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瓶邪 >  【授权转载】天下之大 BY别花 原著向 半架空解谜 谈恋爱是主旨

【授权转载】天下之大 BY别花 原著向 半架空解谜 谈恋爱是主旨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环叔摇摇头:“你也太傻了。”


秀秀似乎也挺无奈的,她见环叔问完了话,就端上空碗,和他一起出去了。我看他们走出去,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觉得挺恼怒的。


怎么我说出这种谎,他们就信了?一句我很傻,就能概括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吗?我在别人心里的形象,到底是怎样啊!


我坐了会儿,吃了点东西有了力气,就不安分。我抓起松鼠把它塞到后领里,正好大尾巴垂到前面可以做围巾。掀开帐蓬走出去,解家和霍家的伙计站在帐蓬外面,请我立正向后转向前走。


我说:“我快闷死了,我就站在这里透个气。”


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再阻止我。


我站在外面才发觉有湿润的凉意打到脸上,雨还没有停。有很多伙计抱着潜水装备匆匆路过,脸色都挺凝重的。


我往湖的方向看了看,这弯弯的湖水边,驻扎了四队人马,一队是我现在所在的霍解联盟,一队似乎是我三叔的人,我好像看见皮包在湖里捉鱼了。最远的应该是陈皮阿四的人,因为隔在他和解家之间的是一群洋鬼子。


老九门的人都在修整,似乎进程到了瓶劲。我心里不禁疑惑,他们都到羊角山下了,羊角山看起来也不大,到山上找闷油瓶的老家是那么难的事吗?胖子说闷油瓶不是很担心老九门找过来,看起来他似乎猜对了。


我又想起环叔问我的问题,就去看羊角山。羊角山还是蛮陡峭的,前面隔着一片月牙一般的湖,把它面对我的这一边都隔断了,要爬它,还得稍微绕个道。但是奇怪的是,我面前的人都在锲而不舍地往湖里钻,没有一个人去羊角山侧面往上爬。


我问身旁的伙计:“你们在湖里发现什么了吗?”


伙计没有回答我,后来秀秀给我送晚饭的时候,我问她,她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后笑笑说:“算了,小花哥哥都能任性,我告诉你也没什么。”


我对她的逻辑感到无法理解,这时候我也没有发觉她话里透露的另一个信息。我等她回答,秀秀说:“我们在湖里找到了一个瑶寨,张家楼就在那里。”


这话信息量略大,我理解了一下,惊讶地问:“闷油瓶老家在湖里?”


“闷油瓶?这个外号太好玩了。”秀秀乐了,说,“根据我们找到的资料,那个寨子不是村民所说的明朝的寨子,那个寨子掩没的时间不是很长,大概只有五六十年,建国时期左右,我们已经确认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张家楼所在地。”


我问:“但是,你们为什么执着于找闷油瓶的老家,你们不是应该找他的祖坟吗?”


秀秀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反问:“他家祖坟难道不是应该在寨子里吗?”


我说:“我家祖坟都在冒沙井半里地外的岩山上呢,他家祖坟建在寨子后山上怎么了?”


秀秀眨巴两下眼睛,说:“有道理,但是我们上不去。”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说:“你去羊角山侧面看过吗?除了临近寨子的这一面,羊角山其他地方都是泥石流坡,下了这么多天雨,又开始大面积往下滑坡,人要上去很难。”


难怪环叔要问我怎么上山,原来他们上不去。想起闷油瓶一个人上了山,我有点担心,他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秀秀托着下巴看着我笑,问:“吴邪哥哥,你说这种情况下,你那个好朋友闷油瓶,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想知道啊,但是闷油瓶的态度那么坚定,应该是有自己的方法安全上山的。


我想完这些,看见秀秀正在等我回答,我猛然反应过来,秀秀还是在试探我,想问出上山路线。我定了定神,做好打口水战的准备,说:“滑坡绝对不是你们放弃上山的原因,你们还有别的线索,让你们锁定了湖里的寨子。”


秀秀见我好像识破了她的伎俩,撇撇嘴,干脆挑明了说:“要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怎么上山。”


我说:“为什么不是你先告诉我?”


秀秀说:“因为你现在在我手上。”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爱莫能助,不过霍家显然不可能把宝押在我身上,他们早就在外面准备行动,似乎打算尾随着洋鬼子过去。


这晚似乎很不宁静,外面总是有人急速走动的声音,半夜里忽然一声轻哨,动静更大了。秀秀不在我的帐篷里,我掀开帐蓬往外看,霍家几乎出去了一半的人。


我帐蓬外面还是有伙计看着,我觉得事到如今霍家已经不是很看重我了。她们当初绑我,肯定以为我既然站在闷油瓶那边,一定知道点什么,可惜我一点情报都提供不了。现在他们留着我,恐怕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期盼闷油瓶对我能像我对他那样讲义气了。


到这个时间,闷油瓶应该已经出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他会不会又回去阻止洋鬼子?


霍家的伙计见我老是掀着帐蓬看外面,就叫我乖乖睡觉。我打了个哈哈,还想观察一下羊角山的情况,但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我准备放下帐蓬好好睡觉,我这么乖,希望他们能对我放松警惕,我才能找到机会逃跑。


就在我往帐篷里缩的那一刹那,忽然霍家伙计的表情变了。


与此同时,我耳边响起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一阵头疼袭中了我,我几乎和那伙计一起捂着脑袋倒了下去。


在这样的声音里,我逐渐感觉头重脚轻,世界慢慢淡出我的视野与脑海。忽然,一阵爆炸声猛地惊醒了我。






直接艾特好了@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甜心爹@银式@狱寺君·忠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他一说,我又想起齐羽的死了,这件事不能告诉我妈,等回了杭州我再跟老爸商量。至于齐羽的事情小花查过了,他跟张家做约定,不就是因为他窥探张家的秘密,为了活命只好答应张家的要求吗?


我三叔继续说:“张家不愿意别人窥探他们的秘密,却要求齐家后人去帮他们做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齐家后人去了张家,他的下场会怎么样?”


我三叔言尽与此,他走出去吆喝了一声,又跟他的伙计说起了什么。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按照张家这死守秘密的风格,如果有外人去帮他们做事,那肯定是做有去无回的事情。


但是闷油瓶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他不会让我落得那种下场。


如果我对六角铜铃这点的免疫力,真的是人为训练出来的,那么训练者的手段,一定是我无法想像的。这个人一定不是闷油瓶,如果他要我做什么,他直接说就可以了。还会有谁试图训练我,想把我拉入张家的事情里?


我想起我三叔曾说过,闷油瓶的处境并不轻松,张家人不一定会听他这个族长的话。那个训练我的人,一定是个非常不服气闷油瓶的人,他跟闷油瓶在对着干。


这事我得抽空跟闷油瓶商量商量。


我三叔的人整顿好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就走,好像还砸观望什么。皮包跑得快,耳力又好,他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看看跟着洋鬼子去张家祖坟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我们等到凌晨三四点,忽然羊角山上亮起了许多手电的灯光,慌慌张张地从山上撤了下来。


皮包跑了回来,说:“三爷!外面的人在说,进不去。”


我三叔问:“黑瞎子不是进去过吗?”


皮包又跑到远处听了听,回来说:“他们在骂黑瞎子骗人,好像还有人认为黑瞎子已经死了。”


我三叔说:“操,再去看看,他娘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皮包又往外跑,这回他只跑了几步,忽然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不止是他,还有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耳边响起奇妙的窃窃私语,六角铜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人还是捂着脑袋,不知道都有什么感受。我的状况比刚刚还要轻松,我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走路发飘,脑袋发胀,似乎并没有大碍。


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进了我三叔的营地,我慌忙躲到一边。对方走近了我才发现是来的是张海杏,她一转头就找到了我。她见我站着,似乎挺惊讶的,不过她很快压下来惊讶,走过来说:“我来接你。”


我现在对张家人有点警惕了,我问:“谁让你来的?”


张海杏说:“靠,我哥才不会这么对我,每回把老娘踢出来做保姆的,不都是你的张起灵吗?”


我问:“他人呢?”


