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赶来更文，算是安慰一下大家吧，听说昨天冰湖了

第十章

宇文府的青山院是谍纸天眼的总部，这是公开的秘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刺客死士隔三差五地刺杀宇文玥一次。
但是对于谍纸楼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谍纸天眼如何运行，甚至谍纸天眼到底是什么，除了它的继承人，基本上无人知晓。
此时，谍纸楼隐蔽的密室里，两代谍纸天眼的继承人正在进行一段有些可笑的对话。
宇文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孙儿，看了老半天，才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玥儿，你心里有人了。”
宇文玥如果此时含着一口水的话，一定会喷出来。
“祖父，您的猜测并非真实，孙儿没有心上人。”
“不，玥儿，祖父是过来人，这点还是看得清的，况且你这几天的动向，战蛑已经向我汇报了。”
宇文玥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玥儿啊，其实，祖父是最希望你快乐的人，所以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儿，祖父自然是支持你的。但是，这个星儿，她是个婢女，所以祖父不得不反对。”宇文灼循循善诱。
“为什么？”难道祖父也会因为可笑的尊卑之分而歧视下人？
“没有为什么！”宇文灼突地面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不瞒你说，祖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玥儿，往事种种，我不愿再提，但是我绝不会让你步我的后尘！”
......
当宇文玥从密室里走出来时，依旧有些失神。祖父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他这么忌惮星儿？
（楼楼真的很想说一句，公子你是不把重点搞错了？你不是应该在想你祖父怎么会觉得你喜欢星儿吗？还是......你已经默认了？）
还没想通，书房门口便传来了风铃般清脆的唤声：“公子！”
抬头，正好看见了背光而立的窈窕少女，精致的五官清纯又略显妩媚，在午后的阳光下楚楚动人，更添几分朦胧美，不由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久前让她做完事了便来一趟书房。
“进来吧。坐下。”
楚乔并没有马上照做，而是瞥了一眼桌上已然见底的茶杯，先从一旁的矮几上取下了茶壶。寄人篱下，自然要想办法过得好一点，更何况再怎么说，也欠了人家好几个人情了。
宇文玥趁她添茶水的功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册子，泛黄的纸页彰显了它的年代悠久，放在楚乔面前。
“公子，这是......？”
“你自己打开来看。”
楚乔翻开册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图片，构图简单，从简练的线条上可看出年代久远。一边翻看，一边听着宇文玥讲解。
“这本书是我们宇文家祖辈传下来的，我很小的时候，祖父讲给我听过，获益匪浅，现在，我来讲给你听。”
“从前，有个人收了三个弟子，分别是纵，横和间......”
（以下省略几百个字的故事，想必大家都清楚故事的内容吧？）
宇文玥讲完，屋内一阵沉默。
楚乔紧紧盯着最后一张图，心中有什么几欲喷薄而出。她隐隐明白了宇文玥给她看这个的用意了。
宇文玥轻抿了一口茶。
“你可知，我想通过这则故事告诉你什么吗？”
楚乔沉默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轻易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因为眼睛可以被轻易地蒙骗。拥有一颗有判断力的头脑，才是最重要的。”
楚乔静静地坐着，像一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除了眼中颤动的眸华。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临惜’脸上的一道疤。本以为是宇文玥划上去的，可那伤疤明显就是陈年旧伤，不是新添。
宇文玥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撩袍，起身准备走出房间。
“公子！”
宇文玥的身形顿住，微微偏头看向楚乔。
楚乔咬了咬唇，踌躇了片刻，终于颤抖着问出了困扰心底的疑问。
“公子，那天晚上，临惜哥哥是不是没有死？”
宇文玥嘴角一勾，看来，她是明白了他的用心。
“临惜那晚，确实是死了。”
楚乔的心如坠冰窖，猛然一沉。
“但是，月十九还活着。”
看似无厘头的一句话，楚乔却明白了。
太好了。
抑郁了许多天的悲伤和为亲人的担忧在此刻化为了斑驳的泪珠，从眼中缓缓滴下。既是庆幸哥哥还活着，也是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松了口气，连楚乔自己都不清楚。
她并没有问宇文玥临惜在哪儿。五哥没死，宇文灼老太爷也一定还活着。那天他将计就计造出了他们已死的假象来迷惑众人，想必定是把二人都藏得好好的，她未得他信任，自然是没资格知道。
不过这样就好了，至少临惜还在，她们一家总有一天会团聚的。不过还是忍住先别告诉姐妹们吧，不是不相信她们，只是怕青山院里眼线众多，隔墙有耳，为她们招来杀身之祸。等她们有一天知道了，肯定会喜不自胜吧？思至此，忍不住灿烂一笑。
楚乔径自沉沦在自己的思想中，倒是没有注意到宇文玥一瞬间的怔愣。
她好像从来没在他面前笑过吧？见到他时，她从来都是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不会有一点的泄露，不愿意让任何人有机会抓住她的软肋，从而威胁到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坚强，却又倔强得让人心疼。
直到今天，受到巨大的心理冲击，她才暂时卸下了伪装。宇文玥从来不知，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明媚得像太阳，像娇艳怒放的花朵，却又温和得像春风，褪去了平时的老成，多了几分孩童般的纯真无邪。
宇文玥一时间竟不敢多看，轻咳了一声，别过脸去。
“这么点事就哭成这样，人猎场那天都没见你哭过。”
楚乔一僵。突然间觉得不那么伤感了，只是，有点，想揍人。
宇文玥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人家为了亲人落泪实属正常，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无情了点？可是他本就不善言辞，踯躅了一会儿终还是拂袖离去。
楚乔撇撇嘴，正想起身去洗洗脸，却感觉有一物轻飘飘地落在怀里。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方帕子，上面绣着一个‘玥’字。
抓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笑容。
去了偏见，宇文玥这人真的不坏，就是毒舌，还小孩子脾气。作为侍寝婢女兼保姆，自己就大人大量，多担待着点吧。
*
够甜吗？昨天被虐的体无完肤的好些了吗？

