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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中国病人by南渡 (重修版)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所以他不认为张起灵是真的同性恋,根本想象不出他与人你侬我侬的情景,尽管在奸情败露之前胖子也从没想过张起灵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跟人上床。
当然与寂寞就更无关了,张起灵不是随便放纵情绪的人,更多是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与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无关。
张起灵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概括起来就是不像人,不接地气,反而像个敬业和专业的作战机器,做每一件事情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他不会做无聊的事——成为胖子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印象。
脑子里面东想西想的,凉师爷早看出胖子他心不在焉,也不准备继续下去了,笔一搁,就此结束了这场谈话。


离开凉师爷那儿,胖子肚饿,拐道去吃酿皮。在店堂里稀里呼噜消灭了三碗,一抹嘴又包了四份外带。腆着肚子拎着袋子晃荡晃荡,回到暂住的民居,还没进楼门,就迎面撞上一身穿快递公司工作服的年轻人从里面出来,正巧和胖子擦肩而过。
胖子抚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忽然顺手就向那人的脖子劈去。
胖子出手的速度从来与他的体型成反比,何况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出手,任何一个无防备的人都会被他击倒。令人震惊的是,看似瘦弱的快递小哥身手居然一点也不比胖子慢,一个偏身躲过他的偷袭,胖子自有后招,像是算准了他后撤的方向,拳头如影随形地追过去。两人眼神一交汇,年轻人也不恋战,勉强硬挨下胖子一拳,忍痛就势逃了。
那人跟兔子似的逃得飞快,胖子往前追了两步,立刻调转方向,三步并两步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如果你细细去查,就会发现几乎全国的各个重要城市都有这样的一些民居,定时缴纳水电煤,却空关着长年无人居住。这些其实都是军队财产,方便他们这种特殊人员出外勤时作为落脚点。
可想而知,一个快递员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的突兀不合逻辑。
当然胖子也不能肯定其他人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上网买个东西什么的,也许人家真的只是个送快递的。因而最初出手纯属试探,可对方的反应和之后的一系列举动等于直接落实了他心中的怀疑。
胖子奔到门前,将门附近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连锁眼都不放过,没有发现异常,才打消了诸如门一开就把人炸得四分五裂的想象。
但那个年轻人既然来了,就一定做过些什么。胖子再次扩大搜索范围,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这一片都是老楼,整栋楼带有明显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筑风格,楼道窄小昏暗,墙皮斑驳,水泥地的墙角堆放着不少灰扑扑的杂物。每家每户门外还钉着最早流行订牛奶的时候安装的那种铁皮箱子,他们现在住的这家门外也有,显然已经弃之不用很久了,上面遍布铁锈和灰尘。
现在半开半合的箱盖上面,留着一个明显的手印。
胖子谨慎地附耳过去听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异动,才拉开箱子,看到里面多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卷老式录像带。


录像带摆在桌上,四人围坐一圈。
胖子抽烟,吴邪抽烟,潘子见这阵仗一个没忍住也点烟抽了起来,一屋子烟熏雾绕里张起灵对着黑色的录像带沉默,沉默。
无论是录像带也好,其他东西也好,既然能被送到他们手里,只说明了一点,至少有一方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对方是敌是友并不重要,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确是大家都不喜欢的。
这里有四个人,录像带没有指名是给谁的,带子上也没有说明里面内容的标注,关于这卷带子的全部信息,就只有标签上的一个日期。


(二十三)1992.3~1992.5


吴邪注意到日期前那个数字,应该是归类整理时给编上的序号,那么相同类型的录像带一定不止这一盘。
“得,甭管这是恐怖片啊还是儿,总不见得还真能有个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就算有,胖爷也给她拿下喽。”
潘子指出关键:“我看这东西有点年头了,型号什么一概不知道,现在市面上哪去找匹配的机子?”
“NV-M9500。”
就在胖子和潘子的交谈声中吴邪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瞬间两人都噤声,张起灵也难得收回视线望向吴邪。


这种摄像机产于八十年代初,由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嘴巴里报出来都不足为奇,唯独吴邪——八十年代生人的他那时才多大?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胖子看他的眼神复杂,吴邪有所警觉,却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完全没有察觉他话语里的逻辑有什么不对。
吴邪的面色突然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问他们:“我背后……有什么?”
胖子脸上表情一松,至少能确定,这个样子的,绝对不会是齐羽。


