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时候，顾夕洲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个冰山美人，生人勿近，被他搂一下都能黑脸好几周。
徐乔记得，第一次去他家就因为碰了他的东西后，被他推赶出去关在了房外，气得徐乔一个星期没跟他说话。
后来因为顾夕洲父母工作的关系，他中午和晚上在徐乔家里吃饭，小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虽然徐乔老是欺负顾夕洲，顾夕洲的毒舌也总是将徐乔气得七窍生烟，一来二去，两人倒也成了冤家。
初中的时候，顾夕洲搬了家，转了学，没再跟他一起上学，徐乔则跟着一群不良少年逃课打架，翻墙出去上网，两人的交集也少了许多。
偶而在路上碰见的时候，徐乔还是会笑着调戏一下，顾夕洲则一如既往地不理他。
直到初三暑假的那一次，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他跟顾夕洲吵了很大的一架之后，和他彻底绝交了。
那一次，他跟顾夕洲打了一架，被按在墙上，强吻了。

初二性别检测的时候，徐乔被确定第二性别为O，这让从小就以为自己是alpha的徐乔一时难以接受，然而前后查了很多次却还是这个结果。
而最让他难受的是，住在对门的那个，他一直以为比他弱很多的顾夕洲，是个alpha。
这件事让他一度消沉了很久，之后在徐乔爸爸的谈心下才勉强走出来，所幸回到学校后，他那帮兄弟也没因为他是O而疏远他。
树影斑驳，蝉鸣阵阵，北城七中的篮球场上到处是奔跑的身影，在阳光下肆意挥洒着汗水。
“乔哥，下午放学后有空没?”一个人走过来，冲着正在篮球场边上休息的徐乔问道。
“放学?有空吧……什么事啊胖子。”徐乔吊儿郎当地坐在场边的栏杆上，晃悠着腿问道。
“就是……”被叫做胖子的男生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放学后唐哥要揍一个人。”
“揍人?谁惹他了?”
“听说是个叫季澜的，抢我们唐哥女朋友，唐哥准备带人教训一下那小子!”胖子挥着手一脸骄傲的样子，身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徐乔想了想：“没听说过，唐哥准备去哪教训他?”
“就在学校后门那条步行街，他回家要经过那边的一个巷子，我们就在那儿堵他。”
“我们这么多人……揍他一个啊。”徐乔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大概站着有七八个人。
“人家在少年宫学过武术的，而且这不是还有个同伴吗，叫顾、顾什么来着……”
“乔哥，你的饮料。”
徐乔闻声转头，一个穿着蓝白校服，长相温和的少年站在旁边，笑容有些拘谨地将饮料递给他。
“谢了啊，凌帆。”
赵凌帆站在一旁，看着徐乔喝水时仰起的白皙喉颈，暗自吞了吞口水，眼神晦暗。
哨声响起，徐乔把手里的饮料拧紧，随手往胖子怀里一扔，跳下栏杆准备上场。
胖子接住饮料冲着他喊道，“放学后别忘了啊！乔哥！”
“知道了！”徐乔朝身后摆了摆手，很快加入战斗中。
蝉鸣声渐渐弱了，傍晚时分，暖黄色的夕阳将人影拉得细细长长。
徐乔穿着牛仔外套靠在墙上，听着旁边的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着班里的各种八卦，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自性别检测之后，初三的班级就分成了A、B、O三个班，他自然是被分在了omega班里，所以那些A班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完全插不上话，而他身在omega班里，身边的O讨论的全是明星电视剧什么的，他更插不上话。
“诶，乔哥在O班里觉得怎么样啊?”一个人看到旁边落寞成石像的徐乔，打着趣道。
“那还用说，周围全是软软糯糯的omega，肯定爽翻了吧?”说话的是胖子，笑得一脸猥琐，“可惜能看不能撩，哈哈哈哈……”
“胖子你又皮痒了是吧！”徐乔磨了磨牙，握拳作势要揍人。
“我错了！唐哥救我！”胖子见状连忙往唐城身后躲去，旁边一群人见状哄笑起来。
唐城叼着根烟，用手敲了下胖子的头，“欠揍。”
“来了来了！”有人指着街对面说道。
一行人转身，朝他们的目标看过去。
徐乔眯了眯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夕洲穿着白色的T恤，将校服上衣系在了腰间，两边裤脚都挽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腕，他头发似是有些长了，松松地绑在了脑后扎成一个小辫，一双长腿不紧不慢地走着，与旁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一行人站在街角，等到两人进了巷子后便过马路追了上去。
他怎么在这?
