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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波澜不惊(霸道邪魅教主攻x忠犬隐忍侍卫受 虐身 生子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上传不了图片了,大家还是走群相册吧……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test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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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再试试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翌日,两口子之间自然是无事了。
两个儿子的名字如夜里危漠崖说的那般定了,但思前想后之下,决定哥哥姓韩,弟弟姓云。因着这两个孩子的事情,风月楼处理得颇为低调,知道楼里又添了小公子的江湖中人并不多,知道是两个孩子的人便更少了。在蒋寒遇险的事情之后,危漠崖才意识到,稚子无辜,却极有可能成为他人瞄准的目标,尤其是风月楼树大招风,因此孩子的身份,能藏起来便是最好的。


“爹爹,阿早弟弟说,他也想过来看两个弟弟。”蒋寒趴在摇篮旁边,看着两个小弟弟吐着泡泡,偏头向一旁的云淡。
云淡闻言愣了愣。阿早是六王府小世子亢千帆的小名。云淡知道蒋寒与亢千帆感情素来要好,但两个儿子太小了,虽有乳母和下人帮忙照料,但若是加上蒋寒和亢千帆这两个调皮捣蛋的猴孩子,危府怕是会热闹得让危漠崖头痛。更何况,虽然云淡不会多嘴过问楼里的事宜,只默默听从吩咐,但他也感觉到了,自从蒋寒的事情之后,危漠崖似乎与亢家的人疏远了不少。两个孩子出生之后,他也未曾再见过三王妃,一直是府里自己的大夫照料着。
“你什么时候听阿早说的?”云淡想了想,问道。
“前日,爹带我去的。”蒋寒答道,“他说我在家里太吵了,吵着爹爹你休息……”
云淡神色柔和地揉了揉丫头的脑袋,道:“那你去问他,他若说可以,改日便让阿早过来。”
云淡让女儿去问危漠崖亢千帆的事,其实实际上是在问他对六王府的态度。若危漠崖说可以,那意下便是一切皆是公事,不影响危府与六王府的私交。可危漠崖若是寻了借口拒绝,那便是不愿再与亢家来往的意思了。云淡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让寒儿去问。孩童青梅竹马之情真挚,他也希望危漠崖能考虑到两家多年来的情份,勿要一时冲动,再度树敌。
当然,这些都是云淡自己的猜测。危漠崖那边,其实早有他自己的盘算。




第十三章未完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各位小天使大宝贝读者们
谢谢耐心等待!这次更新量不是很多,其实已经是上个星期写的了,觉得太少了所以一直在打算多攒点再发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老毛病又开始了……
就不多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有些小伙伴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最近比较难以自控,心理负担有点大,所以写跟大家说一声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弃坑,但是活着真的好累啊……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几日后,甄不移果然带着亢千帆到危府来了。但恰巧危漠崖不在府上,云淡还以为他是去六王府了,因此见了甄不移,心里便有些差异,但面上并未表露。
两个孩子自是玩去了。甄不移还带了补品上门,说是给云淡补身子的。云淡对待外人向来十分机敏,礼数周到,绝对不会怠慢半分,吩咐下人泡的招待茶水,也仍是旧时的规格,并无改变。
“这月余日子以来,未曾再见过三王妃,还请甄大侠帮个忙,替云淡带声多谢。”方才入座,倒是云淡先开了口。
听他提起三王妃,甄不移先是愣了愣,随后便答应了下来,但神色间带了点惋惜,道:“其实我也许久未见过她了。三王府那边……过于急功近利,之前的事情,反倒是连累了风月楼,还连累了你。”
“甄大侠言重了,风月楼上下一心,皆听从楼主吩咐,”云淡面不改色,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若时局有变,也是一切依楼主指令行事。”
这话却使甄不移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态。他斟酌了一会儿,缓缓道:“你的忠贞,一直都让我和小哲,乃至许多江湖中人,十分敬佩。他日不论发生何事,六王府乃天家之地,确有禁忌,但白道会定会允你与孩子们尽力支持。”
云淡朝他略一颌首,温和回道:“多谢甄大侠。”
甄不移却仍是有些发愁的样子,又犹豫着道:“你……会一直相信漠崖的,对吧?”
“自然一直相信。”云淡想也不想便答了,随后又有些诧异,“甄大侠何出此言?”
