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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夕宿】【原创】救赎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第三十五章
在出门接常远前,奶奶已经在家焖了米饭,回到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孙儿带着小伙伴来家里玩,奶奶忙里忙外准备炒四个菜,家里虽不富裕,但礼数却是不能丢的。
常远跟爷爷去地里摘玉米,方思雨则留在家里帮忙。
奶奶刚系上围裙,一看方思雨要来帮忙,忙把方思雨推出去,边推边说:“小雨娃,奶奶不用你帮忙,去屋里坐着看会电视吃点水果,奶奶这身子硬朗着呢!”
“奶奶,没事儿的,您做饭,我打打下手洗洗菜,正好我也喜欢做饭,关于做饭方面的问题还想向您请教请教。”方思雨自觉地系上围裙,开始剥蒜。
听到小雨娃喜欢做饭,还想要请教她,这般不卑不亢的话说得奶奶心花怒放。
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便不再客套推让。
家人之间是无需客套的,只有陌生人之间才会讲究虚虚的表面客套。
奶奶原以为,城里人摆弄一会手机,刷刷点点,一盒香喷喷的饭菜就会被亲自送来,自以为城里人是不大会做饭的,但看小雨娃洗菜剥蒜切菜手法相当熟练,便问:“小雨娃,在家里经常做饭吧。”
“是啊,有时候不管工作学习有多忙碌,总是喜欢自己在家吃。”
“外面的饭虽然好,但还是家里的饭暖心实在。”
吃了饭,方思雨在卧室里打开笔记本看资料文献。
常远坐在方思雨对面看书,说是看书,可书中的内容一点也没有看进去,他将视线定格在“周代礼乐制度”这章的标题上,眼前如萤火一般散开无数的小红心,脑海里想起下午那尴尬而又充满浪漫气息的一幕。
完了,心又开始急急跳动。
常远努力将那暧昧的画面从脑子里点击剪切,然而剪切键本就是为复制粘贴准备的,于是清明冷静不过两秒,脑子自动选择了粘贴,将那令人动心的画面再次印在心尖上。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小雨神老师,像被闪电滋中一样迅速低下头,幸好,小雨神老师神情专注,眼中只有工作学习,并未发觉他的异常。
常远闭上眼,脑海里是小雨神老师眉目如画、含笑未笑的模样,睁开眼,脑海里又是下午小雨神老师微微俯身的惊鸿一瞥。
常远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首春秋越国的歌谣《越人歌》,古代越语的汉字注音为:“滥兮抃草滥予昌枑泽予昌州州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逾渗惿随河湖”,后人翻译为现代汉语,是这样的: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将最后一句话写到纸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一笔一划地写完,写得格外认真,每写一笔,脸便红一分,同时又伴有淡淡的忧愁。
他如今的心情,何尝不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呢,春秋越人敢于放喉一歌,表达内心的爱意,他却不敢,谁知道表达爱意的一霎那,不是二人分道扬镳的时候?
正在期望纠结难过愣神中,他听见小雨神老师说:“常远,你的书看得如何?我来检查一下。”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第三十六章
“啊?什么书?”幻象的泡沫被戳破,常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抬头,却见小雨神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时候,“凶神恶煞”的表情不一定多可怕,因为“凶神恶煞”像火山喷发一般,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过分喜形于色。
而“面无表情”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对方掩盖了所有内心的波动和想法,如大海一般容纳所有的喜怒哀乐,或许表面风平浪静,但深处已是天翻地覆。
小雨神老师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小雨神老师生气了,一生气,常远就要乖乖挨打了。
“老师……我、我把第三章内容看完了。”常远硬着头皮说。
“合上书,综述西周礼乐制度的成与衰,至少三千字,做成word文档发我邮箱,注意格式。”方思雨看了看表,不近人情道:“给你两个小时,十一点半睡觉之前给我。”
“老师……”常远指指外面,意思是天已经很晚了,三千字,明早上也憋不出来……
“一分钟已经过去。”方思雨用食指敲敲桌子,语气淡如静水。
常远抖了抖,立马合上书,打开笔记本,慢吞吞敲了个题目,改成宋体44号字体,加粗,居中,调整行距。
就像高中做物理题一样,写个“解”,再没有然后了。
常远越是紧张,就越想发呆。小雨神老师在生活上并不对他过分要求,甚至可以说……很宠溺。
在公寓住了几天,发现小雨神老师就是典型的家庭煮夫,每到饭点,总是琢磨着如何将饭菜做得更加美味,如何将饭菜做得更加吸引人。
他做饭不求完美无缺,但求一烹一饪皆用心。
做饭前,也要问问常远想吃什么,只要是常远能说出的,他就会尽最大可能做出来,很宠着常远提出的要求,当之无愧,他是一个好哥哥。
在学习和做人方面,宠溺阿远的哥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厉而略有温情的方思雨老师,只要偷懒犯懒搞花样,带有戒律的棍棒就会毫不留情地打上去。
想到这儿,常远猛地一抖,赶紧收回飞到十万八千里的思路。
盯着word文档居中加粗的题目,绞尽脑汁地从脑壳里挤出一个个不成文的字,拼凑起来便是一句不成文的话。
写文章,干瞪着眼,望着一行生无可恋的字,实在痛苦。
明知道写得狗屁不通,还要忍受着恶心不适继续编,实在是难上加难,极度考验人的意志力和厚脸皮。
时间似水年华,悄无声息从身边流逝,且永不逆流。
一个小时过去了,常远挖空脑袋,写得生不如死。扫了眼下面的字数,竟然才五百二十个字!
这么长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写了五百二十个字?电脑绝逼出故障了!
可是……他真的憋不出一个字了!于是,他开始投机取巧,大量运用“虽然”、“但是”、“尽管”、“如果”一类的字眼凑字数。
还是不够?没关系,将西周的背景仔仔细细说一遍,包括商纣酒池肉林、通宵达旦,妲己色媚勾引商纣,武王姬发寻得丞相姜子牙,操戈举盾号令天下!
寻到了写作方向,常远越写越欢快,越写越激动,将武王伐纣的战争描述得绘声绘色。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半前五分钟,将文档传送到邮箱内,点击发送给头像为可爱西瓜红的小雨神。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第三十七章
方思雨仍在看文献做笔记,邮箱来信显示的页面突地弹出来,接收时间是晚十一点二十五分,距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
方思雨的脸色缓和下来,将接受的文件下载并保存至桌面,欣慰而笑:“倒还挺准时。”
常远无所适从,只能心虚地笑笑。
“去洗漱睡觉吧。”
常远却不愿意走,如此良辰美景、大好时光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
此时小雨神老师正忙,估计没时间看他那糟糕透顶的文章,明天若是看了,估计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趁着今夜气氛还甚融洽,陪在小雨神老师身边也好。
暗恋是苦涩的,却也是甜蜜的,就让他坐在小雨神老师身边,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颜,感受着他身上含有兰草的清爽,这简直是一件太过于幸福的事。
不求轰轰烈烈,但求默默陪伴。
思及如此,常远抬着凳子坐到方思雨身边,说:“哥,你还不睡吗?”
“哥还要看文件,阿远你先去睡,明日有空再和你谈作业的问题。”
“哥,我陪你吧,正好我也不困。”常远刚刚说完,一声哈欠就像同他作对似的冒了出来。
方思雨笑着摇摇头,暂且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宠溺地轻轻捏了一下常远的脸颊,柔声道:“瞧瞧,撒谎了吧,这还不困?听话,快去睡觉。”
常远固执地摇摇头,奶凶奶凶地拒绝道:“我不要,我要陪着哥哥。”
“不听话是不?”方思雨威胁他。
常远的表情有点小怂,却还是坚决地摇摇头:“我不走,我要陪着哥哥,如果哥哥生气要打,便打吧,反正昨天的伤还没好,屁股还肿着。明日逛庙会,如果哥哥不嫌我腿瘸走得慢,尽管打吧。”
方思雨听闻,突然挥起高高的巴掌,常远心头一滞,紧张地闭上眼睛,虽然害怕,却还是固执得不肯离开,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抖。
方思雨的巴掌抬起时用了足足十分的力气,落下去的时候,卸去了十一成力量,看似威猛的巴掌最终如柳絮般轻轻落到常远毛茸茸的脑袋上。
常远睁开眼睛,眸中带着笑,乖乖地坐着,任凭小雨神哥哥将他的头发揉成惨不忍睹的鸡窝状。
“疼得厉害吗?”方思雨话虽这样问,但仍自我安慰地心想,应该不太疼了,昨晚打得并不是很重,况且还是唯一一次用巴掌打人,算是他有史以来打得最轻的一次。
没想到,常远委屈地说:“疼!”