徐乔心下微惊，叫住了唐城。
“唐哥。”
“嗯?”唐城正在发信息让巷子那边的人行动，收起手机看向徐乔。
“那个季澜就交给你们吧，我去对付另一个。”徐乔装作自然地说道。
我去，就顾夕洲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到时候要是向他妈告状就不好了。
而且……不太想让他平白无故的挨揍
唐城没察觉出徐乔的心思，答应道:“那我再派几个人过去帮你。”
“不用了。”徐乔摇摇手向街对面跑过去，“我一个人就够了。”
与此同时，步行街旁的小巷里，两波人正对峙着，秋风萧瑟，几片吹过的落叶替他们添了几分凛冽的战意。
顾夕洲看着堵在前面的一群人，眼角微挑，看向旁边的少年，眼神中问罪的意味明显:你又惹谁了?
旁边的季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耳夹在夕阳的余光中微微发着光:“哈哈，仇家太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顾夕洲斜眼瞥见身后又来了群人，叹了口气，看来要晚点回家了。
“顾夕洲！”
被叫住名字的人眼神骤缩，微微偏头朝身后望去。
斜阳从小巷口洒进来，徐乔逆着光站在那，冲他张扬地笑了起来，
“冤家路窄啊，顾夕洲。”

徐乔朝旁边的岔路口扬了扬下巴，眼神里满是挑衅，
“怎么说?单挑?”
旁边的季澜嗤笑了一声:“我说，你们这么多人对付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跟你单……”
“好。”
顾夕洲淡然应下，转身朝岔路口走去，顺便冲着在原地愣住的季澜丢下一句，“我对付他，你加油。”
季澜:? ? ?
徐乔没想到顾夕洲卖队友卖得这么快，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摆出一脸凶狠的样子追了上去。
等走到另一个岔路口，徐乔朝后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跟来后，暗暗地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了对面的顾夕洲。
顾夕洲半靠着墙，侧过头低着眼不知在看什么，或许是alpha信息素的缘故，他虽然仍像小时候一样肤色白皙，眼眸细长，却也轮廓分明，眉目俊郎了许多，个头也不知何时比他高了半个头。
徐乔就那样无聊地盯着，他虽然清楚唐城只是叫人吓唬吓唬那个季澜罢了，但大家都正年少气盛，难保不会起身体冲突，所以他刚刚只想着先把顾夕洲捞出来再说，却根本没想过之后该干什么。
这么久没跟他来往，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又怕放顾夕洲走后他跑去告状叫人，着实有些进退两难。
远处传来不知是谁的痛呼声，紧随其后地是一阵骚乱的声音。
看来还是打起来了。
“徐乔。”顾夕洲突然出了声。
“嗯?”徐乔刚想探头去看一下战况，被顾夕洲一声给叫了回来。
“你是……omega吗?”顾夕洲垂眼看着地面，低声问道。
徐乔这段时间以来正为这个烦心，此刻又被提起性别问题，有些不快：“是又怎么样?”
顾夕洲转过头，徐乔陡然对上那双幽黑的双眸，一时有种要被吸入其中的感觉。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那群alpha混在一起?”
徐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理解这句问话的意思。
这是在……嘲笑自己是个omega吗?
他不爽道：“我跟谁混在一起要你管?”
说罢又冷哼一声:“你不就是成了alpha么？ 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被我按在地上欺负 ！”
顾夕洲冷笑起来:“所以?你觉得你现在还打得过我?”
徐乔也被激起了怒气，捏了捏拳:“那要不要试试看?”
话音未落，徐乔便一拳挥了过去，顾夕洲歪头躲过，接住他的手臂。
徐乔小时候没少打架，自诩打架也有些门路，然而他原本以为的乖乖好学生顾夕洲，却不知何时学的招数，轻松地将他的拳脚接下。
徐乔到底是体力不如他，不一会就被顾夕洲抓住机会，将手扭到了背后，按着肩膀压在了墙上。
“怎么?现在还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吗?”耳边顾夕洲语气冷冽。
徐乔的手腕被顾夕洲捏住，独属alpha的强大力气令他有些动弹不得。
草，这家伙什么时候变那么厉害的 ！
顾夕洲紧紧地压着身底下的人，看见徐乔的牛仔外套在打架途中不小心半落下来，露出了底下穿着的黑色背心。
他看着那截白皙肩膀，眼底不由得沉了沉，稍稍抬眼，看向了徐乔后颈的地方。
——上过生理课的他，知道那是omega的腺器所在。
他每天就这样……裸着脖子穿着暴露地跟那群alpha待在一起。
顾夕洲不自主地捏紧了手，惹得身前压着的人一阵压抑的痛呼，他反应过来，松开了他。
徐乔蹙眉揉着手腕，眼里仍是不服输的眼神，紧咬的嘴唇上渗出了丝丝鲜血，嘴边露出两颗小巧的虎牙。
鬼使神差般地，他伸出手，抚上徐乔的脸。
徐乔扭头看向他，有些疑惑：
“顾夕……洲?”

