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很多，挨个填，更新速度会努力跟上，但不敢保证哈。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有些倦怠，写东西大不如前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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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结：
伶人歌（现实向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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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心游戏（豪门，三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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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山外山（军事）
十年成谶（青梅竹马）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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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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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一般的人（年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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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偷心作怪（悬疑）、密阳（悬疑）、与我常在（鬼故事）
长篇：恋战守则（职场）

有的人，似刀，揳入心里。
是希望这么刻骨铭心，把我与他的往事永远留存。
毕竟即便人生很多事情回不了头，但总有什么要被记住。

——这是你想要的吗？亲爱的。
情人2 《教父》

"你的父母死了，你现在是孤儿。"
鹿晗当时不明白，好好的一觉醒来，为什么就只剩下他。眼前的男人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像是场梦。
"他们为什么会死？"
他没有回答，只将酒杯放下，皱起了眉，认为鹿晗问了个极愚蠢的问题。
"那你是谁？"
"吴亦凡，从此以后，就是你的教父。"
教父，天主教主派来保护他的人，日耳曼语中，先生的意思。这是后来，鹿晗在书里看到的，只是那时候，只觉得他背影高大，很有安全感，同时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峻。
"教父？"
从此后，这对于鹿晗来说，变成了极为特殊的称呼，一个似远似近的存在。
伴随着自己，从小男孩，慢慢长大。
"我的教父是个很厉害的人，身边有灿叔那般厉害的帮手，出入任何地方，所有人都尊敬的称呼他为大哥。"
当有一天，老师让所有人写我的父亲，鹿晗不自觉的提笔，将那个人写了进去。却没想到，谁都以为他在说谎。
"鹿晗，老师给了你零分，还要你别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电影。"
同学嘲笑着将鹿晗的作业本丢去空中，那些字句被视为异想天开，谁都把他当作谎话精看待。
"还我！不然我动手了！"
十二岁的鹿晗，已经是个漂亮的男孩，只是格外瘦弱，显然无法对别人有太大威慑力。
"还大哥，我看是你白日做梦吧，没爹没妈的傻子。"
大哥是什么？鹿晗并不清楚，只觉得那很威风。因为吴亦凡的每一句话，都那样掷地有声，谁都会信奉他，尊敬他。
"你们给我闭嘴！"
可现在大家都不信，也难怪。从他开始上学，这个厉害的人就从没出现过。其实自己见到他的时间也很少，吴亦凡总是很忙，即便回来，也话语不多。
所以鹿晗只能写出寥寥几行字，即便这样，还被老师的红色大叉，全盘否认。
"我的作业本，你们！"
他有说不出的委屈，在漫天飞舞的作业本中，转身扑了过去，朝着最魁梧的那个恶作剧男孩。最后还是被按倒在地，即便不是对手，也咬着牙，没有投降认输。

"吴亦凡，这小子才十二岁，你是不是有点太过？"
在外边听了许久，朴灿烈终于忍不住出来。刚才小鹿晗出门就开始抹眼泪，样子着实太可怜。
"过？你别忘记，他妈妈是你勒死的。"
此话一出，吓得朴灿烈头皮发麻。和这小子生活了五六年，差些就真忘记了。

所以说，人类的情感多么复杂且无用。

“哎，我知道。“

朴灿烈没能接住吴亦凡夹枪带棒的攻击，败下阵来，变得嘟嘟囔囔。
"当时就跟你说了，别养大仇人的孩子，你不听。现在可好，搞得我经常不知如何做人。吴亦凡，你说，这小子养大了，要是有人告诉他当年的事，他会不会报仇。"
多讽刺，那时候吴亦凡活下来，然后他又让鹿晗活了下来，接下来呢？他们会不会继续这么子孙后代杀来杀去，直到最后一个？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情感丰富？还拿得了枪吗？朴灿烈？"
他看着桌上那些鹿晗吃剩的东西，问话极为冷静，仿佛刚才片刻脉脉温情都不存在。
"我养大他是还龙爷的救命之恩。如果哪天他要找我报仇，那就听天由命看谁杀的了谁。"
"可是吴亦凡，你发过誓，有生之年不会杀他。"
这就是最要命的，干嘛要给自己立下这种誓言？简直就是在找死。
终于，吴亦凡沉默了，甚至神情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我怎么都觉得你有点故意，才会这么做。"
吴亦凡一贯对待鹿晗是冷漠的，兴许也料定会有那么一天，彼此该会生死相见，那样的话，没感情更公平些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杀我的人太多，或许鹿晗根本等不到。"
朴灿烈没得到答案，也不打算追究。其实他说的对，这世界上，要杀他们的人太多了，一味去追究谁对谁错，活的有良心和自责，当时就不该走上这条路。