按照吴邪说的型号,费了点功夫,潘子从旧货市场淘到一台匹配的老式家用录像机,个头还不小。
搬回来接上了,几个大男人像第一次看毛片的愣头青似的围着电视机,带着忐忑而期待的心情,按下播放的开关。
屏幕里雪花哔啵乱跳,发出不详的沙沙声,这样的待机画面总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冗长的等待之后,画面抽搐了几下,镜头里跳出一幅静止的画面。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画面是黑白的,颗粒感非常重,记录的是一个房间。从拍摄的角度可以推断摄像机的位置,应该是搁在某个书架之类的地方。
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屋子很空,就镜头范围之内没有任何家具,诡异感的源头就是画面中央的一个铁笼。
笼子的大小十分尴尬,用来装大型犬的话嫌大,可是再要大一号的猛兽却是装不下的。
或者说,能装下,但被关在里面的野兽一定会束手束脚非常难受。
这样一个铁笼,被放置在这里,还被全程监控,会有什么用途?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屏幕里始终维持着这个画面,如果不是屏幕下方提示时间一分一秒还在持续流动,他们简直就要以为卡带了。
就在胖子和吴邪都失去耐心差不多要上去按快进时,早已看得生厌的笼子里就这样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最初的惊吓平复之后,大脑重归理性,正常运作。大活人当然不可能凭空出现,唯一的可能是这盘带子已经被剪辑过了,他们看到的,应该是跳接后的画面。
而比起大变活人来,更诡异的是笼中人的行为,让观众产生不适感。
那个人没穿衣服,看身量相当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笼子的大小决定了他根本不可能站直,只能以一个相当别扭的姿势佝偻着。
他抱着手臂上身不停地小幅度前后摆动,像个不倒翁。起先胖子还以为这个动作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但观察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这根本是一种重复的无意识的行为,胖子一瞬间断定这人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


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从画面中出现笼中人开始,张起灵的脸上就流露出一种特别奇异的神情。
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表情的人,任何一个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都足以让人觉得罕见而奇怪,但其他人显然都已完全被录像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默片的主角还在神经质地摇晃,吴邪背上发毛,不知为什么这卷录像让他浑身发麻、晕眩恶心。
时间缓慢地流动,这一回没有人想要快进一些。室内太静,只有录像带里可能由于读取到受潮霉坏的位置偶尔发出一些怪声,画面跟着一抖,让人心惊肉跳。
就在他们都认为那个人会一直这样直到带子结束时,笼中人却突然把头扭了过来,直视着他们。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悚感不亚于观看恐怖电影,明知道那些场面都是假的,当它出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毛。现在,他们明知那个人只不过是在看摄像机镜头,却还是产生一种偷窥时被发现的恐惧。
但是这种恐惧很快被另一种更大更强烈的恐惧感盖过,虽然过低的像素使得他面容模糊,但已足够他们看清那张脸。
吴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不会流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如果时光倒流二十年,那么吴邪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20和21章奉上。
下午有空的话还会更新。
我简直是用绳命在赶进度啊!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22.


电视屏幕早就归为雪花状态,播放到头的录像带自动弹出了机舱。
没有一个人讲话。
刚才的那一幕太过震撼,如果吴邪老爹没在外面给他养了一个孪生兄弟的话,那么几乎可以肯定,片中的主角,被当作野兽一样囚禁并受到密切监视的,就是坐在这里与他们一同观看带子的吴邪。


吴邪曾经遭受秘密的囚禁,可以认为这一行动是受到某些机关默许的,甚至很可能直接出自那些人的授意。
但显然吴邪自己对于这件事却没有丝毫印象,和他们三个一样也是第一次直击这样的画面,他的手心一片冰凉,长久地说不出话来。
一只手稳稳地落在肩上。
吴邪回魂一般,把脸慢慢地转向张起灵。感觉到肩上的手掌又用力按了按,仿佛具有某种奇特的安抚作用,吴邪在他的目光中逐渐镇定下来。


“这个,天真无邪小同志啊,毛主席教导我们,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虽然你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但你放心,胖爷决不会因为你曾经被当过性奴而歧视你,你大可……哎呀!”
潘子的一拐子不是随便挨的,直接让越说越没谱的胖子闭了嘴。
胖子在这时又一次展现了他思维的发散性,和吴邪不同,吴邪思虑过重,反而容易受到一些细枝末节的干扰。胖子的思维风格则是直上直下,他之前就怀疑齐羽的来历,现在出了这么一段视频,且不论里面那个是谁,至少证明过去的某段时间他曾受到非法拘禁,想必与眼下穷追不舍的十七局脱不了干系。
他一下子想到那个废弃的研究所。


对于这件事,张起灵是他们之中最为淡然的一人。
因为他并非第一次见到那个场景。不久前才在他脑子里闪回过的,抓住他衣角的赤裸少年,笼内伸出的手臂。
他说,带他走。
一切都意外地吻合。
齐羽用张起灵过去的记忆作为筹码,交换自由之身。玩世不恭的齐羽原来并不是什么都不要,他至少要自由。
一个人究竟要遭受过些什么,对自由的渴求才会大到这样的地步?


