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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天下之大 BY别花 原著向 半架空解谜 谈恋爱是主旨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她颠颠地跑去拿衣服,她家小孩从柜台后面偷偷看我,然后迅速地从柜台上的盒子里偷了一颗糖。
店主大妈抱了一件雪白雪白的衣服过来,展开给我看,说:“你看这件,什么花纹图案都没有,是不是特别像他?”
我心说老闷了不起,路人大妈都晓得你是座冰山了,不过他穿雪白色,会不会太奇怪了点。却听那个大妈继续说:“这件衣服看起来白白的,比他那件藏青色的鲜亮多了,而且今年过年天气特别好,太阳往上面一照,金灿灿暖洋洋的,那个小帅哥太酷了,穿得温和点比较好。”
我没来过这家店,也不知道这大妈就是特别会说,还是今天误打误撞地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二话不说就把衣服买了,大妈说了个比较离谱的价钱,我一分钱都没还。出去看看质量也不咋的,却没计较。
我抱着羽绒服回了公寓,老闷正坐在沙发上擦拭他的刀。看见我,他就把刀放下了。我把衣服展开,叫他站起来穿穿看。老闷对着这颜色看了起码半分钟,但他还是站了起来,伸胳膊。
……行,我伺候大爷。我给他套上衣服,拉好拉链,抱着胳膊打量他。浅色的衣服,皮黑的人穿了更黑,皮白的人穿得更白,老闷这么一穿,要不是里面还有件深色帽T,都快赶上北极熊了。
“新年好,大吉大利。”我说,“今晚六点钟把饭菜热了吃,八点钟看春晚,十二点放鞭炮,明早起来煮汤圆,吃早饭之前也要放鞭炮,记住了啊。”
闷油瓶伸手到脑后扯商标,不知道听了没有,我决定到点打电话提醒他,虽然一个人过年是苦逼了点,但是……我猜今年的新年恐怕是他难得过的一次年。
闷油瓶把商标扯了下来,忽然问我:“明天做什么?”
明天?大年初一?他不知道做什么?哦卖糕的,难道其实老闷从来没有过过年?
我想了想说:“就是出门逛逛,见谁就跟谁拜年吧,很无聊的,你不想做,睡觉也可以,我都睡觉的。要么,我过来给你拜年。”
闷油瓶点点头,去厨房端了锅汤。我哀嚎道:“我已经喝了三天了!今天还要留着胃袋去塞年夜饭呢,你就放过我吧!”
老闷听了,自己拿起勺子开始喝。我想起刚刚老闷问我大年初一做什么的样子,又觉得不忍心,就凑过去抓住他的手,把勺子挪到我嘴边。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老闷,他透露出来的一些事情,是真的吗?不管怎么说,张家的事就比较离奇了,从小到大没过过年,也有点离奇。我已经见识过他的演技了,把我妈哄得团团转,前天还念叨了一句说小张肯定带着女朋友回家过年了,骂我就算变基佬了也孤家寡人(为什么从来没人这么骂小花)。
可是他这么面无表情地问这些常识问题,面无表情地向我妥协,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却觉得心疼。
我喝了口汤,说:“有进步,至少没放半盒子盐进去。”
老闷自己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很好,他明白自己放了多少味精了。
我陪他坐了一会儿,然后又去给他打了两个鸡蛋,准备好了配料,告诉他微波炉要定多长时间,叫他自己吃饭前再炖个鸡蛋,这才回家了。
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老闷还穿着那件白花花的羽绒服,站在贴了红艳艳的对联的门后看我。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直在看我。我进电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次,他靠在了门框上,忽然对我笑了一下。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想到个事儿,如果要艾特可以跟我说一声……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昨天只搬了一半儿
我错了!!!(土下座OJZ
一定是被司机先生吓坏了胆!!(泥垢!
马上补完QUQ然后搬今天的QUQ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补21章