即便是黑暗世界，也有他的规矩。即便现在三大黑帮家族，唯独吴亦凡领导的盛青势头更劲，但个中的周旋较量，从来没停过。
他们，怎么说呢？憎恨彼此，忌惮彼此，却相互依存。毕竟，黑暗从来都是一体，本就兼具唇亡齿寒的关系。
"那么大排场，九叔真是老当益壮，且不怕折腾。"
一个月前，洪兴的老叔公九爷给江湖发了请帖，由头是金盆洗手纪念日，让朴灿烈嫌弃了好一阵，万万个心不想来。
"老人家都爱热闹，时常喜欢跟晚辈聚一聚，才不会落伍。"
吴亦凡反倒理解，欣然赴约。他一贯对各帮会退休大佬友好尊敬，在叔伯圈子里很有人心。
"是是是，他老人家就算年年开纪念日，我也会捧场。只是吴亦凡，你以后老了，千万别这样。"
"我想，应该不会。"
两兄弟在车上打趣，气氛还不错，对近日来官司缠身的麻烦显得不太在意。不过也是，谁又能轻易动的了吴亦凡呢？
今天虽然是个虚由头，但来的人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此大费周章召集各路话事人，估计有什么要说才对。
也不出吴亦凡所料，他坐下没多久，便看到了老熟人。
"那位太子爷，果然回来了。"
这不意外，他们早收到了风声，但这场宴席上见面，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也对，龙爷生前广交朋友，与九爷关系甚好，过命的交情。老子江山儿享福，我们就没这个命啊。"
几年来，朴灿烈还是看这个过气太子爷不顺眼，话中带着挪揄。
"别那么小气，你现在好歹也是上过新闻的人物了，朴灿烈。"
"是是是，我小气。"
大哥的话他一直都听，不过今天，有点不服。
"我俩打个赌，你敢不敢？要是等下九爷说请，帮这个太子爷回盛青，你敢不答应吗？"
当初杀鹿晗父母时，恰好边伯贤失势，也就顺势而为，承诺过自己会离开盛青，换鹿晗一命。也算说到做到，这几年没回来干涉过他。
"他想回来？"
只今天这局面，边伯贤来者不善，在远处被九爷带着跟各路叔伯老大有说有笑，恐怕朴灿烈又猜对了。
"咦？鹿晗那臭小子为什么在？"
要命！朴灿烈在人群中看到了家里那祖宗，一时没管住嘴，顺溜喊了出来。这下可好，吴亦凡的眼神跟上膛的枪，瞬间杀气腾腾。
"我去把他弄走。"
"不必，既然他是跟着太子爷来的，那就是人家的客人，我们别管。"
估计那臭小子又不听劝告，私底下跟边伯贤见面，还被裹进来，此刻一脸得意，完全没意识到他教父正跟狼一样紧盯不放，怕回家不会有好下场的。
"今天，还，真，热闹哈。"
自己也有监管不力的过失，鹿晗现在还没感觉到大祸临头，可他灿叔，已经如坐针毡，话都开始哆嗦了。心里只盼着鹿晗早点发现远处杀人的眼睛，自觉识趣，赶紧滚蛋，估计他俩还能落得个全尸。

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鹿晗感觉跟看黑帮电影无异。毕竟也就十二岁，看什么都新鲜，人家也没在意他这个小孩，乐得跟上根下，听了好些八卦。
这才知道，他边叔，乃是盛青的太子爷，过世坐馆龙爷独子，说起来与他教父，还算异姓兄弟。吴亦凡跟自己一样，是跟着龙爷在盛青养大的。
"原来，龙爷也做教父啊。"
他找到个自己和吴亦凡的相同点，别人没有的，他们都有的教父。
"鹿晗，等下要开席了，你看什么好吃就自己照顾自己，我要进去和九叔公说话，别乱跑，知道吗？"
"明白。"
他们应该要议论大事，本还有说有笑的大佬们，开始悄声耳语，然后往里面去。而且。。。。
"灿，灿叔。"
鹿晗这才发现了朴灿烈，还有他最怕的人。正从自己面前走过，也往里面去。

“灿烈，先进去。”
许是碍于人多，吴亦凡并未停留，当作不认识他般走过。
"你真的是找死。"
而朴灿烈则是恨铁不成钢，只数落了他一句便离开。顷刻间，鹿晗脑子嗡嗡作响，看着吴亦凡头也不回的背影，心中方寸大乱，整个人吓呆了。
他该想到的，那么大的场面，自己那声名赫赫的教父，怎可能缺席？当所有人落座，吴亦凡更加确定，灿烈猜对了。
"今天请诸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头子太久没见人，怕外边的人以为我死了。"
边伯贤正巧安排在九叔公身边，陪着老人家有说有笑。看这架势，没多久就要开门见山。
"外带，恰好我这世侄大老远回来看我，又让我想起来他父亲。"
"你看吧，我说什么了？"
场面上的话渐渐明朗，朴灿烈觉得自己是个半仙，洋洋得意凑到吴亦凡耳边。
"还是那句话，等下九叔公开口，你答应不答应？"
虽说洪兴管不了他盛青，但长辈们的面子若不给，他吴亦凡也说不过去，确是难题。
"亦凡。"
果然，众人齐齐看向自己，跟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你与伯贤本就是兄弟，在老白龙门下长大，能不能卖老头一个面子，让伯贤留在盛青。我也没几天好活，就想多看他几眼，又为这老哥哥之子担心。"
"九叔公，其实太子爷不在盛青，也能。。。。"
本还想出面给吴亦凡解围，他倒好，自己话还没说完，就给打断了。
"既然叔公这么说，做小的自然要应。"
"好。"
什么？竟然答应了？他难道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当初让边伯贤走，就是大家的默契，彼此给条路，不至于你死我活。
可现在倒好，这太子爷回来往哪里放？说好听点这叫做义气，说难听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万一哪天，来个窝里斗，他吴亦凡就不怕？
可答应也答应了，自己这大哥一脸自信，朴灿烈能说什么？以后又得跟阴阳怪气的太子爷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想也不痛快。
而且，还是知道鹿晗身世的人，真的复杂到浑身都疼。

