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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波澜不惊(霸道邪魅教主攻x忠犬隐忍侍卫受 虐身 生子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二十三

三年后。
六王府终于传来喜讯,王爷亢应哲有身,王府上下一团喜气。时值夏日,甄不移见天朗气清,便带着亢应哲出了王府,往白道会散心一趟,归来时顺道作客了危府。
小王爷和甄大侠自成婚以来,便一直盼望着孩子,在小王爷的肚子还没动静时,危府的大小姐蒋寒便是他们最大的宠儿。蒋寒年纪虽小,但既淘气又乖巧,两只大眼睛一眨起来,就把小王爷迷得七荤八素的。亢应哲一进危府,也不跟主人打招呼,提着糖葫芦便大声唤道:“寒儿?王爷哥哥来看你了!”
那寒儿一听见亢应哲的声音,蹦蹦跳跳地从内院跑了出来,咯咯直笑的声音,活像是一串铃铛打在了清脆的瓷片上,甚是悦耳。
亢应哲一见到小丫头便心里欢喜,像往常一样伸长了手臂,想要将寒儿抱到怀里。一旁的甄不移却不着痕迹地挤到他身前,抢先将寒儿抱了起来,眼光不留痕迹地扫了眼亢应哲的小腹,嘴上却道:“只知道王爷哥哥,寒儿是不是把不移哥哥给忘了?”
寒儿嘻嘻一笑,答道:“寒儿没有忘,爹爹说不移哥哥和王爷哥哥要生小弟弟了,是真的吗?”
甄不移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或许是小妹妹呢?”
寒儿咬着手指头想了想,又道:“可是寒儿喜欢小弟弟……”
亢应哲把糖葫芦塞到她手里,笑道:“既然喜欢,怎么不叫你爹娘给你再生个小弟弟?”
寒儿却捂着小嘴笑了起来,道:“嘘,我娘亲不浪(让)我叫他娘,他会罚爹爹的。”
甄不移和亢应哲闻言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引出来了云淡和搂着他的危漠崖。寒儿一看见两位爹爹便从甄不移怀里跳下来,蹦到爹爹们面前,晃着一头略有些松散的小秀发,嗲声嗲气地叫嚷着:“辫子又散了,寒儿要辫子!”
云淡和危漠崖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是一模一样的对女儿的宠爱。云淡小声道了句:“上午是我给她梳的,该到你了。”
危漠崖没法子,只好在一旁坐下,将女儿抱到自己腿上,接过云淡递过来的小木梳,聚精会神地给女儿梳起了头发。
甄不移和亢应哲目睹一切,可谓是目瞪口呆。亢应哲啧啧称奇了好一阵子,还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危楼主你也有这么女儿奴的一日!”
那寒儿虽听不懂,但仍是开心地晃着两条小腿,笑得一脸灿烂。
危漠崖白了亢应哲一眼,回道:“本楼主的乖女儿机灵可爱,给女儿干活,我乐意!不过比不上小王爷,连孩子也亲自生。”
“生孩子?所以小弟弟是王爷哥哥生吗?”寒儿人小鬼大,竖起耳朵听着大人们聊天,“清儿姑姑说,寒儿也是娘亲生的,啊——”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寒儿赶紧捂住小嘴,但“娘亲”二字已经溜出了口了。
甄不移和亢应哲同时噗嗤偷笑了一声。
一旁的云淡脸颊微红,手上本捧着给女儿扎辫子的小缎带,闻言微有些尴尬,随手把缎带甩到了危漠崖脸上,转身便打算走。
甄不移和亢应哲又是同时噗嗤偷笑。
危漠崖面子挂不住了,冲着云淡的背影喊道:“哎哎哎,六王爷和六王妃还在场呢,这算是什么礼数了?这是对待本楼主的该有的态度吗?”他语气不重,随口说出听起来也只是玩笑意思。
那云淡却忽地站住不动了。
危漠崖心里咯噔一声,忙放柔声线,又道:“我,我开玩笑的……”
“主子有贵客要迎,属下怎么敢打扰呢,今夜便也依主子礼数,不去扰主子休息了。”云淡站在原地,只稍稍偏过半边脸,脸颊上仍有淡淡微红,嘴角却是上翘着的。
危漠崖愣了愣,然后也笑了。

会开玩笑,会微笑,不再字字句句患得患失,那便很好。

云淡说完,继续向里走了。危漠崖忙草草将女儿的小辫梳好,将她整个抱给甄不移,扔下一句“你们先带着一会儿啊”,便追着云淡去了。
寒儿只得委屈地撅着小嘴,嘟囔了一句:“还是没有梳好,下次娘亲生气不帮爹爹了!”

毕竟,谁能抵挡那人淡如清茶却回甘沁人的笑颜呢?






全剧终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一个补自己当年脑洞的大甜饼完结了。
接下来将会有两个番外,一个虐的一个甜的
然后会开一个关于甄大侠和小王爷的半纯生中短篇,那篇完结后会附赠一个关于危楼主和云淡之后继续生孩子的番外
大家慢慢期待吧
先缓两天再慢慢写番外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在群内小伙伴的反馈之下,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埋下的那些梗和可能继续发展的趋势
我决定……
暂不完结,继续更新!
续篇《波澜不惊·风月迟夕》暂时算作第二部,在第一部结尾的六年以后,寒儿虚岁七岁
故事会继续往下讲,之前存在于我脑洞里的江湖破事和天家诡计将会毫不大意地都吐出来
希望大家还愿意继续看危楼主和云淡宝宝夫夫携手生娃打架做生意的日常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波澜不惊·风月迟夕