吴邪有些消沉。
真理之所以为真理,因为人们从心底对它深信不疑。当曾经以为是真理的事情被毫不留情地全盘推翻,人在本能地抵触同时心灵受到莫大的痛苦。
在这之前吴邪只不过是一个有些小小精神问题的普通青年,顺风顺水地长大,人生中唯二的两次巨大打击:下斗失联和老痒自杀,分别导致了他的幽闭恐惧和催发了第二人格。但吴邪觉得自己本质上就是胸无大志,守着小铺子混吃等死,这么多年来也没惹出什么事端。他一直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个比较正常的童年,虽然后来长歪了不表。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直到他亲眼所见,那应该是每家的男孩子调皮捣蛋到可以让狗都嫌的年纪,他却看到自己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最可怕的是,身为当事人他对此却没有半分印象。


一些他并不期待的事实真相在显露头角,附带的效果是推翻了他的人生。
他明明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有着鲜明的记忆,亲人和家庭,学校和朋友,放学后总也玩不够的弹玻璃珠,邻家被他打碎过的窗子和小混蛋的叫骂,前座女孩的马尾辫,糖醋小排的香味,小摊上不卫生却美味的烤香肠……吴邪实在不可能说服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可是摆在他眼前的事实如此荒诞。
记忆和眼睛,必有一样是假的。
那么,那些和他共同承载过人生当中某一段重要回忆的人,三叔,老痒,阿宁,到底是真的吗?
吴邪一直想一直想,越想脑子越清楚,也越亢奋,疯魔了一样。


在那之后,吴邪和齐羽就开始交替出现,虽然每回齐羽出现的时间都不长,但周期似乎在缩短,也不知算不算是病情恶化。
齐羽暂时表现得相当和平,不再有任何的过激举动。很多时候他不说话,看起来就和发呆的吴邪没什么两样。
胖子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轮到他精神分裂了,简直有种家里养着一对双胞胎却频频认错的无力感。搞得现在他见了人都不敢直接开口,还得先察言观色一番,确定了是谁才好说话。
不过对张起灵来说,分辨吴邪和齐羽是非常容易的事,一个眼神足矣。


关于录像的内容,他们特意问过齐羽。
当电视机里再度回放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齐羽的眼中情绪变化,人在受惊瞬间的微表情是无法伪装的,他们都深知这一点。
可见在这件事上,齐羽和吴邪掌握的信息量应该在伯仲之间,谁也不比谁知道得多。
如果那个小孩既不是吴邪又不是齐羽,那么他会是谁?


吴邪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甚至想过那也许是老痒。但这里面存在一个不容忽视的巨大悖论,那个时候真正的老痒还活着,而解子扬死后,吴邪身上才出现“老痒”的人格。
真相也许只有录制这些录像带的人知道。
整个录像带事件像一个断章,戛然而止,没有后续。
寄来带子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这是一个饵,显然它已经勾住了吴邪这尾大鱼。
哪怕明摆着是直钩,他们也得上。


能将带子送到他们手中,那么这个住处恐怕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既然不再保密,何不再光明正大一些。
仔细排查了一天,也没发现任何被监视的迹象,显然那些人的胆子还没那么大。毕竟老居民区,很难做到完美监视不被发现,难度太高。
既然如此,总要给别人创造一点机会。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那边同样一无所获的张起灵准备撤了,扭过吴邪的脸阻止他继续神经质地盯着每一个靠近他们的人观察,张起灵怀疑正是这种草木皆兵的反应把对方吓退了。这样的吴邪有点像受惊的小动物,听闻一点风吹草动马上紧张到全身炸毛。
有点可爱。
张起灵对公众的眼光没什么想法,也不在意,他觉得吴邪可爱,也不管是不是在大马路上,揽过人就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耳朵。
吴邪一激灵,炸掉的毛慢慢软下来,转过去看着张起灵露齿一笑,当街扯住他领子照着嘴巴就啃了一口。


潘子一副受到重大打击的样子看得胖子有点爽,如果在平时他老早就要嘴贱了,小潘同志,你的抗压力还有待磨练呐,想当初胖爷我可是参观了激情现场的,这才亲个小嘴就受不了啦。碍于现在旁边还有个女的,胖子才免开尊口,憋得内伤。
“张起灵!”伴随着这一声尖叫,一道人影小型炸弹似的撞进张起灵怀里。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23.