这章被我修改了好多次，生怕不顺畅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楚乔就被宇文玥拉进了书房。
心结解开了，情绪放松了一些，楚乔面对宇文玥时也不再那么戒备了。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宇文玥走到书房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花瓶前，摁住，向左转了小半圈。进门右边的一堵墙悄无声息地转了进去，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大概就两个肩膀那么宽。入口之后隐隐可见一条通道，里面的蜡烛燃起，灯影摇曳，显得异常神秘肃穆。
楚乔眉梢一挑。大家族有几处密道，密室之类的不足为奇，但是设计这么高明的却很少见。几经生死，警觉度提高，自己早已养成了进入新的环境必然先查看一番的好习惯。书房来过好几次了，却从没发现墙上有道门，而且转开时半点声响都不会发出，可见做工精良。只是......
楚乔蹙眉。这机关做得也太明显了点吧？再笨的人进来，只要里里外外摸索一番，不愁发现不了那花瓶的异常。
宇文玥看出了楚乔的疑惑，眼底掠过赞赏。
“看来，那些入侵者还没你聪明。”
“公子，是不是这密道......？”
“不——”宇文玥诡异地一笑。
“——这密道的确是通往谍纸楼的，只是，进去的人多得是，能活着出来的目前还没有。他们只看到藏得隐蔽的大门，以为防线已破，却没有防范里面更大的危险。即使有稍稍聪明一点的化解了所有的机关，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谍纸楼。”
说到这里，宇文玥忽然缄口不言，看了一眼楚乔，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入口。
楚乔会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这是对她的第一重考验。她并没有往里看，而是径直走到了门旁。
再厉害的机关，为了确保不伤害到此处的主人，都不是无懈可击的，有心人自有办法破解。宇文玥既然那么笃定谍纸楼有进无出，只说明了一种可能——
——入口或出口有玄机。
细细查看了墙面，又绕到后面去研究门枢，最后终于在地板上发现了端倪。
“这里的地板......表面是木质，下面却是石板，而且向密道的方向倾斜，从密道里向外推门，根本推不开。”
宇文玥点点头：“很好，说得一点没错。”
“里面没有设计开门的机关，所以要是想出来，这里是不通的。另一道出口的防御更加严密，等会儿你就会看到。”
“跟紧本公子，在谍纸楼里，踏错一步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宇文玥说完，率先进入了密道。
......
在沉默中行走了一段距离，楚乔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公子，您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谍纸楼，是什么地方？”
宇文玥回过头，语气是难得一现的讶异：“你不知道谍纸楼是什么地方？”
楚乔迟疑了一下：“只是听过一些下人们流传的谣言。有的说，那是一座监狱，管着罪大恶极的魔鬼。有的说，那里隐藏着数千年前神仙留下的训言。还有的说......那里藏着一支军队。”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神神叨叨得离谱的版本，她自然不信，因为一向相信世上并无牛鬼蛇神之说。但那军队的谣言，却也只敢私下里猜测，毕竟背着皇宫里那位私自屯兵，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宇文玥嗤笑一声。
“不是什么魔鬼，也没有神仙。”
“也不是军队，但却比军队危险得多。”
“星儿，设想一下，若是你在领兵作战，而你这边的动静，敌方全都一清二楚，不论是作战方案，还是领兵将帅的各项长处和短处，那会怎样？”
楚乔稍稍一思索，顿时凛然。难道这谍纸楼——
“谍者？”
宇文玥颔首：“没错。谍纸天眼是当今世上最庞大的三方谍者势力之一，其他两方分别是大梁秘府和江湖谍者。大梁秘府是隶属大梁的一个组织，上级都是大梁皇族。江湖谍者自然是江湖上的势力，他们只听从风云令的号令，自从风云令失踪，他们便销声匿迹，目前还不足为惧。”
“谍纸天眼，历代都由宇文府青山院的嫡系子孙掌管继承。除了出色的谍者，谍纸天眼最令人忌惮的不只是武力，还有它无孔不入的情报网。谍纸楼里除了配备了当世堪称一绝的训练机关，还聚集着谍纸天眼收集来的所有情报，包括许多门阀，甚至是皇族的秘辛，都记录在案。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刺杀本公子，掌控谍纸楼。”
说到这，貌似自嘲地笑笑。
楚乔一怔。他方才说，训练机关？
听说，谍者为了到各个皇族，军事要地潜伏，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莫非就是在此处练出来的？她既然要保护姐妹们，不知是否也能来这学些本事。
同时，心脏莫名隐隐作痛。宇文玥，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他却还能保持着初心，实属难得。
不过，这一瞬间的恍惚可不得了，所踏之处忽然微微塌陷，耳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楚乔一惊，暗道不好，怕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宇文玥闻声回头，平日里淡泊的眸光闪着锐利。
“小心！”
还未反应过来，身体被横着抱起，迅速带离了原地，险险避过了随后而至的数支箭矢。
楚乔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抬首，却不想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不由俏脸一红，慌忙垂眸，掩饰住其中的慌乱和紊乱的心跳。身体与他触碰的部位突然变得滚烫。
宇文玥轻轻将她放下，转过身去，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异常：“走吧，小心点儿，真没用。”
楚乔听了，暗自啐了一口，自己确实是太不小心了。兀自反省着，没注意到前边人微红的耳根。
......
密道深入谍纸楼，有无数的分支和紧闭着的大门。宇文玥带着楚乔七拐八拐，终于踏进了一处宽敞的石室。
楚乔打量着所处的石室。除了墙上八个铜质豹头，别无他物，不由得挑眉看向宇文玥。白衣人负手而立，却没有先回答她的疑问，而淡淡提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
“你的哥哥临惜自愿被编入本公子的月卫，本公子自然是同意了。不过，月卫的本职便是与本公子生死与共，进去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楚乔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提这些，这些她都清楚。
“那你和你的姐妹们，会一起留下吗？”
宇文玥问出这句话时，内心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心中隐隐有些惶恐，仿佛很害怕她会离开，会回答‘不’。这是怎么了？
楚乔缄默不语。自己最初是打定主意带着姐妹们离开的，但是临惜在这，而且，宇文玥还多次相救......
“公子，星儿会留下。”
留下。为了生存，为了家人，也为了他。
宇文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好。但是，这会很危险，你有心理准备吗？”
“回公子，星儿不怕。”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他能护住青山院的所有人。相处这几天，别的不清楚，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决定留下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草菅人命，而是把下人仆从也当人看，会拼尽全力护住她们每一个人，不论出身。
不过——
——“公子！”
楚乔忽然双膝跪地，神色坚定。
“星儿自知能力有限，不能护家人周全，更不能保护公子！所以，恳请公子，准许星儿参加谍者训练！”
宇文玥一怔。
“你......想成为谍者？”
“是！”
这个决定，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从人猎场便开始酝酿的信念。她恨，恨这些不公平，恨那些草菅人命的贵族，恨这一出生便被决定了命运的世道。她想改变这一切，创造一片人人平等的乐土。
虽然这是个看似很可笑，她也许穷其一生也无法触及的梦，但任何的努力都是离她的信仰更近一点，不是吗？
至少，有人会认同她的想法，就像眼前之人。她抬头看了看宇文玥。别人也许会嘲笑她，但她相信他不会，也许，还有着和她一样的目标。所以，投入他的麾下，她并无任何损失。
宇文玥沉吟了一会儿。带她来此本就是为了训练她，培养她，再借机提出让她成为谍者。现在，只不过是提早了点。所以——
“好。”
楚乔一愣，随即扬起小脸，冲宇文玥灿烂一笑。
“谢公子！”
......
这是两个王者，崛起之路的开始。

