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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腹黑张扬孟浪将军受,冷漠忠犬攻,强强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原贴误删了……把文修了一遍,追我文的小阔爱,不是新文!原名【撞上一个小师叔】又名【十年灯】。——图来源网络,侵删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1v1甜宠甜宠
宠中微虐。
He。
找出场的是受!是受!
年下文。
受比攻大三四岁的样子……enn……
原创,存稿十二万字左右(毕竟码了一年多)。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从苏州到寿春的水运上,一条舟船顺流而下。许是碰到水底的暗流,微不可查倾斜了船身。手艺娴熟的撑船人把船桨一拨,驶出这段狭窄的水域。
舟船,到了寿春地界。
穿黑衣服的青年掀开门帘,看到不远处有几只交相穿过的乌篷船,有光着膀子、麦色皮肤的小伙子在水里扎猛子,玩够了就坐在船头摘莲蓬。
一月出头的天气。仍然空寂泛冷。
“劳驾,挪个窝。”一只手抵在他的后背,说话声有气无力,约莫还没换过气来。这祖宗今儿是第三回了,不由多说李琳琅身体先脑子一步闪身让开。不能慢,片刻耽误不得。
着青袍的身影冲出船蓬,双手按住船的两侧就开始吐。零零总总呕出的胃里的东西,大半是酸水,残羹冷炙还过两次席——今儿已吐了两次,胃里空虚实在翻不出花样来,最后只好干呕。
等呕够了,秦冉也没力气挪位,干脆靠在船身上,两只手虚搭在两侧,完全就是一个等着人伺候的大爷。
出身北方,吃过塞外的风沙,受过漠北的寒雪,倒是头一次走水路坐了一回船,这一吐就吐了一路,每次吐的时候李琳琅就在旁边尽职尽责的端茶倒水,看起来颇有些喜感。
现在想来,不走官道去泊船是秦某人被江南两个字冲昏了头脑,活脱脱地自作自受。
缓过气来的“秦某人”大发慈悲抬了抬眼皮,语气颇不友好的对李琳琅道:“同样都是旱鸭子,你不晕船吗?”
“跟随秦老将军以前我家就在江南一带,凫水的事情没少干过,你听过水鸭子会被淹死吗?”李琳琅转过身,去船蓬里取了手炉递给他。秦冉刚把温暖的手炉抄在怀里,李琳琅又给他的双腿压了床厚被子。
不远处的小伙子要么在水里扎猛子,要么光着膀子浑身火热,就他捂着手炉脚盖棉被犹如身在寒冬腊月。
吸引不少偷偷打量的好奇目光。
秦冉:“……”
“燕大夫说你如今的身子受不得凉,出门在外比不上在侯府,船上风又大,更要注意些。”
这话说了一路,秦冉耳朵都起茧子了。
“燕大夫还说,你心口有没好全的箭伤,又中了毒,让你……”
“让我什么?”
李琳琅:“……”
没——什么。
秦冉现在正是吐完的后遗症,耳朵里一阵哄鸣,传进来的话断断续续听不全,加上也实在不想听某人的絮絮叨叨,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倒也乐的自在。
看他这副不听劝的样子,李琳琅无奈地摇了摇头。
岸边野草刚从初春的泥土里冒头,一根根鲜绿,掐得出水似低伏在水面上。有游鱼,薄片似的身子,浮荡在他们的舟船周围追逐荡起的水泡,紧贴船身。
李琳琅盯着追逐的游鱼出了一会儿神,天边尖啸了一声高亢的鸟鸣时,冷意窜上他的后背。他身体底子比折磨自个的秦大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他仍然从门帘里提出两坛温好的酒,撇过安眠的秦冉走到老船夫所在的船头。
船头划桨的老船夫的眼睛老早就盯在他们身上了。
老船夫划船四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齐整的人物,特别是靠在船上闭眼安神的青衣男子,更是一等一的容貌,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又看到黑衣男子手里提了酒,这酒还冒着热气,心想要是大冬天喝一口,肯定连胸腔子里都是暖的,于是眼睛都看直了。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老人家,喝口酒暖暖。”
“哟,这怎么好意思。”老船夫咧开了嘴,推辞了一番,才把浆放在一边,把酒接过来。离了浆,船静静地顺水慢慢向前飘去。
另一壶李琳琅开了封,也不着急饮,托在手中,看向前方问道:“咱们这儿离寿春还有几里路程,天黑之前能到吗?”
老船夫捧着酒壶仰头嘬了一口,连连叹道"桃花酿,好,好酒",用袖子擦了嘴,然后才道:“不远了,前面就是寿春,二位是头一次来吧?”
秦大爷是第一次,他就不好说了。
李琳琅笑了笑,知道老爷子是想找个话头,道:“头一次。”
老爷子精神一震,连忙来了兴致:“那爷可来对咯,咱们寿春可是一个好地方,江南这一带有的东西我们都有,没有的东西我们也有。比如说这个莲蓬啊,别的地方都是七八月开花,九月份结子,我们这里的莲花却是七八月开,十二月份结子,你说奇不奇?偏偏这莲子……”
“这莲子如何?”