甄不移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却负手起身,不愿作答了。
云淡随危漠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点对江湖消息的嗅觉怎会没有?但眼下情形,却似乎不便追问。他仍坐于原位,眼神不变,只收敛了眼光,静静地望着两个新生孩子的里屋方向,缓缓开口道:“云淡命本早已该绝,楼主救我,识我,用我,甚至许我余生。外人道云淡为楼主生儿育女是折损,但我心知,明明是恩赐。若是在寒儿出生之前,楼主便是要将云淡扫地出门,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如今……”
甄不移只默默听着,忽然话头中断,他扭头看向云淡,却见他望着屋里头。随他视线也望去,便听见两个大孩子的嬉笑声,心里不免亦有些动容。
“如今,虽仍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他若真赶我走,怕是难以端持骨肉分离之痛了。”云淡面上虽仍波澜不惊,但音色是罕见地沉了些许,“楼主对我说过许多我本无资格听的承诺,而偏偏,我相信他。所以他若是要负了那些承诺,我会将这条命还给他。”
“别做傻事!”甄不移脸色大变,坐到云淡身边,立刻紧张了起来,“我让你相信他,你便应该相信他。这么多年了,你们二人间早已是同生共死的命运,你难道不明白吗?”
云淡的目光却毫无异样地转向他,淡淡道:“既然甄大侠知道,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命运,那为何不有话直说?”
甄不移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算是被他套话了,不由得心虚地低了低头。
云淡也不急,仍是坐在原处,等着他开口。
甄不移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正如你之前所讲,时局要变了。”
“那这与我相不相信楼主,又有何关系?”云淡不解。
这人还真是忠心到了傻得可爱的地步……
甄不移终是扯出一个苦笑,答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无论如何,你相信漠崖,体谅他一些,那便好了。”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新年快乐呀大家!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十四


“好雨知时节……”
三王府占地广阔,内里气派非凡,足见亢应鸿于朝中地位。府中甚至有一人工挖掘的湖泊,设有湖心亭一座,品茗观景皆甚是别致。此时斜风细雨,亢应鸿独坐于亭中,石桌上的点心未曾动过,茶水已是半凉。“可惜,漠崖,你却不如这雨知情识趣了。”
危漠崖负手立于亭外长桥,不顾细雨飘洒肩头,神色凝重。听亢应鸿还举着茶盏吟诗,更是心头火起,音色却如寻常版冷锐,道:“本楼主本就无情亦无趣,王爷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亢应鸿背对着他,却是笑了笑,放下杯盏,忽而问道:“漠崖可知三王妃身世背景?”
“三王妃乃太医院院判次女,能入三王府,必定是身家清白的大家闺秀。”危漠崖皱了皱眉,不耐烦答道,“虽说王妃多番伸出援手,实属风月楼的大恩人,但她的身世与本楼主何干?”
“漠崖啊……我原以为,你与六弟、六王妃混在一处这么多年,该会明白这一点,”亢应鸿仍是笑着摇了摇头,“入得了王府的人,怎么可能身家清白?”
危漠崖不答,心中起疑,面上仍不动声色。
亢应鸿缓缓起身,道:“三王妃本只是太医院的一名医女,多年前本家惨遭满门灭口,她在京侥幸逃过一劫,是本王替她安排了院判养女的身份。不如漠崖来猜一猜,她本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危漠崖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生硬答道:“王爷不如有话直说吧,本楼主真的对三王府的家务琐事不感兴趣。”
亢应鸿淡淡道:“她本家姓安,位于苏南,漠崖可记得了?”
苏南安府。又是一个销声匿迹于风月楼镖局之下的曾经。
危漠崖当然记得。并非他真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将自己灭过的门,杀过的人,一一列序还倒背如流,而是因为,安府便是当初将云淡收为死士的地方。
好你个亢应鸿。
危漠崖却不以为然地扬了扬下颌,道:“那又如何?冤有头债有主,风月楼收钱办事,王爷若是想给王妃报家仇,即使把风月楼灭了也没找对地方。”
“本王当然知道你们是收钱办事,但这件事,头和主,现在就在你面前站着呢。”亢应鸿笑道。
“是你要灭安府?”危漠崖心中开始有些明白,不由得暗自屏息。
“你们风月楼口风确实够严,王妃到现在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你灭了安府——当然,也是本王告诉她的。”亢应鸿捻起点心,心不在焉地往湖里抛着,引来了一片锦鲤,“你觉得,她恨不恨你?想不想杀你最爱的人?”
云淡!
那个女人碰过他,还碰过他们的孩子!