话说听说发帖一段时间是要审文的，楼楼不太懂这些，谁给解释一下啊？

真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长长一章补偿大家，好伐？

第十二章

旭日东升，镀金的朝霞刺破长空，洒落在长安城中。不知哪家传出一声鸡啼，随即蔓延过了整座沉睡的城市，一片彼伏的啼叫之声。
宇文府的青山院渐渐活跃起来，下人们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开始了一天的活儿。打水的打水，扫地的扫地，做饭的做饭。太阳在此间越升越高，照亮了大地，制造了一种一切美好的假象，掩饰住了所有暗处的尔虞我诈，波涛汹涌。
这是青山院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却并非一样平静。
谍纸楼的一间密室中，八只豹头泛着锵锵铜光，不断地吐出一支接一支的利箭，齐齐射向站在正中央的一抹倩影。
少女面对危险却显得从容不迫，锐利的眸光微闪，身法快得只剩下残影，避过了疾射而来的箭矢。旋身，腾跃，优美的动作流利而连贯，每每看似擦身而过的利箭，却愣是一根也没有刺入白若凝脂的肌肤。
这正是楚乔。自那天宇文玥将她领进谍纸楼后，她每天凌晨都是在石室里度过的，有时训练会长达三四个时辰。密密麻麻的箭雨锻炼出了她敏捷的身法，使她的体力有了显著的增强，警觉力也进步了不少。她已经能够听声辨出箭矢飞来的方向了。
约一刻钟后，扫了一眼墙上的沙漏，时间差不多了。腾挪间迅速拾起地上几粒小石头，手腕一翻，接连掷出。小石子一颗没落，全都命中豹口，堵住了正欲射出的利箭，随后干脆利落地一转身，面向门口，嘴角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月白色的袍子就出现在了门口，翩翩然如谪仙，不食人间烟火。
宇文玥淡淡瞥了一眼楚乔，又打量着屋里的情况。看来，她把时间掐得很准嘛。不过，该有的样子也是得做做的。
“又偷懒了。该怎么罚？”
楚乔暗中吐吐舌头。几天相处下来，倒也摸出了他的规律。别看这货现在严厉，其实也就色厉内茬。
不信？
她微微一扁小嘴，低下头道：“公子，星儿也是听到您来了才停下的，才没有偷懒！而且公子，也舍不得罚星儿是不？”
配上无辜的大眼睛，圆圆的小脸蛋儿，简直要萌化了某公子的心。
宇文玥暗暗叹了口气，挥挥衣袖转身步出了石室。
“走吧，该用早膳了。”
节操什么的，是可以暂时搁一边的。嗯。
楚乔见宇文玥已走，得意地翘起嘴角，快步跟了上去。瞧吧，色厉内茬。
其实，她不知道，色厉内茬也只是对她一人罢了。
......
早膳摆在了花园的小亭子里，正值初夏，各色花花草草在湛蓝的天空之下开得娇艳，花园里目及之处尽是一片姹紫嫣红，鼻尖萦绕着或淡雅，或浓郁的芬芳，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宇文玥领着楚乔来到小亭子里，撩袍在石凳上落座，挑眉看了看站着不动的小婢女。
“坐呀。”
楚乔微怔，用手绞了绞衣衫。这几天虽然看出他待人平等，但却没见他邀人同桌共餐。
“公子，星儿只是奴婢，这不合规矩。”
见惯了尊卑之分，突然碰上个随性点的主子，反倒有些不适应。
宇文玥不屑地冷哼一声。
“那些所谓的规矩都是别人想出来的无聊条列，用来满足自己膨胀的优越感。没有人生来便比别人尊贵，也没有人生来便是卑贱的。本公子让你坐，你就坐。”
有些霸道的语气，带着些许唯我独尊，和淡淡的别扭，却让楚乔心头一暖。
没有人生来便尊贵，也没有人生来就卑贱。
缄默，做到了他对面的石凳上。宇文玥扫了他一眼，忽然道：“是该给你另外订做几套衣服了。”
楚乔一惊。
“公子？这，不必——”
宇文玥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不要推辞。当了本公子的侍寝婢女，要是再穿着这些东西出去，别人会以为我们青山院没钱，丢的是本公子的脸。”
他嫌她丢脸？楚乔愠怒，正待发作几句，他却唤来了一旁的婢女。
“小棉，等会儿你去请玲珑阁的锦绣姑娘来一趟，给星儿量量尺寸。哦，顺便把那几匹流云缎拿去给她，让她务必用心点缝纫。”
小棉稍稍一愣，随后语气有些迟疑地小声说道：“公子，流云缎可是贵妃娘娘赏赐下来的，一年也只有三匹，您就这么......”
宇文玥淡淡瞟了她一眼。
“布料是给人做衣服穿的，不是放在那儿当宝贝，等着发霉的。”
“诺。”小棉赶紧行了一礼匆匆退下。奇怪，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前面三房太夫人遣人来要，也没见公子松口啊。
楚乔听了，刚到口的话顿时卡在那里，喉咙像被哽住了似的，无法发声。缄默，微微颤抖的双手端起茶壶为他添茶水。
是什么时候，这么一个平凡的动作，变得心甘情愿了？楚乔轻轻抿着唇，眉头舒展开来，眉眼间是难得的恬静。
宇文玥，经历了人猎场，是我的不幸，但是被你带回了青山院，是我自有记忆开始最大的幸运。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宇文玥见楚乔的武功有所长进，便为她的课程增添了另一个项目，美其名曰是他的侍寝婢女最起码也得写一手上得了台面的毛笔字。一个时辰下来，她就有点后悔说过那句话了。什么幸运啊？
楚乔紧蹙眉头，颇有些恼怒地瞪着手中的紫檀木狼毫。这支笔一定有问题，否则她字怎么写一个歪一个？捏紧了毛笔，小心翼翼地沾沾墨，在宣纸上轻轻一划，毫不意外地——
——又偏了。
一把将毛笔‘啪’地一声拍在红木桌上，烦躁地吐出一口气，这都什么破玩意儿啊？忽然有点同情宇文玥，其实当贵族也挺不容易的，得学这些枯燥的文艺。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楚乔身子一僵，暗暗叫苦不迭，罢课给抓了个正着。赶紧站起来转身，福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公子。”
宇文玥刚刚处理完公事，本想着来查看她的进度，没想到这小女人居然敢偷懒？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少女今日穿了一件素白色的广袖裙衫，罩着桃红色的小外套，简单活泼的发髻上插着前几天他送她的银铃铛，端的是娇俏可爱。明亮的大眼睛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看他，骨碌碌地转动着，似是在盘算着怎么蒙混过关。宇文玥看着好笑，眼神渐渐柔和。
“坐下，写给我看看。”
呃？没罚她？楚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眼前人好看的薄唇上淡淡的笑意，脸颊有些发烫，慌忙转身坐下，执起了刚刚被丢下的狼毫。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楚乔的书法水平会突然奇迹般地进步吗？答案是，当然不会。
楚乔纠结地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缩了缩脖子。完了完了，又要挨训了。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楚乔搅了搅双手，等待着他的训斥。
煎熬的数息慢慢过去，却什么声响也无。楚乔忍不住回头，然后瞳孔猛地一缩。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浓黑的剑眉轻蹙，长长的睫毛微掩着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轻轻抿着。楚乔愣了片刻，赶紧转过头去。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宇文玥竟是这般好看？
小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着，身不由己地带动着，所过之处勾勒出了截然不同的字迹，比自己的‘爬虫字’好看了不知多少。
宇文玥附身，将楚乔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耐心地手把手教楚乔写字。楚乔尽量忽略着身后紧贴着的身体，和喷洒在耳后灼热的呼吸，专心地学着。周身淡淡萦绕的杜若香气令她脖颈微红。
下午的温度，以往不是这么热的。
......
卷毛头远远看着书房里如画般的一对璧人，灿烂的笑容在小脸上蔓延。凑过去，伸手拉拉身边人的衣袖，笑嘻嘻地悄声说道：“月七哥哥，你说，星儿姐姐和玥公子看着是不是像一对神仙眷侣啊？”
月七点点头，确实很般配。
自从听说了宇文玥给楚乔的赐名，卷毛头就改口了。星儿姐姐比小六姐姐听着好听多了。托着腮，长叹一口气：“唉，公子就是公子，起名字也这么好听，果然是有学问的人！要是公子也给我取一个就好了，肯定很不错！”
月七偷偷斜睨了她一眼，说：“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吧？”
“你？！”
“对啊。就叫——月汐！”
“啊？听着不错，可是......”小脸揪了起来，弯弯的眉毛拧成一条。
“......干嘛跟你姓！”
月七眼神有些飘忽。
“这个——现在公子让我教你武功，就是等于把你编进月卫了，月卫的名字都是月字打头的！”
“哦......那好吧。月汐......嗯，好听。”某个天然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骗了。
*
明天上午有奥数课，可能也会晚点更，亲们体谅啊

天啊，怎么老发不出来？大家看到十三章了吗？

糟了，给吞了，怎么办？

呼呼，终于弄完了！
度娘抽风，十三章发不出来，我放在149楼的回复里了，亲们将就着点吧

电脑在学校接不上网络，只好等下午回家更了，亲们忍一忍哦

天啊，现在才发现我的时间线好混乱，现在都初夏了，上元节应该是正月十五，可惊蛰又在三月！算啦，亲们原谅我，将就着看吧。
很抱歉，这两天放假，被拽着去泰国了，可能不会有空更，放一章吧

