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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他日相逢》+《蓦然回首》by 苍微 (原著向,HE)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他捅的位置很准,几乎一下就捅进延髓,这时候三头怪犬的步伐开始变得颠颠倒倒的,最后瘫倒在地上不动了。

黑袍人从狗尸体上跳下来,甩甩手上的刀,朝我走过来,我朝他笑了笑,后来才想起斗篷盖住,他根本看不见我的表情,索性将帽子拉下来,顺便透口气,天知道我好几次都被黑布闷住口鼻,都快憋死了。

「快戴回去!」黑袍人朝我喊了一声。

我忽然看见三头怪犬不晓得什麼时候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我大叫了一声:「小心后面!」

黑袍人掷出了手上的藏刀,藏刀一下子就钉进左边狗头的上下颚,不过他却没避过怪犬的爪子,被狠狠地拍中。

怪犬估计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拍,我冲上去接住了黑袍人,没想到两个人都给那力道带得撞上石壁,我被挤得连内脏都快喷出来了,咳了两声,看著三头怪犬还在不停颤抖,就拖著黑袍人往远离怪犬的地方退。

黑袍人扶著我的肩,咳嗽咳得腰都弯了,我看见有一点一点的深色液体滴到了地上,我连忙扶起他,问说:「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他咳了一阵子才缓了过来,接著挣扎著将我的帽子拉起来,我以为他会将我骂得狗血淋头,或是质问我为什麼不听话,没想到他说:「不碍事,你…很适合笑。」

我那时候的感觉很复杂,总觉得我这是被调戏了,黑袍人正了正身体,拉著我绕过三头怪犬,我看到他踉跄了下,就将他的一只胳膊放到我肩上,扶著他走,我说:「行了,你路都走不稳了,别逞英雄,现在要往哪里?」

他又咳了一声道:「顺著红光走。」

我说:「要不要我们休息一下?我看你状况不太好,你那里有没有可以紧急处理的东西?」

黑袍人说:「你不必担心我,你的状况比我还糟。」

我感觉自己一切安好,难道有我没发现的细节?就问他:「怎麼说?难道我中毒了?」

他轻声说:「你不是该来这里的人,时间过了,你就回不去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尽管我早就知道这地方不对,可我听到实话还是吓了一跳,我说:「那我还有多少时间?」

黑袍人说:「你只剩一炷香的时间。」

我嘟哝著说:「似乎时间真的不多了,不过你说这话的语气怎麼听上去这麼像江湖术士呢?语气跟『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的感觉差不多。」

黑袍人似乎笑了一下,接著说:「往左走。」

我戒备地走了一路,却再也没有看到任何怪物或虫子,顺著黑袍人的指示,我们走到了弥漫著淡淡红光的石道里,在石道的尽头,一抹强烈的红光占据了视线,那抹红光非常瑰丽,像是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律动。

黑袍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说:「通过那里,你就能出去了。」

我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他人算得上不错,就招呼他说:「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外边风景好,空气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摇摇头,轻声说:「我该走了。」

我拉著他的袖子不肯放手,问他:「你要去什麼地方?要回到一群怪物里面吗?你还有什麼地方能去?」

他轻声说:「去我该去的地方,总有地方是我可以去的。」

我还是不死心,不过眼前的红光开始旋转,起风了,是一阵温暖又清新的风,带著些许奇异的热度,我不晓得这种改变代表什麼,只好看著黑袍人。

他拨开了我的手,淡淡地说:「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看他怎麼都不愿意跟我离去,我也不勉强,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好独自踏进红光里,进去的瞬间忽然狂风大作,我看到黑袍人的斗篷帽子被吹得整个飘起,露出了一张我非常熟悉的脸。

TBC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他日相逢》七

那是闷油瓶的脸!他居然骗我他没有脸可以见人!狗屁!你他妈的王八蛋!为什麼又骗我!

我气冲冲地反身想跑过去闷油瓶那里,却迎头撞上了一面空气墙,先前我还想著烂尸体贴在空气墙上的样子扭曲又可笑,现在报应来了,我不断想挤出那层既像是膜又像是墙壁的东西,不过却徒劳无功。

闷油瓶往前走了一点,站在我的面前轻声说:「我出不去的,你快回去。」

我大喊:「我不信!我能走为什麼你不能?咱们一起回去啊!你为什麼不跟我走?」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绝对不能将他留在这里,不过不管我怎麼恳求或是威胁,闷油瓶都不愿意再往前一步,我整个人被激怒了,不断地用拳头打著那层膜,那层膜比我想像的还要坚韧很多,最后指关节都给我整得出血了,但是我依旧无法透过去拉著他。

