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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夕宿】【原创】救赎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哥,温晚哥哥,他……他出事了。”常远气喘吁吁,立马将手机微博打开,递给小雨神老师。
方思雨翻看了一圈,脸色登时阴沉严肃下来,拨通小绿手机号码,手机“嘟嘟”响了两声,接通了。
“小绿,你在哪?”
温晚疲惫的声音中故作轻松:“红格子,你看到热搜了?我没事,正在法院,在经纪人陪同下准备提起诉讼,是我疏忽大意了,不知江湖人心险恶,败在了那狗怂**身上。”
“你现在在BJ还是QH?”
“QH。”
“我和阿远过去找你。”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近来几日,温晚红得发黑,几乎全国网友都知道了温晚脱得精光,在宾馆被打屁股一事。
此事事发后,第一日火在微博,微博彻底沦陷,热搜中前十条有八条是都是关于温晚,温晚被打屁股视频转载数千万次。
第二日,视频因涉黄被官方拉黑清除,但仍有好事者早已提前偷偷下载保存,视频清除后,又将一张张温晚被打的照片发到各平台,再次引起一波浪潮。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喧闹。
新闻头条、长江凤凰网等官方平台接连发文讽刺明星失德、明星艺德,晋江、ao3、贴吧、lofter等网文平台推出了温晚训诫文、温晚被揍漫画、温晚被揍音频的头条,在圈内圈外引起火爆。
此外,一向在娱乐圈洁身自好的温晚各大黑料被爆开,什么脏话连篇、侮辱女性、崇洋媚外、保养小姐、早年出柜,各种莫须有的事儿被传的大街小巷遍地知晓。
温晚保持沉默、温晚工作室保持沉默。
有视频为证,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第三日,温晚彻底糊了。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中,温晚被幕后工作人员剪辑为背景墙。温晚主演的电视剧被各大影视平台轮番下架。温晚代言的所有商品一夜之间要么换了新的代言人,要么统统下架,淘宝微店再搜查不到。
第四日,温晚所在公司怡丁影视传媒公司同温晚解约,温晚被雪藏封杀。
娱乐圈里各大艺人害怕引火烧身,没有一个人出面安慰温晚,保持沉默。
方思雨和常远连夜赶往QH市,QH市与大海相邻,是著名的旅游城市,人流量本就比其他城市多,各大小媒体众记者、看热闹的好事者得知温晚目前在QH家中,为了获得更多有利情报,纷纷赶来了QH市。
方思雨和常远从飞机场出来,给温晚打了十来个电话,全是忙碌占线,直到第十五次,温晚才接起了电话。
“小绿,你在哪呢?”方思雨直入话题。
“南环路,如家宾馆二楼男厕所。”
“厕所?”
“救我,厕所外面全是记者,我被堵在厕所两小时了,不敢出去,手机电百分之一了,救……”
小绿话说到一半,没声音了。
“温晚哥哥关机了?”常远问。
“是没电了。”方思雨关了手机,两人在路边打了的,待坐进车里,直言道:“师傅,我们去南环路如家宾馆。”
司机师傅熟练地倒车,问:“你们也是去看热闹的吧,今天这么半会功夫,我已经载了三四十趟客人,全是去南环路如家宾馆看大明星的。”
“师傅,那边大概有多少人?”常远问。
“哎呀,这可不好说,总而言之,半条路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大片,连交警都出来维护治安,这还是宾馆外面的看客,据说,宾馆里二楼厕所外还围着无数个拿着闪光灯的记者,你们若要看戏,怕是进不去。”
“哥,我有个想法,要不我制造点事故引开记者的注意力,你趁机将温晚哥哥带出来?”
方思雨揉揉常远脑袋,道:“没用的,在记者眼里,此时此刻,你温晚哥哥是最火爆的话题。”
方思雨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响了两声,对方很快接通了。
方思雨坐正了些,打招呼道:“郑斌叔叔,好久不见。”
“你小子该不会又犯什么错被你爸爸揍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和郑斌警察叔叔打电话,他总能扯到这一块,但此时要求人,自是要礼貌大方得体,方思雨笑道:“叔您太会开玩笑了,叔,小绿被堵在宾馆厕所里两个小时了,您知道,记者一旦疯狂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气势啊。”
“思雨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在去宾馆的路上了,现场太过混乱,已经严重影响了治安,我和景沙同志一会儿拦住记者,你带着小绿赶紧抄近路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叔。”
如家宾馆外,何止用混乱来形容,一条街上满满都是人群,有人拿着相机拍照,有人拿着手机自拍,有人嘴里嚼着零食看热闹,比过节庙会时,热闹一百倍。
出租车根本开不过去,便停到宾馆后楼的拐弯处,所幸人群全部聚集在如家宾馆前门,后门倒是有些寂寥冷清。
方思雨从后门直入,一路直奔二楼,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拦住几近疯狂的记者,刚开始还好言相劝,但不顶用,郑斌气势中足的声音爆发:“你们这是扰乱治安,如果各位不肯让步,就随我们去警局一趟!”
方思雨趁着混乱蹭进男厕所,厕所门反锁了,方思雨只好拍门喊道:“小绿?”
厕所门开了,温晚面色疲惫,外面的记者疯狂地拍照递话筒,接二连三问温晚关于“宾馆被打屁股”的问题,郑斌一众警察拉着警戒线,用“扰乱治安,去警局喝茶”等话来威胁,方思雨则拽着温晚,一路朝后门狂奔,好不容易来了香饽饽话题,记者们怎会轻易放过温晚?
记者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奔向二人,一边跑一边拍照,一边呐喊:“温晚先生,您对宾馆被打屁股一事有何解释?”
“温晚先生,您是否平时也出现过这种自虐的行为?”
“温晚先生,您是否早已身患抑郁症?”
“温晚先生,您身边这位是您的情人?你们已经结婚了?”
“温晚先生,就是您旁边这位在宾馆里对您施暴对吗?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温晚先生,你们二人谁是1,谁是0?”
温晚自己受委屈,他无话可说,但他实在不能忍受旁人对方思雨的诬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丝毫不畏惧地直面镜头,正色道:“他只是我的好友,请你们闭上嘴巴,不要疯狗一样乱咬人!”
