈说:“我可不是你的学生,别来指教我!”


我爸闭紧了嘴巴,拖着脚步去拿他的藏酒。我刚要起身,就看见闷油瓶递了一把筷子给我。我乐呵呵地接了,心里嘲笑我爸,你以为你就治得住我妈吗?


我爸把酒拿来了,我们就开始吃饭。我专心地在红烧肉里挑栗子,被我妈一筷子打掉:“吃肉。”


她把栗子放到桌上,毬毬立马跳下我的肩膀,扒着栗子就啃。





楼主:小葵爱七

字数:152626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3-01-21 18:14:00

更新时间:2020-03-31 19:5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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