第十四章

这一年不知怎么回事，天气似乎特别凉，对别人是没什么影响，但对身怀寒疾的宇文玥却是大大的不利。特别是最近几天晚上，温度出奇地低，他能感觉到身体中被抑制住的寒疾在蠢蠢欲动。
“公子！”
楚乔赶紧扶住脸色苍白的宇文玥，眼底是浓浓的担忧，都顾不得他们此时暧昧的姿势了。她虽然不知道宇文玥身有寒疾，但是却不傻，宇文玥这几天连续的咳嗽像是什么许久不愈的病症，而且最近总是让她在褥子里先放一只暖炉，必定是什么跟寒气有关的病，还是顽症，否则宫中太医早就治好了。
“扶我回房吧。”
宇文玥垂眸，心中叹了口气。
最近宇文怀很是猖狂，或许是知道了他每年闭关的时间将近，派来的刺客日渐增加，正是多事之秋，而寒疾却偏偏在此时发作，真是不逢时。
也罢，还是先调养好身体再说，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做样子给外人看了，回复实力要紧，否则要是强撑着装没事人，会输得一败涂地。
撩袍坐到榻上，心中已打定主意。
“月七。”
“在！”
“吩咐下去，今年闭关的时间提前，调动半数月卫守住青山院各处，另一半留在寝本公子的卧寝附近，时刻戒备，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月七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诺！”
小跑到门口，顿住了，踯躅着回头。
“公子，房内不需要派人守护吗？属下担心会有贼人使调虎离山之计......”
楚乔听着，心下领会，若是有武功较高之人来访，月卫恐怕拦不住。她抱拳看向宇文玥。
“公子，这几天就让星儿守在外间吧，星儿不会打扰到公子的！”
宇文玥颔首，星儿他是放心的。
“嗯。”
......
接下来的两天，宇文玥是足不出户，饮食起居都由楚乔一人照料。楚乔发现，所谓的闭关好像就是打坐，宇文玥这几天除了吃饭，就是打坐，睡觉都不曾有过。
听月七解释，宇文玥这次是要调养身体，所以才会如此，但还有其他的闭关法，比如闭关参悟，练武，甚至坐化等。
诡异的是，这两天一直平平静静，就连刺客都少了很多。虽然月卫封锁了消息，但以宇文怀的本事，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所以最近青山院里的气氛一片凝重。
宇文玥闭关的第三天早晨。
“两天没有动静了，这是怎么回事？”月七拧着眉头，身旁的卷毛头——哦不——月汐双手抱臂，忧心忡忡地咬着嘴唇。
相比之下，楚乔倒是冷静多了，和宇文玥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倒是学了他几分风轻云淡的气质。
“他们怕是在养精蓄锐，等着放大招呢。如果没料错，就是今晚了。”
月七瞳孔一缩，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月汐握了握小小的拳头：“那我们今晚得提高警惕了。”
......
月上中天，皎白的月亮消失在层层浓厚的云朵中，不见了踪影。青山院静得令人发怵，忽然一阵风风沙沙地刮过树林，卷起了满地落叶，空中乌云渐渐压低，隐隐可闻远处闷雷乍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乔一动不动地抱着残红剑，坐在床沿，仿佛冻结了般，细看之下却发现她的双眸闪着锐利的精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注意着一切动静。
门外一阵喧哗令她微微偏头，随即皱了皱眉头。那个嚣张跋扈的声音......是锦烛？
房门被大力推开，楚乔猛地从床上站起，残红剑的剑柄紧紧握在手中。锦烛这个吃里扒外的，既然是宇文怀的人，此次前来定是不安好心。
前厅的纱帘被撩起，锦烛一袭紫色纱衣，款款而入，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有一物，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冷冷的绿光。
锦烛在看到楚乔的那一瞬，愣了一下，随即眼底妒火喷薄，这个***，凭什么在公子房中？
门外传来了月卫的喝声。
“放肆！星儿姑娘，这个大胆刁奴，她——”
“没事，你们先退下吧。”区区一个锦烛，她还不放在眼里，不必劳烦月十三他们了。
楚乔淡淡瞥了锦烛一眼：“你来干什么？”
锦烛见她这副寡淡的模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努力深呼吸了几下，方才平复。
“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三太夫人听说公子最近身体不适，遣我来送东西，我才不愿意看到你这个小**！”说罢，恨恨地瞪了楚乔一眼，亮了亮手中的托盘。
楚乔满心狐疑，走上前去看着托盘中青玉雕成的玉狗，问道：“这是什么？”
“雪玉狗，是用天山雪玉精心雕琢打磨而成，有助养身，清心。”
楚乔看了又摸，除了稍微有些冰冷，并无不妥，尽管怀疑锦烛，却又没法推辞。
“那就放着吧。”指指一旁的小桌，放在外间，应该不会影响到公子吧。
锦烛放下雪玉狗后，规规矩矩地退出了房门，没有让楚乔看到她嘴角阴恻恻的笑意。
楚乔来回渡着步，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坐回到床沿上。时间一点点过去，房屋中重归平静，没有任何动静，除了桌上的雪玉狗，一直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波光流动，诡异冰冷。
百般宁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楚乔赶紧转头，担忧地看着通往里间的纱帘。咳嗽声没有停下，反而愈来愈厉害，即便压抑，依旧听着撕心裂肺。
楚乔终于忍不住，快步走到里间门口，撩起了纱帘：“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不曾想，恰好看见床上那抹淡泊的月白色身影晃了晃，向后倒去。
“公子！”
楚乔顾不得多想，赶忙冲过去扶住宇文玥，却透过层层衣料依然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气，摸起来冰凉，不禁心惊。
宇文玥浓密的睫毛轻轻忽闪，勉强撑着睁开了有些涣散，却仍显锐利的双眸：“极......极寒之物，就在附近，快......快去拿走！”说罢，闭上了双眼，因体内肆虐的寒气而皱紧了眉头。
楚乔见此，赶紧将他挪到了枕头上，替他盖好被子，脑子飞速运转着。极寒之物......若是本来就在附近，宇文玥的症状必定不会等到此时发作，那么最近新添的物件——
——雪玉狗。
怪不得她会觉得温度有些低。楚乔眼眸中杀气渐盛，锦烛，你给我等着。
楚乔冲出了里间，快步走到小桌前，抱起了雪玉狗。同时，耳尖的她听到了门外的打斗声，冷冷一笑。宇文怀，好算计！可惜，注定要落空了。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蓝衣的月卫和一干蒙面黑衣人正在战斗，虽然黑衣人武功平平，可胜在人数，一时间竟和月卫战了个不相上下。
楚乔将雪玉狗一掷，幽绿的流光短暂地照亮了前院，随后消失在远处的花丛中。这一举动引起了蒙面人的注意，顿时有一个向两名同伙使了个眼色，齐齐拔刀直逼楚乔。
楚乔眸光微凝，一道寒光闪现，残红出鞘，和三人缠斗在一起。
楚乔的武功是宇文玥教的，名师出高徒，自然不是寻常人所比。可是，却和黑衣人周旋不下，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这些人出招一点都不干脆，不像是杀手或死士，更像是在——
——拖延时间。
这一认知令楚乔一惊，不敢再耽搁，虚晃一招，以左手手臂一道划伤为代价，划破了一人的喉管。剩下两个人，不再是楚乔的对手，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楚乔捂着受伤的手臂，来不及处理，匆匆赶向房门，心中不安更盛。居然中了敌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万一宇文玥有个三长两短......忽然觉得，这十数米的路程竟是如此漫长。
手臂上的伤口还流着血，鲜红的颜色从狰狞的豁口处，沿着白皙的皮肤流下。刀伤很疼，真的很疼，但她却感觉不到了。
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里间的纱帘。一把撩开，定睛看向四周，瞳孔猛缩。
“不要！”
眼中倒映出软剑的锵锵寒光高举，砍向床上那袭白衣，那双即使面临死亡还是如此平静深邃的眼瞳。
