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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适中】以月为信(bl四肢瘫)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就这样吧”,金子野感觉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他准备把剩下的手链收好,让林以月自行处理,动手开始收拾盒子和七七八八的赠品“不是全钻,大部分还是银的,你就戴着玩玩吧,别和你哥说。”

说了那还得了,林以阳那么会算计。金子野暗想,再被顺藤摸瓜自己花了小一千万买了个十克拉的钻戒,给林以月弄了这么两串垃圾,林以阳不得剥了他一层皮。

“不…不要,阿野…”,林以月声音着急,他努力的挪动自己的身体,被放在腿上的右手“啪嗒”一声就砸在了身边,金子野停下动作看他,林以月眨眨眼睛,犹豫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唇“阿野…手上…可不可以,帮我戴?”

“噗”,金子野没绷住,噗嗤一声乐了,他难得在和林以月相对时表现轻松,他轻松下来,林以月自然也开心。他们一站一卧,融于房间里的背景中,居然意外的和谐。

林以月就这样神色温柔的看着他,等金子野笑完,再安安静静的重复“阿野…可不可以…帮我戴…”,他努力耸肩,尝试依靠肩膀的力量带动身下的手臂,林以月的右手晃了晃,手臂微微翻转了一点点,蜷缩的手掌也试图翻动,但在晃了两下后,因为力量微弱,终究还是没有被带动。

“这么喜欢?”金子野把刚装好的盒子又拿出来,再一次坐到了林以月身边。在他没发觉之时,唇角已经不由自主的扬起。青年的棱角锋利,天生一张薄情的“渣男”脸,但笑起来又把人撩的心跳加速,高中时打篮球在球场耍帅,金子野不知道靠这种坏笑迷的多少女生夜不能寐。

林以月太久太久没看到过金子野这种样子,心口发热,又不是那种让他疼痛的感觉,林以月一时忘记该说些什么。也是这样的笑容,依然还是这个人,十年之前那个人声鼎沸的夜晚,他一笑就让林以月记到现在,金子野跟着许多朋友同他迎面走来,在经过身边时自然地腾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带着一个肆意张扬的笑容,他回身说了句“慢着点儿啊!”

同行的少年已经走远,在远处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阿野,快来!”,他转回身,大声笑着“来了!哥儿几个急什么呐!”

那是一年最冷的一天,林以月十五岁,他身体太差,不是一定要出门的场合他根本不会去。天空飘下了皑皑白雪,林以月裹着厚厚的围巾,被擦肩而过的金子野扶了一把,金子野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脸。

林以月撑着拐杖站在原地,目送一群同龄少年翩然远去。

他的人生却再不一样了。

金子野曾经的笑容,却和现在的无法重叠。

那曾是少年自由的象征。

“有一串儿了”,金子野把手链的锁扣解开,却没给林以月戴上,他朝着林以月的手腕努努嘴,他正好坐在林以月的右侧,他的右手上已经戴了一串手链,松松散散的挂在手上,看起来比较大,不像专门定制的。