“站起来。”
常远站起来,却见小雨神老师抓住他的胳膊,往前拉了拉,又往下拽了拽,常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像麻袋一样,趴到了小雨神老师的双腿上。
据传言,这种亲密接触的姿势十分适合挨打。
常远自然而然地双手抓住小雨神老师的腿,脸色滚烫,却并不紧张,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好吧,是他想入非非,贪恋小雨神老师整个人,贪恋和小雨神老师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后身一凉,裤子被扒拉下来,常远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岂料,小雨神老师又将裤子给提上,轻描淡写道:“於肿已经消了,哪里像你说得那么疼,起来。”
“……噢。”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常远慢吞吞起身,非常不舍的离开小雨神老师的双腿。
常远坚持要陪他,方思雨万般无奈下同意了,结果没过五分钟,常远困得脑袋连连种豆子,最后竟抱住方思雨的双腿甜甜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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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YC县是历史文化古镇,据《县志》记载:“城当翔翱山下,山形如鸟舒翼,以山形为名。”
YC县是尧舜故乡,先秦殷商时期,此地名为唐国,又被称为“唐尧故都”。
在这片古老悠久的土地上,既有因战争而悲叹“葛生蒙楚,蔹蔓于野”的苍凉无奈,又有新婚洞房内女子“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的羞涩期许。
随着历史漫漫长河的流淌,柴米油盐、悲欢离合已经将这块土地变成了文化气息颇为浓郁的小城,虽然只是个四线小县城,但依旧魅力十足。
每当节庆日,YC县就会举行各式各样盛大的庙会。
方思雨和常远商讨了几分钟,一致决定前去翔山,逛庙会、赏菊、寻遗音古迹。
方思雨开着电动三轮车,常远坐在后面,金色秋风袭来,扑向脸颊的每一个毛孔,他兴奋地张开双臂,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唱起歌:“前进、前进、前进、进!”
忽然想到一首歌,常远抓住车栏杆凑上前道:“哥哥,我们YC县有一首人人皆会的山野小曲,每到三月三上巳节,山野田间桃花绽放,男女老少结伴春游踏青。男女分别爬上两座面对面的山头,一应一和地唱歌。”
方思雨笑道:“三月三上巳节又是中国的情人节,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首民歌应该是首情歌吧。”
“是首情歌。”常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民歌由广大劳动人民创作,未加文人笔墨细心雕琢,简单质朴而充满乡间风情,相较于文人音乐的书生气,这种发乎于情、天然未雕饰的音乐才是最有价值、最真情实意的。”
“哥哥,我教你唱,咱们来一段二人对唱好不好?”常远提议道。
“来吧,你先唱一遍,我听一下。”
常远清了清嗓子,将年少时在山头上听到的山野小曲唱了出来,歌声嘹亮中带有丝丝婉转。
歌声被过往的风吹向田野中去,同时,把他内心无法言明的期冀和希望也吹向不知名的地方。
方思雨听了一遍,又在心头回味了一番,觉得这首民间歌谣结构不过是简单的上下二句式,但八段不同的歌词被填写在这两句简单的旋律中来回重复,颇为情真意切。
方思雨在心中记下音高旋律节奏,对常远说:“开始吧,你先起头,给个拍子。”
常远唱第一句:“樱桃那好吃树难栽,有那些心事口难开。”
“青石板开花光溜溜,有了心事慢慢来。”方思雨虽然只听常远唱了一遍,但此时已唱得九分熟,歌曲中YC县方言音调也唱得原汁原味。
“谷地里高粱不一般高,人头里挑人就数你好!”常远日夜所思,心急之下顺着心意直接将全曲的高(喵呜)潮唱出来。
方思雨听出常远唱上一句歌词时的紧张颤抖,心中的那丝异样情感越来越明显,原本那丝欲望和渴望的幼苗还被他压在心底不见天日,现在终于从心底破土而出,化作一张滔天巨网,将他的心紧紧缠绕。
他不动声色,顺着常远的歌词继续往下唱,“龙王爷开花大瞪眼,旁人想要不沾弦。”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一首情歌,二人却各怀心事,唱完之后,统统陷入了不为对方所知的面红耳赤中。
二人一路颠簸,将三轮车开到翔山脚下,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阿远,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趟卫生间。”
方思雨到了卫生间,拨开一个号码,道:“小绿,我对一个人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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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方思雨到了卫生间,拨开一个号码,道:“小绿,我对一个人动心了。”
小绿同学听闻后,先是愣了愣,继而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哇哇”大叫:“红格子,你竟然也有动心的一天!我以为咱俩这辈子就要单身贵族双宿双飞了,没想到,你你你竟然弃我而去!”
“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魅力?你的性子也能忍?你们学校老师?还是大学、硕博期间在学校追你的小太妹?”
好不容易等小绿同学鞭炮似的吧啦吧啦完,方思雨说:“……是我学生。”
“学生?师生恋!这更浪漫了!那位姑娘芳龄何许?什么星座?我最近在研究星座,让我给你算一算!”
“别贫嘴,他是男的——”
没等方思雨说完,温晚像被火烧了腿毛一样咋呼起来:“男学生!你丫竟然喜欢男的?从小到大我陪伴你十五年了,你竟然不告诉我你喜欢男的?没良心啊!兄弟情呢?基友情呢?主贝情呢?”
“咳,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何况,对他动心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喜欢男的,为此,还挣扎了许久,将这段感情压抑在心底。现在想来,男女又有什么区别。我喜欢的,也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你父亲知道后恐怕会把你再次揍到医院。”
“就算被揍死,我也只要他。”
“……那你有没有一星半点喜欢过我?”小绿同学忽然说。
“绝对没有,我若敢喜欢你,你的绯闻女友不得排着队杀过来么。还有,温大明星,你不是背地里常常自诩感情达人么,快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我把他抛下过来向你讨教,一会还要尽快赶回去。”
见小绿一直不吭声,方思雨又唤道:“小绿?”
小绿那边终于有了声响,出主意道:“第一,大胆表白,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和心声,一时可能会接受不了,但回去之后,你表白这件事便会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从他脑子里闪过,思来想去、越想越心花乱颤,渐渐就对你动心了。藏着掖着是没好结果的,就跟我一样……”
方思雨听出温晚语气中莫名的怅然,道:“你有喜欢的人?没告诉她吗?”
小绿叹了口气,不在乎地说:“别提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接着说,第二,红格子,你得改改你的性子,注意温柔!注意事事为他着想、关心体贴他,对了,他……是你的贝吗?”
“……是。”
“那你更要改改你的脾气了,别跟揍我一样,全程如地狱修罗一样残暴无情狠辣,别把实践打人的冷漠劲儿用到他身上,即使他惹你不高兴,你要打他,也要哄着来揍他,他要是疼了,给他揉一揉,再抱一抱他,小贝往往对主有天生的依赖,听我的,绝对没错。”
“他若是拒绝我呢?我不确定他是否会介意我是男的。”
“他若是拒绝了你,你会考虑我吗?”温晚贱嗖嗖地说。
“滚一边去!”方思雨笑骂,小绿常常会这般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他若是真的拒绝你,我不拍戏也要坐飞机赶过去抽他一顿。”温晚认真地说。
“免了免了,我可舍不得。时间不早了,我要实施计划了,谢了!”