霎那间殷红缎带已从袖中飞出,直直指向亭中的亢应鸿。亢应鸿略一转身,一手抓紧了缎带的一头。两人针锋相对着。危漠崖盯着亢应鸿,眼中的怒意穿透了烟雨迷蒙。
“漠崖不必担心,只要你听从本王,云少侠不会有事,”亢应鸿似乎一点也无所谓,“无本王的指示,王妃什么也做不了。”
“剑在你手上了,黄尘潇我也杀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危漠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连着一条缎带,亢应鸿身上的内力若有似无地流淌着,危漠崖知道,亢家的人之所以能坐稳这一把龙椅,计谋,人情,武力,样样兼备,若是在失了迟夕剑的情况下硬拼,他只有同归于尽的把握。
“我想要你。”亢应鸿松了手,那缎带掉落到地上,似是一道长裙摆,拖落在雨中的长桥正中,从他的脚下,到危漠崖的手中。
“漠崖,我想要你。”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本王不奢求你会愿意下嫁于我。”
“云少侠是个聪明人,且爱你极深,本王不会为难他。”
“三王妃有个妹妹,当然,这一次是太医院院判亲生的了。”
“本王在官海朝堂浮沉多年,奖与罚,是势必到位,才保得住今时今日之地位。”
“漠崖……你可记得我们初次见面?那时你仍是少楼主,我仍是皇子。与今日相比,你一点也没有变。”
“他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答应了让他全家飞黄腾达。如今这个幺女已经入住三王府。”
“王妃太能干了,本王也不愿意伤害她。”
“只要你娶了这个女人,领个侯爷头衔,从此长居三王府,云少侠和你们的孩子,定然能无恙。”
归家路上,危漠崖脑中反复回荡着亢应鸿那些明面上是示爱,实际上全是威胁的话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云淡说,如何向他解释,又如何想出一个完全的法子。
死,他危漠崖不怕。拼,他也敢。可他不能连累云淡,连累孩子们。
他从不小瞧女人,亦知道三王妃出嫁从夫,若需选择阵营,必定会站在对立一方,却确实未曾料到那双济世救人的手,竟也极有可能带着不知名的毒。
到底如何是好……
虽然之前已于甄不移商量过,若到情况紧急之时,必须要让云淡带着三个子女先离开躲避,但现在事情却变得更为复杂。明明此生认定的枕边人,就只有他一个啊!
树影恸恸,风声刺耳,危漠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从王府走回危府的。入院之后,下人说云淡往楼里去与弟兄们商谈去了,他这才记起来,云淡有孕之时,自己停了他的工,不许他做任何工作。以往他会兼负一些楼内人员调配琐事,如今儿子满月,女儿也回来了,不等自己吩咐,他又闲不住了。
对此,以前危漠崖会笑,会感激,会觉得心中生暖。现在,他只觉得心痛。
云淡不在,那正好了。
“清儿,这封信寄给范宁榆,完事之后马上回来,我有要紧事吩咐你做。”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云淡晚些时候才回到危府,一进门便如往常一样,打算先去看看两个儿子,不料却见到危漠崖独身立于院中,在等着他。
此情此景,云淡觉得有些眼熟,随后便想起了怀着蒋寒的时候,自己违背他的命令,溜出去见了云风轻那次。那一日,他也是这样一个人站着,等着自己,但眼下的心境却大为不同,起码不必再害怕失去一切。
一声“楼主”未唤出口,那人便缓缓转过身来,面容稍有些疲惫,但仍是温和笑着的。云淡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该照原计划先进屋看孩子,还是先同他打个招呼。
危漠崖却伸长了手臂。
不必言语,云淡已知道他的意思,便顺从地走进了他,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
“……楼主?”感受到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慢慢收紧,云淡向来对危漠崖的情绪十分敏锐,心里有些疑惑。但靠在他颈窝里的那颗脑袋却只是摇了摇,没有更多的回答。云淡是从来都不会多言的,如此便只是静静相拥着,只阳光洒在彼此肩背上。
任他抱着自己,任他的亲吻从颈/侧游/离到嘴角,任他牵引着自己进屋,任他将自己推/倒在床/上。
云淡极少主动,但其实每一个来自危漠崖的亲吻和爱/抚,都让他真实地战/栗,想要逾越地扒/光彼此,肌/肤与肌/肤相贴,摩/擦得越火/热越好。
相伴多年,夜夜同/床/共/枕,早过了单纯对彼此身体感到吸引的时候了,但对于和危漠崖之间的情/事,云淡依然感到愉悦。他从未与其他人有过,也从未考虑过与其他人。他曾经将危漠崖在他身上的发/泄当成一种历练,如今,他却热爱讨好危漠崖,看他在自己身/上驰/骋/低/吟,露出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看见的表情,忍耐的,享受的,满足的。仅仅是听见他因为自己而舒适地叹息,都能给云淡带来一个瞬间崩/紧全身的小高/潮。
被他爱着的感觉太好了。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十五


终于欢情停歇,危漠崖搂着云淡,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此次似乎非同小可,但起码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藏着掖着。云淡这么想着,稍微转了转身,主动在他肩上落下一吻。
危漠崖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自行起了身,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袍,系好腰带,接着将云淡的衣物递了过去,低声道:“你到你姐姐那里去,带上寒儿,明日启程。我已经让清儿带着奶娘,将两个儿子先行送过去了。”
云淡的手臂顿了顿,随后仍是接过了衣物,轻声问道:“是楼里的事?”
