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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结论与两个凡是的关系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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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菜九聊发少年狂,草得一小段子《千古忽悠鸿门宴》,在网上到处乱贴,感觉超爽。但在发狂发颠的同时,就难免与认真无缘。因此上菜九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也丢人现眼地自己把那顶最不认真的中国人的帽子公然戴上了头。好在菜鸟不怕丢人,现在就将菜九的不认真检点一番。
有人以为菜九拙作是下战书,而下战书的对象,不应该是专家教授老师们,而应该是那个沽名钓誉之说。正是因为有此一说,那些教案上的说法才顺理成章了。作为最不认真的中国人,菜九当然也说错话,比如“那个劫匪一样的项羽不是让他们嘲笑了几百几千年吗”,就是一句错话,嘲笑的时间实则只有几十年。项羽不杀沛公,确实让那些拥项贬刘的人感叹了几百几千年,看来范增的同党为数不少,尽管如此。他们也被有识之士奚落了几千几百年,以致连个具体的名字都没留下来。至于那个沽名钓誉之说,在几百几千年的感叹中只存在了五六十年,算是一个后来居上的说法。而此说一冒出来,即压倒一切,使得那些一向被奚落者倒成了有先见之明者。沽名钓誉之说出自当代顶级诗人笔下,当年诗人写歪诗时有曰:“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诗人也不一定是学问家,但到了顶极就不好说了。到了这个境界,就对也是对,错还是对。因为他成了一切学问的仲裁者,自然举国上下以他的是非为是非。一般来说,诗句主要是用来凑成诗篇的,至于说对还是说错,并没有太严谨的考虑,更何况诗人写出此诗后感觉非常不满意。据说都是因为田家英多事,从废纸篓里将此诗抢救出来,如若不然,则可以肯定之后就不会有什么沽名钓誉之说了。所以,好事者历来不乏其人,好事而不落好也在情理之中。就如菜九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跟好事者没什么两样,因此,除了要做好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准备,还要准备如此这般不停地为知今是而昨非地来检讨谢罪。
项羽生前就有匹夫之勇、妇人之仁的评价,而司马迁则给出了“背关怀楚*****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的评价。到了沽名钓誉之说新鲜出炉后,便压倒一切,其他所有的评价趋于沉寂。于是乎,不仅仅是鸿门宴,乃至于项羽的成败、项羽的总体评价,都以沽名钓誉之说为纲,其余都是目。于是乎,从来不是问题的鸿门宴史实也成了问题,从来不是问题的项羽成败也成了问题。为什么压倒一切了,还会成问题?无非不是纲还硬要作纲,统不住还硬要统,让人觉得矛盾、不好解释,所以费了无数口舌,浪费无数笔墨纸张,耽误了好几代人,还在看不到尽头地争吵着,沽名钓誉之说也还在雷打不动、莫名其妙地为纲着、统治着。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把原本不是问题的事都搞成了问题的情况一点都不稀奇,比如怎么种田,怎么吃饭,要不要消灭麻雀,不一而足。相对而言,鸿门宴只是那个时代不应该成问题而成了问题之最微不足道者。对于其他问题,菜九可能讲不好,也没有义务讲。而鸿门宴一事,菜九知之甚详,既然司马迁他老人家不方便出来讲,作为司马迁的走狗,菜九责无旁贷。
为什么沽名钓誉之说统不住?无非是与事实不合,因为鸿门宴的一切实在与沽名钓誉之说拉不上关系。鸿门宴不是个沽名钓誉的场合,也不含沽名钓誉的因素。难道不杀人就是沽名钓誉,这是什么混帐逻辑。杀人是要有能站得住脚的理由的,如果刘邦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当然该杀。如果仅仅是因为刘邦可能影响天下之权而杀他,就太无耻了。刘邦灭秦有功,为什么要杀,难道妨碍项羽称雄天下就该死?那么,生活中许多人挡了我们的路,是不是都该杀了?难道我们没杀那些校长科长局长部长,是在沽名钓誉?看来那些个校长科长局长部长现在能好端端地活着,还真得感谢人们想沽名钓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确实要山呼沽名钓誉万岁万岁万万岁了。为什么没人喊万岁呢?显然是因为没有这个道理。所以说,因为别人妨碍了我们,并不是杀人的理由。以此为由头而杀人,太不正常了。因为我们大体上都很正常,所以我们没去杀人。既然我们都没去杀人,为什么偏要项羽去杀?既然我们不是沽名钓誉,为什么项羽就是?可能有人会说啦,我们用不着杀人,就可以把事情搞定。但为什么偏要认定项羽不杀人事情就搞不定?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杀人总是不对的,即使因不杀人而丢了天下,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当然以此为由头而杀人的事也并非罕见,时下确实发生了副局长雇佣杀手杀局长,局长怕副局长取代自己而雇佣杀手杀了副局长,结果呢,除了被绳之以法外,还让天下人笑破肚皮了。
鸿门宴是怎么一回事呢。菜九杂七杂八写过一些,题目附在后面,看官们自己去找可也。简单地说,在鸿门宴之前,刘邦是可以如约王关中的,而鸿门宴之后,刘邦的这个权利没了。就如同比尔*盖茨在一场饭局之后就变成李嘉诚了,资产大大缩水了。这说明鸿门宴不是像我们今看到的这么简单,其中是有交易的。这个交易就是刘邦在项羽的威迫下出让了王关中的权利,其资产也是大大缩水了。又关沽名钓誉什么事?鸿门宴前后刘邦确实经历了一个从死到生的轮回。当他拒绝诸侯入关时,就有了把秦政权屯积的财富据为己有的嫌疑,于是犯了众怒,大家要合力把他干掉也可以理解。但到了他愿意把一切都拿出来重新发落时,就没有杀他的理由了。如果项羽一心想做皇帝,按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所说把刘邦杀了,可能会出现两种局面:一是因杀猴儆鸡,其余诸侯王诸侯将更加听命于项羽,天下从此太平;一是那些诸侯王诸侯将看项羽连立了大功的自己的战友与结义兄长都能杀,担心自己的脑袋也随时会保不住,便一齐拔出刀来,上前把项羽剁成肉泥。菜九以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刘的功劳大,实力强,与项羽的关系又特别铁,尚且被杀,项羽的刀杀到其他人头上也再正常不过了。因为没杀刘邦,项羽又被戴上了头脑简单、愚蠢的帽子。以至于现今的白胡子,花白胡子,没有胡子,乃至于乳臭未干的人都在异口同声地说他是个头脑简单的蠢家伙。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须知,古往今来可能没有人比得上项羽聪明,司马迁说其“才气过人”是有事实根据的。项羽一出道也就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此前学书学剑学兵法都弄了个浅尝辄止,就这样还是当世诗词第一,武功第一,兵法第一,统率群雄打平天下。最后全天下的聪明人联起手来才把他玩死,想不承认他是天才也不行呀。换了今天的年轻人,这个年纪不是在焦头烂额地忙着考研,就是失魂落魄地忙着找工作,哪里谈得上搞定天下哟。可以肯定地说,所有以为项羽愚蠢的人,其聪明程度都比项羽不知差了多少个数量级。但这并不妨碍所有的人都指责项羽蠢。其可笑程度就好比李昌镐不小心输了一场棋,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让自己上去也能把石佛掀翻在地一样。
在沽名钓誉说的主导下,自然而然把项羽听信项伯“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的话,从而打消了杀刘邦的念头,当成了没有远见。但项伯所言确为实情。大家为什么要灭秦,就在于秦无道,而刘邦先行入关灭秦算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在刘邦愿意完全服从的情况下,杀刘就是大不义大无道,就是樊哙所说的亡秦之续,因杀刘而众叛亲离的后果是可以预期的。而这个连项羽都不愿意干的事,在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看来觉得无所谓。啧啧啧,说他们误人子弟都是轻的,是污人子弟喽。我们当今社会的道德沦丧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专家教授老师们可不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哟。
沽名钓誉说不仅牵涉到对鸿门宴的定性,甚至一直延续到对刘胜项败的评价,因此用不着另费一番手脚,就在这里也顺便把那些个通行评价横扫一通。在对项羽的评价中,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即项羽逆历史潮流,开历史倒车搞分封。菜九不敏,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如果当时不分封怎么办,更没看出天下英雄反秦就是为了让项羽当大一统的皇帝,而他偏偏不愿意当。象这类没影子的事,最好不要胡乱意淫。当时的情况是,秦政权把天下人都搞得不爽,大家群起而攻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给灭了,灭秦以后怎么办,只能是走着瞧。谁要是想当皇帝搞大一统,恐怕除了他自己,旁人都不会答应。当然,如果让我们那些懂得历史唯物主义的专家教授去和那些诸侯王诸侯将忽悠,说些诸如历史潮流、天下大势、时代规律什么的,没准还真能起作用,可惜他们不在场。不过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当时的场面,如果项羽召集各路诸侯开会,要当什么大一统的皇帝,可能会出现两个结果:一是按专家教授的如意算盘,各路诸侯王诸侯将欢天喜地地将兵马交出,回家享受项氏的太平;一是各路诸侯王诸侯将拔出刀来,一拥而上把项羽剁成肉泥。从项羽没有被剁成肉泥这一点来看,至少说明他的举措没有大错。而我们的专家教授根本没有被剁成肉泥的危险,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俗话所说的“站着说话腰不痛”大概指的就是这类情况。如果他们在场并面临被剁成肉泥的危险,我们的专家教授何等聪明精明,肯定会乖巧而识时务地把这些正确无比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束之高阁、提也不提了。
在菜九看来,所谓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有一大特点,就是说起来头头是道,滴水不漏,非常全面,想不服也不行。但一到面对具体问题,就七扯八拉、指鹿为马,搞得驴头不对马嘴,不着边际。项羽没杀刘邦失败了,如果杀了刘邦还是失败,到了我们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里还是能说得头头是道,或者说不该杀啊,或者说没学主体思想啊,总是有话说。其实,菜九也是喝所谓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的奶长大的,但感觉味道极差,一想起来就泛恶心。即以最负盛名的历史唯物主义史学家翦伯赞为例,他在评论刘邦灭秦时,把这个过程说得比旅游还轻松;又把楚怀王之死说成是罪有应得。如果翦某没看过史记就是在胡说八道,如果他看过史记,就是在满嘴喷粪。大概历史唯物主义史观本身就是被一些不严肃的人给忽悠出来的东西,所以那个圈子里的大人物说话没边没沿、惹人耻笑也属正常。既然这个圈子里的招牌人物就这副德行,这个所谓的史观最好到一边歇菜去吧。曾经一度,菜九一看到有人拿历史唯物主义来忽悠人,就想上去抽狗日的。后来渐渐明白,这些人也是受害者,被历史唯物主义忽悠得脑筋不好用了,弄得菜九不如。
菜九孤陋寡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唯心主义历史观,如果有的话,在菜九心目中,这个应该歇菜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可能给所谓的唯心主义史观提鞋都不配。当然,如果那个唯心主义史观也是这么不上路子的话,他们就加在一起也不配给司马迁他老人家提鞋了。
因为有沽名钓誉一说,也因为有历史唯物主义史观在胡乱忽悠,菜九以为对鸿门宴及项羽的主流评价是一个错案,既然是错案,当然要还原其本来面目,这就免不了会得罪一大批人。于是就用得上白牛兄所说的话:“可见翻案不得一部分人的人心呀,可见走资派还在走呀,可见两个凡是还是凡是呀,可见宜粗不宜精还在粗呀。”由此不禁恍然,吹得天花乱坠的沽名钓誉一说不过是两个凡是道上的边角料,只是此说原本差一点被弃置,称其为废纸蒌里的两个凡是可矣。当然,较之寻常意义上的两个凡是,此又等而下之矣。由此想到,菜九又说错了话,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既不是范增的同党,也没拿范增的钱,不过是搞了个等而下之的两个凡是而已。御用文人历来有之,但那些人至少是在做本职工作,他们卖力地宣扬御主张,鼓吹御思想,多少还能讨个御欢心、博个御青睐什么的。而为废纸蒌里的见解自觉或不自觉地搞两个凡是,能得到什么,可能只有天知道。纵然如此,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在凡是着,在忽悠着,在误人误己并快乐着,这又算是哪一出哟。进一步想到,之所以菜九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也是因为两个凡是——对司马迁的两个凡是。套用伟大领袖的话来说,两个凡是也分正确的两个凡是与不正确的两个凡是;不正确的两个凡是当然不能坚持,正确的两个凡是不坚持不得了,正确的为什么不坚持。
至少菜九以为,对司马迁的两个凡是就是正确的那种。君不见,两千多年了,人们还在学司马迁的书,而且要继续学下去;而众所周知的两个凡是则早已成了过街老鼠,为人不齿。因此,对司马迁其书其学还应该再增加两个凡是,即凡是撇开司马迁的说法另搞一套的作法,不是浅薄无知,就是痴人说梦;凡是对司马迁结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不是信口雌黄,就是没事找抽。这不,本来错误的两个凡是,与菜九的两个凡是,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大家各自凡是着并快乐着,也没什么不可以,问题在于错误的两个凡是还动不动就要来忽悠司马迁他老人家。比如错误的两个凡是还常常故作大度地说什么“不应要求作者(司马迁)像今天这样具备历史唯物主义观点”。 这一来就把司马迁的走狗变成疯狗了,虽千万人吾咬也,既然咬了,就索性咬得面目无光、斯文扫地。杜甫诗曰: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王杨卢骆尚且不能轻薄,对司马迁说三道四岂被咬了抽了,也是应有之义。
关于鸿门宴,司马迁他老人家没有评论,而对刘项胜败是有评论的,项羽之败是“背关怀楚*****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为什么败了,无非是不让刘邦王关中,自己也不称王关中,而是回到楚地,真是损人不利己,贪天功为己有,没有金刚钻非要揽磁器活,能过头了,所以失败。就事论事,非常明白,根本用不着扯什么历史潮流之类的劳什子。刘邦的胜利则是“故汉兴,承敝易变,使人不倦,得天统矣”(《高祖本纪》)。“然王迹之兴,起于闾巷,合从讨伐,轶于三代。乡秦之禁,适足以资贤者为驱除难耳。故愤发其所为天下雄,安在无土不王。此乃传之所谓大圣乎。岂非天哉。岂非天哉。非大圣孰能当此受命而帝者乎”(《秦楚之际月表序》)。为什么胜了,这一通话司马迁说得文绉绉的,现在人可能不得要领,如果让黄健翔老弟来喊一嗓子,可能全世界都懂了:
刘邦同志立功了,刘邦同志立功了!不给项羽任何的机会。他可以提早谢幕了!伟大的刘邦同志!他继承了正道领袖的光荣传统。尧舜禹汤、周文王、孔夫子这些伟大先驱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刘邦同志一个人他代表了中华儒学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本来这个段子可以就此结束了。可能有人会问啦,既然项羽杀不杀人都不讨好,那么项羽究竟应该怎么办?因此,画蛇添足的功夫还是省不掉的。菜九以为,项羽既然不能杀刘邦,就应该对他好一点,不该剥夺刘邦王关中的权利,硬生生搞出个对立面来;也不应该出头主持分封,他上面还有楚怀王嘛。项羽击秦有大功,分封时自己的那一块绝对不会小的。而他自己主持分封,又把自己的这一块搞得特别大,占到全国的四分之一还多。分银子还会有人骂娘,何况你自己给自己多分了。于是,嫌分少了的,没分到的,一齐冲着你来,又如何能招架得住。如果你不出头分,最后保住自己的那一块还是没问题的。以项羽之才,他不去打人,人家就该谢天谢地了,又有谁敢动他的脑筋。老子说,夫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项羽的问题出在争字上,想当皇帝,因时局不允许,便退而求其次当霸王,搞渐进式的大一统。最后驾驭不了局面,兵败身死。

既然两个凡是还在继续,鸿门宴问题的纠缠也将继续,下期预告《鸿门宴结论与李宇春的粉丝》、《鸿门宴教案完全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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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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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

老共产党人菜九段有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
一般来说,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中国人往往就认了这个说法而不去较真。所以伟大领袖说得好,中国的事常常是挂起来,不行的话,可以挂个一万年嘛。(此话是针对罗瑞卿事件而发)但伟大领袖又说了,一万年太久。那么,中国的事老是这样挂着,也总不是个事。如果像菜九一样,不轻易认可现行说法,而想较个真,就可能发现事情并不像人们以前认定的那样。于是那些本可挂上万把年的事,或者也挂不下去了。
有一天刘三正在路上走着,突然闪出个持刀大汉,让刘三交出钱来,否则就要他的命。刘三情知不敌,就乖巧地将钱包交出去了。日后,刘三又带警察将劫匪绳之以法。这件事到了让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评论时,多半就会众口一词地笑话这个劫匪留下了后患,当时一刀把刘三干掉,钱不就都是你的了吗,后面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各位看官可能会说啦,菜九把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当白痴啊。菜九当然没狂妄到如此地步,他们当然不是白痴,不过有时有点拎不清倒是真的。比如鸿门宴这件事,与上述情况就很相似,但那个劫匪一样的项羽不是让他们嘲笑了几百几千年吗。鸿门宴的结果难道不就是项羽拿到了钱,刘邦保住了命吗。到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嘴里就是项羽缺乏政治远见,一味沽名钓誉,同理,在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眼里,被抢了钱的刘三显然占了大便宜,而抢了钱的劫匪却是缚手缚脚吃了大亏。看来,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要么是范增的同党,要么就是拿了范增的钱,否则怎么非要教唆项羽把刘邦干掉不可呢。也许是人性之一的强人所难在这里起作用了。本来人家只是想抢钱,可那些不相干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非要人家去杀人。还一个劲地提醒劫匪,你不把他干掉,你抢到手的钱可能会保不住。作为斗争对峙中的弱势一方,我们总难免会碰到劫匪,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感谢那些个劫匪幸亏不是什么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调教出来的好学生,如果劫匪们都听了大人们的教诲,既要钱也要命,岂不糟糕之极。

鸿门宴是刘项斗争的一个眼,其包含的变数最多,根本没有预伏下日后胜利者的胜机,刘邦从一个最风光的战胜者,变成了仅仅保住命的失意者,又在什么地方占到便宜了。他又何尝能像阿Q一样,钱被抢了还要自我陶醉一番呢。大概那些专家教授老师大人可以陶醉,反正刘邦和我们这些被抢劫的菜鸟肯定陶醉不了。