我实在没什么食欲,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催老闷带我去看他家,顺便问他为什么放着他家不住跑来住旅馆。闷油瓶没答话,迅速地吃完了他的晚饭,拉起我走出了阿贵家。
我原以为闷油瓶一个倒斗的,还是张家一个有地位的人,应该在山里有一座别墅什么的,就算没装修好歹也是个水泥屋,不是有句话说,深山造别墅,不是海归,就是盗墓嘛。结果闷油瓶带着我横穿过这个村子,往一个山坡上走,路程总共不到十分钟。
山坡上有一个高脚楼,只有一层,比其他的高脚楼还小了点,破破烂烂的,根本就是个鬼屋,闷油瓶就停在这个楼前面了。
我一开始还沉浸在别墅的想象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心说停这干嘛,这屋是蛮有民族风味,但是咱们拍照也没带相机啊。
闷油瓶走上前去拨弄门锁,我才惊讶地反应过来,这就是闷油瓶的别墅!
靠!我说我们怎么要住旅店!因为闷油瓶家根本不能住!看看这个吊脚楼!张家到底多虐待他啊!
我怒道:“小哥!张家到底给不给你发月钱!又让你打工又让你住鬼屋的!你还替他们做个毛线的事啊!”
闷油瓶头也不回地摇了摇脑袋。锁好像锈得太厉害,他没能把锁撬开,干脆扔了手上的发卡,把锈得发脆的铁链拉断了。
闷油瓶回头对我说:“进来。”
老闷这淡然的态度,搞得我也没了脾气,我只好跟上他。门一推开,灰尘就铺面而来,呛得我咳了好几声。我们拨着灰尘走进屋里,脚底下的木板咯吱作响,我都怕它忽然塌了。一进去,入目先是一个有灶台的房间,墙上挂着些脏兮兮的工具,地上有个锄头。还有一堵木墙隔出来另一个房间,用门帘挡着。门帘灰扑扑的,我仔细一看居然是蓝白小碎花的。
闷油瓶把我带进里面,里面乌漆抹黑的,居然连窗户都没有。老闷掏出来一支手电打开,我才看清这个房间。最里面靠墙放了一张床,其实说它是床都勉强,就是两边垒砖,砖上搭木板,木板上垫着个棉垫,上面有床被子,都发了霉,可见老闷多久没回来了。
房间里还有一张小桌子,那种老式学生课桌,坏木头做的,漆着红漆,有两个并排的课堂板儿。
就这么大地方,另三面墙居然都还放了书架,书架上根本没有多少东西。除了这三样东西,这房间就只多出脚底下的泥巴了。
我们两个在里面,虽然不是很挤,但因为密闭空间和摆设的缘故,却有一种转身都困难的感觉。
我说:“你们张家管钱的是谁?是不是跟你有仇?”
闷油瓶还是摇头,他走过来,伸手擦擦我的脸,似乎我脸上沾到灰尘了。他的手从我鼻翼一直划到眼角,我觉得有点痒,就着他的手指蹭了一下。
闷油瓶凑近我,呼吸洒到我鼻尖。我笑了起来:“靠,就你这破房,还想找对象。”
闷油瓶不理我,他凑过来跟我进行谈恋爱必备行为,交换口水。
我觉得老闷特喜欢做这件事,真的,就像他特喜欢蹭我的脸颊一样。闷油瓶舌头很灵活,他闭着眼睛找我的舌头打架,鼻头蹭在我脸上怪痒的,让我每回都想在分开时咬他鼻子一口。
这回我真的实施了,我在老闷鼻子上留了个浅浅的牙印。闷油瓶被我偷袭到,捏着我的后颈把我推向他,我知道下一回合要来了,做好战斗准备闭上眼睛。
“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
我和闷油瓶的动作,在我们鼻尖对鼻尖的时候生生顿住了。
我惊恐地转头一看,张海客掀开了门帘一角,居然还保持着微笑,向我们招招手,说:“张起灵,有点正事,比较急。”
闷油瓶根本没什么表情,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发现有人过来了,并且还围观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放开我向外走,我连忙跟上,有点不想看张海客。转念一想当初被黑瞎子捉奸的时候也没这么羞射啊,于是又昂首挺胸起来。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三叔坐在帐篷前,正对着篝火抽烟,见到我来了,站了起来。
我走过去就问:“三叔!老痒……”
我三叔抬手打断我,把我领进他的帐篷,让潘子守在外面,这才问我:“吴邪,哑巴张去了哪里?”
我怒了:“靠,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我过来是问老痒的事情的!”
我三叔沉声说:“解子扬的事情,跟张家也有关系。”
我怔了一下。
连老痒这样的私生子都跟张家扯上关系了,也就是说,解家也被彻底地牵扯进来了?
我问:“解家也过来了?”
我三叔没有答我,他又问了一遍:“哑巴张带人去了哪里?”
我反问:“你们在村子外面都没有查到,我整天待在旅店里怎么知道?”
我三叔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哑巴张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我说:“除了我妈姓齐,这整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三叔沉默了一下,说:“你姓吴。”
我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暴躁了。我在地上走来走去,恨不得抓着头发打滚,我烦躁地问他:“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打探张家的秘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我三叔说:“吴邪,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他这话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在威逼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想三叔,但是那时候我变得非常愤怒,我怒焰冲天地说:“有些事情我不想做,我就死也不会做!”
我三叔好像没注意到我话的意思,他说:“但是有时候,一些事情你不去做,死的不止是你自己。”
我三叔不可能拿我全家来威胁我,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想岔了。我平静了一下情绪,才问三叔:“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三叔摇摇头:“这种事情,说出来你也不会理解。我只告诉你,洗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人盯着吴家,所以一件事情,当别人都在做的时候,我们只有硬着头皮跟着做,而且,绝对不能输。”
我思考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他打探张家的秘密,是因为有别的人在打探?而别人如果抢在我们之前打探到了,那吴家有危险?
我隐约有点理解,但还是觉得不可理喻。我问:“你干嘛不反过来想想,你可以去帮张家保守秘密,这样谁也得不到秘密,我们还能跟张家搞好关系。”
我三叔再次摇摇头:“你把张家想得太简单了,那不是我们可以合作的家族。他们也不会同意跟吴家合作,因为合作才是窥探秘密最好的途径。而且就算张起灵同意那也不行,张起灵的处境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轻松,现在他底下的两拨人马,还有他,三方谁也不服谁,要不是他作为族长的余威犹存,他们早就放到明面上来厮杀了。”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我花了半分钟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自己没听错,然后问他:“闷油瓶是张家族长?他说他是负责送葬的!”
我三叔说:“他们族长的名号就是张起灵,好像是有一个责任是送葬。”
靠!这是什么原理?
张起灵是张家族长的称号?这么适合送葬的名号,难道其实张家是开全国最大的连锁殡仪馆的,掌控着全中国人民的尸体?
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闷油瓶为什么骗我说他是负责送葬的?
我又愤怒了起来,然后蔫了。
……仔细想想,闷油瓶好像真的没说过自己不是张家族长,或者说他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是缺失了关键的几块,我完全拼不出事实。
我想起他告诉我自己那点事情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心里还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尴尬。
难怪我说起张家族长的坏话,他会笑。
难怪他要叫我“别讨厌他”。
叫小爷猜谜语,很好玩吗?
我三叔见我一个人在一边心理活动了半天,等得不耐烦了,他说:“不是三叔让你做不忠不义的事情,吴邪,这些事情我们甚至不打算告诉你。但是你想想你爸妈,还有我跟老二,我们所有人难道比不上一个张起灵?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吴邪,你真的不知道哑巴张带人去了哪里?”
我觉得自己有点麻木了,我摇摇头,心说老闷这一点一向做得很好,既能让我站中间,又能保护张家的秘密。就算他跟我透露了什么,我乐滋滋地听了,以为又向他迈进一步了,其实自己压根没了解事实,而那些我没能了解的事实,别人已经知道了,哪天多一个我知道,似乎没所谓。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已经知道他会听了,我继续说:“按照你自己的习惯做事,我也会高兴。”
他等我说完了,问我:“你出去了?”
我点点头,说:“我三叔找我,我得去一趟北京,老痒……老痒死了。”
提起这件事,我就觉得不可置信,老痒他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明明之前还跟我们报了平安,怎么忽然就死了?他几乎见证了我到目前为止的整个人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没想过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去接受他的死亡。
闷油瓶见我情绪不高,拍拍我的肩,忽然说:“你回杭州,我会去找你。”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又补了一句:“在那等我。”
我问他:“我回杭州等你?那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闷油瓶说:“我没想让你做什么。我以为吴家不会插手这件事。”
我自己理解了一下他的话,他的意思是说,我过来不需要做任何事?难道他只是顺手捎上我,让我来旅游?他以为吴家不会插手这件事,但是现在我三叔插手了,所以我离开比较好?不过这刚来就走的,我觉得我的身体一定会受到严重的锻炼。
见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闷油瓶又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出去。”
他说我,就示意我去睡觉。我拉住他,说:“这次你可别失忆了。”
闷油瓶认真地说:“不会忘了你。”


第二天天没亮,闷油瓶就把我拎了起来,我洗了把脸,跟着他出了寨子。他带着我从山上走,好像在躲避什么一样。
我猜测他是领着我避开那些所谓的可疑人士,我们这一路走得比较坎坷,不过小爷我一时起了爬山的兴致,翻山越岭得挺乐呵的。有几次闷油瓶回头,好像准备拉我一把,但是我不是已经跟上他了,就是正在努力爬。他见我这样,就不拉我了,站在前面等我跟上去。
我们翻了几座山头,等太阳开始出山了,我们爬上了一个坡,上面居然是公路。闷油瓶在路旁坐下,在自己衣兜里掏了掏,居然掏出只烤红薯递给我。
我爬山爬得累死,摊在他旁边,接过红薯就啃。啃了一会儿我问他:“你呢?”
闷油瓶说:“回去吃。”
我奋力地把自己剥离地表,瘫到他身上,把红薯递他嘴边,说:“先吃两口垫垫肚子。”
老闷很听话,他张嘴咬了两口。我觉得好玩,自己吃两口,又喂了他两口。
然后我指着东边山后红通通的太阳,晃了晃手里的红薯,笑着说:“老闷,我们这样好不好玩,以天为被地为席,日光灯是太阳和月亮,挖个坑烧个火堆是厨房,吃烤红薯喝纯天然山泉,活像两个流浪汉。别人说贫贱夫妻万事哀,可能我没经历过,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闷油瓶沉默着,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挪上高高的天空。我以为他不会回应我的话,于是跟他一起安静地看日出。
太阳照到了树木草叶上。这里太南方了,所有的植物都还长着密密麻麻的绿叶,有些甚至还开着花。太阳把绿色的叶子照成金色,也把我身边的闷油瓶照成金色,他迎着光的脸非常明亮。
太阳也照在我身上,立刻就给人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我懒洋洋地啃着剩下的红薯,忽然听闷油瓶说:“因为你所求的太少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刚刚的话题。
就好像你求的很多似的,你看起来可比我不食人间烟火多了。
我腹诽了一句,却没说出来。
其实老闷不像他看起来这么缺乏常识,有时他或许真的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是怎样的,但他并不是不能参透人心。偶尔他做一些显得非常不解人心的举动,未必就是真的不解人心。
至少,他对我做的那些奇怪又笨拙的举动,总能让我高兴起来。
公路上有车开过,但好像都是往巴乃方向去的。闷油瓶和我看着那几辆零稀的车从身边经过,还有一辆想去越南自助游的车停下问了路(话说这事真的可行?有机会我也试试),老闷沉默地指了个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辆车是从巴乃方向开出来的了。我远远地看见它就觉得眼熟,等近了我惊讶地发现这不就是咱们开过来的车吗!
老闷站到路中间拦下了那辆车,司机从车窗探出头,骂道:“靠,老子好不容易躲开那些麻烦跑出来!你还要干嘛?”
我也跑过去,说:“我要去北京。”
司机看看我,说:“你?也行,我一个人开车挺累的,你上来吧。”