金子野当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他甚至懒得问,只是林以月戴着的那串显然比他这个好。虽然看着有些过年头,但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换个手”,他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腾出一只手去看了眼手机微信。和钟有期在一起待久了,金子野基本都是这样哼一声,再等着钟有期自己贴上来,一时居然忘了,林以月没办法自己动。
林以月却没想到是这样,他自己想了另一层意思,和金子野的完全不同,慌忙解释道“不用...不用,阿野摘掉...换了就好!好了”,他一句话说的太急就又有些喘,制氧机发出几声滴滴警报,过了几秒才又恢复正常,金子野听到警报声抬起头,这才想起来林以月的手和摆设差不多,只能自己拉过来戴,可笑他的手心里还抓着林以月的右手,冰凉的触感到和别人的也没什么不同,林以月无法移动的手指点在他的掌心里,死物一般却偏偏还带体温。
“摘掉干什么?换一个不就行了”,金子野莫名其妙“你这个比我买的好很多。”
“换...换了”,林以月摇头,为了表明态度坚决,他急着发声“没事的...阿野送的,最好!以后不会...不会摘,我喜欢。”
林以月自己都说了,金子野也没话语权,再说不过是一个首饰的事,戴什么还不是取决于主人自己的意思。他低下头把还握在掌心的林以月的手慢慢转动,生怕伤着他哪里,然后去找原本手链的锁扣。这款手链偏中性的,金子野对这些也没什么太深的研究,只能隐约猜到是哪一个牌子的设计风格,对于具体的款式就一无所知了。只不过金子野觉得这该是经典款,不知道是不是从哪个拍卖会上转手拍的,锁扣很老是,他在没有明显亮光的地方解开稍微有些费事。
“阿野”,林以月不着急,他看着金子野低头认真的样子,手里握住的是自己的手,竟无端生出一股两人本就相爱的错觉。金子野或许只是一时的开心,也许明天就又对他很凶,但是这些都不会改变自己对他的喜爱,更不会改变他此刻拥有的安宁。
真是太好了。
“阿野是不是...”,他斟酌着用词,一字一句,居然带了些调笑的意味“是不是,不高兴?”
“什么啊?”金子野专注着给他拆锁扣,能扣在林以月的手腕不至于滑落,这条手链是明显的宽款造型,背后有一排锁扣,金子野一个个解开,来不及细品林以月话中的意思“好好地哪有不高兴。”
“这个是...妈妈的。”林以月慢慢说,金子野忽然停了下来,他才反应过来林以月是在解释什么,正要笑他想的真多,一抬头却对上林以月温柔的笑容。
他卧在夕阳的余晖里,衬着这张脸的又何止星河。
“是...妈妈,留的,”林以月冲他侧过脸微微笑起来,一缕碎发随着头的摆动掉在脸颊边轻轻晃动“有时候...会想她。以前觉得...没有我,她是不是,和爸爸,都会...都会在”,林以月的解释耐心又温和,诉说的仿佛并不是属于他的故事,但却是他人生中悲惨的一段“以后就...不戴啦。只戴阿野送的...我最喜欢,阿野送的。”
“我最喜欢...阿野。”
这句话说完时,金子野刚好把最后一个锁扣打开。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那条他自己都看不上的手链,给林以月扣到了细瘦的手腕上,那只蜷缩的手,一直任由他摆弄,此刻安静的斜放于扶手上,伸出的部分朝向他。失去了金子野手上的托力,那只手的手掌整个九十度的下垂,手链也跟着落了。
他的指缝依然紧紧闭合,最后一节指节蜷缩进掌心,像是齐根少了一截一样,难看的很。
金子野喉头发干,他没接刚才的话,把林以月的手摆好,放在他自己的膝盖上,能让他的视线看见换了手链之后的样子。
“你乖一点,明年给你换个贵一点的。”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明天要和小辣椒谈恋爱了,剧情线也要推了,不能再这么慢悠悠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好想写纯D文!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钟有期今晚有个局要参加,是之前提携过他的一个导演,两人关系不错。
档期排在《乍艳》之后,导演的下一部剧已经有意找他参演,不是主角,是个重要配角的反派戏份。阿宁本不有意婉拒,但钟有期自己蛮喜欢这个人设,和他自己有几分相似,因此各种游说之下,总算让阿宁同意他接下这个本子。导演也是个爽快人,在得知钟有期没有推脱之后,今晚邀请他去了自己攒的很久一个局,有意助他往上再走一步。
化妆师特意给他做了造型,原本是按照他的人设包装,做了个清纯无害的打扮。被钟有期自己改了改,把半长的蓬松卷发吹了吹,换上了一身浅色的礼服,又是个妖媚无双的可人儿。
“小期在这儿呢”,导演过来热情的招呼他,“走着,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呢,走我带你去认认人,还有你们公司的老总在。”
钟有期扯着唇角赔笑,他刚和金子野大吵一架,若是旁人还好,现在他最是听不得林家的人,偏偏人家还正好都在。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他恨恨的想,脸上又不能露出一丝不愉快的神情,否则抹杀的不是一个人的面子。当年对娱乐圈有多少向往,现在就对这里有多少恐惧。这么些年的如履薄冰,其实他的壳,早就已经可以被轻轻击碎。
金子野把给林以月买了礼物的事如实相告,其实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只要是愿意讲的事情就不存在什么猫腻。钟有期也明白金子野是为了保护他,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平静的面对这件事。林以月已经成为金子野法律上承认的伴侣,他这么多年,都是极力克制,才能稍稍面对自己内心的平衡。
“昨儿没睡好,看本子太晚了”,钟有期笑着和导演回应“怪也怪您这个本子太好,搞得我都没睡着。”