近日,江湖里流传着一条匪夷所思的消息,风月楼楼主危漠崖的宝剑迟夕,遭窃了。
风月楼向天下发出悬赏:拾得迟夕剑且上交至风月楼者,得赏金黄金千两。

一时间,江湖沸腾,议论纷纷。千两黄金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般本事,能从剑神遗孤与风月楼那位神秘莫测的灰发侍卫的眼皮底下,把这么一件独一无二的兵器给弄到手?
但江湖中人,大多数是不信此事属实的。毕竟,危漠崖何许人也,那迟夕剑又是何等珍奇之物,并非每个凡夫俗子都能舞弄压制得住。无人相信风月楼会冒失到把剑神蒋贤的唯一遗物给弄丢,而迟夕剑世间仅此一把,偷到手了也未必懂得用,用了也绝对会叫人认出,谁会做这等傻事呢?于是大多数人都觉着,这大概又是风月楼某种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了,说不定又是哪儿来的赃款要洗钱,还是又有什么人给他们镖局下了单子,想要借刀杀人?谁知道呢?
反正表面上,这风月楼仍是风平浪静的,危府上下喜气洋洋,悠然自得。危楼主依然深居简出,生意做得不错,偶尔会有人瞧见他往六王府或是三王府里去做客,神色淡然,并无忧心之色。只是那本寸步不离的灰发侍卫,近日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原因无他,危府千金即将满虚岁髫年,经过七年的悉心调养,危楼主终于舍得让“楼主夫人”再度有身了。据说自发现有孕以来,危漠崖便给那灰发侍卫禁了足,好生在楼里养着,哪儿也不许他去,着紧得很。
但今夜算是个例外。