鸿门宴其实真不适合作课文来教学,如果象菜九这样简化为抢劫说,就没什么可讲了。但真要从前前后后盘根错节的背景上讲,显然也不是课堂上讲得了的。而且这个前前后后盘根错节的背景,专家教授老师大人们从来就没搞清楚过,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还自鸣得意。菜九倒是比大人们清楚一点,但也不想细说,因为他们听不进去。早年菜九作《千古谁识鸿门宴》,就被一些教师骂得狗血喷头。原因很简单,不是菜九说得一点不靠谱,无非是跟他们不一样,当然啰,仅凭这一点也确实就该骂。试想,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或者几十年一贯,或者辛辛苦苦备了半天课,正准备云里雾里、唾沫横飞在课堂上神侃,误己误人并快乐着,给菜九一搅和,就索然无味了。因此上,菜九被骂得狗血喷头不亦宜乎。菜九为什么与大人们的见解相左呢,这还是要看鸿门宴的事实。简单地说吧,鸿门宴之后项王、范增不让刘邦王关中,还“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呢,又如何能一杀了之呢。显然,诸侯叛之是一个很大的可能性,杀刘邦只会增大这种可能性。从结果上看,鸿门宴之后,项羽既负了约,又风风光光地主持了分封,显然他是鸿门宴的大赢家。鸿门宴上如果不是项羽,而是我们那些专家教授老师大人掌握局面,肯定先杀了刘邦,至于诸侯叛之,分封不了,大人们根本不予考虑,留给项羽考虑可也。于是乎,燕雀安知鸿鹄志,水平的高下,一下子就分出来了。但项羽水平高又有什么用呢,留下了隐患,最后不还是死在刘邦手上了吗。人生哪能步步算到呢?总不能早知百岁死,不如不出生吧。世局如人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因此项羽在鸿门宴的处理上根本没错,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后事。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也不是神仙,但他们知道后事。只是从结局上立论,也没有什么高明可言。
菜九可能对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刻薄了一点,这是因为菜鸟也有好生之德,刻薄刻薄无非是想让此类误人之说早日休矣,以便从劫匪大人的刀下活更多的人。至于拂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意,大人们人多势众,一人一个口水就足以淹死菜九,不在考虑也。孔夫子不是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菜九自忖对鸿门宴知道的多一点,只好领着孔夫子的教诲,凭着对司马迁的忠诚,冒着大人们的口水前进。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吕果同志立功了,吕果同志立功了!不给B52任何的机会。他可以提早卸妆了!年轻的吕果同志!他继承了造反精神的光荣传统。陈胜吴广、刘邦项羽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吕果同志一个人他代表了挑战暴秦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千古谁识曹无伤
作为历史公案的鸿门宴,其始其终都与一个人物挂上了号,这个人就是曹无伤。给人的印象是,这是一个刚刚出场就立即谢幕的人物、却让历史永远地记住了他。后世甚至以为,因为曹无伤才有鸿门宴。菜九以为,可能更接近历史真实的是,无论有没有曹无伤,都会有鸿门宴。
除曹无伤外,刘邦所部的左司马尚有三人,他们是蓼侯孔藂,费侯陈贺,斥丘侯唐厉。但一提到左司马,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曹无伤。比如,沛公初起兵时斩秦泗川守壮的功臣就是左司马,《高祖本纪》记此事曰:“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索隐》引颜师古云:“得,司马之名。非也。按後云左司马曹无伤,自此已下,更不见替易处,盖是左司马无伤得泗川守壮而杀之耳。”这一来二去,就将这一桩大功落实在了曹无伤的名下。只是这种认定不是没有争议的,《史记会注考证》引周寿昌曰:“沛公此时左司马尚有孔聚、陈贺、唐厉、不止曹无伤一人。《功臣表》可证。”但菜九以为,这个功劳可能还真应该归之于曹无伤。因为另几人是汉之功臣,如果是他们中某人所为,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只保留官职而不提姓名。可能的原因是曹无伤已成了罪人,不便提。而击杀秦郡守之功又是反秦战事之最可称道者,不容没去,故有此种记载方式。当然,记不住人的姓名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但考虑到沛公部此时刚刚起兵,部队的建制尚属草创,是否有官衔名号还很成问题,此官职极有可能是日后追记的。
非常奇怪的是,考查追随刘邦起兵的几个亲信:曹参、周勃、樊哙、夏侯婴、周绁的早期官职,竟与司马之职无一丝一毫的联系。司马之职更像是楚制,而刘邦部沿用的官职更多的是参照了秦制。比如樊哙、曹参等人均是由七大夫而五大夫,继而为执帛或执圭,再没见司马之职。菜九以为,此职或者非刘邦主干部队的官职,更可能先为刘邦的兄弟部队吕泽部所专有,因为吕泽所部用楚制更多。司马官职可能不低,灌婴击楚最后一战的功劳薄上还特意记了“降左右司马各一人”,说明此官职的重要。有鉴于此,曹无伤至少是个立有战功的人,相当于我们今天所说的参加过秋收起义及万里长征的老红军。像这样一个追随刘邦或吕泽反秦出生入死的人,到了两军对峙的节骨眼上,怎么会暗中向项羽一方去搬弄是非呢。现在有些教案将曹无伤说成是项羽在刘邦阵营中的内应,这个看法不对。刘项两军长时期联手作战,曹项原本认识也很正常。此时曹只是主动投靠,是否为项氏接纳尚属未知数,又如何内应得起来。何况,曹无伤所说并不是什么重大机密,与其说是通风报信,不如说是政治表态。其所作所为更像是为自己留个后路。为什么会是这样?自从项羽破关而入,两军的态势敌意甚浓,项强刘弱,一目了然,所有的人都清楚打起来会是什么结果。不仅是刘邦,其所部稍有头脑的将领也能判断出局势的危急,曹无伤的告密也正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的。像曹无伤这样经过浴血奋战数年立有大功的人,此时有安享胜利成果的心理状态也很正常。而一旦重新开战,享受胜利的前景就会完全泡汤。当然,如果能站在胜利者一方,则又将另当别论。曹无伤所为,就有点向下一个胜利者投靠的倾向。也就是说,曹无伤做了两军将打起来的准备,而根本没想到两军有可能打不起来。一旦打不起来,曹氏所为将为两边所不容。所以古人说,祸莫大于欲利,岂空言哉。
曹无伤传递的情报内容是:“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 此言不得完全视之为进谗,而应当作具有某种可信程度的史料。曹无伤通风报信的内容,从几个方面刺激了项羽。刘想王关中,尽管他有这个权利,但这是项羽及诸侯联军肯定不会答应的。人性中有一特点,即看高自己的努力,看低他人的努力。在项羽及联军看来,他们在黄河以北消灭了秦军野战军主力就是盖世奇功,他们就理应享有对战利品的最大支配权。如果让刘邦如约王关中,就表明项羽的功劳要大打折扣,何况秦政权的金银财宝还都让刘邦霸占了。这口气是项羽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在项羽的灭秦计划中,应该将秦宗室斩尽杀绝,他显然也不想让秦王子婴活下来。因此,刘邦立子婴为相一事,也为项羽所不能容忍。其实无论有没有曹无伤的密报,项羽都不会让刘邦王关中的野心得逞,只是有了这个密报,加大了项羽打击的决心与打击准备力度。刘邦方面所遇到的尴尬是,曹无伤之进言完全属实。刘邦的打算并非隐蔽,其所部将领对此应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而曹无伤大小也是个官,完全有可能知道刘邦的真实意图。