危漠崖摇了摇头,缓缓踱步到窗前,背朝着云淡,不轻不重道:“你去便是了,带着孩子们,别再回来了。”
云淡愣在当场,仍是赤身裸体地坐在床边。屋内并不寒冷,但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般浑身发抖着。“……什么意思?”
危漠崖久久未答,仍背对着云淡巍然不动,似乎又叹了一口气。
“漠崖……?”云淡不死心地又轻轻喊了一句。
过了许久,危漠崖才稍微动了动身子,但并未转向他,只是垂下了头,道:“皇帝那边,要给我个爵位。我……我要成亲了……”
云淡搭在床沿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咯吱作响地嵌入木料当中。
危漠崖不敢回头,仍是盯着窗外,反复起伏的胸膛不为云淡所见,又道:“你若是还留在府里,不太妥当——”
“我不介意。”云淡出言打断,语气之重,实属危漠崖所未闻,“属下不介意,除楼主、少楼主外,多侍奉一位主母。”
“你要是还当我是主子,明日就启程吧,风月楼与曈曚山一切如旧。”危漠崖狠下心来,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
“主子这是要赶我走吗?”
多少年没有听过他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了?危漠崖忽然这么想着。思绪飘远,便是长久的沉默。
“……是。”但终究还是开口了。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该是他穿起了衣裳,随后便默默开门往外走。云淡的脊背挺得笔直,危漠崖几乎克制不出冲上去紧紧拥住他的冲动,但余光相接的一瞬,那双多年不变的波澜不惊眼眸,似是多覆上了一层坚冰,冷得生疼。
危漠崖任由云淡出去了。他不知道他今夜会去哪里,只是久久伫立在窗前,看着日落西山,月出东方,星辰渐亮,夜风渐凉。
回过神来之时,泪流满面。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爹!”翌日上午,危漠崖出到中院,便被蒋寒扑了个满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爹走?”
孩子话带哭腔,双眼通红。危漠崖怎忍心看着自己女儿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一痛,弯下腰抱住蒋寒,轻声道:“寒儿听话,和爹到姨母那儿去住。”
“可是爹爹跟我说,要是寒儿走了,以后便不能再和爹爹一齐回来了,为什么爹你要赶我们走?”蒋寒哭得小脸都垮了,拽着危漠崖的袖子不放。
危漠崖的脸色黯了黯,但仍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怎么会,寒儿想几时回来探望爹都可以。”
“那爹呢?”蒋寒扭过头看向后方的云淡。
危漠崖这才留意到,云淡正静静伫立在一侧,视线却是朝着院口,纹丝不动的身躯挺立得笔直,灰发整洁束起,素衣不加修饰,仿佛回到了仍只是他一人的贴身侍卫的那些年头。危漠崖打发走了蒋寒,她抹着眼泪出去之时,仍抬眼望了望面无表情的生身父亲,但云淡对她仍是漠然,眼神空洞无一物。
危漠崖走向云淡,后者这才稍微有了些反应,却是略一颌首,恭敬动作与当年如出一辙。
“是你教孩子这么说的?”危漠崖不带情绪地开口。
“寒儿是主子血脉,风月楼长少楼主。主子要遣散属下,亦不应当亏待了她,折损了她应得的身份。”云淡双目注视向下,眸中坚毅平静,波澜不惊。
危漠崖努力抑制住胸膛内起伏的情绪,迈步越过云淡,与他相背,又道:“你这是欲用孩子的身份,来要挟我,让你留下吗?”