李琳琅回头一看,这祖宗可算醒了。
嗅到酒香的秦冉目光扫过李琳琅手里的酒坛,李琳琅目光和他对上,知道侯爷无酒不欢,又知道侯爷沾酒就咳血,他得意地朝秦冉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道:“路上买了两坛“桃花酿”,一坛给了老爷子,这坛是我的,没了。”
所以没你的份。
秦冉不想看李琳琅了,偏了头看水底的游鱼,一会儿又直起脖子望向四周,看见船的两边出现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荷叶。
小船晃晃悠悠到了一片莲田。
老爷子笑呵呵地接着道:“这莲子啊,虽然是寻常大小,口感却是苦的,虽然不能直接吃,药效却比一般的莲子好,二位见过并蒂莲,可不知见没见过并蒂的莲子。”
话里的意思是寿春就有了。
秦冉心中一动,问:“这一带的莲塘有主吗?”
老爷子乐得脸都开了花:“莲塘是我孙子他们种的,您要是不信,就摘几个瞧瞧。”
秦冉来了几分兴致,趁着精气神足,摘了几片莲蓬。莲蓬里果然有几个双生的莲子,顺手扔了一个给李琳琅,自己剥了一个,将长在一起的莲子挑出来,拿在手里把玩,其余的就放在旁边。
“两位坐稳了。”
船夫船桨一拨,船身鱼儿似的摆了一个尾。船身颠簸,坐在船上的秦冉脸色一白,胸中烦闷交加,胃里翻腾不叠。
走过来的李琳琅低声道:“我记得这莲子可以治晕船,你含在嘴里试试。”
秦冉愣了下,偏过头看他:“头一次听说莲子治晕船的,”又把莲子往空中轻轻一抛,又轻轻接住。秦冉挂着一张惨白脸戏谑道,“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功效,比如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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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什么的?”
想到双生莲子别的功效,李琳琅的脸色有些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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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老船夫适时地提醒道:“两位,寿春到了。”
秦冉两人谢过船家,多给了一锭银子,这才下了渡口。
又晕船又在船上坐了许久,秦冉有些头晕脑胀,在渡口的台阶上歇了半晌,耳朵边是江南轻声细语的腔调,用的方言,格外突出,莺莺燕燕万分好听。
听了一阵,那声音还不停歇,秦冉随着声音看到不远处两条相对的渡船,尖尖的船头上各站了两个人,原来是两条渡船上的两名中年妇女在对骂。
水乡养出来的软浓腔调,连骂人都那么春风细雨。
约莫是纤夫的号子亦或者软侬的腔调勾起李琳琅兴趣,立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竟未注意侯爷搭着旁边长了薄薄一层青苔的墙壁,犹在眩晕中已经提步上阶离了他一丈来远。
意识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秦冉回身捋了捋衣服衣摆,带着一种颇为复杂纠结的心情跟着站定了,重回故里或许李琳琅会想起来被刻意封印住的记忆。
不像京州宽阔的大路,寿春的街道是窄窄的,青石板铺成的街巷是纵横交错路人踩过印迹。似乎昨日才下过雨,稀淋淋的小雨,留下浅浅的积水的小坑。使行人留下的印迹也是小心翼翼,重踏复叠。
“卖油炸丸子——哟——香喷喷的油炸丸子——哟——”
“刚出炉的肉包子——馅大皮薄的肉包子——”
临近中午,悠悠的街巷传来一阵阵悠悠的小贩叫卖声,吆喝声,过往都是车辆,拥拥挤挤,过窄处,路上人来人往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总之,太过繁华。
转过羊肠小道,视野开阔, 秦冉拉着李琳琅直接进了酒楼,似乎轻车熟路般挑选了二楼靠窗的单间坐下来。
船上颠簸坐船上的人胃口也不大好,何况晕船又吐了一路的秦冉。实质上他们从昨晚起都没吃什么东西,今早垫腹的那一点干粮早消化成了一摊渣子。
他挑选位置极好,不需要刻意找视角便能窥视绣春四坊大半的风貌。
秦冉探窗远望片刻,北门青石板街巷上人烟零落,只见几家店铺的屋檐上角飘出徐徐的青烟,他心中一动,将擦拭桌沿的小二唤过来,问:“北门路上为什么行人甚少,不像渡口那样繁华?”
小二道:“我们这儿四门官府规定了,经营什么铺子就得什么铺子。规定了北门锻造、冶炼……谁家吃饱了撑的天天往冶炼铺子跑……”
秦冉奇道:“住南门的人想要去北门修点锅碗瓢盆,那不是绕着走一大圈?”
小二道:“这几年单是我们这条街,也多了好几家铁匠铺子什么的。”
秦冉和李琳琅对视一眼。
李琳琅意味深长道:“不知这里的铁匠功夫比京州如何?”