OK!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关于昨晚我干的傻事,有必要说清楚QAQ

度受有一个习惯就是爆字数不发文,一个回帖只有5000字,而花花的每一章动辄五六千字,所以我会拆两半,过一会贴第二贴(度受不让马上发),结果昨天贴了一半,等的过程中跑去溜达,忘记了这事儿……就乌龙了(土下座)看了一半吊胃口的TX们,我错了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23 没死


我上了车,原以为黑瞎子也在里面,结果车上除了司机谁也没有。我问:“那个
黑眼镜呢?”
司机说:“操,管他去死,他不是替你相好卧底去了吗!***走不走?”
这家伙实在太暴躁了,跟他吵起来绝对不是明智之举,我决定忍受一下。我开了车窗对老闷说:“好了,我上车了,你回去吃早饭吧。”
闷油瓶点点头,司机受不了地踩了油门,说:“靠,刚刚你们两个独处的时候没有顺便来一炮吗!怎么还这么依依不舍!”
我正色说:“好主意,下回我们会试试在荒郊野外来一炮的。你能把车借我们震一震吗?”
司机发出一大串京骂,不再跟我继续这个话题。果然厚脸皮的怕压根不要脸的啊!我得意地笑起来,回头看看,老闷的身影已经被抛在远远的后方。他还站在那里,我好像可以看见他缺乏表情的脸,笔直地注视我们的车尾,直到它消失在山的后面。
这时候他会想什么呢?
我跟司机两个人轮流开车,花了两天两夜,竖着跨越了几乎整个中国,回到了北京。小花来接我,司机居然客气地给了小花一张名片,小花也笑着接了。
我自己的羽绒服,在南边拉开拉链穿还嫌热,到北京怎么裹都太薄。幸好小花很贴心,他贴心地从自己车子里翻出一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冲锋衣给我。
我没有挑剔,接过衣服把自己包紧,上了小花的车。我们的举动非常明智,就算是车上的暖气,也没能让我立刻暖和起来。
在路上小花跟我说:“吴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慢慢告诉你。”
我冲后视镜点点头,小花就说道:“在你二叔调查老痒行踪的时候,我和我爸也在查。一开始我们什么也没查到,那种情况,就好像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势力,把老痒在世上行动的痕迹全部抹去了一样。直到你收到老痒的信,情况才有了一点改善。”
原来在我收到老痒一次信之后,后来小花也陆陆续续地收到了老痒的信,都非常短。
第一封是跟小花讲和,但是第二封信上,老痒忽然说了一句,“我怀疑他另有目的”。
老痒并没有指明“他”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跟老痒扯上关系。但是以后的信里却也经常会提“他”。
小花说:“他认祖归宗以后,我教过他一点防身的技巧。他这些信都写得很仓促,背面的邮戳也不确定,每当我循着邮戳上的地址找过去,都找不到人。我怀疑他写信的时候,是瞒着那个‘他’的,并且,他在给我留下一点可以救他的线索。”
我沉默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小花说的话,然后问他:“你告诉我这些,一定是因为这些事跟我有关系。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他’是谁了?而且,我还认识?”
小花顿了一下,才说:“我顺着邮戳找过去,那些地方,都是附近极有可能有油斗的地方,这说明对方是我们这个道上的人。我们这个道上,能对解家瞒天过海的势力非常少。我们完全探不到动静的势力,只有一家。”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用多言,我明白他说的是哪一家。我心说这回的事情小花恐怕想麻烦闷油瓶来查了,却听小花话锋一转,说:“不过这跟老痒的死因还没有什么大关系。”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24.回杭州,又去巴乃(好忙