“属下不敢,只是……对小主子道出实情。”
这种话语入耳,危漠崖愈加心痛如绞,他闭了双眼,任由冷峻话语出口:“带上寒儿,走吧。她永远是危府大小姐,我不会任人欺诲她,但让她跟了你,估计日子会更自在些。”
“属下无德无能,无法承担教养小主子的重任,不敢造次。”云淡话说的直白,分明气愤难当。危漠崖自然听得出来,正欲开口规劝,又听得他继续道:“属**命早已该绝,听得主子多年来诸多好话,竟已忘了该如何自处,万死不为过。但既入了风月楼的门,拜倒在主子身下,如今被扫地出门,也该将此命还给主子。”
此话听得危漠崖胆战心惊!闻得身后有细微金属摩擦之声,危漠崖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瞥见云淡正从袖中抽出短刀,直直要往脖颈上抹,他一个回手,带着内力一掌便将那短刀掀飞了去,回旋着刺入院中老树枝干当中。危漠崖大手又往回挥,竟是狠狠一巴掌扇到了云淡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我让你死了吗?我准你死了吗?!”危漠崖怒目圆瞪,狠狠地盯着跪倒在地上的云淡,似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脑海中,“寒儿还这么小,还有两个儿子!你死了,让他们怎么办?”
云淡浑身颤抖起来,罕有地回瞪过去,喊道:“你可以说不要我们就不要我们了,为何我不可以?”
危漠崖竟觉无言以对,踌躇着难以作答,眸中带上了悲意。他知道云淡性子刚烈,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还是不是我危漠崖的人?”
“是。”云淡想也不想,“云淡今生今世,是死是活,都是主子的人。”
“那么你现在不准死!你是我的人,我让你走,你就马上***!”危漠崖用尽全力吼出,一手指着院口,看着云淡,深情悲愤,几近失控。
云淡再也道不出任何试图挽回的话语,任由泪水淌下,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身子。他离不开危漠崖,死也想要死在他身边,如何能离去?
危漠崖再也看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直到天黑透了,他才回来,院中空无一人。
云淡终究还是走了,正如他下的命令,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也不用任何解释。
一切如他所愿了,但危漠崖却觉得天地之间只余阴暗。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十六


云淡带着蒋寒离开三个月后,危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办起了喜事。
这三个月,危漠崖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不停地想着云淡。睁眼时想他,闭眼时想他,清醒时挂念他,睡着时梦见他。但他没有一丝后悔过赶云淡走,他知道那人会心碎,但无论如何,都比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迎娶他人要好。
范宁榆在半月前回来了一趟,带回了他所需的东西。当他听说危漠崖把云淡遣走了之后,脱口而出了一句“你疯了吗”,随后便着急着要去追云淡,把实情都告诉他。危漠崖当真发了怒,他才打消了念头。
“楼主,我也知道你是替云兄着想,但即便事后向他解释,恐怕玉碎后难全啊……”范宁榆很是忧虑。
危漠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此计兵行险着,越少人知道越好,连范宁榆都不清楚全局,只有他自己和六王夫夫事先谋划。只要自己稳住亢应鸿,一切便在掌控之内。可要想要稳住亢应鸿,便得让他相信,自己与云淡之间是真的断了。主动了断,总比让视云淡为眼中钉的亢应鸿夫妇出手要好。
纵余情愫万缕,仍需忍痛割爱。大局为重,云淡的安全为重。
危漠崖摇了摇头,将那两张薄薄的黄纸收好至身上,低声对范宁榆道:“此事休要再提了。如今手谕在手,主动权在我方,但亦有如千斤在身,拖累得很。天家之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范宁榆凑近了些,道:“既然这手谕如此颠覆,为何那知情的黄尘潇却得以逍遥江湖多年,毫发无损?”
“你从哪看出来黄尘潇他逍遥江湖了?”危漠崖道,“他分明东躲西藏,所以我们才这么多年,连这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不过你问了个好问题,他留下来的谜团仍有太多,恐怕只有天子本人,才能解答清楚。”
“连一个黄尘潇都不去收拾,皇帝真的会以这手谕为由,来剿灭三王爷吗?”范宁榆又问道。
“亢应鸿的狐狸尾巴一翘,皇帝就想动手了,欠的就是这一个理由罢了,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危漠崖冷冷答道,“我猜连亢应鸿都不知道这手谕究竟是什么,只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发皇帝梦就算了,偏偏却还想顺势以此要挟本楼主,痴心妄想到我身上来了,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范宁榆只是先行带回了剑中的手谕,还要赶回去取重新铸好的剑,于是并未多停留,便又启程返回锻剑谷了。
危漠崖与那太医院院判幺女的婚期已经定好。只待夫妻交拜之后,甚至无需入洞房,圣旨便会降下,封危漠崖为国公。新娘子当夜便守在新房之中,而危漠崖,却要入那亢应鸿的书房。
亢应鸿本要求婚礼直接在六王府举行,危漠崖本人自是不愿,连甄不移与亢应哲二人也劝说,此举过于明目张胆,传出去于危漠崖在江湖中的名声不利。他也只好作罢,但仍然日日造访危府,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
“漠崖,裁缝并未替你量过身,这喜服皆是估摸着做的,”亢应鸿遣走了下人,只余他于危漠崖二人在偏厅中,“你真的不试穿一次?若是有不合适,眼下还可以再改。”
危漠崖根本不想看到他,碍于形势,只能压着火道:“不试了,随意吧。王爷三天两头往危府跑,朝中事务都不用操心了?”