那双，曾经那么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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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能为怀公子除掉他最大的阻碍了。
蒙面黑衣人隐藏在黑布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凶光毕露的双眼倒映在雪白凌厉的软剑上，飞快地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宇文玥刺去。
锵！
蒙面人的长剑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拦下，只差一寸便能刺进宇文玥的咽喉。他一惊，恶狠狠地偏头。
“什么人？不要多管闲事！”
楚乔不语，双手紧紧握住残红的剑柄，默默与蒙面人抗衡着，眸光一扫，在看到蒙面人夹在腋下之物时，双眼微微张大。雪玉狗！
她不敢再僵持不下，生怕宇文玥的病情恶化，急忙手腕一翻，将对方的长剑一挑。蒙面人见对手非寻常人士，也略显凝重，长剑一提，便与楚乔过起招来。
两人一时打得难舍难分，楚乔顾及着身后的宇文玥，有些束手束脚，招架之间不着痕迹地向外间移去，趁对方不备，横扫一腿，将刺客逼出了纱帘外。
两人在外间缠斗，你来我往间，弄翻了不少屋内的布置，不过楚乔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虽然她利用环境和自己的机智暂时拖住了刺客，但是有雪玉狗这个不稳定因素在。她习武不久，内力尚浅，肯定比不得眼前之人，拖得越久，她就越受寒气的侵蚀，迟早会败下阵来。
可是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时拖延时间，等待月卫的救援。
渐渐的，楚乔开始感觉到手脚冰凉，有些体力不支，额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再加上之前手臂上的划伤，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她努力摇摇头，打起精神应付着蒙面人。
蒙面人见此，知是雪玉狗发挥了作用，冷冷一笑，招式不再保守，而是步步紧逼。楚乔更是难以应对，跳跃翻转着躲避，白嫩的肌肤却还是多了几处伤口，汨汨鲜血流出，触目惊心。脑中眩晕更甚，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
楚乔用力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楚乔，你还不能倒下，公子还需要你！你还有使命没有完成！你的亲人还等着你去守护！此时支撑着她的，是一股意志，还有心中莫名的坚持。
终于，门被大力推开，解决了刺客的月卫们鱼贯而入，将还在对峙的二人团团围住，登时与蒙面人开始厮杀。里间的纱帘一掀，月白色的素袍不顾紧张的气氛，冲进了包围圈，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倩影。
楚乔见月卫已经赶来，蒙面人无法逃掉了，终是体力不支，晃了晃，依了身体的叫嚣，向后倒去，不曾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杜若香气萦绕鼻尖，安抚着她剧烈的心跳。
她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定格在一张美得天怒人怨的俊脸上。
“公子......”
“嘘，别说话，没事了。”
宇文玥刚刚调息完，压下了体内的寒疾，便急急地赶了出来。他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在看到她衣衫上斑驳的血迹时，几乎隐藏不住眼中的杀气。宇文怀，这笔账，本公子记下了！
楚乔看着眼前之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星儿，可以保护公子了......”
“嗯。”宇文玥对上她带着些许期盼的双眸，温和地一笑。
“月七，开密室，带星儿去疗伤。”
楚乔脑中眩晕更甚，支撑不住了，看着宇文玥俊美的侧脸，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嘴里无意识地嘟哝着：“公子，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外间里的气氛登时有些尴尬了。
而当事人则是不省人事地躺在宇文玥怀里，全然感觉不到周围投来的诡异的目光。
宇文玥轻咳一声。
“月十三！”瞥一眼已经被制服，无法自尽的蒙面人，眸光一冷。“把这个人带下去，严加审问，嘴硬，就让他生不如死！”
“诺！”月十三领命，带着其余月卫退下了。
宇文玥小心地抱起怀中人儿，偏头又对月七吩咐道：“去书房，开密室！”
“诺！”
月七走上前，伸手欲接过楚乔，宇文玥眉峰一蹙，微微侧过身子，避过了月七的（咸猪）手。
“叫你去开密室，没让你抱着！”
月七一愣，醒悟过来，慌忙向门口跑去：“诺，诺！”
门外的月十三摇摇头，十分老成地叹了口气。七哥真是太不会察言观色了，公子好不容易熬到春天来了，还在那里添乱。照这样发展下去，公子要成和尚了。
......
密室里。
宇文玥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楚乔的手腕上，眉眼间忧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适才在卧室里探过她的脉搏，有些微弱，而且抱着她时能感觉到她全身冰冷。这些都是寒气入体的正常现象，并无不妥。
匪夷所思的是，现在再次查看，星儿的脉搏反而平稳了一些，比刚才更有力了，体温也有上升的趋势。按理说，拖得越久不治，情况应该有所恶化，而不是慢慢恢复。
百思而不得解。宇文玥抱起床上仍在昏迷中的人儿，离开了密室，对一旁的月七吩咐道：“去把闻太医叫来，越快越好。”
闻太医是他当年碰巧救下的，是自己人，也是宫中太医里唯一完全信得过的。
“诺！”月七抱拳领命。
......
闻太医赶到之时，天色已大亮。青山院里渐渐活跃起来，府上的仆从们伸着懒腰，开始了一天的活计，全然不知几个时辰前的惊心动魄。月卫将消息封锁得很好。
宇文玥的卧房中，气氛略微凝重。闻太医隔着一块白色的绢帕，正在为楚乔把脉。闭眼细细感受了良久，终于抬头对宇文玥道：“玥公子，您这个婢女，是从何处得来？只怕，来头不小啊。”
宇文玥垂眸。果然，事情不简单。
“闻太医，星儿她......究竟怎么了？”
闻太医撸着胡须，紧皱的眉头在额头上刻下深深的沟渠。
“她的体内封印了一股极其霸道的内力，正在吸收侵入的寒气，可是她尚且无法驾驭这股内力，所以这个过程有些缓慢。这种情况非常罕见，老朽也只能判断这是修炼某种极寒功法所得的内力，被他人注入她的体内。”
宇文玥看着楚乔恬静的睡颜，若有所思。据说，洛河的成名绝技就是寒冰决。
“她的情况可观吗？”
闻太医拱手：“已无性命之忧。老朽再开几副药方，助她化解剩余的寒气，不日便可清醒。”
宇文玥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多谢闻太医了。月七，带闻太医下去领赏。”
“诺。”
月七领着闻太医走后，宇文玥再次将目光转向榻上熟睡的少女。少女粉嫩的嘴唇微嘟，白皙的小手抓着被角，呼吸轻而绵长，姿态甚是娇憨。
星儿，谢谢你。
星儿，快醒来吧。
虽然你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与她的点点滴滴走马观灯般在脑海里闪现，薄唇轻抿。生在门阀贵族，最会洞察人心的他，又何尝感受不到她的真心？即使再迟钝，经过这次舍身相救，也该看得出她是诚心诚意归于他麾下的。
可是为什么？宇文玥不知道，但他曾多次在她眼中看到一种坚韧，一种不屈，一股燃烧的信仰。想来，她是觉得跟着他，可以触摸到她心中的天堂罢。
星儿，你不需要走，不管你要的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眼中的天堂在哪里？你的心里的梦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能帮你实现。
我们一起实现。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楼楼的自作多情）中！我回来了！
更文恢复，不过最近期中考，如果有一两天不更，请见谅呵