张海杏说:“妈的,你怎么这么鸡婆,叫你走你走就是了。”


她说着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拖了出去。张海杏的力气居然也特别大,加上铃声对我还是有点影响的,我直接被她抓着往外狂奔。


张海杏的态度实在不算好,行为也很强势,我在心里想过自己又被挟持的可能性,并且进行了反抗。然后我发现我太小看张家人了,这么个姑娘我都打不过。


当张海杏把我拖上一个山坡,扔到闷油瓶身上的时候,我下定决心,小爷要去锻炼,我要练肌肉,我要练武功。


闷油瓶一把扶住我,朝张海杏点了点头。我发现山坡上站了几个张家人,有一个我不认识,他跟张海客站在一起,张海客好像受了点伤,脸色蛮苍白的。张海杏走到张海客旁边,叫了那个不认识的人一声二伯。


张二伯盯着我看了看,我也盯着他看了看。我俩的目光都不是很客气,他挑了挑眉。


闷油瓶扶着我,用手指按摩我的太阳穴,我感觉立刻好多了。


我收回注视二伯的目光,看看闷油瓶,他也在看我,表情挺沉的。


他说:“行了,放人。”


他不是在对我说话。他话音落下,耳边的窃窃私语也停下了。我们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过了一刻钟,我看见我三叔的人从山坡下离开了。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么从容,尤其是洋鬼子,简直是落荒而逃,真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张海杏抱怨说:“那些美国佬没有把尸体带走。”


张海客笑了一下,说:“他们带不走,我们也没办法。”


我问:“什么尸体?”


张海客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闷油瓶拍拍我的肩,没让我继续问下去。


这个夜晚,就像退潮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撤出了羊角山。张家来的人不是很多,只有十几个,除了张二伯,还有许久不见的三伯,和其他一些看起来地位较低的人。他们人太少了,以张海杏为首,有几乎十个人不愿意去处理他们口中所说的尸体。


张海客说:“山上被美国佬炸了个口子,我们只要把外面的尸体扔到口子里面去,再把口子稍微补补就行了,真的没人想去?”


真的没人想去,张海客挺无奈的。他不笑了,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闷油瓶伸手指了几个人,叫张海客带着他们去处理尸体。


张海客又无奈地笑了,这回没人多说什么,乖乖地都走了。


这里根本没我的事,老闷叫我进一个帐蓬休息,我走进去,我看见胖子睡在里面,像头死猪似的。我把他搞醒,他跟我抱怨说他头疼,连声骂张家的破铃铛***邪门。我安抚了他几句,问他这几天究竟干嘛去了。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那几个伙计表情立刻就不好起来,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在为他们东家哀悼。闷油瓶淡淡地说,既然知道齐羽的下落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这些伙计看起来不是很想这么两手空空地离开巴乃,张家人好心地送佛送到西,把他们拎出去了。


除了这个插曲,别家撤退得都很顺利。只有一件事让我耿耿于怀,那就是这天胖子悄悄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天真,张家那个二伯,听到齐羽死讯的时候,他娘的眼神不对啊。”


我也不知道二伯的眼神应该是怎么一种不对法,我觉得张家人的状况告诉张家人比较好,我又跟老闷说了。这回老闷垂眼思考了什么,就一下,他又没事人一样,抱住我跟被子打算睡觉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等巴乃人都走了,我们回了杭州。


我们回去,元宵节都过完了,街上还有没卖完的灯笼,10块钱一个。我买了两个小红灯笼,回去挂到公寓门边。老痒果然来了,住在我房间里。他见我跟老闷回来,就打算搬到书房睡。我想了想说:“你去我妈那里吧,齐羽死了,我还在想怎么跟她说,你去她那里,也帮我安慰安慰她。”


老痒特别受我妈宠爱,他立刻就打包奔向了我妈的怀抱。


我跟老闷叫了顿外卖吃了,我又打电话给二叔,问三叔的状况。二叔说,三叔这几天根本不跟他说话,不过看样子是安分了。


我估计二叔是知道解家的状况的,又问了他。二叔说,解家父子的矛盾,就如同他与三叔的矛盾放大了十倍一样。这事情别人插不了手,不过小花能坚持到现在才爆发也不容易。


看起来,目前我除了休息,已经没有别的事能做了。我们睡了个觉,我妈用电话把我吵醒,告诉我回家吃晚饭,老痒在她后面傻笑,补了一句带人过来。


我妈说:“你爸去外地开会了,机会难得,先给我验验货。”


我心说人一去你估计就把亲儿子忘了,对,这事得先跟老闷摆明了说,跟我分享老妈的母爱可以,抢我亲娘绝对不行。


我看看老闷,他在发呆。好像回了杭州,他比我更无聊。最后我也没说那句话,虽然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老闷给我一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感觉,我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我把老闷赶进洗手间,两个人洗完澡换了身人模狗样的衣服,跑去超市买南宁特产,假装是从广西带回来的礼物,然后乐滋滋地拖家带口回家省亲……呸,是带媳妇回家,媳妇,老子迟早要睡回来的。


我们走到巷子外,老闷居然不想走了。这家伙难道在害羞?紧张?不知所措?好像他对于见家长这码子事一直很逃避。


我抓住老闷的胳膊,把他往巷子里拽。老闷纹丝不动。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汗都出来了,他终于被我拽动了两步。


我松开他喘气,他又默默地退了两步,回到了巷子拐角外。我哭笑不得,眼角瞥见街道对面一个遛狗的姑娘拽着她的哈士奇。那只哈士奇好像还没玩够不肯回家,那个姑娘死命把那只大狗往前面拽啊拽啊,终于拽动了几步,停下来喘气。结果那只大狗见主人松了劲,乐呵呵地往后退到原地,摇着尾巴等下一轮拔河。


我默默无语地看向老闷,又默默无语地看那只哈士奇。闷油瓶也默默无语,他不看我,也不看哈士奇,过了会儿他自己往巷子里走。


这才乖嘛!我追上去,蹬鼻子上脸地说:“真听话,回去给你煮排骨吃。”


老闷假装没听见,他非常淡定地敲了我家的门。


开门的是老痒,见到我们就往屋里喊:“阿姨,来了!”


我妈在厨房里炒菜,说:“等等等等!菜快熟了!子扬啊,把人拖过来给我瞅瞅。”


老妈你能再客气一点吗?


老痒似乎真打算拽老闷去厨房,不过他伸出了手,又僵住了,露出谄媚的笑容,举着的手更像在投降,慢慢地往后挪了挪。


我把老闷拍进屋里,把南宁特产放到桌上,回头一看老闷神色冷硬地站在门口。


他这表情还真有点吓人,不怪老痒窝囊。


我妈终于急匆匆地从厨房奔了出来,还端着碗根本没熟透的茄子。她把碗往桌上一放,立刻用目光梭巡整个屋子,兴奋得跟什么似的,见到闷油瓶居然还来了一句:“唉?小张也来做客啊?”


老闷故技重施,迅速地朝她腼腆一笑。


我妈反应过来了,她回头看我,表情很奇怪。她问:“是小张?”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可别有了他不要亲儿子……”


我妈似乎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她转回去看闷油瓶。她一直在看,一句话也没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神色,但是闷油瓶的脸色,好像是渐渐明白了什么一样,慢慢地恢复到了平时的淡漠。


他忽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退了两步,退出了我家的门槛。




@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甜心爹@银式@狱寺君·忠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想到老痒还在杭州,拿这家伙能不能把胖子换回来?我打电话问我妈,我妈却告诉我,老痒大前天就被解家派人接走了。


我立刻有一种感觉,小花这回,可能在玩真的。


我连忙奔去了北京,青铜鱼可以再搞回来,胖子死了就不能再活了。小花的伙计来接我,把我带到了当初老痒假死时住的地方。


一路上我还垂死挣扎着,给胖子发了一堆短信,希望他能回复我一个,告诉我他没事了。但是我踏进公寓的时候,我绝望了。


胖子的手机放在小花面前的茶几上,小花居然在用它放音乐,爱情买卖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公寓。


“还挺有意思的,这种歌。”小花对我笑笑,说,“坐,给小三爷上茶。”


有人给我端了杯茶,我没理,问小花:“胖子在哪里?”