亢应鸿微笑着道:“任何事都比不上你重要。”
他缓缓走近了危漠崖,抬手似是要抚上危漠崖的脸庞。危漠崖皱起了眉头,扭开了脸未让他触及。亢应鸿顿了顿,但仍是微笑,手掌下滑着凑近了危漠崖的腰身。危漠崖更觉厌恶,一个侧身便转开了去,随手便是举起一把短匕首,抵住了亢应鸿的咽喉。
“漠崖,离你大婚不过还有几日罢了,”亢应鸿神色不改,“虽说来日方长,本王有的是时间,但你又何苦作此无谓之举呢?”
危漠崖冷笑道:“你道我是***?王妃本来就对我怀恨在心,我若是还夺了她丈夫,明日自己如何死都不知道。”
亢应鸿伸手,柔和握住那只举着匕首的手掌,轻轻地将它按下,道:“你放心,有本王一日在,便不会让你有任何事情。”
危漠崖冷笑更甚,但并未有进一步举动,只收了匕首,走向一旁,看也不看亢应鸿扬声道:“王爷请回吧,本楼主今日没有心绪应酬。”
亢应鸿笑着摇了摇头,想着今日也算是见过面了,便作罢离去。
见他走了,危漠崖终于忍不住恶寒,浑身抖了抖,随后狠狠地踢了好几下一旁的椅腿,仍觉难解心头之恨,便猛地将一旁茶几上的杯碟碗筷狠狠扫到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发完了脾气,心中仍觉委屈,竟一屁股坐到地上,忍了又忍,才没有丢脸地哭出来。
他不怕亢应鸿,被他贴近自己,最多不过像是被一只脏狗咬了一口,是很恶心,但也仅限于此。他也不介意卧薪尝胆般,忍着这些侮辱,反正有朝一日,风月楼会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他委屈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要云淡在他身边。有那灰发人儿陪着他,他便什么都无所谓。
“唉……”危漠崖垂下头颅,一声长叹,之后便握紧了双拳。笼罩着他的全是带着杀气的阴霾,愤怒地将思念之情盖了去。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危漠崖的大婚之日终是到来了。
根据危漠崖本人的要求,江湖人士,除甄不移以外,一概不请。女方本就只是朝中臣子的家眷而已,皇亲贵族也皆是礼到人不到。倒是给亢应哲设了席位,但他并未出席。诺大的危府正厅,竟已摆不满,几张圆桌,数围酒席,大红灯笼好似比桌子还要多。
一身朱衣,宽袖长袍,金冠玉带,危漠崖凝视着照子中的自己,心头涌上酸涩。并非衣着过于华贵或是艳丽,让他不适,他平日里穿着也张扬招积,但这身喜服,他本幻想过的是,套在云淡身上的模样。
那人必定会害羞,脸颊会泛红,但神色仍不变,曜黑双眸中坚定如常,而一头灰发则会被红艳艳的颜色反衬得愈加浅亮,正正配上了凤冠。而自己肯定会戏弄他一番,大红头盖替他盖上,喊他夫人,直到他难堪地移开眼为止。
一定很好看。
危漠崖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了头戴着的金冠。他不愿在与他人的婚宴上这般穿戴整齐,最好的模样,仍想要留给云淡。随手将那金冠扔到一旁,没有一丝爱惜的味道,危漠崖垂眸盯着地面,眼神中并无喜色,全是杀气。


尚未拜天地,宾客已经到齐。新娘子头盖未掀,静静坐在一侧。奉茶的两个主座空着,毕竟危漠崖的亲生父母早亡是众所周知之事,而养父母也死在他自己手上,如此一来,危府便无公婆可喝这一杯儿媳茶。主桌上自是坐着那太医院院判,此外还有三王夫妇。亢应鸿看起来甚是愉悦,用喜上眉梢来形容也不为过。三王妃却是神色淡淡,并未有太多表露。
危漠崖大步跨入主厅。众宾客皆起身作揖,口中念叨着恭喜贺词,危漠崖目不斜视,对道喜声充耳不闻,直接走向厅内,到那主座跟前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满堂宾客,也不去看那新娘子,只冷冷道:“拜堂吧。”
这才有侍女搀着新娘,慢慢踱步至厅中。危漠崖扫了一眼空着的主座,扬声道:“本楼主福薄,未能侍奉双亲至成家立业之日,如今座上无人,不知能否请今夜身份最尊贵之人,代为饮茶?”