“那我得好好受着这声谢,还有啊,过些日子我要去你们TY拍综艺,去了我要吃你的脱单饭。”
方思雨笑:“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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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方思雨回来时,常远正蹲在三轮车旁,兴高采烈地指点一个小男孩套圈圈。
小男孩站在用粉笔画成的距离线前,拿着最后一个用藤条编成的圈圈,聚精会神地盯着摆放在地上的一个鱼缸。
因为之前没有投中,此刻小男孩很紧张,常远蹲在一旁比比划划,教他投放圈圈时的手势和姿势,一遍遍鼓励小男孩找好方向再投。
小男孩的勇气再次被拾起,调整姿势,瞄准方向,将圈圈投掷出去,圈圈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终于套中了装有两条小鱼的鱼缸。
小男孩兴奋地扑向常远怀中。
这时,方思雨终于忍不住了,心中就像吃了酸梅一样不舒服,走到常远身边,将小男孩从常远怀里扒拉出来,说:“别缠着哥哥了,快去拿鱼缸哦,晚了就被爷爷收摊了。”
小男孩一听要收摊,小脸顿时变了变,“噔噔噔”跑过去和摆摊爷爷要鱼缸去了。
常远看到小雨神老师,拍拍身上蹭上的土,笑道:“哥,我刚刚打听了,半山腰的演义剧台十点半开始,咱们现在过去吧 ”
然而,小雨神老师面容严肃:“阿远,咱们走吧,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小雨神老师的严肃脸让常远心中微微一沉,心想,该不会老师检查了作业,非常生气,要在逛庙会这一轻松的时刻跟他算账吧!不要啊!能不能有点轻松愉快、手拉手上山的美好记忆呢?
此刻上山的游客很多,很拥挤,不过山脚到半山腰这段路已经加宽了道路,还铺了水泥,并不十分陡峭,这段路除了拥挤外并不难走。
常远吊着一颗紧张担忧的心,小心翼翼地跟着小雨神老师,但小雨神老师只顾往前走,却什么也不说,难道,他又触了小雨神老师逆鳞吗?可是那个文章论述,他是真的憋不出来了。
其他游客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漫山遍野的秋菊,一边停下来和知己好友拍照。反观常远,一路纠结,一路紧张,赏菊?哪有心情!
到了半山腰,演艺剧场还未开始,但小雨神老师还是不说一句话,常远彻底慌了,拽住老师的衣角,凄凄惨惨地问:“老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方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心事重重的死鬼表情把孩子吓着了,其实他这一路上都是在酝酿表白的情绪啊!初恋表白必须要有仪式感!所以未免想得多了些。
为防止吓着常远,方思雨立马扬起灿烂的笑容,许笑得太欢快,常远反而更加手足无措:“老师,您别这么笑,怪吓人的,我宁愿您冷着脸。”
方思雨:“……”
半山腰剧台的对面,有一处月老祠,从半高的低墙外,便可看到一颗挂满姻缘红线的老槐树,因是秋天,那根老槐树的叶子有些泛黄,但红绳像双丝网一样铺天盖地的缠绕在一起,中有千千结。
方思雨拉着常远的袖子,走进月老祠,花两块钱买了三根红绳,在漫天红结下,在常远呆木若鸡的表情中,将一根红绳紧紧缠到常远的手腕上。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第四十一章
常远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呆呆地看着小雨神老师将月老红绳缠在他手腕上,神情专注而认真,在漫天同心红结的映衬下,小雨神老师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十月二日,翔山之上。
月老祠内,红心结下。
方思雨凝视着常远小鹿般乱颤的眼睛,郑重宣誓道:“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常远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似乎都已停滞,脑子里只剩下“我心悦你已久”这六个不可思议的甜蜜字眼,他将这六个字分解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在心中斟酌品读,又将这六个字合成一句话,这句话和着小雨神老师的声音反复在心中萦绕。
单独一个字让他心乱神迷,合成一句话让他痴迷如狂。
他暗恋小雨神老师,小雨神老师也喜欢他耶!
这不是单相思,而是不为对方所知的两情相悦!
方思雨以为常远被吓傻之后会拒绝他,于是趁热打铁再次开口:“阿远,我想和你在一起。”
没想到,常远一下子跳起来,双手紧紧搂住方思雨的脖子,双腿勾在方思雨的腰间,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难缠,又像手腕处缠着的同心结一样难解。
常远的脸像火烧云那般滚烫,他凑在方思雨耳边低声郑重道:“哥哥!哥哥!阿远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这番话说得方思雨破格头一次脸红,连耳根都是灼烫的,他感受着阿远的清爽气息,感受着阿远小鹿乱撞的心跳,这般诱人!这般心醉迷离!让他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大概过了四五秒,方思雨才恋恋不舍地将阿远放下,将一根红绳给他,自觉地伸出右手,露出白皙的手腕,含笑看着他。
常远接过红绳,两指一勾,将红绳在方思雨手腕间打了个结,系得紧紧的,直到如何用力也再拉扯不开为止。
同心结,系在手腕上,将两颗怦然心动的心紧紧交缠交织在一起。
两人走到和蔼可亲的月老石像前,一同跪下,双手合一。
方思雨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月老在上,天地为鉴,后生方思雨此生唯常远一人足矣,愿和他携手共度一生,永不负相思意。”
常远闭上眼睛,内心正激动地和月老聊天:“月老爷爷,我是常远,小时候我经常来这儿玩,您还认识我吗?爷爷,我想和旁边这个人永永远远在一起,他叫方思雨。我永远敬着月老爷爷,希望月老爷爷成全!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谢爷爷!”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相视而笑,幸福满满。
方思雨拉起常远,走到系满千千结的大槐树下,拿出最后一根红绳,拿出黑色炭笔,在红绳上写下“常远”二字,一笔一划皆放入了相思和期望。常远接过笔和红绳,在“常远”二字的后面写下“思雨”二字,又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上了一颗心。
两人一起将寄满爱情和希望的同心结系在大槐树的枝干上,走出月老祠,回首望去,微风拂过,大槐树的枝叶簌簌而响,他们二人的同心结成了万千同心结中的一员,普普通通,却真挚永恒。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第四十二章
出了月老祠,方思雨给常远买了棉花糖、水果糖,拉着他在舞台前找了空余的小马扎坐下。
常远不好好老实坐着,偏偏像没有骨头一样舒服地靠在方思雨肩上,一边吃棉花糖,一边说:“哥,翔山庙会并不表演现代风格的流行音乐,而是表演这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间音乐歌舞,比如秧歌、踩高跷、舞狮子,还有花鼓、震天锣鼓,此外,还有YC独特的琴书和戏曲剧种,但是你也看到了,周围全是老爷爷老奶奶,现在小孩都不愿意看这些东西。”
方思雨叹息:“现在生活节奏快,尤其是城市里,在工作上稍微不注意慢了一点,或是一个应对策略未及时提出,公司就会面临被市场淘汰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没有时间和精力花大量的时间听中国传统节奏较慢的歌舞戏曲。”
“对,我小时候还跟着奶奶看这些,大了之后再也没看过。”常远想起小时候和奶奶搬着小马扎,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你看慢节奏咿咿呀呀的昆曲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遗产遗产,其实也就是弥留之际,稍有不慎,就会永远消失,这对学术界是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抖音快手一类的段视频app的出现,正好适应了现代这一种快节奏的模式。”
常远点头,继续顺着他的话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乡村遗留之音向来被瞧不起,被很多人认为是低俗且土里土气的音乐,有一段时间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鞭炮声骤然响起,这意味着表演即将开始,常远虽然还没胆小到连鞭炮声也怕,但仍故作害怕,一头扎进方思雨怀里,方思雨知道阿远是故意的,也不点破,反而捂住常远的耳朵。
直到鞭炮声停止,常远才红着脸、慢吞吞从方思雨怀里扒拉出来。
方思雨对常远说:“阿远,当今音乐学术界最为注重的一件事就是迫切建立中国民族音乐学派,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汲取原汁原味的民间音乐,将乡间遗音带出国门,登向世界高雅之堂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你现在打开手机录音,将一会表演的所有民间音乐歌舞全部录下来,回去之后再整理材料并写报告,同样,我也会以身作则,视频音频一起记录,并做报告,这就是一次简单的田野考察,任务清楚了吗?”