张起灵像个雕像般站着不动,霍玲哭倒在他怀里,吴邪呆立一旁迷茫无措。
零星路人经过,好奇地频频探头张望。
本以为死了多少年的人,现如今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一时情绪失控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本该是久别重逢的感人场景,看起来却说不出的怪异和滑稽。
胖子揽住吴邪的肩膀,促狭地笑道:“小天真,别伤心,大不了胖爷肩膀借你靠。”
吴邪刚准备抬手打他下去,倒有人先他一步,张起灵掸掉胖子搭在吴邪肩头的手,就势一推,吴邪被他迎面抱进怀里,同时张起灵整个人向前一冲,将他压在了墙上。背部并没感到疼痛,垫在身后的张起灵的手为吴邪承担了大部分的冲力。


两发子弹差不多贴着张起灵的背呼啸而过,潘子拔枪,胖子则拖着霍玲后退,枪声交织。说起来繁复,其实都是瞬间的事情。
几人退入巷中各自找到掩体,张起灵拉着他缩在几个旧箱子背后。吴邪对枪声已不再如初时敏感,可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更紧地回抱住张起灵,闻到他衣领里熟悉的味道,才稍稍安下心来,轻声叹息:“很危险。”
吴邪并不是非常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全身心地信赖着眼前的人。
张起灵摸摸他的头,嘴唇碰了碰他的额角。


另一边。
“不是我!”怕他们怀疑自己,霍玲脸上犹带着泪痕,使得美人看起来颇为失态。
她确实毫不知情,也是被盯梢的。
潘子往枪里填着子弹,一边毫不留情地奚落着胖子:“双重跟踪,你警觉性几时变这么差,差点让人摆了一道。”
论起嘴皮胖子自然是不遑多让:“我不是看他们撤了没继续跟么,还当是霍美人一路的呢,没成想碰上了行家里手。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头盘儿上了,主菜还会远么。就怕是要暂时委屈霍小姐,跟着几位哥哥一起亡命天涯喽。”
胖子人精着呢,虽说霍玲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但既然能跟上她这条线,又怎可能全无瓜葛。再说霍玲又是从何处得知他们几个的行踪?和那盘处处透着诡谲的录像带有无干系?这些都是有利的线索,胖子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她离开。
霍玲也不蠢,多少能猜出一些胖子的意图。但看看她现在的处境,这会儿要是不怕死冒个头,说不定直接就被那边一枪崩了,现实情况不容她多想。况且更重要的,张起灵还在这里。
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能看到巷对面张起灵的大半个背影,和搂在他背后的两只手。那是显然是一双男人的手,手背上浮着淡淡的经络。
胖子装模作样咳了声,“我说,那边两位同志,注意影响啊!别卿卿我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舌头都麻了,明明什么都还没问。吴邪愤愤不平地在他身下扭动,冷不防两管枪擦到一处去,彼此都是兴奋地一抖。张起灵半勃的性器,隔着厚厚的裤子也能看到它的规模,吴邪清楚他的渴望,故意上手去撩拨,边摸还对他挑衅地一笑。
爽不死你!
如果愿望能够实体化的话,根据其强烈程度,张起灵此刻的念头应该会以三个加黑加粗大字的形式出现:操翻他!


