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完了？”胖子问，“那女鬼呢？”

我说：“不知道，不过估计被治住了。”

“被治住了？”三个人惊道。

“你们看不出来么，刚才那两股旋风。一股是女鬼的，还有一股是专门来捣乱的。”我望了一眼老厂长说，“我估计，应该是那个跳楼女生的魂。她被这女鬼缠着跳楼了，满肚子怨气也很大。刚才就是她坏了那女鬼投胎的机会。”

我这边话音一落，就听老厂长跪到地上，凄厉的喊了一声：“艳艳，艳艳，你还在么……”

宁宁不放心，又找了一盆水，像刚才那样搅了一刻钟，那水里连一个旋都没有。

我说，行了，这里彻底没事了。

刚走出两步，周哥说，等等，你们听。

铃铃铃……

又一阵急促的铃声从帝钟传来。那声音比上次要猛烈十倍。

周哥把那小钟摆在手心，我们用肉眼都能看出它在明显颤抖。

这，这又是哪一路神仙驾到？

周哥看那帝钟叫成那样，脸都白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怕。

他掏出罗盘，配着铃声，在四周小心翼翼查探了一圈，最后把范围锁定在我的周围。

我哆嗦着说，周哥，你围着我转干啥。

他说，洛子，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你身上的阴念怎么这么重！

我一听这个头都大了。不该啊，我身上有剪阴刀护着，哪个不开眼的小鬼竟然敢上我身。

周哥说，没错，就是你。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邪门的东西。

胖子在后面叫，老洛，会不会是那本书？那本书可是从你太爷爷棺材下掉出来的。

我一拍脑袋，赶忙把《问山经》从怀里摸出来。今早我是怕搞不定，所以带在身上以备不测。

这书刚拿出来，就听那帝钟和报警器似的，叫的更急了。

周哥说，你的方子就是这本书记得？

我点点头。

周哥说，我方便看一眼么？

我说，这有啥，你看就行。

周哥打开第一页，就着厕所灯看起来。想不到就看了一页，周哥手就哆嗦了，扔炸弹一样，把书扔给了我。

我说，咋了，周哥？

他说，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你不知道这书是谁写的啊?

我说，谁啊？难不成是鬼啊？

没想到，周哥点点头，一脸严肃的望着我说，你说对了一半。这书，是鬼祖宗写的。

鬼，祖，宗？

我一听，差点笑喷了。我说，周哥，别闹。鬼还能写东西？

想不到周哥幽然说，洛老弟，鬼既然能缠上一个人，让她跳楼自尽，为什么就不会写东西？清朝大学士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里，曾经记着两首诗，他怀疑那就是鬼写的，不信你可以去查查。

我笑的更厉害了。我说，行，周哥，鬼会写字，我信。那这鬼祖宗是咋回事，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鬼还有祖宗？

周哥抖着手说，你看看这书第一页，作者写的是谁？

我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字“聻录”。

我说，一个叫聻的人写得。但是这名字也太特么奇葩了吧。

周哥摇摇头说，想不到你是真外行啊。

聻，《五音集韵》中说：“人死作鬼，人见惧之；鬼死作聻，鬼见怕之。若篆书此字贴于门上，一切鬼崇，远离千里。”在《聊斋志异》章阿端一文中，也说过：“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

胖子哦了一声，走上来盯着那本书说，要论起来，这鬼死了变成聻。论资历，这聻可不就是鬼的祖宗了。

周哥咽了一口唾沫又说，洛子，你知道这本书最牛逼的地方在哪么？我告诉你，这世上大部分的方子，都是人写的。好比隔山看鬼，人开出的方子，总会有失效的地方。而且，反反复复就那几样东西。你这方子呢，那可是鬼祖宗看鬼孙子，里里外外，身上几根毛，全都看的一清二楚，开出的方子，自然灵验无比。洛子，你还别不信，这书里随便拿出一个方子，估计都能震动现在的方术圈，你可攥紧了。