一路跟去的兄弟，最后只回来两三个，堂堂盛青坐馆还带了伤，前所未有的落魄。
"今天无疑不透着诡异，在场的这些个大佬，都有嫌疑。"
朴灿烈算是毫发无伤，但心里憋了气，分分钟想找回场子。调来上百名兄弟，将吴亦凡家包围的跟铁桶般，紧张气氛蔓延到清晨。
"好好的吃饭，最后莫名卷进黑帮仇杀，来的是谁？"
"其中一个杀手我见过，前年盛青反水被你赶出门的双花红棍，记得吗？"
"那叛徒？看来当时就不该留下活口。不过，吴亦凡，我可不相信这就是简单找我和盛青报仇，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不可能如此有血性。但能把如此多亡命之徒聚集在一起，可不能小看。"
医生检查完出来，两人暂时停止聊天，今天最无辜的就是鹿晗，才十二岁差点死在阴谋中，可谓命悬一线。
"他们连鹿晗都算计进去了，看来极其了解你。"
那孩子还没醒，安静躺着，吓得高烧不退。
"还好他聪明，今天也救了我一命。"
吴亦凡语气变的很轻，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了鹿晗额头，还是那么烫，不禁再次皱眉。
"老大，太子爷来了。"
这个时间赶来，怕不是好人。吴亦凡两兄弟相视之下，彼此心知肚明。
"你休息，我去看看就好。"
他留吴亦凡守着鹿晗，独自会那位太子爷去了。想来这不是探病，而是看看自己要杀的人，到底死了没。初次体验江湖就成噩梦，鹿晗以为必死无疑。甚至耳边还有滴答声，追赶的他逃亡般醒来。
"鹿晗？"吴亦凡一直都在沙发上等待，随即为他开了灯。
"教父，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是坏人。"
刚逃出生天，鹿晗却不敢忘记闯下了大祸，战战兢兢希望求得吴亦凡原谅。
"现在没必要说这些。"
他们生疏的厉害，可吴亦凡不懂如何安慰，便让鹿晗听的更忐忑。眼睛里闪着泪，昏昏沉沉地落下，慌乱的伸手拉住了他。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为救自己，吴亦凡的手被纱布包裹着，也不知道有多严重。
"鹿晗，等你好了，就出国读书吧。那是我唯一能想到，对你最好的安排。"
自己果然是负担，让吴亦凡避之不及。

鹿晗强忍着将眼泪憋回去，不敢再靠近这个冰冷的人。

从来他都没把自己当孩子看待，不是撒娇示弱就能得到体谅，时时刻刻都担心被抛弃，可这日子还是来了。

"你醒啦？臭小子！"
好在朴灿烈回来，打破冰冻的气氛。他很紧张走到床边，才发现这臭小子又哭了。
"怎么了？被骂啦？"
吴亦凡脸色也不好，难道这小子和教父顶嘴？闯祸就该老实挨骂，反正吴亦凡这人也是刀子嘴罢了，不会真把鹿晗如何。
可好像跟自己预料的不一样，鹿晗仿佛被吓傻了，问话也不回答。
"灿烈，我们出去说，让他再睡会。"
将朴灿烈带出来，吴亦凡询问起刚才的见面。
"如何，太子爷说什么。"
"关怀慰问，听到你没死，我估计很失望。而且吧，挺没礼貌，把鹿晗带去出了如此大的事情，竟然只字未提。"
这倒是让吴亦凡料到了，只冷哼一声，透着不屑与不满。
"他那是装傻，竟能想出用鹿晗引我过去，四处都是炸弹，狠毒倒是成长不少。"
"炸弹？你说车里有炸弹？"
回来后，这事情还没来得及交代，要早知道，当场就该撕了边伯贤。
"你准备怎么办？给他也来一颗好了，趁还没回盛青再惹是非。"
原以为回盛青已经是边伯贤的野心勃勃，可没曾想那只是最坏打算，人家要一锅端，自己立马取而代之。
这狠劲，可比当年他爹厉害多了，果然吴亦凡养虎为患。
"没真的抓到把柄，你我这么做不妥当。他既然来势汹汹，咱们就奉陪到底。只是。。。"
他看了身后的门，刚才没对鹿晗说的理由，变得柔软无奈。
"送鹿晗走吧，我不能留有把柄在边伯贤手里，他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
"明白，我来安排。"
人人都说吴亦凡心狠手辣，可唯有朴灿烈知道他有说不出的情意，被冰冷包裹着。
"你也别担心，那臭小子不会记你仇的，他啊，越大越像你。"
想来刚才鹿晗跟死了一样，怕是吴亦凡已经说过这个决定，而且并没解释理由，才会如丧考妣，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哎，两父子又臭又硬，简直冤家。而遇到吴亦凡，也是这臭小子倒霉。