刘邦的护身符是怀王之约,只是这个约定此时也不能保证其权利的落实。应该说怀王之约是在灭秦形势非常渺茫的情况下作出的,而这个约定本身也有模糊之处。比如王关中的范围到底有多大,是旧秦的全部地盘,还是其核心数郡。秦政权的财富怎么处理也没有明确交代,不过也不好明确交代,只能是走着瞧。谁也没有想到形势发展得如此迅速,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灭秦目标居然一下子实现了,并出现了超强的项羽及诸侯军事集团,使得原本就不容易执行的约定更难落实了。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刘邦决心武力维权之举,接着有了项羽决心武力毁约之举。而刘邦情知不敌,为求自保,决意拱让王关中的权利,就等于把怀王之约搁置了起来。这一来,也等于把处理灭秦后局面的难题交给了项羽处理。曹无伤因料想不到刘项之间完全有化解的余地而作出的告密之举,到了这个时候就显得多余了。
鸿门宴就是项羽处理这个局面的第一回合。在鸿门宴上,刘邦肯定提出了自己利益的底线,即只要巴蜀两块地方,其他由项羽发落。这个内容没有被记载下来,是从常理上推测出来的。因为无论是刘邦对项伯所说的话,还是在鸿门宴上对项羽所说的话,都没有什么涉及利益交换的实质内容。而缺少了这些内容,就很难设想项羽盛起的杀心如何能平息,也很难设想刘邦如何敢只带百余人深入项羽的龙潭虎穴。因此,刘邦的表态应该是在其动身前往项营之前就作出了,时间应该是与项伯的会谈。因为也只有这样,项伯才能保证刘邦在项营的安全,才会敦促刘邦第二天早一点来。如果项伯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刘的安全,又岂能促刘早点送死呢。有关刘前往项营一事,项伯所用之词为谢(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为谢罪谢过之意。谢什么过与罪呢?就是刘邦派人把住了函谷关不让诸侯联军进入一事。刘邦率先灭秦夺了头功,犯了众人之嫉,又派兵阻函谷关不让联军进入,犯了众人之怒。这样的失误是要受惩罚的,因此在两军火并在即的当下,就不是仅仅口头上表示承认错误就能解决的,一定要拱让出某种利益。比如刘邦就会拱让出王关中的权利。接下来的问题是,你不王关中,让谁来王啊?你不王关中,又该如何安置你啊?先不谈后两个问题如何解决,只要刘邦向项羽当面确定了自己的立场,要打要杀之类的事就绝不能容许其发生。至于项庄舞剑一事,菜九以为属于节外生枝,并非出于项羽本意,是老糊涂范增在帮倒忙。对项羽而言,一切OK,又何必再干蠢事,成为亡秦之续呢。尽管刘邦是项羽日后称霸天下的心腹之患,但在那个时候杀刘的风险之大也是可以预期的。一旦杀刘造成刘部及项羽部属或者诸侯军队的不服,出现的大乱,非项羽所能控制。何况两人原本相交甚笃,至于在一方愿意让步的情况下把事情做绝吗。项羽的这些盘算与顾虑,曹无伤是不可能算到的,因此他的悲惨下场是不可避免的。
鸿门宴上刘项之间只对了一句话,仅仅这一句对话,项羽就把刘邦部给他通风报信的曹无伤给卖了。据《项羽本纪》:刘邦天一亮就带了百馀随从至鸿门见项王,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 经过推敲,我们就会发现,刘邦一番话说得含含糊糊,但却含含糊糊得非常有效用。他在这个时刻绝对不会有任何指责项羽的意思,其出发点是解释与自责。他是来谢罪的,在这个时刻他只能自责,话里自责的内容,是指自己听信了小人之言而闭关不让诸侯入内一事。当然,刘邦所说的小人也含双关,不仅是自己听了小人的话,就是项羽准备大动干戈,也并非出于本意,而是由不相干的人在其中起了作用。换言之,刘邦不仅承担了自己的责任,也把原本应该由项羽承担的那份责任给开脱了。应该说在原本要起的冲突中,刘项二人都犯了错,刘犯的是小家子气的错,项犯的是绝情的错。而刘邦则把所有的错承担了下来,一下子就在境界上高出项羽。刘邦所言虽然仅寥寥数语,却起到了解开项羽的心结、并使自己脱困的作用,这就是刘邦的厉害之处。这段话首先就提到的两人并肩作战情景,自然会让项羽的思绪回到艰苦作战的年代,从而念及两人原本存在的战友情谊;次及战略分工,也有战争时期两人相互配合默契的情分在其中;再及无意立下大功,表明不是自己有多大本事,完全是运气好;终及不详其名的小人尽出馊主意,让原本关系非常好的两兄弟产生矛盾。这番虚虚实实的话,基本上覆盖了项羽复杂的心理状态——战胜的豪情、立了大功的自负、失去灭秦机会的懊恼、拥有空前实力的狂妄、准备对兄弟动粗的自责心理,林林总总,在这里都受到照应。确实,对秦作战是最为艰苦卓绝的事,无数先烈壮志未酬、饮恨而终。而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胜利,这个战友情份正是弥足珍贵的。有了刘邦的这番表白,再加上没被记载下来的利益交换,项羽肯定也动了真感情,觉得自己之前准备消灭刘邦的冲动太过分了,他也作了自责,他的话翻译成现在的语言,即“要不是你那个曹无伤过来搬弄是非,我又怎么会想起来要做如此绝情的事。” 这样的回答固然有项羽把刘邦的话给听岔了的因素,但更多的是,项羽已知道刘邦决意归顺的底,便觉得先前准备火并一事太过绝情,也做了自责。不自责也不合适,本来嘛,人家只是想把住胜利果实,怕别人来抢;你可是一下子就要抢走一切,还要要人家的命。后者的错显然比前者要大,且不可挽回。只是这个自责的后果,是将曹无伤当了垫脚石,让自己下得台阶来。后人以为,项羽如此轻率地把刘邦部给他通风报信的曹无伤给卖了,实为一大损失。但此时项羽已完全知道刘邦彻底让步的底线,便没有必要与刘邦闹翻。既然不打算撕破脸,此时将曹无伤抛出来,正好可以减轻自己道义上的压力,让自己下得台阶来。曹无伤是你刘邦的人,让你自己去杀好了,与项羽无关,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确实,在不打算与刘邦撕破脸的情况下,曹无伤的死活对项羽来说根本无所谓。我们不妨想象一下项羽当时的心态,可能听了项伯的转达,及看到刘邦恭敬地来访,项羽一下子觉得自己此前做得太过了,脸上有点下不来。是呀,人家也是千辛万苦,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劳,让自己省了不少劲。而自己情况不明,就准备一步做绝,真到了那一步,情何以堪。在这个面子上下不来的时候,有个现成的曹无伤,不把他拖下水分担一点岂不愚蠢之至。所以项羽对刘邦的答话,就有很大的为自己开脱的成分。在化解危机方面,这哥俩的处事方式非常相似,自责+委过于人。细分析一下,刘邦的意思是,这事是我的不对,都怪那些不懂事的小人尽出馊主意,造成现在兄弟失和,我有责任哪。刘邦这么一坦白,项羽也说了,我做得也不好,不过要不是你那个曹无伤说事,我也不会这么做啊。看来这两个人是要维持关系的,全是外人在捣鬼。是啊,原来两人关系很好,都结拜为兄弟了,怎么居然发展到都准备火并了。噢,原来是曹无伤这小子使得坏。所以项羽供出曹无伤很正常,而将曹无伤通风报信一节瞒过不说,才不合情理,毕竟在这万分尴尬的局面下,当局者都要过关嘛。刘邦过关的办法是放低身段,低声下气,出让利益;项羽显然不能如此丢份。怎么办,把曹无伤拿过来搪塞,得其所哉。
刘邦回到军中立即杀了曹无伤一事,与其说是除奸,但更多的是撒气。因为无论曹无伤是否通风报信,只要刘想王关中,项羽及诸侯联军肯定不会答应,结果还是当不成,有没有曹无伤,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两样。但一下子亲手把差不多吃下肚的胜利果实拱手让人,刘邦这个心里啊,怎一个痛字了得。这个曹无伤的死于非命,实实在在是自找的。司马迁引用古人的话说是“祸莫大于欲利”,那么,这个曹无伤之死就是欲求利的结果。如果仅仅是想活命,双方打起来临阵投降也可以活下来嘛。其通风报信的目的,无非是想在事后从项羽阵营为自己谋个有利地位。谁知刘项两家之间的疙瘩并非解不开,而一旦战云消散,水落曹出,不死何之。
当然,有些事不到最后是看不出结果的。如同买卖股票,哪个人不是经过百般思索、反复比较权衡,认定百分之九十九会看涨,才会持有,但事与愿违的情况多了去了,欲益反损、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我们自己就经历过或身边就不时发生,但这是生活的严酷性所决定的,谁也没有办法。只可惜了曹无伤这个老革命,为了过上理想中的好日子,将一生名节押在了刘项必火并一事上,不仅是送了老命,而且其反秦的功劳就此一笔勾销。因此,也用不着说曹无伤是什么内奸,他不过是个财迷心窍、自以为精明的人,只不过是人算不过天,到头来却栽在自己手上,死都死得没名没份。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刘项走向鸿门宴
鲁马
刘邦、项羽是反秦的战友,自从秦二世二年六月项梁率楚地诸将共立楚怀王后,两人就并肩作战,连战皆捷,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项梁死后,两人在楚怀王治下结为兄弟。自秦二世三年十月,按楚怀王的战略部署,两人分别踏上了灭秦之路后,至鸿门宴会合碰面,时间最长达十四个月。如果考虑到项羽杀宋义后移师北上途中可能与刘邦有过一会,两人没见面的时间也长达一年。在这一年或更长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件,使得原本平走平坐的关系失衡,最终酿成鸿门宴之前险些发生双方火并。讨论一下其间发生的事件,或许会对鸿门宴有更加清晰的认识。其间刘邦的事迹基本是清楚的,更需要检点的是项羽的动态。让我们来看看其间发生了些什么。
按楚怀王的战略部署,项羽随宋义援赵,因为赵地的局势是天下大势的焦点;而刘邦则承担了为援赵楚军开辟通道、保卫楚都彭城及西进击秦的多重任务。项羽所属为主力部队,刘邦所率仅为弱小的偏师,但刘的部队特别能战斗。其一踏上征途就连续作战,连克强敌。大约在秦二世三年十月就连续在安阳、成武、亳南(今河南商丘东南)克敌。应该在刘邦部出动不久,项羽也随宋义踏上了北上援赵之路。但进驻安阳后,宋义便停止不前了,一直在安阳逗留了四十六天。其间,宋义的一个主要动作就是与齐联络。与齐联络的结果,就是使宋义之子成为齐相。宋义与齐联络是一个有问题之举。齐在反秦事业中的姿态是相对消极的,更因为齐拒绝与楚共同击秦,是造成项梁战死的间接原因。宋义与齐联络,对援赵一事毫无帮助。因此,这些动作是偏离了击秦主基调的,不能排除宋义为自己谋私的动机。什么是他的私,应该是宋义没有胜秦的气魄,却又承担了击秦的重任。这个超过了其能力与胆略的现状使他感到害怕。为此,他需要结外援以自重。项羽看出时局的焦点就在于救赵破秦,对宋义的迟迟逗留大为反感。在宋义作出派其子相秦的举动之后,项羽杀了宋义,夺了援赵楚军的指挥权,并被部属拥戴为主将。项羽此举,不信拨正了援赵楚军的前进方向,也救了齐将田都的命。据月表,齐将田都投奔楚军。当时楚军由宋义掌握,而宋义与齐的联络一旦达成某种协议,对背齐的田都十分不利。随后,楚怀王追认其接任宋义的职权,为楚上将军。这样一来,项羽成了整个楚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官,理论上也是刘邦的上级。当刘邦完成为项羽楚军主力援赵开路的战事后,在南下的途中可能与北上的项羽会过一面。为什么要提出这一书上没有的内容?还是根据刘邦的动态。刘部北上开辟通道的工作,此时大概也已完成。正当项羽率军北上时,刘部开始南下,这里面应该有相互联络的成分。在这一次会面时,或者进一步明确了一战河南,一战河北的总体战略。表明刘邦在鸿门宴上所说的话,可能是楚怀王的战略部署,至此两人重新确认;也可能是两人根据形势的评估,作出的总体战略规划。进一步来看,如果有过这次会面,很可能还会重申先入关中为王的号令。
秦二世三年十二月,由项羽率领的援赵军连续击败章邯与王离,破秦军于钜鹿之下。与此同时,刘邦部开始了对昌邑、栗方向的作战,其行走方向是从成阳下东南转正南。值得一提的是,刘邦部在这个时间段的这个举动,正好填补了项羽部北上的真空,其协同作战的意味十分明显,而刘邦部有拱卫彭城的职责也不言而喻。
秦二世三年二月,项羽在河北破章邯军。与此同时,刘邦部自栗西向出击高阳、陈留,再北上击开封、白马之敌,这一连串的行动即是对河北楚军后方的策应,也是对河北楚军主力与楚都彭城之间地带的廓清。行至白马后,刘邦西进前的全部使命便宣告终结。在这期间,两军的作战行动都显得较少。对刘邦部而言,可能是连续作战后,需要有个休整期。对项羽而言,除了休整以外,可能还要面对被诸侯立为上将军后的内部形势。因为诸侯军队可能多于楚军,尽管都服了项羽,但毕竟相互之间一点也不熟悉,必要的整合是省不了的。
秦二世三年三月,刘邦率领的这支战功卓著的疲惫之师这才开始了专心致志的西征。此时距受怀王之命约半年时间。此后的两个月,刘邦部击开封以西的曲遇,破杨熊军,再南下至长社、宛陵(疑即今河南鄢陵),转向西北攻击洛阳左近的颍阳、平阴等地。
秦二世三年四月,项羽急攻章邯,章邯感到招架不住了,就使长史欣归秦请兵,受到赵高的责骂。五月,长史欣回到章邯处密谋叛秦。
秦二世三年六月,章邯与楚约降,未定,项羽许而击之。与此同时, 沛公攻南阳守齮,破之阳城郭东。
应该看到,从二月起章邯军就招架不住了,且未得到援军,项羽部到六月仍未搞定章邯,是不是存在攻击不力的问题,至少没有抓紧进军。与早期的作战相较,秦强楚弱的情况已彻底改观。早先秦强楚弱,楚还能不停攻击,到了楚强秦弱之时,作战的力度反而下降。这一点项羽应该负责。为什么会是这样?可能项羽此时已有天下之志,他也知道秦决无翻身的可能,灭秦只是早迟的事。他更关心的是灭秦之后怎么办。再加上整合队伍的工作,彻底打垮章邯的时间就被大大推迟了。
秦二世三年七月,项羽与章邯期殷虚,章邯等已降与盟。以邯为雍王。《秦楚之际月表》。按怀王之约,项羽完全可以全力向秦腹地进军。但他此举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没有全力进军,他与诸侯立章邯为关中王,就基本杜绝了其他人可能先他入关而造成的被动局面。而此举也为其日后鸿门宴之前的发难提供了口实。与此同时,沛公降下南阳。赵将申阳下河南,降楚。《秦楚之际月表》。
秦二世三年八月,张耳从项羽诸侯入关。可以看出,项羽的动态不详,估计没有抓紧进军,他大概在等各路诸侯加入他的集团,可能申阳于此时加入了联军西进的队伍。与此同时,沛公,攻武关破之。九月,沛公攻下峣及蓝田。与此同时,项羽的动态不详,估计没有抓紧进军。
汉元年十月,秦王子婴降,沛公完成灭秦。与此同时,项羽的动态不详,估计没有抓紧进军。七月沛公克南阳,与章邯降项羽的时间大致相等,但刘邦三个月就完成了灭秦,其间经过了无数战斗。而项羽于此期间没有作战,宝贵的时间就莫名其妙地消耗掉了。
汉元年十一月,沛公出令三章,秦民大悦。有人提醒沛公曰:“今闻章邯降项羽,项羽乃号为雍王,王关中。今则来,沛公恐不得有此。可急使兵守函谷关,无内诸侯军,稍征关中兵以自益,距之。”沛公然其计,从之。
汉元年十一月,项羽诈坑杀秦降卒二十万人于新安。这个事件显示,刘邦已知项羽立章邯事,而项羽尚不知道刘邦已先行入定关中,这一情报的滞后,对项羽非常不利,项羽被动的局面已无可改观,而更不利的是与他同行的二十万秦降卒,总是心腹之患,而一旦悉数杀灭,也就尽失关中人心,他本人根本不可能在关中立足了。刘邦先于项羽知道对方状态,便着手征兵,扩大武装,缩小与项羽所部的实力差距。刘邦做了两手准备,即如约王关中与强行王关中。但刘邦令人守关不许诸侯入一事殊为失策,因为当时的流行模式是共立共尊。就算你有王关中的权利,也还要过一过手续。闭关不许诸侯入,就等于把自己放到了诸侯的对立面。而刘邦此时的身份还是楚将,执行的是楚怀王的号令,像这样公然摆出敌对姿态,显然是不合适的。关闭函谷关之举,无论在联军眼里,还是在诸侯上将军项羽眼里,这个举动都是十足的反叛。所以《艺文类聚》引《楚汉春秋》云:“沛公西入武关,居于灞,解先生说上,遣将军守函谷关,无入项王。大将亚父至关,不得入,怒曰:沛公欲反耶。”[6]于是才有了《项羽本纪》所说的:“函谷关有兵守关,不得入。又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大怒,使当阳君等击关。” 据《黥布列传》,项羽“又使(黥)布等,先从间道,破关下军,遂得入至咸阳”。估计这个战事并不激烈,其原因在于,两军原本熟悉,而刘邦可能也没有下达诸如不论什么人都不许进入之类的命令,因此,项羽所部也没费什么事就进了函谷关。尽管没费什么事就进了关,但在项羽及诸侯联军看来也太不像话,这几十万大军一路之上风尘仆仆赶了来,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款待,倒像是遇到了一支敌军,真是太岂有此理了。接下来,项羽要对失了礼又失了理的沛公进行处罚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正在这时,沛公部的左司马曹无伤递来的一个情报让事态的真相大白。这个情报是:“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仔细分析曹无伤的情报,同时能既让项羽最恼怒、并能激发诸侯军队杀气的事应当是最后一条。因为沛公欲王关中,与大家无关,使子婴为相,那是刘邦自己的事,旁人管不着。项羽不情愿刘邦能站稳关中,那会破坏自己一统天下的宏图大业。但这个小九九只能自己在心里盘算,不能拿上台面鼓舞军队的斗志。而秦政权搜刮的金银财宝被刘邦独占一事,足以激发联军的杀气。联军多数人可能会有这样一种心态,王可以给你当,但钱应该拿出来大家分。
刘邦方面所遇到的尴尬是,曹无伤之进言完全属实。刘邦的打算并非隐蔽,其所部将领对此应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从刘邦派人守关,到项羽破关而入,时间长达一个月,刘邦部队应该是做好了战与和的两手准备的。具体而言,战的姿态是守关不让诸侯入,和的姿态是封府库,如果不封库,秦积蓄的财富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也足以让十万大军搬空了。在项羽与诸侯联军看来,这么多财宝让你刘邦看着总是让人不放心,所以要打要杀也是应有之义。
当函谷关失守,项羽联军大兵压境,刘邦就应该知道大事不好。虽然是友军,但更多的是敌意,刘邦这方输了理,且人数处于劣势,胜负之数未战已定。不仅是刘邦,其所部稍有头脑的将领也能判断出局势的危急,曹无伤的告密也正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的。可能是因为曾经是友军的关系,大战前双方下层的走动是免不了的,正因为如此,曹无伤才能送出密报,项伯才打听出了张良身处何地。因为张良曾救过项伯的命,项伯不想让老友死于战乱,于是便在大战即将爆发前潜入刘邦阵营,找到张良。而张良因与刘邦特别投缘,他不忍心让刘邦惨遭覆灭,便撮合项伯与刘邦见面,于是刘邦的种种自救措施才得以逐一施展。
刘邦与项伯一见面就约为姻亲,这里面含有拉拢的成分。但项伯也是久历江湖之人,决不会因为这个空头许诺而在日后为刘邦出死力,起作用的关键可能是刘邦的人格魅力迷住了项伯。《项羽本纪》记此事曰:
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豪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 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平心而论,刘邦对项伯所说根本解释不了其所作所为。很难想象项伯能拿这些话再加上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项羽,使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消弥于无形。因此可以肯定,刘邦的实际谈话内容中肯定会向项伯透露自己彻底让步的底线。从事后的情形来看,这个彻底让步的底线,即被历史记载隐去的内容,不外乎是刘邦不再坚持怀王之约,无条件地将关中的支配权交给项羽发落。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们会在后面发掘出来。正因为项伯知道了彻底让步的底线与具体内容,他才能料定项羽肯定会接受;也正因为传递了这个彻底让步的具体内容,刘邦才有胆量在第二天一早只带百余随从去见项羽。因为刘邦交出了他最不愿意交出的,又是项羽最想得到的东西,也就没有两边火并的必要了。试想,一场大战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灭秦之后的利益分配,因势力悬殊,刘邦难逃覆灭下场。在这种情况下,项羽要的是利益分配的主导权,刘邦要的是免遭覆灭。当刘邦主动放弃王关中的权利,就在满足了项羽的愿望的同时,也自然取得了自己的生存权。但这些内容,上面这段话根本没有反映。与之有关的只是“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这可以看作为是一种政治表态,即提示自己始终记念着项氏的恩情,坦承自己绝不会做对不起项氏的事。但在这种极端对立的情况下,这种表态也未免太苍白无力了。只有那些被人为地刻意隐去而没写进历史的话(内容)——即彻底让步的底线——才是这种表态的最有力支持。也只有这样,这些表态才能取信于人。
鸿门宴上刘项之间只对了一句话,仅仅这一句对话,项羽就把刘邦部给他通风报信的曹无伤给卖了。据《项羽本纪》:刘邦天一亮就带了百馀随从至鸿门见项王,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 经过推敲,我们就会发现,刘邦一番话说得含含糊糊,但却含含糊糊得非常有效用。他在这个时刻绝对不会有任何指责项羽的意思,其出发点是解释与自责。他是来谢罪的,在这个时刻他只能自责,话里自责的内容,是指自己听信了小人之言而闭关不让诸侯入内一事。当然,刘邦所说的小人也含双关,不仅是自己听了小人的话,就是项羽准备大动干戈,也并非出于本意,而是由不相干的人在其中起了作用。换言之,刘邦不仅承担了自己的责任,也把原本应该由项羽承担的那份责任给开脱了。应该说在原本要起的冲突中,刘项二人都犯了错,刘犯的是小家子气的错,项犯的是绝情的错。而刘邦则把所有的错承担了下来,一下子就在境界上高出项羽。刘邦所言虽然仅寥寥数语,却起到了解开项羽的心结、并使自己脱困的作用,这就是刘邦的厉害之处。这段话首先就提到的两人并肩作战情景,自然会让项羽的思绪回到艰苦作战的年代,从而念及两人原本存在的战友情谊;次及战略分工,也有战争时期两人相互配合默契的情分在其中;再及无意立下大功,表明不是自己有多大本事,完全是运气好;终及不详其名的小人尽出馊主意,让原本关系非常好的两兄弟产生矛盾。这番虚虚实实的话,基本上覆盖了项羽复杂的心理状态——战胜的豪情、立了大功的自负、失去灭秦机会的懊恼、拥有空前实力的狂妄、准备对兄弟动粗的自责心理,林林总总,在这里都受到照应。确实,对秦作战是最为艰苦卓绝的事,无数先烈壮志未酬、饮恨而终。而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胜利,这个战友情份正是弥足珍贵的。何况刘邦提到的战略分工,应该是项羽必须认可的,提醒项羽不能不认这个帐。而一旦提到战略分工,就免不了会触及怀王之约,刘邦是有权利如约王关中的,但现在可以重新考虑安排了(不敢倍德,换言之,一切由您安排)。有了刘邦的这番表白,再加上没被记载下来的利益交换,项羽肯定也动了真感情,觉得自己之前准备消灭刘邦的冲动太过分了,他也作了自责,他的话翻译成现在的语言,即“要不是你那个曹无伤过来搬弄是非,我又怎么会想起来要做如此绝情的事。” 这样的回答固然有项羽把刘邦的话给听岔了的因素,但更多的是,项羽已知道刘邦决意归顺的底,便觉得先前准备火并一事太过绝情,也做了自责。不自责也不合适,本来嘛,人家只是想把住胜利果实,怕别人来抢;你可是一下子就要抢走一切,还要要人家的命。后者的错显然比前者要大,且不可挽回。只是这个自责的后果,是将曹无伤当了垫脚石,让自己下得台阶来。确实,在不打算与刘邦撕破脸的情况下,曹无伤的死活对项羽来说根本无所谓。我们不妨想象一下项羽当时的心态,可能听了项伯的转达,及看到刘邦恭敬地来访,项羽一下子觉得自己此前做得太过了,脸上有点下不来。是呀,人家也是千辛万苦,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劳,让自己省了不少劲。而自己情况不明,就准备一步做绝,真到了那一步,情何以堪。在这个面子上下不来的时候,有个现成的曹无伤,不把他拖下水分担一点岂不愚蠢之至。所以项羽对刘邦的答话,就有很大的为自己开脱的成分。在化解危机方面,这哥俩的处事方式非常相似,自责+委过于人。细分析一下,刘邦的意思是,这事是我的不对,都怪那些不懂事的小人尽出馊主意,造成现在兄弟失和,我有责任哪。刘邦这么一坦白,项羽也说了,我做得也不好,不过要不是你那个曹无伤说事,我也不会这么做啊。看来这两个人是要维持关系的,全是外人在捣鬼。是啊,原来两人关系很好,都结拜为兄弟了,怎么居然发展到都准备火并了。噢,原来是曹无伤这小子使得坏。所以项羽供出曹无伤很正常,而将曹无伤通风报信一节瞒过不说,才不合情理。
鸿门宴上刘项只对了一句话,显然更多的对话没被记下来。那么,这些被省略了的对话是什么呢。根据刘邦实际得到封地的过程可以大致推测出一二。实际情况不可能只对了一句话,但更可能是刘邦唱独角戏的时候居多,也就是说他的话可能更多一些。都说了些什么呢?其内容无非两个方面,一是给项羽大灌迷魂汤,大力称赞项羽的盖世奇功;一是谦卑地说自己的成功纯属撞大运,这个关中之地的发落权非楚之上柱国、诸侯上将军项羽莫属,而自己呢,只要能有巴郡、蜀郡两地足矣。对于起先立足于打的项羽来说,这个转折的突然出现,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会一个劲地让刘邦喝酒。于是便有了刘邦逃席,张良谎称沛公不胜酒力之说。从事后的情况来看,项羽对刘邦的谦让极可能没有当场表态,其原因也在于没有准备。因为刘邦给出的条件已大大超过项羽的心理预期,对项羽太过有利了。项羽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合适,于是才有了日后与范增的阴谋。这个阴谋不是什么贬义,而是两个人私下里嘀咕。嘀咕什么呢,即《项羽本纪》所说的“项王、范增疑沛公之有天下,业已讲解,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乃阴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人皆居蜀。乃曰:巴、蜀亦关中地也。”从这个过程来看,项羽在酒席之上已觉得理不直气不壮,杀刘邦就无从谈起。为什么又会多出汉中一郡,这就是张良的功劳了。大概刘邦解除了危险之后,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也过低了,这巴蜀岂是人呆的地方,更不要说他这个灭秦大功臣了。人之常情就是,落水要命,上岸要钱。刘邦面临灭顶之灾时,再低的条件都愿意接受,所以他是一步到位,一退到底,将条件提得低低的,低到连项羽都不好意思当场答应下来;一旦脱离了危险,就后悔自己放弃的利益也太大了。于是他通过张良运动了一番,为自己争取到了汉中一郡。《留侯世家》对此事记得很清楚:“汉元年正月,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王赐(张)良金百溢,珠二斗,良具以献项伯。汉王亦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项王乃许之,遂得汉中地。”这一来是因为汉中本就在刘邦掌握,这块地在秦孝公之前非秦所有,也可以看做为非秦地。如果硬要从刘手中拿出来分给其他人,估计其他人都不是刘的对手,这块地很快就会被刘邦夺回,这样反而助长了刘邦的领土野心。二来是如果把这块地给予秦降将章邯等人,则旧秦之地势力大增,可能就不会听话。还不如安抚刘邦,使其在旧秦之侧形成威慑力,使三个降将不敢有异动。当然,这些打算都是鸿门宴以后的事。这个结局只是证明了刘邦在酒席上只是要了巴蜀两郡,而不是日后的三郡。《汉书》记载的刘邦不满意这个局面,完全是误记。刘邦费了老劲才把汉中一郡争取到手,如愿以偿,怎么一下子又要杀要打。这个见于《汉书》为《史记》不载的内容很有影响,基本上影响了后人对此事是非曲直的判断。可能班氏见到一条司马迁没收的材料喜不自胜,就没有分析这个材料的合理性,也没想想为何司马迁不收这个。完全没道理嘛,与其他材料冲突太大。这个材料极有可能是刘邦为讨伐项羽而捏造出来的,其目的在于掩盖当初是刘邦自愿到巴蜀去的。否则自己接受的事又反悔,场面上不好看嘛。
项庄舞剑一事是计划外的节目,不属于刘项互动的范畴,但也可以看出项羽的态度非常矛盾。酒席之上,范增指使项庄出来舞剑,拟击杀沛公于席间。此举动其实也将了项羽一军。因为这个节目事先没有安排,冒冒然来这么一着,其所含不良企图非常明显。项刘两造已摆酒言欢了,这算怎么一回事。这又是两个主角没有经历过的事,项羽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应该说,项羽此时对范增的忠心有点感冒,这也太自说自话了吧,把这个大统帅放在什么地方了。但因此而责骂两人,似乎又很扫兴。这时项伯的拔剑起舞缓冲了危机。而樊哙的突然出现,又是一个意料外的事。项羽问樊哙是什么人一事,可能是让自己摆脱尴尬局面之举。因为刘项两军数度联手作战,而樊哙几次都是战斗英雄,甚至可能是首席战斗英雄,他曾两度率先登上敌方的城楼,当时刘项两人是战场总指挥,对这些个捷足先登的场面一定印象深刻.因此说,项羽不认识他的可能性非常小。于是这一发问,更像是项羽想让樊哙救场的戏演下去。因为樊哙冒冒然闯进来肯定有话要说,而樊哙一旦开讲,那个项庄舞剑的把戏也自然而然地收场了。当然,樊哙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话完全是鬼话,因为这些话项羽已听项伯说过,并非实情,但可以用来表态过关,让项羽接受这种说法,双方都好下台。可能这里还牵涉到一个司马迁写作的笔法问题.日后,刘项在荥阳相持不下,项羽披挂出来挑战,刘邦也问身边的人,这个家伙是谁.后人有评价道,一句问话开文章门径,引发无穷遐思(大意如此).那么,项羽在鸿门宴上问樊哙这个家伙是谁,是否也有这层意思在其中.
总而言之,鸿门宴事件的走向,是由其非常复杂的背景所决定。在这个过程中,刘项双方都出过错。细数起来,刘邦的错只有一条,即闭关不让诸侯入;而项羽的错就多了,他没有抓紧进军失去率先入关的机会是一错,立屠杀反秦武装的罪魁祸首章邯为雍王是二错,杀秦降卒是三错,准备以武力毁约杀刘邦是四错,而鸿门宴上不杀刘邦则不是错。比较下来,错小一些也少一些的刘邦,因实力的悬殊的缘故,反而割让了大部分利益,出错多的项羽却一切如愿以偿。其过程是,企图武力维权的刘邦,不得不放弃王关中的权利;而准备武力毁约的项羽,达到了目的。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军事天才数刘项
明人张燧在《千百年眼》卷四《天亡秦》有这么一段话:“秦灭六国,赵独可惨。长平之役,战而斩者,四十余万,降而坑者,又四十余万。即于此时生一男子曰赵高,先后杀始皇之二子,而灭秦之宗社。生一妇子曰邯郸姬,阴以吕易嬴而莫之觉。全盛一统之业,忽然瓦解,此两人盖从内乱之。赵国之冤气所化也。秦灭六国,楚独无罪,诱怀王而幽囚以死,骨方未寒,王翦六十万人,风骤雨至,五湖七泽,势如破竹,陆终、熊绎之后,荡无孑遗,即于此时生二男子于东楚,曰陈胜、吴广,生二男子于西楚,曰刘季、项籍,奋臂大呼,四方响应,神都天阙,三月烟飞;七百年之基,拱手付焉。此四人者,盖从外取之。楚国之愤气所化也。孰谓天道聩聩耶!”这段话的核心是天亡秦。虽然牵强附会,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其它人等姑且不论,单就刘邦、项羽而言,就不能说没有道理。
刘项亡秦的原理不是在于奋臂大呼,而是在于他们是军事天才;不仅是军事天才,而且是秦的克星。秦军以一国之力敌天下,连年作战,所向披靡。各国殚精竭虑,施出浑身解数,最终还是逃不掉覆灭的下场。所以网上常常能见到以秦军与罗马军队比较的热帖,争得不亦乐乎。秦在战国末期遇到了天下所有名将,胜过秦军的有赵奢、李牧、项燕。项燕被秦军击败身死,李牧被秦用计除掉,赵奢病死。感觉上李牧强一点。但李牧对秦作战也是先死命约束部队不去与秦接战,然后出其不意破秦。赵奢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的战争模式好象要等到士气高涨后,才可投入作战。而他们的失败或者说没能取得更大的成功,可能也在于士气不是始终能保持在高昂状态的。等到你那士气不复可用,又成了秦军的天下。秦军横行天下的状态一直到了刘项出马作战才彻底改观。
项羽少年时学过兵法,但他没那个耐心系统学,只是学了个浅尝辄止,便不愿再深入下去。如果换了一般人,一旦遇上秦军,肯定又落下个纸上谈兵的话柄。但项羽何等人,绝非后人心目中的莽汉,肯定是个才高八斗的不世出的奇人,军事到了他的手里,简直像玩儿似的,那么得心应手,那么随心所欲,那么酣畅淋漓,而他还只是学了个半吊子。司马迁说他才气过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军事一道肯定是依据之一。所以以他的才气,即使只学了个半吊子、半桶水,打天下也足够了。项羽刚出道时,随项梁的八千子弟过江击秦。项梁派他带兵西向击秦,人马多少,不可考,估计不会太多,项梁本身也只八千人,依项梁的德行,派给项羽的人马绝对不足半数,也就是不到四千人,这倒与刘邦初作战时差不多。项羽就带了这点人马一路杀到襄城(今河南襄城)。不要小看打下这么个小地方,其意义在于,这是自章邯秦军反击后,陈胜一脉反秦武装取得的第一次反击胜利。以往黥布、刘邦的胜利,只是反围剿,而项羽是预演了反攻。这时项羽才二十四岁,从来没有带兵经验,也没有作战经验。换了今天的年轻人,这个年纪不是在焦头烂额地忙着考研就是失魂落魄地忙着找工作,如果在部队的也不过当个连级干部,而且要先从班长、排长做起,先带个十来号人,再带几十号人,然后才能带百十号人。可项羽此前连十来号人也没带过呀,一上来就带个几千人,肯定还要自筹粮饷,不停作战。想不承认他是天才也不行呀。
刘邦的情况可能比项羽还不如。项羽还多少有点家学的底子,所谓屠夫的孩子会拿刀,有点耳濡目染,说不定其血管里就流淌着杀伐的因子。但刘邦没有行伍经历,家里也就是个种田的自耕农,连兵法的皮毛也没沾过。 但也被赶鸭子上架上了阵。本来他是要推掉这个差事的,因为他心里没底,所以他说:“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壹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愿更相推择可者。”一向好说大话的刘邦此时的推卸肯定是出于真心,连带兵作战的ABC都不会,怎么好冒冒然带着家乡的子弟兵送死呢。可能是秦军素有的威风让带兵作战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最后还是刘邦接了下来。与项羽一样,刘邦也没带过兵,他以前的经历大概只是个治安组长,手下有几个毛人。再就是逃亡到山中时,跟随了几十号人,多时可能达百人,也就是这个程度了。谁知毫无兵学功底的刘邦一出马就聚得三千人,一与秦接战就取得了胜利,并一举击毙了秦朝的泗川守,这是见之于史的秦军阵亡的最高官衔者。但刘邦早期作战经历需要检讨处甚多,其最大特点就是流动作战,似乎没取得一块稳固的根据地。所以,尽管战绩不俗,但到了雍齿以丰叛,立即就搞得手忙脚乱,而且几次攻丰不下。需要指出的是,这个攻丰不下,与刘的军事才能关系不大。总不能说雍齿的本事与刘邦不相上下吧?里面最大的原因可能是,攻守双方都是熟人亲人,打起来下不了狠手。所以刘邦才要四处借兵,直到项梁借人给他,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刘项合兵后,对秦作战进行得更加顺利。早先打陈胜武装如风卷残云一般的章邯,被刘项联手打得龟缩在濮阳不敢出战。刘项两人此时还嫌嫩了点,他们还不知道只要拿下章邯,拔掉秦朝这颗最尖利的牙,灭秦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所以他们被项梁派到别处作战,章邯却咸鱼翻身,得到增援后,偷袭项梁得手,杀了项梁。而刘项这两个军事天才却因此乱了方寸,其原因也在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作战才能,正是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如果他们足够镇定,足够冷静,他们应该能看出章邯的本事不过如此,完全可以战而胜之。而这两人既不镇定,也不冷静,居然选择了避开章邯南下,退师彭城。
估计在彭城的休整时期,这两个人痛定思痛,想明白了,知道秦可以胜了。为什么这样说?这可以从项羽杀宋义前的劝说看出,他已能将战局分析的头头是道,切中肯綮。如果退守彭城前,能这样分析,他是绝不会放过章邯的。说明天才的成长也要有个过程。项梁身死,楚人丧胆,未丧胆的可能只有刘项。在诸将莫利先入关的情况下,楚怀王点了刘邦的将。而刘邦接过将令就积极作战,这与宋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刘邦的积极作战,也表明他既知己也知彼了。否则他不满万人的百战疲师,怎敢逆行击秦。刘邦击秦前的任务是为援赵军开辟通道,他们面对秦朝最精锐的野战军王离军战而胜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而项羽灭了宋义后,强渡黄河,以寡击众,以劳击逸,连续作战,连破章邯、王离两军。这两人的事迹表明,他们退缩到彭城后,可能清理了以往的作战经历,总结出秦不是他们的对手的结论。因为两人以往对秦作战是全胜,而且是在作战经历不足的情况下取得的。现在,两人都久历战阵,胜秦应该更不在话下。果然,两人重新出击,原本不可一世的秦军吃足了苦头,一败再败,终至亡国覆军。
为什么说这两人是秦军的克星呢,也不完全是基于其战果,而主要是经历。此前的陈胜部下多是行伍出身,吴广还因为部下认为他军事上不行而被害,这些人遇章邯的乌合之众都招架不住。项梁既然能教导项羽,肯定也是熟读兵书的。但这些熟悉兵事的人,一遇秦军即缚手缚脚,兵败身死。而到了刘项这两个没有军事经验的人出马,是怎么打怎么有,破秦军直如砍菜切瓜、探囊取物。从秦始皇十七年灭韩算起,到二十六年并天下,前后共花了十年时间,之前奋六世之馀烈还不计在内。但到刘项灭秦,从秦二世三年十月刘邦出发,到汉元年十月秦王子婴降沛公,也只得一年时间。这个过程中,除楚怀王的指挥之功外,其它人起的作用很小。当然有人可能会说,这两人能杀几人,还不是前线战士的功劳,这样说也未尝不可,但等于说陈胜的兵全是饭桶,六国的兵全是饭桶。
灭秦后,刘项两家争天下,两个天才大比拼,上演了一出火星撞地球的大碰撞。同样是天才也有高下之分,这高的当然非项羽莫属。对秦作战取得全胜的刘邦,在项羽面前几乎全处下风,百战百败。项羽最经典的战例是刘邦几十万大军乘项羽在齐作战时,攻下彭城。而项羽绕开了刘邦在面对齐国方向的正面拦截,绕到彭城的南面发起进攻,一举击溃刘邦的几十万人,仅泗水一战就屠杀汉军十几万。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可能人们没注意到,刘邦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似乎从项羽处偷学了几招。比如秦军抵挡不住时来找项羽洽谈投降之事,但项羽假装答应,然后发起攻击。刘邦在入关后也有类似的行动,秦将约降,刘也是佯应后,听张良之说发起进攻,这个战斗在项羽之后,但当时可能刘邦不知道项羽这样干过。是不谋而合,还是英雄所见略同,读者可以自行评价。最后这一招又用到项羽身上,楚汉划鸿沟为界罢兵休战,但刘邦发起了攻击,最后灭楚。所以这一招项羽是始作俑者,被人还治其身,也是报应,自作自受。项羽这个兵不厌诈的高手,最终还是死在兵不厌诈上。所以说,虽然刘邦的才气不敌项羽,但天下其它的天才人物韩信、张良、陈平都跑到刘邦这边来了。项羽以一人敌天下,终于势穷力屈,败下阵来。所以司马迁说项羽奋其私智不师古,批得也是他这一点;所以汉人说:“汉屈群策,群策屈群力。楚憞群策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负,天曷故焉。”(《扬子法言&#8226;重黎》)
现在很多人为项羽抱屈,但讲到点子上的不多。尤其是项羽的军事天才就很少有人提及。多少人为韩信、白起天才谁大谁小吵得面红耳赤,实在是一叶障目,不识泰山。还有更大的天才项羽没看出来呢。殊为可叹。须知,项羽死时只得三十一岁,已是百战百胜之身。这是他的前辈白起、赵奢、李牧、项燕等无法望其项背之处。愚鲁如菜九辈若能袭得项羽才气的皮毛,前程又何可限量。特草此作,为项羽叹。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中国人最不认真——功高盖世楚怀王
老共产党人菜九段有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
一般来说,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中国人往往就认了这个说法而不去较真。所以伟大领袖说得好,中国的事常常是挂起来,不行的话,可以挂个一万年嘛。(此话是针对罗瑞卿事件而发)但伟大领袖又说了,一万年太久。那么,中国的事老是这样挂着,也总不是个事。如果像菜九一样,不轻易认可现行说法,而想较个真,就可能发现事情并不像人们以前认定的那样。于是那些本可挂上万把年的事,或者也挂不下去了。
项羽对诸将声称:“天下初发难时,假立诸侯后以伐秦。然身被坚执锐首事,暴露于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诸将皆曰:“善。”注意,这段话不仅是项羽为取代楚怀王心而提出的借口,而且也极可能是日后楚怀王心功绩被漠视的理由。项羽别有用心的一番话不仅在当时,而且延续到现在,都把怀王的历史作用一笔勾销了,但却不是事实。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楚怀王是灭秦的总设计师,他在楚国国力最弱的时候,挺身而出,亲自部署了攻秦。说楚怀王没功,就相当于说邓小平对改革开放没什么功劳一样。打倒四人帮以来,我国取得的伟大进步都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出来的,关小平什么事。说不通吧。怎么到楚怀王这里就说通了?是否承认楚怀王的历史功绩,关系到是党指挥枪还是枪指挥党的问题。如果把灭秦视为一个大工程的话,楚怀王就是这个工程的总设计师,这个工程的图纸是他画的,而刘邦项羽只是这个大工程的施工队长。我们搞党指挥枪,就要推重楚怀王的功劳;我们搞枪指挥党,就只认可刘邦项羽的功劳,而漠视楚怀王的功劳。像现在人们认为茅以升、贝律铭的功劳大,很少有人记住那些个工程的施工者,遵循的就是党指挥枪原则;而人们只记得挖出石油的王进喜,对找出石油的人是谁就根本不关心,遵循的就是枪指挥党原则。看来,中国人不仅不认真,还喜欢搞双重标准。既喜欢党指挥枪,也热衷于枪指挥党。搞双重标准的根源是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毫无章法可言,中国的事情常常被搞得一团糟的原因也与此有关。
大概中国人没什么原则(自我标榜的讲原则往往经不起推敲),所以对很讲原则的楚怀王心很不以为然。比如楚怀王安排刘项的任务就体现了原则,即灭秦应以宽厚之心拯秦民于水深火热,因此性格残暴的项羽想随刘邦一同西征的企图被楚怀王坚决地制止了。楚怀王的灭秦号令是先入定关中者王之,到了项羽羽毛丰满、野心膨胀、欲取而代之、越来越不买账的时候,楚怀王还能不顾个人安危,绝对不向强暴低头,庄严地再度重申早先的号令,最终为惹来杀身之祸。我们可以说楚怀王是以身殉道,这种因坚持原则而献身的死,应该是重于泰山的死。最可气的是,皮厚心狠的项羽也只敢暗杀楚怀王,而不敢给他安上任何罪名,但到了后世的无聊无赖时代,那些无聊无赖之人甚至可以给楚怀王安上罪名。比如那个名气顶大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家翦伯赞先生居然说义帝(楚怀王)与赵高勾结的事被项羽发现了,才被判处死刑的。菜九孤陋寡闻,以为这是异想天开、独此一家、别无分店之说。如果翦某没看过史记就是在胡说八道,如果他看过史记,就是在满嘴喷粪。翦某这个老红卫兵(唐德纲语)在文革中被小红卫兵整死固然可怜,但难道这其中就一定不含其无中生有给贤者栽赃抹黑的报应吗。因此,人在说话时要谨慎,要注意积德。像翦某这样制造别人的冤假错案,再被别人制造冤假错案,想找到地方伸冤都不容易。由于中国人最不认真的特性,篡改史记的,误读史记的,读不懂史记的,没读史记的,总是占了绝大多数,却又偏偏特别喜欢说话,主要是自说自话,于是乎,项羽压倒性地成为一个善良而容易被人忽悠的憨人,一个性格火暴的直肠汉。可惜司马迁并不是这样记的。韩信说项羽是妇人之仁,表明其搞小恩小惠很在行,而在大的方面,一点也不仁。在楚怀王的问题上搞枪指挥党,篡党夺权,又矮化了刘邦的功劳,剥夺其王关中的权利,实在够厚;杀害楚怀王,功狗噬功人,实在够黑;哪里有一点善、憨、直的影子。日后宋太祖的黄袍加身并不是什么首创,只是比项羽含蓄得多。再来看项羽剥夺楚怀王的功劳、杀害楚怀王的事,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一点也不假掩饰,亲自披挂上阵,霸王硬上弓。不论项羽有多可爱,仅此一事,就永远翻不了身了。尽管如此,人们还非常乐意把项羽看成是个蠢人,爱项羽岂能如此爱法。项羽是真正的才高九斗,连这一点都认识不清的爱,项羽陛下能认可吗。大概中国人太爱搞冤假错案了,世世不绝,平反的事总是永远没有尽头。可以肯定地说,把项羽认同为善、憨、直,就是搞项羽的冤假错案。即以其不动声色地黑了楚怀王之功,成功地搞成了枪指挥党,就让我们后人自愧弗如。菜九最佩服项羽这样的人,不是因为他干了多少好事,而是什么好事(灭秦除外)也没干,就让人同情鸣冤心仪了几千年。这不,正是这个世人心目中的蠢人让我们上了两千多年的当,而且还要继续上下去,被人忽悠了并快乐着。到底谁蠢啊?
具体考证请参看 菜九段 古史杂识 搜索一下即得。不过根据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的特性,菜九这句话等于白说。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狗屎观意淫鸿门宴,菜九段大战臭垃圾。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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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是小人功于心计,项羽载心仁厚.所以项羽必败. - 海波维维奇- 网易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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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主圈] 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转贴)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lt;BR&gt;老共产党人 lt;BR&gt;菜九可能对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刻薄了一点,这是因为菜鸟也有好生之德,刻薄刻薄无非是想让此类误人之说早日休矣,以便从劫匪大人的刀下活更多的人。至于拂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意,大人们人多势众,一人一个口水就足以淹死菜九,不在考虑也。孔夫子不是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菜九自忖对鸿门宴知道的多一点,只好领着孔夫子的教诲,凭着对司马迁的忠诚,冒着大人们的口水前进。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古史杂识之  皇帝的家谱
菜九段