夜幕深沉。三王府内,宴客厅。
三王爷亢应鸿大排筵席,宴请与他相熟的江湖中人与朝廷高官,自是杯盏相碰,高朋满座。
席中坐着的,除了危漠崖,云淡,甄不移与亢应哲外,还有带着澄碧远道而来的云风轻,二王爷亢应韬,上个月刚刚班师回朝的禁卫军副统领章将军,以及甄不移从白道会邀请过来的江南卫老板和卫夫人高珊。
“诸位贵宾,此次琐事多有打扰,劳烦各位出手相助了,本王在此敬诸位一杯,希望我们本次合作能顺利进行。”亢应鸿身为东主,自是先起身尽显礼数。
王爷一举杯,席内各人自然也要跟着赏脸,纷纷回敬,只有云淡的酒杯早就被危漠崖收了,只举着茶水。
畅饮过后,甄不移也开口道:“此次计划,牵连甚广,迟夕剑内中机密之事,涉及到江湖太平与江山社稷的安稳,希望各位英雄好汉以大局和天下苍生为重。”
那高珊答道:“白道会向来以甄大侠为马首是瞻,此次也不会例外。不过那迟夕剑毕竟是危楼主先人的遗物,难得危楼主如此识大体,恐怕他才是王爷们需要多加宴请的人才对。”
危漠崖对此只是淡淡笑了笑,却不多言,看不出喜怒。
“王爷英明神武,计划详尽周全,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那章将军一副军人打扮,开口声线也是深沉有力,“久闻迟夕宝剑大名,如此声名远扬的宝贵兵器,不知能否容卑职一睹风采?也算是一偿习武之人的心愿了。”
亢应鸿笑了笑,道:“那便要看危楼主的意思了。”
危漠崖自是听得出亢应鸿语气中的默示,面上神色不变,只将手臂伸长了搂住身旁云淡的腰,指尖轻挑开他一侧外袍,灵活地将别在他腰间的剑解了下来,轻轻放到桌子的正中。
满座皆是眼前一亮。
章将军端详了迟夕剑许久,才赞叹道:“卑职虽非江湖中人,但也听说过不少有关此剑与剑神蒋大侠的传闻,一直以来很是敬佩。如今能见上一眼,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危漠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能供将军消遣片刻,算是风月楼的荣幸。”
之后,众人又陆续洽谈了些细节,皆是心平气和,彬彬有礼,一场宴席无甚风波。
散席后,危漠崖扶起云淡,正打算离去,亢应鸿忽然道:“危楼主请留步,本王尚有些许疑问,想单独请教楼主。”
危楼主闻言自是站住,却并未立刻答复,却是先行看向身子臃肿不便的云淡,眼神中带着些询问。
云淡知他顾虑,整顿饭没有开过口,现下才凑近了些,轻声道:“无碍,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危漠崖替他揉了揉后腰,蹙眉道:“你是瞧不见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再自己回来吧。”
云淡忙摇了摇头,道:“那我与姐姐和澄碧一道回去便是,你别来回奔波了。”
云风轻与澄碧二人到访京城,确实是都借住在危府,本就同道顺路。危漠崖略一思忖,澄碧姑娘的功夫不差,路途也不远,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便“嗯”了一声,放他同云风轻一道先回府了,随后才跟着已经手提迟夕剑的亢应鸿入了书房。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亢应鸿默默凝视了手中的剑好一阵子,才重新抬头,轻轻挪动一下书架旁边的一座盆栽底部,一个暗格应声从书架的边缘弹了出来。他郑重地将剑放置在里头,又施力往回推了推暗格,暗格复又收回到书柜上,毫无痕迹。
危漠崖只是站在书房的另一头,背手静静看着。
亢应鸿又整理了一下架上的书目,才缓缓转身,对危漠崖开口道:“既然现下只有你我二人,那本王就不与你见外了。漠崖,此番以剑作饵,兵行险着,接下来仍需要你多加留心,待目标之人一有动静,便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这是自然,”危漠崖答道,“能助王爷与陛下的一臂之力,确保天下太平,江湖和睦,本就是风月楼应尽之责。”
“不过漠崖如此爽快便愿意将家传宝剑交由本王看管,此等大义,信任与胸襟,本王可谓十分赞赏。”
危漠崖勾了勾嘴角,道:“王爷的府邸守卫森严,手下皆是精兵锐将,恐怕危某不需要担心了。”
亢应鸿听了这话似乎十分欢喜,伸手指了指桌旁的椅子,道:“不必与本王客气,请坐吧。”
危漠崖却是摇了摇头,道:“今夜已经享用了不少王爷的山珍海味,实在称不上客气了。王爷召危某入内,想必也是有正事要吩咐吧?不妨直言。”
亢应鸿不紧不慢地自行坐下,拾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道:“本王听说漠崖素爱饮香片茶,此茶是本王特意向圣上讨要的贡品,漠崖若是不愿赏光,那便可惜了。”
听他口气颇有些遗憾。万金之躯这般好声好气的请求,危漠崖也不得不给点面子,只能默默陪他坐下,但桌上的茶水仍是未动。
亢应鸿见他坐下了,便也不为难他,又道:“迟夕剑中封存着先王手谕一事,漠崖,你确定只剩下一人知晓?”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呀……危漠崖心中微叹,面上神色不变,答道:“危某多番查探,除锻剑谷当年经手的工匠以外,确实是只有先父那不知所踪的同门师兄弟知晓此事,王爷大可放心。”
亢应鸿闻言,终是“嗯”了一声。
二人皆不做声。危漠崖余光瞥向方才弹出暗格的那个位置,心里默默又将事情捋了一番。
谁能想到,那把剑神蒋贤的唯一武器,原来并非只经由他一人之手,蒋贤并非迟夕剑的第一任主任。