很多人问过鹿晗，他到底要什么。百般手段，用尽全力，可得到手就放弃，坏的一塌糊涂。可他们都不知道，这就是他的练习，为了更接近自己要的。
只是没人给的了，唯独。。。。
镜子里干净的那个自己，鹿晗看了很久，又一次开始练习微笑，直到最迷人为止。他睡不到，也不想睡，当美梦近在咫尺，谁又能平静？
"你长大了，鹿晗。"
应该不怯懦，充满勇气。他笑着走出去，开始往走廊尽头走，打开了另一间卧室的门。
"房间没人收拾，全是灰，我睡不着。"
屋里没来得及开灯，只听到床上轻微声响。
"而且，其他房间也一样。"
他听到吴亦凡从黑暗中坐起，那月色中的轮廓，和十二年前一样。
"灿叔会打呼噜。"
说完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鹿晗松了口气，要是彼此对视，那些假装撑不到这一刻，让自己大胆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吗？睡在这？"
吴亦凡的手很凉，鹿晗来到床边，装作不经意的触碰。
"小时候灿叔说我做噩梦哭，都在你房间才能睡，现在不可以吗？"
他与这个人有过片刻温暖时光，虽然吴亦凡从不回忆。但那时突如其来的父母双亡，是他陪着自己度过的，鹿晗还模糊记得。
因为吴亦凡没让他出去，这给了鹿晗莫大勇气，于是慢慢躺下，感觉真温暖，是他的温度。也让人很想哭，用尽所有力气才到达的地方，那些人问的，他想要的一切。
"快睡吧，明天会让他们给你收拾房间。"
这算是你的欢迎吗？即便故意背过身去。这又让鹿晗想起当年的怀抱，那句温柔的：别怕，有我在。让鹿晗不顾一切伸出手，缓慢将他抱住，贴住宽厚背脊，用力呼吸。
"鹿晗？"
他想阻止，但鹿晗用尽全力，倔强的非要如此，随后传来哭声。
"晚安，教父。"
我很想你，我想说的是，我很想你。可已经很犯规了，对不对？但你没推开我，那就是我赢了，对不对？
翌日清晨，身边人已经不在。昨晚那些脆弱触不及防，让人没办法睡得安稳。
吴亦凡站去窗边很久，直到被泠冽的风吹到清醒，才整理好自己下楼。而见到的，唯独只有灿烈而已，鹿晗又一次不知去向。
"你醒啦。"
家里很安静，仿佛昨天没人来过。
"别找了，那小子走了。"
灿烈端来早餐，旁边那盘乱七八糟的食物，想来是鹿晗的，他小时候就这样没吃相。
"亦凡？"
"什么？"
"那小子说要出去住，还让我别给钱了，我正考虑要不要拎回来打一顿！"
他真的长大了，变得难以琢磨，也不知是不是还对自己带着怨恨，才那么故意。
吴亦凡揉了揉太阳穴，全然没了胃口。
"既然他长大了，那就自己做主吧。”
"你别生气，这小子，也就是贪玩。"
一听就是气话，还少有见到吴亦凡为了什么不耐烦，东西都没吃，又再次回了楼上。
"你们立刻找到小少爷，不管他在做什么，都别阻拦，回来报告即可。"
可不能这么算了，在吴亦凡爆发前，鹿晗必须老实回家！哎…真是不省心的父子，朴灿烈唯独叹气摇头。

要早知场面难以收拾，当时朴灿烈说什么都不会走。
"你根本没必要和那个疯子计较，他带人来要你交代，你就交代？"
还好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但灿烈还是不放心，一直守着护士包扎才放心。
"陈五叔怎么说？"
"他与你的交情，自然不会有所怀疑，约好明天，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先不说帮派之间的争斗，光是电视新闻也在报道白天的械斗，事态越发严峻。那位太子爷为拿回盛青还真是机关算尽，让人防不胜防。
"还有警察那边我会找到兄弟先去自首，你就别担心了。"
"安家费不能少，出生入死，盛青不能亏待。"
"你啊，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朴灿烈毫不留情拿走吴亦凡的酒杯，虽知道唯有烈酒聊以安慰，让忧思穿肠而过，才能给这个闷葫芦解解乏，可惜他如今是个伤患。
"听说鹿晗要做歌手。"
这消息之前没来得及说，原来他早知道，估计私底下也派人在过问。
"是担心吗？应该不会有事，边伯贤没那么嚣张。"
他摇摇头，突然想起一首歌，旋律大概记不清了，眼前只有鹿晗唱歌的模样。
"之前我听他唱过，还不错。或许做歌手，更适合他。"
在盛青长大的孩子，注定是帮会的人，可吴亦凡从小没对鹿晗有这样的要求，而是放任自流。他要做什么，如何生活，都随心所欲着。
灿烈明白这就是吴亦凡的情义，即便在鹿晗看来，是种疏离。
"吴亦凡，要是当初给你机会选，你想做什么？"
他们没机会做选择，这个年纪才来假定，还真伤脑经。可既然灿烈问起，他倒乐意幻想看看，也算一种缓解疼痛的方法。
"打篮球吧，我打篮球应该比打架厉害，你呢？"
"我？当然是小白脸，什么都不做，混吃混喝多好。"
可惜，这般假设实现不了，他们是黑帮大哥，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一去不回头。
好在鹿晗还有选择，这是该觉得庆幸的事情。

”你叫什么？“
经过几次仇杀，朴灿烈准备加强人手，在吴亦凡伤好之前，选了些年轻聪明的后辈出来做左右手。眼前的少年是自己千挑万选，出自他的门下，也信得过。


”吴世勋。“
约莫20出头，话少冷静，浑身透着狠劲，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阿顺跟我提过好几次你，讲义气，身手好，前两年帮他顶，罪坐牢，是个不错的小子。“
”应该的，我跟着顺哥长大。“
灿烈随后丢出把枪，故意拆过，想试试看吴世勋身手。好在这小子很争气，不仅稳当接住，两三下重新装好，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这种素质，估计也就当年的吴亦凡能比一比。


”好样的，以后就跟着我。“
选好人，朴灿烈准备带去见见吴亦凡，搞不好培养两年，还真能成为盛青下一代坐馆。不然他们这一辈都没接班人，多丢脸。
反正鹿晗他不指望了，照吴亦凡的意思，是准备丢出去脱离帮会了。