小花说:“蛇眉铜鱼给我,我就会把人质给你。”


我说:“不行,我要先见一见胖子,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小花慢悠悠地喝茶,说:“我能对他做什么?吴邪,我会在今天之内把鱼还给你,让你带着鱼和人质一起离开。不过比较抱歉的是,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先把鱼给我。”


我想不透他到底什么在干什么,警惕地说:“我见不到胖子,就不会把鱼给你。”


小花还是笑,他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拿不到鱼,明天就撕票。”


我看看小花,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给我看胖子,我怀疑胖子不在他手上,但是他非常镇定,我又不敢肯定胖子是否真的没被他绑过来。我偷偷地在衣袋里给胖子打电话,然后我看见小花面前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小花笑着把电话挂了,他说:“你一定要确认我绑架的不止是王胖子的手机的话,你可以去找他,或者打他公寓、铺子的电话,怎样都好,明天之前回来就行。”


我站了起来,叫小花的伙计送我去找胖子。


这天我找遍了北京也没找到胖子,难道胖子真的落入了小花的手里?为什么小花不让我见一见胖子?其中一定有蹊跷。


我想了无数可能,比方说胖子下斗去了,小花真的只绑到了他的手机,或者胖子不在小花手上,在别人手上,小花是在诈我,又或者胖子跟小花联手玩我……不,这个可能性比闷油瓶跟我妈一起打麻将还低。


我回到小花那里,小花还在喝茶,我说:“我找不到胖子,但是我也不信他在你这里。”


小花笑了,说:“你变聪明了,吴邪。我没说我手上的人质会是一个王胖子。不过人质你很熟,你们还穿过一件羽绒服,睡过一个被窝呢。”


我愣住了。小花这话模棱两可,他说“一个王胖子”,听起来好像有点“不止胖子一个”的感觉。他说穿过一件羽绒服睡过一个被窝,我也只能想到闷油瓶了。闷油瓶会被小花绑架吗?我觉得太不可能了。但是……但是闷油瓶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


他会不会又失忆了,或者受了重伤,然后被小花找到了?小花有办法撕票闷油瓶吗?我不知道。但是小花有不让他见我的理由,如果闷油瓶是失忆了,他见到我说不定会想起什么,到时候他想走,恐怕没人拦得住。如果是受伤了,有没有可能伤太重,以至于还在抢救,我没办法去见他?要是我不交出青铜鱼,小花就打电话让医生停止抢救?


我看着小花,小花还是很镇定,他问我:“我们熬夜等明天?”


我咬咬牙,心说哪怕小花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或者其实他绑来的是阿贵,那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能救一条人命。人命总比一个小玩意重要吧?我把它交出去,老闷应该不会责怪我。


我下了决定,说:“不用等了,鱼给你,你带我去见人质。”


小花朝我伸出手,我把手链拆开,把鱼给了他。


小花立刻叫来一个伙计,把鱼给他。这个伙计当着我们的面,拿起一个手电照那指甲大的鱼。我心说那么小,你得拿个放大镜才看得清。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说:“说什么呢,明明会先走到尽头的人是我。”


闷油瓶没有说话,我最害怕他这种不承认又不否认的样子,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非常欣长,泛着冰凉的感觉。外面太阳非常温暖,他穿着我的衬衣,裹着一件我的厚棉袄,可是为什么好像还是没办法温暖他?


我迟疑了一会儿,想了又想,还是只说:“再穿一件毛线衣吧。”


闷油瓶说:“没关系。吴邪,我想起来一件事。”


我看他,他眼睛漆黑发亮,嘴角居然勾起微微的笑弧。他非常淡定地靠在躺椅上,用这样的表情问我:“你小时候……是不是怕狗?”


他这问题好突兀,我下意识地就摇摇头。我从小就跟狗亲,我小时候还立志跟我爷爷的一条特别高大的狗结婚……咳,年纪小不懂事,往事不堪回首啊。


闷油瓶似乎有点失望,他眼睛沉静下去,继续说:“二十年前我在你家老宅,见过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


我“啊”了一声,惊讶地说:“那个是我!我想起来了!我六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是跟着我妈妈奶奶去了长沙住城里的老宅,莫名其妙的,还好小花秀秀也去了长沙,我才没无聊死。”


那时候小花和秀秀都穿裙子,老痒人在杭州,小爷我被两个妹妹包围着,得意得不行,就带着他们去玩家里刚出生的小狗,结果母狗护崽子,不让小花秀秀靠近,小爷男子气概十足地保护了他们……被自己家的老狗咬了一大口,小臂上一大块肉都快掉了,这伤痕我养了足足十年才消失。


那段时间我是有点悚狗的,小爷我那幼小稚嫩纯洁的小心灵,压根没想过平时滚在一个水塘里玩泥巴(好孩子不要学)的狗,有一天特么会咬我!


我把这件事跟老闷说了,当然我奋力地描述了自己的英勇姿态,简化了自己受伤的过程。我说得正高兴,眼角看见老闷坐了起来,还抱着那只松鼠,靠近我,说:“我看见你被狗追。”


啊?闷油瓶指哪次?我经常被狗追啊——不我是说大多数时候我在跟狗玩闹。


我推测,老闷看见的可能是我悚狗的那段时间,那时我不敢跟狗玩,所以到处躲避那些热情的家伙们。


我也靠近他,我问:“你想说什么?嗯?我小时候是皮了点,你小时候还不是到寨子外面的水源里洗澡?”


闷油瓶不说话,光是看着我。我觉得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我自己接下去了。


我假装凶恶地说:“我告诉你,小爷不仅会跟狗玩来追我啊的游戏,小爷还跟它们这么玩呢!”


我揪着他的衣领,嘴一撅就亲上去了。


事后回忆起这个行为,我觉得自己蠢毙了。我忘了我们不是在家,是在店里。店门大开,我们正对着外面。幸运且最不幸的是,那天外面只有一个人看见了我们的这个行为。


我跟老闷做这事不能更轻车熟路了,叼起对方的嘴唇就进入了状态。我正跟老闷比力气,看看谁能先把对方的舌头翻过来,忽然老闷松开我,猛地转向了门口。


我吓了一跳,心说**我又出柜了一次?扭头一看,立刻心就沉了下去。


来的居然是我妈。


我妈直勾勾地看着我们,闷油瓶站了起来,把松鼠塞进我手里,从我妈身边擦身过去,走出去了。


我妈像醒了似的,忽然转身拉住了闷油瓶。


闷油瓶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扭头看向我妈。我妈说:“别来了。”


闷油瓶安静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慢慢从她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摆,忽然朝她笑了一下。他再次转过身去,大步离开了。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这种场面我会立刻陷入“选闷油瓶还是妈妈”的问题漩涡中去,我的脑袋在狂吼“选哪个选哪个”,我的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闷油瓶离开得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理解他的行为,他的脚步已经踏到西泠印社外面了。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和我妈都呆了一会儿。我回神比较快,当务之急先搞定眼前这个。我把松鼠往帽子里一塞,让我妈坐下,我去给她端茶。


我妈不要我端茶,她脸色发白地说:“别跟他在一起,小邪。”


我还是给她倒了茶,顺便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开始了艰苦的劝说:“妈,我问过他了,霍玲那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我妈没喝茶,她抬头看我,目光发直地说:“可是你舅舅死了。”


我又怔住了。我妈的状态让我很担心,而且齐羽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妈怎么知道的?


好像我脸上的神色被我妈误解了,她说:“你不知道吧?他死在广西,尸体被他的伙计带回来了。齐家就剩下我了,那些伙计来找我要遣散费。跟张家扯上关系,总是没有好下场,当年我们费尽心思保住了你舅舅的命,他还是死了。”


我结结巴巴地问:“那些伙计怎么说的?”


我妈说:“他们说,他们找遍巴乃都没有找到齐羽,张家人直接告诉他们尸体在哪里了。”


……靠。


说出齐羽下落的不是张家人,是胖子啊!


我连忙把齐羽怎么死的跟我妈说了一遍,省略了我是怎么冒险的,解释张家人跟齐羽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闷油瓶什么事也没干,不要所有事情都怪到他身上。我妈听完后表情一点也没有放松,她还是说:“不行,小邪,真的不行。他姓一天张,就不可以。”


我差点给她跪了,我不懂,我这不是什么伤都没受过,一直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吗,她为什么就是不放心?以前对我妥协得多容易,现在她就有多坚持,好像闷油瓶会半夜梦游把我砍成俄罗斯方块。她就像沉浸在哪个噩梦里不肯出来,我却因为害怕伤害她,不能直接把她打醒。


那天我妈死活不让我回自己的公寓,我再次被自己老妈软禁在家里。我偷偷拨自己公寓的电话,但是没人接。


齐羽的死,我妈难过了很久。这是她唯一的弟弟,虽然他们的姐弟之情,好像都是我妈单方面的。我们一家三口把齐羽下葬了,三叔帮我们变卖了齐家的一些东西,遣散了齐家的伙计。


我三叔居然也跟我赌气起来,他不怎么搭理我,好像我欠了他五百万。我妈也心情低沉,我爸又不给我好脸色,闷油瓶联系不上,二叔不露脸,我妈连铺子都不让我去,只让王盟卖卖纪念品,我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有一天,松鼠都不冬眠了,我二叔终于露面了。我二叔是很奸诈的,以前他帮我说好话,总是以一种非常客观的中间人立场说话,我妈对他很没有警惕。这回他过来,先跟我妈还有三叔商量了一番齐家的财产怎么处理。他们的意思都是变卖,我们吴家在洗白,那就没有必要扩大自己的势力了。


这番商量之后,我二叔忽然对我说:“吴邪,子扬没有回北京,你知不知道?”