身体力行是好习惯,同时牛逼也要有牛逼的资本。被正正反反操得翻过来覆过去的吴邪,呻吟之余,依然不禁感叹,他的男人,牛逼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吴邪已经两发了,张起灵还一枪未缴,坚硬如铁。吴邪刚射完,不应期,跪在床上撅着腚任张起灵在他后面进出。吴邪想到干起来之前他明明有话要说的,这会却想不起来要说啥,脱口而出:“我操,我刚要说什么话都被你操没了。”
张起灵在他背后笑了一笑,顺着吴邪弓起的背胛一路舔上去,舌尖是汗的咸味。张起灵在他颈窝里嗅了两下,又把他耳后舔了个遍,手绕到胸前摸他的乳头,吴邪的乳头是碰不得的,敏感得要命,果然没碰几下就摇着屁股浪起来了。


“我比较喜欢这种,深入的,交流。”张起灵说话每停顿一下,就狠狠地顶他一下,同时手还摸着他的小肚子,每一次顶进去,手掌也配合着用力地按下。
吴邪意乱情迷地想,你这都快把我的肠子插穿了,能不深入么。
“霍玲喜欢你,傻子都能看出来,呜……”吴邪被顶到了前列腺,先前还算温柔的张起灵突然开始连续攻击那个地方。
“别吵。”还是不说话的吴邪可爱更甚,张起灵如是想。
可恶,可是好爽。吴邪觉得很丢份儿,因为他给操哭了。


自律如张起灵,起晚了只会有一个原因。
胖子眼神在他二人之间几个来去,好一副道貌岸然,如果颈子上的戳盖得不是那么明显的话。纵欲过度要早死,胖子摇头,这对狗男男太伤风化,丝毫不在意围观群众雪亮的眼睛会不会被闪瞎。


一路向北。
吴邪地理学得不错,知道那是嘉峪关的方向。
这一路开去,目所能及现代化的建筑设施越来越少,直至绝迹,像是见证了现代到蛮荒的逆蜕变。潘子开的绝不是寻常驴友出游的线路,开始还能偶尔看见隐在戈壁里的一段铁路,到后来干脆连铁路都看不到了。
只有漫漫的荒漠。
胖子呸了口满嘴沙子,他讨厌所有恶劣的地貌,虽然塔克拉玛干沙漠甚至伊朗他都曾经待过一段时间,但还是不会喜欢。
胖子的哲学,生而为人,就是享福来的,像他们这样三天两头往穷山恶水里跑,差不多就是在藐视生命挥霍青春。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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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补235楼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25.


说话的是齐羽,反常的却是张起灵。
他定定看着荒原上的研究所,渐渐皱起眉,脸上表现出一种极为迷惑的神色,一般来说,从他的脸上基本不可能见到这样的表情。
就在一行人停车整顿之际,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的感召一般,他直接提着刀向孤零零的建筑物奔去。
由于前科太多,不管怎样都让人觉得“啊,这就是这货可能会做的事”,胖子他们顶多最初惊讶一瞬间,之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齐羽推开车门一头扎进雨里,紧随其后,两道人影很快先后消失在门洞里。
胖子无语,本打算从长计议,谁知那两人都疯一块去了。既然如此,也顾不得谨慎行事了,就算明知前方有陷阱等着,也非去不可。


余下三人收拾好行装,也跟着一齐钻进荒废已久的楼房。
一栋建在荒原上的楼是不需要门锁的。不光没有想象中铜浇铁铸的把门,两扇堪称简陋的木门一推就开,简直就像最为普通的民居。
内里的陈设倒是十足研究所的样子,底楼十分空旷,地下一路水痕从门口开始往里延伸,已经找不见张起灵和齐羽的踪迹。
室内昏暗异常,潘子亮起手电。很快他们都发现了此间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关键——这里一扇窗户都没有。并且不光是底楼,越往里走,这种诡秘感更盛,绝非巧合,而是建筑时故意追求的效果。偌大个研究所,根本没有窗户。
如同樊笼。


他们跟丢了那两人,而齐羽跟丢了张起灵。
齐羽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线前进,张起灵跑得太快了,他追不上,只能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一段跑下来已喘得很,此时该庆幸这时候的他是齐羽而非吴邪,这种环境,换做吴邪大概半分钟都待不下去。
但并不表示齐羽就不会不安,他的不安恰恰是和这地方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齐羽更肯定他一定来过,就在此地,发生了一些重大且令他不快的事情。
齐羽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相伴的还有他粗重的喘气声,说明他很紧张而且疲劳。陌生幽闭的环境给人以精神压迫,没有经受过训练的人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会疯狂。如果是吴邪的话,大概会窒息吧。又或者吴邪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太怕黑了,趋利避害的本能选择的自我保护方式,就是躲起来。
像缩进壳里的蜗牛。