方思雨拉着温晚突破重重包围和攻击,到了后门,迅速拉开后门,将磨磨蹭蹭的温晚一脚踹进去,恨恨关上门。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近来几日,温晚红得发黑,几乎全国网友都知道了温晚脱得精光,在宾馆被打屁股一事。
此事事发后,第一日火在微博,微博彻底沦陷,热搜中前十条有八条是都是关于温晚,温晚被打屁股视频转载数千万次。
第二日,视频因涉黄被官方拉黑清除,但仍有好事者早已提前偷偷下载保存,视频清除后,又将一张张温晚被打的照片发到各平台,再次引起一波浪潮。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喧闹。
新闻头条、长江凤凰网等官方平台接连发文讽刺明星失德、明星艺德,晋江、ao3、贴吧、lofter等网文平台推出了温晚训诫文、温晚被揍漫画、温晚被揍音频的头条,在圈内圈外引起火爆。
此外,一向在娱乐圈洁身自好的温晚各大黑料被爆开,什么脏话连篇、侮辱女性、崇洋媚外、保养小姐、早年出柜,各种莫须有的事儿被传的大街小巷遍地知晓。
温晚保持沉默、温晚工作室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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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温晚彻底糊了。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中,温晚被幕后工作人员剪辑为背景墙。温晚主演的电视剧被各大影视平台轮番下架。温晚代言的所有商品一夜之间要么换了新的代言人,要么统统下架,淘宝微店再搜查不到。
第四日,温晚所在公司怡丁影视传媒公司同温晚解约,温晚被雪藏封杀。
娱乐圈里各大艺人害怕引火烧身,没有一个人出面安慰温晚,保持沉默。
方思雨和常远连夜赶往QH市,QH市与大海相邻,是著名的旅游城市,人流量本就比其他城市多,各大小媒体众记者、看热闹的好事者得知温晚目前在QH家中,为了获得更多有利情报,纷纷赶来了QH市。
方思雨和常远从飞机场出来,给温晚打了十来个电话,全是忙碌占线,直到第十五次,温晚才接起了电话。
“小绿,你在哪呢?”方思雨直入话题。
“南环路,如家宾馆二楼男厕所。”
“厕所?”
“救我,厕所外面全是记者,我被堵在厕所两小时了,不敢出去,手机电百分之一了,救……”
小绿话说到一半,没声音了。
“温晚哥哥关机了?”常远问。
“是没电了。”方思雨关了手机,两人在路边打了的,待坐进车里,直言道:“师傅,我们去南环路如家宾馆。”
司机师傅熟练地倒车,问:“你们也是去看热闹的吧,今天这么半会功夫,我已经载了三四十趟客人,全是去南环路如家宾馆看大明星的。”
“师傅,那边大概有多少人?”常远问。
“哎呀,这可不好说,总而言之,半条路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大片,连交警都出来维护治安,这还是宾馆外面的看客,据说,宾馆里二楼厕所外还围着无数个拿着闪光灯的记者,你们若要看戏,怕是进不去。”
“哥,我有个想法,要不我制造点事故引开记者的注意力,你趁机将温晚哥哥带出来?”
方思雨揉揉常远脑袋,道:“没用的,在记者眼里,此时此刻,你温晚哥哥是最火爆的话题。”
方思雨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响了两声,对方很快接通了。
方思雨坐正了些,打招呼道:“郑斌叔叔,好久不见。”
“你小子该不会又犯什么错被你爸爸揍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和郑斌警察叔叔打电话,他总能扯到这一块,但此时要求人,自是要礼貌大方得体,方思雨笑道:“叔您太会开玩笑了,叔,小绿被堵在宾馆厕所里两个小时了,您知道,记者一旦疯狂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气势啊。”
“思雨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在去宾馆的路上了,现场太过混乱,已经严重影响了治安,我和景沙同志一会儿拦住记者,你带着小绿赶紧抄近路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叔。”
如家宾馆外,何止用混乱来形容,一条街上满满都是人群,有人拿着相机拍照,有人拿着手机自拍,有人嘴里嚼着零食看热闹,比过节庙会时,热闹一百倍。
出租车根本开不过去,便停到宾馆后楼的拐弯处,所幸人群全部聚集在如家宾馆前门,后门倒是有些寂寥冷清。
方思雨从后门直入,一路直奔二楼,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拦住几近疯狂的记者,刚开始还好言相劝,但不顶用,郑斌气势中足的声音爆发:“你们这是扰乱治安,如果各位不肯让步,就随我们去警局一趟!”
方思雨趁着混乱蹭进男厕所,厕所门反锁了,方思雨只好拍门喊道:“小绿?”
厕所门开了,温晚面色疲惫,外面的记者疯狂地拍照递话筒,接二连三问温晚关于“宾馆被打屁股”的问题,郑斌一众警察拉着警戒线,用“扰乱治安,去警局喝茶”等话来威胁,方思雨则拽着温晚,一路朝后门狂奔,好不容易来了香饽饽话题,记者们怎会轻易放过温晚?
记者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奔向二人,一边跑一边拍照,一边呐喊:“温晚先生,您对宾馆被打屁股一事有何解释?”
“温晚先生,您是否平时也出现过这种自虐的行为?”
“温晚先生,您是否早已身患抑郁症?”
“温晚先生,您身边这位是您的情人?你们已经结婚了?”
“温晚先生,就是您旁边这位在宾馆里对您施暴对吗?”
(据说文被吞了,重来)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温晚这些日子很累很累,他虽然回了QH市,却一直不敢回家,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躲在宾馆里,宾馆外面全是记者和吃瓜群众,如狼似虎,一个个张开獠牙,只待温晚一出现,就扑上去噬其骨肉,啃其筋骨。
温晚虽然赢了官司,但他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现在微博上火了几个人:明明白白洪世贤,犹犹豫豫何书桓,这我嫂子PGone,肾虚公子罗志祥,宾馆自虐温晚。
如果说网友对乱种小猪是唾弃,那么对温晚就是调笑吃瓜,偶尔有几个人会“好心”地劝说温晚去精神病院检查脑子和心理。
方思雨问温晚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温晚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幽幽一叹,道:“去在水一方静一静。”
方思雨和常远开车跨越两个省,将温晚带到TY市在水一方公寓,暂且住了下来。
方思雨和温晚整整谈了一晚上,温晚才渐渐从惆怅郁闷中舒缓过来。
温晚终年忙碌,如今闲赋在家,颇为不适,郁郁寡欢地翻开书,思绪却常常静不下来。
他是成年人了,而且心理一切正常,不可能像个叛逆的小孩一样,遇到一点点挫折,就寻死觅活、要死要活。
这是不负责任、怯懦的表现。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
有时候,温晚常常在想,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方思雨,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挨揍时的快感呢?也许是儿时在警察局时,他的父母终日忙碌,顾不上他,方思雨却能板着脸教训他,将叛逆的他掰回正途。
这十多年来,只有方思雨肯管着他,有时候做错了事,方思雨打得狠,他也毫无怨言。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方思雨,可他还是怯懦了,担心方思雨得知后,二人关系会破裂,一直迟迟没有开口。
他自诩感情达人,却在自己这块感情上怯懦了。
如今,红格子已经不属于他了,那份疼痛也不属于他了。
所以,他才会在暗恋彻底失败后,想通过身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心里的悲痛,这才约了红格子以外的圈内人实践,没想到,对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是他识人不明。
温晚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该振作起来,翻开新买的《世界导演艺术》,他暗下决心,就算今后不能再成为演员,他也要做最好的导演。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SX大学还没放寒假,正是艰难的考试周,常远在方思雨的潜移默化下,整个人变得上进积极,除了弹琴,便是呆在图书馆看书,回家的路上,常远坐在车里也能困得睡着。
大二,本来就是大学生活的一个转折点,大二之前,还是初入大学、没有计划没有目标的小萌新,大二之后,由小萌新逐渐向老腊肉过度,这个时候,就要郑重地思考将要何去何从。
接下来的日子,是为工作而不懈奋斗?还是为学术科研考研考博。
常远在图书馆想了一上午,最终写了份计划书,拿到321办公室给小雨神老师看。
方思雨饶有兴趣地看着常远这份手写的计划书,上面详细地写了他考研的学习计划和执行方案。
“考研学习计划,写的还不错,连挨打数目都写好了。”方思雨轻飘飘道。
常远小脸憋得通红。
“不过,还差一点。”
“啊?差什么?”