我妈惊讶地问:“不是小花派人把他接走了吗?”


我问:“我知道,小花找到他了?”


我二叔说:“小花那里一点线索都没有,你去北京一趟,帮他找找。”


我三叔哼了一声,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我妈挺担心老痒的,加上我又是去小花那里,她就放行了。不过我走之前听见她打电话跟小花说,防止我要搞地下恋,禁止我单独行动。


小花肯定是笑着答应了,我妈终于放心地给我收拾了几件衣服,煮了顿毛栗红烧肉,肉喂我,栗子喂松鼠。吃完饭把我送到了机场。松鼠窝在我妈大红色的棉袄襟口,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我。我跟它挥手,它朝我歪了歪脑袋,忽然跳上了我妈的肩膀,爬到了她身后一个人后颈上。


那个人转过身来,是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人。他疑惑地把松鼠拎下来,那只蠢松鼠居然还往他鼻子上抱,好像跟他很熟似的。我连忙把松鼠抓回来,连连跟他道歉。


这个秃顶客客气气地笑起来,说:“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小兄弟真有爱心,现在把动物放在笼子外面养的人不多了。幸会幸会,这也是缘分啊。”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他的没关系说得比我的对不起还客气,说着还神经质地跟我握起手来。我心说这特么哪个年代的老头性格,萍水相逢搞得跟井冈山会师一样。我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这个秃顶摸了摸我的手背,**赶紧把手抽回来,小爷我头一回被人吃豆腐,居然是这种货色。


我妈没有发现这么多细节,她看看时间,把松鼠塞回她衣襟里,叫我赶紧上机,又追了几步嘱咐我千万要找到老痒。


不幸的是,那个秃顶居然和我同一班机。他跟我隔了大约两排座位,我本来想当作没见到他的,可他居然跑来跟我旁边的人换了座位。


他坐下来就跟我傻笑,又握住了我的手,大力摇了摇,说:“又见面了,你好你好,鄙姓张,你叫什么?”


我心说**,你刚刚怎么不说你姓张,看我老娘不用松鼠爪子刮了你的脸。我再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随口答了一句姓吴,就打算把头歪到另一边装睡。


这秃顶太没有眼力见识,根本没发现我不想理他,居然跟我聊起松鼠来了,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最后他竟然还说了一句:“松鼠这方面我不太了解,都是自己胡说的,老实说我是研究死人房子的。”


我了个去!那你他娘的刚刚那一串说的全是鬼话吗!我简直要被烦死了!我说:“不巧,我家没有人需要死人房子。”


我这话非常不客气,但是他还是没发觉,他居然还笑,说:“不不不,我不是卖死人房子的,我是专门研究已经有主人的死人房子的。”


我打量打量他,身上穿着西装,质量很好,可他穿得很邋遢,我估计他是个考古教授,心说小爷都毕业这么多年了才不怕老师呢,说:“更不巧,我家祖上是专门拆迁有主人的死人房子的。”


我说完这句就直接转到另一边闭上眼睛,他在我身后又说了两句废话,我不理他,他终于闭嘴了。我以为他还要跟旁边的人也自来熟一下,罗罗嗦嗦一大堆,这样我恐怕睡都睡不好,但他没有。我不理他了,他就安静了,我装睡装了十分钟左右,就真的睡着了。


我睡到飞机着陆,张秃顶叫醒了我,还问我要不要帮忙拿行李。我眼瞅着他自己背起了一个超大的包,心说就算是熟人,看见你背这么大一包还好意思叫你帮忙?


……不过那个包有点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式样的包?


解家的伙计在机场外接我,我上了车,居然又看见那个张秃顶往这边跑来,一叠声叫着“等等!”


我连忙开窗大叫:“我这个不是的士!”


张秃顶把自己和他的大包一起塞到了我旁边,关上车门。


我连忙又说:“我很忙的!不给人搭便车!”


张秃顶摆摆手示意伙计开车,那个伙计居然听话地发动了车子。我很惊讶,张秃顶靠近我,忽然说:“吴邪。”


我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我好像没告诉过他我的名字?


张秃顶又说:“是我。”


我愣了一下。这秃子声音怎么忽然变了……还变得还挺耳熟的?


旁边的张秃顶忽然挺直了腰和四肢,就听嘎哒好几声,比万通筋骨贴还神奇,瞬间这家伙的腰也直了腿也长了手指也长了……**!


这家伙用他的长手指抓到耳后,撕下一张面具,露出了熟悉的脸。


他表情淡定地又说了一遍:“是我。”








@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甜心爹@银式@狱寺君·忠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33 你是那座雪山


我凌乱了至少有三分钟。


我心里先想:**,这个办法好!我把刚刚那个秃顶领回家出柜,我妈绝对会接受闷油瓶!


又想:靠,我是不是被玩了?我特么是不是又被玩了?


接着想:曾经有一个靠谱的战友忠诚地传达给我一个信息:张秃顶是熟人!而我居然没有领悟,松鼠我对不起你!我立刻给你取名叫松松好不好!你不喜欢的话叫鼠鼠也行!


然后想:小花的伙计这么听闷油瓶的话,他和小花约好了还是咋的?


最后想:操你个死闷油瓶子,你那点常识,也只能装成那种怪茄了!


我在心里操了他十八遍,嘴上惊讶地问:“你怎么也来了?”


闷油瓶说:“我来跟解语花说明解子扬的事情。”


我问:“这件事能不能告诉我?”


闷油瓶点点头。


我们还是去了老痒住过的那个公寓,到的时候小花居然在厨房做饼干。我盯着他的粉红小碎花围裙,努力克制住了批评他品味的冲动,然后我看见他从烤箱里端出了一堆小花形状的饼干,巧克力的碎块分布十分密集,看起来就甜得过分。


小花说:“过来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说:“你还是叫秀秀来尝吧。”


小花把饼干倒进一个碟子里,说:“算了,等老痒回来叫他吃光。”


我心里默默为老痒哀悼了一下,问:“老痒回来了?”


小花脱掉围裙和手套,带着我和闷油瓶走到客厅坐下,微笑着说:“没有。”


他看向闷油瓶,说:“吴邪的二叔跟我联系过了,你说张隆半的确是张家人?”


闷油瓶点点头,说:“解子扬的事情,跟裘德考也有关系。”


他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讲解。原来当初老痒离开解家之后,就被裘德考的人盯上了。裘德考的人带着他跑遍中国,到处下斗,试图打探张家的秘密。老痒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同意了和他们合作。但是后来老痒逐渐发现,他的目标和裘德考不一样,他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老痒虽然也是个普通青年,但是架不住生活在倒斗大军的环境里,耳濡目染到很多倒斗常识,再怎么半吊子,也不是那些老外可以比的。


发觉自己无法在裘德考那里达成目标之后,老痒就打算脱离那帮老外了。但是要脱离出来,是非常难的。而且这时候,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他离开解家后,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活动痕迹,都被一个第三方势力监视着,并且消除了。


这个第三方势力,就是张隆半。


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张隆半究竟是谁?我见过吗?”