小花叫了外卖,我们发小仨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我问老痒和小花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的。老痒说:“我去倒斗了,那种惊险刺激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的。这回可是真的差点死掉,要不是有人救我,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一听,心里也有点痒痒,老痒都倒过斗了,我还没有干过,似乎太对不起我的姓氏了。
小花说:“有人想至他于死地,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才是保护他的最好方法。不说这个,你认识张隆半吗?”
我摇摇头,问:“又是张家人?”
小花看看老痒,老痒说:“我不知道什么张家不张家的,不过他好像是很有权势的人。”
我问:“皮肤比较白,眼珠比较黑?”
老痒说:“靠,他又不是大妹子,谁注意他皮肤眼睛什么颜色。不过你一说还真有点……”
小花说:“我几乎已经确定他是张家人了,既然不是海字辈,那极有可能是保守派。”
我心说现在张家不是挺平和吗,至少张海客和大伯可以微笑着向对方问早安啊。难道保守派还要整什么幺蛾子?这么一说,至少张家还有一个张二伯没出场呢,而且张三伯也不知道去哪干嘛了,保守派的嫌疑非常大。
我们说到这,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于是扯开话题,又说了一堆闲话,然后小花说他给我买了机票,要送我去机场。
老痒摆摆手,抱怨一句真不知道我在忙什么,我挺委屈的。不过我的确也急着找我二叔,就任由小花把我送到了机场。
小花陪我等了一会儿飞机,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以后会很乱,杭州是吴家一家独大的,你就待在杭州别乱跑了,尤其不要去长沙和巴乃。”
我连忙追问:“小花,你们想做什么?”
小花摆摆手说:“抱歉,吴邪,我们的立场已经变了,今天对你说这的句话,已经是我可以透露给你的极限。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忠告你,你有什么疑问,不如回家问。”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终于清晰地感觉到,将使我所接触的世界翻天覆地的那些变化,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
我上了飞机,心急火燎地想回家,居然觉得飞机太慢。下了飞机我才想起我压根没钱,连手机也没有,我仔细回忆飞机场附近有没有三叔的堂口,似乎离这里三条街的地方有那么一个的。
我迈动双腿跑去了堂口,这堂口在一个景点附近,所以比较大,卖的不只是真货,还有乱七八糟的纪念品。这种堂口一般会有三个以上伙计看店,但是今天居然只有一个人,门掩着,一副不打算营业的样子。
我推门进去,伙计趴在柜台上头也不抬地说:“今天不开店。”
我说:“是我。”
那伙计抬头看看我,然后说:“小三爷?你回来了?三爷说你回来了就回家去,西泠印社的铺子暂时不要开店,最近事情多。”
我说:“我正打算回家,借我点钱打车。”
那伙计从柜台里翻出几张票子给我,去帐本上记了,又跟我说了一声:“对了,二爷好像有事找你。”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点点头,向他道了谢,跑出去打车。
我上出租车的时候,看见我三叔堂口附近的一家铺子正在搬东西,似乎也是经营古董的,搬出来的都是些有年头的玩意,只是离得太远,看不出真假。出租车开得挺快,转眼那家铺子抛到了脑后,我也没多想。
到了我二叔的茶馆,我惊讶地发现茶馆居然没有开门,幸好一个扫地的伙计还在勤奋工作,我问他我二叔去哪里了,伙计说,不清楚。
我只好先回了家。
我回家的时候,我爸不在家,我妈在厨房做饭,油烟机嗡嗡嗡地非常响,我觉得该换一个新的了。
我奇怪地问她下午三点钟做什么饭,我妈惊喜地转头看我,说:“你可回来啦,小花打电话说你下午回来,我就给你做点吃的了。”
她给我做了煎饺,烫得要命,不过外面比较冷,我吃得很热乎。我妈絮絮叨叨地说,我爸去参加学生会了,他的学生有些可有出息了,请在非常高档的饭店吃饭。  说了会儿我爸的学生,她又问我:“小邪,你那个对象,到底怎么样啊?”
我惊讶地从煎饺里抬头看她,我妈见我这样就拿指甲戳我,骂道:“装什么傻!你二叔都跟我说了!你对象家里出了点事,你连夜跑去人家那里帮忙了。快老实交代,他怎么样?妈妈不是不反对了吗,你居然不把人带回家!”
我心说二叔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些什么啊!我是去闷油瓶老家没错,但是我只是一个大件行李啊!
我看我妈真的不反对,就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其实那个人你已经见过了。”
我妈顿时来了兴致:“你别说!我来猜!”
我继续吃煎饺,听她掰着手指猜道:“小花?子扬?王盟?上回那个胖子?”
我把煎饺喷了出来:“都不是!”
连王盟跟胖子都出来了,我妈对我的品位,究竟有怎样不必要的误解啊!
我妈疑惑地望着天花板回忆:“还会有谁整天跟你混在一起啊?”。
我心说闷油瓶不是令你印象深刻吗,为什么关键时刻你就是猜不出来呢。不过我妈好像真的蛮喜欢闷油瓶的,上回在我店里见了一次,恨不得立刻把我扔了,把他领回家做儿子。我觉得我把老闷拐回家,她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老闷也太威胁我的家庭地位了,我要不要先威胁他一下?
我妈再次戳戳我的脑门,威逼道:“坦白从宽,招供不杀!”
我给她逗乐了,别的长辈永远不会像我妈这样跟我亲密。不过我还是决定先瞒着她,于是说:“过段时间他来找我,你就知道了。”
我妈不高兴了,她扑过来捏我的脸,嘴里一连串地说:“快招!”
我大叫:“妈!煎饺!要掉了!”
晚上我二叔来蹭晚饭,跟我爸喝了一瓶酒,把我爸灌得半醉,丢给我妈照顾,叫上我走了。
我二叔开车的时候跟我说:“我很忙,所以把你叫出来边走边说。
我点头表示侧耳倾听,他说完我也有话说。我二叔说:“之前我跟张起灵说过,吴家专心洗白,所以很多别人在意的秘密,我们并不在意。这是为什么我们一直藏着那具尸体的原因,我们不想要秘密,只要保住自身的平安。”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等等!”我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尸体?”
二叔轻笑着反问:“你不知道?你跟着他带着那具尸体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没有犹豫嘛。”
我知道啊!我只是没想到那具尸体会藏在吴家啊!话说我们把它藏在哪儿的?!肯定不是我爸和我的小房子,难道有时候我在我叔叔们家里坐着的时候,脚底下还踩着一具尸体!
我二叔不管我凌乱不凌乱,他继续说:“但是你三叔还是跑去了巴乃,他认为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强大的实力,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这一点我从没跟他达成共识过,我认为他这样做,只能越陷越深。”
这一点我跟我二叔倒是比较像,我也这么觉得。
我二叔说:“我跟他吵了一架,但是我改变不了他。我们吴家的野心都在他身上,大部分的势力,也在他手上。我原本可以把他困在杭州,可惜出了一点事。解家和陈家的战争,在解子扬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就开始了。这场战争波及范围非常广,不止是解陈两家,霍家、李家,甚至二爷身后残存的那一点势力都被牵扯了进去。这不是两家的战争,而是整个老九门的动乱,为了不波及吴家,这几天我一直忙着把别家的势力请出杭州。”
他说到这又加了一句:“这些事先别让你爸妈知道,让他们过个安稳年。”
我还真没想到情况已经演化到了这种地步,小花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也太夸张了。
我忍不住插嘴道:“二叔,其实老痒没死。”
我二叔挑挑眉:“哦?”
我把自己在北京的经历说了,我二叔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见到的未必还是解子扬,吴邪。我们这个道上,一张脸说明不了任何事。”
这话的意思我倒是明白,我三叔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提过人皮面具的事。我想了想说:“那真的是老痒,除了不结巴,言行举止都是老痒的样子。”
我二叔摇摇头,并没有跟我争论这个问题。他跟老痒不熟,并不在乎他的死活。对他来说,小花决定和陈皮阿四打仗这个行为已经发生,那么发动战争的借口是什么不重要。他只是踩了刹车等红灯,接着问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立刻说:“我想问的事不多,你把我被齐羽关在长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我就行了。”
我二叔又发出了一声轻笑,比较悚人。我这问题覆盖范围太广了,我有点不安,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告诉我。
而且,我二叔为什么忽然告诉我之前那些?太反常了,我几乎嗅到了二叔身上浓浓的妖气了。
我二叔看前面绿灯亮了,就踩了油门缓缓发动了车子。他慢悠悠地说:“也没什么,我和老三动用手头的势力找你,张起灵也在找你。他比我们先找到了你,然后告诉我们你很安全。老三跟他合计了一番,先把齐羽揪了出来。张起灵一直在找那具尸体,老三把齐羽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他也悄悄跟了过来。我的茶馆就那么大,藏东西的地方也就那么一个,于是我把齐羽关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他一直在找的那具尸体。”
他说到这里,我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小爷我居然真的跟一具尸体同处一栋楼同处了几乎二十天,难怪今年过年这么不安定,一定是年前沾了太多晦气。
我二叔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他跟我要那具尸体。我知道张家如果再送一次葬,肯定要掀起一些风浪,所以我没有答应。但是他说他会替我做一件事,那件事的诱惑太大,我没有拒绝。”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不禁问:“他替你做了什么?”
我二叔说:“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点关系,甚至跟吴家、老九门都没有关系,只是我的私事。我把尸体交给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些话。那些话让我很惊讶,我从没想过他那样的人,居然会有这样一面。所以我答应他,帮你们一次,让你跟他走一趟。”
我说:“这回总跟我有关了,他说了什么?”
我二叔又笑了一声,居然没有什么讽刺、威吓的意思在里面,只是单纯的一声笑。他说:“他说你对他非常重要,他的生活只有两部分,你是其中之一。当然还有别的一些话,但是我答应替他保密了。可能你觉得我比较开明,因为老三就一直很反对这种事。我见过的人和事很多,能让我惊奇的事情不多。不过当初我查到你和他的事的时候,虽然不觉得奇怪,却也没有理解。”
他说:“这也算是我作为长辈的关怀吧,你就好好听着,感感恩吧。我听完他的话之后,觉得他有些做法,跟我非常像。再仔细想想,比起我这样的光棍,似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问题。而你,以前也没见过你喜欢什么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或许就是开窍晚吧,这是你的初恋,应该让你完整地经历。如果以后你还能喜欢女人,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总还有老三传宗接代。”
我给我二叔跪下了,我痛哭流涕,谢主隆恩。虽然我老觉得他会帮闷油瓶和我,完全是因为“觉得有些做法跟我非常像”的缘故,但是他是第一个真正接受了我们的人。我妈会同意是因为她舍不得我,她不是接受,她只是向她的宝贝儿子妥协。我二叔考虑的事情多得多,全面得多,他是用非常正的态度跟我说这些的,我听得出来。
我二叔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我bikabika的眼神有丝毫的改变,他四平八稳地继续说:“那么现在再来说说我要你去做的。”
不等我多想什么,他就直接说了:“我留在杭州守住吴家,这件事你做不来,只能靠我。我给你人,你去巴乃,你这么菜,谁也不会警惕你,你又跟张起灵有关系,行动上比我方便。你想办法让张家把尸体安全地下葬,让别人谁也得不到秘密,这对我们和张家都是最好的结果。巴乃现在非常乱,等会儿我会详细跟你说,现在你先想想,我的伙计里面,有没有你比较熟悉的。”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急了,问阿贵究竟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阿贵说他们进了山。
胖子那厮跟阿贵的两个女儿搭讪上了,阿贵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胖子,似乎想把他赶出去。不过胖子穿得还是很富贵的,他忍住了。
阿贵说他下午带我们进山找找,不过要付钱。我答应了,他就去给我们准备午饭。胖子说小哥本事那么大,我们不用着急,不如先歇一晚。阿贵也叫我别着急,说他们进山的时候装备非常专业,肯定知道怎么在山里存活。而且这几天要下雨,他们说不定会自己回来。
阿贵说要下雨,居然真的下起雨了。下午的时候雨点吧啦吧啦地往下砸,居然是一场暴雨。
胖子坐在窗前,非常悠哉地恩跟阿贵的小女儿云彩聊天,吹嘘起了他的倒斗经历,把小姑娘唬得一愣一愣的。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看遮天蔽日的雨水,心里干着急。
云彩见我瞪着雨,说:“小老板,别看了,这雨还不算大呢,去年下过更大的雨,山都下塌了。”
我跺跺脚说:“我不想等了,云彩,你阿爸呢?”
云彩说:“小老板,这种天气就算给我阿爸一个屋子的钱,他也不会带你们出去的,弄不好就是三条命了。”
胖子说:“***怎么跟妊娠期的孕妇一样,暴躁成这样?嘴角都要起泡了。”
我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胖子说:“还预感,你怎么没去算命!”
忽然云彩看着外面说:“哎呀,那不是盘马老爹吗?他好像准备带人进山。”
我和胖子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朦胧的雨水中似乎是看见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显得非常干瘦。云彩说:“盘马老爹是我们村最厉害的猎人,只有他敢这种天气上山。你们实在着急的话,就去问问盘马老爹还带不带人。”
我立刻拉上胖子出去,胖子拿我没办法,只好随我奔了出去。
我们没带伞,匆匆地背了装备,想去追赶那个盘马老爹。我们爬上村外一个坡的时候,看见那两个人走在坡下的另一条路上。
我立刻就要跟上去,胖子拉住我,说:“天真,那个老头旁边的人是不是你那个舅舅?”
胖子眼睛真尖,我有点近视,看了一会儿没敢确定。胖子说:“无论是谁,总之这里的外来者全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得偷偷跟上去。”
胖子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我们矮下身体,下了坡,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我跟胖子都只注意前面的两人,走到另一个坡下的时候,忽然间山坡上滚下来一个人。
我跟胖子吓了一跳,只见那个人一身的泥水树叶,没落地就一个鹞子翻身,脚一沾地就要往村里跑,似乎压根没注意我们。我觉得这个人的身影非常眼熟,只是自己的破眼睛怎么也看不清,忽地身边的胖子叫了一声:“小哥!”