导演最爱听钟有期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儿,一时脸上笑意更甚,“你这孩子也太会讲了,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也是你这么调皮的性子,我挺喜欢你的,不用这么拘束”,她冲着钟有期招手“快跟上,我带你去认认人,你多认识认识没坏处。”
话已至此,钟有期不得不跟上,他拢了拢金色的卷发,深呼吸几次,挂上一张完美无缺的营业笑容,托起酒杯就跟了上去。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在林氏下面工作,但钟有期不像金子野,他很少真的见到林家人,所以比起畏惧而言,更多的像是一股好奇和不服输。
到哪里都想去见识见识,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践踏在他头顶之上的!
他托着酒杯跟导演走过,穿过铺着红毯的长廊,又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钟有期长腿细腰,身姿摇曳,灯下照耀出的,也是个雌雄莫辩的妖艳角色。他一向对自己的形象了解,桃花眼四处一打量,便已确定了,今晚哪怕是那些款款盛装的女星,也没有几个比他更能引人注目。
转身他跟着导演进到一个小包间,里面不像外厅是个自由交际的场合,倒是个饭店的雅间,众人围桌而坐,有另两位导演身边也都做了他熟识的演员。钟有期转了转眼珠就明白自己在这的定位,他是被提携的角色,但今天少不了喝酒,就是来看谁更聪明更会活动罢了。
屋里的人他一一见过,倒有几位在林氏任职的高管,没有林家本家的人。
不过也是,他自嘲的想想,林家本家总共也就那几个人,还得去掉一个正在金子野身边的林以月。
什么时候要是能见到林家二少爷,钟有期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能一睹真容。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林以阳一行人进到包间里的时候,钟有期已经把一圈人全都敬过一遍。大家气氛热烈,但还没落座。席上正菜也都没上,前菜也没人吩咐动筷,有位政治家在场,其他人对他很是尊敬,但也没有催他开席的意思。钟有期立刻明白,这是还有大人物没到。
虽然已经做了这样的预设,但等林以阳真的进到包间里时,钟有期还是感觉全身血液几乎逆流。
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每年年底娱乐公司也有年会进行,偶尔林以阳也会登台致辞,做个简单的发言。还有过一两次他回到公司,正好赶上林以阳来视察,来开会。娱乐传媒只是林氏手底下的产业之一,他并没有经常能见到林以阳。有些公司里他关系要好的朋友,时常私下里夸林以阳长得好看,林以阳也不是经常在外抛投露面的富二代,但网络上给他贴的标签也多得很,生了一张好皮囊,无论是企业家还是明星,总是比普通人更加好用一些。
但这些都不是让钟有期印象最深的时刻。
他对林以阳印象最深的时刻,一定是六年之前,他再一次看到阳光时见到的林以阳。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坐在车里,摇下车窗,轻声笑道“今天好好玩吧,你们还有最后一天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第二天,金子野随林氏的飞机飞往国外,和林以月注册结婚。
那一年他十九岁,和林以月同岁,眼睁睁看着这一生他最爱的男人,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他们如此轻易的就突破了同性的枷锁,又这样轻易地就把金子野从自己身边抢走。
加上金子野送林以月礼物的事让钟有期开始微微惶恐,他不知道未来自己将要面对的还有什么,但此时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无疑是毁灭自己一生的凶手。
让他如何意能平。
林以阳松了松领带,英俊且温柔,他像是刚从另一场酒会上下来,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同屋内的人一一问好,很有亲和力的模样。林氏在政界,在商界的能量,皆不是常人可及,钟有期审视一圈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等的就是他。
林以阳就是这个房间里的他们一直等的人。
林以阳看起来和煦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钟有期身上。他本该是屋里打扮最显眼的人,但在林以阳进来之后,钟有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退到了房间边缘。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可以判定,林以阳记得他,不是那种当做旗下艺人的记得。
而是和他一样,因为他和金子野的关系而记得。
钟有期抬起头。
打扮妖艳的青年迎着林以阳审视的目光迎面而上,他露出一个极致的笑容,谦逊有礼地说道“林总,您好。”
他不能怕。
他绝不能怕。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过渡一下,这两章可以不用看了,今天还有!还有和小少爷的恋爱部分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可能要等到明天才更了,不好意思姐妹们,我这一章写小少爷和阿野谈恋爱写了一万多字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我来了!今天超长!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与此同时,金子野正在X城的家里心烦。