“是,老师!”常远不敢再撒娇,因为此时不是可爱的小雨神哥哥,而是严厉的方思雨老师。他无奈地打开手机,找好角度,准备录像。
一批游客驻足停留片刻,看得无聊之后,便携同好友继续爬山赏菊,一批人来,又一批人走,最后剩下的人大多数是老人,老人家对这些热闹的氛围情有独钟。
方思雨和常远就坐在前排,常远全程录像,方思雨则一边录制一边记录。
这场庙会舞台表演完,已经下午三点。在民间艺人收拾装束时,方思雨亲自拜访了这些质朴的民间艺人,进行面对面采访,征得同意后,用录音笔进行录制。
彻底完工后,已经下午五点,饶是常远以前再怎么漫不经心,此刻也觉得跟着方思雨老师收获得满满当当。
两人花半个多时辰登上山顶,站在最高峰,入眼可见,尽是满山简单素雅的秋菊,平白生出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避世之心。


ps:爬山、赏菊、寻遗音打卡成功,是时候恢复sp虐恋文的本质了。(善意的微笑)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第四十三章
这个季节是国庆之日,亦是丰收之日。
常远奶奶家在连理山种着一大片红高粱,红高粱如今在YC县并不常见,高粱虽被誉为“五谷之精,百谷之长”,但高粱面却比小麦面粗糙,吃起来不香,久而久之,YC县极大多户人家用小麦代替了高粱。
只因常远爷爷平日爱喝点小酒,奶奶才种了这么大片高粱专门为爷爷酿酒。
奶奶爷爷要去村西玉米地摘玉米,方思雨和常远则选择背着砍刀、开着三轮车去连理山收割成熟的高粱。
常远坐在三轮车里,看着小雨神老师背包里的笔记本,疑惑地问:“哥哥,收割高粱还带笔记本,哥哥该不会是想边收割高粱边整理文献资料吧,山中的信号可是不好。”
“我自是知道信号不好,倒也不用上网,就趁着收高粱的闲暇时间,跟你谈谈你的三千字论述。”
此话一出,三轮车正好开过一块石头地,三轮车碾压着凹凸不平的石头,晃晃荡荡,和常远七上八下的心情不相上下。
常远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但没想到这么快,干干地笑了笑,开始刺探军情:“哥哥看完我写的论述后,是无奈多一点,还是开心多一点?”
方思雨还认认真真想了想,倏地冷笑一声:“自然是生气更多一点,写成那样,也真为难你了。”
常远摆弄着手腕上的红绳,因为是在外面,所以胆子被风吹得有些膨胀:“可是哥哥,我真的是憋不出来一句话了!”
“这不是理由,你看没看书我心里清楚,看书和不看书写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让你写三千字西周礼乐制度的成与衰,你倒好,写了篇野史小说,连妲己和姬发之间的恩怨情仇都被你刻画得栩栩如生,对了,戏剧性冲突写得不错,商纣王是第三者?硬生生把妲己和姬发分开?”
“我哪有这么写!我写的是姬发为了大业抛弃妲己,还有纣王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
“继续说。”方思雨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三个字。
“还有,马克思恩格斯也说了,世界是对立统一的,商纣王的政绩在历史上确实恶名昭著,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对妲己是真心实意的好,愿意为了妲己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方思雨内心已是气急败坏,表面却微微而笑道:“常远同学,作为你的专业课老师,我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是严肃的学术报告,科学性、严谨性、创新性缺一不可,现在你还是学习阶段,我不要求你创新,但你最起码也要把背的东西写出来。学术研究不是你口中随便的情情爱爱,你有这份闲心,何不如去写小黄文?”
常远被训得不敢说话,且自知有错,也*****叨。
“回话,哑巴了?”方思雨厉声道。
常远立马正襟危坐:“老师,我错了,那晚心里不平静,一直……一直想您来着。”
这……
方思雨被噎住了,一直没有回话,直到将三轮车停到连理山高粱地外,才冷声道:“阿远你记住,我先是你老师,其次才是你爱人,这顿打你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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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谁能理解常远此刻的心情?
爱人是自己专业课老师,又是自己的哥哥,同时,又是圈里自己的揍主,虽然最后一条他没承认过,但小雨神老师有前两条的身份,同样把他压得死死的,似乎永远也翻不了身。
常远,长远,这名字果然应景。
常远心怀忐忑地跟着小雨神老师的脚步收割高粱,但小雨神老师已经对他不再冰冷,甚至还谦虚地问他如何收割会快一点,以及收割之后先放地上还是放回三轮里这种在他眼里极为**的问题。
小雨神老师是城里人,衣食无忧,自小与诗书琴音相伴,骨子里端的是文人墨客的高雅之姿,行的是阳春白雪的风韵之事。
小雨神老师自然是没种过庄稼,所以,不清楚这些农家活儿情有可原。
小雨神老师这种不耻下问的美好品德让常远微微有了些膨胀,于是,他拿出小雨神老师训斥他的劲儿开始教小雨神老师种庄稼。
但方思雨也不急不恼,谦虚认真地听着常远解释这些农务活,并按照常远的方法进行收割,果然利索了不少。
半个小时过后,方思雨收割高粱的速度已经远超常远,行动利落,出手干脆,仿佛真的是做惯了农家活儿的农民。
两个小时之后,六七行垂着饱满红穗子的高粱已经被二人收割至三轮车,两人大汗淋漓,浑身湿透,脸上也起了一层太阳晒过的红晕。
常远将两瓶水从三轮车里拿出来,跑到高粱地给了方思雨一瓶,道:“哥哥,先休息一会,时间还早,也不急,喝点水。”
方思雨接过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去三轮车放水瓶。
回来时,常远看到小雨神老师竟提了笔记本,心头一跳,自知屁股要完蛋。
常远看了看四周漫过人头的高粱地,心虚地问:“老师,您该不会要在这儿要对我……那个吧……”
方思雨凉凉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看到红色的高粱穗了吗,一会儿你的屁股就是高粱红。”
常远扑到方思雨怀里,死皮赖脸地抱住他的腰,仰起头道:“哥哥,不要!”
“放开。”方思雨语气淡淡道。
常远厚脸皮地纠缠着他:“可以轻一点吗?”
常远自知这是妄想,没想到小雨神老师竟然点头说:“可以。”
哇塞!小雨神老师竟然说“可以”!
“那我可以趴在你腿上吗?”常远继续得寸进尺,这是他梦寐以求已久的挨打姿势啊!
“……可以。”
“那可以不打我吗?”
“松开!”方思雨忽然冷声道。
常远被方思雨冰冷的气势吓了一跳,自觉地松开他的腰,默默地跟在小雨神老师身后,向高粱地的深处一步步走去。
红润饱满的高粱穗子谦虚得低下头,随风簌簌而响。越往深处走,越觉得高粱地无边无际,前是无止境的高粱,后也是望不见三轮的高粱。
常远看着红扑扑似涟漪晚霞的高粱穗,不禁想入非非,脸也红扑扑的,不知是羞的,还是高粱的红穗子反光太阳光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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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二人行至高粱深处,在一方石头处驻足。方思雨用电脑包垫着笔记本电脑,放到石头上,又在附近高粱杆上折了些干净的叶子,铺在地面上,盘腿而坐后,招呼常远:“先过来坐,先和你说一说你的问题。”
常远盘腿而坐,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于是往右挪了挪。
他再偷偷看一眼距离,还是太远,于是,往右再挪一挪,直到衣服边边完全蹭到方思雨的衣服为止。
方思雨打开常远发给他的文档,文档里面色彩斑斓。
“红色标注全部是有问题的地方,绿色标注是写得稍微没错的地方,黄色标注是没用的废话,你先看一遍。”方思雨示意道。
常远一点一点往下翻,越看越心虚,文档的A4纸他写了整整三页,第一页有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只有三四句话是绿色的,而这绿色也仅仅是因为语句没毛病。而第二页和第三页从头至尾都是黄色,全是废话。
“看到了?”
“嗯嗯,老师。”
“开始数吧,下午还要继续收割高粱,今日也不难为你,一行红色标注三下,一行黄色标注一下。”
常远刚开始听到挨打数目,还暗自高兴了一会,三下和一下都是在承受范围之内的,也太轻松了,但数着数着,常远的脸色有些变了,越往下数,越心惊肉跳、气血翻涌。
“数好了吗?”方思雨不近人情的话响起。
常远从震惊中醒来,害怕地说:“红色三十行,黄色……一百二十行,总共二百一十下。”
方思雨将笔记本电脑收好,平放在石块的一角,坐到石块上,拍了拍腿,面带寒意地看着常远。
“老师,我会被打死的!”