丰越当铺卖给白道会的那本五十年前的账本,记载了一件奇事。五十年前,先帝在游历江湖途中,某次遇险,曾偶然得到高人搭救。先帝为感激高人救命之恩,将一封手谕交给锻剑谷,请求工匠锻造一把好剑,将那手谕封存于内,宝剑赠与高人,他日若救命恩人有所需求,可凭手谕向天子皇家求救。而这高人姓甚名谁并无流传,但那把剑是迟夕剑,这确实清晰记载了下来。由此推敲,危漠崖猜测,那高人应该是他生父的师门前辈,极有可能是剑神之师。事隔多年,恐怕那位高人已不在人世,他生父辞世多年也是江湖皆知之事,而据他记忆,生父身前是有过一位师兄弟的,但他当时年纪实在太小,许多细节都记不得了,要想找出那个师门叔伯,便只能出此下策。而至于风月楼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还将此等重要细节记载在账簿中,这便无人能知了。
危漠崖与范宁榆将此账本卖给白道会,便是看中了这一消息绝对十分值钱。有这么一道能代表先皇意志的手谕流传在江湖之中,天子又如何能安坐于高堂之上?要想解决此事,求助于风月楼是免不了的事情。危漠崖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一来能巩固风月楼在江湖与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二来他也想会会这一失踪多年的师叔,三来他也信得过甄不移亢应哲夫夫二人,看着就是一有趣至极地美差事,何乐而不为?
但事有凑巧,等天家那些心思千回百转的殿下们商量好了以后,这头云淡便怀上了,于是危漠崖大半个心思便都回到了云淡身上,这边的事情反而都有些无所谓了。
亢应鸿见危漠崖神色淡漠,试探性地问道:“看来本王这儿确实是无趣,漠崖是否挂念家中千金,等不及要回去了?”
危漠崖尴尬笑笑,道:“哪儿的话,不过是云淡他如今身子不便,身为楼主,危某确实不该在外逗留太久。但王爷若是仍有吩咐,危某自然是洗耳恭听的。”
亢应鸿眼光转向别处,不紧不慢道:“漠崖与云少侠果然情深意重,不知是否已订了婚期?毕竟风月楼大小姐如今也已亭亭玉立,眼看着又要危府又要添丁了,难道楼主夫人的位置便一直悬空下去吗?”
想起家里那外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柔情万丈的乖顺侍卫,危漠崖不由得嘴角上扬,淡淡道:“他不愿意嫁,便由得他了,反正不过是称呼一句而已。云淡也是刚强能干之人,这等虚名,他也不在意。
亢应鸿见他神色一瞬柔软了不少,眼光微微流转片刻,道:“如此也好。时候也不早了,看来漠崖也是归心似箭了,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去陪伴妻儿吧。”
危漠崖闻言,不作多想,行了个礼便告辞了。只余亢应鸿一人仍独坐桌前,静静饮尽微凉茶水。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月光明朗。
危漠崖回到府中,云淡却不在屋内。他想也不想,便往寒儿的房间去了,果然瞧见云淡正坐在寒儿的床边上。危漠崖凑近了些,才看见孩子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而云淡倚在床柱上,合着眼,似乎也睡着了。他无声地笑了笑,伸手将云淡身子轻轻搂入怀里,打横抱起大腹便便的人儿,往二人的卧房走去。
他动作极轻,但云淡还是醒了,睁眼时自己已被他整个抱起在怀里,一时也不敢挣扎,只轻声道:“太重了吧……我自己能走。”
危漠崖仍是抱着他,笑着道:“能有多重?再重些我也抱得起。”
说话间已入了卧房。危漠崖将云淡轻轻放回到床上,又替他换了衣裳。白日里穿着的宽大外袍一除去,内里轻薄单衣底下的身段便显露出来。云淡当年生下寒儿之后,身形便不复以往的健硕了,曾一度瘦到腰围比危漠崖还要细,看着是吹风就倒的模样。好不容易花了几年调养回来,胳膊和腰腿终于找回了点肌肉。这几年间,危漠崖不知道给云淡塞了多少稀奇古怪的补品,但现下怀孕不过五六个月,那些补进去的营养和精力,似乎悉数都让肚子里的小家伙给吸干吸尽了,其他部位都消瘦了一些,只有肚子大了不少。而且这一回,这孩子似乎比寒儿要活泼好动多了,有时候闹腾起来,不说云淡身子难受,连危漠崖瞅着那微微耸动的肚皮都会吓一跳。
现在只薄薄一层衣料隔着,危漠崖从后环抱着云淡,掌心覆在那耸起的孕腹上,轻轻揉着,手心底下偶尔有几下不轻不重的蠕动或是蹬踢。云淡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孩子不停歇,他也仍是难以入睡,眯着眼歇息片刻,又带着倦意开口道:“我感觉,这次似乎不止一个……”
“什么不止一个?”危漠崖问道。
“孩子……”云淡语气中带着点迟疑,“好像是双胞胎……”
“你说真的?!”危漠崖先是一愣,然后坐直身子,紧张地护好了云淡的腰身,惊喜地望着他的肚子,“怪不得动得这么厉害呢,原来里面装了两个。”
云淡脸颊微红,点了点头,道:“只是感觉,还是得请大夫来看一下,才能确认。”
“那我现在去叫?”危漠崖说着便要下床。
“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云淡拉住他的手臂,“我有点累了。”
“行吧,那你先休息。”危漠崖闻言,便还是回到床上,将他搂着放平到床上,俯身在他肚子上轻轻吻了一记,抬眼时满是柔情。
云淡确实是累了,只稍微回握一下他的手掌,便闭上了双眼。孩子仍是有些不安分,危漠崖抱着他,一圈一圈地安抚着,听着云淡呼吸声逐渐绵长,才放心睡去。