估计是我的样子太过疯狂,闷油瓶终於心软了,他透过那层膜将手放到我的拳头上,接著力道很轻地推了一下,他说:「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推完我的拳头之后就不动了,我的心沉到谷底,原来他没有半点想跟我走的意思,我气得朝他大喊:「我就是为了找你才到这个狗屁地方,今天你不跟我走,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我反手抓住了他,挣扎著想挤出去,但我就是被卡在那里,不能更进一步,我觉得非常懊恼,不过看著闷油瓶,我怎麼都不愿意放弃。

闷油瓶轻声说:「看来我不做点什麼,你是不会相信的了。」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说:「你想干嘛?别做傻事啊!」

闷油瓶慢慢地靠过来,我不晓得他要做什麼,很紧张地看著他,然后我感觉到他的嘴唇跟我的轻轻地碰了一下,他极轻极轻地说:「我不能和你一起走,请你出去之后,找到你说的那个张起灵,和他在一起,我想,他会喜欢的。」

我想不通他的意思,闷油瓶退了好几步,伸手掀开了颈子下面的皮肤,起先,我以为那是人皮面具,没想到那层皮肤的下面没有任何东西,空无一物,我只见到一大团白色的雾气层层叠叠地漏了出来,而闷油瓶的身形却慢慢瘪了下去。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很快,就只剩下一小团黑布叠在那里,很像当初被吃空的小喇嘛,不过没有那层人皮。

所以刚才那个闷油瓶是什麼东西?我忽然觉得背脊发冷,退了好几步,不过想起他好歹也保护了我一路,我不能那麼没良心,我就大喊:「我看见了,你…你再出来一下,我想再看一眼行吗?」

但不管我怎麼喊,都没有人回应我。

风越来越强,我眼睁睁地看著那团黑布在狂风中被刮成碎块,被慢慢地吹远,我只来得及抓住了其中一个碎块,我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真是荒谬,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接著我被一个大力敲晕,我没看见到底是谁下的手,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喇嘛庙,睡在其中一个天井里,有个喇嘛试图搬运我。

我跳起来拉著他的领口吼:「是不是你把我打晕的?」

喇嘛很明显给我吓了一跳,他说:「你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倒在这里了,我没有看见其他人。」

我看喇嘛的表情不像在说谎,就跟他道了一声抱歉,跌跌撞撞地想冲出去找闷油瓶的雕像,再一次跳进那个地下铁门。

不过我找遍了所有的天井,却什麼都没有发现,那座雕像和那道铁门完全消失了。

我不死心,找了老喇嘛问他雪毛子到底是什麼时候来过的?又是哪里发生了地震?

老喇嘛和旁边的喇嘛们竟然回答我:「贵客,从来没有地震发生过。」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我连口袋里的东西都不翼而飞,我又回到房间里,柜子里那卷黑色的经文不晓得被谁拿走了,一切都跟我刚来的时候一样。

我抹了抹脸,快被说服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却发现右手的指缝里黏著一块黑布,它又粗又滑,带著一点点禁婆香的味道,我忽然觉得胸膛一阵剧痛,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著我。

所以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他为什麼跟闷油瓶长得一模一样,连举动都相似到就像同一个人?而他最后又去了哪里?又是谁将所有的痕迹都清除掉的?

这些问题,我都找不到答案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出了喇嘛庙之后,我将那块黑布弄成两块,一块拿给现在在研究院的朋友,请他化验一下材质,不过他却告诉我,他没有办法分析出组成它的材料,它几乎是不存在世界上的物质,不过他却发现了黑布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就是它放在影子里会融成一块,那是有天他研究室里的灯坏了才发现的。

他对黑布很感兴趣,觉得指不定那种布是古代忍者影遁的时候用的,问我有没有多的,想跟我要一点去看看能不能复制出来。

我告诉他,那是我不经意得来的,我手上也只有这麼一点,他觉得相当可惜。

我将所有的事情组合在一起,推测那个地洞可能是藏传佛教中的中阴界,而那地方并不是实际意义上人死亡之后会去的地方,而是有神秘用途的场所,或是那根本就是一个怪物的巢穴,有人曾经误入了那里,以为他见到了地狱,就写成经文记录下来。

那里面的机制我想了一下,很可能是这样的。

只要有人进去那里,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复制一个影子,不过这个影子可能没有记忆,是一抹意识谢落的影子。

闷油瓶和我的爷爷,当年可能有因为某种原因进去过那里,而被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子」。