菜九读《史记》成痴,也不知不觉接受了司马迁的主张,以为但凡立了大功的人,其后世或者不会默默无闻。按这个逻辑,像司马迁本人及李广家族因蒙受了不小的屈辱,其后世就没有理由不发达起来。在李广家族,自有李唐皇室自承为其后人,而司马迁的后人就无声无息。菜九对此心有不甘,决心从皇帝的家谱中找到有利于菜九痴迷的证据。本来古代正史就被后世诮为帝王之家谱嘛。或者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从司马氏皇室及李氏皇室的家谱从看出若干破绽。
先来看看司马皇室的家谱。《晋书·宣帝纪》将世系一直上溯到秦末汉初司马卬,其曰:宣皇帝讳懿,字仲达,河内温县孝敬里人,姓司马氏。其先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历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及周,以夏官为司马。其后程伯休父,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锡以官族,因而为氏。楚汉间,司马卬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家焉。自司马卬八世,生征西将军钧,字叔平。钧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颍川太守隽,隽生京兆尹防,字建公。帝即防之第二子也。
而在《三国志·魏志》司马懿之兄司马朗的传记里,仅仅说了个河内温人也。裴松之注引司马彪序传曰:朗祖父隽字符异……父防,字建公。司马彪本人就是司马懿的侄子,他就没有把司马氏的族谱上溯到《晋书》提到的那么远。而与司马懿是同时代人的陈寿,也没提到过司马氏有如此显赫的祖先,那么,这个显赫祖先说法显然是后出的。大概司马氏后人觉得自家的皇帝之位是从曹氏手中不那么光彩地夺得,面子上不那么好看,为了强调自己的高贵血统,就把家谱上溯到司马卬。但比较一下司马迁的《太史公自序》,就可以看出,两者的一脉相承之处。在司马迁的笔下,重黎及程伯休甫都是提到的,但后者的情况就与司马皇室的说法有异,司马迁说程伯休甫在周宣王时失其守而为司马氏,然后分为在卫在赵在秦的三支,司马迁本人是从在秦一支延续下来的,而司马卬这一支则是从在赵一支延续下来的。但司马皇室的家谱没说的那么详细,从其续家谱的出现距司马迁数百年时间跨度来看,多半是抄袭了司马迁的家谱。于是问题来了,其上溯到司马卬或为冒认,或为有所讳,或者兼而有之。说其冒认,是因为其没讲清楚是从司马卬以下哪一支衍生而来,因为据《汉书·高帝纪》的说法,司马卬死得不明不白,其是否有子嗣传下来就很可疑。如果有子嗣传下来,又是其哪一子,没交代,看来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说不清。司马迁序家谱,自司马错而下,总能还出几个名字;而皇室的家谱,司马卬上面光秃秃,下面也是光秃秃,到了八世后才突然冒出了个司马钧,这个连司马彪都没有提到的记录,其可信程度如何不言而喻。可以这样说,只有被司马迁提到的人才出现在皇室的家谱中,而司马迁没提到的人,皇室家谱也还不出来,这就摆明了是照抄太史公的家谱。
联想到司马迁所说的“刑余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世也,所从来远矣……自古而耻之”的说法,会不会因为司马皇族与司马迁有什么瓜葛,觉得没什么面子,有意略去这一节不说,而将家谱挂靠到司马卬那一支名下?联系到李唐皇室的作法,这种可能是有的。从司马昌到司马迁传了四代也不过百年的光景,而从司马卬传到所谓的司马钧仅仅八代就传了三百年,好象不那么谐调。司马迁有外孙杨恽,其有女儿是肯定的,没有司马迁儿子的记载,但《汉书·司马迁传》称王莽时封司马迁之后为史通子,则其族香火未息也是可以肯定的。按司马迁家族的传承速度,从司马迁往下两百年,则有传八世的可能。这样的推测可能过于大胆了,但如果两者没有一点关系,司马皇族抄司马迁的家谱干什么?总不能因为所谓的司马卬家并没有家谱传下来,就只好到司马迁那里去抄。而真要抄的话,至少前面应该抄抄对,却偏偏抄个错的,这就不能不令人怀疑其家谱是刻意做出来的。所以菜九总存了这样一个念头,即司马皇室的家谱是冒认司马卬为祖先,他们甚至可能就是司马迁的后人。这个连史学大家、司马皇室后人司马光都没议过的问题可能太匪夷所思了,但至少可能对一半,即《晋书》的提法不可信。