眼前有阴影拂下，徐乔呼吸一凝，唇边覆上湿热的触感，话语尾音被尽数吞没在唇齿之间。
几片叶子从银杏树上脱落下来，打着旋落在两人的腿边，夕阳西下，满地金黄。
顾夕洲将手伸进徐乔的背心里，腰间肌肤微热凝滑的触感令他微微地眯起了眼，他捧起徐乔的下颌，咬上那张嘴，将舌头伸了进去肆意掠夺着，徐乔身上那股淡淡的香甜气息让他有些发狂，身上的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散发开来。
他走近一步，修长的腿挤进了徐乔的两腿之间。
“唔……哈……”
徐乔被压在墙上，被迫仰着头顾夕洲交吻，有沉重的鼻息洒在脸上，引得他体内一阵一阵的燥热。
顾夕洲用力地在他的口腔内扫荡着，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偶尔分开让他有呼吸的余地，下一秒又被紧紧覆上。
一些凌乱的场景在眼前闪过，邻居指指点点的话语，亲戚们打量的眼神，以及现在被alpha轻松压制住的无力感……都让他难受起来。
亏老子害怕你挨打还费尽心思救你，徐乔咬着牙心想。
他闭上眼，眼角有些微红。
……讨厌的alpha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离开来，唇间残留着一道暧昧的银丝。
徐乔微微喘着气，刘海乱乱地遮下看不清表情，忽然一把推开顾夕洲，转身朝巷外走去。
顾夕洲原以为徐乔会骂他或者是打他，却从未想到这种反应，连质问都没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令他有些无措起来。
他追上去扳过徐乔的肩榜，咬牙说道：“你不是omega么?这种事迟早要发生的，你现在还要去找别的alpha?”
“那你觉得我该怎样?你是觉得我就应该像别的omega一样，待在那里，什么都不干，然后等着成年的时候，乖乖被alpha给标记吗!”徐乔抬起头冲他吼道。
顾夕洲看着徐乔眼角的晶莹，张了张嘴，“我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乔垂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我真没想到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顾夕洲。”
“我是omega，但不是那种软弱的omega，更不想成为生育的工具。”
“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以为你能理解我 。”
徐乔红着眼看向他:“从现在起，我们绝交，顾夕洲。”
夕阳的余晖尽了。

徐乔往锅里撒了几滴油，散入小半勺盐，拿起一个蛋磕碎了将橙黄的蛋清倒在黑色的煎锅上，倒入少量清水，换成小火煎了一会，听见锅里冒出噼里啪啦地声音后关了火，又盖上锅盖闷了一会，打开锅，一个金黄色的煎蛋冒着热气躺在那里。
“我还以为你会煎成爱心型。”洗漱完毕的顾夕洲靠在厨房门上淡淡地说道。
“爱***，有得吃不错了你。”徐乔将煎蛋倒了出来，又开始倒油煎第二个。
“是么，昨晚还抱着我不撒手，我还以为你特别喜欢我呢，小乔。”
“我说了那是睡迷糊把你当抱枕了而已！还有，不准叫我小乔！ ！”
说起刚才的事徐乔的脸就一阵发烫，昨天晚上他还在顾夕洲怀里，结果一觉醒来发现两个人掉了个个，自己不仅抱着顾夕洲，一条腿还搭着他的腰，在人家怀里睡得一脸口水。
徐乔看着熟睡中的顾夕洲，内心庆幸还好没被这家伙看到这幅丢人的姿势。
他先小心翼翼地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拿下去，然后再把自己搭在顾夕洲腰上的腿给拿下来，谁知翻身下床时，另一只脚突然被被子给缠住，身子一歪正要摔下去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腰，将他拥回了怀抱里。
“你就是这么叫我起床的?”
顾夕洲在枕头上支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只手仍搭在徐乔的腰上，头发因为刚刚起来的缘故，有些微乱地垂在额前。
“……谁叫你把两床被子卷一起的！”徐乔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夕洲的脸，有些局促地答道。
“那今后睡一床好了。”顾夕洲挑了挑眉，“反正你也要给我暖床。”
“……”这理由太正经，以至于徐乔竟一时语塞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冲他吼道，“我早点上床给你睡热了你再睡不就得了！不用抱着我暖！”
“可是抱着我的人是你啊。”
顾夕洲忽然凑到他耳边，声线低沉，“小乔。”
徐乔先是被“小乔“这个称呼惊得虎躯一震，想要后退却又被腰间的手拦住，一时有些狼狈，硬着脖子争辩道:“谁看见我抱着你了，有证据吗?”