ok~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我跟胖子把这些事情说了,胖子说他对那个像女人胸部的山比较有兴趣,我骂他没心没肺,胖子忽然凑到我耳边跟我讲悄悄话,他说:“天真,胖爷我这是在使围魏救赵之计,我把你劝到不插手这事了,小哥应该就会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到时候胖爷肯定会跟你情报共享。”
我心说这不叫声东击西,而且这计划太糙了,闷油瓶不会上当的。但是胖子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还去看看闷油瓶有没有回过头来注意我们俩,见他还在发呆,才放了心。
我实在拗不过胖子,不陪他玩他是不会罢休的,于是我点点头。
胖子就清清嗓子,说:“天真啊,按我说,你这菜鸟干脆就去劝劝你那些阿公舅舅什么的,让他们回头是岸算了,小哥的这些高技术活你插不上手,就交给胖爷来做,怎么样。”
我敷衍道:“也行啊,如果我能把我那些阿公舅舅劝到回头是岸的话。”
胖子立刻转过头去叫闷油瓶:“小哥!天真答应留在寨子里等你回家了!快跟胖爷说说到底咋回事,我们商量商量对策。”
闷油瓶还是看着外面的雨,我还以为他不会理我们,他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头也不回地说:“张家楼不在羊角山,你们不用费力气了。”
胖子也没辙了,他跑去找阿贵的两个女儿了。
我和闷油瓶呆在一个房间里,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说话。我不像他那么能忍,我受不了这种气氛,我也跑出去找云彩她们聊天,却发现云彩和胖子都不在,只有云彩的姐姐在帮阿贵准备晚饭。
我随便跟他们聊了点什么,给他们打打下手,发现他们饭菜里的肉居然是松鼠肉,顿时觉得有点微妙。云彩的姐姐说以前有客人送给他们一些外面的干货,还没吃完,拿出来给我看。我一看,居然是杭州的天目山笋干。我立刻有了兴致,说小爷给你们做一道菜吃,要了两个辣椒,直接来了个素炒。
云彩的姐姐特别期待晚饭,我们把菜放到桌上,结果云彩和胖子迟迟不回来,闷油瓶也坐在窗边不动弹。我们都挺心焦的,我心焦的是这么大的雨胖子搞什么幺蛾子,而且闷油瓶又是怎么回事,阿贵心焦的,我看他的脸色,他估计在怀疑胖子把云彩拐卖走了,不过云彩的姐姐似乎只是比较想尝尝我做的那道菜,她说她没去过杭州,这回吃个杭州人炒的杭州菜也算过干瘾。
我们等得都饿慌了,胖子才带着云彩回来了,两个人都淋湿了,胖子看见饭菜立刻扑了过来开吃,也不管自己湿不湿,云彩的姐姐立刻夹了一筷子素炒笋干。
云彩去换了干衣服,大家就吃起晚饭来了。我叫了两声闷油瓶,他还是没理我。我心说靠,这家伙在憋气不成,老子怎么惹他了?简直不想管他了。但是看看他的背影,好像比我离开这里的时候瘦了,也不知道在山里有没有好好吃饭,估计吃的全是压缩饼干,想了半天,还是动手给他盛饭加菜,端过去放到他旁边。
我叫他:“小哥,吃晚饭。”
他没动,盯着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我怒道:“张起灵!小爷亲自炒的菜,你不吃以后都别吃了!”
他终于扭过头来看我,说:“你不要管这件事。”
我立刻火得不得了,搞了半天还是这破事,我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而他为了这种破事不仅不理我还不吃饭!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26大号来得不是时候


我站在那里僵了一会儿,然后我说:“胖子,我们去追他。”


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胖子一点也不认为我很平静,他把我拖回房间,一个劲儿的叫我冷静,冷静,再冷静,说我们没有小哥那种身手,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我们去肯定直接就挂了。


我自己也知道,事到如今我根本不是在办我二叔交代的事,我是在争一口气。我说:“他也走不远,否则他肯定早就走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我们去追他,他听到动静会躲起来,没关系,他有种躲着看我死在山里,要不然我总能逮到他的。”


胖子大叫:“天真,你要干嘛?你别想不开啊!”


我说:“谁他妈想不开了,我只是打算找不到他就不回来而已。”


我的表情和语气应该都很执拗,说不定已经在向齐羽的疯劲看齐了。胖子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我,问:“那你打算怎么做?我们没有向导,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我说:“我有办法,我们去找那个盘马。”


胖子反问:“然后被他带到山崖下面杀掉?”