“受罚工具和姿势怎么没写?这个主动权交给你自己,喜欢什么工资和姿势,统统写上。下次补上,打印成双份,一份贴在家里,一份贴在办公室里。对了,我觉得还得加一项。”
“加什么?”常远惶恐惶恐地问。
“每周例行检查,背书时脱了衣服跪趴,随时背错,随时挨打,一举两得,用手挡,加罚,如何?”
“您老大,您说了算。”常远一脸狗腿样。
“你决定了?”方思雨看完之后,将计划书放下。
“老师,我决定了,我要选择继续学术研究,我想考研,再考博,还有……”常远忽然羞涩道,“我想考老师的研究生。”
方思雨眸光微沉,道:“阿远,我希望你超越我,希望你走得更远,说实话,SX大学只是国内一所普普通通的双非综合类大学,虽然理工类在全国排得上十名之内,但艺术类专业却不受重视,相对而言,师资有限,学术科研能力还是差很多,我不希望你考研依然停在这里。偏居一方,犹如坐井观天,你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我不舍得离开老师……”常远嘟囔道,但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太过于渺小,只有自己彻底成长起来,打出自己的一片天,才能和老师肩并肩站到一起,才能光明正大的和老师谈恋爱,甚至结婚。
“你回去再想想我说的话,我不逼迫你,我作为老师,只能给你建议,我作为你爱人,只能在背后支持你,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张,我做不了你的决定,你要想清楚。”
“恩,老师。”
方思雨打开电脑,准备写材料,发现常远还赖在办公室不走,常远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闪闪发光:“老师,肖邦钢琴比赛我没拿到二等奖。“
这是在求打,方思雨一眼看出这小狐狸的想法,将办公椅往后移了移,伸手将常远翻倒在自己膝腿上。
常远老老实实趴在方思雨膝腿上,双手自然而然地撑在地上,双脚也微微踮起脚尖,他脸色滚烫,呼吸也渐渐急促。
办公室play,玩得就是心惊肉跳。
方思雨没有立即打常远,虚虚拍了拍常远高高撅起的臀肉,趁常远不注意,狠狠掐了一把。
“哎呦……”常远吃痛,扑腾了一下双腿,红着脸说:“老师,你变坏了,怎么这样不正经!”
“那,阿远教教我怎样变得正经一点?像在床上一样?”方思雨一本正经地说。
常远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一热,开口道:“衣冠**。”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衣冠**?嗯?”方思雨朝常远圆滚滚的屁股上狠狠扇下去。
幸而是冬天,常远穿了棉裤,一点也不疼,只是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的胆子随着裤子的厚度也大了起来,撒欢道:“我错了,老师不是衣冠**,是黑白无常,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来回转换,比变脸还快!”
方思雨听罢,挑逗似的拎住常远的后衣领,像抚摸猫儿一样,摩挲着常远比牛奶还要水灵白皙的脖子,指尖轻轻捏住常远的耳朵,另一手凝聚起力量,抡圆了手臂,扇向常远的屁股,饱满的臀肉因为这股力道,微微颤了颤。
还是不疼,但常远仍感觉到屁股上又麻又酥的感觉,像被猫儿轻轻挠了一样,这比疼痛感竟还要让他感到迷恋。
正在二人情意正浓时,办公室的门把突然“嘎吱”一声,声音虽小,几乎微不可闻,但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打破了办公室内你侬我侬的春暖花开。
常远忽然想起来,他进了办公室后,一看见他的小雨神老师,便大脑短路,疏忽大意下,竟忘了锁门!
常远像一只被火烤得通红的熟虾一样,惊得从小雨神老师的膝腿上弹跳起来,刚刚站稳,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郑飞走进来。
郑飞一走进来,便敏锐地察觉到办公室内一丝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
常远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桌面前,看见郑飞,就像看见鬼一样震惊。
郑飞摸摸脸,不是他自恋,是他真心认为自己这张脸还不是歪瓜裂枣,不可能像鬼一样,他再看向方思雨老师。
方思雨老师却是一脸淡然,一如往常处变不惊、泰然自若,只见方老师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进来吧。”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郑飞心思灵动敏锐,上次元旦晚会时便隐隐察觉常远和方老师之间有点猫腻,此时,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地响起,常远和方思雨老师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愣着干什么?去墙角拿棒球棍过来。”方思雨对常远微斥道。
“啊?”常远有些迷茫。
“常远同学,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我不求你得个一等奖,最起码也该得个二等奖,你倒好,得了个优秀奖。优秀奖是什么意思?只要交了报名费,完整弹奏下来,任何人都能获得优秀奖。今天若是不给你点教训,你便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是不?”
方思雨眼中隐隐有了怒意,常远有些愣神,内心疯狂吐槽,这变脸速度,简直也太快了吧!
方思雨平日给人的印象是温文尔雅,郑飞从来没有见过方思雨老师如此愤怒过,他听老师话里的意思,竟然要揍常远,急忙上前劝道:“老师,常远——”
“郑飞同学,还有你,最近钢琴回课作业越来越差,刚开学时的学习干劲越磨越没了?脑子聪明是先天的,后天懈怠是你的态度问题。”
“老师,我错了。”郑飞向来心思灵动,赶紧识眼色地认错。
“站到一边,等会再收拾你。常远,还愣着做什么?”
常远跑得跟兔子一样快,跑到墙角,带着纠结复杂的心情拿起那根极为熟悉的棒球棍,这跟棒球棍泛着冷色的光泽,看起来肉就疼。
他想到第一次挨棒球棍时的钝痛感,心也揪了起来。
不开心不开心!若不是郑飞意外的闯入,他只会挨小雨神老师的巴掌,而不是这正式的体罚!常远太委屈了。
方思雨接过棒球棍,指了指墙,面无表情地说:“去墙上撑着。”
常远“哦”了一声,紧张兮兮地撑在墙上,看着雪白的墙壁,连他双腿都是僵硬不受控制。
方思雨没有再多说废话,“啪啪啪”连着三下抽到常远臀峰上,常远疼得“嘶”了一声,身体不住地微微前倾,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白穿了棉裤,不然这么厚的棉裤怎么挡不住一点疼呢!不合常规!
郑飞在旁边站着,内心受到的煎**常远还大,他听着棒球棍钝击的啪啪声,心提到嗓子眼上,这就算了,偏偏还听到了常远轻微的呼痛声,这让他感觉那顿打相当疼!