第十六章

下午的阳光明媚，隔着纱帘洒落在脸上，亮得楚乔在睡梦中倍感烦躁，抬手格挡。
“醒了？都睡了三天了，也该起来了。”
这个声音......
楚乔猛地睁眼，待到脑中眩晕减轻，侧头看向床沿，果然是熟悉的月白长袍。
“公子——”
撑着床榻，试图起身，不曾想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身体虚的厉害，手臂一软，就要倒下，而头的正下方就是床板。
楚乔暗暗叫苦，心一横，闭上眼，等待着撞击的疼痛。
身子陡然被拖住，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若有若无的杜若香气充斥着口鼻，明明是极为淡雅沁人的馨香，此时却令人脸颊发烫，喘不过气来。
宇文玥淡定地将楚乔扶回枕头上。
“才刚刚醒来，可不要再晕过去了。”话虽如此，细看之下却能发现耳根后的红晕。
楚乔自是没有发现，她正兀自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正视床边人，头还在悄悄地往被窝里缩。
宇文玥看着好笑，道：“怎么了？本公子有那么可怕？”
楚乔小动作被看破，有些尴尬，重新探出头来，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
至于她为什么要躲呢，倒不是宇文玥吓着了她，而是清醒了一些后，依稀想起了昏迷之前，自己好像大概貌似十有八九说了什么——呃——不合时宜的话语。
咽了咽唾沫，故作淡定，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公子，星儿三日前那一晚中了敌人的招数，导致神智有些恍惚，如果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还请公子谅解......”
宇文玥自然知道她所指是那句话，心下好笑，面上却波澜不惊，直到楚乔被他看得发毛了才轻飘飘道：“本公子当然不会介意，更不会因为你说了实话而惩罚你，紧张什么。”
楚乔一口气噎在喉里，张了张嘴，末了却只余下无言以对。虽然他确实长得很好看，但也不能这么自恋不是？这真的是公子吗？
宇文玥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甚是满意，不再看楚乔，而是端起了一旁的一碗羹汤。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吹了片刻，送到楚乔口边。
楚乔一怔，一时没座任何反应。似乎不久前，他也曾这样喂过她药粥，可不知现在，是否已多了几分真心？
宇文玥见她不动，以为是不明所以，当即解释道：“你体内寒气虽已清除得差不多了，但是太医说还需好好调养，以免落下病根，快喝了吧。”
楚乔回过神来，眼眶微微湿润。主子亲自伺候下人，天底下恐怕就他一人能如此泰然自若地做了吧。
檀口微张，含住了勺子。
风卷纱帘，屋内弥漫着温馨，白衣青年捧着羹汤，用心地一勺一勺喂给床上半躺着的清秀佳人，好一幅美景如画。
门口匆匆赶到的月七看到这样一幕，急忙刹住了脚步，难得学乖了一次，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看着心累，还是去找月汐吧，不知道上次教她的射箭练得怎么样了。
......
汤药喂到一半，楚乔忽然开口道：“公子，可从刺客那里逼供出什么线索了吗？”
宇文玥手上动作一顿，缓缓放下了已然快要见底的汤碗。
“还没有。那个刺客口风紧得很，宁死不说，即使用尽了酷刑也仍不肯吐露半字，想必是幕后主使的心腹。他最后寻了个机会，趁月十三不备，一头撞死在刑具上。”
楚乔缄默，心中怒火沸腾，只恨无法抓住证据，将幕后主使揪出来。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了雪玉狗。
宇文玥寒疾复发，雪玉狗此等极寒之物却恰恰在此时出现，一切定是早有预谋。那么——
——“公子！星儿有办法揪出青山院里的奸细。”灿烂一笑，于幕后主使已是了然于胸。眸中冷光乍现，锦烛，宇文怀也许暂时还扳不倒，但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揪出一个算一个！
“哦？”
楚乔却吊着不提，而是问道：“公子，雪玉狗可还在？”
“在。”宇文玥眼中带着笑意，隐隐明白了她的用意。
“那就好办了！”
二人在房中嘀嘀咕咕了一阵，楚乔便满脸志在必得地走了出来。月汐迎上前来，正好瞥见了她星儿姐姐阴恻恻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像，有人要倒霉了。
......
自从刺杀玥公子失败了，锦烛便没睡过一夜安稳觉，天天如坐针毯，生怕哪一刻门口就突然冲进来几个人，把她杀了灭口。
是以，当门口真的传来敲门声时，锦烛吓得几乎想要跳窗逃走。
努力平复着情绪，故作镇定道：“何人？找我有事吗？”
门陡然被推开，月汐双手抱臂，就那么站在那里，多日训练下来磨出的凌厉气势，却是强大得不可忽视，另平时高高在上的锦烛不觉中矮了一头。
月汐清丽可人的小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道：“锦烛姐姐，玥公子刚刚召开了会审，请你务必到场呢，毕竟今天的主角可是你哦。”
锦烛心中突突跳得厉害，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好，我随后就到。”
月汐出乎意料地没有刁难，只是扫视了一圈屋子，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锦烛一眼：“锦烛姐姐多呆一会儿吧，可能以后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压低声音，阴森森道：“毕竟人死了，是哪儿都去不了呢。”
锦烛吓得魂飞魄散，再也忍不住，啪地一下关上了房门，依稀可辨她颤抖的声音道：“知道了，我稍微梳妆一下就到！”
月汐朝着紧闭的房门吐吐舌头，蹦回了一旁的月七身边。月七还有些懵圈：“可以啊你，居然能把她吓成这样！”
月汐得意地拍拍月七的肩膀：“学着吧！这可是星儿姐姐教我的，叫什么——心理战术，先瓦解了对方的意志，让他们不攻自溃！嗯！”
兢兢业业的月七很认真地记了下来，没准这以后能帮到公子呢！
......
一盏茶的功夫后，前院里。
啪！
跪在地上的锦烛一哆嗦，看清了眼前之物：是雪玉狗！
楚乔冷冷一哼。
“锦烛，你可知罪？”
“公子，奴婢不认！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锦烛此时情绪已稍稍平复，心道，只要自己死活不承认对雪玉狗之事知情，最多也就挨一顿打，料想他们看在她是三太夫人的人，也不会太放肆。
宇文玥坐在上座，居高临下地看着，没有作声。若是离得近，会发现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那抹正在质问的倩影，暗含淡淡的笑意。
锦烛跪地，仰头看着眼前漠然注视着她的楚乔，心中一阵不贫。凭什么她能站在她面前逼问她，她不配！恶毒的念头一起，愈演愈烈，忍不住脱口而出。
“星儿，这是公子在会审，你插什么嘴？哼，不过就是个侥幸得了公子宠的贱婢，公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赶出去！你不过是公子来了兴趣，便施舍一点恩宠的**的家妓罢了，凭什么作威作福！”

*
鄙视金猪……
如果我说下一章就让他们俩亲上，会不会有人顶楼呢？

一听到要亲上了就全都冒出来了，你们这群坏孩纸

一大早来发糖喽！

第十七章

“星儿，这是公子在会审，你插什么嘴？哼，不过就是个侥幸得了公子宠的贱婢，公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赶出去！你不过是公子来了兴趣，便施舍一点恩宠的**的家妓罢了，凭什么作威作福！”
楚乔一怔，心中冷笑，正要开口，不料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也更狠了一点。
啪！响亮的巴掌声，锦烛被扇倒在地上，捂着嘴角，震惊地看着宇文玥阴沉的脸，连流出的一丝丝鲜血都没来得及理会。
宇文玥怒火中烧，但想到星儿今日的目的，竟生生忍了下来。好一个锦烛，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骂星儿，留不得了。
偏头，微微有些忐忑地看了楚乔一眼，却看到她目光清澈明亮，没有一丝怨愤或误解，心下一松。
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锦烛，本公子的用意，不是你能随意揣测的。当真是好啊，你是三太夫人的人，本公子得罪不起，就连本公子让谁来会审，也得先征询你的意见是不？”说到最后，语气加重。
锦烛吓得赶忙跪地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公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宇文玥见达到了震慑的效果，料想以后也不会有人敢轻易辱骂他的人了，便不再言语，只是看向了楚乔，点点头。
楚乔会意，冷声开口：“不敢？我看没什么是你不敢的吧？你可还识得此物？”
锦烛看了一眼楚乔所指的雪玉狗，又惶恐不解地看了一眼宇文玥：“这是......是三天前三太夫人派我送来给公子的慰问品，有何不妥吗？”
楚乔冷笑：“有何不妥？你自己说说，这东西究竟是何物，有何用处！”
锦烛心念一动。如果说出来了，难免会使人认为自己是故意要加害于公子，反正当日她说出雪玉狗的用处时，只有楚乔一人在场，以她一人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定她的罪，那么不如装傻充愣，料他们也挑不出错误！
“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奉命送东西而已，这等贵重礼物的来历和用处，又怎么会告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哼，就是啊，这物品如此贵重，你一个下人如何能接触？”楚乔不屑冷哼——跟她装傻？小样儿！
锦烛一愣，对于楚乔的话摸不着头脑，不答。只听楚乔继续道：“你也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来回缓缓地渡步，仿佛在认真地一步步推理。
“你定是爱慕公子，可是出身卑微，心中自卑，又苦于没法儿见到公子。于是趁着公子闭关之际，偷了三太夫人的贵重藏品，以慰问为名想要讨好公子，爬上公子的床，借此上位，说不定怀了公子的子嗣还能当上个妾！”凌厉地一转头，笃定的眼神紧紧盯着锦烛，殊不知心中已经想大笑了。
“对不对？！”
锦烛彻底懵了，这一切都不合常理啊！敢情兴师问罪是因为她偷盗，不是因为她要谋害公子？
赶忙看向宇文玥，只见他皱着眉，神情嫌恶，仿佛也当她是一心想着攀附权贵，爱慕虚荣的人，当即就慌了。虽然受朱管家胁迫谋害公子，但是以宇文玥俊美的容貌，哪个女人不动心？她心中确实对宇文玥存着情意，女人都是在乎自己在意中人心中的形象的。
锦烛赶紧匍匐在地，全身颤抖，有些口不择言地慌忙道：“公子，奴婢——奴婢万万不是这样的人！请公子，请公子一定要相信奴婢啊！星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意揣度，雪玉狗是天山雪玉制成的寒凉之物，我怎么会拿它来献给公子？这不是害了公子吗？”
说罢，心下侥幸，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机智，没让星儿那个贱婢陷害了去。
可不一会儿，锦烛就察觉有些不对劲。四下一看，所有月卫都在对她怒目而视，再看看楚乔，正在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她，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得瘫坐在地上。
“不——我不是——”
楚乔冷冷打断了她：“不是说，不知道这是何物？不是说，不知道它的来历和用处？那你又怎么知道它会害了公子？”每一声掷地有声的质问都令锦烛的脸又白了一分，终于无力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
接下来的事就不必多做描述了。锦烛被押入了青山院的罪奴所，由月十三亲自审问，宇文玥特地嘱咐了他务必要审出幕后主使。
楚乔跟着宇文玥照常来到小亭中用晚膳。不用宇文玥叫她，她已经很自觉地坐到他对面，执起了碗筷，可是眉头却轻蹙，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以宇文玥洞察人心之能，又如何看不出她有心事。
楚乔斟酌了一下，终于迟疑着道：“公子，你是不是还有计划啊？下午你嘱咐月十三那一句，好像有些多此一举。”
宇文玥笑了笑。果然聪明，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钓大鱼。”
“啊？”楚乔不明所以。
“锦烛是青山院里本公子那兄长最重要的眼线，却不是唯一的眼线。”
说罢，缄口不语。可经他这么一提点，楚乔已经明白了：“所以今日锦烛露馅儿了，他们定然回去禀报宇文怀，而宇文怀肯定不会让锦烛泄露他们的计划，所以......”
宇文玥一勾嘴角，拿筷子头轻轻敲了一下楚乔的脑袋，无视她不满的嘟嘴：“没错，还不算太迟钝。所以今晚得牺牲一下，去蹲在大牢外，等着人来杀她灭口了。”
......
深夜，罪奴所矗立在主院后边的不远处，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阴森森的。没有风，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
——哦不。
不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靠近，飞掠上墙头，避过了巡逻的守卫，悄无声息地跳下了另一头，大摇大摆地走向罪奴所厚重的大铁门。自以为是的他还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人正在拿看**的眼神望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公子，人来了！”
“嗯。”青年终于起身，蹲在了少女身旁，和她一起看着某个即将要倒血霉的人。
没错，正是已经守了把个时辰的宇文玥和楚乔二人。不对，应该说是楚乔一人。我们尊贵的玥公子只是坐在一旁，悠闲地看着楚乔，手中抓了一把——瓜子，还时不时地递给楚乔几颗。
果然，楚乔发现，谍者是技术含量很高的职业，嗑瓜子不发出声音这种训练简直难如登天。
楚乔没有理会身边挨得很近的宇文玥，盯着迅速靠近的人影，全身肌肉紧绷，低声道：“公子，可以动手了吗？”
宇文玥倒是很淡定：“不急，等他进去了再说。”
那人在铁门前捣鼓了一阵，终于撬开了门，一闪身消失在了暗无灯光的罪奴所中。又过了一会儿，楚乔沉不住气了，转头看向宇文玥。
“公子，我们——”
剩下的半句卡在喉咙里，楚乔睁大了眼睛，呆呆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和同样吃惊的墨色瞳孔，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仿佛只剩下唇瓣上温润的触感，和周身萦绕的淡淡杜若馨香。
*
可还满意