第二日一早,二人都是被寒儿的叫嚷声吵醒的。
“爹爹!爹爹!快起床!不移哥哥来了!”
被窝里的云淡挪动了一下身子,便打算爬起来。一旁的危漠崖还睡眼惺忪着,但仍是轻柔地把他按回到床上,迷糊着道:“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就行。”
云淡便又躺下来。危漠崖叹了口气,心里咒骂了那扰人清梦的甄不移一大通,仍是慢悠悠地爬起身自行更衣洗漱。
一出房门,便见到甄不移一脸嫌弃地在院子里等着他,而寒儿则在一旁蹦蹦跳跳着。危漠崖无奈地瞅着自己那好动的女儿,嘟囔着道:“好好的一姑娘,都给不移叔叔给教野了。”“叔叔”二字自是加重了语气。
寒儿自然是听到了,不服气道:“早睡早起身体好,是娘亲教我的!”
危漠崖每次听见她喊“娘亲”都会乐不可支,笑着道:“你小声一些,你娘还在睡呢,别扰到他。”
甄不移也笑笑道:“云淡最近还好吧?感觉这次似乎比怀寒儿那时候,还要吃力了一些?”
危漠崖闻言便想起了昨晚睡前的事,忙道:“说到这个,待会还要找大夫给他瞧瞧……你有什么事,快些讲吧,别啰哩啰嗦的。”
寒儿可是个机灵鬼,一听见两个大人似乎是有正事要商量,便一溜烟地跑到她爹身边,一脸认真地坐下。
危漠崖很是无奈,虽然知道自家闺女是聪明得很,但有些事情仍然是不想太早让她知道,想了想便道:“昨天当铺的那个范叔叔,寄过来了一些点心特产,你想吃的话,赶快去找清儿姑姑吧。”
一听见有好吃的,寒儿哪里还管这么多闲事,眼睛一亮,便转身去找管家清儿了。
甄不移见他支使开了孩子,了然笑笑,才缓缓道:“这孩子以后绝对能接下你的大业。”
危漠崖也跟着笑了笑,轻巧道:“废话少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危漠崖也跟着笑了笑,轻巧道:“废话少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甄不移饮了口茶水,才缓缓道:“小哲嫌最近王府里事多,说要让帆儿去白道会住上一段时间,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把孩子接回来。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让寒儿也陪着去?两个孩子做个伴也不错。”
危漠崖挑了挑眉,疑惑道:“小王爷这么舍得儿子?”亢千帆是甄不移与亢应哲的儿子,年纪小蒋寒三岁。
甄不移却是笑笑,答道:“儿子在身边他才舍不得,一天到晚守着孩子,正事都不干了。皇上前段时间还提议,把帆儿接进宫,和皇子们一起听讲呢。小哲便说,那还不如让他去白道会玩一段时间,反正也到了要开始练功习武的年纪了。”
危漠崖思索片刻,道:“这事倒是可行,云淡月份也大了,接下来恐怕府里楼里都会忙得很,估计顾不上丫头了。若是去问她自己,能出去玩儿,她绝对更欢喜。”
甄不移不由得失笑,又道:“那我之后便去安排此事了,不过估计我是没法亲自去送了,眼下仍有些事要安排。我们这边的正事,也该赶快办起来了。锻剑谷那边你有消息了吗?”
危漠崖白了他一眼,答道:“没有。也是有趣,锻剑谷明明是你白道会的一员,怎么还要我这个邪教黑道去发帖请人了?”
甄不移无奈道:“事情一旦和皇家有了牵扯,我去出面多少就有点尴尬了。毕竟现在江湖上下还不知道我们的打算,都以为那剑是真的丢了,那你是剑主,由你去打听,怎么也比我们来得名正言顺得多。”
“现在是名正言顺,等事情解决了,天下人都知道那剑里藏的是先王手谕了,我风月楼岂不是也成了皇帝的走狗了?”危漠崖自是大为不服。
“也别说什么走不走狗的这么难听,”甄不移连忙安慰道,“劝了你好多次了,皇上说给你个爵位,你又不愿意要。”
“莫名其妙受天家恩惠,从来都不是我风月楼的作风。”危漠崖依然不屑,“我可警告你啊,别想着给我塞个什么女人,也不许拿这事去问云淡,他那个死脑筋待会儿又给我偷偷溜走。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兄弟都没情分可讲啊!”
“是是是,不问他不问他……”知道这人是一遇到涉及心上人感受的事情,整个人就会全然失去冷静,甄不移也学会不去跟他计较这些了。当然,多年密友,他也知道云淡和危漠崖爱得不容易。
这么一想,甄不移不由得轻叹了口气,道:“漠崖啊,像我们这样,浑水里淌过来的人,想要守着那一点安稳日子,真的需要牺牲很多很多。他日你若是不想再争下去,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的。这点江湖道义,我甄不移定然是有。”
危漠崖苦笑一声,道:“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我还奢望安稳日子吗?况且我危漠崖的人生,早就不是鲜血淋漓的红,便是阴谋诡计的黑了,不争不斗,哪还活得下去?怕是即使站在原地,飞箭横刀都会自己朝着我袭来了。”
甄不移仍想说些什么,却瞧见危漠崖身后的卧房门被推开,云淡从里头走了出来。
危漠崖听见声响,忙起身朝他走去,柔声问道:“睡够了?”
甄不移见状,想着该说的事情也说完了,便只朝云淡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去。
危漠崖搂着云淡目送客人离开后,才偏了偏脸,问道:“饿了吗?早饭想吃什么?”
云淡却不答,只沉思片刻,轻声道:“坚盾以挡飞箭,利刃以战横刀。你有坚盾和利刃,不求安稳,不求清白,只求共同进退。”
危漠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自己,心中一暖,而后绽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回道:“那是自然,你可是我危漠崖的人。”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第三章上虽然是清水但百度很不给面子……
已在群里更新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伪更自制小封面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这么多天不更新都没人催,美滋滋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怎么了?作动了吗?”危漠崖急急忙忙冲回房间,只见云淡斜斜地靠在床头,丫鬟在一旁扶着人,额上蒙着一层细汗,但脸色尚好。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云淡抬头却是难得地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无事,方才动得有些厉害了,吓到了小姑娘家家,以为是要生了而已。”说话间,云淡虽一手撑着后腰,但仍是腾出另一只手抚了抚危漠崖的手臂,似乎是怕他着急了。
危漠崖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那丫鬟先出去了,又伸长双臂将云淡半抱着,让他舒适地靠好在软枕上,轻声道:“无事便好。上次三王妃过来的时候同我讲,双胎通常会早产些许,现在也差不多有七八个月了,多留心些总是好的,那姑娘做得不错。”
云淡牵着他的手掌,覆上高耸孕腹,问道:“外头不是还招待着锻剑谷的人吗?怎么这就跑进来了?”
“还不是听见你找我,”危漠崖笑着替他揉了揉肚子,“生寒儿之前,你一个人偷溜出去了,还把我给打晕了,我都记着呢。”
云淡愣了愣。以往不愉快之事,两人皆默契地极少提起,现在危漠崖忽然这么说,云淡还以为他是以前的气还没消,直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危漠崖打断。“你私自跑出去,我都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今次无论如何,也要好好陪在你身边了。”
云淡眼中笑意更甚,却是面色柔和地轻轻叹了口气。二人坦白心迹虽也已有多年,但他还是不习惯危漠崖待他这般如珠如宝,日日甜言蜜语。云淡定了定心神,又问道:“那锻剑谷的人怎么说?”
危漠崖不免翻了个白眼,知道不把要事先交代清楚,这人是怎么也安不下心了,便只得缓缓答道:“手谕是真的。他们也只是怕天家猜忌,惹祸上身。”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云淡又问道。
“一字记之曰,”危漠崖眯了眯眼,神色间霎时已无方才的柔情似水,全是运筹帷幄的算计,“等。”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第四章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有小伙伴反映说图片看不清,那我换个图片生成器再发一次试试看