“我拍了照。”顾夕洲晃了晃手机。
徐乔:“……”你牛。
照片上的他抱着顾夕洲的肩膀，脸还在人家脖子上一脸满足地蹭着，旁边的顾夕洲一脸无辜地被他搂着，倒弄得他像是个猥亵良家妇女的流氓一样。
徐乔扶额，他昨晚梦到一个大鸡腿来着……
所以为什么这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拍自拍啊！！
徐乔愤愤地用锅铲敲了下锅，锅底冒出些许火星。
他抬手，将煎得有些黑的蛋当着顾夕洲的面倒入他碗里，然后装作遗憾地说道:“诶呀，不小心煎糊了。”
“我吃这碗。”顾夕洲毫不犹豫地端走了旁边那碗。
“诶！等会！那是我的！”
徐乔连忙追上去，想了想又跑回来拿了双筷子，追上顾夕洲，迅速夹起煎蛋咬了一口然后扔回碗里。
“这个我吃过了。”徐乔嚼着蛋模糊不清地说道。
哼 ! 看你个洁癖怪怎么下的去嘴 ！
顾夕洲看了他一眼，手一伸拿走了他手中的筷子。
“刚刚没拿筷子，谢了。”顾夕洲转身继续向餐桌走去。
愣在原地的徐乔: ? ? ?

徐乔看着那个黑糊糊的煎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刚刚为了报复顾夕洲他放了十成十的盐，这一口下去，怕是咸得他感觉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徐乔看着对面的顾夕洲动作优雅，神色自然地吃着那个他咬过一口的煎蛋，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为了对付他真够狠的……连洁癖都克服了……
他又看了一眼碗里的煎蛋，秉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还是壮士断腕般地下决心咬了下去，将底下的蛋当成了某人，在嘴里狠狠地嚼着。
哼！ 等着瞧！

徐乔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擦了擦嘴。
先一步吃完的顾夕洲，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徐乔站起来收拾桌子，忽然想起蛋糕店里苏文林提起的事。
“对了，学校60周年有个同学聚会你知道吗?”
“知道，班群发了消息。”
“那你去不去?”
“嗯。”顾夕洲低声答道， “正好婚后我们还是第一次回去。”
“额……”徐乔手在桌上点了点，踌躇道，“那个……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分开参加吧，别被人看出来……”
鬼知道他那帮兄弟看见他被顾夕洲压了要怎么调侃他……徐乔心想。
镜前顾夕洲穿着西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后便恢复了平常，沉声道，
“好。”
徐乔松了口气，毕竟这个要求不在协议里面，他还以为顾夕洲会拒绝。
虽然他感觉这样遮遮掩掩，好像他跟顾夕洲偷情一样……
顾夕洲高中的时候曾经是校草，也是大多数alpha的隐藏天敌，徐乔那帮兄弟里暗恋的女神里十个有八个天天黏在顾夕洲旁边，语笑嫣然，温声细语，让他们嫉妒得眼红。
关键是人家还一个都不找，孤高清冷，淡漠出尘，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女神们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地守在那里，完全不理旁人的示好。
“哦对了，我今天还在蛋糕店碰到苏文林了。”徐乔一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一边说道。
“苏文林是?”顾夕洲眉头轻蹙，有些记不起这人是谁。
“就是每年回老家的时候，那个老跟着我的那小孩，高二……高二暑假的时候还在跟我一起在你那里补习来着。”徐乔顿了一下，想起了高中时候跟顾夕洲冷战的事，顿时有些尴尬，摆摆手想要把这段略过去，“不过他现在改名叫苏闻洲了。”
“哦，这样。”顾夕洲垂下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咳，那我……先走了?”
徐乔看着背对着他的顾夕洲，拿起斜挎包悄悄地往门口挪去。
“站住。”
正准备出门的徐乔身形一顿 。
“车不想要了?”顾夕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线清冷。
徐乔僵硬地转身，正对上顾夕洲盯着他的淡漠瞳孔。
“昨天晚上的暖床不好好暖，今天早上叫我起床也没好好叫，做早餐时想给我下黑手，现在还想赖掉早安吻……”顾夕洲细数着徐乔的“罪证”，“我好像说过，违约的话……”
顾夕洲话音未落，徐乔便一把扯过他的领带，凑上去咬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屋内陡然静了下来，顾夕洲微微弯着腰，意外顺从地任由徐乔动作。
时间滴答滴答地转着圈，木柜上的吊兰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一吻完毕，徐乔脸色有些微红，硬着脖子解释道，“ 我刚刚只是忘了而已，小爷我才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呢! ”
“明天下午有空吗。”
顾夕洲忽然问道。
“干嘛?”徐乔皱眉看向他，以为还有什么事。
“我上班需要一辆新车。”顾夕洲打开门跟徐乔一起走出去，“买好了车就把这辆旧车过户给你。”
“真的? ! ”徐乔有些惊讶。
“当然有条件。”顾夕洲撇了一眼他。
切，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这么好说话。
徐乔跟了上去，抱着手站在他旁边：“你又有什么要求……”
后腰忽然被揽住，眼前的人微微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徐乔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冲顾夕洲低声吼道。
“礼尚往来。”顾夕洲手肘撑在他旁边的墙壁上，“至于那辆车……”
他凑到徐乔耳边，吐气湿热，“看你今晚表现喽。”
这句调戏的话语尾音轻佻，声线低沉，像极了一名金主对宠溺的小情人正作着口头承诺，成功地引起走进来的大妈朝这边看了过来。
徐乔感受到大妈那边打量的目光，暗暗地磨了磨牙：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顾夕洲松开徐乔，漫步走了出去。
初晨的阳光从大门口照射进来，顾夕洲走出几步，忽然侧身，逆着光冲他认真说道，
“刚才那个早安吻，我很满意，以后继续。”
徐乔内心动了动，愣愣地看着电梯门关上了。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刚刚顾夕洲的眼神好像……很温柔?