说来也怪,李唐皇室的家谱也是出自《晋书》。在《晋书》卷八十七《凉武昭王李玄盛传》是这样记载的:武昭王讳暠,字玄盛,小字长生,陇西成纪人,姓李氏,汉前将军广之十六世孙也。广曾祖仲翔,汉初为将军,讨叛羌于素昌,素昌即狄道也,众寡不敌,死之。仲翔子伯考奔丧,因葬于狄道之东川,遂家焉。世为西州右姓。
但《史记》所记的李氏家谱不是这样的。那么,这个记载可靠程度如何,写史者或出于某种造假目的而未考虑到情理的严密性,但不妨让我们这些心怀疑虑者替他们扳扳指头算计一下。司马迁记李广之先为秦将李信,即抓燕太子丹的那个人。李广本人于汉孝文帝十四年从军。在此之前,汉立国刘邦十二年减五得七年,惠帝七年,吕太后八年,至孝文帝十四年,共三十六年。李广的曾祖似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下第四代成年名将。考《史》《汉》二书,那个时期似无与西方作战的历史记载。这个曾祖仲翔的来历就有点莫名其妙了。须知,司马迁本人与李广一家三代关系都好,他是李广或李敢的老部下,李广与其子李敢都做过郎中令,司马迁在成年前应该在宫中为郎,李陵的父亲李当户,也在宫中服役,应该与司马迁照过面。他们的家谱,应该以司马迁所说为准。至于其它人的话,要么是胡说八道,要么是别有用心。
那么,是不是李唐与李广没有任何关系,菜九也不这么看。菜九以为他是故意把水搅浑,以扰乱视听。因为李唐皇室已将他们的祖先上溯到老子李耳,如果李广与他毫无关系,他用不着生拉硬套这层关系,授人以柄,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太有关系,且有难言之隐。比如,他就没有说自己是李广的哪一支所传就很令人起疑。由此联想到李太白叙家世,称其隋末一支,窜入碎叶云云,故意语焉不详,原因是有难言之隐。比如有人指认李白是唐初玄武门事变死难的李建成或李元吉之后,因在李世民后人当权的时代,这个身份还是不暴露为好,所以才这么说。而李唐皇室的难言之隐,可能是与李陵有关。李陵的作战下场与《晋书》家谱中的曾祖相类。而且李广有三个儿子都有名有姓,为什么到了李唐皇室这里,就连有名有姓的记录也弃之不顾,这就奇了。司马皇室抄《史记》的家谱,连司马卬子孙的姓名也还不出来,是因为司马迁没说过,他们也不便生造。而李广三子李当户、李椒、李敢清清楚楚,完全可以说得更明白透彻。为什么不说,大概认为不便说。如果是李椒、李敢,就没什么需要回避的,而如果是李当户,则其后为李陵,就有点不好说了。为什么不好说?原来司马迁在《李将军列传》中说,自李陵一家被汉朝廷屠灭后,“李氏名败,而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以为耻”。或许这个引以为耻的情形延续了很长时间,所以李唐皇室发达以后,可能就不愿意提那些容易引起人们不快联想的旧事,所以就将他们奉为老祖宗李广的家谱都改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晋书》是唐太宗时由房玄龄等人主持修撰的,唐太宗李世民亲自审了一点稿,没准就是李世民授意房氏做了手脚。早年菜九看过一篇文章说胡有九种,其中有一种称之为李陵胡。说明李陵留在汉地的家小被灭绝后,其在匈奴所繁衍之子子孙孙蔚为大观。而李陵在匈奴所娶托跋氏所生子,即北魏太武帝之祖先。当年崔浩将拓跋皇族血脉上续到李陵,被唐人刘知己斥为无稽之谈,但刘知己的说法亦不足以服众。如网友独孤如愿于200410151:52:57在天涯社区的煮酒论史栏目里称:“刘盼遂的三篇《李唐为蕃姓考》和王桐龄的《杨隋李唐先世系统考》,经过一再论证,认定李氏出自拓跋族。其主要理由是:一,据释彦悰《唐护法沙门法琳别传》记载,李氏自言高祖李渊七世祖为西凉武昭王李暠,唐僧人法琳曾冒丧生之险,当着李世民的面加以驳斥:‘琳闻拓跋达阇,唐言李氏,陛下之李,斯即其苗,非柱下陇西之流也。’认为李氏是拓跋达阇的苗裔,自称陇西大族李氏之后,实属假冒。显然,法琳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敢口出狂言。”照这个说法,李唐一脉出自胡地、出自拓跋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法琳斥李氏与李广无关的说法也站不住脚,毕竟拓跋氏与李陵有这样那样的牵连。

最后的看法是,司马皇室与李唐皇室的不实家谱都是在《晋书》中搞出来的。按说李唐不应该替司马皇室遮掩,但为什么两个明显站不住脚的家谱都留存了下来,这确实是个费解的谜。
回到菜九的初衷上来,还可以引用清人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八《李广遗裔之蕃昌》作结。其曰:“司马迁与李陵善。陵生降,堕其家声。故《史记》于其祖李广之有功不侯,三致意焉。后人遂以广杀降致族灭之报。其实广之十六世孙暠,在晋,霸有秦凉。及薨,国人谥曰武昭王。又七世,至唐高祖,遂有天下,子孙相传三百年,国祚与汉相等。陵之子孙,至唐为黠斯称可汗,君于漠北,亦垂百年。是广遗裔之蓖盛昌炽,远胜卫、霍。杜甫诗,李广无功缘数奇。奇于生前,而昌于身后。广固无遗憾。迁亦不必代抱不平矣。” 倘事情真如上文所料中,则菜九也无须抱不平矣。题外话是,司马迁一生,大概就是在李陵问题上没说老实话,他说自己与李陵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然。他与李家三代有如此渊源,又印象如此之好,怎么会不偏袒李陵呢。只是他的倾向在当时是允许的,就是没有想到由此得罪了皇帝。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咏史诗。垓下」胡曾
拔山力尽霸图隳,倚剑空歌不逝骓。 明月满营天似水,那堪回首别虞姬。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颂高皇帝联!
2005年是汉太祖高皇帝诞辰2260周年,特上对联一副为高皇帝贺!

东土大汉朝,大汉何大也?山大,河大,疆域大,不及志向更大;

太祖高皇帝,高皇诚高矣!功高,德高,言论高,尤是气量最高!


作者: 刘长奇 2005-12-14 10:53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千古谁识汉张良
菜九段/鲁马
(又名) 张良的地位是铁哥们刘邦捧起来的

幼时读《三国》,诸葛亮出场前就有许多渲染,当时流传其自比管仲、乐毅,但水镜先生向刘备举荐时认为,诸葛亮的自比并不恰当。刘关张等人揣测是不是比高了,谁知水镜先生说是比低了,应另拟两人才更恰当。这两人是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兴汉四百年的张子房。张子房就是张良。当年帝王将相被统统逐出了生活的全部角落。至此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不禁令人神往。幼时的心灵猛然会冒出了个念头:这个张良能耐那么大,干嘛不自己弄个天下耍耍?难不成他是个活雷锋?估计世世代代包括现下的成人也会有类似的想法。究竟怎么破解这个难题,可能到头来不过是还他个高风亮节完事。毛 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菜九这个共产党人偏偏不理这个茬,斗胆篡改一下可能更贴切,这句话应该这样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认真。张良问题应该是中国人不认真的典型表现。前些年,菜九曾发布一短帖道是“张良的地位是知识分子捧起来的”,现将其细细拾掇,看看中国人的这种不认真造成了多大的历史误会,或者会因此而误人误己也未可知。

一、张良地位无限拔高的基础
历史不会把荣誉平白无故地送人,张良之所以有如此崇高的历史地位,肯定与他的历史贡献是分不开的。楚汉战争结束后,刘邦就肯定了其历史功绩。汉定天下后,胜利者君臣在探讨成败得失时,刘邦有一段非常精彩有名、且为后世津津乐道的历史表白:“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人,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汉人好大言,其中又以刘邦为最。所谓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刘邦信口开河于上,以下人等胡说乱道就更加不可收拾。刘邦在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没有实事求是,有点意气用事,有点信口开河。而他信口开河的直接后果是给自己上了套子,这个套子是,他是个没本事的人,完全是因人成事,但这不是事实。为什么说他是信口开河,因为后两人的事迹还与事实接近,尤其是萧何的事迹与本事确实是刘邦不具备的。而摆明了被排在第一位的这个张良的作用,尤其是这个评价,显然得不到具体事实的支持。张良的事迹俱在,可还真没有哪一桩能当得起这个评价。于是汉高祖给张良特制的这顶帽子太大,帽子底下没人。这顶帽子不仅把张良罩没了,也把天下后世的人全给罩进去了。
对于汉王朝的建立,张良无疑是有功之人,但要说他有过什么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计谋,也确实指认不出来,即使想牵强附会也很难办到。张良的功劳在《功臣表》里记得清清楚楚,“以厩将从起下邳。以韩申徒下韩国。言上张旗志。秦王恐降。解上与项羽之郤。汉王请汉中地。常计谋平天下。侯万户”。这里的功劳也是虚实夹杂,其实者是可以指认的,而其虚者也是可以指认的,最明显的虚就是以韩申徒下韩国。但张良的世家记得清清楚楚,他与韩王成每得一城,旋即被秦军夺去。所以这个下韩国,更确切地说是战韩国。真正下韩国的是刘邦的西征军办到的。但刘邦与张良的关系好,他要把自己的功劳算给张良,谁好意思说长道短。至于“常计谋平天下”则可大可小,在平天下的过程中出谋划策的事是有的,谋大谋小,谋好谋歹,则可另议,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计谋,否则就直接讲就是了。比如前面提到的“言上张旗志。秦王恐降”,就是个真假参半的事,但至少还有那么一回事。破武关后,张良设计“张旗志”,使得秦军懈怠,促成了沛公的胜利,但把“秦王恐降”也安到他头上,就明显过了头。所以,如果真有什么决胜千里的计谋,《功臣表》里应该不会不记。之所以不记,是确实没什么可记,只好空缺,留给后人无限想象,大家胡编乱道可矣。
准确地说,张良的真实功劳只被记下了两条,即解鸿门刘项冲突及讨要汉中一郡。这两条功劳都不小。但推算起来,刘邦得张良之助事应该有四起,一是下南阳,二是攻武关,三是鸿门解难,四是多要了汉中一郡。这四件功劳确实非常人所能及。但也只是出谋划策,而不及其他,与决胜千里挨不边。