“不想翻倍就脱了过来!”
常远向周围看了一圈,只有无边无际的红高粱,没有人。因只有他们家种了大片高粱,所以现在这个时间点来收割的只有他们家。
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来收割高粱,所以常远穿了件高中时期的旧校服,裤子是松紧带子。
常远在方思雨的冷目注视下,慢慢悠悠褪下裤子,狠了狠心,又将内裤往下拉了拉,露出令红高粱地黯然失色的后*庭*花,均匀饱满,凝脂似玉,令人心动。
然而,方思雨依然不满意,冷声道:“裤子全部脱掉。”
“老师!”常远心中一惊,除了第一次与小雨神老师单纯实践,小雨神老师从未要求他将裤子全部脱掉,不免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让我再重复一次吗?”
常远踌躇不前,站着不动。
“我看着表,每超10秒,加十下。”
“老师,别!”常远知道小雨神老师说一不二,规定好的数目说什么也要打完为止,若真的因为执拗而白白添了疼痛,那才是不值得。反正,此处也没有旁人,只有心上人,怕什么。
思及如此,常远迅速脱了鞋,将两条裤腿慢慢拽下来,两条匀称修长的腿瞬间暴露在漫山遍野的红高粱地中。
此刻,树静、风静、人亦静。
天空似海,高粱似火,双腿似玉。
常远把裤子对折叠好,放在高粱叶上,走到方思雨身边。
方思雨早已等得不耐烦,用力扯住他的胳膊,往下一拉,一手按住常远的腰。常远受力不稳,狼狈地趴在方思雨腿上,双手撑住地面,臀部则高高翘起,像贡品一样,任人欣赏和宰割。
这分明是一个极其暧昧的挨打姿势,却硬生生让常远感到了受刑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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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方思雨左手按着常远的腰,右手虚虚地搭在常远的臀瓣上,触手冰冷。
“二百一十下,第一,不许晃动,不许用手触碰,但凡挡一下,自己打十下。第二,允许你哭。规矩都听到了吗?”
常远脑袋朝下,全身的气血全涌到脸上,灼灼如烈焰一般,听到小雨神老师说“自己打十下”后,越发羞涩难耐,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迟迟不见常远回应,方思雨趁其不备,一掌劈向他的臀腿根处,丰满的臀肉被这股出其不意的力量震得剧烈摇晃了一番,常远疼得“嗷嗷”一声惨叫:“老师!您答应过我会轻一点的。”
“手不轻吗?怎么,要找跟棍子伺候你吗?”方思雨嘴毒是真的,但此时又想起小绿说过的话:即使他惹你不高兴,你要打他,也要哄着来揍他,他要是疼了,给他揉一揉,再抱一抱他。
方思雨觉得……很有道理。
他看着常远臀腿处浮起一片殷红,于是学着小绿的哄人秘籍,手指轻轻揉着那个巴掌印。
常远瞪大眼睛,旋即又舒服地眯上眼睛,正在享受小雨神老师的揉摸时,连续的巴掌噼里啪啦似狂风骤雨般抽在他的左臀上,常远被打得有些懵逼,撑在地上的手一时找不到支撑点,险些塌下去,于是赶紧搂住方思雨的腿,默默承受着那势如暴雨般的巴掌。
常远足足挨了十巴掌,方思雨才停了下来,还未有所缓解,又闻风声大作,来势汹汹的巴掌又砸向右半臀,这等铁砂掌的威力,直痛得常远牙齿打颤。
十巴掌打完,方思雨把手掌平放在常远臀上,朝着一侧方向轻轻地揉着,原本冰冷的臀已有了些滚烫,经过一番揉搓,那抹红色像笔墨一般晕染开来,不消片刻,便均匀地布满常远的屁股,如一副水墨画徐徐展开,煞是好看诱人。
“老师,可以……可以再轻一点吗?”常远再次撒娇,好像不达目的就没完没了似的。
“再轻一点?”方思雨想了想,同意了,于是下一巴掌落下时,已经不再是“打”这个冷冰冰的字眼,而是像哄孩子睡觉一样的轻拍。
常远紧绷着身体,还以为这是痛打前的前奏,没想到,方思雨竟可以一直用这样轻飘飘的力度拍他。
人就是犯贱,疼得时候觉得受不过,不疼的时候觉得没感觉。
常远受不了,再次尴尬地说:“老师……还是可以再重一丢丢的。”
常远刚说完,铁砂掌再次滚滚而来,常远痛呼出声,连连说“轻点”,但给的机会只有一次,现在求饶已经没用了。
挨到约摸六十来下,常远的眼泪不争气地飙出来,他挣扎扑腾着双腿,竭力扭动自己的腰,想要躲过来势汹汹的巴掌,但他的腰被小雨神老师死死按住,像被一座山压住似的,竟是无力挣脱,只能高高地撅着如高粱红般熟透的屁股任其抽打。
常远始终抓住小雨神老师的腿,每挨一下,手便不自觉地用力一分,他觉得浑身都疼,终于再忍不住,伸出右手死死护着灼烫发肿的屁股。
“下来!跪到前面,自己打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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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简直太羞耻了!
常远闷闷不乐地抓住小雨神老师的裤腿,看着肥沃土地上长出来的野草,不肯动弹。
看常远如此固执,方思雨也动了气,不由分说,揪着常远的耳朵,逼迫他站了起来。
“重复我刚才的话。”
常远捂着发痛发麻的耳朵,心中委屈,小雨神老师从来没这样疾言厉色地对待过他,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低着头,倔强地不肯说话。
“不说话?那你就跪在这,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过去叫我。”方思雨利落地提上电脑,刚走了几步,背后便传来常远沉痛的声音:“哥哥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方思雨心疼不已,却竭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冰冷到不近人情的话说:“常远我跟你说过,我首先是你的老师,其次才是你的爱人。我将时间交给你,书籍交给你,你给我的反馈是什么?用这样一份糟糕透顶的论述糊弄我?打你两下你便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我平日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两人各自僵持着,常远舔舔干裂暴皮的嘴唇,最先败下来,走到方思雨跟前,将他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接过,放在石块一角,又走到方思雨面前,低声呜咽道:“老师,您刚才说如果用手挡,自己打十下,我认罚。”
常远在石块前的高粱杆子处跪下,脸色滚烫,相比害羞,更多的是弥漫在心中的难过和委屈,泪水终是无声地落了下来。
常远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决堤,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番羞耻的举动,只是倔强地伸出手,将全身所有力气凝聚到手掌上,朝着自己的屁(喵呜)股打下去,他用了十足十的劲,却像个机械人一样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一机械动作。
方思雨很是心疼,但他铁了心要给常远一次深刻的教训,常远打完后,一句话也没有安慰,将常远强行拉到腿上,冷声道:“还有一百二十下,好好为你的错误受着。”
常远无声地点点头。
方思雨几乎没有任何怜惜地将巴掌印迹再次亲吻到常远的臀上,每打一下,常远的身体就大幅度地摆动一下,和着清脆的拍打声,带有苦楚委屈的呼痛之声从喉咙里冒出。
但有了前车之鉴,常远双手死死抓着小雨神老师的裤腿,不肯再因用手触挡而自打自罚,于是忍得极为辛苦。
方思雨打了六十来下,暂且停了下来。今日对常远的这一番体罚,说白了更像是对自己的折磨,他看着自己高高鼓起的掌心,已经发青发肿,比起馒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力本身就是相互的,但身体之痛又怎敌心中之痛。
常远的屁股已经是色彩斑斓,青紫高肿,有两处地方已经破了皮,流出曼珠沙华般催人心肝的鲜血,常远的身体紧绷在一起,竭力忍着剧痛,却是再未用手阻挡。
方思雨终是叹息一声,轻轻将瘀血揉开,继而让常远站趴在石块上,将剩余的六十来下全部抽打在常远大腿和小腿上,最后一片绯红,触目惊心,高粱红不敌其惨烈,不敌其艳丽绝美。
此情此景,不禁倒让人想起前几年大火的《甄嬛传》,夏冬春受的一丈红染红了秋日的枫叶,常远今日受的巴掌则染红了秋日的高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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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雨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身上越来越燥热,手不由自主地开始解常远的衣衫,这时,耳畔似乎出现一丝格格不入的走路声。
方思雨停止了对常远的肆虐入侵,率先冷静了下来,恋恋不舍地离了常远诱人的唇,却依然贴身搂着常远,不肯松开半分。
“阿远,你还在洗漱?小雨娃都将饭做好了,小雨娃这孩子不知道去哪了。”
是奶奶的声音,常远的脸红得像滴出血一样,火烧云都无法比拟他此时的美,他颇为不自在地道:“奶奶,我马上出去,昨晚吃多了胃不好!”