郑飞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悲催地猜想,自己待会儿不会也要挨揍吧!这些日子他确实是有些懒惰,在外面做家教,几乎空闲时间全在外面代课,在学习和弹琴上疏忽了。
郑飞甚至觉得,方思雨老师此番此举简直是杀鸡儆猴,不对,也许是轮番过堂!
啪啪啪啪啪,又是连着五棍子,打断了郑飞的思路,他抖了抖,连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紧张不安。
“呃……”常远痛呼出声,躲到一边,紧紧捂住右半臀,他悲催地发现,小雨神老师尤爱打一个地方,方才的八棍子,小雨神老师全打在了右半臀!
若是一下还好说,整整八棍子叠加在一起,那疼痛可想而知。现在,那块可怜的地方肿痛连连,微微一碰,就像刀割一样。
“撑好。”方思雨冷声道。
方思雨平时里给常远的余威很足,方思雨一发话,常远便委委屈屈地重新趴好。
常远刚刚趴好,啪啪又是狠狠两棍子打在右半臀。
“知道下一步怎么奋斗用功了吗?”
“知道了老师。”
“往旁边站。”
“哦!”常远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默默想,未来一周只能用左半臀坐了。
郑飞看着常远走下“刑台”,暗叫不好,心中有一种强烈要挨揍的预感。
果然,方思雨老师回首看着他,清冷道:“郑飞,站过来。”
郑飞恨第六感。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快到除夕新年了,温晚的丑闻早已被娱乐圈快节奏的信息所掩盖,加上这段时间温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扑在提高自身能力的提高上,目前也准备在考取德国波茨坦电影艺术大学的留学研究生导演专业,一旦稳定沉寂下来,身上再没有让营销号挖掘的利益价值。
时至今日,大众早已转换了视野,娱乐圈向来高产成熟西瓜,比如谁谁谁多人运动啦、比如谁谁谁出轨不算还家暴啦、比如谁谁谁被妻子戴绿帽子啦、比如谁谁谁学术作假啦、比如谁谁谁出柜啦……
另一方,方思雨被家里催婚了。
父亲和阿姨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每次例行问安后,第一句话就是方思雨的婚事,方思雨今年已经二十九岁,这个年纪,成了业也该成家了。
微信聊天记录里,也无一例外是夸赞对方姑娘的优秀、漂亮、贤惠。
方思雨第N次挂了阿姨的电话后,看着常远正经地撑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突然想逗一逗他,故意对着早已挂掉的电话点头笑道:“好的阿姨,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那姑娘的照片我看了,很可爱的丫头。”
抬头看了眼常远,常远满脸不可置信,方思雨压下内心强忍的笑意,继续添油加醋:“阿姨,最近学校已经放了寒假,过些日子便回去,麻烦您和对方商议下时间,二月二十晚上?我没有问题,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再抬头看了眼常远,眼皮突得一跳,只见常远不知何时将家里的藤条拿了出来,摊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摆弄着藤条,眼里若有若无地露出一股醋火味。
温晚竟然也拿了家里的板子,坐在常远身边,面露凶光地盯着方思雨,像匹孤狼一样,仿佛只要方思雨再多说一句话,就会用手里的板子打爆他的脑袋。
面对一致对外的这两人,方思雨有些心虚,默默将手机放下,后退一步,道:“干嘛……”
常远在空中挥舞着藤条,张牙舞爪道:“坦白从宽!”
温晚也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板子,应和道:“抗拒从严!”
“说!对方姑娘有我可爱吗?有我体贴吗?”
“说!对方姑娘有小常远可爱吗?有小常远体贴吗?”
方思雨强忍住笑,故作思考状,认真地想了想,点头:“没有阿远可爱。”

楼主:朝夕不可求  时间:2020-07-08 21:34:15
常远开心的表情还没有露出来,便听方思雨又道:“但比阿远成熟有韵味,比阿远家世好,比阿远有气质。”
常远脸色越来越黑,身后好像窜起一堆堆燃烧着的火苗。
“但是,方思雨就是喜欢爱无理取闹、笨笨傻傻、可可爱爱的常远,这该怎么办呢?”
常远耳根子软,方思雨随随便便哄两句,常远就像吃了蜜一样开心,“吧嗒”一下扔了藤条,立刻放弃了温晚这个盟友,只留温晚一人在风中凌乱。
“见色忘义的小常远!说好的合伙揍一顿红格子呢?被蛊惑两句就不顾歃血盟约啦?”
“停!温晚哥哥,盟约到此为止,割袍断义。”
“天理何在!没良心的小坏蛋!”温晚气鼓鼓地抱怨,忽然开窍了,仰天长叹:“我是傻了吗?你们二人打情骂俏,为什么我要自虐地参与?我还是老老实实看复习资料吧。”
常远笑盈盈地看着温晚离开,才勾着小雨神老师的衣领来到卧室,坐下后,正色道:“老师,说真的,叔叔和妈妈的催婚,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之前想过,摆在你我二人面前的,有两座大山。”方思雨缓缓吐出积郁在心中的惆怅,“一方面,同性之恋向来不被世俗承认,连国家法律都不认可,你我二人若想合法结婚,只能到国外去。另一方面,是家庭原因,父亲骨子里是很传统、很固执的人,我和父亲的相处属于中国最典型的传统封建式家庭,在这个家庭里,父亲是绝对的权威,他苛求完美,不允许我犯一点错,但凡有任何违逆他的,我都逃不过一顿毒打。”
常远心疼地看着方思雨,将脑袋靠他的肩上,张开双臂,紧紧环抱着小雨神老师。
“阿远,据我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绝不会同意你我二人爱情的,但是阿远,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拦在我们面前的是来自世俗的异样和父亲的反对,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携手面对这些重重困难。”
常远压到方思雨身上,两人共同倒在床上,他轻轻吻上小雨神老师的唇,看着小雨神老师一字一顿道:“老师,我愿意。既然蜀道难于上青天,我愿意执子之手,与你共同披荆斩棘。”
方思雨搂住常远,两人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如菟丝附女萝,又如葛藤缠树枝,他将身子翻转过来,将常远压在身下,解开自己的衣衫,赤条裸露下,肌肉均匀分明,增一分则太过,减一分则不足,他浑身上下充满了成熟男子的刚阳之气。
方思雨迫不及待地解开常远半敞的衬衣,常远奶白色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常远的一肌一肤,他的指尖从常远发梢往下慢慢滑,划过常远发红的耳骨,再往下,抚过常远精美的蝴蝶锁骨,慢慢往下,再往下,再往下。
常远喘着粗气,睫毛微颤,紧紧搂着小雨神老师的脖子,任凭小雨神老师撬开他的牙关,咬住他的舌头,两舌交织缠绵在一起,他什么也不愿想,只想永远沉溺其中,双腿不自觉地分开。
进行到关键时刻,方思雨忽然停了下来,气氛还未进入高*潮,便断线了。
常远见小雨神老师不往下继续进行,睁开眼,红着脸,喘着气,道:“老师?”