“卧槽!徐乔你看见门口那辆车了么，好漂亮啊 ! ”周小彤走进店里，不时回头瞄一眼门口那辆低调奢华的车。
“猜猜是谁的 ? ”徐乔坐在柜台里，一脸“我才不会告诉你那是我的车”的得意表情。
“该不会……是你的吧……”周小彤看着徐乔，面色复杂。
“你丫那什么鬼表情 ! 丑死了 ! ”徐乔一脸嫌弃地看着周小彤，“那车就是我的，怎么了?”
“不是吧，你这打工族哪来的车啊?”周小彤看了一眼周围，鬼鬼祟祟凑过来说道：“徐乔你该不会……去南绮路卖了吧?”
南绮路是南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也是所谓的红灯区，据说大多数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意都在那里进行，白天繁华盛景，夜里暗潮涌动。
徐乔身体微微地颤了颤，随后用手肘一把锁住了周小彤，不理会周小彤的鬼哭狼嚎，威胁似地说道，“周小彤你嘴欠是吧? ! 信不信我把你卖到那去还房贷?”
一个人端着一盘烤好的面包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笑道：“你们两还玩呢? 做事了。”
“……陶哥呢?”徐乔往裱花间那里看了一眼。
“陶哥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几天，让我代班。”
周小彤连忙起来接过面包，有些担忧地问道，“陶哥身体没事吧?”
“不知道，陶峥跟我说没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等那人走回操作间后，徐乔才转头朝周小彤问道，
“陶峥是谁?”
“陶哥儿子，在读高中，你应该没见过。”周小彤往里面往柜子里放着面包，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据说是在孤儿院领养的。”
“领养? ”
“诶，这事说起来有点长，反正就是陶哥不想结婚，家里人又想要孙子，就领养了一个骗家里人说是他生的呗。”
周小彤说着说着撇了撇嘴：“也亏他家里人没看出来，我见过那个高中生，表面上一幅温和好欺负的样子，暗地里眼神可吓人了，感觉整个人阴沉沉的，跟陶哥一点都不像。”
“切，高中的小屁孩不都这样。”徐乔垂下眼，愤愤地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自以为是得跟什么一样，其实什么事都做不到。”
“我说徐乔同学，你对你的高中怨念似乎很深啊 ？ ”周小彤看徐乔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开玩笑道。
一些不好的记忆像是被检索了关键词一般，一股脑地陈列了出来，徐乔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幅不屑的样子：“也没什么，都过去的破事了。”
年少轻狂，对讨厌的人毫不遮掩，对暗地里的阴谋不加警惕，不愿意低头跟生活妥协，造成了很多很多事情的发生罢了。
虽然徐乔现在的人情世故还是没进步多少，但也比以前收敛了很多，毕竟四顾茫然，举步维艰的生活，一点都不好过。
“嗨，没事，生活嘛，总会变好的。”周小彤虽然不太清楚他过去的事，不过还是安慰般地拍了拍徐乔的肩膀“而且你不是还有个顾夕洲吗?”
“……怎么又扯上他了?”
“得了吧 ! 你那车一看就是他给你买的，而且还没找你要钱。”周小彤推了推脸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一脸笃定地说道。
“……”被拆穿真相的徐乔默默地看向了别处。
“你看你现在有房有车，家庭圆满，管他过去发生了什么呢?大不了从头来嘛，对不对?”