小二把擦了一桌子油腥的帕子别在腰间,眉飞色舞道:“要说功夫,这第一家当属‘绣春坊’,此坊做了几十年的箭头生意……其实要说最绝的还是我们酒楼的如意回卤干和什锦豆腐脑,两位要不要一边吃,一边听我慢慢道来。”
秦冉道:“既然这样,我们尝尝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顺便来一壶好酒。”
说到“来一壶好酒”,秦冉挑衅地对着李琳琅扬了扬眉毛。这厮还记挂着在船上,李琳琅手里托着“桃花酿”向他炫耀又不给他酒喝的事情。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李琳琅一直不吭声,是给侯爷面子,一听秦冉还要喝酒,好脾气地劝了几句,无非是“不吃辣”“不饮酒”“喝酒咳血,有伤身体”,趁着余兴,秦冉难得大发慈悲打消了喝酒的念头。
秦冉端起茶水小抿一口:“我听说寿春城的郡守林正安是个无作为的人,看来确实如此,不然也想不出这种市坊相隔的馊主意。”
李琳琅皱眉道:“林大人虽然政绩平平,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死人有嘴无舌,谁都能往他身上泼脏水。
盖棺定论么……
就像他的父亲秦月白,生前光明磊落一身自持,死后一样被人黑得体无完肤,魂魄不得安息。
深有感触的秦冉敛目啜茶,不知不觉一碗清茶已经见底,手里空闲没事干,干脆掏出一堆鲜嫩的莲子,不紧不慢地剥起莲衣来,偶尔探窗看会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这人也真是奇怪,穿着一身月白的单衣,背上一把银白色的剑,从头到脚连靴子也是白色的,一个人走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总有那么一点鹤立鸡群。
当这人走到他窗口下方时,凭借剑柄上独特的花纹,秦冉认出了他是天道宗的弟子,品阶还挺高。
同门师兄弟相遇,怎么也没有不打一声的道理。
于是他道:“小师弟,你是天道宗哪位道人的徒弟?”
那人一抬首,古井无波的目光和他对个正着。
怎么是他?!!!
世上穿白衣的人何止千万,而遇到天道宗门下弟子身着白衣的几率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他偏偏一眼相中的白衣人是他最不想遇到、最没有想到的那个人。
秦冉手一抖,刚剥好的并蒂莲子就掉了下去,他胸中波澜起伏,背过身低头装作默默饮茶的样子。千里挑一,海底捞针的概率都让他碰上,他这运气着实太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是一副不近人情,冷若秋霜的模样。
……
他俩结过梁子……算是有仇的……
秦冉舔了舔嘴唇,发现不对,低头一看,茶杯里半滴水也没有。原来早被他喝完了。
李琳琅关切道:“爷,怎么了?”
“没事,刚刚掉了一颗莲子,有点心疼。”茶壶放得远,秦冉懒得动弹,茶杯往李琳琅方向轻轻一推:“先帮我倒杯茶。”
李琳琅接过空茶杯,忙问道:“你才剥的那颗双生的莲子?砸到人了吗?”
“哦,被接住了算不算,怎么,寿春的莲子是石头做的,还能给人砸出包来不成?”
李琳琅紧张兮兮道:“那人是男的女的?”
“男的。”秦冉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大为不解,“这个还要分人砸吗?”
李琳琅倒茶的动作一僵,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紫,面色古怪。
两人对视。
“我说这莲子怎么了?”
李琳琅身子僵成根木桩子,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秦冉摸了摸下巴,终于出声提醒道:“杯子里的水溢出来了。”
没等问个明白,饭菜上来了。秦冉食指大动,挑好筷子正准备大吃大喝一顿,李琳琅就把粥往秦冉面前一推:“这是你的。”
秦冉盯着热腾腾的莲子粥怔了半晌,一扫桌上,除了粥还是粥,他的是莲子粥,李琳琅面前的是荷叶瘦肉粥。小二还好心好意送了一小碟儿榨菜,一小碟儿花生米。李琳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面色如常地把花生米和榨菜往自己碗里刨,直到最后一丁点不剩,一点儿也不给他留。
他点的鲜虾鱼肉呢?通通被狗吃进肚子里了吗?!!!
从京州到寿春的半个月来,凡是有客栈的地方,秦冉没少点过大菜,李琳琅也争辩过,无奈拗不过侯爷的硬脾气,碰过几次壁后,干脆这次在背后搞了一手“李代桃僵”。
秦冉上下嘴皮子一碰,无声无息吐出几个字:“岂有此理”。
而始作俑者毫无愧色。
李琳琅解释道“燕大夫说,你的胃刚好,最好吃一些流食,莲子粥药性相辅……”
所以偷偷去厨房给我换了一碗这么个玩意回来?
秦冉简直要气炸了,气到顶点反而冷静了下来,语气平平道:“燕大夫还说什么了?”
李琳琅道:“燕大夫还说,修身养性……”
“气大伤身,是不是?”秦冉掏了掏耳朵,“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字,有意思吗?我说你啊,就数“燕大夫”这几个字,你一天能说上三十遍,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这么喜欢他,干脆娶回家做媳妇得了,省得每天在我耳边念叨。”
李琳琅脸一红,忙说“不敢不敢”
故弄玄虚的事情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因为在侯府被迫吃了好几个月的粥,秦冉看到粥就反胃,实在没胃口,就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偶尔抿几口,润润干燥的嘴唇,直到看见李琳琅放下了碗筷。
“吃完了吗?”
李琳琅抬头,听出了侯爷话里有话。
彼此相交多年,两人视线一碰,不用秦冉多说,李琳琅便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剑,去外面打探小二口里的“绣春纺”的消息。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李琳琅一走,秦冉马上把莲子粥丢到一旁,唤过小二来,重新点了几个菜,又嘱咐要了一壶好酒。
想到李琳琅听到他双生莲子砸到人时**的表情,他心里有了几分好奇,拿出一颗莲子问道:“头一次见到双生的莲子,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些门道?”
小二盯着秦冉的五官看了半晌,笑道:“公子真是好福气,双生莲子可不是一般人能采到的。”
“怎么说?”
“我们这儿有一位公子,和客官差不多岁数,从小结了一门娃娃亲,连彩礼纳过了。两人成年后,男的一表人才,女的如花似玉,两人对对方都十分中意。家世、学识、品貌,都是门当户对,双方父母也很满意,到头来婚事就因为这双生莲子吹了。”
“吹了?”