”亦凡，我找到一小子，估计能跟你比比枪法。“
回到别墅，医生正巧正给吴亦凡换药，那伤口还没愈合，仍旧是个血窟窿。可好在他身体好，除了脸色差些，还能顶得住。
”叫人，这是老大。“
他推着吴世勋出来，正式作介绍。说来也怪，这小子话少沉默倒也没什么，但此刻与吴亦凡打照面，那眼神透着怪异，只盯着不说话，锐利非常。


”你愣着干嘛？“
灿烈随后给了世勋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好在吴亦凡没太在意。
”老大。“
”这是我给你找的保镖，小子枪法了得，人简直就是个定海神针，我看不错。“
见到盛青传说中的杀神都能如此冷静，吴世勋是头一个。


”你自己留着吧，我还没老到需要保镖。“
可吴亦凡不领情，看都没怎么看，就给灿烈原样退回。
“不是，你现在这情况，加上边伯贤那小子……”
情急之下灿烈有些唠叨，结果被大哥白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话不该说。
“谁把你打伤的？”
不过谁知道鹿晗这冤家会突然冒出来，正巧全听见了，看着吴亦凡肩膀上的枪伤，差点发疯。

难得会见到吴亦凡的惊慌失措，没有正确的表情应对鹿晗，平日里的大道理也瞬间枯竭。黑帮大哥被他予取予求，看在鹿晗眼里，竟觉得无比可爱。
早知道如此，自己应该多多恶作剧，趁吴亦凡手臂受伤，拿他也没办法。
"灿叔！"
鬼机灵见好就收，还没等吴亦凡开口，立马搬救兵开溜。
"干嘛！"
"我饿了。"
奇怪，屋里气氛变得微妙，才不一会光景，鹿晗喝的满脸通红，吴亦凡也有些懵，不知这父子聊些什么？能让阴阳怪气的臭小子眉开眼笑。
"你俩说什么了？他高兴成这样？"
感觉鹿晗那兴奋劲，给他双翅膀能上天，真是酒壮怂人胆。
"灿烈。"
本来还好好的，可吴亦凡这一声立马变了脸。
"你到底都怎么在管教他。"
"我？"
这不是你儿子吗？朴灿烈百口莫辩，被责备的突然，直到吴亦凡气呼呼出去，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与楼上的刀光剑影不同，鹿晗在楼下早已笑趴在桌上。他想象着吴亦凡之后的表情，估计特别有趣。
"你老看我干嘛？"
得意了半天，等他回过神来，之前跟随的少年还面无表情站着，好像眼睛都不会眨。
"老大说，以后我跟着你。"
"可我不需要保镖。"
不对，也许有用呢？鹿晗放下筷子，走去来回打量起少年，发现他手臂筋骨冒起，精瘦却有力，眼神有股杀气，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你会用枪？"
想来是个高手，不然灿叔哪会带回来献宝？
"教我如何？"
少年听完终于有了反应，将手里的枪交给鹿晗，还真沉，完全没有他拿着时轻松自如。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吴世勋。"
对面那双眼睛很简单，像只箭，在说出名字时，如离弦而出，划过鹿晗耳边。

事发突然，当时没能制止鹿晗，现在去说反而尴尬，可就这么无声无息作罢，吴亦凡又难以释怀。但那一刻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顿觉心慌起来。
自己见过无数意外场面，却因为一个少年惴惴不安，罪恶感让他喘不过气来，在深夜独自坐在床上，原想放空，可又一次想起了鹿晗。
他上次也这么站在门口吧，月色与恳求的声音，让自己忘记拒绝。
那孩子长大了，成为漂亮又迷人的模样，笑着靠近，会让人思绪万千，吴亦凡心里越想越乱，怕他再次到来，用恶作剧让自己不知所措，于是不安的反锁掉房门。然后忍不住笑话自己，这辈子也有害怕和畏惧什么的一天。
明天就忘记，整理干净所有混沌情绪，让那孩子依旧只是十二岁时候，继续做他的教父。
吴亦凡又躺回床上，努力想让自己入睡，可盯着天花板许久，可还是不敢闭上眼睛。
没想到，门锁再次响起，有人在外面不断扭动把手，是鹿晗来了吗？他还不放弃的故意作弄，害得吴亦凡急忙坐起，却不敢出声应答。
而后又是敲门声，连续的，明目张胆到就快吵醒家里所有人。
"鹿。。。。"
"亦凡，你睡了吗？"
还好自己没说完，原来是灿烈，吴亦凡心落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有睡觉锁门的习惯了？"
灿烈当然不知道他的内心挣扎，只顾着对吴亦凡锁门的事数落不停。
"那么晚了，什么事？"
"啊，陈五叔那边送来几个人，说交给你处理。"

盛青的大事，让他又回到运筹帷幄的江湖大哥模样，自己等待良久，新义安的纷争终于有了眉目。

但凡在帮会长大的孩子，都是一无所有。靠着义气和命打拼出来一条血路，故而将规矩二字看得极重。当年的朴灿烈还是个流浪街头的小偷，朝不保夕差点打死，如不是遇到龙爷，他应该不会活到现在。
“你要吃吗？”
三十几年过去，那夜也下着大雨，他蹲在酒吧后巷，因为一个钱包被打的鼻青脸肿。
“干净的，很甜。”
那个男孩的白色毛衣真干净，还有可爱的小领结，手心放这块巧克力。朴灿烈觉得他真幸福，不仅有漂亮衣服穿，还有好几个人为他打伞。
于是，很用力的抢走了巧克力，把男孩推倒在地。可他竟然还在笑，拍拍身上的泥水，好奇的看着狼狈的自己。