二、铁哥们的关系不够铁
在司马迁的笔下,刘邦与张良非常投缘,两人出道的时间差不多,但刘邦的气象一开始就比张良大。《留侯世家》称(张)良亦聚少年百余人,但没搞出什么名堂,而刘邦与秦作战已是连战皆捷,对秦作战取得了全胜,甚至击毙秦泗川守的战绩,这是史载战场上丧命的秦国最高官衔者。张良在投奔楚假王景驹的路上,在留遇沛公,两人一见如故,沛公拜良为厩将。尤其是“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而此前张良也为他人说过这些,但都如石沉大海。所以张良说:“沛公殆天授。” 《留侯世家》说:“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实际上刘张二人还是去见了景驹,张良找到刘邦是找到了依靠,但刘邦找景驹的目的不是投靠,而是借兵收复被雍齿占领的丰,所以刘张相遇无助于解决刘的问题,见景驹还是免不了的节目。
《汉书&#8226;高帝纪》称与张良一同见了景驹,这一点有《汉书&#8226;楚元王传》为佐证,其称同去见景驹的还有萧何、曹参。故《汉书补注》引齐召南曰:“《史记》作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此班氏改正《史记》之失也。《高(帝)纪》明言沛公道得张良遂与俱见景驹,请兵以攻丰。可见良亦见驹。但自此决意从沛公耳。”所以,张良遇刘邦即不以个人身份去见景驹而是以刘邦从属的身份一起见了景驹。景驹的地位高于刘邦,但以张良之英明,知道景驹没什么前途,所以见过景驹后,他仍跟定了刘邦。不知是不是因项梁立楚怀王,勾起了张良的故国情结,他鼓动项梁 :“君已立楚后,而韩诸公子,横阳君成贤,可立为王,益树党。”于是项梁将找到韩成的事委托给张良,终立韩成为韩王。从此张良以韩申徒之职,与韩王成带着项梁襄助的千余人,西向旧韩攻城略地。至此,刘张相得的关系出现停顿。张良可能想在故国的旗帜下建功立业。这种举动与张良的一贯行事轨迹毫不冲突,因为他家祖上几世都为韩国效力,他这样做正是沿续前人的事业。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以张良的材具难道就不想自己弄一番事业,非得依附于人不可吗?如果在见到刘邦之前,张良或者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但看到刘邦的事业红红火火,张良的心里或者会痒痒的欲有所为,毕竟他还时不时地指点过刘邦几招嘛。而他在刘邦这里肯定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因为刘的才气大,张的本事显不出来。所以,张良怂恿项梁立韩应该有双重目的,既可继续为韩国效力,又可取得自己的发展空间。对张离开刘寻求发展,刘邦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肯定不爽,但也说不出什么,因为张的理由还是相当正当的。刘只不过是怀王以下、项梁的一偏将,还不能与徒有空名的韩王成相比。
但事实证明,张良的选择是错误的,因为刘邦能干好的事,张良未必能干得好。果不其然,历史记得清清楚楚,张良与韩王成“得数城,秦辄复取之,往来为游兵颍川。”即使这样,里面可能还有溢美之辞以遮掩张良的窘态——即他与韩成不是什么为游兵,而是东躲西藏,疲于奔命。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项梁襄助的人马可能打得所剩无几了,还游什么兵呢。这样说是有根据的。据《韩信卢绾列传》“项梁败死定陶,(韩)成奔怀王。”之所以以前没有奔怀王,实在是因为没脸见人。给了你千把号人,打得没剩几个,见了人又能说什么。难不成还好意思再开口索要兵马?但项梁死后,情况有所不同。毕竟怀王不是项梁,可以再开一次口。史书上没有明确说怀王襄助了人马,但沛公击秦时,韩地武装又再次活跃于故地这一事实,说明韩成肯定又得到兵员补充。这一补充只能来自楚怀王。否则,他怎么奔去没留下,肯定是得到新的增援,又重新开始作战。
对秦作战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也不是非刘项不能有所作为。这里可以将韩地的情况与魏地的情况联系起来看:魏豹也得楚助数千人,但在没有其他外力支持的情况下,魏豹攻占了二十几城,这个成绩是张良统领的韩国武装没法比的。在同样得到了楚的援助的情况下,韩没有取得任何成就,即没有一块实地,始终在流亡。这一点对张良的形象非常不利,但也没有办法,谁要你连个立足之地都拿不到呢。这个旧韩之地,还是到了刘邦西征时才得以征服。刘邦西进击秦在洛阳受阻后,转道旧韩从武关入秦。刘部一入旧韩,就强势作战,连破秦军,为张良这条地头蛇出尽鸟气。从此,刘张二人得以再续前缘。只是刘邦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刘邦——兵强马壮,气吞万里;而张良却还是当年甚至不及当年的那个张良——穷困潦倒,无所依傍。此情此景,不知张良将作如何之想。估计是像做梦一般,虚掷了光阴。让张良、韩成吃尽苦头的秦南阳守军被刘部打得龟缩在南阳城内作困兽之斗,刘邦便想弃城轻进。这时,张良的作用就出来了。他劝告刘邦不能置自己于进退失据的险境,刘邦何等聪明,一点就灵,掉头猛攻南阳。在刘邦部的强大攻势下,南阳主将齮被迫投降,刘邦封其为殷侯。应该说张良在这个问题上立了一功,也可以看出刘张相得甚欢,刘并没有因为张助他人而心存芥蒂。这与刘邦的胸襟有关。刘的立场一贯是,来去自由,去了不妨再来。革命不分先后,即使中途退出,也不影响继续加入,还一样受重用。重用张良一事很快就有了回报,功臣表上记的那个“张旗志”破秦的事,就有张良的重要贡献。但应该看到,刘邦不止张良一个谋士,为其出谋划策者多多,有的连名字也没留下。比如克武关是怎么一回事,就很不清楚。菜九曾作《刘邦赵高联络始末考论》,倾向于将功劳归于张良,但也没什么把握,毕竟《功臣表》上没这么记,只得存疑。
破秦之后,刘邦的感觉良好,可能想大大地骄奢淫逸一番了,这时旁人的话也听不进了。我们想都能想出来,灭秦后的刘邦是何等的嚣张跋扈。那些天,可能天王老子都不在他眼里,你们这些凡人还想来掺和什么。难道臭秦始皇能享受的东西,我沛公就不能沾边吗?难道我们这些受尽秦政鸟气的楚国佬就不能在皇宫里撒撒野、撒撒尿?难道我们这些胜利者不该在皇宫的龙床上打打滚?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我等打天下所为何来?穷棒子翻身,扬眉吐气很容易变成张牙舞爪,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了你我,也决不会有什么两样。所以樊哙的劝说成了耳旁风就不奇怪了。还是张良与刘邦的关系更铁,所以张良让刘按樊的主张办,刘邦也就遵从了。大概刘邦已经过了把瘾,浅尝辄止了,从善如流了。其实张良这件功劳并不小于什么运筹帷幄,但又与运筹帷幄无关。如果任刘邦在秦始皇的宫里胡闹下去,什么夺天下的梦想都不会有,有也不会成。
接下来,张良为刘邦做的事,就是功劳薄上记载的鸿门宴解郄与分封多要一郡的事了。这两件事,非张良做不来,张对刘做这些事不仅是尽铁哥们的本分,其中应该包括酬谢刘邦的知遇之恩的成分在内。但是不是没有张良这两件事就肯定做不成,当然不是。菜九倾向于张良在这里起到润滑剂的作用,使得这两件事容易办了。因为既然刘邦决心拱让关中的支配权以换取自己的生存权,项羽杀他的理由就不成立;而汉中本就在刘邦掌握,项羽也不一定就非得将其从刘手中挖出,便宜章邯、司马欣等人。当然,如果没有张良,这两件事办起来都很棘手,而有了张良,刘邦的事就如愿以偿了。退一步的如愿以偿,也是如愿以偿。所以功劳薄上,这两件功劳写得实实的。设想,如果汉中落入项羽势力掌握,刘邦想出巴蜀直难如登天。
就在摆平了两件事后,张良又与刘邦分手了,这次的理由还是韩王成。但在菜九看来,总是怀疑里面有投机的成分。项羽分封后,不让韩王成之国。给出的理由是恼恨张良助刘邦。这叫什么理由嘛?项羽不遣韩王成之国的真正理由,更像是他贪这块地。因为项羽对魏豹早先已占之地还要巧立名目将魏改封西魏,而将魏地攫为己有。正好韩王成在反秦事业中一事无成,所以对韩国如法炮制,不让他之国,其他人也不会有太大意见。就如项羽将燕王韩广改封辽东王的原因一样。所以这里不牵涉受张良助汉王牵连的因素。但《史记》记载的这种说法到底是司马迁的揣测之辞,还是旧有说法。如果是前者,则可不予计较。如果是后者,可能就要追究抛出这个说法者的居心了。依菜九之见,这个记载更像是张良为他与刘邦的第二次离别制造出来的假话。以项羽的力量,真要处置刘邦,并不是做不到,难道因张良帮刘,他就不便处置,于情理不通。如果真正对张良反感,张良与项羽单独在一起达四个月之久,处理起来也方便得很嘛,为什么没处理?设想,连无辜的韩王成都能说杀就杀,为什么会对张良网开一面?如果说项羽杀刘邦还有点下不了手,那是因为他们早先的友谊是用鲜血凝成的,但杀张良可没什么交情要顾,难道项伯的面子就那么大。所以这里面的事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只得存疑,以待有识教我。
那么,张良为什么要制造这个假话呢?我们不妨来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菜九以为,张良看刘邦被派发到巴蜀汉中,以为刘邦的气运也就是老死川中,所以他要另谋出路。我们来看看他为刘邦出的馊主意。他让刘邦入汉中后烧绝栈道,以示永不东还,除项羽之戒心。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刘邦可能真的会老死川中,这一下可真遂了项羽的心愿。项羽和范增为刘邦规划的未来不正是让刘在川中幽囚自生自灭吗?这一下可是你刘邦自绝东还之路,怨不得别人。如果不是赵衍指出一条暗道,刘邦就是想出川也办不到。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都是后人敷演出的鬼话,当不得真。这也是中国人最不讲认真的典型事件。所以菜九做成语词典时,对这个条目下的措辞是传说,与其他辞典均不同。连《现汉》都是错的。菜九的尾巴老是乱翘,也多拜中国人一贯的不认真所赐。但对张良离开刘邦的理由还不敢乱翘尾巴,但提出问题总是可以的吧。认真一番就这么难吗?总不能张良怎么说,后人就怎么信吧。
如果张良有什么如意算盘的话,那他跟着项算是他走了眼。因为项羽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什么人都不在他眼里。张良与项羽就没能套上近乎,连韩王成的命也没能保住。说项羽目中无人是因为他既不用张良,也不怕张良会去助别人,任何人都不在话下。所以张良在那里还蛮自由,所以张良再次投奔刘邦也没费太大周折。而张良的这次投奔刘邦的时机值得注意,那是在刘邦已打出汉中,基本上荡平三秦的时候。换言之,刘邦已从那个仄逼的困境中走了出来,又显示出一派大好形势。张良此时去投奔,正其时也。刘邦对张良的归来肯定是满心欢喜,他立即封张良为成信侯,而这时很多跟随刘邦出生入死的功臣还没封侯。这是刘张关系铁的明证。
岂知天道好还,张良有过主动离开刘邦的前科,就受到被刘邦两次抛弃的报应。刘邦在荥阳、成皋两次被项羽打得夺路狂奔,一次带了陈平,一次带了夏侯婴,没提到张良,看来多半是撇下不管了。所以说铁哥们有时也不够铁。刘邦丢下张良及其他人,任其自生自灭。好在天助刘邦,那些被撇下的将领及张良都自行找到了出路,然后再继续追随刘邦打天下。但大概抛下军队只身逃跑是楚军的传统,黥布落败时是这样,刘邦落败时是这样,到项羽落败时还是这样。局中之人也就见怪不怪了,无怨无恨了。而就张刘两家的关系来说,两者扯平了。实事求是地说,刘抛弃张的两次也有人之常情在其中,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遑论其他。刘邦打败仗时,情急之下,连子女老爹都顾不上,铁哥们又岂比儿女老爹更亲。所以,张良对刘邦抛弃他的作法不会有太多的反感,抛之坦然,跟之坦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比照张良被刘邦两次撇下的记录,那个运筹什么决胜什么更像是个笑话。这既可以理解为刘邦善意地开了历史的一个玩笑,也可以理解为刘邦为了使张良能多得封地而编造的幌子,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三、张良的自知之明
张良出道前的事迹中有一受老父兵书事最令人神往。按说他占有天下第一奇书,以他的不世才具,取天下当如反掌。但岂知事又有大谬不然者。张良一出道就有百十号人,与刘邦走出芒砀山时差不多,也与彭越的人马相仿佛。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不具备领袖资质,所以试了几试。看人挑担不吃力,事非经过不知难。张良吃足了苦头之后,就知道自己不是单干的料。如果我们后人认可韩信的说法,将刘邦将兵的本事定为不超过十万,那么,给张良将兵本事定个不超过千应该是个准确的定位。到了千人,则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不成体统。所以他的官衔是将军,但他从来不带兵。他的理由是身体不好,但这个理由不成其为理由。
司马迁因刘邦“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外,吾不如子房”的评语,“以为其人,计魁梧奇伟,至见其图,状貌如妇人好女。盖孔子曰:‘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留侯亦云。”但张良虽不甚魁梧,身体肯定不差。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司马迁记他击秦始皇失败后,隐居下邳“尚任侠”,也就是说好打个抱不平,大概与人动动拳头的事也没少干。没有身体做底子,又岂能办到。再说指挥作战,身体并不是必要条件,刘邦击黥布时就是在担架上完成的指挥。所以说,张良的身体不好是免于带兵的托词,以便藏拙。否则所有人都知道你精通世上第一流的兵书,不露两手出来岂不是不合时宜之至。但这两手以前也不是没露过,再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把戏就怕穿帮,神话就怕戳破。在张良而言,或者唯恐天下人提及他有天下奇书一事。刘邦是装神弄鬼起家的,跟张良关系又非常铁,犯不着去逼鸭子上架。你说身体不好就不好吧,你要歇着就歇着吧。反正也没什么非你不可的事,大家就这样抬着混,就这样一直混到革命成功,皆大欢喜。
有一点可能所有读者都没有注意到,刘邦在张良没有加入本方阵营前的作战中,从未吃过败仗。倒是张良跟了刘邦后,刘在与项羽的作战中连吃败仗,而张良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张良在指导作战一道上肯定没有作为。刘邦击三秦,张良还没有回到身边,也是全胜。由此可见,刘没有张,即使称不了帝,还可以有不小的局面,而张没有刘,则无所措其手足,整天逃命不暇。这一点各位千万不要忘记。当然,即使没有刘邦,张良也被历史记下重重一笔,其博浪击秦始皇一事,已为秦记录在案,只是没有结案就成了一个无名英雄。
刘邦与项羽的最大区别就在于,项羽是人之过无所忘,刘邦是人之功无所忘。刘一直感念着张良对他事业出的大力,尽管出大力的人不少。他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样的虚词给张良定位,就可以厚封张良。所以刘让张自择三万户,这在当时可足以抵一个小王。项羽封吴芮为衡山王只得六县之地,或不足三万户。当时居功第一的曹参所封也只得万六百户,让张良得三万户,足见刘张关系的铁。但天下也不是刘邦的私产,所以他厚封张良也不是信口而占,而是有依据。早年他曾有号令,道是以一郡降下者,封万户侯。张良为刘邦讨得的汉中一郡成了最后胜利的起点,仅此一条就足以得万户侯。何况张良的功劳还不止这一条。所以刘对张的偏爱是于公于私都能站得住脚的。而张良的头脑何等清醒,他哪会不知天高地厚地接受这样的封赏。他乖巧地只要了与刘邦初次会面的留为封地,而此举不仅是为了铭记这次君臣风云际会,更是真正地为刘邦排忧解难。当时天下平定,地正不够分呢。留作为楚汉决战的最后战场,其户数肯定非常之少。但谁让他们是铁哥们呢,他不帮刘谁帮刘?张良此举是真正的高风亮节,有了张良这个参照,那些功劳不及者又怎么好意思胡乱争功?
张良的可数得出的功绩基本上都是在楚汉战争前立下的,功劳簿上也正是这样记的。到两边开战后,他反而淡出了斗争的舞台,转向了谐调刘邦集团内部的事了。于是张良其人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低调,直至胜利后,闭门不出,修道辟谷,与世隔绝,与世无争。根据张良的行事,我们可以描绘出这样一条轨迹:刺杀秦始皇(什么都敢干)——乱任侠打抱不平(什么都想掺合)——逐鹿中原,带兵作战(雄心勃勃,尝试建功立业)——运筹帷幄(能不掺合就不掺合)——闭门不出(什么都不想掺合),典型的一条有为向无为退缩的轨迹。大概也就十五年光景,张良从一个生龙活虎的人,蜕变成了个不食烟火的隐居者,感觉上蜕变得也太快了,也许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换了菜九这样的寻常之人,多半不会轻易甘拜下风、认赌服输,一遇挫败总是向外找原因,怪张三怪李四,惟独不怪自己,非得碰得头破血流、焦头烂额、灰头土脸、原形毕露、山穷水尽,才不得不罢手。而张良何等高明,只需试一下,就知道自己与世界的水深水浅,没那个金刚钻,就不去揽那个磁器活,岂止是不揽,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为什么不看,看了心烦。而如菜九一般的寻常之人,分明揽不下磁器活,肯定还要忍不住在边上大言谵谵,说自己当年如何如何,让自己来干又如何如何。

应该说,张良对自己的认识与定位基本上是准确的,他辞谢刘邦的三万户之封的说辞就很中肯,他说:“始臣起下邳,与上会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幸而时中,可以看成为是谦词,也可以看成是事实,也就是说有的计谋对了,也有的计谋不对。出谋划策有对有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算无遗策,怎么解释张良自己单独干不成事。所以说,张良的这句自评,可以看作为对刘邦评价的回应。运筹帷幄云云,有对有错耳,不得据此将刘邦的成功归功于张良,尤其不能据此评价而将张良的地位无限拔高。但后世不认真的人却在为张良的地位大争特争,无休无止。

这也难怪,人性的特点就是好为他人作主。一般来说,如果他人不反对或没法反对,人们就强行替他人作主了。张良的情况好象就是这样。反正张良也不会说话了,大家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也不管对不对,也不管是不是合张良先生的意,先说个痛快。可能人们反感刘邦的人品,所以最不服气张良与刘邦的君臣关系,于是从张良指点过刘邦一事,并自承为帝者师一事,引发出帝王师的概念,令天下世代的读书人为之心醉。历代的人都在为张良助刘邦找各种借口,表示助刘非其本意本心。如:“王介甫咏张良诗,最好,曰:“汉业存亡俯仰中,留侯当此每从容。”人言高祖用张良,非也,张良用高祖耳。秦灭韩,张良为韩报仇,故送高祖入关;既灭秦矣,故辞去。及高祖兴义师,诛项王,则高祖之势可以平天下,故张良助之。良岂愿臣哉?无其势不及。” (《历代名人论刘邦》引《伊川先生语四》《二程遗书》卷十八)“程子醇儒也,知小义而不知大义。夫张子房以五世相韩,报秦于博浪沙中,义也,以祖父事韩君也。身事韩王成而楚杀之,若汉王西归,释羽弗击,虽叩头流血以争之可矣。程子以为不义,且曰不义甚矣。此何哉?夫楚汉之事,英雄相竞以智力耳。此固难以儒者之道论。即以儒者之道论之,程子之说亦非也。请详言之。项羽弑义帝,汉王至洛阳为义帝发丧,哀临三日,告诸侯曰,寡人愿从诸侯击楚之杀义帝者。今若与项羽约分天下而去,是失大信于天下也。夫君子为义,当务其大者,项羽剽悍贼害,汉王与战,不能当也。幸其失计 窘迫,可乘而取之耳。使得休息,他时卷土再来,楚汉之成败不可知。天下之民自此涂炭,亦未知何时而已。使无罪之人,肝脑涂地,较之失小信于项羽,孰大孰小。救民于水火者,宜如是耶。以臣弑君,大不义也。汤武行之,大易以为应天顺人。孟子以为诛一夫。项羽屠杀之惨,桀、纣亦不至是,区区失小信而取之,不义亦微矣。救民于水火之中,犹贤于汤武之放杀也。”(《钝吟杂录》卷九)历史上有关刘张的笔墨官司牵涉面颇广,但古人也有能明事理者,如宋吴曾说:“宋景文公云,或讥汉高祖,非张良陈平不能得天下。宋曰不然,良、平,非高祖不能用。夫智高于良平,乃能听其谋,项羽不知用范增,败矣。予以为景文徒知其一耳。独不见韩信之言乎?方信之被擒也,至论其长,信曰:陛下不善将兵,而善将将。嗟乎,不知高祖胸中能著几韩信耶?”(《能改斋漫录》卷九)
菜九一开篇就说,“历史不会把荣誉平白无故地送人,张良之所以有如此崇高的历史地位,肯定与他的历史贡献是分不开的”。经以上分析后,这句话用在张良身上可能要做点微调,可能这样说会更好:历史是不会把荣誉平白无故地送人,但得到高人的提携后,情况可能会不一样。张良之所以有如此崇高的历史地位,就是与铁哥们刘邦的刻意提携分不开的。刘邦对三杰的评论,就很有为张良个人造势的成分。张不仅是三杰,而且是三杰之首,其功劳总高不过萧何吧。刘邦本拟以萧何为首功,但碍于众武官的情面只得让战功大的曹参居首功。所以,张良居三杰之首里面的猫腻就大得很。刘邦再三说运筹帷幄,就是有对铁哥们的照应成分在内。与张良对刘邦的帮助相比,刘邦如此力挺张良,后者是得了大便宜了。中国历史上得天下者多矣,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了张良的名气。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些不服气张良为刘臣子的人也应该感谢刘了。所以,菜九原先的那个“张良的地位是知识分子捧起来的”之作,也应该改成“张良的地位是铁哥们刘邦捧起来的”。

至于刘邦的人品才具究竟如何,菜九另有专论,不在这里讨论了。可参见以下篇什。网上都有。搜索 古史杂识。即得。
◆劉邦西進滅秦的戰爭線路及歷史功績辨析
◆劉邦趙高聯絡始末考論
◆千古誰識《鴻門宴》
附 秦楚之際稱臣考
◆項羽分封新論
◆項羽敗亡原因新探
附 解讀項羽
論以歷史的角度評價劉邦的個人品質與漢初文化
漢高祖三題
我來剝周昌的畫皮
古風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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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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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结论与李宇春的粉丝
菜九段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

什么是鸿门宴结论?指的是现在大行其道的沽名钓誉之说。但这个结论与小丫头李宇春及其粉丝有什么关系,难道小丫头李宇春是鸿门宴结论的缔造者,或者是小丫头李宇春的粉丝是鸿门宴结论的有力支持者?当然不是,这个牛皮哄哄的结论产生的时候,小丫头李宇春都还未能出生。即使出生成名后的小丫头李宇春,可能对鸿门宴结论既毫无概念,也不感兴趣。但为什么要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事拉扯到一块讲呢?菜九以为,尽管两者毫不相干,但弄清了李宇春的粉丝现象,或者有助于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鸿门宴结论为什么老是在那里凡是着、忽悠着、误己误人并快乐着。

小丫头李宇春祖坟放光,忽然之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下子成为举世闻名的人物,可喜可贺,可圈可点。至于其如何在超级女声大赛中一举夺魁的过程,菜九起先并没上心,但后来的事,菜九想不上心也不行了,太震撼了。小丫头姿色不出众、唱功不出众、歌声也不出众,何以能颠倒众生,可能无数人想破无数脑壳,也求不到解。但菜九以为,从其受到追捧的狂热程度上,或者能窥出一点名堂。也是在小丫头当上超女前后,就有人背着 “我爱李宇春”几个斗大的字在大街上行走。因为小丫头有几个明显的不出众,至少不会有什么人会认定此人是出于色情的原因走上街头的,一定是崇拜到无以复加,才会这么做的。好象是夺得超女头衔后不久,小丫头在南京举办个人演唱会。乖乖不得了,远在天边的加拿大、澳大利亚、美国的粉丝都乘了飞机提前几天赶来买票,那种由衷的真诚劲让人觉得,小丫头李宇春可能要高出世界上存在过的任何人物,甚至于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也比不过她。菜九宁愿相信,即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来此间开演唱会,也未必能使这些人巴巴地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这种推崇,让屠洪纲来唱就是,我心中你最重。但以菜九的小人之心,总以为你最重应该换成我最重才好。也就是说,我心中你最重,尽管感人,但不见得真实;我心中我最重,才显得真实。在菜九看来,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自大狂自恋狂,所以屠洪纲的歌词应该这么改。此刻看官们肯定会忍不住要骂啦,你菜九自恋,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自恋,也太可笑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可笑的,自恋与食色性也一样,也是人之常情,是人的天性之一。只不过并非所有天性都可以挂在嘴上大声嚷嚷的,比如人们总不会以好色为荣吧?自恋的道理也是一样。即以接受采访的其姿色绝不在李宇春之下的海外女粉丝来看,她肯定不会真的认为李宇春比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更了不起。但为什么要以比对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更多的推崇对待李宇春,其中的隐情应该是人们的自恋情结在起作用。李宇春身上的三个不出众也是我们芸芸众生的真实写照,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东西。那么,李宇春是真正的自己人,甚至干脆就是我们自己。我们一不小心,就搞了个乾坤大挪移,角色换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错把杭州当汴州了,以为李宇春的胜利,就是我们大家伙儿自己的胜利;李宇春的成功,就相当于我们大家伙儿自己的成功。毕竟我们可以或者在这个方面,或者在那个方面,比小丫头更加出色。比如那个接受采访的女粉丝,其年轻时的姿色或许还胜过李宇春呢。于是乎,小丫头的成功就不能说与我们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很多人不就为这个成功陶醉不已吗。于是乎,我们于恍惚之间就移情别恋了,下意识地、自觉或不自觉地把对自己无限的爱与推崇切割出一小块,加到小丫头身上,一家伙就把小丫头推上了世界之巅。再进一步说,既然跟我们大家伙儿差不多的小丫头可以名满天下,我们自己也天经地义可以名满天下嘛?至于为什么没做到这一点呢?我们不是跟小丫头差不多,甚至某些方面更出色一些吗?其中的问题,也只有天知道,肯定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出了问题,往老天爷身上一推,也不知能解决多少难题哟。