“吹了。我们这里有句俗语说的是:莲子结同心,双生定情缘。那位公子要娶小姐,按寿春的习俗,非采一株莲送给姑娘,而且这莲子要亲手采,不得他人替代,时候不能晚不能早,得这两天,还得是双生莲不可。怪就怪在,那位公子采了几年的莲,采下的莲子堆满了两间厢房,里面没有一颗双生的莲子。
有些人啊,穷其一生都碰不上,有些人啊,一采一个准。”
秦冉道:“所以说那位公子采不到双生莲子,最后就没有娶到那位小姐?”
小二道:“双方父母不同意,两人后来就私奔了。据说两人在一起没几年,那位公子生了二心,抛妻弃子跟一位农家姑娘好上了。小姐恨他薄情寡义,悔不当初,三天后投了护城河。看来缘分都是上天注定,强求不来。那负心汉当初没采着双生莲子,也有一定的道理。”
秦冉道:“这样看来,这双生莲子,果真有几分意思。”
小二笑嘻嘻道:“公子机缘巧合得了双生莲子,送给他人,那人要是收下了,就代表她同意了,你们就结下一桩鸳鸯亲。所以双生莲子还有一层寓意:你我二人同理连枝,永结良缘,生生世世,生死不弃。”
秦冉:“……”
这双生莲子的寓意……果真是非常深刻啊……
等等,刚刚那颗莲子砸到谁来着?
叶秋,叶小师侄。
丢脸丢到自家祖师爷头上了。
砸谁不好怎么砸他呢?
偏偏是他……
他知道是我吗?
他脑子里千回百转万般思绪,最后一拍脑门,有点乐观地想:管他呢,万一他没认出我来呢?就算认出我了,他也不一定会上来,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一向没皮没脸惯了,外人都当他是个正二八经的人,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他骨子里那点叛逆的血。恰好叶秋,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他随着父亲征战沙场,才勉强把放荡不羁地性子收一收。
想到小时候和叶秋的那点狗血破事,他低声念道:“叶秋你还真是……”
“嗯。”
秦冉悚然一惊,一抬头,看到叶秋解了背上的剑,在他面前坐下了,他那受惊的脑子来不及反应,嘴巴一张一合,后面的脱口而出:“——阴魂不散。”
意识到说错话,秦冉立马道:“呃……不是……那什么……你来了多久了?”
叶秋淡淡道:“刚才。”又听他轻轻道:“你刚刚为何躲我?”他指秦冉探窗看见是他,背转过身子装作没看见的事情。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秦冉也在想:对啊,我刚刚为什么要躲着他?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
细究起来,其中的原因很是复杂。一方面,他没想到遇到的人会是叶秋,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害怕?担忧?唯独没有厌恶。
但故人相见,总是令人惊喜的。
叶秋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出尘气质,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冷漠又孤高,让人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可一有他在,秦冉总是下意识地放松,下意识地亲近。他一直紧绷的精神一懈,话也就多了起来。
秦冉道:“躲你,没有吧?熟人相见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更何况遇到的是你。天道宗和寿春隔着十万八千里,这里也不是天道宗护持的地界,你怎么会来这里?”
叶秋瞳孔微不可查闪了闪,道:“路过。”
“路过……这么巧啊……我也刚好路过。你也是难得出门一趟,一出门还跑这么远……天道宗的规矩又死又严,什么这不吃那不吃,这不许那不许的,活人进去了能把人给憋死……到了这个时间点你肯定还没吃饭……”正巧小二把饭菜和酒端上来,秦冉夹了一块油豆腐,放进叶秋碗里,面不改色道:“这家的如意回卤干和什锦豆腐脑我尝过几次,嗯,不错,你试试?”
叶秋柔声道:“我听说你伤得很重……”
凤栖谷遇袭后,京中盛传长平候重伤难行、回天乏力,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这些流言已经传到了寿春城。 他心口的箭伤和毒,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秦冉心中一暖,道:“哦,总有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瞎操心,风风火火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点小伤添油加醋就成了这个样子,你看看看我现在,能吃能跑能跳,能有什么事?”
能吃,秦冉面前一大桌子菜,只不过每样挑挑捡捡吃了几筷子,再加小半碗饭,就没动了。算起来,叶秋一碗的饭量,吃的竟比他还要多些。
叶秋知道他又在胡言乱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冉生就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不是盛行的男子面若桃花的阴柔之美,而是剑眉星目,鼻梁陡直,嘴唇削薄,加上常年征战沙场,全身上下带有一种秋风肃杀的凛冽。
然而如今他凛冽的气势因为病弱的原因大半卸了去,收起了全身锋芒,人便添了几分柔美,像极了娇滴滴不受寒风的美人。
在叶秋眼里,此刻的秦冉面色和嘴唇发白,发髻未束,只是虚虚地将两侧的头发笼在一起,明显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叶秋站起身来,想要去探他的脉。
看到叶秋走过来,秦冉脸色一变,道:“你干什么?!”
叶秋道:“把手给我。”
秦冉知道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搬文太累了……我先睡了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秦冉知道叶秋想要做什么,两手拢在背后,扬声道:“不给,我和你什么关系啊,说给看就给看,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过?”