“我……还没经验,我怕弄疼了你,你知道怎么往下继续吗?”小雨神老师难得脸红。
“……可是,我也没经验啊!”常远羞红了脸。
两人尴尬相视一眼,方思雨搂住常远躺在床上,双腿也紧紧缠着常远的腿。
“小绿好像有这方面的视频,好像是欧美大厂拍摄的,咱们要不一起看看,学习学习?”
“不正经!”常远通红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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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下午七点,方思雨带着常远回到了QH市羲和别墅小区,常远拿着给叔叔母亲的新年礼物,坐在车里,有些紧张。
“别紧张,父亲虽然对我严厉,但对其他人还是很开明热情的,何况,还有阿姨在,没事的,来。”方思雨稳稳牵住常远的手,下了车。
他们昨晚商量了很久,已经决定,在除夕这一家庭气氛最为热情时,将两人的事和盘托出,既然迟早要说,何不提前一些,也免了被迫相亲的苦恼。
到了家,方思雨不由自主地挺直身子,这般正式,足矣见其对家庭的重视。
方思楠正在厨房和阿姨忙碌着炒菜做年夜饭。一看见哥哥,欣喜地唤了声:“哥哥!”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扑倒哥哥怀里,将满手的面粉糊到哥哥脸上。
“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下来认识一下,这是常远。”方思雨宠溺一笑,放下方思楠。
常远知道小雨神老师有个妹妹,大方地伸开手,打招呼道:“您好。”
方思楠生得明媚可人,一举一动皆是优雅自如,她握手致礼,笑道:“这就是小常远吧,你好,我应该是长你四岁,到不了用‘您’这么老的称呼,叫我姐就好了,在家里不用拘束的,昂!”
“姐。”常远忽然觉得面前的姑娘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想了半天,结结巴巴道:“姐……你……你是《中国民间艺术大赛》中那位最年轻的导师方思楠?”
“是我。”方思楠浅浅一笑,和小雨神老师是同样的神情,不骄不躁,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却什么也在乎。
这就令人震惊了。
《中国民间艺术大赛》是今年新出的一档综艺节目,致力于中国原汁原味传统音乐的挖掘,登上这个舞台的全部都是土生土长的民间艺人,意为弘扬中国优秀文化传统,以民歌、曲艺、戏曲、歌舞、器乐为主,而方思楠在昆曲领域称得上是顶峰造极的人物!
这太令人震惊了吧。
方思雨放了行李包裹,扬声道:“阿远,别愣着,过来洗手。”
“阿姨,呃,妈,您和阿远很长时间不见,坐一起说说话吧,厨房的事儿交给我跟思楠。”方思雨洗了手出来,自然而然地系上围裙。
方思雨这是第一次叫“妈”,明安恍惚间以为听错了,欣慰一笑,点头笑道:“好。”
“思楠,爸爸几点回来?”方思雨将春笋切片。
“这可难说了,你知道,爸爸是工作狂,即使除夕夜也是如此,没有八九点估计是回不来的,这顿饭得慢点做,还有,哥哥,爸爸说今晚有重要客人。”
“客人?除夕夜来客人?是爸爸公司的同事吗?”
“爸爸没仔细说,只简单提了一句,有三位贵客 却也不知道‘贵’在哪儿。”
直到“贵客”跟随父亲进门,方思雨才终于知道这三位贵客“贵”在何处,是父亲多次在电话中提到的相亲对象,两位大学教授和他们唯一的女儿王甜甜女士。
父亲平日话不多,但在电话里却也一直撮合他和王甜甜,每一次,方思雨都含糊其辞过去,父亲有时候发了怒,挂掉电话,没多一会儿又在微信上说这位女士多么优秀,这对向来脾气暴躁的父亲而言,已经是很难得了。
方思雨见了王甜甜,不否认她确实很优秀,父亲的眼光从来不会错,可是,这只是父亲的眼光。
饭桌上,一派其乐融通,长辈们又说又笑,几个小辈闷不出声。方思雨坐在右侧中间,右边坐着常远,右边坐着王甜甜。
王甜甜,人如其名,甜美,恬静。
她优雅地将耳畔的发丝轻轻撩到后面,用刀叉叉起牛排,小女儿家的心思全部在方思雨身上,不经意地看一眼方思雨,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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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或许不知,但她知道,在初中时,方思雨是隔壁班的尖子生,不,方思雨在全校都是出类拔萃的学生干部。
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学习差的自卑女孩,每天默默无闻,上课也不敢发言。方思雨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初中时,曾经有个小女孩被校园暴力,别人都在一旁嘲笑,那个小女孩衣服被剥掉,被粗鲁地推到泥坑里,被人拳打脚踢。
只有方思雨,在路过时见到这一幕,不管不顾地用拳头将所有人逼退,他就像是过路的天使,将她从黑暗的地狱中带了出去。
这些年,她始终没能忘记方思雨,自那以后,她发疯了一样努力学习,没日没夜地奋斗,开始积极表现自己,开始使自己变得强大,只为了让自己更加从容信心地站到方思雨身边,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的一生的伴侣。
如今,她终于快做到了。
方思雨忍受着父亲和几位陌生人的异样的打探,听着父亲和两位陌生叔叔阿姨谈话,心渐渐变冷。他们笑谈着他与王甜甜是多么般配,多么情意浓浓,好像他和王甜甜已经成为男女朋友似的。
父亲一如往前一样,有什么事,从不过问他的意思,他的任何意思、他的任何态度在父亲眼中就是个屁!
当方思雨听到父亲谈到订婚时间时,终是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话,抑制住心中的怒意道:“抱歉,爸,叔叔阿姨,我打断一下。爸,您问过我的意思吗?我同王女士第一次见面,只是打了个招呼,您就迫不及待要开始为我订婚了?我提前申明,我拒绝。”
一时间,场面瞬间变得尴尬,王父、王母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王甜甜面色也变得失了血色。
“你说什么?”方父蹙起眉毛,眉宇间隐隐有了怒意。
方思雨握住常远的手,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在一双双震惊的视线中,方思雨面色丝毫不惧,他坚定有力地宣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常远,是我一生一世相扶到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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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贵客已经走了,家中的气氛已经降低到了冰点,沉闷,压抑。
妈妈在哭泣,爸爸站在窗前,背对着所有人,从不抽烟的他竟然抽起了烟,每吸一口,就被烟呛得直咳嗽,阳台灯光未开,父亲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
“爸,您别抽烟了。”方思楠终是打破了原有的寂静,夺过他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将这恼人的烟气熄灭。
方建栋抽了一根烟,在餐桌上初始的迷茫愣怔终是化作一股股沉痛的怒意,他压抑着怒气转过身,很好,他的好儿子还坚定的拉着常远手!