闷油瓶告诉我,张隆半就是张二伯。


张隆半会出现得那么晚,也是因为老痒那时候才摆脱了他的计划。至于张隆半究竟想做什么,那是张家的秘密,闷油瓶不打算告诉我们,只是说,因为他不想把无辜的外人牵扯进来,所以这个计划已经被他终止。所以老痒现在在哪里,张家并没有关注。


跟老痒有关的部分,就只剩下他究竟是怎么摆脱裘德考和张隆半的控制的了。


老痒最后去的秦岭,实际上是张隆半引诱裘德考一行人去的。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利用外国佬对付前往秦岭的陈皮阿四,还有一个,就是考验老痒。


闷油瓶没有说是怎样的考验,他告诉我们,秦岭那里的青铜树有一个能力,叫做物质化。如果一个人下意识地觉得某件应当不存在的事物存在,那么那件事物就会存在。世界上鲜有人能够运用那种能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执念太深,老痒居然用起来了。


他使用那种能力,制造了自己的尸体,摆脱了张隆半和裘德考,跑了出来。


这玩意听起来十分不可信,但是闷油瓶说得很正经,我看看小花的神色,小花的眉头皱得很紧。闷油瓶说完之后他一直在思考什么,然后他对闷油瓶说:“不好意思,我不是非常相信你。”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爸对于我的态度,自从我出柜以后就没有好过,从小我就不怎么跟他交流,现在更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他是个特别保守的人,远不像年轻人这样只把基佬当花边新闻。他不支持我,也没有明确表示过反对,我一直致力于应付我妈,没想到他在背后居然默默地查起资料来了。


可以说,这种行为很符合他的性格,却也很叫人吃惊。


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去找他们学校的社会学、心理学教授打听这种事,去读这些书,还有把保险套塞进我的包里的心情。


他把存折还给我,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排斥我,还是体谅我。


但我相信他在尝试了解我,他希望自己能够客观地看待我的性取向,无论接受不接受,他至少希望我能健康生活。


我立刻就想打电话给他,找到号码却对着手机发起呆来。


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末了,我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我读了读这些书,也没有认真读,老实说我不关心大家都是怎么看同性恋者的,我没必要为陌生人的目光纠结,我的朋友都接受,我的亲人……至少我跟老闷目前的阻碍,症结基本不在性别上。


老痒迟迟没有消息,小花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这些无聊的日子里,我除了看书上的笔记(我爸居然做了非常详细的笔记)和拖着老闷找胖子出去吃小吃之外,生活几乎没有乐趣。


然后有一天上午,张海客和张大伯忽然到访。他们出现在小花提供的住处,跟闷油瓶和我打了招呼,说了一句都准备好了。我问准备好什么了?他们两个都对我微笑,谁也不回答我。闷油瓶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让他们走了。然后闷油瓶对我说:“明天我们离开北京。”


我还在为这忽然的行程吃惊,下午小花又给我一个消息:老痒自己回了北京,说他的失踪只是出门旅行散散心。


小花说:“我不信。”


我说:“你还是信了吧,小心老痒听见又赌气出走。”


我好像戳中了什么要害,小花沉默了。


我又说:“别乱想了,小哥说的东西我也不怎么信,但是再想想,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你也别老是纠结,明天跟老痒一起来吃顿饭吧,我们要离开了。”


小花说:“老痒被我爸领走了,这回就不去了,钥匙你们交给保安,那是我的人。”


于是我收拾收拾行李,闷油瓶不知为何叫上了胖子,我们三个跟张海客等人会合,坐上了一辆非常炫目的越野车,打算直接开到吉林。


我坐在后座,实在忍不住了,问开车的张海客:“你们张家管钱的究竟是谁?”


胖子接着说:“他娘的,为什么你们的装备这么好,小哥却老是缺钱?”


胖子说得好!真不愧是我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我在心里给胖子竖了个大拇指。


张海客说:“我这车是海杏用我自己的私房钱买的,至于张起灵,他不是缺钱,是管钱的人根本找不到他。”


张海客说的时候,加重了“海杏”和“我自己的私房钱”两个词,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还蛮心酸的?


胖子继续问:“别以为你这种反咬一口的话会蒙蔽胖爷智慧的双眼,管钱的人找不到他,那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张海客回头看看我,笑笑说:“因为现在好找了一点。”


胖子也看看我,对闷油瓶说:“好男人就该做到两点,志在四方,死在温柔乡!小哥你做得相当不错,那啥,这回你有钱不?过年忙着到处跑,胖爷的生意不太好,这回你夹我喇嘛,路费也报销?”


这胖子,说话还押起韵来了,占便宜搞得跟唱山歌似的,我简直对他无话可说了。张海客又回头看了看,说:“你和吴邪的费用都已经算在我们的经费里了。”


胖子立刻说:“看不出来你还挺靠谱的,那胖爷就只管享受了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张海客一件事,我叫了一声,他再次回过头来,我严肃地说:“那什么,麻烦你开车专心看前面成吗?”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这一路张海客一直没需要别人换班,直接开到了二道白河停下。冬天的东北寒冷得吓人,老闷又翻出了我给他买的那件白色羽绒服套上了。我们把行李放进旅馆,跑到街上去吃牛肉火锅和烤羊肉。


胖子想去看美人松湖,我说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你这是去冰面上圆润地翻跟头吧?胖子一定要去,劝说我无果,就去纠缠张家人,最后张海客颇为倒霉地被他拖走了。


我和闷油瓶还有张大伯回了旅店,老闷非常理所应当地跟我一起进了一件双人房。房间暖气很足,老闷把羽绒服脱了,开始翻找他的行李。我洗了个热呼呼的澡,出来的时候,老闷正把一些东西往我包里塞。


我看了两眼,是登山用品,也没在意,只管拿毛巾擦我那两寸的短毛。闷油瓶给我塞好那些装备,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个东西,忽然问我:“这个,给我可以吗?”


我一瞧,居然是我们老吴家的传家宝红玉。


我看看他,他保持着询问时的姿势,专心地等候着我的回答,一副安静平和的样子。我笑着说:“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他点点头,边点边低下脑袋,把红玉往自己手腕上套。


我心说他这是怎么了?忽然开窍了?之前都不肯带,还露出过一副“你全家都讨厌我我没有资格”的姿态。


不过事情太多,我们已经把那串红玉忘得差不多了,或许他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只是现在翻出来了就想起来了,见我同意了也就戴上了。


闷油瓶戴上之后没有再说别的,找出内裤去洗澡,我看了会儿电视和旅游攻略,老闷出来后坐在我旁边发了会儿呆。我们也没有别的事要做,后来干脆就睡觉了。


第二天我们就全副武装上了长白山。除了原本的五个人,还多出两个张家人和几匹马。胖子骂骂咧咧地跟我抱怨他昨天没有玩好,原来昨天傍晚张海客肯去美人松湖,其实是为了和他们碰头。


上山过程无需多说,张家人避开了所有旅行景点,打算前往茫茫的雪山腹地。胖子还问我们要去哪里,说按照他的眼光与经验,这山里风水好的地方起码七处,称为七仙女。我们这是准备临幸哪一个?


我已经习惯了闷油瓶的隐瞒了,也没想过要问。不过胖子问出口,我还是竖起耳朵准备听的。但是张家人都很沉默,包括话比较多的张海客。他们踏入雪山的之后,就变得非常安静,只管埋头爬山,好像全族都向闷油瓶看齐,比谁能闭嘴更久的时间。


老实说,上回在巴乃送葬,他们都没有这么安静。


胖子骂了一声娘,问闷油瓶:“小哥,你倒是说点什么呀?你一句话我就来了,你却什么消息也不给我,一般夹喇嘛的到了这个地步,也把该说的全说了呀。你要特立独行可以,但是办事必须靠谱地来啊,要不然多影响工作效率。”


胖子说了一串,闷油瓶终于有了反应,他说:“你和吴邪一起行动。”


我愣了一下,问:“行动?要做什么?”


胖子拍了我一下,说:“能让你做什么,我算是明白了,胖爷过来就是做保姆的。”


我恼怒地说:“那是因为你们什么也不让我做。”


谁也没理会我的恼怒,我自己也知道我什么经验也没有,生气归生气,安排还是要服从的。于是我蔫巴了,瞪了闷油瓶一眼,没精打采地跟着走。


闷油瓶转头看了看我,白色的羽绒服颜色太单调,简直要化进雪里去了。这次他在羽绒服里穿了一件黑色的厚帽T,他的头发和眼睛在这片白茫茫的景色里,更显得漆黑如墨。除了背上那个大包,他整个人都是黑白的颜色,好像马上就会融开在背后苍茫的世界里。我一眼被他这模样摄住,愣了愣,下意识地就去抓他的手。


闷油瓶隔着手套捏了捏我的手指,好像在安抚我。我快几步走近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忽然觉得,再往前走,一定有什么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在等我。


我叫道:“小哥……”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闷油瓶又看了我一眼,他的神情很平静。他的目光很深邃,就好像看见了我心里那些连我自己都搞不清的疑问与话语。他冲我点点头,然后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山上走。


他带着我,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地往前走。


不知怎的,我被沉默的气氛与纯白的视野压迫住了心脏。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一点,它一边紧张地跳动,一边缓缓地下沉。


我凝视着闷油瓶抓着我的手,手套把那只手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原本的肤色。我再去看他的背影,被衣物臃肿地包裹,再被沉重的旅行包紧紧地勒出轮廓。他不回头,一直在走。


我抬头去看身周。


连胖子也没再说话,四周是沉默的同伴,宁静的积雪与稀落的树木。


前面一片渺茫,没有路。我踩着闷油瓶的脚印,去攀登一座寒冷险峻的高山。









@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甜心爹@银式@狱寺君·忠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勉力抬头想确认这件事,却发现我头顶上都是雪。我的脸一直在闷油瓶的臂弯里,但是闷油瓶的半个身体都埋在雪里。


我咬咬牙,算了,不就是从老闷档下钻过去吗,小爷我还骑过他的档呢。


我埋下脑袋往底下钻,我们贴得太紧了,他胯下那二两肉的挤在我的脸颊与他的下腹中间,软软的像海绵一样。我觉得挺尴尬的,心里却又走起神来,想,多蹭两下老闷会不会在冬天的长白山里硬起来?