我看周哥表情严肃，不像玩笑。挠挠头又说，周哥，就凭这一个聻字，你就断定？

周哥晃晃手上的帝钟说，你看看这帝钟，都叫成这样了，这书上的阴念可比刚才那女鬼还要重，你还要我怎么证明啊？

胖子也说，洛子，你也真是轴。周哥说话，从来不会打谎。你再想想，这书要不是特殊，咱老太爷用得着带进坟墓压在棺材底么，明摆着，这书珍贵嘛。

我想想说，我还是不明白。那个叫聻的东西，鬼也好，鬼祖宗也好，为啥要写一本专门对付鬼的书。既然都是同类，何必倒戈相杀呢？

周哥说，那就得问这书的主人了。

回去时，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空旷的马路上，亮着几盏疲惫的路灯。城市在沉睡。

胖子开着车，一路呼啸。不知想起什么，猛然来了一句：“洛子，你说这事，咱们算平了，还是没平。”

钟宁道：“平不平的，反正这结局不错。工厂安宁了，那些工人们也安宁了。”

我看了看窗外空旷的街道，心里说不出开心还是沉重。

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能平。

但平不了的，是因果，是报应。

老厂长扔尸在先是因，被盆里的霉水浇了，这几年都要触霉头，这是果。

那女鬼勾引陈艳跳楼是因，后被陈艳搅乱了投胎的局是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周哥从站牌下了车，和我们一一握手。他说，洛子，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这会真让我长见识了。

我说，周哥，《问山》这事，还得劳您别声张。

他说，你放心吧，周哥嘴严着呢。还有啊，这书的阴念太重，你没事最好少带着。

我说，周哥，这书怎么会有阴念呢？

周哥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师傅讲过，活人写字，耗的是心血。像聻这种阴魂写字，耗的是魂念。这《问山经》凝聚了聻的不少魂念，阴念自然会重。

老厂长扔尸在先是因，被盆里的霉水浇了，这几年都要触霉头，这是果。

那女鬼勾引陈艳跳楼是因，后被陈艳搅乱了投胎的局是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周哥从站牌下了车，和我们一一握手。他说，洛子，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这会真让我长见识了。

我说，周哥，《问山》这事，还得劳您别声张。

他说，你放心吧，周哥嘴严着呢。还有啊，这书的阴念太重，你没事最好少带着。

我说，周哥，这书怎么会有阴念呢？

周哥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师傅讲过，活人写字，耗的是心血。像聻这种阴魂写字，耗的是魂念。这《问山经》凝聚了聻的不少魂念，阴念自然会重。老厂长扔尸在先是因，被盆里的霉水浇了，这几年都要触霉头，这是果。

那女鬼勾引陈艳跳楼是因，后被陈艳搅乱了投胎的局是果。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周哥从站牌下了车，和我们一一握手。他说，洛子，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这会真让我长见识了。

我说，周哥，《问山》这事，还得劳您别声张。

他说，你放心吧，周哥嘴严着呢。还有啊，这书的阴念太重，你没事最好少带着。

我说，周哥，这书怎么会有阴念呢？

周哥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师傅讲过，活人写字，耗的是心血。像聻这种阴魂写字，耗的是魂念。这《问山经》凝聚了聻的不少魂念，阴念自然会重。

我说，知道了，周哥，这书的事，您再帮我和您师傅打听打听啊。

他说行，下了车，冲我们摆手。此后一段日子，我们倒是再没见过。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谢谢楼上诸位的支持。如果大家喜欢，我会继续写下去~

《工厂有鬼》一共在微信发了三篇。
虽然隐匿了地点、人名，但由于后期加上录音和图片，真实性无于伦比。三篇过后，《灵异志》公众号粉丝超过1000。快手直播粉丝到了2万。
这事极大振奋了我们创业的热情，也让我们在圈子里有了名气。
后来，没几天，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找到我们。黑丝，高跟鞋，大墨镜，波浪卷，身子一蹲下，汹涌起伏，身上那妖娆劲，把我和胖子是迷坏了。

这女人说最近家里，一到睡觉时，就听见周围有动静。不是这个东西响一下，就是那个东西响一下。她怀疑是进了脏东西。
胖子说，我先算算这事的吉凶吧。
话音一落，就听见楼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跟着砰地一声，一个马自达翻出马路，窗子碎的跟花一样。
胖子脸瞬间不对了，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推托说家里有事，改天再去。那女人急了，把价钱开了两倍，又是撒娇，又是央求。胖子咬着牙，始终说不行。