张起灵很想救救他的小蜗牛,但他必须先拯救他自己。
他来过这里。
张起灵在奔跑中体验着时空逆流,他隐约知道许多年前自己也曾像这样在黑暗中奔上这段楼梯,并在尽头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脑海里零星地闪过一些相似的画面,想不起来内容,却还记得它给他带来的影响,那是一种难以填补的遗憾和空虚。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双方在暗处僵持不下,最终对方先按捺不住,败下阵来。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张起灵猛得打开手电往声音的来处照去,不管是人还是其他活物,那一瞬间的暴盲都足够张起灵解决掉他。
张起灵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幅画面呈现眼前。
房间正中有铁笼,关着一个小孩。
小男孩被骤亮的光线刺得飙泪,捂着眼哀戚地叫了一声,仿佛照在他身上的不是灯光,而是足以把人烧焦的射线。
张起灵将手电偏过一些,看清楚小孩模样七八岁,身上什么都没穿。笼子角落有两个铁盆,张起灵猜测一个是食盆,另一个则是便盆。
简直是牲畜般的待遇,不管多么罪孽深重的人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屈辱,何况一个儿童。


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的张起灵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形。他把手电横在地上,光束对着墙壁,自己走到笼子跟前蹲下来。
男孩完全吓疯了,空间有限的笼子连转身都困难,退无可退,他的背脊紧贴冰凉的铁柱,尽力把身体蜷成一团,十足防御的姿态。
张起灵握住铁杆摇了摇,铁笼是直接焊在地上的,柱子里灌的都是实心铁,锁也是做死的,即便枪击也打不开。
“别怕。”他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苍白,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男孩兀自埋首,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张起灵脱下军服,伸进笼子里盖住他的身体。
张起灵不知道他被这个样子囚禁了多久,暗无天日绝对封闭的环境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也许这个孩子根本不会说话,也从未见过阳光下真实的世界,至今为止他的生命里充斥的是肮脏黑暗和无尽的折磨。


忽然地面一阵剧烈摇晃,墙皮簌簌掉落下来。
这一波余震来势凶猛,男孩像吓破胆的小老鼠一样在笼子里乱撞,他很紧张,喉间不断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张起灵手伸进笼子,稳住细瘦的肩膀,感觉孩童的身躯在他手中瑟瑟发抖。
一阵巨响过后,张起灵知道那是地面建筑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哪怕此时他仍是有机会逃脱的,他也无法把这可怜的孩子一个人丢下。
直到通道被堵住了,无法确认外面毁成了什么样子,也许整间研究所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嘘,不要怕。”张起灵绕过笼柱抱着他,环过去捂住他的耳朵。男孩的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喉咙里的呜咽断断续续。
也许这就是末日了,可能下一秒就有无数落石从天而降将他们砸死,又或是他们暂时侥幸逃过一劫,却等不到救援,被活埋在广袤戈壁的地底,永远没有人知道。
不过如此,张起灵想。


“带我走。”尽管细若蚊声,但张起灵还是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乞求的眼神仿佛一把钝刀,切割着他,使他悲悯心痛。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他握住男孩冰冷的手,郑重答应:“好。”
“吴邪,我叫吴邪。”他把名字当作性命一般,慎重地托付给张起灵。


果然如他所料,他们被困住了,通道从中间被截断,徒手挖岩石的话大概挖个一年半载的可以出去吧,否则只有原地等待救援。
张起灵把手电亮度调到最低,并没有选择关闭,是因为他发现吴邪喜欢亮光,熄灯会使他不安。
随行的干粮全部给了吴邪,张起灵每天只喝少量的水。他背靠笼子,不说话也不走动,极尽所能地减少消耗,但脱水的身体还是日渐虚弱了下去。
开始张起灵还会算过去了几天,到后面他自己也算不清了,封闭的环境阻隔人的一切感觉,使人变得麻木、迟钝。
他们背对背靠在一起,吴邪的小手伸出笼子,与张起灵交握在一起。


那是1992年嘉峪关地震。
震度不下于当年唐山大地震,如今能找到与之相关消息却少之又少。


张起灵在兰州军医院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们被活埋了整整八天。他问医生护士当时获救的,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一个八岁孩童,得到否定的回答。
康复后张起灵第一时间去嘉峪关外找过,研究所地面上的部分并未尽毁,不过废弃了。他沿着那条往下的通道,看到了通道中间地震造成的断层,看到了那个牢房和铁笼。
没有吴邪的影踪。
直到八年后,张起灵作为猎隼队的一员,再次见到那张褪去了稚气却熟悉依旧的面孔,而那时的他已经被叫做齐羽。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26.