但是那些「影子」都是一些意识谢落的影子,他们不会有任何记忆,也不会有任何情感,只是依照著本能,在那个地方生活(后来我发现这个推测完全不能套在闷油瓶身上,他显然是记得我的,我将他归咎於闷油瓶这个人特别牛逼,所以连影子都继承他的习性,牛逼轰轰的),误入的人可能会逃出来,或是跟小喇嘛一样成为虫子的食粮,或是被三头怪犬和那些黑袍人分吃。

闷油瓶可能去过那里,在里面遭受巨大的变故,於是才会在那个天井哭泣,而他受到极大的打击,没发现有人正在观察他,才留下了那尊雕像,接著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我将剩余的那块黑布妥善地收藏了起来,企图再去打听那个地方的事,不过怎麼也打听不到,后来也就渐渐死了心。

至今我还在寻找闷油瓶的踪迹,只要我还活著一天,踏遍大江南北,我也一定会找到他,这不光是为了我,也为了那个在地洞里默默护我一路的另一个张起灵。



到时候我会告诉他:「我曾经遇见过你的影子,他在阴暗的地底救了我一命。」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至此,第一部分《他日相逢》完结,
续集《蓦然回首》明日起开始更新。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蓦然回首》一

距离去西藏回来已经过了一年,这一年里风平浪静,什麼都没发生,我有时候醒过来,几乎都以为闷油瓶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出现过,所有盗墓的经历都只是我看完爷爷的笔记之后所做的一场梦,我还是一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古董店小老板。

但我三叔留给我的地盘,却时常让我得做一个不平凡,甚至说成为一个功利的领头人。

我的三叔与我爷爷一样也是一名盗墓贼,他在蛇沼之中失踪了,对他来说,那是他一生一次的博弈,对我来说,却是一个痛苦并且深沉的谜团,我甚至不晓得他的生死,但我宁愿相信这只老狐狸是躲在某个地方策画一些事情,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露面而已。

三叔是一代枭雄,我小的时候其实崇拜过看上去威风八面的三叔,可我知道我并不是个果决的人,这样的个性非常不适合做这行,以至於我心底总觉得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这人呢,都是被他娘逼出来的。

刚开始接手的时候,手下的人根本不服我,潘子也不在了,盘口几近分崩离析,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撑下来的,或许是因为不想看见三叔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毁於一旦,又或许是我不希望到了与闷油瓶约定的时间,我却因为没有管道买装备而失约。

经过了很多事,我现在都还觉得不可思议,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没有三叔、没有闷油瓶,也没有潘子,一切都只能靠我自己,每一天我都会想,我会不会就死在某个山沟里变成一具无名尸?或更惨点,连具尸体都没有。

但最后我还是活下来了,我只能说当年三叔说会有贵人保我,那绝对不是诓我的,我必须感谢对我手下留情的许多人。

慢慢地我也混出了一些名声,道上叫我吴小佛爷,那源自於我后来的一句口头禅。

放下屠刀,赚钱成佛。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号背后藏著的是什麼。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先说一个传说,或者说是一件离奇的往事。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爷爷和我三叔从来没收过佛像或是雕像之类的古玩,我爷爷就我一个孙子,时常被他老人家抱著顾店,或带去串门子,小时候我看多了古董店,老觉得奇怪,平时走进别人家的店铺,总是看到一堆有的没的像,从唐三彩到鎏金佛像一应而全,但在我们店里却从来没看过。

我那时候曾经偷偷缠著爷爷问过,爷爷听了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菸,过了很久才一下全吐了出来,他说:「小邪,你就记得你之后如果接了古董店,别碰那些佛啊像啊的,东西拜久了,是会起变化的。」

「什麼变化?」我问爷爷。

我爷爷就是笑笑,没再说什麼。

小孩子玩心重,那时候小玩伴来我家敲门,我就跟著他们出去玩了,没再缠著爷爷问下去,或许那时候问下去,爷爷会告诉我也不一定。

后来或许是对这些东西也没什麼机会接触,又或许其实三叔通知过堂口里的人有关佛像别收往我这里,或是有些其他的原因,我从没有进过这样的货。

久而久之,我对这些东西不熟,下意识有些排斥人像,就没往店里收了。



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待在自己铺子里,虽然我接手了三叔的生意,但我依旧将自己铺子和三叔的分开,我心底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三叔会回来。

也不晓得是怎麼回事?三叔的生意在我手上,虽然不算相当鼎盛,但几次收拢及整理之后,也和三叔管理时相差不少,但我自己的铺子就是做不起来,依旧维持著遇见闷油瓶他们之前的惨淡落魄,开著几盏昏暗的灯,有时候还必须去三叔帐上挪些钱来缴水电费,简直混得不能更惨。