嘴上说着会少更，结果还是心软来更了，快奖励我一个拥抱！

第十八章

宇文玥眯着眼，感受着唇畔上传来的柔软芬芳之感，略微有些惊讶。
自从人猎场之前那场色诱后，他便断定女人的触碰是令人恶心的，可是楚乔的到来却否定了这个结论。他并不反感与她的触碰，甚至她在他怀中依偎的感觉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天经地义，让他禁不住想与她亲近，而她的唇......
嗯，宇文四少爷收回自己那个很可笑的结论。
楚乔片刻便反应了过来，赶忙退后，低着头，脸颊已是红彤彤的一片，根本不敢去想方才的感受。
“公子，对——对不起，星儿不是故意的！”
宇文玥清了清喉咙，故作愠怒道：“你夺了本公子的初吻，这怎么算？”
楚乔差点呛到，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公子，那也是星儿的初吻，您不亏。”
这么一来二往的，倒是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时间差不多了。”
宇文玥拉着楚乔跳下了屋顶，悄无声息地施展轻功，掠入了微微敞开的铁门。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以下省略几百个字的打戏和一堆的事。
......
几天后，宫中的魏帝得到消息，宇文门阀的怀公子因贪图谍纸天眼掌门人之位，派刺客于玥公子闭关之际行刺，险些得逞，在即将东窗事发之时还遣人前去灭口，好在已经录过口供，当即大发雷霆，派人狠狠警告了红山院的席老太爷，宇文怀也被禁足了。
宇文玥知道后，冷冷一勾嘴角，很好，事态果然如他所料地发展，随即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隐隐忧心。
前几天谍纸天眼得到消息，魏帝可能会对燕洵的父亲，定北侯燕世城下手。这也情有可原，魏帝生性多疑，定北侯又功高盖主，难免遭其毒手，这是早晚之事。
可是，燕洵该怎么办？
宇文玥头疼地揉揉眉心，自己已经传书给了白笙夫人和乌先生，以他二人的才智应该能拖延些许时间，足够他们安排好燕洵，想出应对之策了吧。定北侯是无法指望，他对自己的拜把兄弟太过信任了，信任到盲目的地步。
他呼出一口气，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便是看老天开不开眼。一望窗外，已是近黄昏，今日的灯会也快开始了吧。
“月七！”
“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宇文玥嘴角一抽，这小子怎么染上了那个叫月汐的探头探脑的习惯了？
“把前几天玲珑阁送来的那套衣裙给星儿送去，告诉她，今晚陪本公子去逛灯会。”
月七恍然大悟，原来那裙子是给星儿姑娘的，自己还想着公子怎么突然要女装了呢......（鄙视迟钝的灯泡七）
“诺！”
......
楚乔坐在凳子上，无奈地托着腮，目光随着上蹿下跳的月汐左右飘忽着。这房间原本是锦烛的，后来她被贬为铜铃铛，就给她了。
“你兴奋什么？”
月汐蹦跶着停在楚乔面前，有些难以置信道：“公子让你陪他一起看灯会，难道你不兴奋吗？反正我是替你高兴死了！”
说着又在房间里蹦跳了两圈。
楚乔抿着唇，兴奋吗？不知道，可是——嘴角扬起了小小的一抹笑容，好像是有一点点激动，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回了几天前夜里的那个吻，脸蛋红了一片。
“哟，我们小六也会脸红啊？”
汁湘走了进来，眼神揶揄地看着自家妹妹，楚乔赶忙收起了笑容。
“大姐，你怎么也这样？”
汁湘有些欣慰地笑笑，小六也长大了呀，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幸福，真好。
“快来！公子送来了衣服，可漂亮了呢，快帮小六穿上！”门外传来了小七的呼声。
几个人又是一番忙碌。
......
夜幕降临，前院里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
宇文玥抱臂倚在朱红的柱子上，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月七就没那么淡定了，拴好马儿后，时不时就把头探出院子看一次。
“公子，星儿姑娘来了——”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宇文玥抬头，眼底只余下惊艳。
昏暗的灯光朦胧地照在白衣佳人曼妙的身影上，映得她本就秀丽的五官更加妩媚，比往时多了几分柔和。纯白的衣袂翻飞，翩翩然如画中仙子。
楚乔走到宇文玥身边，有些不自在。这身白裙太过飘逸，感觉像没穿什么似的。
宇文玥回神，轻笑：“果然不错，多了几分女人味。”
楚乔柳眉一竖，正待发作，却被他拦腰抱起，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上了高大的骏马，马儿嘶鸣着人立而起，冲出了院门。
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凉凉夜风，楚乔却不觉寒冷，耳边喷洒着温热的呼吸，腰间环着男人精壮的臂膀，只感觉脸都要烫得冒烟了。
宇文府靠山，图的是个清静，是以离繁华的市井之地远了些。就这么策马奔腾了一炷香左右，来到了街道处，宇文玥低声一喝，马儿慢了下来，带着二人缓缓经过了热闹的灯市。
不一会儿，楚乔就安奈不住想下马了。奴籍出身的她还没见过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灯会景象呢，新奇得不得了，宇文玥自然是遂了她的意。
将马儿拴好，楚乔迫不及待地想奔进熙熙攘攘的灯市，却被宇文玥一把拉住，她转身，正要询问，小手陡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着，甩了两下也没甩掉。
回头，怒叱道：“干嘛？”尊称都忘了。
宇文玥理直气壮：“怕你丢了，这里人太多，本公子还得浪费时间找你。”
说罢，不看楚乔瞪大的眼睛，拉着她走在了前边。
灯火阑珊，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重叠在一起，携手走过市井的喧闹，仿佛会就这么走过一生一世，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最下边这首词是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本人喜欢的。