徐乔歪头望着对面的美术馆沉吟许久，最后低低了应了一声嗯。
从头再来……吗。
周小彤望着外面有些昏暗的天说道，
“好像要下雨了。”

陶梁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发着呆。
他七点多的时候醒过一次，记得那时似乎还是大晴天，有几丝光线从紧闭的窗帘中漏进来，没想到刚过没两个小时，外面的天就迅速暗了下来。
像极了他从昨天到现在的心情，从喜到忧。
陶梁打开窗户看向外面，此时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小区的道路上空无一人，仅有寥寥数几的清洁工人在草坪上打扫着垃圾。
远处的天昏暗低沉，一阵风吹过，中心花园里的樟树林像一片绿海一样翻腾起来，大片大片的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空气中传来些许潮湿的气息。
风雨欲来。
一只手抚上他的腹部，温柔而霸道地将他拥住，少年温热的躯体贴上他的后背，耳边的声音温雅柔和。
“别着凉了，爸。”
少年如同平常一样的称呼，却令陶梁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耳边有少年的轻笑声，语气中有些嗔怪，
“你看你，都冷得发抖了。”
一只手从他的侧脸边穿过去关上了窗户，陶梁看着那只白净的手臂上一个淡淡的咬痕，顿时脸上一股臊热。
昨晚本应是竞赛获奖的庆功宴，却因他的突然发情而变成了现在这样，还未成年的少年完全无法抵抗住汹涌而来的信息素的诱惑，化为饿狼将他吞噬殆尽。
陶梁扭了一下身子想要回床上，身后的人却并不依他，咬住他微红的耳尖，模糊不清地问道，
“爸穿成这样……是想要了吗?”
陶梁刚起，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堪堪落到大腿根处，露出两条纤细修长的双腿。
“我……没有……”
陶梁被搂在怀里无力地反驳着，屋内的温度渐渐有些升高，身后的人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熏得他有些意乱情迷，身下的分身隐约有抬头的趋势。
少年低笑一声，缠在他腹部的手慢慢地向下摸去，沿着大腿根处摸进去，伸手隔着内裤握住了那处。
陶梁的身体战栗了一下，清醒了几分，冲着身后微怒道，“陶峥!”
“嗯，我在。”
陶峥温柔地应道，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在那处来回揉捏着，
“哈啊……哈……”陶梁不自主地弯腰喘息着，身下的快感刺激得他有些双腿发软，只得紧紧抓着陶峥的胳膊，不一会就在少年手中释放出来，有东西沿着长腿流下去，滴落在地上。
一个炽热的物件抵上他的后腰，陶峥吻住他的后颈，声音有些沙哑，
“发情期还没结束呢，爸。”陶峥站在陶梁背后看不见的角度，眼神露骨，透露出一丝痴狂，“我们继续?”
陶梁有些绝望闭上眼，静默许久，随后才睁开双眼，满目凄凉。
“别完全标记。”他轻轻地说道。
陶峥无声地笑了笑。
“好。”

周一下午是蛋糕店闭店整理的时间，会放半下午的假，徐乔在店里上完班后，下午的时候来到了顾夕洲所说的事务所的位置。
陶梁今天依然没来。
徐乔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周小彤说的那个阴鸷少年，他好容易耐着性子跟他讲了几句，那边总算将电话给了陶梁。电话里，陶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不过还是强撑着精神跟他说不用担心，话音刚落，电话又被少年抢了过去，三言两语给他挂掉了。
徐乔听着耳机里的忙音，暗自咬牙骂了几句，难以想象那么谦逊有礼的店长，会有个这样傲慢无礼的儿子。
这要是我儿子，早他妈上手教育了，哪能让他这么目中无人，他握着方向盘心想。
车子沿着导航，一路行驶至南熙湖，小湖后面是巍延的群山，湖中央立了个充满艺术气息的logo雕塑，正对着来时的道路，徐乔瞅了一眼，望见底座上有两排小字，一中一英，看不清是什么，只看得见logo旁边还浮空雕着“故息舟”三个字。
这事务所名字绝对是顾夕洲那家伙起的……他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秋后的下午阳光明媚，秋风微凉，湖边种植的梧桐树黄了叶子，有落叶徐徐飘下落在地上，汽车碾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徐乔沿着湖边的林荫路向湖对面开去，来到了事务所前面的喷泉广场上。
入眼是几幢零零散散的建筑，风格简约，造型大气，分布在湖边的山脚下，高低错落，明暗有致，玻璃幕墙外爬满了青色的爬山虎，给灰色的建筑外墙添上了几抹绿色，柔和静谧。
徐乔跟着路标，先去了最外面的接待中心。
接待中心位于一个小楼里，柜台前坐着几个接待员，徐乔站在那摸着下巴犹豫了会，刚准备找坐在角落里那个长相甜美的omega问一下顾夕洲在哪栋楼里，斜眼瞥见旁边似乎走过来了一个人。
来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裙，马尾高高地扎在脑后，长眉凤眼，妆容艳丽，徐乔一时竟看得走了神，愣在了那里。
那人走到徐乔前面，穿着高跟鞋比徐乔高了不少，徐乔看了一眼那人脖子上跟他一样的黑色带子，惊异道这居然是个omega。
“您好，请问您是……小乔先生吗?”那人冲他礼貌的笑了笑，语气优雅地问道。
“……哈?”
小乔先生是个什么鬼？!