第四章

云淡这眼看着不知道哪一日就要生了,王府里的亢应鸿却三天两头还是继续召危漠崖过府,时而品茗,时而赏古玩,时而替王爷为治理江湖之事出谋划策。危漠崖又不能推辞,毕竟剑还锁在人家府里头,而且眼下确实是有事情在合作着,但他心里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个白眼了。
“不知三王爷今日,又是有些什么江湖趣怪传闻,需要危某替王爷分忧的?”早晨离家之时,云淡还未起床,危漠崖蹑手蹑脚地洗漱好自己溜出来,此时虽身在王府,但心里是想着尽快回去的,毕竟现在的云淡,无人在旁协助,穿鞋都有些困难。
亢应鸿不语,只是拾了一卷闲书,扫了两眼。
危漠崖很是无语,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原地坐着。
良久,亢应鸿才抬眼问道:“迟夕剑一事,仍是没有动静吗?”
你天天这么问,可是没动静就是没动静啊大哥!危漠崖努力咽下不耐烦的抱怨,维持着勉强的微笑,答道:“暂时没有。王爷其实不必心急,若是过了这阵子,仍是没有动静,说不定是危某那未见过面的师叔早就驾鹤仙去了,王爷不必过于紧张。”
然后亢应鸿便又不吭声了,仍是读着书,偶尔又抬眸看看危漠崖,一副深藏莫测的样子。
往时危漠崖其实是蛮有兴趣去研究这些自以为大/权/在/握,实则困于牢笼之中的达/官/贵/人们在想些什么的,但现在一切与他眼里都无趣得很。不就是担心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坏你们貌似固/若/金/汤的江/山/社/稷吗?那人要傻得出这个头,那便杀,要是愿意好好做买卖,那便谈。风月楼来挣个外快,还得要楼主陪喝陪聊陪坐来了,真是荒唐。
“看来漠崖你,今日十分不耐啊。”亢应哲开口仍是淡淡。
危漠崖尴尬地勾勾嘴角,答道:“王爷哪儿的话,如今形势与风雨楼息息相关,王爷的事,迟夕剑的事,便是危某的事,岂会不耐?”
“是么?”亢应鸿的脸色却有些不快了起来,“我看你这心思怎么都不在我这儿吧。”
这话听着怎么带了点强取豪夺的味道?“那不知王爷究竟想让危某用上何心思?还请王爷明示,危某既不好茗茶,也不好圣贤书,陪王爷在此干耗着是无甚所谓,可王爷若用此来责怪危某,那危某可是哑巴吃黄连了。”危漠崖可不是什么喜好巴结奉承之人,出于礼貌的好话说了一句,愿意赏脸的还能再说第二句,可怎么也不会浪费口舌在第三句上了。
被顶撞了这么一番,那亢应鸿却不恼,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定定地直视着危漠崖,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危漠崖也不是好惹的,被他盯着看,却装作没看到,仍是正襟危坐地瞪着前方,只当没这个王爷存在。
“主子!”气氛正诡异僵硬之时,甄不移忽然带着危府管家清儿疾步闯了进来,二人脸色皆十分着急。
危漠崖一见到清儿的脸色,便腾地站了起来,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云淡出什么事了吗?”
“是——”那清儿听他发问,眼光却瞟向了一旁的甄不移,顿了顿,又接着道,“是的,云少侠身子不适,请主子回府!”
甄不移站在一旁,眼神微闪,却一言不发。
“那危某告辞了!”一听见云淡有事,危漠崖甩下一句话,已经跑出去几米远。
“慢着!”那亢应哲仍是坐着,眼皮也不抬一下,厉声道,“既是危府出了事故,六王妃何故此时同行?而且本王明明记得,今日是王妃例行过府替云侍卫把脉之日,那此时她应当正在危府,危楼主又何须惊慌?”
危漠崖都一口气快跑到院口了,听这王爷此时还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简直恨得牙痒痒,只差不把缎带一甩毁了这整个王府。
“六王爷已从白道会返回,路上染了风寒,本王妃往危府去,本是打算请三王妃顺路去给小哲瞧瞧,正巧见云淡不适,一时心急便一起过来了。”甄不移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哦?小哲回来了?”亢应哲笑了笑,又稍稍偏头,看向院门口那已经急得跺脚的危漠崖,笑容更甚,“如此,危楼主便先行回去吧。”
危漠崖瞬间便跑得没影了。清儿也立刻转身跟在他后头,甄不移神色肃穆,也跟着转身出去了。
“主子!主子等等!”危漠崖跑得极快,清儿在后头死命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几声,他才放慢速度,回头看着,急冲冲道:“什么事?”
“主子,清儿话还没有说完,”清儿跑到他跟前,先是警惕地四下环顾,见二人已远离王府范围,才继续道,“云少侠无事,我是想先让你摆脱王府,才好说话。另有别的大事不好了。”
“到底什么事情?”危漠崖顿时心乱如麻。后头赶来的甄不移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清儿长叹一口气,无助地回头看着甄不移。
甄不移也是叹气,轻声道:“寒儿……寒儿出事了。路上,被抓走了……”
危漠崖当堂愣住,难以置信地望着甄不移。
“先到我那儿去,此事恐怕不及表面上那么简单,需从长计议,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把她救出来的。”甄不移看出他的慌乱,建议之言字字铿锵。
危漠崖强迫自己冷静些许,点了点头,艰难地对清儿开口道:“此事……千万不可让云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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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几人匆匆赶往六王府。亢应哲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一见到他们就迎上来,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了。
“怎么回事?寒儿怎么会被抓走了的?!”危漠崖几乎要扑上去抓住亢应哲的肩膀。
“我们正走在半路上,中了迷烟埋伏,最靠近两个孩子身边的侍卫反而是最先倒下的,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亢应哲声音里满是焦虑和自责,“迷烟之中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劫财的山贼,结果等我们赶到孩子们身边时,却发现只有寒儿不见了,千帆身上的饰物统统都在。”
危漠崖定了定神,问道:“千帆没事吧?”
亢应哲摇了摇头,道:“他没事,但是回来之后一直哭,说他看着有蒙面人把寒儿姐姐抓走了。”
危漠崖狠狠咬了咬牙关,怒气沉沉道:“看来是冲着风月楼来的。好大的胆子……”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亢应哲从袖子中掏出一物,递到危漠崖跟前。
危漠崖定睛一看,随即冷笑出声:“迷魂岭……”
亢应哲手中拿着的,是一小截黑花蛇舌草。