回忆结束，那只知道笑的孩子不见了，倔强的自己早已消失。朴灿烈旧地重游，才发现仍记得那些狼狈，忍不住耻笑自己。
“老大，他都在酒吧里。”
“小心点，带去偏僻的地方再动手。”
他点了根烟，靠在巷子口欣赏起喝醉的男女痴缠场面，完全不像来寻仇的。逍遥又自在的看手下将目标拖入后巷，匕首明晃晃亮出到血迹喷涌，不过就是他一口烟的时间罢了。


到朴灿烈的烟抽完，该消失的人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血液流进暗渠，和污水一起进入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
“把手指带回去，给他老大发财叔送去。”

名单上又被划掉一个，纸上黑压压一片，上面还存在的寥寥无几。今晚上送出那么多礼物，这些昏头见钱眼开的叔伯们，不久后都会陆续收到。
“之前还在想怎么给他们提个醒，现在好，一举两得。”
估计人老记性也差，该让叔伯们清醒清醒，想起帮会里讲的从来都是规矩，而不是私相授受，勾结外人吃里扒外。


“等下。”
应该还缺一份礼物，自己差点忘记了。该送什么呢？朴灿烈略微想了想，忽然将目光落在路边一只野狗身上。他又回忆起别的往事，又关于那穿着干净，只知道笑的小孩。
“把那只狗装进盒子里。”
有些人不会变，比如自己，顽固的嫉妒着，仿佛还活在那个巷子里。可是这一次，那个小孩，应该再也不会笑了。其实，他早就不会笑了吧。

能说点别的不，你们一说我高产我就想起在b站很有名的一句话：up主高产如母猪

这场较量下来，鹿晗自觉会减寿十年，回去的路上，还忍不住大口喘气。如今他很确定边伯贤肯定知道炸弹的事，但这只是感觉罢了。
"你觉得我冒失吗？吴世勋。"
冰棍保镖没回答，看来答案是肯定的。认真想想自己确实棋差一招，不仅没给吴亦凡帮上忙，还被边伯贤知道了自己的怀疑，以后怕是没法见面了。
"我们被发现了是吧？"
或许老江湖早就发现他和吴世勋来干嘛，甚至吴世勋带着枪估计也知道。
"院子里有很多人。"
果然，估计全世界就他后知后觉，搞不好被一个冷枪打穿脑袋，还不知为何丢掉小命。
"觉得我很丢脸对吗？"
去算账不成，还丢人现眼自以为是，鹿晗后悔的真想现在就跳车被压死。吴世勋又没回答，可那眼神分明就在表示赞同，简直让他快要羞愤至死！只能拿头撞车门解气。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死！"
"哦。"
妈的，去死他都有办法吗？
到底对于吴世勋来说，死意味着什么？鹿晗开始从头到脚仔细研究他，果然白净的皮肤上疤痕无数，跟自己这个被保护长大的小少爷不同。
斗不过边伯贤也不可耻，毕竟从未感受过江湖。吴亦凡对他，应该不抱希望，没想过要培养他。
"吴世勋，如果我刚才说开枪，你会杀了他吗？"
下车的那一秒，鹿晗认真想过和边伯贤同归于尽，这样就没人吴亦凡作对，自己这个大麻烦也会消失。
"会。"
竟回答得如此干脆，还真发自内心有些对不住吴世勋了，要害他一起跟着没命。
"那你有把握吗？"
"有，不过我们都会死，当场不止三刀六洞。"
估计会被打成筛子，浑身都是洞，然后吴亦凡收尸时，会看到一个极其难看的自己，由此更加厌恶。
想想都泄气，那样的话，比打死还惨。
"吴世勋，今天的事如果你敢告诉我教父，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怎么又想哭呢？因为我终于明白了我们的距离。
原来我那么想为你去死，可从不敢奢求你为此感到光荣，是否从头到尾，我都不被你看好，不合格的教子，不够格的情人。

料理完名单上所有人，竟然花了两天一夜。朴灿烈困极回来，又见吴亦凡还在书房坐着，便走进去准备聊聊。
"医生不是说过，你要多休息吗？"
"都办好了？"
"这种问题你也问？"
自从鹿晗走后，吴亦凡就很奇怪，发呆时有发生，偶尔变的唠叨。
"今天鹿晗有件事，也就和你说说，不必在意。"
"什么？"
果不其然，听到鹿晗两个字他的反应就很大，原因却对自己只字未提。
"他带着吴世勋去找过边伯贤，到时我会过问，反正最后没事离开的，想来没什么。"

灿烈以为的一件小事，听完后吴亦凡像引信被点燃般突然起身。
"鹿晗在哪！"
"那个，嗯没回公司，估计还在和世勋瞎逛荡。"
"这样的人留在盛青，早就被家法卸掉了腿！"
吴亦凡的怒火无边无际，对敌人都能隐忍，却跟自己儿子较真。还真吓到了朴灿烈，一时不知如何收场，毕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这样。

"好啦，好啦，死小子没那个本事捅破天。而且边伯贤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他敢乱来，我先给他个三刀六洞。"
安慰的话统统不奏效，吴亦凡径直拿了外套，看样子要出门。
"吴亦凡！"
这下鹿晗死定了，发飙的杀神有多可怕，整个盛青唯独他见过。不卸掉臭小子一条腿，都要去他半条命了。
"希望这小子还跟当年一样命大。"
但谁也不能拦，这也是规矩。朴灿烈心里暗叹，只求鹿晗好自为之。