方建栋走到方思雨身边,用平淡似冰的话质问:“餐桌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方思雨迎着父亲冰冷震怒的目光,眸光坚定:“我爱常远,希望父亲能够同意。”
“你立刻跟我来书房。”
常远看了眼方叔叔的背影,有些惶恐不安,紧紧握着小雨神老师的手不松开。
“阿远,别怕。”方思雨温柔而笑,这一笑,足以让千树万树梨花绽放,“我会和父亲解释清楚的,思楠,在外面好好陪着妈妈和阿远。”
“嗯,哥你放心吧,你进去和父亲好好说,不管如何,我永远尊重哥哥的决定。”
方思雨进了书房,方建栋坐在办公椅上冷漠开口:“锁门。”
方思雨锁了门,看着父亲疲惫的面色,长呼一口气,主动开口:“爸,今晚,我想跟您好好谈一谈。”
“你说。”
父亲竟然肯听他说话?方思雨有些不可思议,抬眼看了眼父亲,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家庭,父亲就是专制统治,若这事放在五年前,父亲定是不肯听他说废话的,直接搬出藤条来解决此事。
“爸,首先,我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我有追求自由、幸福、爱情的权利,这是任何人左右不了的,即使是您,生我养我,也没有资格控制我、左右我,甚至逼迫我。”
“第二,同性之恋又如何?我喜欢的只是他这个人,和性别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相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既然双方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又为何不能在一起?”
“说完了?”方建栋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问。
“完了。”
“啪!”方建栋扬手将一巴掌扇向方思雨脸颊。
方思雨踉跄后退一步,耳朵“嗡嗡嗡”直响,大脑一时供氧不足,眼前甚至都有些黑暗。不料,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颊上,方思雨艰难地扶住办公桌,他感到嘴边有温热的水汽流下来,指尖轻轻一点,摊开一看,嘴角溢出一个嘲讽的笑,呵,原来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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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和方思楠听到声响,在外面焦急地敲门。
“全部都滚!”方建栋怒吼一声,接着一脚踹在方思雨右腿膝腿处。
“呃……”方思雨痛得闷哼一声,右腿不受控制地蜷缩,只能听到一声轻脆的骨折声,这种痛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撕咬着他的骨肉,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他勉强扶住办公桌,刚刚站稳,左腿又是传来钻心蚀骨之痛,他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支撑,像失去浮萍将要溺水之人一样,狼狈地跪趴在地上,额上冷汗密密麻麻。
方建栋拿了藤条,毫无章法地抽到方思雨背后,便抽边骂:“你喜欢的是人吗?你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我无话可说,可***喜欢的是男人!你一个男人,义正言辞地跑来跟我说喜欢男人?还是你弟弟!你这个不孝子!我养了你二十九年!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这个脑子里长的全是粪!禁忌之恋!乱*伦之恋!这一件件***故意恶心你父亲吗?”
背后藤条如狂风暴雨,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似的,方思雨强忍着灼烧滚烫般撕裂之痛,悲愤不甘道:“男人又如何?只是因为男人不能为你传宗接代吗?乱伦之恋又从何说起?他是我亲弟弟吗?和我有血缘关系吗?没有!”
方思雨每说一句,都要忍受背后急急抽落而下的藤条,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连腿也使不上一点劲。
“叔叔,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别打我老师!”常远在外面听着藤条的呼啸风声,心惊胆战,他不敢想像他的小雨神老师在里面遭受着多么非人的折磨,只能使劲拍门。
“滚!”方建栋一脚踹到门上。
“爸,您控制了我二十多年,我按照您的要求,做最好的自己,二十多年来,我都不知道如何笑,多搞笑!我对这别人的微笑,都是刻意训练出来的!是常远!走进了我孤独的生命里,他让我知道,原来,我还会笑,我还会为他开心,还会为他生气,我不再是您手下无知无欲的机器人!”
“好一个机器人!我要不那样管着你,你以为能有今天!你以为老子愿意?当年若不是你吵着嚷着吃零食,你妈妈会因为车祸而死?我为了你们兄妹两人,二十年未续弦!一把屎尿把你们拉扯大!你倒好,翅膀硬点就想回来恶心你父亲?”
方建栋越想越气,揪住方思雨的衣领,像拖一团垃圾一样,拖到书房沙发上一端扔下。沙发一端是扶手,方思雨趴上去,屁股被扶手垫得高高的。
但方思雨如今却动不了,他的双腿失去了力量,他想起什么似的,脸色最后一点气色也没了,下意识地,死死按住皮带扣。
父亲几近粗暴地用藤条抽向他的手,方思雨只微微一闪,皮带扣已经被父亲解开,西装裤子也被父亲粗暴地拽下来,直褪到脚腕处,连唯一一件用来遮羞的内裤,也被无情地扒下。
方思雨沉痛地闭上眼睛。
这个姿势对方思雨而言太过于熟悉,小时候,他违反了家规,便自觉地退了裤子趴在这儿,等待父亲揍他。
但自从上大学以后,他离了家,再未挨过父亲的家法,如今,他做了大学老师,年满二十九岁,如今却还要以这样羞耻的姿势趴在这儿挨打。
想一想,当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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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非要如此吗?”方思雨像个鸵鸟一样,整个脸闷在沙发中,传出来的声音也是闷闷的。父亲今晚的失态完全超过了他的估算,他以为父亲一时不能接受他和常远,最多会呵斥一两句,他还是不了解他的父亲啊。
方建栋仿若没有听见方思雨话似的,将藤条甩到方思雨的臀峰上,方思雨微微一颤,这一藤条容纳了父亲所有的怒意,白皙如雪的臀上登时出现一条粉粉嫩嫩的棱子,横跨两个臀瓣,还未等这条棱子变红变紫,方建栋又将藤条叠加在那条棱子上。
方思雨攥紧手心,手心里、额头上沁出冷汗,疼得几近痉挛,他咬着唇,一声不吭,一如小时候,固执而倔强地不肯服软,他有思想,有决断,不是父亲的傀儡。
但往往,方建栋最恨的,便是方思雨这份固执,这在方建栋眼中,是叛逆,是忤逆,是不孝!
一道伤痕火烧火燎,将疼痛蔓延到整个神经细胞,但这只是开始,连续叠加的疼痛让他心生绝望,方思雨心中默数,数到二十时,父亲的藤条终是往下移了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疼呢?是心碎的疼。
“我要求你,立马和常远断绝一切关系,包括恋人、师生!”
“不,绝不!啊……”一道凌厉的藤条抽在早已血肉模糊的那道棱子上,方思雨一时难以忍耐,终是低低痛呼出声。
方建栋一遍遍要求方思雨同常远断绝关系,一遍遍得到方思雨毫不犹豫地拒绝,到了后来,他不再问,只是像个暴怒的狮子一样,彻底失去仅存的理智,将不间断、不停歇的藤条抽到方思雨血迹斑斑的臀上。
藤条每抽一下,便轻巧轻盈地带起一连串的血珠,臀上的鞭痕纵横交错,鞭鞭见血,血珠一滴滴滚落下来,顺着双腿落到被褪到脚踝的西裤上,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道血痕。
方思雨竭力忍受着无穷无尽的鞭笞,不慎咬破了嘴唇,满腔都是咸咸的血腥气,这股难受的气息令人作呕。
不知过了多久,方思雨只感觉到世界的喧闹纷扰,很吵。父亲的呵斥声、无尽的鞭笞声、妈妈、妹妹、常远在外面的敲门声和哭泣声,恍然间,感觉这些声音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就像天外之音一样,难道,这便是老庄学派所说的“大音希声”之境界吗?