“你这个娃,早就告诉过你少吃零吃多吃饭,不长记性!”
这时,方思雨不怀好意地轻轻拍了拍常远的屁股,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常远有些吃痛,蹙起俊眉,瞪了一眼方思雨,扬声到:“知道了奶奶!”
待奶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常远狠狠掐了一把方思雨的大腿根,直掐得方思雨疼得龇牙咧嘴,方才笑道:“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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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至元旦,近来寒气突来,气温骤低,不仅动物回窝冬眠,人也变得懒懒散散。
时过凌晨五点半,慷慨激昂的手机闹铃响起,惊起了阳台上睡在宠物篮里的蓝猫小烛,方思雨“啪”一声关掉闹铃,开了灯,和往常一样,宠溺地揉揉常远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阿远,起床了。”
常远睡得正香,不甘不愿,也和往常一样,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只将脑袋往方思雨怀里钻了钻,嘟囔道:“不要。”
常远刚撒娇完,后身顿时一凉,贴身的睡裤被某人熟能生巧地扒拉下来。
方思雨将手轻轻搭在常远圆鼓鼓的屁股上,再次柔声问道:“起不起床?”
“不起不起,记得轻点打。”常远也熟轻熟路的嘟囔着。
这是两个多月以来,自二人同居一床后,日常必备的对话。
方思雨搂着常远的腰,将他的身体稍稍往过翻了一点,半抬起手掌,对准常远的屁股狠狠就是一掌,怀里的人儿发出一声轻哼,方思雨微微一笑,他没有继续打,反而贴心地揉了揉。
自从与阿远相爱同居,方思雨觉得他越来越喜欢用巴掌了。情人之间,sp已经不再是以往单纯实践或是训诫意味的责打,更像是情侣间的居家调情,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日常工作学习和茶余饭后,闲来无事时,揍上一顿阿远,像每日甜蜜中加了一味薄荷糖,又甜又刺激,既能疏通筋骨,又能娱乐心情,还能增进二人你侬我侬的感情,何乐而不为?
常远起初还不习惯,渐渐觉得一日不挨打就皮痒痒,于是每日作死,变着法儿求挨打、求抱抱,这已成了居家必备。
方思雨连着巴掌不间断地抽在常远右半臀上,巴掌接触到肉*体,发出如玉碎般清脆之声,又连续不断,又似山野清泉叮咚之声。
刚开始,常远还能忍住,十下过后,渐渐有点吃痛,于是紧紧搂住方思雨的腰,每挨一下,双腿也不由自主地扑腾一下。
小烛伸了个懒腰,迈着妖娆到六亲不认的猫步,跳到床上,在观测的最好位置上,蜷缩起四肢,瞪着浅褐色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方思雨忽上忽下的巴掌和阿远绯红一片的臀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舌头。
方思雨停了下来,笑道:“阿远你看,小烛似乎对你的屁股动心了呢!每天都卧到第一前线,一边欣赏一边咽口水,猫咪对圆滚滚、红扑扑的东西天生就有一种好感,这是真的。”
常远别过脑袋看了看小烛,小烛非常高冷,瞅都不瞅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
常远炸毛了:“小烛!你是女孩子!怎能可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屁股呢!还咽口水!你的节操呢!你的单纯呢!”
当初常远和方思雨去宠物店时,看到小烛眨着一副单纯如水的漂亮眸子,才选中它,将它带回家的。
天知道,这猫崽子表面的单纯都是伪装的,内心全是墨黑墨黑的,呵,伪装得真是漂亮。
方思雨笑眯眯地揉揉常远脑袋,一边安慰怀里这个炸毛的小崽子,一边说:“趴好,左边来二十下,将这一抹梅花红色印到左边,一切皆是完美,然后起床。”
常远“哦”了一声,乖乖趴回方思雨怀里,自觉地摆好姿势,方思雨将剩下的二十巴掌一掌不落地抽打在常远左半臀上,前十下还用了足足十成十的力量,见阿远将他搂得越来越紧,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知道他疼极了,于是后十下收了三四成力。
打完后,常远的左半臀迅速变红,整个臀部均匀分布着一抹动人心弦的绯红色。方思雨将阿远抱起来,提上阿远的裤子,拉开窗帘。
“哥,下午三点的钢琴比赛我要你陪着我去!”常远伸了伸懒腰,迅速跳下床,准备去洗漱。
“你不说我也要陪你去,拿不了二等奖以上,在学校执行校规,回到家,再家法伺候,直接上板子藤条。”
“残忍!暴力!”常远忿忿不平道。
“走了,去跑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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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肖邦国际钢琴SX赛区在TY市龙心国际酒店内举办,常远的比赛时间在下午三点,两点半二人便准时到了龙心酒店。在比赛候场区,方思雨摸了摸常远的手,感觉有点凉,自然而然将他的双手握住。
常远看了看周围满满当当的钢琴比赛选手,将手从小雨神老师手中抽出来,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哥,这是在外面,这么多人呢!”
方思雨脸色微冷,再次将常远的手握住,温暖着那冰冷的小手,道:“别动,你的手太冷了,这对钢琴表演和钢琴比赛是大忌,到了台上,手指容易僵硬。另一方面,你我都是把心交给对方的人,光明磊落,又何须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没有,只是觉得……”
“别说话,闭上眼睛,将曲谱在心中回忆一遍,各乐句、各声部层次还有强弱高低等情绪,仔细想一想, 如有遗忘的地方,即刻翻开曲谱查看。”
“遵命!我最爱的小雨神老师!”
听了常远半撒娇的话,方思雨微冷的脸终是缓和下来。世人总是对同*性恋有一定的歪曲,他爱阿远,将所有的真心送给阿远,希望和阿远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可以承受舆论的指指点点,但唯一担心的,便是父亲这一关,父亲会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吗?若是不同意,他在伦理父子和自由爱情之间又当如何自处?
方思雨忽觉得拦在他们面前的压力和阻碍很多,他必须和阿远共同去面对。
在这一片拥挤的比赛候场区,方思雨紧紧地握住常远的双手,给他温暖,也给自己心安。
两点二十分,方思雨才松开了常远的手,替他悉心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越看常远越好看,有一种自家少年初长成的既视感,旋即笑道:“去吧。”
常远弹完比赛曲,走出赛场,不见小雨神老师,四处望了望,发现他在楼梯落地窗那儿打电话。
常远蹑手蹑脚走过去,在离小雨神老师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慢慢蹲下,对着小雨神老师的侧颜摆摆弄弄,寻找拍照角度。
冬日寒阳透过密封的落地窗,隔绝了所有的冷意,照进来,只剩柔柔的暖阳,小雨神老师全身笼罩了一层暖暖的光辉,他本就生得高挑修长,穿上笔直挺立的黑色西服,越发衬得他气质如松直立,如竹淡雅。
他很荣幸,邂逅了这光与影交汇间的那一抹璀璨。
“咔嚓”一声,这美好的画面像被时光剪辑下来,形成一副美好的画面,定格在常远的手机中。常远看着这张照片,将之保存在小雨神的私密相册中。
常远放回手机,走到小雨神老师身边,笑看着他。
方思雨挂了电话,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么看着我。”
“你好看!”
瞧瞧这话说的,方思雨轻咳一声,道:“弹得怎么样?”