我说:“不,盘马那种年纪的人应该都比较迷信,你把我打一顿,搞惨一点,然后我去找他,这种时辰,他会把我当成齐羽的。我吓唬吓唬他,他一定会带我们进山的。”


胖子难以置信地瞪住我,问:“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


我知道他在质疑我的计划,其实我也不像自己说得那么自信,但是现在我已经疯了,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我觉得自己做得到,做不到我也要做到。


我说:“就这么办,要不然我们去问阿贵大体方向,自己进山。”


胖子没再跟我争,他掏出烟来点燃,抽了一口,说:“天真,你考虑清楚,这件事不止是去帮小哥救人,还是玩自己的命,搞不好还会弄死那个老头。当然他死有余辜,但是你敢害死一个人吗?”


我终于觉得迟疑了。盘马是个杀人抢劫犯,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害死他还能坦然。而且这么一想,我还把胖子拖下了水,我一个人死了不要紧,我自作自受,但是胖子死了,我肯定比亲手杀了盘马还难受一万倍。


胖子见我犹豫了,才说:“天真,听胖爷的,小哥看起来不是很担心你的那些阿公舅舅的行动,所以肯定有什么会阻止他们去张家楼。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小哥铁了心不让你接触这些事,那么,我们如果不能帮小哥做好他的事,就得尽力阻止别人去刺探小哥的秘密。”


胖子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实在是被闷油瓶气昏头了。没错,我过来,是为了阻止别人知道张家的秘密,这样才能帮到小哥跟吴家。


我说:“胖子,谢了,趁雨还大,我再想想。”


胖子说:“跟我说什么谢,别想太久了,赶紧地睡会儿吧,你脸色非常差。”


我睡得很不好,我在睡梦里梦见泥石流,山林被泥土的洪流淹没,一切生灵都没有逃脱的力量。


我惊醒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我忽然深深地后怕起来,要是闷油瓶因为躲避我的追查提前进山,而后也被淹没在那片泥海之中,我该拿什么表情面对这种事实?


我猛地跳下床去找胖子,胖子居然也起床了,一边刷牙,一边跟阿贵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听见胖子在问向导的事。


阿贵说:“老板,不是我不做生意,是这天气真的没人上山。”


我问:“盘马去吗?”


阿贵看看外面的雨,说:“要是没下暴雨,他可能会去,但是暴雨才过去,山里非常危险。”


我说:“操,就是危险才要去,我们得找到那个姓张的。”


阿贵说:“这个生意我真的不好做,要是向导跟你们一起死在山里了,我怎么面对他的家人?你们执意要去,你们得自己去找向导。”


我挥挥手让他放下早饭离开,胖子问我:“又紧张起小哥来了?”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盘马盯住我,又问:“跟姓张的好上,就能不老不死?”


我心里挺懵的,就算是姓唐的好像也不会有这种效用啊?不过闷油瓶二十年没老了,或许张家人真的比较特别。


当务之急不是探讨姓张的怎么样,我看这老头好像有点起疑了,还是先稳住他比较好,于是我笑了笑,说:“谁说的?我这不是……还是死了吗?”


我向我爷爷发誓,我是尽了全力去笑得像神经病一样的,我觉得要是有个人这么跟我说话,我一准儿已经吓尿了。但是盘马没有。


盘马喝完了他的酒,看看天色,说:“那我就赶紧送你上路吧,我还要回去吃晚饭呢,齐老板。”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下子就蹿起来想逃跑。盘马抽出了他的猎刀,一刀向我劈了过来。


我心里大骂操,这老头子分明就是把我带过来杀人灭口啊!他说不定从头到尾都没上当,因为我拿齐羽的死做文章,他不想事迹败露才会同意带我出来。


眼看着那一刀就要劈到我身上,我用恶狗扑食的姿势扑进了溪水里,不管怎么样溺死总比被人砍死好。水流是很湍急,但是小爷水性相当不错,我游到了对岸急急慌慌地爬了上去,回头一看盘马那老头子居然跳进水里追了过来。


胖子怎么还不帮忙!我大叫胖子,胖子的声音从对岸传来,喊:“再坚持一下!天真!刚刚胖爷看你们坐下吃饭,就去上了个大号!现在在擦屁股!”


我了个去!!昨天才夸你靠谱,今天又不靠谱了!


盘马见我有增援,眼神立马狠了十倍,那么老一个老头了,怎么这么老当益壮,挥刀挥得虎虎生风的。


这个时候,我猛然就想起一句经典的话,这话这么说的,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进攻。


我脑袋里很慌乱,但是我的行动迅速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忽然摸到了自己腰上的匕首,把它拔了出来。


盘马已经跑到了我这边,我没等他冲过来,自己已经扑了过去。


叫小爷杀人,那当然不可能,我甚至没想过伤人。但是如果盘马会杀了我,我也不得不去自卫。我比盘马这干瘪老头子壮了一倍,这一下扑过去,盘马也退了几步,把猎刀横在身前,警惕地瞪住我。


我比较忌惮盘马那把刀,猎刀应该是非常锋利的。盘马也忌惮我的匕首和对岸不知道在哪里的胖子,他慢慢地又往旁边挪了几步,后背靠到了一棵树上。


我们两边对峙着,我非常焦急,心说死胖子屁股到底多大,擦了这么久。终于胖子从对岸树丛里蹿了出来,大叫着:“天真!任务完成得很好!胖爷帮你来了!”


胖子一边往水边跑,一边就从包里掏出了把枪。盘马见到枪表情立刻就变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扭身就往树林里跑。


胖子在对岸放枪,大喊:“个孙子!跑什么!吃胖爷一弹!”


我追了两步,看见盘马非常灵活地钻进了树丛里,很快就不见了身影。胖子从对岸一跃而起,跳进了溪水中间。那条溪我游过,当时没注意它的深度,连忙叫他:“胖子!”


胖子从水里钻出来,溪水到他小腹,他趟了过来。看来刚刚我跳进水里,根本不需要游。


胖子湿淋淋地跑到我身边,端着枪把前面的树林扫了一遍。我不想看见他真的把盘马杀了,连忙阻止了他。胖子呸了一口,说:“在胖爷面前欺负咱们天真,不把胖爷放在眼里吗不是!”


胖子站到我身边,我才有了点劫后余生的感动,但是一想到这家伙是上大号才让过程变得这么惊险刺激的,我又感动不起来了。


我说:“好了,现在我们得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这些破山,我可不认得哪个是哪个。”


这可真是个难题,胖子也被难住了,他提议我们继续吃点东西歇歇。


跟胖子争论吃不吃东西是要不得的,我们又坐下来修整了。胖子边吃东西边口头回忆云彩跟他讲过的羊角山的事,比方说,那山不是很高,所以在寨子里是看不见的,但是山长得很尖。我环顾四周,所有山都是奇形怪状的,尖尖的山头起码有四座。当地人觉得像羊角,但外地人未必能看出来羊角的神韵。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胖子在那些尖尖的山峰里找了座最矮的一个,说我们就去那里,中奖机会比较大。我骂他从没中过六合彩,他怒道胖爷中过十块钱。


吵架不能让我们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我摆摆手表示不跟他争,又抬起头去看那些山峰。老是停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总得前进。我想了想说:“我们往山路上走,看看有没有线索,老九门也查过羊角山,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胖子先夸我想到点上了,他说土夫子的行动模式跟当地人不一样,如果让他找到痕迹,能一眼认出来。然后他批评了我的异想天开:“这种深山可能还有山路?我们要找别人的痕迹,那简直跟一袋大米里面挑几颗糯米一样啊。”


我们又蔫了。雨还在下,生火都不能,我又烦躁起来了。胖子劝我别急,这种天气当地人都不愿意进山,别把土夫子都当我这种笨蛋或者小哥那种超人(为什么我是笨蛋他是超人),他们要进来,也不会这么快。


我是不很担心三叔他们的动作,我比较想知道闷油瓶现在的状况。我不想看见他,但是我更害怕今早做的噩梦成真。


我没有跟胖子多说这事,我跟他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在四周碰碰运气,如果盘马没把我们往岔路上带,那么努力地找找附近,还是可能找到老九门活动过的痕迹的。