想归想,现在不是玩情趣的时候,我终于把脑袋挪进了他的两腿中间,老闷又叉了叉腿,好让我把肩膀也挤进去。我钻到洞口,胖子在里面朝我伸出手,我连忙爬进岩缝。


我的背包也被闷油瓶从他双腿间递进洞里,接着是他的背包,最后老闷矮下身体爬进洞口。他头顶的积雪应该是他的动作一起落下的,我听见了嘭一声轻响。


他叫我们不要挤在洞口,继续往里爬。但是胖子开道是快不起来的,我们缓慢地爬了很久。这个岩缝是歪扭着往下延伸的,有些时候形状特别刁钻,胖子摆出如同做瑜伽一般的动作,把自己的肥肉挤过去,我也得劳动自己的一身坚硬的韧带让自己泥鳅一样钻过去。老闷在我身后推我的屁股,我心说要是这就是爬盗洞的感觉,那么以后就算有机会,也不能跟老闷一起下斗,肢体接触太多了,如果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影响工作效率。


我们爬了很长一段,终于找到了张海客他们。他们停留的地方可能是岩缝里最为宽敞的一处了,有一间大学宿舍那么大,石壁上居然还有壁画,好像这里真的会有个斗。这里硫磺味非常浓,地上有几块小温泉眼,浅得只能养小金鱼,冒着热气,把整个空间都温暖了。张海客正在温泉里热酒和罐头,胖子一出去就去捞酒。


闷油瓶在我身后出来,我回头看他,他一头一身的积雪。雪接触到这里的暖空气,立刻开始融化,他头发上的雪太多了,没多久就开始滴水,闷油瓶甩了甩脑袋,把残雪和水珠都甩掉了。


胖子朝我们丢过来半瓶酒,我大口灌了几下,热辣辣的酒水顺着喉管往下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和了。我把酒递给闷油瓶,他喝了两口,扔给了张大伯。


我开始观察这个地方,壁画大多是天女飞天,没有什么看头。过了这个地方,缝隙还在往下延伸,又变得狭窄起来。张家人见我跟胖子对另一头很好奇,说那边再爬下去就是尽头,已经没有路了。


这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我醒来,胖子还在睡,呼噜震天,我真担心他把山上的雪震塌了。


闷油瓶也醒着,他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我们守夜的。


我总觉得气氛不对,环视周围,发现张家人都不见了。我问闷油瓶:“他们呢?”


闷油瓶看向我,说:“兵分两路,我们三个一起行动。”


我去温泉边热水热罐头,等胖子醒了,我们吃了顿早饭。闷油瓶说我们还得出去,这回由他打头阵,我们爬过蜿蜒的岩缝,又用铲子扒开岩缝外的积雪,出去的时候,都快要中午了。


闷油瓶看了看四周,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我们往一个比较近的山峰走去。我们大概走了一天半,途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傍晚才终于爬上了那座山峰。


胖子以前在东北混过,他好像比较了解这一块的地理。他站在山峰上往四周看,忽然惊讶地说:“那边不是三圣山吗?这儿是小圣山?我去前面看看。”


胖子说完就往更远处走,我去看闷油瓶,他正在看胖子说的三圣山,没有说话,于是我也看向那三座雪峰。


这时候夕阳西下,整个天地都是一片暗沉沉的橙红色,热烈的余晖与冰冷的黑夜交替,壮丽的色彩染遍了白雪皑皑的山峦,这场景让我想起过年的时候,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闷油瓶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坐在屋顶上,烟花的斑斓色彩洒了他一身。


忽地我听见闷油瓶那边有了点动静,我一转头,居然看见闷油瓶一脸肃穆悲切地对着那座雪峰跪了下去。


他脸上那种神情,和夕阳下那种苍凉壮阔的气氛,我都差点腿一软跪下来。


他朝远处的三座雪峰低下头颅的时候,我就真的跪下来了。


他跪在雪坡上,我跪在他身边,他磕了三个头,我也磕了三个头。


我们对着天地交界处那片恢弘绮丽的沉重红霞磕头。我心里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闷油瓶,转过身来。


我没有说出口,他也没有转过身来。





我们在这个小圣山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又看了日出。日出之后,闷油瓶带我们去看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胖子很兴奋,他以为闷油瓶要带他去下斗了,但是到了地方我们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斗。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那是悬崖下的一个冰谷,冰层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最近的地方还能看出人的形状,最底下已经是一大片黑点了。


闷油瓶忽然说:“这些人里面,最早的尸体,有上千年的历史。”


我一听,啧啧称奇,拿着望远镜妄图看清上千年的冻肉长什么样,但是尸体葬得太远了。这些冰层应该是逐年增加的,越往上年代越近,最近的那个,好像还穿着中山装。


胖子也拿望远镜望了一通,很不屑:“切,真他娘的穷酸,下葬都没有殉葬品,还跟别人挤在一起。”


我骂道:“别老想着倒斗,你也体验一下东北的民俗风情。”


胖子说:“体验东北民俗风情看这个有个毛线用,吃东北菜,去雪地里抓黄鼠狼,这才是体验。”


这胖子,除了吃就剩下调皮,不,可能他抓黄鼠狼也是为了吃。


我们看了一会儿尸体,很快我也腻了,就回到了营地。胖子问闷油瓶:“小哥,斗在哪儿呢,咱们不能老是看风景啊。”


闷油瓶摇摇头:“你们不需要再往前了。”


胖子道:“小哥,这不成,胖爷千里迢迢来,绝对不是旅游的。我看之前那壁画,这里绝对有个斗,你可别只照顾亲戚,让你们张家独吞。”


闷油瓶还是摇摇头:“那个地方十分凶险,没有可以带出来的东西,我不会带你们去的,你们自己也找不到。”


胖子暴躁了:“不带胖爷下斗,那里带胖爷来干嘛的?”


闷油瓶沉默了,示意胖子跟他到一边说话。我连忙抓住他,说:“我也想下斗,理由我也要听。”


胖子把我搡到一边,抓起闷油瓶就往下风处走,说:“你下什么斗,小哥,来,你悄悄告诉我斗在哪里,我不会告诉天真的。”


胖子一边说,一边在背后跟我打手势,意思好像是等会儿回来告诉我。我站在帐篷前看着他们走到一个雪坡后面,过了很久,他们才回来。


胖子回来就默不吭声地收拾东西,我朝他使眼色打手势他都没睬我。闷油瓶淡淡说:“你们现在走,天黑前还能回到我们昨晚扎营的地方,之后可以回到温泉洞里过夜。顺着正南方向再往外走三天,有一个废弃的哨岗可以过夜,哨岗附近,过了雪线,可以找到一个叫做营山村的地方,那里有车通向外面。”


我有点懵,连忙说:“等会儿等会儿,我们这就走了?你呢?”