过去很久，鹿晗感觉一阵重力下坠，自己被丢到地上，屋里的人散去，唯独只留下一人端坐在空旷的屋子中间。
他手里拿着什么作为支撑，四周昏暗到没有半点光亮，却时不时可以闻出丝丝血腥味，不知来自哪里。
"起来！"
随着一声吼，鹿晗的酒劲褪去三四分，勉强从地上爬起，才发现眼前真的是吴亦凡。他对自己怒目而视，握着把长刀，上面还有血迹斑斑，看来没少杀过人。
"伸出你的胳膊，立刻！"
因为身体还不受控制，鹿晗摇摇晃晃慢了半分，就被吴亦凡强行拖走右手臂，压在案桌上。
长刀突然砍下，扎进木头中，与他的皮肉不过毫厘，刀锋划过的嗡鸣还在耳边回荡，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削掉了。
鹿晗终于清醒过来，却还是难以置信，是准备砍掉自己手臂吗？光是抓住他的力度都好似一把铁钳。
"以下犯上谋杀长辈，不管生死成败，都要拿出一条胳膊。你虽然不在帮会，可是盛青的水米养大，规矩就是你的命！"
原来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才会如此决绝凶狠。可这也没什么，反正就打算为他去死，由吴亦凡亲自动手，鹿晗竟然觉得有了些许幸福。
可还有些不甘心，想要在刀子下来前，死个明白。
"那你教过我吗？盛青的任何规矩，有过吗？我只是个被你丢出去自身自灭的狗！"
人的爱，自私激烈，总以伤害对方的方式存在，不过想证明那个人会痛，会在乎。
"我要被人杀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为我这么做？卸掉对方的胳膊？承认吧，你根本以我为耻，死了更好，对不对。"
"还不知道悔改！"
带刺的话语，成功激怒吴亦凡。他全力挥刀砍出，厚实的案桌顷刻变成两半，根本不管自己手臂伤口，直接将鹿晗摔到地上。
那把刀他再也握不住，手已满是鲜血，明明要杀的是鹿晗，可他自己却伤势惨重。
"鹿晗，我养大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的。我养大你，也不是让你，让你。。。"
他说不出口，声音变得迟疑，最后的字句慢慢吞回心中，只红着眼睛，眉头皱成绝壁陡峭。那样狰狞，又那样，让人心疼。
"我爱你，我爱你难道有错吗？"
地上的每一滴血，都滴进鹿晗心里，他有说不出的悔恨。
"这是我阻止不了的，你就像把刀扎进我心里，也是我死都要遵守的规矩，这有错吗？"
你有你的道义责任要守，那我也有我的。是用这条命，不顾一切的温暖你，要什么都可以，一只手，拿去，眼睛？拿去？三刀六洞，都拿去。
"鹿晗，你疯了吗？"
那句我爱你让吴亦凡渐渐安静，他问的无助，眼神全是挣扎苦楚，让鹿晗心中燃起了希望。
"我疯了，对，但你也疯了，对不对？也有感觉对不对？"
鹿晗缓缓从地上爬起，手臂也不能动了，多好，他们现在同病相怜。
"吻你的时候，我感觉得到，心跳不会骗人。"
他艰难的抬起手，试图按住吴亦凡不住流血的手臂，疼痛的汗混着悲伤的泪，落去地上暗红色血液中，变成一体。
"对不对？"
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解药，疯狂的症结。就算下一秒那把长刀会要了自己的命，鹿晗也忍不住疯狂的吻他，如数带着血腥味道。
"单单是你就可以杀了我，不必有什么家法。"
"你会后悔的，鹿晗。"
他的祈求，哭诉，浓烈的极速传染开来，让吴亦凡终于放弃抵挡，捏住了鹿晗的下颚回应，像是种埋冤，惩罚，连亲吻和拥抱，他的每个部分，都是锋利的刀子。

谈情说爱不是吴亦凡擅长，他终其半生都在帮会度过，虽说并非铁石心肠，可他没想过与谁约定什么。

鹿晗是意外，情欲也好，迷失也罢，自己碰了最不该的人，问题在激情褪去后，充斥着复杂。

“早啊！教父！”

餐桌前的鹿晗精神百倍，呼唤他的声音格外甜。

他其实是喜欢的，心中温暖，与鹿晗对坐，那孩子调皮的腿来回捣乱，是故意在挑逗他。

“今天的面包真好吃。”

“是吗？那就多吃点。”

表面上，吴亦凡若有似无的回答，像很不经意般。桌下则发挥长腿优势，将鹿晗钳制住，以防他继续恶作剧。

不管鹿晗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又不敢起来，着急的直瞪眼，模样幼稚好玩。也给了吴亦凡一个明媚的早晨，让他嘴角泛起笑容。

“亦凡，医生来了。”

好在灿烈带着医生进屋，这场孩子气的对决才结束。他们如所有偷情的人一样，故意不看彼此，一个装作认真吃饭，一个装作读报，反倒显得更加奇怪。

“那什么，亦凡？”

估计也被灿烈看出端倪，有些难以启齿的开了口。

“你报纸拿反了。”

“啊？是吗？”

难怪…拿枪的人跟文字有仇，害他出丑。也只好镇定的放下，权当老眼昏花了。

“哈哈哈哈哈。”

不过鹿晗没打算放过他，在一边放声大笑，眼泪都快下来，抱着肚子喘气。

从小吴亦凡就是权威，从容完美，没想到糊涂起来，竟也可爱。

“还是我扶你过去吧，省的看不清摔跤。”