蛇舌草,即是那天南星,生有白色小花,本是一款良药。天底下只有迷魂岭出产生着黑花的蛇舌草。与可入药的白花不同,黑花蛇舌草可使服用者神智不清,失去判断。被救治后的误服者皆在事后描述道,药性发作时,只觉自身处于一整片灰暗迷雾之中,五感皆迷糊,难以清醒,只能任人摆布。此药虽不难解,也不致命,但能达到同样效果的,天底下却只有这一种,也只长在一个地方。
迷魂岭这地名,也便是因这黑花蛇舌草而来。这草也就成了迷魂岭门派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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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暂且先入了屋内。危漠崖一直沉默不语,脑子里飞快转着。
迟夕剑失窃的消息传出去了这么些日子,江湖里虽然一开始是有些蠢蠢欲动之感,但风月楼的根基和危漠崖的手段,绝不是单单只靠一把剑,因此事实上也无人敢惹事生非。迷魂岭忽然这般发难,不早不晚,而且还是掳人手无寸铁幼童这样下作之事,即便得逞,欺软的坏名声是落定了,他们怎么会打这么差劲的算盘?
想来想去,危漠崖都觉得,与迟夕剑有关。
顷刻间心思千回百转,危漠崖冷冷开口问道:“甄不移,在刘付浩然重回迷魂岭之后,你有否见过他?”
甄不移脸色一暗,摇了摇头,道:“我多番邀请他往白道会来商议,但他一直推说受伤未愈,要留在岭内静养。你怀疑问题在他身上?”
危漠崖道:“即便之前与他迷魂岭有过过节,他们的行事作风也不像是会做这种全无道义可言之事。此次挑正寒儿与六王府一同出行来下手,摆明了已不顾脸皮,逮着我风月楼软肋,非要我出手不可。可是我不太明白,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是想要借此要挟风月楼,趁迟夕剑遗失,云淡又身子不便,逼迫你让利?”亢应哲道。
甄不移又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此次拦路抢人,明显是精心计划后的行为,可寒儿被他们劫走,却没有留下任何要求,甚至没有提出要赎金。他们想要的东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怕只怕,小王爷你说对了一半,”危漠崖眉头紧锁,“他们想要我出手。”
甄不移与亢应哲登时沉默了。如今江湖中唯有云淡一人闯岭成功,但他如今无法出手,而危漠崖手头上没有迟夕剑,若是由他前去应战,那势必要使出除剑法以外的功夫,风月楼自成一派的武功是见者即死,即便是剑神蒋贤遗留下来的剑法,如今天下间也只有危漠崖知道。即便是从无落败的天下第一高手,武功中也绝不会毫无破绽,因此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其实越少出手越好,无人识得套路,便无人能破解,以此才能保证出招便是难以抵挡的致命。这便是危漠崖为什么明明能以一敌百,但当初却也要招来云淡这样的人作贴身侍卫,自己从不出手。
在座四人都知道如今情形之严峻。风月楼底下人才众多,绝不是除了危漠崖和云淡之外就再无可用之人,但涉及到寒儿的性命,事关重大,不得有事,一时之间,危漠崖竟也有些动摇,或许真的需要自己亲身前往了。
“楼主,不如让我去吧。”清儿忍不住开口请求。
“不行,你一直是危府管家,从未离府,若让你去,云淡绝对会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危漠崖沉思片刻,道,“马上派人赶往镖局,把范宁榆给我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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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商议后,危漠崖独身回到危府,此时天色已经黑尽了,月光黯淡,连星辰也无几,甚是萧瑟。
才行至街口,他便见到云淡撑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外,一手扶着墙,也不知道在这外头的冷风中立了多长时间了,脸色实在不好看。
危漠崖离远见着,都觉得心中一痛,登时脚尖轻点,使了几分内力快步奔到他面前,将人扶稳了,柔声问道:“怎么跑外面站着了?”
“你去了许久都不回来,连清儿姐都出去寻你了,却这么晚还是不见人,我本想出去找你,但是又想起之前你吩咐说,不许我出府,所以,呃……”被危漠崖扶着,云淡才终于松懈了身体,正打算随他一同进屋,结果方才踏出一步,或许是挺着腰杆站得太久了,这一迈步,小腿竟然尖锐抽痛阵阵。
危漠崖看他脸色忽变,身体突然僵住,站立不稳地往自己怀里靠,便猜到是腿脚上的问题,心里又内疚又心疼,忙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抱回了房里。
“怎么样,很痛吗?要不要我去找大夫?”危漠崖扶着云淡的小腿,施力揉着,脸上难掩焦急。
云淡微蹙着眉,却还是摇了摇头,哑声道:“不必,应当一会儿就好。”
危漠崖替他脱了鞋袜,又将他外袍除下,安置好在床上,却见他手掌仍是撑着后腰不放,估摸着是腰间又惹出酸痛来了,便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替他揉着。思量再三,危漠崖开口道:“今日……是我不好,有事耽搁了,还让你这般担忧。”
云淡微微摇了摇头,道:“正事要紧,不过……”他稍稍支起身,笨拙地转了半圈,抬眸望着危漠崖,“有事发生了,是吗?”他神色微带倦意,双眼神采较往常弱了些,但波澜不惊的镇定沉稳不减当年。
危漠崖内心一震,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怀中抱着云淡强撑着的身躯,仍然无法残忍地将寒儿之事和盘托出。
云淡轻叹口气,道:“若是不方便说,不必为难。”
“云淡……”危漠崖内心剧痛,内疚之情溢满胸腔,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云淡,平日里张扬跋扈的脸庞埋在他颈侧不断蹭着。
云淡心里无奈,又叹了口气,轻声道:“若是王爷那边要求太甚,以风月楼的底子,我们大可抽身,那把剑的事情……也没有那般重要,是吧?见你迟迟未归,一见面又是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危漠崖埋在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道:“无碍,三王妃救过你,于我而言是大恩人,替她夫君办点事,也是应当的。”
云淡也知道危漠崖是对每一件插手之事都势在必得之人,便也不再劝,只道:“你看起来很累,早些歇息吧。”
危漠崖从他身上直起身子来,却是道:“你看起来才是很累,快睡吧。我想……我想看着你一会儿。”
听他忽然说出这种话,云淡脸颊微红,但也确实是在外头站了许久,现下已十分疲倦,便由得他扶着自己躺下。危漠崖一阵掌风拂熄了烛火,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淡淡月光从窗纸外映入内。云淡很快便睡着了,但睡得并不舒坦,腹中双胎压迫着他的筋骨,睡梦中也难受着。危漠崖见他面容微绷,在黑暗中替他揉了好一阵子,彻夜未眠,只是静静看着心上人的睡颜,头脑中却是飞快运转了一整夜,全是车马士卒的调度计划,运筹帷幄。


第二日一早,云淡睁眼时,危漠崖已经出去了,但腰腹腿脚皆有隐隐暖意,估计是在睡着时,他运了内力替自己疏导过。云淡心中既有些动容,但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了房门,见了清儿,云淡连忙拉住她问道:“清儿姐,楼主一大早,又去哪里了?”
清儿见了他,脸色却是僵了一僵,答道:“该是又往王府去了吧。你还是别操心这些了,身体可有异样?你这人太能忍了,可别难受了也不说呀。”
云淡摇了摇头,道:“清儿姐放心,有事情我会同你说的,我自己难受算不得什么,再如何也不能委屈孩子。”
听他提起“孩子”,清儿的脸色又更加难看了些,当下便寻了个借口,赶紧开溜了,只剩下云淡一人略有些茫然。