胖子啃完了一包饼干,我们就把装备分了,站起来出发。防止迷路,我们没有分开行动。我们找了大概两小时,翻过了一个山沟,没有找到人迹,倒是找到了一个猞猁窝。


这时候雨忽然又下大了,我们想起来山沟里有个山洞,看起来没人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什么动物,但总比外面安全。


胖子和我端着枪,拨开洞前密密麻麻的杂草,一前一后钻了进去。里面有些虫子,还有一条蛇被我们惊动,作出攻击的姿态。胖子毫不客气地把蛇解决了,检查了山洞,没有再发现什么,高高兴兴地生起无烟炉煮蛇肉汤。


他搞这些的时候,我看看外面的雨,这雨没有昨天的大,但是我相信它可以再阻拦老九门一段时间。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场雨的到来还是非常妙的。


只不过,我老觉得心里不安,好像除了雨,还有什么危险潜伏在山洞外面一样。胖子搅着锅里的蛇肉,漫不经心地宽慰我:“别担心,来什么胖爷都给他一枪崩了,再不然是什么滑坡泥石流,那不是正好顺了我们的意思吗?”


我心说但愿一切都按照我们的意思来。下雨也没事情做,吃完这顿饭我们就轮流休息了。


第一轮守夜的是胖子,我在雨声里睡得相当不好,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我甚至醒了一次,看看胖子,他抱着枪哼着小曲儿盯着山洞外。


我叫他,说:“我觉得外面很不安宁。”


胖子说:“南方冬天下雨也常打雷的,你太敏感了,睡吧睡吧。”


我坚持道:“外面真的很不安宁,会不会真的是泥石流?我们在低处,太危险了。”


胖子说:“胖爷听着呢,除了打雷下雨,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说:“你看过新闻没有,以前云南有过泥石流,非常恐怖,来得太快了,就算听到动静,人也根本躲不开。”


胖子说:“靠,出去不是更危险吗?在山洞里,我们还可以把洞堵上,再挖个盗洞往上出去呢。”


我心说靠,土夫子打盗洞的技术还能这样用,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嘴上说:“我还是得出去看看才安心。”


胖子拗不过我,我们找出雨披披好,拿好武器走了出去。胖子咬着狼眼手电,飞快地把四周梭巡了一遍,除了朦朦胧胧的雨和黑幽幽的山林,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


胖子打着哈欠往山洞走,说:“你看吧?真的什么情况也没有,回去吧,你要是睡不着你来守夜。”


我打起手电又看了看四周,真的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的感觉错了?


我转过身去,胖子已经快要走到山洞了,连忙追上去。


忽然间一道黑影从我手电的光里一划而过,似乎扑到了胖子身上,胖子的手电顿时就熄灭了。我愣了一下,又是一道黑影跟着闪了过去,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我连忙端起枪跑向胖子,边跑边向半空放了一枪,但是没人被我吓跑。胖子那边动静非常大,雨声里都可以听到肢体扭打到一起的声音,他听见枪声之后大叫了一声:“别过来!”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好像没有受伤。我顿住脚步问:“他娘的!你那边怎么样!”


胖子说:“操!盘马来偷袭我们了!”


我立刻又跑向他们。


盘马来偷袭我们,那另外一个黑影是怎么回事?!



ok!!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什么叫我个基佬?闷油瓶难道不是基佬吗?


我说:“这主意要是好,老子干脆去外面裸奔遛鸟算了。”


胖子严肃地说:“试试吧。”


我不想再指望他了,指望他和闷油瓶不如指望盘马。我回过头去看盘马,一看之下大惊,盘马靠着墙紧闭着眼睛,呼吸非常微弱,这么大年纪的人这副模样是很可怕的,简直就像已经死了一样。我连忙叫胖子:“快过来!盘马晕过去了!”


胖子过来一看,说:“等会儿,他身体底下是什么?遗书?”


我才注意到盘马坐着的地方好像有什么痕迹,把他往旁边挪了挪,看见底下是一些纵横的划痕,还很新,似乎划下来不久。


这些是什么?我打开手电仔细看,看见有一个地方写着巴乃二字,才反应过来,这他妈是个地图!


“怎么回事?”胖子说,“这老头知道自己要晕了,所以刻下路线,做最后一件好事给自己积德?”


我说:“没可能啊,他有刀刻地图,不如划开绳子。”


我又去看那个地图,除了巴乃二字,还有另外三个字:“羊角山。”这些字刻得非常小,用的是瘦金体……跟我写出来的基本上一模一样。


胖子不是很擅长认字的人,他没注意到字体,只是一个劲儿地猜测这个地图和盘马到底有什么联系。我说:“胖子,我们按照相反的路线走。”


胖子愣了一下:“啊?”


我说:“这个地图是绝对是小哥留的,我不相信他会指给我们正确的路,他一定会找一条安全的岔路把我们引走。我们往反方向走,他总得出来阻止我们。”


胖子嘀咕一句说,咱们根本不是来和老九门斗志斗勇的,咱们干脆跟小哥玩起躲猫猫算了。


我当没听见,我叫胖子去睡会儿,雨小了我就叫醒他出发。


雨一直没有小,直到第二天早晨也还一直遮天蔽日地下着。胖子睡了六个小时,后来又换我去睡。我还是没睡稳,醒得非常早。盘马一直没有醒,胖子还把他搬弄来搬弄去,试图探索出他到底被点中了哪里的什么穴道。我们商量了几句,把他丢在这里,留下火堆,就走出去了。


胖子是走在我前面的,他说他要抓只松鼠,等再次休息的时候犒劳自己。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山洞,盘马如果没有杀齐羽,或许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他是自作自受,小爷我却觉得就这么把他丢下,实在不太妥当。但是带上更不妥当,我只好聊胜于无地给他把洞口的草拢了拢,伪装了一下,以免被动物袭击。


胖子嫌我慢,他回过头来催我,说:“天真!***磨蹭什么!昨天你都能杀了他,今天又把他当你爷爷了?”


我心说昨天跟今天情况不一样,再说我家老爷子已经西去了,把他当我爷爷,我就该给他烧纸钱了。


我抬脚准备跟上胖子,忽然胖子脸色变了,他大吼一声:“天真!快跑!”


我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盘马醒了,在我身后举刀,下意识地就回头看。但是盘马好好地靠在山洞里,没有动。


我眼前有很多雨水,忽然这些雨水的颜色变了。


那是泥土一般的颜色。


雨水的重量也变了。砸到我头上和肩上,非常疼,也非常黏糊。


那只是一眼间的事情,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胖子的声音还回荡在我耳朵里,身后有非常迅速的脚步声,凌乱地接近了过来,接着我被自上而下的巨大力道砸弯了双膝。


两只手一左一右把我拖向我的后方,我踉踉跄跄地倒退着,速度太快以至于我的脚跟是从地面上拖过去的。山洞最后的影像还残存在我的视网膜上,然后铺天盖地的泥土像瀑布一样从山洞的上方砸了下来,拥挤在地面上。这里是山沟,因此泥土向三边扩散,眼见着我就被泥土淹没了脚跟。


拉我的人没有停,我们已经开始上坡,速度却根本没有变慢,我的小腿肚被一块突出来的石头撞了一下,又拖了一段路,然后我和山沟里的泥土一起停下了。


我这时候才有空腿软,左边的胳膊被松开了,我就不自主地往地上瘫。我还呆呆
地看着前方,原本是山沟的地方,昨天我和胖子还在那里过夜,现在却是一大片粘稠恶心的沼泽般的泥土。所有树木草叶、包括盘马与我们昨夜取暖的火堆,都被淹埋了。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操,小爷说出来是叫大家汇聚集体智慧的,怎么又落到我头上了。


我看了看胖子,他都快睡着了,再看闷油瓶,他在发呆。我没办法了,我思考了一会儿,说:“人少对人多,不用攻击只要防御,要不,我们搞搞空城计?”