终于找到机会靠近他，趁着搀扶空挡偷偷十指交扣，没来由的幸福感，悄然在心里泛滥。于是故意走的很慢，也知道吴亦凡会纵容。

其实你一直都对我无限原谅，是最舍不得我的人。即便寡言，可你总是用你的方法在保护我。

之前吴亦凡不惜以血立誓，才让这些帮会老少安静下来。灿烈为此憋着口气，一个个都给他们记下了，留着以后好好算账。
"各位，我的礼物应该都收到了吧。"
上次处决的叛徒各家都有，恶劣程度怕是做大佬的统统难辞其咎。若干年来也是吴亦凡心太慈，以至于让他们没得到过教训，差点都要忘记盛青到底谁说话。
"有什么话说？"
可他朴灿烈多年没变，还是心狠手辣的老脾气，趁吴亦凡不方便出面，他准备继续收拾门户。也就不客气的准备好了后招，让手下将门口把守起来，等不到交代，今天谁都不别想离开。尤其是对面的边伯贤，他既然敢来，就别打算毫发无伤的回去！
"这个，我手底下的丧彪的确该死，竟敢背着我出卖帮会，将坐馆的行程暴露出去。"
"三叔，你觉得这是丧彪一个人能做，一个人敢做的吗？"
朴灿烈得理不饶人，绕过桌子，挨个的打量，手里长刀划过地面，刺耳的响。
"那你想如何？好歹我们几个也是长辈，兄弟多招牌老，哪里知道会被一粒老鼠屎坏了名声！"
期间也有不服气的，以为自己能洗白，要死不承认。
"七叔，你的意思是，手底下的人你管不住，那地盘要不要就此交出来。"
今天就不是来和他们商量的，怎么连这种觉悟都没有？手下们直接端着枪出来，将老七围住。这人平日里就看不惯，屁本事没有，尤其贪财。若不是龙爷小舅子，老早就该死在外边。

“要地盘还是要命，一句话。我知道丧狗的钱你也有份。”

帮会规矩朴灿烈还记得，拿出证据再杀人。他将在准备好的账本丢出，砸到对方脸上，手里长刀直接架上老七脖子，再动一下就可见红。

“灿烈，你这样太过份了，好歹阿七是你长辈。”

“都他妈给我闭嘴！这是盛青的规矩！老子杀的长辈不止一个。”

“朴灿烈，你杀我试试看！”

当年鹿老头的事他们屁都不敢放，如今是以为太子爷胜券在握，有恃无恐了？还真是墙头草。朴灿烈没打算给任何人面子，等老七话音刚落，直接一刀下去，当场让这人大动脉出血倒地。

“老七将坐馆卖了，亲自派人去的新义安报信。光凭这一条，全家的命都要搭上。”

怎么就没人记得？他当年的外号可叫疯子灿，杀人从不开玩笑。

“不过算了，我好久没杀人全家了。”

刚才下刀太快，有一大半喷到了自己身上。将他的脸染红，也让在场所有人瞬间安静。忠义堂太久没见血，都快成了慈善机构，养的眼前一个个包藏祸心，死不足惜。

“你说对不对，太子爷？”

大家已经撕破脸了，而那始作俑者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朴灿烈就忍不住想要去挑衅下。
"这里放着的每个手指的主人，死前都有人给他们钱。数目还不小，都是走的瑞士银行汇款，好像深怕别人知道是谁。"
痛快解决证据确凿那个，朴灿烈掏出根烟。

“还有没有谁也收到呢？新义安也在悬红，下了江湖格杀令为阿狗报仇。或许知道了名单，某些人走出盛青，也是一个死字。”

他故意吐了烟圈在边伯贤脸上，凑去仔仔细细打量，哪怕他抬下眉毛，都会抓住破绽不放。
“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灿烈哥。"
好样的，舅舅死了还能稳得住，就是笑的格外假。
"也对，可有人能啊。你应该不介意我借用你的师爷咯？他是你的会计师吧？"
"朴灿烈你！"
一听重要人物被抓，太子爷终于发了火，这就是他想看到的，边伯贤的真实情绪。他们之间积怨已深，如今又加了条人命，边伯贤自然恨他，而满脸是血的朴灿烈也是杀得眼红。

就差一个由头，就能拉爆彼此，真刀真枪较量下，可最后，边伯贤忍了回去。

“阿ben是外人，和这件事毫无相关，你这样不合规矩。”
"别着急，只是请教他点专业问题，过几天就还你。我知道他熟悉盛青，是跟着龙爷多年的人。而且最近还出国度假了，所以专程给请回来，没恶意。"
若不是吴亦凡先一步打算好，查出边伯贤这位师爷的下落，又动用了新义安的陈五叔，估计会被这小子害死。

“如果有什么得罪，我自己执行家法，可如果不是…”

他朴灿烈从来很疯，不怕少只手什么的，要对付阴险的人，也不需要规矩。
"好了，各位叔伯，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诸位的账按照帮会办，对属下管教不力，谋害坐馆的罪名，你自己想清楚如何了结，三小时我要答案。"
上次他们逼着吴亦凡开枪，如今就该一人一枪的还回来，这才公平。朴灿烈拿出准备好的子弹，挨个放在今天出席的人面前，气势汹汹的将长刀放去中间，刀尖正对着边伯贤，尖锐的寒光闪烁，像是要毫不留情一刀刺来。
"至于太子爷你，既然来了，就给你舅舅收个尸吧。"
放完狠话，朴灿烈心情舒畅，大手一挥，准备好的人立刻进来。一边整理满是血迹的脸，开始换下脏掉的外套，将血迹斑斑的一切丢到地上。
“记得把地板擦干净，给个干净的环境，让各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