叶秋眸子一垂,低声道:“小师叔。”
秦冉脸上喜色一闪而过,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秋嘴唇颤了颤,敛了目光,轻轻道:“小师叔。”
这三个字像一根细弦轻轻撩动秦冉的心口,让他心痒难耐,一股久违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元和四年,天道宗。
这时候的秦冉不满十二岁,已经在天道宗修习了三年。他是天道宗掌门青怜君的徒弟,辈分高,人缘又好,别人见到他都客气地叫他一声:“小师叔”。唯独有一个人对他爱答不理,就是叶秋。
天道宗收徒大典的时候他在场远远地看过一次。同样是八九岁的小娃娃,别人三个五个扎堆抱团,只有他从头尾冷着一张脸,也不合群,颇有些孤松鹤立。
秦冉抱剑倚着一棵合欢树,觉得这个小朋友有点意思。
等大典结束后,他拦在叶秋必经的路上,挑眉道:“你是哪户人家的小公子?说出来我们认识认识,以后有个什么事情,我好帮帮忙。”
他想的是,遇到这种冷心冷面的小朋友,先熟络熟络,然后循序渐进连哄带骗,慢慢地把他变成自己人。结果人家根本不想理他。
叶秋别扭地抱着一把半人高的剑,剑柄上的穗子一荡一荡扫着他的发尖,剑首杵着头了也不在意,雪白的一张脸,眼神冷冷地充满了戒备。
秦冉把流云剑握在手里,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剑,用手指弹了弹垂掉下来的红穗子,得意扬扬地道:“你这样抱剑,不觉得很不舒服吗?剑不是你这样拿的,你叫我一声小师叔,我就告诉你正确的抱法,保证又帅气、又好看,好不好?”
秦冉一脸期待,他年龄比叶秋大,身量比叶秋高,流云剑学着叶秋的样子抱在怀里,看起来怪模怪样,而且很不舒服。秦冉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手都抱麻了。
叶秋抿着嘴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抱紧了手里的剑,从他面前跨过去,走了。
秦冉热脸贴了冷屁股,颇有些心不甘,按辈分,觉得叶秋叫一声“小师叔”怎么也不过分。
后来他又想方设法堵了几次人,每次都是败兴而归,偏偏秦冉乐此不疲,叶秋越不理他,他越来劲,一个劲纠着人家不放,就想听叶秋软软地叫一声小师叔。
缠的烦了,叶秋干脆躲着他走。秦冉找不到人,就去低年级的学堂听墙角,结果被路过的青怜君逮了个正着,害的秦冉又被罚去禁室抄书,半个月都没有出门。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将天道宗的教条抄了十遍,其余的诸如弟子戒训各抄了一遍,总计洋洋洒洒十万字,都写在一个本子上,看起来颇为壮观。
出来后,秦冉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没多久,他像重活过来一样,照样活蹦乱跳,走路带风。过了几日,他听说连云道人收了叶秋做徒弟,心中一动,本来是去藏书阁借书的他陡然转了个弯,朝连云道人的住处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果叶秋不在,他就去找连云道人喝茶解闷,如果老顽童走了,留下叶秋小朋友,那就更好办了,他就哄骗他说连云道人去找掌门了,我替他授课教你剑法,只要自己能留下来,软磨硬泡怎么都能把他的嘴撬开。
灵思飞转间,他脚步也没停,很快看到了一个灵草满院的小筑。连云道人不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刺桐掩映在门前,红色的刺桐花铺了一地。
秦冉沿着小径走到树下。树下有石桌,两个石凳摆在左右。石桌上有茶杯。秦冉端起来,茶水还是满的,里面有一根轻颤的嫩黄花蕊。他把花蕊挑出来,重新放到桌子上。
两片刺桐花瓣无声无息落到了他的发冠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秦冉就这样端着茶杯,一路走一路喝,他也并不口渴,所以到了叶秋的房间时,茶杯里的茶水还剩一半。
门是半掩的,秦冉踢门的脚一收,用手推开了。叶秋不在外面,不在书桌前,他正侧身躺在床上午睡。秦冉眸中一动,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秦冉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叶秋床前。大片的阴影投射下来,叶秋却浑然不知,已然睡熟了。然后他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将剩下的半杯茶水抹在床褥上,等茶水均匀地晕染开来,秦冉满意地拍拍手,将叶秋叫醒。
叶秋小朋友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看是秦冉,就要去拿桌上的剑。
秦冉忙道:“等等,我今天不是来打架……”叶秋不理他,低下头去穿鞋,秦冉哪能让他站起来,连忙把人按牢了,严肃道:“别动,这个问题很严重,我今天必须把话说完。”叶秋一听,果然不动了,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秦冉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一本正经道:“经过半个月来沉痛的反思,我严重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对你造成了多么坏的影响,所以我今天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结果我一进来就看到你在午睡,等了半天,最后没忍住把你叫醒了,对此,我非常抱歉。”说完,他主动把自己的剑送到叶秋的手上,道:“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叶秋拿剑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目光一直盯着秦冉的脸,游移不定,最后手一松,道:“你走!”