等那女人走了，胖子吐了一口气说，好险。
我说，怎么了。
他说，你忘了梅花九忌了么？
我一拍脑袋记起来了。
在梅花易数看来，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可以算。
比如，过百的老人不算。刚出生的孩子见了血后，不算。神仙不算，小鬼不算。恶人不算。
还有几类事，也不能算。

不义不算。比如，偷鸡摸狗的事。
不诚不算。比如，有的人纯粹是抱着试验性的想法来算的。这就叫不诚。
还有一种，叫见凶不算。主顾在算卦前后，如果周围出现的了凶象凶音，这事也不能算。这女人刚说完她的事，楼下跟着就撞车了，而且还见血，可见她的事十分凶险。
胖子是担心我们玩不转，所以死活不去。
后来，我们又辗转打听了几个线索，采访了几个校园题材，虽然没有那么惊险，但粉丝涨起来也很疯狂。
半个月后，我们有了第一笔广告收入，2000元。客户是专做桃木剑的。钱不多，但好歹是第一桶金。

胖子从家里要了5万元，我给我爹说要和同学开一家火锅店，好说歹说骗了2万，钟宁拿了3万。凑起来，刚好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写字房。胖子说要做就做大，又注册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
公司开张没一天，我们正式毕业了，顾不得伤感离愁，我们几乎一心扑在了公司上。
闲暇的时候，我把《问山经》里里外外读了一遍。还是枯燥无味，读不下去。就像一本中医药方，什么邪，对应着用什么物。但像周哥所说，我也隐隐觉得，好像这书里用到的方子，上接天，下接地，从风水罗盘到地上的石头、乃至头发，无一不可成方，端的是任性无比，又远非常人所能 料到。

看到治鬼胎时，这作者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发了这么一段感慨：“何为方？凉了添衣是方，冷了加柴是方。纵合观之，方，乃阴阳之规，平衡之径。凡阴事、风水、凶宅、疾病、蛊疫等，皆为阴阳失衡所致。方者，损有余而补不足。”
又说：“地为天之方，生为死之方。善用大方者，山河百川、星汉皓月，皆可为方中之物。”
也就是说，世上所有驱邪的方子，其实都是一个道理——阴阳守衡。所用到的物品，也都是为了平衡阴阳。
我隐隐觉得，这话里似乎有一层大境界，但就是悟不透，索性也就过去了。

没过几天，胖子突然带回一个朋友，国字脸，个不高，一说话全是练摊的味。那人姓蒲，据说是蒲松龄的后代。但我觉得不像。
那人进来以后，在我们办公室里转了一下，直摇头：“不行，这可不行。行有行规，业有业祖，你们既然干这一行，就要拜个祖师爷。”
非让我们挂张蒲松龄老人的画像拜着。

我想，也对，蒲松龄老人家当年写聊斋，也是写的阴事，又比我们早几百年，说是祖师爷也不为过。
跟着那人又给我们讲了一些忌讳。我开始以为这人不过是个点子，可一听他讲的那些道道，不由的也信了。
别看这写阴事，码的是字，可也有很多忌讳。
比如八不写。子时不写，子时阴气最浓，写阴事，反而容易招阴。对镜不写，说的是写阴事的时候，不要对着镜子。岁衰不写，就是一段时间作者运气不好时，最好不要写。笔断不写，说的是搜集完素材后，最好先用铅笔誊抄一遍，若是出现笔头绷断之类的怪象，这事就属于天机，不要写。

照相也有说法。坟头、寺庙、佛像、尸身、百岁老人、满月娃娃等等，都不能照相，否则照相者和被照者，都容易触霉。
说了一干，真是受用。
期间，我爹打了几个电话，想要过来看看我的店，我说，还没装修好呢，等装修好就派八抬大轿接他。我爹呸了一声又说，遇到啥事就说，钱无所谓，别太有压力。干不好，家里还有田给你留着呢。
我说，爹，你这坑挖的也太励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