张起灵立即发觉这是一个悖论。
吴邪对他自己曾被囚禁这件事毫不知情,可是那样一段黑色记忆,足以给十岁小孩的成长之路造成无法弥补的创伤,没理由就这样凭空消失。
唯一合理的猜测是,吴邪在那次获救后失忆了。但张起灵不太笃信巧合这回事,围绕吴邪的阴谋太多了,因而他无法不去猜测是不是有心人刻意洗去了吴邪关于研究所的那段记忆。
囚禁吴邪,说明他对他们来说有着重要的作用,却又洗白他的记忆,将他放回正常的环境中继续生活,甚至做到连吴邪自己都不知道有过这样一段往事,实在令人费解。


他在囚室上面的房间里搜索着,二十年前由他自己搜索过的地方。
张起灵闭上眼再度回忆一番,睁开眼睛往印象中写字台的位置移动。年代久远,虽然目前为止记起来的还不多,才只是与这研究所相关的一小部分,但他对自己记得的部分从来坚信不疑。
老旧的家具在西北经年的风沙中变得中空酥脆,仿佛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除此之外并无所获,可见那些人撤离得很有规律,并非地震来时匆忙离场的狼狈之相。这说明事后有人过来清扫过现场,张起灵更坚定了最初的猜想,吴邪果然还是被他们带走的。


另一方面。
一个个房间地转了半天,不知道张起灵和齐羽跑去了哪里,胖子一行半点头绪都没有。路倒走了不老少,完全是没头苍蝇似的瞎撞。
此间空气很浑,想必还是没窗的缘故,每间墙上两个出气孔,透进来几道自然光线只会使得气氛更诡异,三人空旷的脚步声在其间穿行,让人发毛。
“你们不该和那个人一起。”这是霍玲第一次正面表露出对齐羽的态度,她停顿了一下,光线不良的环境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总有一天,他会害死你们。”
胖子走在最前,大笑声从前方传来:“疯子乐意和疯子搅和待一块儿,挡也挡不住嘿,咱顶多算陪玩,对吧,大潘?”
几声之后不见身后有任何回应,胖子调转手电照到队伍最后,原来潘子早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胖子能看见他的手电光,停在十步开外,照着下面某个地方。
“死胖子,你肯定没见过这个。”


那是一个下沉的浅坑,在一栋建筑里面出现这样的坑,虽奇怪,却还不足以使人震惊,但是如果这个坑里堆满了累累白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那些骨骼的形状看起来极像人骨,身量都像十来岁的儿童,夸张点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殉葬坑。
霍玲被这场面吓了一大跳,一下躲到胖子背后。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胖子看着都有点说不出话来。虽说早知道这荒僻的研究所铁定整不出什么光明磊落的东西,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光看着都反胃。
潘子率先跳下,用手电照着仔细查看,“这玩意有尾巴。”
胖子拣出其中一副看起来较为完整的骨架,在地上拼成型。


“这是猿骨。”霍玲说。
“看来咱这是误入花果山遗址了,这么多猴子猴孙也不定教人怎么变着法儿折腾,操蛋的物种进化论。”
不理会胖子滔滔的废话,潘子翻动着和人极为相似的头骨,提出疑问:“哎,你说十七局关着齐羽,难道又养这么多猴子陪他消遣?”
胖子维持着他一贯清奇的思路:“你别说,小天真搞不好就是科学怪人研究出来这群猴子进化后的产物。”又说,“那以后见了面岂不是要喊大圣。”
霍玲听得一愣一愣,没什么她插话的余地,只好低头研究地上的骨骸,这一看,倒真给她看出些蹊跷来。


吴邪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猴子王,首先从生命理论上就完全站不住脚。霍玲纯粹从医学的角度,发觉了这些猿身上不对的地方。
“它们的颅骨都被人打开过。”
几十只,甚或上百只,每只猿猴的颅骨都有钻孔,并且几乎能断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有人人为地使它保持在打开的状态。
“除非它们商量好的,一起生脑瘤。”关于开颅手术,这是潘子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答案显而易见,作为实验的对象,这些猿曾经被用来进行过某些脑部试验。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试验,是否就是造成它们毙命的原因,眼下对着手头仅有的一堆白骨,是决计看不出来的了。
虽然霍医生已经从专业的角度否定了人类接受大脑手术改造的可能性,但胖子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吴邪敞着头盖骨任人捣鼓的画面,极致的恐怖恶心。
边走边乱想,胖子觉得猴子开脑邪行得很,不管这些猴脑究竟是因何牺牲,至少说明有人在觊觎吴邪的人脑,八成跟今时今日的吴邪时常变来变去神经兮兮脱不开干系。
也许吴邪的精神病并非原发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些人真的罪恶滔天。