他和钟有期吵架不是一两次,两个男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鸡毛蒜皮的争吵,大的也不是没闹过,比这次凶的也不少,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时冲动也时常闹分手,但总没有现在让他更加不安。

金子野明白钟有期的点在哪里,在这件事上,他承认自己有错,所以钟有期怎么使性子他也就让着,但他知道退让不会给人安全感,只会显得他自己心虚。

让他难接受的是,他的确心虚。

他有目的,但他也的确一眼相中那两串链子。价格便宜是真的便宜,金子野扪心自问,假如它们很贵,只要不是天价,他真的会不给林以月买吗?

答案显然和钟有期期待的不同,也和他自己想的不同。

这不是个好兆头,对钟有期不是,对他自己也不是。

金子野想的心烦,他去冲了个澡打算进棚里录demo,巡演近在眼前,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其实不再需要他忙什么,只要提前一周开始跟团队现场彩排就行了。但金子野心烦意乱,对他而言能使之安静的只有酒精和音乐,这是除了钟有期之外,唯一算是能让他快乐的东西。

或许心情不好会带来灵感,天才总是需要忧郁。金子野在棚里一待就是一晚,但不是没有收获,之前作废的谱子像忽然打通了一般,完成了好几首他比较满意的作品。他用琴先弹下来,再清唱听效果,最后混音进棚,一系列流程下来,等金子野把这些完成,他才想起来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快到夜里三点。

今天就到这吧,他想,还好比较顺,能回去再睡会儿,换了平时不到外面泛起鱼肚白是结束不了的,估计等明天小期也该消气了。他自己的心情好起来,心里也不感觉那么烦躁。金子野把乐器收了收,准备回房睡觉。

乐器堆得乱七八糟,他在创作之时很难注意房间整洁,但棚里他是不允许别人进的,所以一直是他自己收拾。等金子野把屋里收拾好,又零散过去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他往外看了一眼,宅里已经基本熄灯,除了壁灯还亮着几盏,也仅仅维持着基本的照明功能。金子野虽然讨厌林家的一切,但也没有每次非把一个宅子的人都折腾起来的毛病,他熄了录音棚的灯往回走。这个棚是后来才搭的,设计师一开始给他准备的原本只有主卧里的那一个,后来因为他坚决不愿意和林以月同寝,只能临时把一间客房改成录音棚使用,它离金子野选的房间最远,横贯走廊的两端,必须要穿过林以月在的主卧。

沿路都只有供人照明的壁灯,刚好能看清脚下的路,金子野一直随性,但今天快走到主卧前时他又和往常不同,刻意的放轻了脚步。

他不想吵醒林以月,虽然室内隔音效果都做的极好,他就是在外面蹦迪林以月都听不见,但金子野还是刻意放缓了步伐。

这没什么实际用途,却让他自己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刚刚平静下来的不安。

不会吧?不该。

他并不是个很爱逃避现实的人,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或许只是新鲜吧,金子野这样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停在主卧前,却不想再往前走。

宅子里的安全措施是绝对到位严格的,双开门的主卧设置了指纹密码锁,只有林以月平日的贴身护工和老管家可以打开,剩下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搬来时他就提出分居,但仍然输入了指纹,怕的是某天林以阳或者老太爷过来,发现他和林以月分居的事实。

但他现在好想去打开那扇门。

像是魔怔了一样,金子野无比渴望转身走进去。但他并不想做什么事,只想看看那个像天使一样干净的脸,是不是睡得安稳。

那他似乎也就安稳一些。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这欲望太强烈,金子野实在难以克制,不像**烧身,只是单纯的情难自控。最终他选择靠近主卧,滑开了密码锁。

就这一次,他对自己说,我只看看他。

也只想看看。

这应该不算犯罪,更不算背叛。或许仍然是突破了某些界限的东西,但对男人来说,这也许就是偶尔一次的越出界限。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道,林以月自己也不知道,宅子里四处都有监控探头,但没出事故是不会有人天天查看的。

就像一个秘密,永远藏在今夜。

他伸出食指,放在了指纹锁上,在静谧无声的夜晚,只听见“啪嗒”一声,门开了。

金子野有种做贼一样的感觉,他也算这栋宅邸名义上的主人,这种感觉是他前所未有过的,金子野内心里一面无比羞耻,一面又饥渴难耐,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感,居然慢慢催生出了一种快感。

人类可复杂啊,他这样想。

转过几个回廊,就要到达最后的目的地,金子野的脚步忽然僵在了原地。进入眼帘的是还在轮椅上的林以阳,几名护工都围在他的身边。

时间好像凝固了,房间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林以月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在昏黄的室内灯光里闪着星光的瞳孔中是黑漆漆的一团,但金子野知道那一定是他自己的影子。

“阿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晚没休息,林以月的脸颊苍白一片,半分血色也无。轮椅椅背被放平许多,让他能够半卧之上,会舒服一些。像是无意识一样,林以月只能面对他轻轻唤着“阿野...是,过来了吗...”

“嗯...”,金子野感觉自己都不会讲话了,喉咙发紧,他只能干巴巴的应了。金子野发觉无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更感觉到了此刻的环境除了尴尬外,还多了一丝其他东西。

暧昧。

“怎么还...还不睡,三点了。”金子野靠在墙边,把手插进口袋里悄悄攥紧,以缓解他的紧张和尴尬,尽量自然的发问“准备回去睡了,路过看看你。”

害羞紧张的人忽然调换了一下,林以月好像也不会讲话了一样。他没办法转身,更不能活动,只能努力的去把头侧过去,不要对上金子野的目光。手腕上的手链还泛着光,随着林以月轻微的耸动,也微微轻晃。

“就...就睡”,林以月小声说,自己怎么能怎么这么胆小,他在心里想着,阿野为什么会过来呢?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讲?可是当他问起自己。

林以月咬住嘴唇,就无法控制的想要靠近他,不论他是怎样的一种态度。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肢体,还有现在这样,不受控制的情愫。

“阿野...要吃点东西”,他把所有的勇气都拿出来了,这算是插手他的生活了吧,过去金子野总会大发雷霆,即使他只是关心,也只是建议,金子野不听他又不能怎么样,为什么总要这么凶?可林以月还是愿意去关心他,一次又一次。

“我让...厨房,备了夜宵”,他慢慢说,眨着那双眼睛,又害怕又担忧,但还是说出口“阿野...要吃点东西,不然的话,对胃不好...”