楼主:黑红pk桃绿  时间:2020-05-25 20:57:37
秦冉爽快地答道:“好嘞。“”然后转身向外走了几步,回过头,提醒道:“对了,我在路上碰到几个小朋友,遮遮掩掩拿着床单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在他们背后一瞧,发现床单上湿了一片……”
他一边随口胡诌一边观察叶秋的脸色,果然看到叶秋脸色一变,鞋也不穿了,带着剑一起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秦冉故作惊讶,道:“怎么了?好好的又躺下了,难不成是病了?来,我看看。”他一手拉着叶秋的被子,一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叶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瓮声瓮气道:“我没病,你走开。”
秦冉道:“没病就没病吧,让我走也行,你得先把剑还给我,就在你的被子里。你要是不给我,我可就自己来拿了啊。”说着,真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
叶秋来不及多想,掀开被子就把剑丢出来。顺着空挡,秦冉手一用劲,把叶秋全须全尾地露了出来。
叶秋眼珠子盯着他,嘴唇咬得死死的。
秦冉浑然不觉,看着自己手里的被子,很惊讶道:“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他像是才发现叶秋的异样一样,目光扫过床褥上的湿痕,道:“你尿床了?”
叶秋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秦冉默默观察了半天,看他连耳朵都红了,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居然还尿床,不行,我要告诉你的同门……不,还是先告诉你的师父去!”
秦冉说着就往外走,叶秋又惊又怕,双手死死拉住秦冉的衣角,不让他走,力气太小,半截身子掉到了床外,咬牙道:“你不能走。”
秦冉道:“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还叫我走吗,怎么现在又变了,你不让我走,我偏要走。”
叶秋干脆抱死了他。
秦冉动了动没挣开,心道力气还真大,内心有一丝得逞的快意,又连忙收住了,语气平平道:“既然这样,你叫我一声小师叔,我就不走了。”
叶秋抬脸看他,雪白的脸红润未消,马上又被更深的红色染透了。
秦冉板着脸道:“说不说啊,不说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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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把脸埋在他的腰间,嘴唇微启,正要开口,连云道人进来了。
连云道人看了看床上的叶秋,又看了看秦冉,问道:“我放在刺桐树下的茶杯怎么少了一个,你们谁看到了?”
秦冉心道要遭,就看见连云道人走到书桌前,拿起空了的杯子,道了一句:“原来在这里”,又看到地上的刺桐花瓣,了然道:“你们两个谁……”
秦冉怕他再来添乱,心里一急,挣开了叶秋的怀抱,跑过去把连云道人直往门口推,道:“我们两个都很好,隔壁的仙花仙草好像就不太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连云道人眼睛不停朝叶秋方向瞟:“你们俩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们俩闹着玩呢……”秦冉抓住门,一拉一推,把连云道人关在了门外,然后用背抵住门,长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进来的是连云道人,换了别人看到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被青怜君知道了,秦冉少不得挨一顿板子,再关一次禁闭。
糊弄走了连云道人,秦冉再看叶秋,心里咯噔一下,但见叶秋目光沉沉,脸色白的可怕,气的。
秦冉脑子里蹦出来的是:赶紧走,越快越好。
但他终究没有走开,因为叶秋两眼闭上又睁开,眼泪就唰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秦冉:“……”
秦冉这个混账,居然把人气哭了。
秦冉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头一次体会到了心慌的感觉,这一慌不要紧,重要的是他脑子一热,连流云剑也不拿了,丢下叶秋,慌不择路地跑了。
丢了剑,回去以后,秦冉又被青怜君罚了禁闭,两个月。
因为这件事,秦冉一直心有余悸,也不主动招惹叶秋了,就算偶尔碰上,秦冉也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当作没看见。后来青怜君教习的东西越来越多,秦冉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就算有心想找叶秋麻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个人就这样平安无事过了两年。两年之中,一个有心无力,一个不愿搭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偶然的一次捕猎。
那一次,青怜君少见的出门赴宴,秦冉听说以后,也不念书了,抄起剑就往百灵谷走去。
他准备打猎。
天道宗规矩严,第一条就是禁止杀生仁爱生灵,平时的饭食又是一些清粥小菜,秦冉着实吃不惯。一有机会,秦冉就背着青怜君去后山打些野味,一个人烤了偷偷吃。算起来,距离上一次捕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秦冉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秦冉独行了很久,终于在百灵谷的深山里找到了合适的猎物:一只黑眼圈兔子。
这只兔子一身雪白的毛皮,小身板缩成一团伏在地上。听见秦冉的脚步声,兔子意识到了什么,两只耳朵竖起来,鼻子不停地耸动着。
秦冉右手握剑,足尖轻轻扫过沾了晨露的草叶,没等他扑上去,兔子耳朵一抖,直接往更深处跑去了。
这只兔子大概长年待在天道宗,沾了些灵气,跑起路来比寻常的兔子还要快,发现秦冉掉在后面,就停下人立起来看他,等秦冉一上前扑它,又马上跑开了。秦冉追了一会儿实在追不上,有些泄气地靠着树喘气。
他咬牙切齿道:“真是……一只兔子……岂有此理……”
居然被一只兔子耍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等歇够了,他又想去找逃掉的兔子,沿着兔子跑掉的方向走了一阵,听见不远处有破空声传来。
秦冉走了几步,拂开眼前的树叶,有一白衣博带的人正在练剑,剑法虽然不成熟却带有几分飘逸的味道。秦冉看了一会儿,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只兔子,朝那人跑去。
正是他追掉的那只。
看那兔子趴在那人旁边不动了,秦冉精神一振,也不管旁边有没有别人,冲上去就扑住了。
秦冉提起兔子的耳朵,站起身来,与兔子来了个对眼。大眼对小眼,兔子朝他脸啐口水。
他洋洋自得地道:“看你还敢不敢跑,死兔子,等会儿就把你烤了。”
一只雪白的靴子落在他面前,秦冉一抬头,叶秋正站在他跟前,脸上有些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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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间,叶秋的五官长开了些,脸颊多余的肉没有了,眼神虽然冷,眼里的锋芒却软了下来,颇有几分平静淡然的味道。
秦冉比了比,惊奇地发现叶秋只比他矮了半个头。
秦冉既想逗他又怕他哭,不说话就走又好像有些尴尬,于是他讷讷道:“那什么……好久没见……你长的挺快,不打扰你练剑了,你继续。”
叶秋道:“你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烤兔子啊!