现实中我们因自恋却恋错了对象的情况非常普遍,远不止李宇春一处。现在李宇春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但同样的事情仍每天在发生着。那些有中国人加入的外国球队,在很多人那里甚至于在中央电视台差不多等于或超过我们的国家队。这些运动队的成绩我们如数家珍,是否能夺冠,是否能保级,乃至于这些队中的外国队友姓名特长状态我们都了如指掌,比对我们国家队队员的情况还要熟悉。就是我们电视台的体育新闻也经常充满着,谁谁谁能不能上大名单啦,谁谁谁能不能打上主力啦,谁谁谁能不能首发啦,如此无聊透顶的话不绝于耳,且津津乐道、未有穷期。原来菜九非常气愤且郁闷,真不知其搭错了哪根筋,怎能用这些无聊且无耻的话来拿广大群众开涮,现在知道,这些现象的原理与李宇春的粉丝完全是一回事。如果可以用短信评选世界十佳运动员,可以断言,前十名肯定都是中国人,而且基本上就是在海外发展的这些个人。因此,李宇春的粉丝的底蕴,不外乎自是其是也,自我崇拜也,自我尊大也。李宇春的出现满足了人们的这些心理状态,功莫大焉。

当年林副 给自己最得意的部下题词,道是:在生死攸关时,其他人都是次要的,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此胜之要领也。而如果考虑到人们广泛存在的自恋倾向,这句话完全可以推而广之,岂止是在生死攸关时啊,在人生的一切方面何尝不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呢?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做敝帚自珍吗,说的就是自恋倾向,即只要是自己的总是好的。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拥有,自己的存在,统统都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重要,没能站到世界之巅,就非常不合适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恨不得拔着自己的头发升到天上去,一夜之间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是最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绝大多数人自己并没有那个底气与勇气这样喊出来。但喊不出来的那种难受劲,那种煎熬感,可能人们多少都会有点体会。依稀望去,无数的人成名未果身先死,常使众生泪满襟。死者已矣,但能瞑目否?生者则难免时常从梦中惊醒,怅然无期。就在这无数高等生物煎熬难受的当下,湖南卫视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超女大奖,这一下好了,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一下子就为不少人千百万年的苦闷提供了一个畅快宣泄的渠道,至少人们可以为自己的眼光大大陶醉一番。在此期间,也不知有多少人疑似领略了站上世界之巅的那种非常爽的感觉。真是哪里有了李宇春,呼尔海哟,哪里人们得解放。

如果让黄健翔老弟来解说,他一定会放声欢呼:伟大的李宇春同志,实现了平民百姓千百年的梦想与渴望,张三李四,阿猫阿狗,在这个时候灵魂附体,李宇春一个人,代表了无数芸芸众生世世代代飞黄腾达的追求,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难怪她赢得那么精彩,那么惊世骇俗,那么酣畅淋漓。
(黄健翔老弟天才灵光一闪的话语也不知给菜九带来多少欢乐,用过好几次了。在此谢一下。)

菜九这样说,一点也没有对李宇春的粉丝有任何不敬。因为菜九本质与李宇春的粉丝没什么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菜九的自恋是明明白白的,因为常常在互联网上乱贴一些不入流的东西,感觉非常爽,自忖就是老乡胡锦涛 拿他的位子来换菜九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菜九还未必干呢。这就是典型的自恋了。但菜九以为,在鸿门宴问题上,菜九或者不属于自恋。起先菜九也是持应这个结论的,书看熟了之后,觉得这个观点站不住。于是菜九设身处地替双方着想,以为鸿门宴的结果是双方合力完成的,谁也没有出错。而且,菜九的看法也是与史记记载吻合、经得起推敲的。而时下大行其道的结论是怎么来的呢?其与菜九一比,就不那么过硬了。

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当年老支书带领社员学习红宝书时说:“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果不其然,正确思想还真能从天上掉下来呢,鸿门宴的正确结论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从老人家“不可沽名学霸王”的诗句中掉下来的。掉下来之后,以中国人的不认真天性,人们难免要错把杭州当汴州,以为这个正确思想是自己头脑中固有的。于是乎,便把这个结论与自己融为一体,并以李宇春粉丝的劲头爱怜之呵护之顶礼膜拜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捍卫之。于是乎,这个莫名其妙的鸿门宴结论与李宇春粉丝一下子就拉上了关系,且牢不可破。菜九已多次说过这个结论站不住脚,但基本上没什么人理这个茬。有些比较忠厚的人在网上发帖子说,菜九的观点基本上没有人同意,因为大家也讲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但菜九那些个基本上没人同意的观点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从司马迁的书里爬梳出来的。可能人们会说啦,什么年代了,还抱着司马迁的东西不放,以司马迁的是非为是非,能不落伍吗。但把司马迁扔在一边搞出来的结论,又如何能站得住脚呢?你愿意爬到树上抓鱼并快乐着是你自己的事,因此让大家跟你一块乐就不地道嘛?还有人开导菜九说,权力斗争,就是你死我活,与拦路抢劫不是一回事,没什么客气可讲。好象大家都是权力斗争的老手,实际上跟菜九一样只是个看戏的,哪里真懂权力斗争之三昧,还没资格教训菜九。依菜九的菜鸟见识,你死我活只是最终的结果,事情具体做起来还是应该有章法的,总要有个等待时机、积蓄力量,运筹帷幄,营造氛围,试探攻击,最后才发起致命一击,如此等等类似过程。哪能一看谁不顺眼,便拔刀亮剑,上去把人做掉。这已不是权力斗争了,而是街头小混混的勾当。

鸿门宴结论的核心是,不应该放过刘邦不杀。真不知汉高祖招谁惹谁了?几千年过去了,还有那么多人恨不得冲到鸿门宴上亲手宰了他。其实项羽不杀刘邦至少有控制不了局面的顾虑在起作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杀起来非常便利,但争权夺利,甚至于争夺最高权力,也还要讲点场面的,街头小混混的水平显然不能胜任。就以伟大领袖做掉刘邦的后代刘 一事为例子,就可以看出权力斗争中做掉对手一事,绝非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是不可以直截了当地把对手干掉的。伟大领袖早就想把刘 做掉了,但一直忍着,直到开展行动时,也是先抛出个罗瑞卿试试盘子,然后再搞个五一六通知,再搞一张大字报,再搞个常委排名,最后才搞个专案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上两年的时间,终于捏造个叛徒、内奸、工贼的罪名。我们刘 的功劳、人气、势力远非其老祖宗刘邦可比,按那些结论拥戴者的思路,伟大领袖只要动动嘴,或使个眼色,八三四一的人一下子就可以将刘 做掉,实在是简单之至。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是沽名钓誉吗?根本不是,是因为这样做不合适,在权力场上不作兴这样做。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有那么多老家伙需要干掉,为一个刘 花那么多时间太可惜了。可惜归可惜,但没有办法啊,这个事情还只能这么办。鸿门宴结论的拥护者们,总不至于狂妄到自认为搞权力斗争比伟大领袖还高明吧。声望前无古人的伟大领袖做掉刘 尚且费了那么多手脚,绕了那么大的圈子,还不能做到让明眼人心服口服,项羽没在酒席之间把刘邦干掉一事,又有什么不能理解呢?项羽没如大家的意,表明他的水平之高,与那些跟街头混混水平没什么两样的专家教授们不可同日而语。世界上水平高的人总是占少数,他们被没水平的人起哄嘲笑也很正常。确实,为项羽鸿门宴上不杀刘邦而惋惜的也不始于今日,自古而然,且人数众多。但并不能因为人数众多,就以为他们是对的。持这种观点的人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即鸿门宴后,刘项在一起共事搞分封(用行话来说即“诸侯相王”)、分割天下长达四五个月,远比什么华山论剑及超女决赛的时间要长,可能稍稍短于评十大元帅的时间,但过程也差不多。项羽担任的是评委 ,刘邦则是评委,既要给自己评元帅,也要给其他人评元帅,工作或者相当繁重呢,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经常要在一起议议该分给谁、分到何等程度才合适之类什么的。真要杀刘,又何必非鸿门宴不可,项有的是时间与机会。不杀刘,是因为实在没有能摆上台面的理由,而且一切OK了,没那个必要了。项羽把刘邦发派到四川,当时是鬼不生蛋的地方,还没有天府之国的气象,这摆明了是给刘使坏,任其在那里自生自灭。就好比单位分房子,以刘邦的战功与实力,项羽挑过了应该轮到他拣好的挑了,可没这回事,三楼四楼想也别想,刘邦已事先被分到了地下室,括号,面积比项羽以外的任何人都大,十大元帅的次席嘛,分少了也不合适啊。我们的专家教授居然能认为刘占了大便宜,可能太不懂人之常情了吧。

由此可见,自古以来的专家教授在一边瞎嚷嚷,实在是不懂事。幸亏这帮家伙没与汉高祖生在同一时代,否则,一旦遇上,免不了要被脱下帽子,大尿一泡。看来刘邦对待俗儒之道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因为这些俗儒并不能提供什么有益的知识,只会自说自话,尽说一些听起来很在理、实际上行不通的鬼话,不仅耽误工夫,还损害脑细胞。刘邦的时间何等宝贵,哪能让俗儒瞎耽搁。何况这些俗儒或者是穿戴像个知识分子,内瓤还是个街头混混。对街头混混又有什么客气好讲,尿他一泡也是应有之谊,诚可谓得其所哉。菜九对汉高祖的革命行动是绝对要投赞成票的,因为俗儒是永远不会绝种的,他们的传人之不可理喻或者更胜于前辈,你把理由告诉他,把路径指给他,把具体的书名篇章指明了,他还就是不认这个帐。遇到这种情况,不给点当头尿喝,又如何是好。其实菜九非常恶毒刻薄的话都说过了,但还是不管用。为什么不管用,原因也很简单,各位都错把杭州当汴州地粉丝化了,难以自拔了,菜九的聒噪又如何能敌得过自恋情结?可能即使汉高祖复生,看到如此众多尿不胜尿的俗儒,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了。真是撼山易,撼自恋情结难。难归难,撼还是要撼。撼不动又何妨?无非自恋对自恋,粉丝对粉丝;菜九在愚公移山般地撼着,各位在岿然不动地捍着,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耗着,或者也煞是好看。

再饶舌几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鸿门宴从来都不是个问题,一搞到课文里就成了问题。鸿门宴本身不需要结论,一搞到俗儒手里就非要搞出个结论,搞的驴头不对马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梁遇春老兄对其他事情所说的话,此时听听也非常有益:只看到一个结果,便侃侃而谈,再东拉西扯、引经据典一下,就哇啦哇啦地来一大篇,就算你的逻辑再正确又有什么用呢?符合逻辑的说法有千种万种,但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你是要了解事实真相,还是只要随便找个符合政治需要的逻辑呢?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此话脱胎于菜九老乡唐德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胡适之”。近来猛看唐老乡的胡适杂忆,并没学到多少皮毛,惭愧得很。只是这个段子,在四月就预告了,拖过2007也不合适,只好丑媳妇见公婆,让各位见笑了。

有关鸿门宴参见
古史杂识之 千古谁识《鸿门宴》
古史杂识之 汉书辨误二则
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
鸿门宴结论与两个凡是的关系
千古谁识曹无伤
鸿门宴教案完全批判

有关项羽参见
古史杂识之 项羽分封新论
古史杂识之 项羽败亡原因新探
古史杂识之 解读项羽
千古谁识刘项情
军事天才属刘项
千古谁识汉张良
中国人最不认真——霸王如何别虞姬



”两个凡是“凡是***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现在要做粉丝的条件太好,可以崇拜的人太多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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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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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2008-08-08 12:41:52
【回复 7楼 jfdlovecsp 】:
呵呵,反伟人也得有学问呀。

伟人书“不可沽名学霸王”难道只是因为鸿门宴上的妇人之仁?

可以说霸王在入驻垓下时军事实力与影响力是超过刘邦的,但他只有匹夫之勇,却无成业之智。他把刘邦分配入川,不仅是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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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言,大多是俗家之言,不足为训。我却认为,鸿门宴是双赢,刘邦出让攻入关中的首功,换得性命;项羽则居有平定天下的首功,更为宰割天下奠定基础。对鸿门宴只能就鸿门论鸿门,不可以项刘的最终成功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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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谁在轻薄陈胜王
菜九段
中国庞大的成语库里有一条夥涉为王的成语。这条成语知道的人不多,用的人就更少了。而用这个成语的人,似乎都是些有学问的人。其意思大概是,类似陈胜一样不成器的小角色草率称王,无疑会搞得乱七八糟,不成体统。其贬斥之意与沐猴而冠、草台班子相近。当年菜九做成语词典时接触过这个,现在找不着了,估计上述解释大体上能与使用者合拍。在这里菜九要说的是,这种解释及使用,基本上是偏离事实甚远的。之所以要否定这个成语及其用法,是因为菜九认为其语气中透出的鄙视之情——对陈胜其人其事深深地不以为然的情感,至少这种情感毫无道理可言。以前有一句话很流行,道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菜九看来,这种对陈胜的不以为然确实有点无缘无故,确实需要追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毕竟生活在几千年前的陈胜并不会碍谁的事嘛,何以会有如此深的成见。是不是看陈胜早年没读过书,或者不是读书人出身?后世那些很读了一些书的读书人难道不记得陈胜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不知道司马迁对陈胜是如何的推崇?对陈胜其人,司马迁一点没有鄙视的意思,那可是相当推崇的啊。在《太史公自序》里是这样给陈胜历史定位的:“桀纣失道而汤武作,周失其道而《春秋》作。秦失其政而陈涉发迹,诸侯作难,风起云蒸,卒亡秦族。天下之端,自涉发难。”看看瞧,一下子提高到商汤周武孔夫子的同等的高度。如果我们否定不了司马迁的这个评价,那么,自以为读了一点书的后人,轻飘飘地拈出夥涉为王一语,用以讥刺他们看不上眼的人,就不那么合适嘛。再说啦,即使陈胜为王确如他们所认为的不成体 ,但史上比陈胜更不成体统的人和事又何可胜数,怎么不编上一条成语讥刺一下、类比一下呢。何况陈胜为王,还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不成体统。

夥涉为王的出典是《史记》的《陈涉世家》,陈胜为王后,他的一些早年同伴结伴来看望,并留下一句名垂史册的话语:“夥颐,涉之为王沉沉者。” “夥颐,涉之为王沉沉者。”翻译成我们今天的话就是,啊呀,我们的陈胜当了个王,还蛮像那么一回事嘛。司马迁释道,楚人谓多为夥。这个地方可能太史公没搞对,因为他是北方人,对南边的口音不熟悉。如果夥是多的意思,这句话就不通顺。根据菜九的个人经验,这个夥颐,是口头禅,非常适用于张口闭口时发声,可能相当于“啊”之类的语气助词。就像我们很多人张口闭口,妈的妈的,并非是在骂人,完全是说话的习惯语气。陈胜的这个口头禅,今天我们还能听到很多人这样说,其最道地的发音应该是“火架啊”。印象中说得最好最自如的应该是当年菜九所在的安徽省当涂县石桥公社书记季昌达。季书记是石桥公社近邻西河公社的人,无为县的移民后代,但其江北口音非常重,无论是在台上作报告,还是去见上下级,一张口就是火架啊、火架啊的。火架啊,农忙要开始了,时间要抓紧,火架啊。火架啊,秧要插得不疏不密的啊,火架啊。季书记如今安在,菜九不知也。仅记于此为太史公之补充。

回到本题,我们要说的是,当年这些陈胜老乡的这句“夥颐,涉之为王沉沉者”,也算是对陈胜的一种评价。但他们看中的只是陈胜的排场与派头而不及其他。那么,排场之外,陈胜这个王当得到底怎么样,应该是我们的着眼点,好像司马迁也是以此来评价陈胜的。因此,我们可以不去管他谱摆得大不大,架子端得正不正,而只看他这个王当得如何。

人们提到陈胜起义时,通常都判断为,陈胜面临送死的前景,故铤而走险。这种说法无疑是错误的。在当时的情况下,欲要不死,不见得要起义,逃走藏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刘邦就逃走了,而且安然度过好几年。还有张良也藏起来躲过秦政权的通缉好多年。陈胜、吴广也知道,逃走是一个非常流行的选择,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不错选择,并以此威胁过押送他们的朝廷军官。但他们最终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了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举什么大名,就是拉开架式,向暴秦叫板。而且只仅以区区九百人,向吞并六国、席卷宇内的秦王朝叫板,对强大到令人战栗的秦王朝发起攻击,看起来跟找死也差不多。比起逃跑藏起来,这个风险要大得多;甚至较之于失期当斩,死亡也可能降临得更快。毕竟从大泽乡走到北京要很花一些时间嘛。

但陈胜谋求的不是活下去,而是举大名,以推翻秦的暴政统治为己任,与吴广等同伴一起打响了反抗暴秦的第一枪。由于陈胜出色的谋划,事情完全按照他设想的进行。他的起义得到了广大群众的响应,队伍迅速扩大,一攻拿下了蕲(今安徽宿县),二攻拿下了陈(今河南淮阳)。陈胜一开始就以推翻秦政权为首务:未待入陈称王,就派葛婴等东向略地。拿下陈之后,立即称王,并以陈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发兵攻击。陈胜之战略是全方位的:派吴广攻三川郡入秦,宋留攻南阳郡入秦,邓宗攻九江郡,武臣攻赵意在北方,周市攻魏意在东北。因擅立襄强为王,陈胜斩了葛婴,然后派出召平向东略地攻广陵,意在会稽郡;因吴广的西征受阻于洛阳城下,陈胜又派出周章西进,并一举打进函谷关。武臣攻赵得手后,自立为王,陈胜仍然不断催促其向秦发兵。武臣虽然阳奉阴违,但还是派人去击秦了,后世司马皇室冒认的祖先司马卬就被派出向河内进军,另外还派了李良向常山进军。此等可指认者,井井有条,包罗天下殆尽。这些明明白白的谋划,这些轰轰烈烈的事迹,哪里有一点人们认为的其仅为活命而举事的痕迹,完全一副包举宇内、气吞山河的气概。陈胜以其出色的表现,实践了其起义之初所宣称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誓言。据此可以断言,那些以为陈胜的揭竿而起只是为了避死的判断纯属大放狗屁。

陈胜从起事到身死的时间只有六个月,而观其始其终,基本上实践了其“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的事先谋划。其起事轰轰烈烈,其兵败身死,亦轰轰烈烈。在其失败前,周文战败,吴广部的田臧、李归战败,邓说战败,伍徐战败,房君战败,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已享了一段王爷清福的陈胜还是没有选择逃走,而是毅然率部迎击秦将章邯,强弱不敌兵败后,才选择南撤,最后被身边人庄贾杀害。这样的姿态,哪有一点畏死的成分。面对这些事迹,这种气势,这种英雄气概,菜九真不知那些认为陈胜为避死而不得不起义的瞎话是如何出笼的。就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良心何在,真不知道害臊吗?