突然,鞭笞意外地停了下来,方思雨意识模糊中还在奇怪父亲是否转性了,陡然听到沉闷一响,这声震天般的响声彻底惊醒了他。
方思雨向后看去,却见他的父亲仰头瘫在了地上,因为脑袋撞击了地板,地板上汩汩冒出殷红的鲜血,留下一摊血迹,触目惊心。
“爸!”方思雨强行撑着残败如枯叶的身体站了起来,还未站稳,便摔倒在地,他四肢并用地爬到父亲身边查看,还好还好,只是昏迷,立刻掏出手机,用几乎哆嗦的手拨打了120。
方思雨艰难地提上裤子,当裤子蹭到伤处的一霎那,刺啦刺啦,不免又是一番汗如雨落,他扶着墙挪步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第一句话便是:“思楠常远快去,父亲昏倒了!”
市中心医院,几人焦急地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着,常远看着一向孤傲自若的小雨神老师,此时此刻却艰难地扶着墙,半折起衣领,想掩盖住脸颊上的红肿斑驳。他垂眸而立,这番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憔悴寂寥。
常远陪在他身边,却觉得什么也做不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忽然间,明安气愤难耐,众目睽睽下给了常远一巴掌,一边哭一边骂:“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来打破我现在这个家庭?你滚!滚远点!“
“阿姨!”方思雨将常远护在身后,说:“请您冷静点!这是常远!是您亲生儿子!”
“阿姨,您这是干什么,现在家里已经又乱了,您在这里怪常远做什么?”方思楠拉住阿姨坐到对面,不住地劝解道。
万般焦虑下,急诊室上方的紧急红灯终是灭了,明安和方思楠相扶着冲进病房。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问:“那位是病人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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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雨上前一步,焦急道:“医生,我父亲他……”
“麻烦您跟我过来一下。”
方思雨顿生不祥之感,到了办公室,他直入话题道:“医生,我父亲究竟是怎么了?”
医生将一份文件给他。
方思雨看了文件上的病栏一行,脸色变得苍白如雪,他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想说话,连舌头也不停地打颤,过了很久,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虚空中而来:“脑癌晚期?”
“从去年三月份开始,我便一直是方先生的主治医师郑飞,病情发现的晚,当去年诊断时,已经到了脑癌晚期,陆陆续续诊断了一年有余,化疗过不下五十次,但病情依然不大乐观,而现在,脑癌肿瘤已经压到神经系统,怕是……”
“医生,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您一定要全力抢救他,我承担得起!只要能救他!”
“不是我不可能救,脑癌恶性肿瘤入侵神经系统,生长较快,无包膜,界限不明显,呈浸润性生长,分化不良。推移正常脑组织,造成颅内压升高,随时威胁人的生命啊!”
父亲已经醒了,方思楠看到哥哥回了病房,刚想提醒哥哥不要再惹怒父亲,便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的失魂落魄,心中猛地一沉,夺过哥哥手中的病单,待看清楚之后,哀嚎一声,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眼泪如柱,连连哽咽。
“思雨留下,你们都出去。”方建栋躺在病床上,虽是病魔缠身、气息奄奄,但生来强大的气势却依然十足。
“哥,不要再让父亲生气了。”方思楠抹着泪劝道,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带着阿姨离开病房。
病房内,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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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寂静无声,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方思雨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走到病床前,扶着床檐慢慢跪到地上。
他握着父亲的手,触手粗糙而冰凉,这是第一次他紧握父亲的手,第一次距离父亲这样明明很近,却又觉得很远。
方思雨看着父亲憔悴地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永远是最为强势的一类人,永远一身笔直挺立的西装,不知疲累似的,什么时候,父亲银发突生,眼角也尽是细碎的皱纹。
他不是人!简直不是人!一年了,竟然连父亲身患重病都毫不知情!方思雨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未说话,泪水却已经落了下来。
“眼泪收回去!我还没死呢!就算我现在立刻死了,你也不准哭!家里需要一个撑的起天的人!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方建栋厉声道。
“爸,对不起,对不起。”方思雨垂下头,哽咽道。
看着儿子自责地落泪,方建栋内心幽幽一叹,面上却是了然一笑,“是我故意瞒着你们,我这辈子已经活够了,知足了,死亡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不愿告诉你们,也是怕你们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大概没几天可活了,原本想着,等你结了婚,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离开,笑着离开这个世界,没想到……”
“爸,您不会,咱们转院,以现在医疗技术,一定会治好您的。”
“儿啊,我却不愿再住院了。这一年来,我饱受化疗的折磨,一轮轮精神上、肉体上的疼痛,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死在医院,我只希望死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我身边,让我安安静静离开,别打扰我去死,太烦人。”
方建栋看着二十多年来从不曾落泪的孩子痛哭流涕,心软了软,叹道:“身上还疼不疼?”
“不疼,儿子希望父亲快点好起来,儿子想像个孩子一样,让父亲打一辈子。”
方建栋抓住方思雨手腕,似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似的,一双依然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方思雨,道:“方思雨,你答应我,和常远断绝一切关系,和王甜甜结婚,生子,那个姑娘挺好的,你们的性子也绝对合得来。”
“爸!”方思雨沉痛地看着父亲,“为什么您不肯接受他?”
“你若不和王甜甜结婚,我死不瞑目,我的儿媳妇,只能是王甜甜,如果你执意和常远在一起,你就再不是我儿子,我希望在死前,看到你和王甜甜成家!我死而无憾!”
方思雨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父亲微微偏过脸,闭上眼睛,不肯听他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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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雨走出病房,脚下似挂了千斤,每走一步,心也随着步伐沉沉坠落,病床到门口这一短短的距离,犹如踏入刀山火海,将他的精神和肉体生煎活剥殆尽。
“阿远,陪我去外面走一走,好吗?”