“行”,金子野撂下一个字,立刻转身往外走。

他得赶紧出去,不然就像是要在房间里窒息。

林以月瞪大眼睛,他预想中的暴风雨并没有到来。

“你困不困”,金子野回过头,锋利的下颌线隐在颊边的碎发旁“不困一起?”

他好困。

林以月愣了两秒,笑的像一个诱人灵魂的漩涡“好。”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阿野,别开灯了...”,金子野刚把手放到开关上,就听见林以月小声求他“大家都睡了...我们,动静小一点...行不行...他们明天,都还要...忙的。”

金子野回过头看,林以月对上他的视线马上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他,但是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某些时候他极有原则,大部分都是这些与人方便的事情。只不过金子野过去从不理解,看林以月整个人都觉得是虚情假意,因此也不觉得他善良到哪去,这样的小事,林以月向来是和他商量,但往往金子野也都不会听。最后林以月就和被打扰到的人好声好气的道歉,是个口碑很好的主人家。

他没说话,只是放在灯上的手又落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小餐厅,管家推着轮椅跟在后面,还有林以月的两位护工。他的护工也并非是固定的,夜间护工轮流值班,实行的是三班倒的制度,不过金子野对女性的面容记忆不深,可以说有些脸盲,所以大多他也不太记得,不过林以月身边的每个人,自然都是记得他。

小餐厅作为会客使用,只有十几个平方,原本更适合让主人在这里共进晚餐,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这个机会,只得另作他用。金子野第一次和林以月到这里来,感受奇妙。

金子野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管家跟在他身后,极有眼色的搬开金子野对面的椅子,把轮椅推了进去。礼毕后管家离开去取早就备好的夜宵,两名护工则把轮椅固定好,为林以月系好围嘴,把他身上的毛毯往下折了折。其中一位给林以月悄悄耳语,金子野把这些尽收眼底,但也不想追问他们一起说了些什么。

寂静的夜晚中,所有人的动作似乎都放轻了,连空气也变得柔和许多。

趁着食物还没送上来,金子野随手拿起餐叉在手里把玩,动作漫不经心,说话也是懒懒开口“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明天你哥看今天的报告要骂死人了。”

他不是真的想扯到林以阳身上,金子野心中隐隐有了一些预感,只是此刻想要试探的问一问去得以验证。他不想自作多情,也不想错过这份温柔。

“不会的!”林以月一惊,重点只在金子野提到林以阳的上面,生怕惹了他不开心“哥哥...不知道,他不会知道的...我每次,每次都...改掉。”

“每次?”金子野心中震惊,感觉心里的那个预感比他想的似乎还要深,但他面上仍然四平八稳,看起来不动声色,只是挑了挑眉,他的眉毛前几天刚刚修过,修成了锐利的断眉。

林以月看他追问,坐在他对面仿佛无所适从。低头再不敢抬起,看着自己蜷缩的手指,和腕上那串晶亮的链子“阿野你...每次进录音棚,都会待很久。”

“我知道...知道阿野很忙,工作的时候,不能,不能打扰你”,他的声音一点也不动听,依然干枯、沙哑,喘息。仿佛幼稚又执拗的孩童,只能一点点的去表述心迹,说不清,道不尽,每一次都被打断,但是依然还有下一次“饭...饭要吃的,我,我问过医生了,还有,还有营养师,都说,不吃,不吃不好。”

“阿野身体好”,他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我可能生病...太久想的太多了,还是,还是希望阿野忙完,可以,可以吃东西。”

“我,我问了堂哥...”,林以月有些担心,怕金子野觉得自己在调查他,金子野的脸上看不出反应,好像就只是在给他时间听他说一样。明明是关心他的事情,却显得像是在交代问题的犯人。他和林子奇的关系得隔了三代以上,算很远的亲戚,还是规规矩矩叫他一声哥哥“他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了...可是,好多都,不健康的,晚上,晚上不好再吃的...”