身份最尊贵之人,莫过于皇室血脉了。危漠崖道完,便望向了亢应鸿。
亢应鸿微微笑了笑,答道:“本王自是不愿推辞危楼主美意,但王妃乃是新娘长姐,长姐在爹娘之前饮茶,是否有些不妥?”
“王妃已是皇家贵族,是天下人的主子,应当无不妥。不过,”危漠崖道,“若是王妃有此顾虑,王爷一人上座,也足够光耀门楣了。”
亢应鸿闻言,微眯了眯眼,只看着危漠崖,似乎在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危漠崖只管负手立着,任他打量。亢应鸿终是点了点头,起身入了主座。
危漠崖与那新娘见此,便顺从地站到厅中,垂首而立,甚是恭逊。
“一拜天地!”媒婆在一旁扬声道。
地上已备好蒲团,危漠崖与新娘同时朝下跪去,磕了头。
“二拜高堂!”
两人换了方向,朝着亢应鸿又是一拜,而后起身。
“夫妻交拜!”
这几个字稍稍刺痛了危漠崖的心脏,叫他难以遏制地想到了云淡,仿佛他就在厅中,看着自己与他人成亲,波澜不惊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危漠崖弯下了腰,却并未跪下去,阖眼隐去凄怆之意,忽地抬起了一只手,绸缎从袖中飞奔而出,却缚向了一侧亢应鸿的双腿。
亢应鸿双眼登时睁大,侧身躲过这一道攻击。危漠崖也跟着转了方向,直起身子又送出一道绸缎。亢应鸿所坐的椅子上忽然蹦出机关,扶手上有精铁手铐跃出,将他的一只手锁在椅子上。他的另一只手侥幸离开扶手,向下捞住绸缎一段,扯紧了稳在胸前。
“危漠崖!你想做什么?”亢应鸿将一旁的小茶几狠狠踢向危漠崖,灌了不少内力在其中。
危漠崖一手撑地,施力一跃,手中仍拽着绸缎,却翻了个身,避开了袭来的小几,怒喝震开了满厅堂。“我想做什么?当然是剿灭逆贼,杀之而后快!”

楼主:SaveAsDraft  时间:2019-06-16 16:07:55
十七


危漠崖这几招的阵势一下来,满堂宾客自是作鸟兽散。甄不移领着几个六王府的人,眼光尖利得很,无关紧要的人自是由得他们逃命,亢应鸿党/羽的人却皆被拍了回去。
亢应鸿被危漠崖的缎带缚在椅上,闻言却是冷笑,道:“本王为朝/廷鞠躬尽瘁多年,与当今圣/上手足情深,你这一声逆/贼喊出来,可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三王爷借助江湖歪门邪道,意图加害当今圣/上,证据确凿,”甄不移缓缓脱下外袍,里头却是他行走江湖时的惯常素衣,“是陛下的旨/意,要将你捉拿。”
见他俨然一副要以白道会首领身份出手的模样,亢应鸿变了脸色,道:“甄不移,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不移道:“王爷借着寻找先皇手谕的名头,近些年暗地里将兵/权逐步收归己有,还花重金试图买通江湖各大门派,为自己巩固接/任地位,这些事,你道江湖中人皆是眼瞎?”
危漠崖仍手执缎带一段,眼见甄不移似是要出手,低声道:“同你说过了,白道会出面过于难看,我对付他便是!”说罢,仰首又将缎带再绕一圈,直锁亢应鸿咽喉。
亢应鸿眼中忽发精光,凝神聚气,内息一瞬暴涨,猛地将绕在他身上的缎带逼得四分五裂。内息掀起巨风,危漠崖和甄不移二人大惊,同时几个翻身向后退去。
“就凭你这些空穴来风的说辞,想要诬陷本王?”亢应鸿抬手拂去身上残存的几根布料,面带怒意,“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你们两个可担当得起?”
“你带头找寻毒害皇/帝的方法,还将秘方藏于府内,这也算是空穴来风吗?”危漠崖高声反问,似是怕剩余被困在厅内的宾客们听不见似的。
亢应鸿的脸色骤变,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迟夕剑内藏的,是天下间唯一能诛杀天/子的秘方。王爷把剑藏得这么好,不就是为了这个?”危漠崖笑得张扬。
亢应鸿难以置信道:“胡说八道!剑内藏的明明是——”
危漠崖打断道:“是先皇手谕吗?这流言恐怕也是王爷派人传出来的吧?”