但这话又不能直说,于是秦冉道:“这兔子长得油光水滑,看着挺招人喜欢,准备养着玩玩。”
“挺招人喜欢”的兔子一脸怨念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叶秋。
叶秋道:“你这样提着它,它会很疼的。”
秦冉道:“那你说应该怎么个提法?”
叶秋道:“你把兔子给我,我示范一遍给你看。”
秦冉看了眼手里眼泪汪汪的兔子,又看了看叶秋,扑哧一声笑了,他道:“想要兔子跟我说,何必哄骗我?”
叶秋面上波澜不惊,耳朵根却可疑的红透了。秦冉觉得他好玩,又不像以前那样不经逗,便有些放肆起来。
他假装把兔子递给他,等叶秋伸手来抱,马上缩回了手,道:“我只是说说,又没打算给你。给了你,我吃什么?”
叶秋一怔,怒道:“天道宗不许杀生捕猎,你,你怎能如此?!”
秦冉在嘴巴里嚼了嚼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他道:“天道宗不许杀生,没错,可我没杀啊,你哪只眼睛看我做了?再说,就算我杀了,空口无凭,你能证明吗?”说着他一手拿剑,一手拎着兔子就要走。
叶秋一剑刺了过来。这一剑力道不足,刺过来软绵绵的,秦冉看也不看,侧身就躲过了。
他飘身飞上一棵大树,回首看了一眼叶秋,又朝另一棵飞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了一块空地,秦冉才停下。
想到叶秋的眼神,秦冉挠了挠下巴,莫名觉得可怜。
他把兔子放在地上,拍了拍它的头,有些为难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几日后。
叶秋回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门,发现窗前的书桌上蹲着一只白毛、黑眼圈的兔子。
叶秋怔了会儿,推开窗户往外看,没人。
秦冉早走了。
为了送这一只兔子,秦冉颇费了一番功夫。他不能大摇大摆地把兔子提着走,只好把它放在袖子里兜着。兔子和他有仇,一个劲用爪子挠他,挠了一路,血丝都拉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一番周折是为什么。
事实上他当时就后悔了,他想,自己明明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逗弄叶秋一番,没听到“小师叔”,一声谢谢也好,想到这里,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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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年岁渐长,就算再没皮没脸惯了,秦冉也做不出强求别人的事情来。这一声“小师叔”,算起来,一拖就拖了十六年,万万没想到会在今日、今时听到。
秦冉道:“你这是为什么啊。”
叶秋垂下的手指微微卷曲了起来。他半跪下来,视线与秦冉持平,一字一句地道:“就当我欠你的。”
秦冉:“……”
他该说什么好呢?
秦冉轻咳一声,这种古怪的氛围让他颇不适应,本来就觉得现在叶秋的态度十分反常,加上刚刚那句话,秦冉的思路就开始走歪,歪来歪去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双生莲子的问题上。
“同理连枝,永结良缘”这八个大字啪的一声糊在他脸上,秦冉脸都黑了。
秦冉想要站起来,与叶秋拉开一段距离。奈何空间有限,叶秋一伸手,轻而易举把他制住了。
叶秋就着半跪的姿势,一只手搭在秦冉的脉上,另一只乖巧地放在他的膝盖上。挨得近了,秦冉闻到了叶秋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他略微不自然地偏了偏头,然后听到叶秋道了一句“好了”。
秦冉顺口道:“如何?”
叶秋收了手,目光盯着秦冉,道:“好坏掺半。”
秦冉神经一紧,道:“怎么说?”
叶秋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秦冉的心口的位置——那里有箭伤。叶秋道:“身体无碍,真气受阻。”
秦冉松了口气,看来叶秋并没有探出他还中了毒。他在京州长平候府养过一段时间的伤,伤势没有好全,也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或许是中了毒或者是别的缘故,他的经脉堵塞不通,无法运转真气,若是强行运转,便会加快他身体里毒素的扩散,连燕琛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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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失了内力,真气不济,一脸病容,病病弱弱似乎一推就倒,这样凄惨万分的样子,难怪叶秋如此担心,要亲自探他的脉象。
叶秋的话委婉,却也一针见血。
身体无碍,意思就是死不了,只要好好养着,伤势总会痊愈;真气受阻就严重多了,这种一般无法用药物治疗,如果一直脉塞气滞,同时也意味着他的流云剑法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这放在战场上是致命的弱点。
但秦冉之所以能够稳坐西北,震慑蛮夷,靠的不单单是武力,还有脑子。
秦冉撤了手,背往椅子上一靠,极自然地与叶秋隔出一段距离来。
等叶秋主动走开坐到他对面,秦冉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坛“红尘醉”上。他想喝酒。如果李琳琅还在这里,李琳琅打死也不会让侯爷碰酒,现在秦冉对面坐的是叶秋,叶秋不是李琳琅。
秦冉伸手去勾酒坛子。“红尘醉”放在叶秋的左上角。叶秋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放在双膝的手指动了动,知道秦冉在天道宗时喜欢喝酒,没想到现在仍然无酒不欢。叶秋不知道他有了沾酒就咳血的病症,所以他并没有阻止。
秦冉抱着酒坛子倒了一小杯,递给叶秋。叶秋摇了摇头,他不喝酒。
秦冉道:“出门在外,没想到你还这么守规矩。”叶秋身为天道宗弟子,天道宗有宗规,禁止门下弟子饮酒。秦冉摇了摇杯中酒,知道叶秋一向自持不会犯戒,颇为可惜地道,“上好的“红尘醉”,你当真不喝一点?”