“紧张,大脑一片空白,手也抖,没带上脑子,只是单纯靠着手的记忆来弹,我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心。”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原以为小雨神老师会生气,没想到小雨神老师却认同地点点头,安慰道:“第一次参加比赛,紧张是正常的,尤其是下面的评委屏声息气地盯着你时,你会更加不知所措。你现在大二,明年多参加几个国际比赛,上惯了舞台,见多了世面,你就会越来越镇定自如、胸有成竹。台上三分钟 台下十年功,阿远,你前进的路还很长。”
“嗯,老师!”
走出龙心酒店,回到车上,方思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稍晚点,你温晚哥哥会来咱们家小聚,正好今日周六,今日和明日允许你过个轻松的双休日,但闲余时间,该写的作业、该弹的琴、该看的书都要完成。”
“温晚哥哥?”常远觉得这名字怪耳熟的,又问:“是电视里那个小眼睛、像牛头梗的那个演员吗?”
这么形象的描绘,方思雨想起小绿同学一条缝、似乎永远也睁不大的眼睛,又想起他长方形的脸,将小绿自动代入牛头梗的形象中去,忍俊不禁,于是道:“是他。”
“真的是他!高中时看过他演的《谁主沉浮》,他在里面演一个黑*帮的二当家,表面上贪钱贪色、见风使舵、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但实际上他是警察局的卧底!对了,那部电视剧好像是耽美小说改编,和那个大当家是一对儿,那个眉清目秀但气场强大的大当家对他是真好,连生命都不在乎。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正义,背叛了大当家,亲手开枪打死了大当家。他举枪的样子,打人的样子真是帅爆了!气场太强大!是我们那时全班男同学的偶像!”
“他啊,确实是个天生的好演员,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但独独演戏的时候贼认真,那部电视剧应是他的转折点,之前不温不火,常常跑龙套,一跑龙套就是三年,《谁主沉浮》是耽美剧,当时那个环境下,没人敢演,他当时正在低谷,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试镜,没想到一举拿下了这个角色,这部电视剧播出之后,他就火了。”方思雨将温晚成名背后的辛酸娓娓道来。
“哥!你怎么和这么火的演员认识?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我与他小学便是同学,初高中一直是同桌,他小时候太顽皮,什么事儿都敢做,但做了之后又发怂,但心眼不坏,蠢坏蠢坏的。后来,我考到了SX大学学钢琴,他第一年分数太低没考上,自暴自弃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决定走艺术类学校,开始学表演舞蹈,他在这方面倒很有灵气天赋,像是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第二年终是考到了BD学院。”
“对对对,以前在度娘上搜过温晚,里面说他考表演系前,非常胖,大概150斤左右,后来为了考BD,硬生生减了30斤,有这种恒心和毅力,也难怪他会红,那种气场,不怒而威啊!没想到,哥哥竟然认识他,哥哥哥哥,我要签名!”
“你温晚哥哥人很好,晚上你自己去要,一会去超市买些菜,晚上和他一起吃火锅。在这之前,你想看电影?还是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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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翻了翻手机,说:“哥,今天新上映了一部电影,是美国好莱坞新片,叫《致命魔术三》,我看了一下,网评还不错,整整两个小时,咱们看完之后再去买菜赶得上的吗?”
“温晚在这儿拍综艺,完工可能比较晚,赶得上。正好在水一方对面的茂业五楼有影院,咱们去那儿看电影吧,完了之后,如果有时间,顺便带你去挑挑羽绒服,天是越来越冷了。”
“嗯,哥。”
方思雨忽然想起一事,趁着红灯停车的空隙,将自己手机递给常远,说:“密码你知道,打开手机 淘宝上我关注了一家sp工具小店,里面东西还挺齐全,有各式各样的工具,你看看需要什么,喜欢什么,都可以加入购物车。”
常远正在开手机的手一僵,愣住:“哥哥之前不是说用手打挺好的么?怎么,怎么……”
“唉,哥哥的手也是肉长的,每次打完你,我的手也肿得青紫,甚至弹钢琴的速度都受到影响,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家中虽有些工具,但都偏重一些,你怕疼,受不住。正好这个商主研发了一些新式工具,我瞧着还不错,里面好像有个猫爪拍,看着蛮可爱的,你先看看。”
常远的心情很是复杂,点击进入了sp青藤小店,顿时瞠目结舌,这些商品简直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了,各种精心制作的揍人工具,单单一根藤条,便分三十余种不同大小规格。
这家小店最火热的一件工具,便是猫爪拍,像极了小烛的爪子,十分精巧可爱。
这么可爱,打起人来应该不疼吧,于是,常远将猫爪拍点进购物车。
回到家,方思雨在厨房准备火锅食材,常远在二楼练琴。时过九点,姗姗来迟的门铃响了,方思雨正在炒菜,顾不过来,便朝二楼扬声喊道:“阿远,快去开门!”
“来了!”常远“哒哒哒”跑下楼梯,开了门。
对方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宽大修长的黑色羽绒服如哈利波特的魔法长袍一样将他包得严严实实,黑色的口罩遮了半个脸,只露出两个闪着精光的小眼睛。
一种黑*社会老大叱咤风云的既视感迎面扑来,生生让常远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地鞠躬道:“您……您好!”
“您好,这是小常远吧,你哥哥向我介绍过你,嗯!比想象的好看白净,是他喜欢的类型!呐,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温晚将带的两个精致的礼盒递到常远面前。
“您……您太客气了,请……请进。”常远不是故意哆嗦的,实在是大明星的黑老大气场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
温晚进了屋子,换上拖鞋,脱了累赘的羽绒服,解下口罩,一张英气蓬勃的江湖大哥脸便露出了出来,他嗅了嗅,小眼睛亮了亮,朝厨房扬声道:“红格子!快过来迎接朕!”
“滚!信不信我抽你!”方思雨笑骂道。
“温晚哥哥,您先坐。”
“小常远,看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叫哥哥就行,别叫‘您’,说得我好像很老似的。你快拆开我的礼物瞧瞧,看喜不喜欢!”
常远打开一个盒子,里面竟是一整套贝多芬曲集,《贝多芬32首钢琴奏鸣曲集》《贝多芬九首交响曲》《贝多芬歌剧集》……
“听说你学钢琴,贝多芬交响曲和歌剧都是世界级经典作品,光碟视频是世界级指挥家卡拉扬指挥的,绝对正版,这对你以后肯定会有帮助。”
“温晚哥哥,这太贵重了,素未谋面,我没有理由收,您还是收回去吧。”
“别,这么重,我才懒得往回拿。送你的你就收好!”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常远悄悄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方思雨。
心有感应似的,方思雨扬声道:“阿远,别跟你温晚哥哥客气,说起来,他还是你我二人的媒人,好好收下。”
“谢谢温晚哥哥。”常远还是甚为不好意思,又鞠了一躬,郑重地收下礼物,“谢谢温晚哥哥促成我和哥哥二人。”
“还有一个盒子,是我送给你们两人的礼物,算是送你们的份子钱,快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常远打开盒子,竟发现这个盒子里全部都是……揍人工具。
“这个我挑了很久,一把可爱的猫爪拍子,这个最近在圈内很火爆,据说打下去后会有粉粉嫩嫩的猫爪子。小红小绿小黑三条革类皮具,这个比普通规格的要稍稍厚一些、宽一些,拍下去肿痕骤现。”温晚拿出东西,像是分享宝贝珍品一样,一件件全方位展览。
常远吓得直哆嗦。
“一根藤条,你看到了,这条藤条取自胡枝子枝干上最粗的一根,两根手指粗,你看,表面光洁,韧性极强,打在身上立马会起一道肿痕。红木、黑木、黄木、戒尺不同规格的板子四把,绝对会让你好几天不敢坐。这些东西合起来便是一三一四,我把自小玩到大的红格子交付于你,祝你们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常远战战兢兢收下这份“一三一四”、充满祝福的礼物,用不知是什么的表情说:“谢谢温晚哥哥。”
温晚笑道:“买这些东西是因为他喜欢重度实践,不过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他,不要对你下狠手,所以你就放心吧。”
“温晚哥哥……您该不会是……”常远听出温晚话中的一缕惆怅。
温晚低声道:“他以前确实是我的主,是我把他拉入圈的,硬缠着他揍我,当年我能考上BD,能减肥成功,也都是拜他的板子鞭子所赐。小常远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正式退圈了,他很专情,请你放心。”
“你们俩别磨叽了,菜基本炒好了,小绿过来端菜。阿远,你去整理饭桌,摆好椅子,顺便将刚买的两瓶汾酒起盖,注意别伤了手!”