“这明明是你风月楼的账本内容!”
“可惜,剑内藏的就是你谋/反的证据。”危漠崖扬了扬手中两张薄薄的黄纸,上面隐约可见“亢氏心法逆解”几个字。
亢氏心法,便是天子皇家从来只传给继位登/基之人的心法,虽无杀神弑佛之力,却可保人百毒不侵。唯一的死穴便是逆解之毒。
迟夕剑里藏的竟然是这个。这便是,当朝皇/帝亢应岚的催命符。
亢应鸿费尽苦心想要借先皇手谕来加强自己的势力,却没想到这是能改/朝/换/代之物。他虽有心做皇/帝,但亦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因此多半是真不知此逆解的存在。危漠崖却将计就计,以这逆解作为他意图谋/反的证据,乱臣贼子遇上江湖邪教,一旦打起来,该说是误杀?抑或是平/叛?说辞都不重要了,反正皇帝想亢应鸿死,那风月楼便成全这兄弟俩。
这一招栽赃嫁祸,也算是脏到极点的手段了。
“危漠崖,你想要制造证据来扳倒本王,也选个像样点的,”亢应鸿死死盯着危漠崖,“迟夕剑现在仍好好地躺在王府内,你这两张废纸,能说明什么?”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算了,让你死个明白。”危漠崖将黄纸抛向空中,眨眼间手中又多了两把匕首,腾空而起便朝亢应鸿刺去,“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你,你书房里的迟夕剑,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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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算了,让你死个明白。”危漠崖将黄纸抛向空中,眨眼间手中又多了两把匕首,腾空而起便朝亢应鸿刺去,“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你,你书房里的迟夕剑,是假的。”
亢应鸿心中登时大惊。这便真的解释得通了。
真正的迟夕剑一直都在危漠崖自己手中。这两张黄纸恐怕真的是剑中的“手谕”。如今他熔了剑,抢先一步取了剑中证物,若今日亢应鸿不能从这鸿门宴中脱身,危漠崖只需翻出藏于王府内的假剑,来一招老套的栽赃嫁祸,便可给他冠上意图谋反的罪名,甚至以此为由诛杀自己。但自己终究是王爷,眼下危漠崖如此之大胆,招招是要他的命,恐怕早已得到天子首肯,誓要将功高盖主的自己铲除了。
思量至此,亢应鸿更加不遗余力地反击起来,捏紧双拳便调动起周身内力,数掌推出,刮起掌风阵阵,甚至将桌椅板凳都掀翻了,砸向危漠崖和甄不移。
甄不移回掌抵住飞来的桌椅,眼看着长剑便要出鞘。危漠崖却一个跟斗跃到他跟前,又是一道缎带绕住了他的手腕,喝道:“都叫你不要掺合!你那小王爷日后还要在朝堂上混呢。”
“漠崖,亢家内功不可小觑,你一人抵挡不住!”甄不移仍想出手相助,无奈手腕受缚,却又不好朝危漠崖出招,僵持不下。
危漠崖一手仍牵引着缎带一段,另一手接住了一把条凳,注了几分内力奋力甩向亢应鸿,击中他一侧身子,伤害不小。但他需分神牵制住甄不移,两端使劲,定然难以使出全力。先前对付黄尘潇的招数本亦可使出,但亢应鸿内力源源不断地朝外扩散,不似普通武功般可见招拆招,反倒像是燃烧自身内力以换取不停息的攻势,危漠崖的灵活套路却不易突破入内,一时战况胶着。
“漠崖,快放手!”身后甄不移焦急催促。危漠崖犹豫了,他风月楼本就非甚光明磊落的门派,若非紧要关头,他真不愿将六王府和白道会也拉进这趟浑水里来。但眼下再不克制住亢应鸿,若让他逃了,之前部署的一切岂非前功尽弃?危漠崖的缎带缓缓松开了甄不移的手腕。
正当甄不移欲拔剑向前之时,厅外忽有疾风入内,一个深色身影如蛟龙般游走飞身向厅内。同时一把剑叮当一声落到危漠崖脚边。
这剑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像是迟夕,却又不是迟夕。
那身影未曾停顿,仍朝着亢应鸿而去。有兵器反照出白光一晃而过,轰隆巨响一声,便见到有人将长剑刺向亢应鸿,在他肩侧留下一道血痕,越过他飞向了后方。那人站定之后,扬起一头如瀑灰发。
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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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8-07-01 05:28:00

更新时间:2019-06-16 16: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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