我一说,立刻自己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滔滔不绝地继续:“我们可以假装自己有很多人,小哥,你们之前留下的装备里有没有帐篷?我们把帐篷全支起来。”


胖子也来劲了,他说:“小哥,你们有没有重武器,比方说机关枪火箭筒什么的?咱们把那些东西往外面一堆,谁来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闷油瓶问:“你们想装成哪股势力?”


我和胖子都愣了一下,然后我反应过来了,没错,如果是个名不见传的势力,除非有五辆卡车的武器,否则我三叔是绝对不会怕的。我们必须装成一股先到的势力,这个势力必须足够强,能让老九门忌惮。


胖子说:“装成别人?那还用说,既然我们是来帮你的,当然装成你家的人了,张天真,快表个态。”


我靠,能不要三句话调戏我一次吗?


不过胖子说得也有道理,老九门是很忌惮张家的,要是这里看起来有很多张家人,那他们肯定会三思的三次方而后行。


我把想法跟闷油瓶说了,闷油瓶听完之后点点头,但是他否决了胖子把重武器搬出来的举动。


他说:“人多的时候,我们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话太霸气了,我跟胖子都=口=了一下。老闷的意思分明是,只要他们有足够的人,他们有自信凭自己的身手搞定老九门。


我跟胖子又商量了几句,然后决定把武器集中在一个帐篷里,我们就住那个帐篷,这样有什么状况也好对付。


这些事商量完,我也立刻就躺倒了,实在太累了,仔细一想我已经快要十天都在大江南北上山冒雨地奔波了,自己居然还没垮,我对我的身体极限有了新的认识。


我们熄了炉子,胖子一个人睡了一床毯子,我和闷油瓶挤在帐篷的另一半地方,盖了另一条毯子。


我躺下来却睡不着了,闷油瓶也没睡,他盯着帐篷顶部发了会儿呆,然后忽然转过头来看我,说:“吴邪,张家的这些事,如果有人想告诉你什么,你也不要听。”


我说:“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闷油瓶不再多说,他又转过去看帐篷顶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戳了戳他。


他又看我,我问他:“小哥,盘马……还有可能活着吗?”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儿,摇了摇头,然后说:“不是你的错。”


我也跟自己说过不是我的错,盘马他偷袭我们才会落得那个下场,我从没想过要杀他。但是如果我没有装成齐羽去招惹他呢?我一停下来就会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来这里的路上,每次闷油瓶和胖子觉得我有必要休息一下,我都拒绝了。


无论如何,这条命已经背负到我身上了。


闷油瓶忽然又向我靠了靠。我们本来就挤在一起,他再近一点,我们撅个嘴就能打啵了。


闷油瓶说:“吴邪,他要是没有被我打晕,或许还能活。”


他的呼吸太近了,我一开始甚至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然后我又觉得奇怪,闷油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把盘马打晕了,胖子怎么搞盘马都没醒。闷油瓶是会说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的人吗?


我疑惑地看他,看进他眼里的时候我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或许我的确背负了一条人命了吧,但他也有责任。


至少这条人命的重量不会由我一个人背负。







ok!!!今天好早啊……早睡早起心情好……

楼主:小葵爱七  时间:2020-03-31 19:54:15

28


我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久违的一场好觉。再醒来时,我穿着破烂衣服的身上多裹了一件白花花的羽绒服。我坐起来,掀开帐蓬往外看,雨还在下,胖子在雨中支帐篷。


我叫他,发现自己有了鼻音:“胖子!”


胖子回头看我,我问:“小哥又走了?”


胖子说:“没呢,他说过会儿上山,他先去外围挂一些铃铛。”


我吸吸鼻子,疑惑地问:“挂铃铛?”


胖子说:“六角铃铛,以前下斗的时候胖爷遇到过,非常阴险的玩意儿,没想到小哥还会用。小哥说他挂得很隐秘,我们不要乱跑。”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链,闷油瓶跟我提过铃铛的事,难道他想用六角铜铃阻止老九门?会不会太悬了点?


没等我多想,雨水随着风刮到我脸上,我打了一个打喷嚏,喉咙一阵震痛,等平静下来又开始发痒,用塞住的鼻子吸了吸气,立刻咳嗽起来。


胖子一边支起第三个帐蓬一边说:“靠,小哥果然没说错,***又生病了。你还能更弱柳扶风一点吗天真?”


靠,小爷哪回生病能怨自己?头一回是这死胖子把我扔浴缸里泡了一晚上,第二回……第二回不说也罢,这一回我都折腾多少天了,难得放松了一下,立刻就垮了,也在情理之中。


我咳了老半天,肺都要咳出来了,才勉强止住。我估摸着我得抽空去医院看看,别搞出肺炎来了。


胖子告诉我他们烧了热水,叫我自己找出来喝。我在帐蓬里找到一个水壶,水还是温的,立刻灌了半壶,才感觉好了点。我裹紧羽绒服跑出去帮胖子搭帐篷,胖子在帐蓬旁边踩出许多脚印,说这样更逼真一点。我心说你不如在帐蓬旁边扔几块卫生巾,这样连张海杏的存在都装出来了。


我们总共有六个帐蓬,全部支起来,围成一个圈,武器全部被胖子搬到了我们住的那顶帐蓬里,这家伙恨不得跟这些枪支弹药结婚,一个一个抱着亲过了才高高兴兴地放进了自己的毯子里。


没过多久闷油瓶回来了,还拎回来一只松鼠。这只松鼠简直比之前我跟胖子遇见的那条蛇还倒霉(蛇冬天通常一大群缠在一起冬眠,不知道那条怎么就还醒在外面),因为老闷把它拎回来时,它还在冬眠。


这松鼠睡得太憨了,胖子拨了拨它的双腿,鉴定出它是公的,这样它也没醒。闷油瓶拎回来好像是叫我们搞了吃,我有点不忍心,被胖子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闷油瓶没有介意我对松鼠的看法,他把松鼠丢给我,自顾自去收拾东西准备上山。


我问他可能要去几天,闷油瓶想了想,说最多三天。


胖子问:“要是你三天后没出来呢?”


闷油瓶说:“再等一天,我会出来。”


他跟我们一起吃了顿早饭,就背起装备离开了。我和胖子两个人守在羊角山下的湖边,第一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松鼠醒了一小会儿,好像我的怀里很温暖,它钻进我的领口又睡过去了,我苦笑不得地把它拎出来塞进后面的帽子。胖子摸出去巡逻了一番,说有人到了羊角山外围。


从巴乃到羊角山有三条路,最近的那一条是闷油瓶领着我们来的路,剩下的两条稍微有点绕,想用其他方法进来,也只剩下爬山了。胖子蠢蠢欲动,提议我们现在就炸了山路。我心里有所顾虑,这种天气下能不能点燃炸药是一回事,把山炸塌了就是另一回事了。胖子发誓说他的分量掌握得非常到位,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揣上炸药离开。


胖子离开后,我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头昏眼花,烧热水的时候差点把无烟炉都打翻了。


我只好把两条毯子都裹到身上,顺便把那只松鼠也捂进怀里,等胖子炸完山回来。但是我等到天黑,也没有听见哪处的山峰崩塌。我心里猜测难道出了什么变故?这晚天黑以后,我抱了两把枪,带着毯子和松鼠,钻到了一边的树林里,爬上了一棵树,盯着湖边的帐蓬,一点也不敢睡。


楼主:小葵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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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3-01-21 18:14:00

更新时间:2020-03-31 19:5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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