温晚晃荡着走到厨房,看到正在蔬菜摆盘、忙忙碌碌的好友,突然间玩性大起,走到方思雨身后,伸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掌。
方思雨不气不恼,只是狠狠踹了他一脚:“不干正事,利落点,快端菜。”
温晚的视线穿过,厨房玻璃,落到在饭桌边开启酒盖的常远,靠在橱柜上,幽幽道:“这个小家伙挺好玩的,很谦虚,就是胆子有点小,说话结巴。”
“你才说话结巴!我们家阿远是被你匪里匪气的样子吓着了。”
“好好好,我匪里匪气,你护犊子,我说不过你。不过说真的,你们有没有那个啊?”温晚伸出两个大拇指,面对面微微往下弯了弯,笑看着方思雨,求知欲爆表。
“靠!这种房中之事你也有脸问!”方思雨白了他一眼。
“看你的表情,听你说的话,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你满脸上都是‘我好幸福’‘我好开心’这等贱嗖嗖的表情。”
“滚!”
“千里远行客,亲爱的主人,我是客人,我要吃你做的赛螃蟹!”
“那你还不麻溜点端菜?赛螃蟹已经给你做好了!”
温晚望着方思雨的侧颜,长久积在眉梢处的阴郁终是散了,他恋恋不舍地别过视线,跑去案板前端菜。
鸳鸯火锅已经“咕嘟咕嘟”冒开了热气,方思雨先给温晚满上酒,给阿远倒了一大杯西瓜汁,最后给自己倒上酒。
温晚吃了一口赛螃蟹,赞叹道:“还是熟悉的味道。”
常远尝了一口,入喉咸淡适度,油而不腻,回味一番,竟是留有余香,赞叹地点头:“以前便听过赛螃蟹,原来是用鸡蛋做成的。”
饭后已是凌晨一点半,温晚已有些醉意,原本方思雨为他准备了房间,没想到温晚竟穿上了羽绒服,道:“三点还要上工拍综艺,我得赶紧赶回去了,误不得。”
方思雨让阿远先睡觉,他披了件羽绒服,拿上车钥匙,去送温晚。做艺人时间紧,拍电视剧、拍综艺、拍广告往往都在一整天之内,坐飞机来回赶通告。
温晚已经连续好些天没有睡觉,在车里躺着躺着,睡着了。方思雨也不打扰他,一路上安安静静,将他送到拍摄场地。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元旦晚上七点,SX大学在音乐厅举办了元旦晚会。这次晚会是艺术与设计学院单独举办,与往年大有不同。在形式上,以声乐、器乐、交响的高雅艺术为主,在内容上,则以立德树人为核心和以创新为准则,这是一场既是阳春白雪,又是雅俗共赏的音乐会。
化妆间里,方思雨正在给常远化淡妆,虽说是音乐晚会,但在舞台上若是不化妆,被舞台灯光一照,脸色便惨白如鬼魅。
“来,闭上眼。”方思雨拿出男士化妆粉扑。
“哦!”常远乖乖闭上眼睛。
音乐系二胡老师马凌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方老师真是对学生负责,做事一丝不苟,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连化妆这种细节活儿也能认真对待。”
“马老师,细节决定成败,况且,男孩子一般对化妆的事儿不上心,反而影响了舞台视觉,另一个学生郑飞会化妆,不用**心,我这个学生不会化妆,我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
郑飞在旁边内心呼喊:老师!您没看到吗?我也不会化妆!
台下传来掌声,意味着元旦音乐晚会即将开始,第一首开场声乐曲结束后,下来便是常远和郑飞的双钢琴表演曲《飞花点翠》。
上台前,郑飞在旁边方思老师认真地替常远整理西装看着,此刻眉眼尽是温柔,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虽然老师除了上课,平日里也这般温柔,但这种温柔,倒给他一种相看万年的感觉。而常远,脸上则是满满的幸福。
好像……吃了一把狗粮,郑飞慌慌张张移过视线,觉得自己的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的,于是,在表演完下场后,郑飞抱着寻找新大陆的态度,时时关注着老师和常远。果然,下台时,他看到方老师的视线紧紧盯着常远,眼中的幸福快乐让人齁甜齁甜的。
“弹得比走台训练时要好很多,郑飞收放自如,在台上可以掌控全局,非常好。常远还是有点紧张,还需多加练习。”
郑飞同常远坐到下台座位上,郑飞忍不住开口问:“常远,你和老师什么情况?”
“啊?什么什么情况?”常远陡然变得紧张,有种被父母察觉到自己偷偷恋爱的感觉。
“我感觉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倒像是……倒像是恋人情侣……”
“你绝对是看错了,因为我是舞台表演的不稳定因素,所以老师才格外关注一些。”方思雨之前告诉他,在学校里,两人只可能是师生。
“是吗?”郑飞还是心有不甘。
“是的!”常远继续嘴硬,郑飞这才作罢。
接下来是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思念故土的悲伤之音刚刚响起,常远便觉身周突然开始嘈杂,纷纷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旁边坐的女同学竟开始抹起眼泪。
郑飞也悄悄“哇靠”一声,险些将常远的袖子扯掉,说:“常远常远,快点开微博,继鹿晗恋爱微博瘫痪、范爷偷税漏税瘫痪,如今微博热搜又火爆到瘫痪!”
常远向来不追星,但看身周同学都无心看表演,各个拿着手机震惊连连,常远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热搜,热搜第一条写着“温晚被打屁股视频”,热搜第二条写着“温晚工作室对打屁股一事保持沉默”,热搜第三条写着“温晚变态”,热搜第四条写着“温晚抑郁症”,热搜第五条写着“温晚工作室否认失恋”……
竟是温晚哥哥!
常远颤抖着手不敢点开,郑飞已是迫不及待将手机拿到常远面前分享。
视频中的画面很昏暗,洁白的墙壁、掩住的窗帘,电视里还放着电视剧,一个脱得精光、一丝不挂的男子入了镜,背对着镜头,他脱了鞋,跪在床上,慢慢塌下腰,将令人面红耳赤的臀部撅起来,另一个人始终没有入境,隐隐可看到一身运动装,他将带孔的板子对着跪伏之人的屁股虚虚点点,趁那人不注意,扬手将厚重的板子砸下去,“哐哐哐”连续的五下过后,跪伏之人痛得身体偏了偏,那张极具代表性的长脸小眼睛、满面英气的面孔入了镜,是……温晚哥哥。
常远面色苍白,急冲冲离开座位,绕到观众席后面,冲向音乐厅后台,来到后台,不见小雨神老师,听到音乐晚会主持人提到下一个节目是《河北四首民歌主题曲》,这是老师的表演节目。
常远急急登上后台的台阶,焦急地等待着。
这首曲子是钢琴、二胡、大提琴三重奏,原版是鲍元恺《二十四首炎黄风情交响乐曲》中的《燕赵故事》四首,音乐学院老师将之改编为三重奏,小雨神老师演奏钢琴部分。
这首曲子不长,约有七八分钟,可这七八分钟在常远眼中却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他很早便在电视上见过温晚哥哥,那个时候他是跑龙套的,但小眼睛长方脸已经深入人心。温晚哥哥火了之后,高中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都很崇拜温晚哥哥,他的江湖义气、黑老大的痞气、忠肝义胆的豪气让人念念不忘。
上次见温晚哥哥,一起吃了饭,才发现明星明星,也不过是普通人,在知己好友面前无拘无束,放飞自我,在小辈面前,体贴善解人意。
这么好的一个人,此刻却被全网盯着他的身体议论纷纷。
“中国风”系列三重奏演出结束,台下发出轰鸣般的掌声,方思雨刚到台下,常远一把拽住他,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将小雨神老师直接拉到三楼办公室。
“阿远,发生了什么事?”方思雨察觉到不对劲。

楼主:朝夕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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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潇湘夕宿

发表时间:2020-04-02 04:04:00

更新时间:2020-07-08 21: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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