闷油瓶说:“我留在这里。”


胖子发出了一声大动静,他好像把水壶捏扁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在收拾东西。


我说:“那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闷油瓶顿了一顿说:“等不到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闷油瓶继续说:“吴邪,到了。”


他看向远处的三圣雪山,说:“这里是我的终点,我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了。别忘记我们当初说过的话,陪我到这里就够了,你下山吧。”


他在说什么?我久久不能消化他的话,脑袋里面好像也下了一场大雪,变得一片空白。


很久之后,我喃喃地说:“小哥,我们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闷油瓶淡淡地说:“我是这么说的。”


**简直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者说,我根本无暇感受自己的心情,我那时候只想做一件事,我的野性战胜了一切,我真的做了。


我扑过去,把他揍到雪地里,我好像还顺便踩了他两脚,我记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具体做了什么,我回神的时候我们滚在雪地里,两个人都是一头一身的雪花,狼狈极了。


我们顺着山势滚了半天才停下来,倒在雪地里没有爬起来。闷油瓶松开护着我后脑勺的手,慢慢地拨了拨我的头发,白雪从我头上落下来,落在他脸上。


他说:“吴邪,对不起,但是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我一生都在为这件事奔波,费了很大力气,今天终于走到这里了。”


我手指冰凉,我声音发颤。我问:“小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闷油瓶看着我,他的表情很淡,但他却好像是在微微笑着的。他好像是嘴角勾着很浅很浅的弧度,眼神却要哭了。太模糊的视线,让我不知道这样的神情,是不是雪色的苍白给我的错觉。


他说:“我想你陪着我走到最后。”


他又说:“你……不要忘记我。”


我不为所动,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话。有一句话很短,三个字,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我固执地看着他,等一句话,他却沉默了,好像那句话是一个沉重的咒语,会把他鲜血淋漓地钉在人间灼热的土地上。


有液体滴落在他脸颊上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


他说:“……但也别再爱我了。”


最后他说:“再见。”





我不记得我们怎么回到营地的了,或许我只是根本没注意,或许我又能学会忘记不美好的回忆了。


胖子收拾好了我们那一份的行李,闷油瓶又从他包里分出大半食物给我们。胖子一开始没接,闷油瓶沉默地拉开我的包放了进去。


胖子好像是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说:“小哥,你到底哪里想不开?你看看天真,再想想前几天我们在北京吃的小吃,还有天真小公寓里的空调席梦思,人生的意义吃喝睡觉谈恋爱,你哪里过得不如意你跟胖爷说,胖爷出钱给你造豪华大别墅,把天真关进去给你当**。”


胖子的话非常没边,换了平时我一定已经跟他贫起来了。但是此刻我跟闷油瓶都没有反应,我们很沉默,胖子也沉默了。


我和胖子背上装备,我扭头就往山下走。胖子连忙跟上我,又回头对闷油瓶说话,他说:“小哥,你再考虑考虑,一般来说自杀的人都没法子谈论自杀感想,但是胖爷我坚信他们在阴间是会后悔的,我跟天真到温泉那里等你,你要是觉得现在结束不甘心你就赶紧来找我们。”


闷油瓶没有回答他。我一直在走,胖子一直在回头看,或许闷油瓶还站在原地,一直在看我们。


胖子硬拉着我在温泉那里等了三天,后来他去外面用望远镜看小圣山,回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我的肩让我出发。


接下来的行程无需多说,我们从营山村到了二道白河镇,接着回到北京。我在胖子那里住了有一个星期。


既然老痒自己回了北京,我妈就不放心我在外面多待,她打电话给小花催我回家,小花又打电话给我,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回家去,已经结束了。”


真的已经结束了,既然他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他唯一一次跟我说爱这个字,居然是让我别再爱他了。


我以为,我们或许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在一起,谁知道,他居然只给我几个月。


我现在才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自私,其实自私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他要我别忘记当初说的话,我们当初说了什么呢?


他说,要是一个人从另一个的生命里半路离开,你就死心。


他说,是我自己找他的,可别后悔。


他从没告诉我,他的道路已经可以看见终点。他活得太久,走得很累,而今奔赴结局,因为眼前色彩太单调,而我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他的视野,因此他引导我陪他走了最后一段路。他的人生了无遗憾,而我却不得不开始让自己死心。


到这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现实了。


我想忘了他。


我恨他。






@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甜心爹@银式@狱寺君·忠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35现在就说拜拜命运的写手怎么办


我想通了。


我们广为流传的、人类跟非人类谈恋爱的故事,好的结局不太多。比方说牛郎,这哥们娶老婆的方式比较彪悍,这个不提。他跟他老婆一年见一次面,堪称异地恋的典范。不仅如此,见面还得踩着鸟走到半空,要是他哪天老到走不动,一失足从半空掉下来,那这个故事也就END了。


再比如说,董永,他家不存在婆媳问题,在这么幸福的前提条件之下,这哥们因为双方家庭条件差距过大,或者说,他老婆家的规矩比较多,不得不跟他老婆离婚了。离婚之后也见不到面,生了个孩子还丢给他养,美娇娘没抱几天,小鼻涕虫倒是养了一辈子。


还有个刘海,这哥们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他不仅走在路上被女人投怀送抱了,而且家门口还有个外挂等着他去触发,最后他妖怪老婆修炼成仙了,他也修炼成仙了,两个人HE了。


另外那些许仙啊刘彦昌啊等等等等失败的案例我们就不提了。


综上所诉,人类与非人类谈恋爱的成功率低于1/5,成功的条件是把自己也变成非人类。


小爷我,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热爱吃米粉喝七喜穿格子衬衫白色板鞋看起点小说的普通青年一名,被命运的写手一把推进了那4/5之中,也不必沮丧难过。


对,我真的想通了。我现在过得挺开心的,虽然我妈做栗子红烧肉不给我吃栗子,但我可以欺负那只松鼠。我给它取名叫毬毬,然后每天都把它团成一个球,告诉它我在给它拉脊梁上的韧带。


不止如此,我还可以欺负王盟。这个月我已经扬言要扣他工资四次了,熊孩子吓得要哭了,说他一定会饿死在杭州街头。小爷我是那么认真的人吗?啊?啊?你看我疯疯癫癫如痴如醉傻不拉叽地谈了回恋爱回来,杭州不还是迎来了春天,我不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我看他不会饿死,倒要蠢死。


“我们的感情越来与深刻了,我妈这么喜欢你,我把你带回家她一定不会排斥你,你快点变成人吧。”我嚼着自己煎的荷包蛋,抓起毬毬,语重心长地对它说。


毬毬猛扑过来咬我嘴边的荷包蛋,啃了一口,吐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荷包蛋扔进了垃圾篓,决定教毬毬养成刷牙的良好习惯。


我穿上外衣,把毬毬塞进帽子,锁门下楼准备去开店。同一个小区的女大学生向我打招呼,自打我坚持带着毬毬出门晨练之后,我的女人缘明显LEVEL UP 了十个等级,我心说早知如此小爷不如早半年买只松鼠养养。


我乐呵呵地在西湖跑了一圈,又乐呵呵地去了铺子,看见潘子带了几个人在搬东西,我乐呵呵地朝他打招呼:“诶?三叔有新货给我?”


潘子说:“小三爷,三爷叫我把你这里的货换一换。”


我乐呵呵地说:“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咦?


为什么我三叔的伙计把我店里的真货都搬了出来,换了一堆赝品也就罢了,还搬了一大堆批发的纪念品?


那些假装古色古香的纪念品也就算了,那堆《新白娘子传奇》盗版碟片是什么鬼?


我问潘子:“三叔打算开始卖**,让我先试试水?”


潘子说:“胡说什么呢小三爷!三爷和二爷商量过了,吴家这不是一直在洗白吗,你就别做这行了,在西湖边上卖卖纪念品也不错。看我们小三爷也是小帅哥一个啊,小姑娘肯定都过来买的。”


根据我的经验卖松鼠肯定比卖纪念品吸引女孩子,这个不提。我说:“等会儿等会儿,卖纪念品我跟王盟根本活不下去吧?”


王盟哭了:“老板,你不要开除我,你开除我,也不要扣我这个月的工资。”


我说:“闭嘴,你就不能跟毬毬一样保持沉默吗?”


王萌萌委屈地说:“毬毬也叫的,昨天你不在,它饿了,就抓我的手腕,吱吱咕咕地叫唤,吓死我了。”


**,松鼠都能吓到你,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很懵懂地看着老海:“我被退出江湖了?”


老海说:“要是您不知道这件事,那就是被退出了。那些人,一个我都惹不起,您要是有疑问,您去问他们,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要是三爷的人看见我跟您说话了,您可一定要替我说说好话。”


我随口答应了他,让他走了。我开始思索这件事情,那些人一起放话,很明显不是他们约好的,就是有人在背后主导。要说他们约好的,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们开五国会议的场面。如果是背后有人,不想让我做古董的人,我第一个想到我二叔,但是我二叔有这么大的能耐,连陈皮阿四那个老头都说动了?这些人哪个不是老滑头,没有付出,肯定不会得到他们的回报,我觉得我二叔不会为了让我退出江湖做这种亏本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我去问二叔,他笑而不语,笑法很悚人,我没再问。


我在四天之后得到了答案。


遇见老海之后的第二天,小花打电话给我:“吴邪,帮一个忙。”


我问:“你先说说什么忙,我现在大隐隐于世,比以前还束手束脚。”


小花说:“我知道,解家现在乱得要死,你以为我爸有闲情雅致插手你退出江湖的破事?放话的人是我。”


我无语了一下,不过我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解家现在很乱?”