灯会来喽！大家高兴伐？

明天可能没有，实在是存稿没啦！尽力吧

第十九章

楚乔拉着宇文玥在人群中穿梭，看看这，看看那，玩得不亦乐乎。
“公子！这位公子！给夫人买盏花灯吧！”
楚乔停下脚步，好奇地转过头去，原来是个卖花灯的摊主，正在向他们招手。楚乔瞄了宇文玥一眼，有些气鼓鼓道：“喂，我们不是——”
宇文玥却拽着她走了过去，剩下的半句淹没在了人群的喧嚣里。
摊主见二人过来，殷勤道：“来，公子，您瞅瞅，小人这儿的花灯各式各样，包您满意！”
宇文玥却看也不看那各式各样的花灯，眼神锁定了一处，修长的手指一身，提起了一盏兔子灯。兔子雪白的身子，红宝石般的眼睛，煞是可爱。
“就这个了，不用找钱。”
“好嘞！”摊主接过那锭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楚乔接过宇文玥递过来的兔子灯，爱不释手。
“公子，你为什么买这个啊？”
“长的像你。”挺可爱的，就是有点蠢。
楚乔拉了拉兔子尾巴，发现舌头会吐出来，扑哧一笑，抱着兔子灯一起朝宇文玥吐了吐舌头。
摊主见此，赞美奉承之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公子和夫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仙下凡啊！日后定能和和睦睦，相守到白头！”
楚乔脸红得像熟透的大虾，不敢看宇文玥揶揄的眼神，嗔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和他不是一对儿！”
不料，摊主会错了意，以为是二人在闹小别扭，当即笑呵呵道：“哎呀，夫妻俩小打小闹很正常，床头吵架床位和嘛，不碍事，何必闹掰呢？”
楚乔顶着一头的黑线，深感无力，只好回头瞪着宇文玥：“公子，我们去猜灯谜吧。”
宇文玥似乎心情颇佳，没说什么，任由楚乔拉走了。摊主目送二人远去，移开了视线，瞥到桌上时却是一愣：只见众多花花绿绿的花灯中央，静静躺着一锭亮闪闪的银子。
......
“猜灯谜喽，猜灯谜喽！猜对有奖，一串糖葫芦哦！”
楚乔听罢，大眼睛晶亮晶亮的，有吃的！
和宇文玥一起挤过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摊子上挂满了红灯笼，上面写满了灯谜，摆了有把个时辰，只有缪缪十数人猜对领奖了，引得许多不服输的文人墨客都来围观，却大多铩羽而归。
摊主是个胖子，看到楚乔宇文玥两个人衣着不凡，气宇轩昂的模样，眼前一亮，忙招呼道：“公子夫人，二位定是学识渊博之人，莫不来一展才学？”
楚乔对于所有人都当他俩是夫妇已经麻木了，一定都是眼光有问题的！神经大条的她却没发现他们穿得是情侣装。她看了宇文玥一眼，征得同意后，兴致勃勃地走上前，正要一试。
“哼，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能耐？”
楚乔回眸，之间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手持书卷，神情不屑。还未等她出声，宇文玥已经抢先一步站到她身边，冷眼漠然扫视着，定格在书生身上，沉声道：“你敢再说一遍？”
书生被看得缩了缩脖子，可硬是涨红了脸道：“你，你作甚，我说的是事实——”
胖子摊主见宇文玥即将发作，赶忙打圆场：“哎呦，各位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
楚乔抬头望着身前伟岸的身影，仿佛要为她挡住全世界，心头一暖，上前对书生冷声道：“既然你认为女人没什么能耐，那就就地分出个胜负，就比猜灯谜吧。”
书生被宇文玥看得发毛，有台阶下整合了他的意，哼哼了两声：“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星儿——”宇文玥有些担忧地拉着楚乔的手。
楚乔回眸灿烂一笑：“公子放心，没事的。”
心中小小的甜蜜，有人护着，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
一听要比试，立刻呼啦啦围了一片人，胖摊主自然乐见其成，当即给二人开始出题了。
“第一题！早不说，晚不说。猜一字。”
众人议论纷纷。
路人甲：“哎，这个挺难呢，刚刚刘秀才就没答对！”
路人乙：“真的假的？我也猜不出嘞——”
路人丙：“哎呀，看看那两人谁能解出来吧！”
书生听得额头冒汗，绞尽脑汁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他的《论语》上没说这个呀，怎么办，《孟子》里也没有......（楼主无语）
楚乔却冷静多了，凝眉静思。
字谜吗，无非是字的结构拆解，配合字面上的意思，组成一个字。早不说，晚不说——
那就中午说！那么——
“我知道了！”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楚乔，只见少女脸上溢着自信的笑容，清脆的声音道：“答案是‘许’！”
众人哗然，恍然大悟，胖子摊主不看一眼书生猪肝色的脸，笑眯眯道：“夫人答对了，有奖！一串糖葫芦！”
楚乔接过糖葫芦，张嘴就啃。嗯，还是吃的实惠！
“下一题！充耳不闻无话讲，猜一茶的品种！”
这题着实有些难，众人陷入了沉默，思考着，还未找到头绪，只听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了，是龙井！”
胖子摊主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恭喜夫人，又答对了！”
楚乔内心小小的得意，那是，没看到她家这公子多难伺候吗？各种茶叶，各种沏茶手法，早给她都背熟了！
接下来几道题，楚乔都是大获全胜，书生早已面如死灰，终于喃喃道：“我认输。小生愚钝，不该小瞧夫人的。”说罢，深深一辑，态度异常诚恳。
楚乔自然没有为难他，只是抱着兔子灯和好几串糖葫芦，微笑着道：“没关系。只是，你应该记住，一个人的出身并不会决定他的成就，所以你不能小瞧任何人。哪怕路边一个乞丐，也会有他的过人之处，有一天也可能会闯出一番天地。人人都是平等的，多结善缘，没准以后会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大助力呢，即便不是，也好过结仇，导致前路崎岖，不是吗？”
楚乔和宇文玥走后，人群还在怔愣中，细细品味着那个姑娘的一番言语。书生受到点播，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咂咂嘴，如醍醐灌顶，待要找人道谢时，灯市里却早已没有了二人的身影。
狭路相逢，缘尽则散，一切终归风轻云淡。
......
楚乔和宇文玥并排而行，朝着马匹的方向漫步。楚乔吃了两串糖葫芦，有些为难了。
赢来的彩头太多，吃不掉啊怎么办？
眼球骨碌碌一转，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宇文玥，手一伸，递上一串：“公子，你也吃！”
宇文玥自然识破了她的意图，也不点破，却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递来糖葫芦的那只小手，就着吃了一颗山楂。
楚乔愠怒：“哎——”
宇文玥嗤笑：“不是你要喂我的吗？”
说着，也不管楚乔瞪着他，就着她的手就把那串糖葫芦吃掉了。
末了，还伸出舌尖轻舔薄唇：“嗯，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楚乔哼哼两声，赶忙转过头去。妈呀，不能再看了，公子就是添个嘴唇怎么就能这么好看呢......
蓦地想起了什么，拦下了跑过的几个孩子，笑眯眯地把剩下的三串糖葫芦塞给了他们，待孩子们谢过她，走远了后，才对上了宇文玥询问的眼神：“公子，粮食宝贵，不能浪费！”
宇文玥心下好笑，却想起她曾经在人猎场，估计饭也吃不饱，才会养成如此习惯，又心生怜惜。于此，也联想到了她的一番话。
“你对书生说的那番话，是真心的？”
那晚，宇文玥从没见楚乔如此认真过，樱桃小嘴抿成了一条线，明亮的双眼照亮了世间一切的阴暗龌龊。
“当然是真心的，是从心底里掏出来的那种真心。”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个人身穿斗篷，头戴帷帽，并肩而立。
隐心压低声音：“尊主，属下总感觉那个小姑娘很熟悉。”
“哦？”柔柔的声音，却掩饰不住暗藏的锋利。
“她的眼睛，像极了当年坠入黄河的洛河之女！”
“洛河？”
“当年的风云令主。”
萧玉垂眸，眼神犀利。为了皇兄能夺得皇位，一定要除去一切不稳定因素！
“跟上，我们去探探虚实！”
“诺！”
一群嬉笑着的官家小姐走过那处拐角，待到最后一个人扬长而去，拐角处已空无一人。
*
甜不甜？！

抱歉，楼楼昨天一整天都在忙专题作业，没有更。今天一早还要赶回学校考试
下午一有机会就来更文！

啊啊啊发不出来！说什么敏感词汇，度娘有问题吧！算了，晚上再试试，实在不行只好明天发了......

唉，只好发图了，本人不大愿意的，图很模糊，真的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