而事实上危漠崖并没有去往王府,而是快马加鞭往镖局的方向去了。他等不及范宁榆来到危府,便选了风月楼最快的一匹马,径直出了城,打算与范宁榆在途中相会,交代好事情之后,让他直接赶往迷魂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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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迷魂岭山脚入口,两个迷魂岭手下正在门派地盘边境巡逻,四周薄薄的瘴气萦绕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忽然,其中一人瞥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娇小身影,似乎是一名妙龄少妇,正背着包裹在东张西望。
“什么人?”那高个子一些的迷魂岭手下喝道。
那少妇闻声,马上站住了,缩着脖子一副胆怯模样,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那两个迷魂岭手下这才看见,这少妇虽然衣衫朴素,但模样也是标致,白皙端庄,一双杏眼带着无辜,一见着他们,便是怯生生地行着礼。
那少妇见到他们两个走近,忙作揖道:“二位大哥,二位大侠,小女子叫作阿英,之前在山下李家村员外府里做奶娘,服侍家里小姐好几年了,小姐长大了些,府里头请了女先生来教导,便将我辞走了。今日正打算抄近路回老家呢,这走着走着,就迷了路……还劳烦两位大侠指条明道,让小女子出了这山头?”
这儿虽然算是迷魂岭的地盘,但却是偶尔也会有附近的村民百姓途经,有人迷路倒也不出奇。两人对视一眼,仍是那个高个子的手下开口道:“这儿是迷魂岭的地头,你误闯了。我们迷魂岭一向与老百姓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不马上离开,小心小命不保!”
那阿英一听此话,吓得浑身哆嗦,几乎要瘫倒在地,一边鞠几个躬,一边向后缩着身子,颤抖着道:“是是是,我,我马上走!小女子这就走了,二位大侠放我一条生路,小女子没齿难忘,好人有好报……走了,这就走了……”
“等等。”那矮个子一些的迷魂岭手下忽然开口,“你方才说,你之前是做奶娘的?”
阿英愣住了,神色恐惧地点了点头。
那人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你随我们来吧。我们帮内有个女娃娃,需要找人照料几天,这差事便交给你,但你在岭内绝对不能行差踏错,离开以后也不得对人透露半分消息,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最后一句,阿英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忙哆哆嗦嗦地摇头如拨浪鼓,道:“这可不成!二位大哥还是放我走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以前在村里的工钱,我们三倍付给你!”那人又不耐烦地甩了一句。
“这……”阿英这便犹豫了,如此好的价钱,她也有些心动。
“跟我们来吧,乖乖听话,便不会亏待你的!”那高个子的见她举棋不定,便干脆扯过她的包裹,直接转身往岭中深处走去,阿英只能无奈地跟随在他们身后。那人捧着阿英的行囊,掂了掂,确实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一个女人家,都带着些什么,这么重?”
那阿英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跟在他们后方,答道:“里头是一些金器首饰。之前主母夫人念我照顾了小姐好些年,临行前赠我的。”
那两人打开包裹,稍微翻了翻,并无察觉出异样,便放心地带着阿英,寻了只有岭中弟子才晓得的规避瘴气之道,入了岭。
迷魂岭的主阵营,居于这山岭之中,自成一处如同庄园般的隐秘之地。阿英随那两个迷魂岭弟子七弯八拐,好不容易才入了真正的迷魂岭。三人径直绕到后院去了,在一间小平房前停住。
那矮个子的让阿英站到一边去,吩咐道:“一会儿你只管低头看着地面便是,什么也别管,也别出声,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保你!”
阿英战战兢兢地到一旁站着,垂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人,前头的那个打扮比这两个手下略显华贵些,但仍是帮中弟子的打扮。而在他身后的那人,一身玄衣,脚步声几不可闻,功力深厚,明显是极其重要的角色。
那两个带阿英进来的手下见了他们,忙欠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帮主。”
阿英低着头,只瞥得见那两个来人的鞋子。
“帮主,副帮主,我们寻来了这个女人,之前也是做奶娘的,让她来照顾这丫头,便不必我们费心思了。”那高个子的手下道。
“这人可信吗?”发问的却是站在帮主跟前的副帮主。
“寻常百姓,应当是可信的。”
一时无人发言,阿英仍是垂着头,随未听见任何人言语,也不见有人挪动脚步,但却感觉到一道锐利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由头打量到脚。
良久,那副帮主忽然开口道:“帮主的意思,准了。”话毕,两人齐齐转身离去。
阿英不动神色,余光上扬,在那帮主完全转过身之前,瞧见了他的脸,却是带着一大块精铁打造的玄色面罩,遮去了大半张脸,看不出五官长相。不等她再多看个仔细,两人已经离去。
“好了,你快进去吧,先让那丫头把饭给吃了,可不能饿死了她!”那矮个子手下推开了身后那间小平房的门,又将阿英一把推了进去。
平房里头,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抱着双膝,脸颊上挂着两道泪痕的,正是蒋寒。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友情提示:之前答应你们的云淡主动内啥危楼主的番外,已经在隔壁小王爷的楼里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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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不许过来!”那蒋寒虽然哭得抽抽噎噎的,但仍然瞪着两只眼睛,装出一副很凶狠地样子,一见到阿英便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大小姐,是我,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阿英弯下腰,压低了声线,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可是蒋寒望着这个妇人,眼睛里还噙着泪水,一时之间也只有迷茫,并不能忆起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是我,范叔叔!”那阿英忙用衣袖胡乱地擦去脸上的妆容,易容之下露出范宁榆的一张俊脸来。
蒋寒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反应。
范宁榆翻了个白眼,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两个爹带你到当铺来,我想抱你出去外面遛弯,你爹不让,还差点揍我?”
“啊,你是范叔叔!”这一提醒,蒋寒居然便想起来了,惊喜地叫出了声。
范宁榆连忙朝她嘘声,谨慎道:“小声些,可不能让人听见!”
蒋寒忙捂着小嘴,点了点头。
范宁榆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别害怕。这帮人抓你过来,目的在你爹身上,应当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范叔叔会保护你的。”
蒋寒被关在这里这几天,肯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听到这番话,眨眨眼似乎又要哭出来了。范宁榆见状,忙又道:“肚子饿不饿?外头那两个人说你不肯吃饭?”
蒋寒委屈道:“我,我怕饭菜里有毒……而且好难吃……”
范宁榆忍不住笑了,道:“你放心,范叔叔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吃不知道,但肯定是没毒的。”说罢,他从随身所带的包袱中掏出些花花绿绿的笔支,又将妆容补了回去,随即出门去给蒋寒找吃的了。
趁着找去厨房的路,范宁榆七拐八拐,将这个后院也算是打了个转。厨房里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但馒头青菜果腹还是凑合的。等蒋寒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些干粮,范宁榆安慰了她一阵子,收拾好了碗筷,又出了房门。
方才只是稍微探探路,这次他手里头拿着那些器具,反而更加装作一副迷路的样子,左顾右盼地往外头去了。

楼主:SaveAsD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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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8-07-01 05:28:00

更新时间:2019-06-16 16: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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