“我让营养师,根据你...喜欢的口味,帮忙配了”,林以月终于吞吞吐吐的快说到最后,自己也感觉自己说话实在是麻烦“你熬夜就,做给你...之前阿野好像,好像都...吃了,还喜欢吧?”林以月想起过去管家给他金子野用餐的反馈,还是温柔的勾了勾唇“不知道阿野...什么时候会熬夜呢”,他看向金子野,乖软的眼神像是曾经在他这里得到过无数温柔一样“怕你腻了...你不睡的时候,我就去找营养师要新的配方,等你出来,就可以吃饭啦。”

金子野伸手托住下巴,遮住脸,不让林以月看到,他呼出长长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睡”,他放下手追问“事交代下去就是了,不耽误你睡觉。”他一瞪眼,林以月就吓得微微缩了一下,餐桌下踩着软垫的脚,也在不知不觉间滑到了地上“不是...”林以月想找个借口,但他还是不习惯撒谎,最终只能不好意思的承认“我...我想知道阿野吃东西了才好,否则也很担心。”

“那样...反正是也睡不着的。”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管家推着餐车过来,给二人布菜。金子野抬眼一看,林以月面前只有少少两份,显然是临时刚加的,他面前的菜肴精致丰盛,明显已经准备许久。

林以月本来没想吃这顿夜宵。

要问金子野嫌不嫌林以月矫情,他嫌,再问金子野嫌不嫌林以月多此一举,他也嫌弃。可问他觉不觉得温暖。

他也觉得,很温暖。

金子野长到27岁,从小就是让人头疼的主子,他自问生来就爱烈火,但殊不知无人不爱似水的温柔。有人怕被火焰灼伤, 有人也怕被水溺亡。

“阿野…”,林以月战战兢兢,他本来就对饥饿没什么感觉,医生也不建议他多吃,在他每天被定制好的生活中,原本就是没有这顿夜宵的。但他太想和金子野多一点时间共处了,以至于可以推翻原有的一切原则,包括可能些许闪失就让他丢了性命的医嘱。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有了这样一具身体,林以月什么都不需要,也不索求。他什么也不怕,只怕他心上人不开心。

“你是不是…生气了…”,林以月神情颇有些自责,好像又给身边的人惹麻烦了“我以后…不会…不会…”

不会再等你了。

林以月说不出口,他是真的想让金子野把这顿饭吃了,一日三餐可以好好的吃完。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做的,也是只敢偷偷做的事情。

“不错”,金子野淡淡出声,他垂下睫羽也不看林以月,饶有兴趣的搅着面前色泽浓郁的汤碗。

“啊?”林以月不明所以,他眼里的金子野万分迷人,一举一动都能让自己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进食是一副什么模样,别说金子野自己不愿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和金子野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现在他只想等金子野安安静静的吃完回房,让他可以少些窘迫。

“味道不错”,金子野高冷的吐出四个字,算是评价。林以月闻言眼神一动,像是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阿野,阿野喜欢就好…多吃,一定…要多吃点。”

“吃不下了”,金子野皱起眉头,拿起餐巾擦了擦唇,随意的扔在桌上。他吃东西速度很快,林以月一段话说的稍微长了些,他就已经把面前的料理解决的七七八八,剩了一小碗的汤。

“味道不错”,他再次重复,端起剩下的那碗汤站起身,这张桌子太小,还没等林以月反应,金子野长腿一跨就转过来身,站到了他身边。

“你要不要尝尝?”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还没完!楼主在外面吃饭,剩下半章在电脑里!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回去~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我来了,想我了吗~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金子野说出这句话也是一时冲动,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反应过来,等他发觉自己讲了什么的时候,已经端着碗站在林以月面前了。

虽然心里一万个后悔,但现在他也不能说转身就走,那让两人都过于难堪。

“阿野,不…不用的…”林以月的表情难以形容,除了显而易见的震惊还有更多难以形容的东西“你吃…你吃就好…”

他甚至动了动脖子,立刻去咬住脸颊边的操纵杆,想往后退,但是轮椅已经被拉下来刹,林以月徒劳无功,没有能够移动分毫。

“你给我准备的,你觉得不好”?金子野眉毛一挑,那股不屑一顾的傲慢立刻涌了上来,林以月既着迷于此,又惶恐不安“不…不是…很好的,我都,都不让用食材…太久的,两个小时,就不可以…我不让厨房用的…不是…”他慌乱的解释,又不知道该怎样去说。金子野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好像在审视猎物。

“那你为什么不吃?”金子野轻轻笑了一声,林以月有些恍惚。金子野的笑容他见得不算少,大多带着那些明显的嘲弄或者怨毒的眼神。

只是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好像是温柔的,只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他随意聊天的。

温柔的,是对自己的。

医生不让。他想了想,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反正原本他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的。

“不好看…”林以月怯怯出声,干枯的声线此刻自然不比金子野平日听惯那些娱乐圈艺人的娇酥,但是倒有他们不会有的软糯“吃饭…样子不好看…会…会漏…会流口水…”

他轻轻摇头“阿野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林以月这样想着,他忽然又有些难过,他曾无数次因为身体感到自卑。但只有在金子野面前,他感受到的是被彻底的击溃,哪怕金子野什么都没做,只是那样站在他面前,林以月也会觉得难过。