“您是来找顾总的吧，我是顾总的秘书，您可以叫我serry。”那人朝身后摆了摆手，“这边请，小乔先生。”
“那个……我姓徐……”
不要再叫我小乔先生了 ! ! !
“好的，徐小乔先生。”
“……”徐乔感觉一口血憋在口中，却又吐不出来。
serry领着他从侧门出了接待中心，沿着青石砖路，朝着其中一幢棱角突出，体块分明的浅灰色建筑走去。
一路上弯弯绕绕，经过了几个小型花园，花园内秋色叶树和常青乔木搭配在一起，颜色鲜艳，赏心悦目。
大约是新搬过来，还有好几幢办公楼正在修建，外面罩着几层厚厚的绿网，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了背后的山体当中，而几排树木和绿网的重重掩映下，竟是没有半点噪音传出来。
徐乔在外面看的时候只觉得这事务所的建筑沿着山脊而建挺有意思的，走进来才发现颇多建筑像是契入了山体一般，与地形浑然形成一个整体，线条流畅，结构大胆，连徐乔这个外行人看着都觉得叹为观止。
“这是顾总主持修建的事务所，新建的还没什么名气，之前做的那个地景建筑可是获了普利兹克建筑奖的呢。”
一旁的serry看着徐乔四处张望着，微笑着向他介绍道。
徐乔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奖，不过从小垫底的他听见获奖这个词，就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从前只知道顾夕洲大概是从事建筑设计一类的工作，没想到，还挺厉害的，徐乔有些恍然。
认识了顾夕洲这么多年，忽然有种……不了解他了的感觉。
“这边请，徐先生。”serry在徐乔的再三强调下，终于改了称呼。
徐乔跟着她走进了设置在建筑外面的玻璃电梯，来到了五楼，穿过几个办公区，途中不时有人跟serry打招呼，管她叫“serry姐”。
徐乔暗暗注意到，这层楼的人居然全是omega。

“顾总还在开会，一会就会过来。”
serry将他带到了一个半开放式的休息区域，微微弯腰，“请先休息片刻，有需要可以叫我或者叫小周。”
小周就是刚刚冲serry打招呼的女生，见徐乔望过来冲他害羞地笑了笑，弄得徐乔心弦微动，脸上一阵燥热。。
“咳，你们两个，都是顾夕洲的秘书吗?”徐乔坐在沙发上局促地望向别处，用拳头抵着嘴问道。
“是的。”
我去，顾夕洲这艳福不浅啊，徐乔在心里愤愤道，老子在蛋糕店整天对着周小彤那个beta，他在这被好几个omega围着?
“那外面那些omega是干什么?设计师吗?”徐乔看着那些低头办公的人，好奇道。
也不知道他们还招不招画画的……
“也是秘书，不过有一些是见习的。”
徐乔呆在那里，这信息量太大让他有些没明白过来。
“等等，你说这外面这么多人，全是顾夕洲的秘书?他一个人的 ? ! ”
“是的。”serry冲他说道，笑容礼貌而标准。
徐乔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劈了一道雷一般，咔嚓一声，死机了。

时钟指向下午两点半，一家位于南熙湖边的事务所的建筑分部内，西南侧办公区里一众秘书团表面上埋头处理着各种数据文件，暗地里却已经在qq群聊炸了天。
【顾总的后宫群】
答应甲：[哇!你们看见那个坐在咖啡区的omega了没! !长的好可爱啊!]
答应乙：[破洞牛仔裤啊……是我的菜……[捂脸][捂脸]]
贵人辛：[表情很凶但是坐姿意外的很乖呢……跟小周周讲话的时候脸都红了……]
甲嫔：[头上的毛毛看起来刺刺的……是炸毛属性吗?![激动]]
贵妃乙：[据说炸毛属性的受受头发摸起来都特别软[向往]……]
丙嫔：[我看到他说话时候的小虎牙了!皮肤那么白，脖子上还带着黑色脖环……好色.气啊……[捧脸] ]
常在戍：[可爱，想日。]
婕妤丙：[不，我想看他**哭的样子啊啊啊![掀桌]]
乙妃：[我也。[鼻血][鼻血]]
贵人戍：[话说他真的是顾总夫人吗?]
贵妃甲：[绝对是的!顾总本来要亲自去接的!被扒皮朱的汇报拖住了才让serry姐去的![生气][生气][生气]]
答应庚：[单身多年的高岭之花顾总居然说结婚就结婚了……还把事务所也搬过来了……]
答应甲：[不愧是我男神，够痴情!]
贵人丁 ：[嗷!是面瘫专一建筑师攻追傲娇炸毛蛋糕店员受的故事嘛?好喜欢这个设定啊 ! ![捂脸]]
乙姬：[楼上总结能力MAX!]