常远正站在病房外,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一切不可挽回,点头道:“好。”
两人沉默地走在医院楼道里,今夜是除夕之夜,出了值夜班的几名护士,医院楼道里再没有什么人。他们停在三楼落地窗前,远远望去,万家灯火亮如白昼,方思雨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便是新年。
两人都不说话,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这个时间点,应当是全家团圆守岁的日子,方思雨眼前渐渐湿润,连灯火也变得模糊一片,成了零零碎碎的虚影,泪水无声地坠落,面前的灯火再度清晰,还未持续一秒,又变得模糊不清。
他转过身,将常远紧紧搂在怀里,时至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年悄然来临,绚烂多姿的焰火齐齐绽放在城市上空,将夜晚的天空装饰得精妙绝伦。
烟花易逝,聚集起浑身所有的力量飞上虚空,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只为了绚烂耀眼的那一瞬间,缤纷绚烂过后,世间再度恢复凄冷黑暗。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好。”常远轻轻点点头,任凭小雨神老师紧紧抱住他,心心相印,他能感受到小雨神老师的痛苦和无助,老师的泪水落到他脖子上,是那样滚烫,那般招人心疼。
常远泪水模糊,心似刀割,却竭尽全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伸出手,拭去小雨神老师的泪水,这是第一次,是唯一一次,自然,也是最后一次。
“阿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你的追求和理想,要出人头地,要积极奋斗,不要再变回那个懒惰、浮萍一样、失去希望和理想的常远。”
“我记下了,老师。”
“还有,你太能吃辣了,少吃一点辣,多吃些清淡的东西。”
“我知道了,老师,还有,老师以后别再熬夜了,少喝点咖啡。”
“阿远,我知道了。”
常远握住方思雨的手腕,万分不舍地将他手腕上的红绳解开,这跟红绳还是他们二人在翔山月老庙求来的,那一天,就像喝交杯酒一样,他为小雨神老师亲手系上,小雨神老师也为他亲手系上。
他们还在红绳上写下了对方的名字,挂在老槐树上,许是天长地久,红绳的颜色逐渐变淡,月老没有看见他们在万千千千结下的乞求和期冀。
方思雨按住他的手,悲痛地摇头道:“别解,再留我最后一点念想。”
“还是解了比较好,老师要结婚了,留这点细碎的念想,对师母也是不公平的。”常远轻轻解下红绳,将这跟红绳握在手心里,他看着小雨神老师,轻声开口:“老师,回病房照顾叔叔吧,我要走了,之后,我会向学校申请改专业,在钢琴这块,我始终不那么有灵性。”
常远从方思雨怀中挣扎着抽出,方思雨却没有勇气放手,今晚过后,他们就是最普通的师生了,再不是恋人,再不是了。
常远用了番力,终是恋恋不舍地挣脱了小雨神老师的怀抱,“我的小雨神老师,再见。”

尾声
婚礼定在正月初八。
温晚换上伴郎装,撇撇嘴,道:“太丑了。”
“温晚哥哥,这是冰袋,你快敷敷眼睛吧,又红又肿,怎么当得好伴郎呢?”常远将做好的冰袋给了温晚。
春运期间不好买票,这些日子他住在温晚哥哥家里,两个失意人在一起,先是齐刷刷哭了三天三夜,又整整喝了一天一夜的酒,喝到上吐下泻,连肺里的胃酸都险些吐出来,之后,又是各种吃火锅、吃零食,仿佛只有吃到撑,才能**心灵上的失意疮伤。
“唉,小常远,你还说我,你瞧瞧你自己的眼睛,比核桃都大,比熊猫眼都黑。”温晚拿着冰袋敷在常远肿如核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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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看了看时间,笑道:“温晚哥哥,已经八点了,快点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温晚有些担心。
“我没事的,温晚哥哥。”
“冰箱里面有很多东西,中午自己做些吃的,不想做的话,点外卖也很方便,和平街有家烤鱼还不错,还有佩佩小点的火锅鸡、啵啵鱼。”
“温晚哥哥放心吧。”
“我走了小常远。”
“温晚哥哥再见。”
常远笑着和温晚哥哥打招呼,当房门闭上的一霎那,常远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他幻想着,小雨神老师轻轻牵着新娘子的手,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登上婚礼殿堂。小雨神老师穿着黑色西装,精练帅气,嘴边甚至会挂着淡淡的微笑,师母则一袭漂亮洁白的婚纱。
他们手牵手走在红地毯上,前面有两个小花童撒着铺天盖地的鲜花,众人鼓着掌,欢迎着这对新人。
主持婚礼的牧师笑盈盈地问:“这位新郎,你愿意同你身边这位姑娘结为连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吗?”
小雨神老师会看着新婚妻子,说:“我愿意。”
牧师继续问师母:“新娘子,你愿意同身边这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轻言离弃吗?”
师母会神情地看着小雨神老师,幸福地宣誓:“我愿意。”
常远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隐隐作痛,他在家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出去透透气。
他一路走啊走,走啊走,发现走得越疾,越累,心里的疼痛就消了。他不熟悉QH市的方向和路线,只知道漫无目的地走,忽然,看到马路上行驶着一列列婚车,婚车上挂着鲜花与喜庆之字。
此刻马路上并不拥挤,车行驶得很快,快到常远还未看清里面坐着的人,便一晃而过,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驶去,只留下一星半点的残影。
常远不舍得将视线转移,满眼酸涩,过马路时也惶惶然不知所措,忽听见一声疾疾的喇叭声,常远想躲也是来不及。
汽车呼啸而过,常远像蝴蝶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夺目的弧线,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也随之飞扬起来,最终沉沉坠地。
常远听到耳畔吵吵闹闹,好像有人在呼救,有人在打120,有个熟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那些声音离他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常远将红绳攥在手心里,又艰难地抬起手,沉沉搭在心口,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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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仓促地写完了,以爱情的绝灭为结局。
爱情死了,依赖撒娇小雨神的常远死了,疼爱阿远的小雨神老师也死了。
活在世上的,只有悔恨的方思雨。
这个结局有些仓促,原本的设定其实是这样的:
除夕之夜,方父坚决反对方思雨和常远的恋爱,在揍方思雨时犯了心脏病,方父以性命相逼,逼迫方思雨和常远分手。(没有结婚)
之后,常远向学校申请换了专业,换了老师,改成了流行音乐编配与舞台艺术导演专业在这一方面,没想到,常远在这一方面非常有天分,两年后便申请了德国波茨坦电影艺术大学流行音乐编配和舞台导演专业研究生,成为了温晚的学弟。
温晚毕业后,正在筹备一部电影,常远为整部电影进行配乐编导,同时,温晚以人手不足为由,让常远在其中演了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机颇深的反派男二号。
凭借这部电影,温晚获得了最佳导演奖,常远也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在常远事业蒸蒸日上时,方思雨突然出了车祸,常远放弃了演艺事业,一面衣不解带地照顾方思雨,一面靠着为电影编曲为生。方思雨在常远的照顾下渐渐恢复,方父被常远感动,终于决定接纳常远。
就在订婚的前夕,方思雨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为了不拖累常远,他和温晚商量了一宿,决定欺骗常远。于是,他们故意让常远看见二人在床上亲密的场景,让常远误以为他出轨了。常远气急败坏下,同方思雨分手。
方思雨的身体越来越坏,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温晚不愿看着方思雨整日愁眉不展,将一切事情告诉了常远。
方思雨不愿死在医院,常远便开车带他去旅行,两人几乎游遍了整个中国,在一片樱花烂漫中,方思雨死在了常远怀里。
常远带着方思雨的希望,回到SX大学教书,闲暇之余,外出旅行,替方思雨看遍世间美好。


楼主:朝夕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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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潇湘夕宿

发表时间:2020-04-02 04:04:00

更新时间:2020-07-08 21: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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