阿野是那么好又那么高傲的人。

可是他不能走,不能动,身体难看,虚弱时连脖子都没办法自己支住。说话缓慢,不能自理,不能控制排泄,吃饭都会流口水。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靠近金子野。

又多怕这个人带来的光。

月亮总是美的,但被太阳的光照一下,那些斑驳的痕迹,也总是高悬于夜。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金子野没作声,他基本明白了,很多时候和林以月根本不需要沟通。也许这是林以月给他的特权,但会被他使用的很好。

“不听话的小孩要打屁股”,他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单手拉开凳子就坐下来,林以月的轮椅大半还正对餐桌,金子野不耐烦的去找轮椅上的手刹“喂你吃个饭,你看这麻烦的。”

他对林以月的轮椅基本不了解,电动轮椅又更繁琐一些,但站在林以月身后的护工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把轮椅调转过来,让林以月能够正对着金子野。

“成了我弄吧”,金子野一伸手就拉住了轮椅的后推手,他抬了抬下巴往旁边一指“都别在这熬了,一会我给他送回去,碗筷也明儿早起再让人收拾。”

护工面面相觑,征询似的看向管家,老管家不为所动,微笑道“金先生,我们的工作就是照顾二位的起居,万万没有主人家没休息我们就先休息的道理,再说二少的身体还是让我们来照顾更妥善一些。”

“去休息一会…”,林以月慢慢讲,他此刻的位置,只能看见对面的管家。面对从小照顾自己的老人,林以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大家都…辛苦了,跟着我熬…一会儿…那个的时候吧…再过来好了,能睡一会…是一会儿…”

金子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的再委婉他是听不明白还是怎么,不就是一会还得换纸尿裤,护工还得过来伺候。

“祝二少和金先生用餐愉快”,管家点燃两只长蜡烛。主人发话,他便不再多言“有需要随时叫我”,缓步退下,护工跟着行礼后,在管家身后退下。

“还是听你的话”,金子野支着下巴乐,他从不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主人,更谈不上归属感。 因此下人对他恭敬又疏离一向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没什么更需要说的话,不过是玩笑的一种方式。但林以月细心又敏感,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开始辩解“不是的…阿野,阿野是主人…我的财产…给阿野…是阿野的…”,“我不要你的钱”,金子野看林以月又乖又可怜的模样觉得心情大好,其实他还是从前的样子,不过是金子野换了一个角度,就觉得人变得比从前可爱许多,“你这身子这么差,留着钱多补补”。

他和林以月说这两句话,才松开后推手,也不用费什么力气,脚下一勾就把轮椅转了大半正对自己。等轮椅从桌子里转出来,金子野这才发现林以月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下去。轮椅已经转过来,人也在里面歪着,那只小脚却还留在餐桌下,整条细弱的腿掉下去,还在微微抖动着。

“什么时候掉的!”金子野下意识的瞪眼,看起来立刻凶了好几倍,林以月咬着下唇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腿脚,穿着白色的弹力袜,没有穿鞋子的脚角度怪异的扭动着,像条长在身上甩不掉的虫子。

“我不知道…”他小声回答,稍稍大声时居然已经带了哭腔“阿野…我没…没有感觉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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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身体不好,讲话却听起来像犯了错一样。金子野感觉自己像个蛮不讲理的家长,在教育一个被凶怕了的小朋友。

他默默地叹口气,蹲下身去,把那只脚背贴着地面,拱起的像只小茄子一样的小脚丫捡起来。他这几次碰了林以月的脚腕,依然觉得不切实际,怎么能有人的腿脚扭曲成这个样子,还像是一用力就会断了一样。

金子野掀开林以月身上的毛毯,才发现脚踏上的整个软垫都有些歪斜,另一只脚丫也只虚虚的点在上面,那串亮晶晶的脚链挂在上面,跟脚背一起贴在软垫上。

他看了看林以月,他这个法律上的小老婆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但生的好就无端的让人觉得可爱,还很想欺负。

他又在心底笑了起来,金子野原想把林以月的脚调个位置再把软垫放上去。但他要接着喂林以月吃饭,林以月的轮椅其实像刚刚那样斜面对他是最节省距离空间的,假如正对着,因为需要舒适的原因,他的双腿挡在中间,金子野喂他会很不方便。

金子野忽然觉得麻烦,他心想这怎么能这么多事儿啊?他坐回凳子上,手里还抓着林以月掉下去的那条腿,接着他把那条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自然而然的又捞起另外一条,然后拉着凳子往前一坐。

林以月的两条膝盖腿弯搭在了金子野的双膝上,他们坐在了一起。

“吃饭,吃完赶紧回去睡觉”,金子野也不废话,他从管家给林以月布的菜里挑了几个看起来还算有点味道的,混了刚刚他确实觉得不错的汤,直接就打算喂给林以月。

勺子伸出去的时候,金子野的脑子里还在反复想,靠,这汤确实是我喝不完才剩的吧,我不会专门为了喂他留下来?