贵妃丙：[听说还是青梅竹马……啊不对，是竹马骑竹马呀[捂脸]……]
戍姬：[被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给睡了什么的好羞耻啊（不过我喜欢）[捂脸]]
婕妤庚：[我脑海里已经开始脑补顾总把发情的炸毛小受受强行按在墙上，小受受满脸抗拒，羞愤欲死，却因为发情热而被不得不和顾总不可描述的场景了……(以下省略三千字小黄文）]
婕妤丙：[大佬!笔给你!!请勿必写出来! !]
贵妃甲：[等下到我办公桌来找我，我们聊一下。[认真]]
婕妤丙：[小周周你滥用私权! 我们也要看![哭]]
婕妤乙：[求，求个文档链接。[刺激]]
皇后：【再闲聊我就把你们通通派去工地现场!】

群内瞬间安静，只剩下发的几个动图在有节奏地鬼畜跳跃着。
秘书团众人：[啊啊啊啊啊啊serry姐!]
皇后：【顾总一会就过来，你们这样yiyin人家的omega小心被发配去搬砖。】
贵人庚：[但是你刚刚不也在偷拍……]
【贵人庚被群主禁言三天。】
秘书团众人：[……]
贵妃甲：[这才叫滥用私权（摊手笑）]
皇后：【有什么事下班后聊!乙组的规划方案三点前交过来。】
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一下，靠在咖啡机旁偷懒聊天的小周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serry在群里发的一张闪照，她点开，照片上的少年歪头靠在沙发上，一头黑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秋日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温暖和煦，少年略低着头，双眸微闭，面目舒展，侧颜干净美好。
[闪照已销毁]
答应甲：[我去他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还以为他在低头看手机……]
婕妤丙：[睡着了一脸无害的样子，好可爱……]
贵妃甲：[我有种高中偷看校草睡觉的感觉。[脸红]]
贵人丙：[看得我都想睡了……]
皇后：【刚刚偷拍的几张照片下班后会发群相册[推眼镜]，不过要看你们的工作表现[推眼镜]】
皇后：【比刚刚那张更好看。】
秘书团众人：[ ? ? ? ! ! ! ]
[嗷嗷嗷我去催效果图!]
[我去看一下他们给水线路弄好了没……]
[我去算小区指标了![奋斗]]
………………
serry看着忽然工作热情高涨起来的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群秘书，电脑上是正正经经的工作画面，眼睛却一直在偷瞄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偶尔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周围然后迅速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运指如飞，放眼望去，有捂嘴偷笑的，有一脸想入非非的，还有流口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群weisuo的alpha大叔。
不过也难怪，她们平日里在各种图纸方案里挣扎，难得有个劲爆点的话题，话题主角还是她们平日里面瘫毒舌，不近女色的顾总，大家自然想看看能征服顾总的omega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没想到是只炸毛的omega。
serry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徐乔，抱着文件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道了声歉，看到来人的时候愣住了，
“顾，顾总?”
顾夕洲盯着沙发上的人，问道：“他睡多久了?”
serry倒了杯咖啡递了过去，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边：“喝了杯水看了会杂志就睡着了，有十几分钟了。”
顾夕洲端着杯子吹了一下，拿勺子在里面晃了晃，轻声问道：“接他的时候按我说的做了吗?”
serry在内心擦了擦汗：“做了，一直叫他小乔，然后……找机会夸了下您。”
“什么反应?”
“很憋屈的样子，然后看到主楼构造的时候很惊讶，站在那里看了一会，而且挺喜欢花园里的那个画廊的。”
“嗯。”顾夕洲淡淡地应了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serry跟随顾夕洲多年，明显能从他放松的状态看出来他似乎心情很不错。
顾夕洲喝了口咖啡，问道，“美术馆的那个案子推了没 ？ ”
“回绝了，但是张氏的苏经理说可以加价，并且说是您校友，一直表示想和您见一面。”
“跟他说我在准备报告，最近没空。”
“是。”serry在备忘录里奋笔疾书，看了一眼昨天记下的消息，有些小心问道，“但是吴总监似乎很想接这个案子的样子，私底下跟苏经理见了很多次面了。”
顾夕洲手指摩挲着茶杯，撑着手看着沙发上的徐乔，大概是脖子睡得有些疼，换了个方向，对着顾夕洲这边。
“跟他说那个美术馆构造有问题，消防通道很容易被堵，要是他执意想接就***去别的事务所，我这里不冒这个险。”顾夕洲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那他跟那个苏经理来往的事……”
“随他。”
“那个……”serry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说道：“徐先生刚刚知道这一层全是您的秘书，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serry看着顾夕洲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会吃醋了吧?”
顾夕洲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杯底与木质桌面相碰，轻轻发出“哒”的一声。
“是，不过大概不是吃你们的醋。”
“嗯?”serry愣了一下，没有听懂。
“他只是觉得我抢了他很多omega而已。”
顾夕洲看着徐乔，似是叹息般地说道：“可是我想抢走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