叶秋道:“一杯。”
秦冉:“嗯?”
“病体不宜饮酒,一杯为好。”
合着他是在劝自己,秦冉心中颇为无言。无言过后他又看了一眼叶秋,心道叶秋变化还真大,要是早几年,他们在天道宗,别说把酒坛子递到叶秋面前,请他喝酒,就是稍微提一提叶秋就要翻脸。
秦冉一边喝酒一边观察叶秋,发现他只是垂了眼默默喝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样看了一会儿,秦冉便收回了目光,心中思忖李琳琅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盅酒很快见底,秦冉皱了眉,就要去倒第二杯。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压在酒坛子的坛口。
叶秋淡淡地道:“够了。”
秦冉见叶秋手压在酒坛子上不放手,道:“品茶要三盅,须才有味,这喝酒也是一个道理。我现在才一杯都不到,你就让我停下,这不是很折磨人吗?”说着他把空茶杯套在手指上,转的飞起,大概四五圈的样子,空茶杯突然脱手朝叶秋面首飞去。
叶秋抽手截下茶杯,看到秦冉已经抱住酒坛子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叶秋:“……”
这次为了不让叶秋中途伸手盖坛口,秦冉干脆把酒放在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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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干脆把酒放在自己的脚下。他端起酒杯,对着叶秋举了举,豪气冲天地道:“干。”
叶秋:“……”
秦冉喝酒很文雅,颇有种文人墨客品茶时的优雅从容。叶秋目光动了动,眼睑随即敛了起来。
两杯之后,叶秋再也不让他喝了。
秦冉的第三杯酒刚到嘴边,就被叶秋拿走了。叶秋站在他身前,目光沉沉。
秦冉维持着手里端盏的姿势,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叶秋突然来这一手。他抬眼目光和叶秋相交,偏了偏头,道:“你既然拿走了,那就算你的了。你若饮下了,这一坛的酒都归你。”
叶秋轻轻地道:“当真?”
秦冉挑了眉毛,道:“君子一诺,必不相负。”
秦冉这话本来就是随口而出,哪里想到叶秋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就把手里的酒端起来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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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将杯底露给他看,就去拿秦冉手里的酒坛子。
秦冉:“……”
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秦冉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盯着空空的杯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惋惜的意味。然而说出去的话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秦冉舌尖抵着上牙槽,心情复杂地去看叶秋。他看着看着心头的遗憾被一股诡异的兴奋感代替,隐隐超过了刚刚听到叶秋唤一声“小师叔”的惊喜。
他来不及细想其中原因,突然听到了爆炸声。
秦冉转头望向窗外,一阵浓烟从北门方向升起。
北门,绣春坊!
他瞳孔一缩。
秦冉担心李琳琅在绣春坊出了事,站起身向叶秋告辞,道:“今天这顿饭算我请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他把手放在腰间,摸了摸,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没钱。
出门花销一向都是李琳琅在办,秦冉基本就是一个管吃不管用的大爷,如今李琳琅不在身边,秦冉连付账的钱都没有。
秦冉默不作声地收回迈出门的腿,道:“我突然想起来,在天道宗你还欠我一顿饭钱。”
说着,他朝叶秋伸出手,道:“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叶秋看了他一会儿,直把秦冉看的发毛。
秦冉道:“你是不是不信我?我记得清清楚楚,元和八年初秋,在天道宗你师父的别居里,你吵着……”
叶秋起身离开桌子走过来,突然拽过秦冉的手腕就出了包间,一路下楼拉着秦冉朝柜台走去,看他的样子是要去付账。
然而叶秋的浮云剑还放在二楼的包间里。
秦冉提醒道:“你的剑忘拿了。”
叶秋不理他。
秦冉道:“你先放开我,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叶秋还是不理他。
秦冉觉得不对劲了。
叶秋再反常,也不可能这样拉着他就走。
秦冉想到在天道宗的那一次夜饮,搬过叶秋的肩膀一看,果然叶秋淡色的瞳孔里半点神采也没有。他醉了。
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酒量浅,一杯就倒。
醉酒的叶秋脸不红气不喘,除了行为方式,其他倒和常人无异,难怪秦冉没看出叶秋的不同之处,
秦冉哄着叶秋玩,手指绕着骗出来的叶秋的钱袋,耐着性子道:我去付账。你现在回去拿你的剑好不好,一会儿还是在这里,我来找你。”
最后还是秦冉花了番力气哄着叶秋付了钱,又回包间拿上叶秋的浮生剑,两人这才出的门来。
在街上不像在酒楼,人流多,加上二人本身相貌出众,走在路上难保不引人注目,更何况还是这番手拉手的模样。于是秦冉把宽大的袖袍往下一撩,将两人的手遮的严

楼主:黑红pk桃绿

字数:84442

帖子分类:耽美

发表时间:2020-04-21 08:33:00

更新时间:2020-05-25 20: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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