这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围嘴方才护工已经给林以月戴好了,是改良过的,比一般病人的要好看一些。但林以月依然觉得羞耻,要不是他实在无法自己进食,每次都要洒到衣服上,也是绝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给金子野。

汤勺夹在那只节骨分明的手指中递过来,他原本该是同往常一样的张嘴接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心酸。

他很幸福,却一点儿也不知足。

林以月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必须得护工托着头,不能以现在这种靠卧的姿势吃饭,否则一定会呛着,口水和食物会一起喷洒出去,他再努力的嚼烂也没用。他在没人帮忙的时候一定会不受控制的往左侧流口水,液体流质的时候尤甚。

他知道金子野不喜欢他。

连他自己也不爱自己,这样的一个人,这么恶心的人,要怎么去求喜欢呢。

就这样想,他都又想哭了。

怎么办啊阿野,林以月慢慢张嘴,第一口带着温热的汤就从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的手里送来。他在几秒钟之内,就感觉到汤汁从左侧流了出去,正沿着下巴往下淌。

我要怎么办,才能好一点。

再好一点。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嘿嘿白天见~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金子野的眉头果不其然就皱了起来。

这种如此近距离观看嘴角漏饭的视觉效果,还是超过了他原本的心里预估程度,特别是这事还是发生在一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身上,对金子野来说实在是恶心又怪异。

他定了定神,事是他找的,冲林以月发脾气也太没道理,他不至于擦个嘴都不行,总比给他揉脚好做的多。

金子野抓起餐巾,温热的毛巾颇为舒服,拈起一个角,在林以月的脸上轻轻擦拭。这事其实他也干的不少,钟有期以前喝多了不知道被他扛回去几回,每每总要吐一身折腾个大半夜,全是他来收拾。只是他自己喝多的次数也多,两个人谁也不说嫌弃谁。

他嫌林以月恶心,多的不过也是因为他姓林罢了,仅仅因为他是林以月。

但没办法,他又只会是林以月,永远不会成为另一个人。

温热的毛巾贴到脸上时,林以月才发现他有直觉的皮肤,竟然是这样敏感。

原来他的阿野,是这样温柔的人,温柔的他每一寸皮肤都感受得到。

那些没有直觉的地方,他轻轻垂眼,视线落在他摆在身侧蜷缩如鸡爪一样的手上,再往前,就是那两条被捞到金子野身上的腿,他看不见它们垂下去的模样,但想也知道该是多么恶心的状态。

总归是他不配被爱。

“怎么了又,天天丧着个脸”,明明长的还怪好看的。

金子野眼瞅着林以月就是不高兴了,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三天两头的一副要哭的样子。他自己不高兴就算了,还非得惹着自己也难受。他一向对这种别扭的性格不感冒,也就最近才多了这几分耐心。

林以月这一准备说话,立刻就被呛的几乎窒息。没人帮他托着颈椎,本就算是走钢丝一样危险的事。医生原本建议林以月直接放弃进食,改成插胃管或者胃造瘘,像他这样四肢瘫痪的病人,也多是用这种方法补充营养。那时候他和金子野已经确定结婚,谁也不知道林以月是怎么想的,向来温顺的人硬是哭了一整天,林老太爷实在没办法,只能哄着小孙子由着他去,以后吃饭麻烦些就是了。

还能是怎么想的。

他的尊严,在金子野面前,能有就一点就是一点吧。

“你好好的要说什么话”!金子野真的是无话可说,林以月被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胸腹无力,他自己根本咳不出来,那些他用尽全力的挣扎,在外人看起来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动。“咳…咳…咳咳…”,林以月喘息声急促,但咳喘却不明显,他根本没办法用力起来,还不如常人的一个喷嚏声大。脖颈往后倒向头枕,他一边喘一边用力咳着,难过的流下生理性眼泪,口水更是不受控制,随着咳喘丝丝缕缕的滴下来,坠在围嘴上。

他的身子歪在轮椅中,因为设计合理被固定在中间,歪的幅度并不很大。一双鸡爪手不受控制的抽动着,自然的往上蜷向心口的位置,搁在金子野膝盖上的两条腿,却依然如坠入深海一般死寂。

灵魂在躯壳内叫嚣着冲出去,外界全无反应,甚至离得远一些,根本看不见他的痛苦。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时间:2020-04-15 07:48:15
没死哈

楼主:我难过的快死了

字数:88783

帖子分类:月儿爱海天

发表时间:2020-03-26 20:46:00

更新时间:2020-04-15 07:4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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