小花说:“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忙。”


我说:“你们?还有谁?环叔?老痒?如果是老痒,你就让他别调皮了,来找我玩几天吧,我快无聊死了。”


小花说:“张海客。”


我挂了电话。


小花又打过来:“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吴邪,别这么软弱,我要是你,我就会把他先奸后杀。”


小花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开玩笑,不过小花的玩笑一般比较冷,不是这种风格,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认真在说的。我决定还是把他的话当玩笑,我说:“想先奸后杀也得有那个本事和机会,既然你这么锲而不舍,你就说说到底要我做什么吧。”


小花说:“我要你的血。张海客要你到北京来一趟,他要亲自跟你说。”


我的血?什么血?大姨妈血我可没有。


小花说,他只要血就可以了,不管是新鲜的还是不新鲜的,是从手指流的还是鼻子流的。


我说:“张海客的事情,你转告他,我请他自己慢慢折腾,小爷再也不会参与他们张家的狗屁事了。血我给你寄一个棉球过去。”


小花说:“行,不过要是张海客去找你,我可不管。”


我拿刀子在自己手指上比划了半天,划出了一个小口子,挤了一个棉签那么多的血给小花寄过去了。毬毬不知道是怕刀子还是怎么的,居然从我帽子里跳了出去,不远不近地坐在桌子上盯着我看。


接下来我在铺子里卖纪念品卖了两天,然后张海客真的来了。


他朝我笑得很温和,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问他:“你好你好,头一回来西湖玩啊?要买什么?”


张海客说:“吴邪,别闹,我找你是有正经事的。”


我趴到柜台上和毬毬大眼瞪小眼,心不在焉地说:“要是某某人的葬礼,我就不去了。”


张海客问:“什么葬礼?”


我抬头疑惑地问:“你们族长啊,他还没自杀啊?”


张海客同样疑惑地反问:“他自杀做什么?”


我盯了他一会儿,他也盯着我笑了一会儿。我说:“你先说说来意。”


张海客说:“有人集齐了三只蛇眉铜鱼。”


我懒懒道:“这又怎么样?三条鱼连论坛里的小黄文都看不了。”


张海客不理我了,他继续说:“蛇眉铜鱼实际上是用来记录一些信息的,那上面记录的东西,和张家存在的根基有关。但是不太妙的是,记录的人不是张家人。很久以前,我们张家费了一点力气才阻止了外人窥探秘密的脚步,拿到了三枚蛇眉铜鱼。现在又有人破译了蛇眉铜鱼上记录的信息,所以张起灵不得不停止他要做的事情,来阻止那个人。”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打断他,说:“如果是张起灵的事情,你就别说了。我不想听见他的消息,不管他以后打算死在哪里,也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小爷我是认真的,他哪怕现在立刻马上运用他那伟大的张家族长的名号,使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通过同性婚姻法,然后跑到我家外面铺满鲜花下跪求婚,我也会把他当成路边的雕像,顶多看两眼热闹。


张海客说:“你不要这么软弱,我要是你,一定会把事情全部搞清楚,再把人骗回家。”


我心说行啊,你和解小花这是搞起队形了啊,一个一个地教育起小爷来了。谁他妈软弱了,我就是懒得让某某某的名字从我耳朵里路过而已。我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张海客说:“长白山上有一座古墓,古墓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门,那里面的东西,是我们张家存在的原因。那个东西是张家最大的秘密,我们家族的人,都无法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千百年来,我们一直通过一些间接的方式,在外面守护青铜门。”


张海客说:“我们张家有些规矩,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甚至我们都不理解,但是我们必须遵守。对我们来说,看守青铜门这件事,必须有人去做。从民国开始,我们家族渐渐分崩离析,张家的力量已经流失消耗得太多,无法再依靠家族力量在外面守护那个秘密。这时候只有派人去里面看守,而从自上古流传至今的规矩里,有一条规定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由族长去履行这个责任。”


他说:“这个责任,张起灵已经拖了很久很久了,去年我从南京朝天宫拿走了他寄存在那里的鬼玺,给他留下了线索,才终于与他会合。从那时起,到他把你带上长白山,那是他最后的时间,他几乎都用来跟你在一起了。我们张家规矩很多,以他的血统来说,喜欢男人本身已经足够浪费,更不要说是外族人。但是没有人对你们的关系多说一句话,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没有时间了。”


张海客笑了笑说:“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张起灵的感受我倒是非常明白。我们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有两样东西,都很重要,你一个也不想抛弃,但是你只能拿一个,那么无论做怎样的抉择,都是非常痛苦的。如果你问我,他为什么作出这样的选择,我想,他的理由至少有两件,一个是,你和他的生命从来不对等,他对你们以后的结局不报期望,另一个是,他选择的那件事,是他前半生一直在做的事情,那是一种惯性。”


“他那个人脱离这个世界,无知无觉惯了,你让他忽然体会到人间的快乐,这就像一个和尚忽然知道了吃肉的美妙一样,明知道饮鸩止渴,还是想去做。他决定和你一起经历最后一段路的时候,就已经在痛苦了。”


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趴在毬毬旁边默默地听。


张海客说的这些话,如果我是旁观者,我只是在看电视剧,或许我会理解一下闷油瓶的感受,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作为被抛弃的人,我的痛苦占用我全部的意识,而做抉择的那个人,至少他还有一半的希望。决定全部是他做的,我好像只是他路上的风景,他面前茫茫白雪上唯一的花朵,有颜色有生命,摘不摘下来戴到衣襟上,全在于他一念之间。


张海客继续说:“我知道他做的事情,对你来说非常过分,说起痛苦,应该是你更加深有体会。不过,我们都知道,他其实不是个狠心的人。为了补偿你,他为你做了一件事。”


我有了一种预感,我抬头看张海客:“说。”


张海客说:“其实也没什么,前几天的小三爷退隐宣言你应该也知道了,那是他安排的。你们吴家坚持洗白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看起来吴三省是不听你爷爷的话的原因,其实如果没有他,吴家早就被别家吞并。你眼里那些发小长辈,个个都是虎狼,没有人会对你们这块肥肉心慈手软。他知道你家坚持要洗白,到你这一代,必定要有些灾难的,而你什么也不知道,必然是无法应付的。”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是这件事,也是他自说自话擅自安排的。”


张海客说:“你不要忙着嘴硬,听我说完。陈皮阿四这一着,是专门对付铁拐李的,解家是对付霍家的,解语花跟你交情好,也会特别照看你,至于我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家将是你身后最牢靠的势力。裘德考是万一你将来想出国,就给你先铺路,那老东西野心不小,将来还要把手伸到中国,他也不会来麻烦你,黑瞎子在道上也是个出名的刺头,太疯了,旁人都不愿意跟他有矛盾,是对付不怀好意的散客的。“


“而你。”他说,“你本人什么也没有,也不会倒斗,除了吴齐两家的独苗这个身份,别的并没有太多利用价值。他也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可供旁人觊觎的东西,只除了这些人情关系。这些人情不会给你带来灾难,却能够暗中护你周全,你大可放心,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张海客说:“吴邪,你知道他跟你二叔说了什么吗?他说,送完他那一程,他就会让你回到杭州,以后别再跟这道上的人纠缠了,从此西湖边吴家小三爷的铺子,是这道上唯一一片净土,没有纠纷,没有麻烦。如果没有生意,张家会用你无法发觉的方式给你安排。如果你不想做了,想去做别的事,任何事,张家都会暗中做你的保护盾。你想结婚生孩子,我们也能给你找到一个合你心意又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女人。”


我冷笑了一声,问:“你们张家是这么教育人的,把自己当超人,把别人当残疾?”


张海客笑了,问我:“吴邪,他那个人某些方面是非常傻的。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把他拖到凡间,脱离张家使命的机会,你做不做?”





@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甜心爹@银式@狱寺君·忠犬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话说,之前我都不知道三条小鱼看不了小黄文的梗,现在明白了,好想要三个小铃铛挂着啊OJZ……还有要血,之前老闷不是说过不要把血给别人么,所以天真又乖乖的献血真是吓我一跳,这孩子,要么是又忘记了,要么是不听老闷的话,要么是绝对的相信小花,要么我也不知道还有啥,摸下巴……完全洗白啥的,出发点果断的好啊,可是,这老闷对天真自说自话的事儿,天真还能保持心态平静,真是被练出来了。
救,救,救,救命……LS的都好酷爱!我可是睡了一觉爬起来搬文的,乃们肿么都在呀(其实很开心)~~
皮埃斯,今天看云图,最深的感受是,张家人果然走向世界了,远目,海字辈的果断强大……

楼主:小葵爱七

字数:152626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3-01-21 18:14:00

更新时间:2020-03-31 19:54:15

评论数:1974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