盖棺论定,到陈胜身死之后,世人是可以替代清算一下成绩了。在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在陈胜失败之前,旧秦的关中以外之地域,基本上全部光复,其成绩有目共睹,十分的光鲜显赫嘛。这样的成绩单还有什么可指责的,不成体统吗,上不了台面吗?还是司马迁说的好:陈胜虽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将相,竟亡秦,由涉首事也。(《陈涉世家》)关于这一点,只要看一下《陈涉世家》,就一目了然了。清人郭嵩焘说的再明白不过:“案陈涉首事仅一攻蕲下陈,而所遣诸将武臣则自立为赵王,韩广则自立为燕王,周市则立魏咎为魏王,葛婴则立襄彊为楚王,秦嘉又立景驹为楚王,其自立者,齐王田儋而已,馀皆陈涉所遣将也。陈涉起未久,事迹无可纪者,而楚、汉相争大局并由陈涉发端,史公叙汉世家,首陈涉以此。” (《史记札记》卷四)但就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陈胜王,就有一千个对陈胜的评判。人们开始纷纷用自己的标准替陈胜的历史作用打分,并且史不绝书,未有穷期。看来对司马迁给出的评判不服气者甚众。但菜九要说的是,这个事情可不是以人多为胜的,一千个臭棋篓子,加在一起就能赢得了棋圣吗。大跃进年代,曾人人写诗,想加在一起超过杜甫;人人读书,想加在一起超过陈寅恪;结果如何,多是多矣,终归屁用不顶。

我们今天给历史人物做鉴定时,最喜欢讲人家有局限性。这种话基本上可以当做屁话。谁没有局限性,讲这个话的人就没有局限性啦?局限性人人都有。问题是,人们说这种话来为他人作评价时,基本上把自己从有局限性的人群中摘了出来,居高临下,口气老大,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啦。这种人的局限性只怕会更大。因为装了一脑门屁用不顶的主义就开始坐井观天了,谁都看不上眼,自然说话没边没沿。对比于后人的轻薄,史公的三致意焉,如何郑重。司马迁为何要如此郑重呢,因为像陈胜这样起到圣人作用的人,只有以这种恭谨态度才合适。对司马迁,菜九是提倡搞两个凡是的。菜九在《鸿门宴结论与两个凡是的关系》中说过,对司马迁其书其学还应该再增加两个凡是,即凡是撇开司马迁的说法另搞一套的作法,不是浅薄无知,就是痴人说梦;凡是对司马迁结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不是信口雌黄,就是没事找抽。据此,那些看不上陈胜的人,那些使用夥涉为王成语的人,自然也应该进入被咬被抽的范畴。休要怪菜九不给面子,谁要各位读书时不动脑筋呢?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怨不着别人抽你。

话虽这么说,但陈胜的历史局限性还是应该给他指出来。前人指责其重用小人,就是局限性之一种。赵高推介给秦二世的远者近之、贱者贵之的统治术,实际上是秦苛法之一种。陈胜重用朱房、胡武等人,正是沿用了赵高的一套,此举使部属寒心,亲信疏远,也是其迅速失败的重要原因。在陈胜来说,也有他的不得已。他毕竟出身社会底层,不谙统治之道,只能拣现成的办法做起,而现成的办法恰恰是他竭力反对的秦暴政。我们后人站着说话腰不疼,如设身处地,恐怕行事也没什么两样。谁都有局限性嘛。而且这个现象可能还不是一个局限性所能言尽。这里可能牵涉一个统治精髓,是不是有一个以不干活的整干活的规律。当年延安整风,好象也是不干活的在整干活的,周恩来、彭德怀、陈毅等给批得死去活来,此是题外话。不如此,那些干活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怎么办。陈胜身在局中,在所难免,这也叫无可奈何。不过尽管很快就失败了,陈胜也确实过了一把当王的瘾,他的老乡亲说他那个王当得还蛮像那么一回事,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不止是王当得像回事,他的话也没人敢不当一回事。武臣自立为王后,陈胜还一个劲地催武臣击秦,武臣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照办。到陈胜死后,楚王景驹的使者催齐国攻秦,就让齐国给砍了脑袋。如果是陈胜的使者,可能他们就不敢这么做。

陈胜虽死,其事业仍在继续。陈胜生前建立起来的巨大声望,使其成为一面旗帜,即使其死后,对这面旗帜的争夺,也就是对陈胜法统的争夺仍然非常激烈,谁争得了这面旗帜,就取得了对楚乃至于对天下的号令权威。所以对陈胜法统的争夺斗争在陈胜死后不久,就立即展开。秦嘉擅自立景驹为楚王,就是为了继承陈胜的法统。但其势单力薄,不足以服众,遂为项梁所败。项梁灭景驹的名义却是借口陈胜生死不明,景驹自立为大逆不道。看看,连大逆不道都用上了,陈胜的作用与地位非同小可。在司马迁的笔下,对这个法统也是有交代的,陈胜的世家就是以项梁立楚怀王心为楚王而收结的。而项梁失败后,正是楚怀王心整合了刘项的部队,重新授予二人名号,所以这三户亡秦的另两人,就成了陈胜的部下,法统上的部下。所以,汉定天下后,楚的国号不灭,由韩信从齐王改为楚王,说是义帝无后,其中是否也包含了对陈胜之统的尊奉。菜九以为,应该有这个含义在其中。那能让一个为亡秦首建的政权之名号随便消失了呢?不仅如此,汉高祖还为陈胜安排了三十户人家为其守墓。在《高祖本纪》说安排了十户人家,可能不甚符合。因为对反动头子秦始皇还安排了三十户,自己的老上只级安排十户人家,显然没这个道理。推究起来,汉高祖还不能算是陈胜的正宗部下,但陈胜的历史功绩,汉高祖是非常清楚的,所以给予最高的礼遇,也是应有之义。比之于汉高祖的尊重,比之于司马迁的推崇,我们后人的轻薄前贤,真是罪过啊。

仅以此文恭加中国南车股票成功发行,菜九也发行一支新股。此前祝贺新股发行,收益总能上万,此次能否上千,尚属疑问。郁闷。

楼主:菜九段  时间:2020-06-25 18:59:01
中国人最不认真——何智丽、郎平何错之有
老共产党人菜九段有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一般来说,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中国人往往就认了这个说法而不去较真。

以前只要菜九祭起中国人最不认真这块招牌时,总是围绕着陈年旧事,试图澄清一些糊涂认识。今年观看奥运会之余,发现在体育比赛中,这个话题不仅也有其合适之处,而且其适用范围还有可能扩大。其扩大之处在于,中国人不只是不认真,还会在不该认真的地方瞎认真。比如刘翔有伤跑不了了,被认为是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了,大伙儿都说,走也要走一下嘛。可以肯定,如果刘翔听了这个高招真的上场走了一下,肯定也会被骂得狗血喷头——明明跑不了,就不要出来丢人啦。所以无论刘翔怎么应对都会挨骂。不过,既然大家伙儿的感情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那么你刘翔就辛苦一下子吧,跑死也幸福嘛。实际上,人民也罢,群众也罢,无非是阿猫阿狗、张三李四的集合体,阿猫阿狗张三李四的情感与刘翔应该是等值的,还没有权利要求刘翔这样做那样做。但因为中国人最不认真的缘故,人们常常以为自己有权利要求别人这样那样。刘翔伤了管他娘,只要我的情感满足了就行。有句俗话说得好,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但现在中国人太牛了,不仅要管拉屎放屁,还要管你有没有权受伤,管你选择什么时间受伤。不要说这种情感是来自阿猫阿狗,就算是真的来自于所谓的中国人民,持有这样情感的人民值得认真对待吗?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情感呢,菜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种希望他人弄虚作假的感情或情感。明明跑不了,还要让他站到赛场上,不是弄虚作假是什么?对于最不认真的中国人来说,弄虚作假可能才是他的强项,谁不弄虚作假,就用唾沫星子淹死他。而这对于中国人来说,已经是一种进步,如果放在以前,是谁不弄虚作假,就要砸烂谁的狗头的。现在文明得多,只用唾沫水了。
尽管文明得多,还是相当可怕。奥运会上,唾沫星子大潮涌动的这档子事,就让郎平给摊上了。在女排小组赛中,郎平率领的美国队在落后两局的情况下,连扳三局击败了中国队,让中国的广大观众非常扫兴。因为郎平以前为中国的排球事业立下过巨大功劳,给几代国人带来过巨大的欢乐与振奋,所以人们对郎平的感情比较复杂,喷向郎平的唾沫星子还不算太多。但还是有些非常难听的话在泛滥。那么郎平应该怎么做,明明可以争取到的胜利,做顺水人情地故意落败,这样的要求是合理的吗?郎平说,不管对手是谁,她都要认真去打,争取胜利。这才是个正确的比赛态度。人家是在做本职工作,做得好应该受表扬,而不是受指责。如果让郎平让球,不仅是对郎平的不尊重,也是对中国女排的不尊重,难道我们以往的成绩都要这么靠别人让才行吗。一旦别人不肯让了,就放刁撒赖,泼妇骂街,搞得不成体统。怎么别人一认真,就伤害了我们的感情呢?原来我们自己不认真,就希望郎平等人也不认真,这又算是哪一家的理呢?说出来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吗?仔细推算,郎平的胜利非常值得赞扬,那是一个由三朝元老甚至四朝元老组成的老弱残兵之队,一个缺乏系统训练的非专业队,一个基本上不值得认真对待的队,就这样一支队伍,打败了卫冕冠军中国队,打败了世界冠军意大利队,打败了战斗力最强的古巴队,一直打进决赛拿到亚军,这样一支创造了奇迹的队伍,无论给多少赞扬都能承当得起。在体育比赛中,还有什么比以弱胜强、反败为胜更激动人心的事吗?可有些人在骂难听话之余,又盘算着要找郎平讨要国家的培养费,真是认真的不是地方。如果讨要培养费的说法成立,那么郎平也可以反过来向全国人民讨要欢乐费振奋费。所以这类把水搅混的说法还是不说为佳,体育比赛,就是体育比赛,离开比赛,扯到别的上面就很没意思。而有些人最擅长的就是把不相干的事胡乱扯,搞得身在局中者日子很不好过。对国人的心态及中国体育界的状态,郎平应该说是知根知底。为了取得一个平常的胜利,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郎平完全清楚。可以说为了取胜,郎平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才做到的。一个平常的比赛,居然要为取胜顶住内心的压力,居然要去做让球还是不让球这样的哈姆雷特式的艰难选择,这种事可能只有在中国的赛场上才会出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只要是与中国队对阵,类似郎平的人就要面对一个到底是赢下比赛、还是放弃胜利的选择。这不知是郎平们的悲哀还是中国人的悲哀。不过郎平总算尽到了一个教练的责任,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赢得所有人的尊敬。但尽到责任,做好了本职工作的郎平被一些人非常恶毒地痛骂,怎么看都像是在欺侮人。对,是欺侮人,一引入欺侮人的理念,对这类极不正常现象的理解就要强于中国人不认真之说了。


从欺侮人的角度或程度来看,郎平所受的委屈还不算最大。受欺侮最大的人非何智丽莫属。何智丽是当年的世界冠军,因为队内的让球风波而退出国家队远嫁日本,然后代表日本队在亚运会上一连战胜了陈静、乔红、邓亚萍这三个当世绝顶高手,夺走了那块所有人都早已计算着属于中国人的金牌。从那以后,何智丽就让中国人恨死了,骂绝了,十多年下来,也没改变什么,那顶似乎替何智丽定做的汉奸帽子怎么样也摘不下来。菜九以为,比起郎平取得 的胜利,何智丽的取胜更值得称赞。因为虽然拿过世界冠军,但早已过了当打之年,也没有系统训练及高水平的培练。上述三人都是世界冠军,各自的实力都远远超出何智丽之上,尤其是邓亚萍,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过气的冠军要过这三道关去取得冠军,其难度实在不下于登天。但何智丽居然就一口气把三个世界冠军接连打败,把不可能变成了现实,从而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以菜九之见,其胜利之伟大,只有1982年意大利取得的足球世界杯冠军可以相提并论。当年意大利队也是一口气打败了卫冕冠军阿根廷队,打败了三届冠军、夺标呼声最高的巴西队,打败了两届冠军联邦德国队,而且都胜得酣畅淋漓,从而一举夺冠。在这之后,再也没有哪个冠军遇到过如此的机遇,也就没有取得过如此辉煌的成就。如同1982年的意大利一样,何智丽取得的也是史诗般的胜利,区别只是球小了一点。但何智丽得到了什么呢,得到了无尽无休的羞辱。理由是何智丽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而何智丽与郎平一样,只是在尽一个运动员的责任,打好比赛,赢下所有对手。而很多人非常希望何智丽能在球场上放水,让我们赢下那块金牌。一旦何智丽没能如他们的愿,就开始放刁撒泼。球打不过你,脏话还骂不赢你吗?球场上赢不了你,球场外还拿不下你吗?与郎平不同的是,基本上没有人出来为何智丽说公道话(是叶永烈还是肖复兴说了一个持平之论)。因为中国的乒乓球世界冠军太多了,而三大球的世界冠军只有女排,郎平在其中的贡献有目共睹。所以对郎平的谩骂声势稍小一点,对何智丽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真是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真是随心所欲、酣畅淋漓啊。何智丽的前车之鉴,使得其他远嫁他国的乒乓球运动员不敢出山打球,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的运动生命。理由很简单,只要出战,基本上都会与中国运动员相遇,赢你不妥,放水又不甘心,左右为难之际,只好选择不参加。不陪你玩还不行吗?可能人们会说啦,我们骂她们,是因为她们伤害了中国人民感情。这种说法,菜九严重不同意。比赛有赢就有输,不关伤害感情的事。无论如何,郎平、何智丽等人都是为国家赢得了荣誉之人,属于有功之臣,是当之无愧的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在过了当打之年后,这些人转投别国继续自己的运动生涯,继续实现其人生价值,如果创造了辉煌,也是我们民族自强不息品质的体现,完全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嘛。即使他们真的犯下了什么过错,看在他们曾经为国效力的份上,其祖国其母族之人也应该表现出宽容的胸怀。而人家并没有犯错,或者说仅仅是疑似犯错,就什么污言秽语劈头盖脸骂将过去,这样的民族值得尊重吗,这样的国值得爱吗。到了这个时候,菜九觉得不是他们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而是中国人民伤害了他们的感情。千万不要告诉菜九,与国家相比,个人的情感算不了什么。一个不尊重个人情感不尊重个人价值个人尊严的国家或民族,本身就失去了让人尊重的资格。你不爱我尊重我,凭什么要我爱你。因此菜九不会以他们的行为感到丢脸,而是为身为中国人感到丢脸。
如果要说伤害感情,那么伤害中国人民感情的应该另有其人。比如奥运会上的中国男足对手比利时与巴西,我看就很伤害中国人的感情。因为中国人民对足球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与期待,如果能小组出线,就可以过一个比奥运会更盛大的节日。可这帮老外,真不理解中国人民的感情,不给遭受了严重地震灾害的中国人民一点面子。如果不那么顶真,让中国人民爽一把,可比捐赠数亿美元更能让中国人民开心,更能鼓舞中国人民的斗志。再追溯以往,这个伤害了中国人民感情的名单还可列上长长一连串。同样是志在必得,同样关乎荣誉,人家偏偏不让你如愿让你爽,但为什么不骂他们,而专骂中国人或者曾经是中国人的人呢?因为人家是老外,不认你说的这个理,你骂将过去,只会自取其辱。郎平、何智丽等人就不同了,他们曾经是中国人,也很吃中国这一套,一不小心就真会以为自己亏了理、做错了事,觉得有点对不住国人,再加上还有一大堆亲朋好友还要在国内混,被骂了也不敢还嘴,所以不骂白不骂。于是大家伙儿就由着性子开骂,这不是欺侮人是什么?如果说这些人有错,不过是错在他们曾经是身为中国人,仅此而已。如果他们本来就是外国人,赢了你就没话可说。
菜九一直以来是搞人性研究的,历史体育什么的只是业余爱好。从这个欺侮人的角度,倒是很能够解读出若干人性。其中人性之一,是欺软怕硬。比如不敢骂外国人;比如不敢骂受到某种保护的人,像那个得到无数荣誉与金钱的那个唱主旋律的歌手,居然去陪走私犯鬼混,因没得到允许,大家还不方便开骂。人性之二,是不受惩罚的坏事,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在郎何等人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即便他们真有什么可以指责之处,人们也只好随他去,不能妄加指责,以免自取其辱;而当骂这些人没有一点危险时,人们就胆大妄为了。在菜九看来,郎何等人的出类拔萃要高出菜九之流无数倍,骂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但他们不受保护了,骂他们没有危险了,人性中干坏事的天性就一下子释放出来了。文革中普遍存在的肆意打死老师、肆意辱骂祖先、肆意打砸文物之类的事件,就与此有共通之处。人性之三,小泥鳅掀大浪原理。小泥鳅掀不了大浪是一句古话,实际上,只要有可能,小泥鳅就要掀大浪。与郎何等声名显赫人物相比,我等芸芸众生实在是微不足道,但一旦抓住或自以为抓住他们的错误(可能是疑似错误或偶尔出错),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家伙就来劲了,扑过去又撕又咬的,形同发疯,何其畅快。人性之四,自视甚高原理。人总是自以为是的,但这个特性往往显不出来。如果一个成名人物,如郎平何智丽辈一下子处在一个道德可疑的位置,就给了一向平凡的人一个好机会,可以彰显自己的所谓崇高或高明了。此处的郎何,此外的于丹、赵忠祥、刘心武、易中天,说错一句话,判错一件事,一下子就群情振奋,蜂拥而上,以己之长,较人之短,甚至道听途说来的是非也据为己有去发难。不是说这些人不可以指正,而是那种指正时的亢奋,根本不像是要指正什么,而是为了将自己拔高,为了自己的畅快,与指正的关系确实不大。人性之五,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定律。人总是对他人要求很严,而对自己要求很松。别人的错是罪不容诛,自己的错是理所当然。到了郎何等人之处,即使是疑似的错也不允许有,而自己失态骂街的丑恶则事出有因,再正当不过了。可能有人还会说,骂她们是因为她们耽误了升国旗奏国歌。不过运动场并非是用来听国歌看国旗的。真要想听国歌看国旗,完全可以到各中小学去嘛,那里天天有啊。所以中国人的不认真与瞎认真掺杂而行,真让人哭笑不得。因奥运会的事行将冷却,故草草及此。有何不妥不足,希望大家补正。




楼主:菜九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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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07-04-24 19:58:00

更新时间:2020-06-25 18:5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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