张起灵听到枪声,追了出去,走廊空荡,全是他跑步的回声。赶往声音来源的中途他遇到了胖子,他们也是循声而来。
照面后双方都愣了一下,都以为齐羽在对方那边,可他显然哪边都不在。
逃了?还是受到了袭击?
来不及多想,张起灵当先跑得飞快,潘子紧随其后。到鸣枪点距离不短,霍玲自是跑不过他们,胖子只好放慢了速度等她,一面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着周围。
地上歪着两具男尸,一枪爆头,那身熟悉的制服让胖子厌恶地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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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水壶凑近齐羽,边缘贴住因干渴而爆皮的嘴唇。齐羽从来不跟自己过不去,仰首就着他的手畅饮了一番。
“这么些年,吴三省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朗风喂完他,自己拿过喝了一口,“不,他保护的也不是你,他们都想杀死你,你差点真的被他们杀死了。”


“一年又一年,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放弃了,只有我固执地相信你还会回来……你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懦夫。”
他一个人说了很多,齐羽漠然地听他逻辑匮乏的语言。朗风贪婪地凝望着他,眼睛里有东西在燃烧。前一刻还沉浸在痴迷里,他又忽地发起怒来,“但你实在令我失望!”
这一刻朗风看起来比齐羽更像个精神病人。
朗风痛心疾首地指谪:“你竟然还会再次相信他!”


齐羽一下子就明白他指的是张起灵。
朗风的话语像一只可恶的手,拨弄了一下始终梗在齐羽心里的那根刺。刺一直都在,不碰的时候被刻意忽略,现在冷不防拨动一下,所有该痛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朗风满意地看到齐羽的表情变了,像坚固的面具碎裂,露出底下困惑交织着痛苦的内涵来,他满意地笑了:“齐羽,我会帮你,无论你要做什么。”


“无论是吴邪,还是张起灵,我都会帮你,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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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6-02 19:58:21
27.


“小邪。”
他从铁网间收回贴在玻璃上的手,转过来望着呼唤他的人。男人躺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病床上,枯瘦的手臂朝他抬起,手背还连着输液的软管。他放平踮起的脚,跑过去跳上床,钻进男人的怀抱里。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他不喜欢住在这里,他们只被允许待在这一间,一天又一天,窗户外面永远只有单调的一种风景。
他想起了那个常和他一起玩的名叫老痒的臭小子,还欠着他五个玻璃弹珠没有还。
但是爸爸要留下治病,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非在这里不可。


有一天爸爸嘱咐他,“无论他们对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不要思考,也不要说话。”
他努力仰头,试图看清父亲的面目,却总是模糊的。
“记住了吗?”爸爸的手落在头顶,他点头。


又一天“医生”们又来给爸爸做检查,他被惯例地带出病房。不知为什么这次他的感觉很不好,临出门他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终于看清楚。
爸爸在哭。
他的心揪成一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用力地推出了门外。
门关上了,他再也没有见过爸爸。


床单换过了,白得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已经没有人。
没有人对他说过爸爸到哪里去了,他自己隐隐地领悟到了死亡这回事。
他在已经闻不出爸爸味道的床上流了一晚上的泪。


第二天开始他被关进黑黑的屋子,连同唯一的单调风景一起被剥夺的,还有他生而为人的权利。
那些人剥光他的衣服,把他当成野兽一般饲养起来。
起先他还会感到羞耻和抗拒,但被关的时间越长,思维也跟着混乱起来,到后来就连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物事了。
他只是谨遵着爸爸的忠告,不信任,不思考,不说话。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后来他们开始给他打针,每回注射后总会有个声音和他说话。虽然他的脑子里吵哄哄的,却死死闭着嘴,从不回应。
从爸爸离开后,他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吴邪。”
吴邪,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他都差点想不起这是自己的名字了。
他往笼子深处缩了缩,尽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他还是本能地想与声音的来源拉开距离。
“你应该试着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那个人说他的名字叫张海客。
张海客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孩,他不知道一个小孩又能给他的处境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吴邪突然警觉起来,他记起爸爸的忠告,根本不应该思考的,在想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开始相信对方的说法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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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4-10-29 17:11:00

更新时间:2020-06-02 19: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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