我半靠在躺椅上,感受午后从窗外吹来的凉风,半眯著眼睛听王盟有一下没一下地守在那台老旧的电脑前面,喀啦喀啦地扫雷,有点昏昏欲睡。

这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平时几乎不用的那只。

『吴小佛爷,哑姊她收到一份拓本,看上去像是古墓地图,您要不要来掌个眼?』话筒里传来一阵因兴奋而听上去有点急促的声音,是三叔那裏负责踩点的夥计。

我回了他一声:「知道了,家伙准备著。」

从躺椅起来,随手拿了一件暗色的马褂披上,拿了手机,点了根菸吸了一口,再慢悠悠地吐出来,我告诉王盟:「我可能会出去一阵子,到点了就下班。」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王盟还在玩他的扫雷,应了一声「知道了老板」就再也没有下文,我心想,搞什麼?闷油瓶才来没几次就把我夥计带坏了!连句话都不好好讲,简直他妈的欠抽!

不过三叔夥计动作相当快,已经将车开到铺子前面,我没时间能够拿来抽人,就先上了车,直奔三叔长沙的铺子。

才下车就发现堂口里的夥计正吵得不可开交,像是在争谁是这次下斗的人选,我慢慢地走过去说:「行了!都是一家人谁下去不是一样嘛?放下屠刀,赚钱成佛,我吴邪哪一天亏待过自个儿夥计?哪一次匀下来的帐不公平?」

几个领头的带著笑脸纷纷说:「没有的事,谁不知道吴小佛爷待人最厚道了,哪有不好的份?」

或是:「我手下招了新夥计,只是想让他们看看世面,没有争什麼的。」

我知道下地的夥计有时候会私下藏起几样小玩意,不算入公帐,其实这并不合规定,但以前的经历让我觉得,下地的相当不容易,动不动就是一条人命,因此我对於这样的犯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藏的太过分就行,没想到这竟造成了手下夥计从此见斗就争著下的情况,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

我摆摆手让他们停下,说:「拓本呢?」

哑姊将一份用塑料袋装得相当平整的泛黄纸张放到我面前的桌上,那纸有点年代了,质地相当酥脆,估计从塑料袋拿出来就会瞬间分崩离析,我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摆正,透过塑料袋看拓本上面的内容。

里面的内容果然是古墓专用的密码文,自从三叔失踪之后,我对这种文字也下了一番苦功,现下是不会再看走眼了,我将拓本的内容讲了一遍,我看这斗有点规模,就让他们都下去,又让他们各自拍了照片,做下斗里状况的纪录才让他们各自去做准备。

虽然做领头人不用每个斗都必须跟,不过这种规模的斗,领头人是必须去的,这是三叔订下来的规矩,我不想破坏,也去做了一下准备。

临走前我请哑姊将拓本收起来,这种密码文做成的拓本也有许多人喜欢,等咱们回来就能将拓本再卖出,多赚一笔。

但回头时我却发现拓本上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蛇身的图腾,仔细一看又不见了,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看到什麼都觉得是自个儿误会的楞头青,那种图腾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手下夥计兴冲冲地要去倒斗,这时候跟他们说什麼都是不会听的,只好吩咐他们多准备些武器,要是出了什麼变故,才有丁点缓冲的机会。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蓦然回首》二

三天后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我们在小山坳外装作是来露营游玩的旅客,半夜偷偷去将那个斗端了。

我一路上都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但是直到开了棺材拿了明器出了斗,都没有什麼特别的事情发生,我心说不是吧?我终於从倒楣催的体质进化成正常人的体质了吗?一路上居然没遇到半颗粽子!这不科学!太不科学了!难道我这是在作白日梦?等等醒来才要跟粽子跑马拉松来著?

但一切都是真的,手下的夥计们都拿出私酿的土酒开庆功宴了。

我看了看起出来的明器,有些零碎的首饰玉珮之类的,并不特别值钱,但也不到都是杂碎的境界,我一样样地看过去,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金属制品。

那是一个人面蛇身的雕像,只是那座雕像没有右手也没有双眼,毁损处的痕迹相当陈旧,已经被强烈地氧化锈蚀了,看上去像是许久以前就已经损毁的残次品。

我问道:「这像是谁起出来的?」

正在狂欢中的夥计们齐齐一静,却没有人承认是谁带出这样的雕像,或许是新招进来的夥计第一次下斗,以为什麼都要倒出来误拿的吧?

「罢了,这样的残次品卖不出好价格,谁有兴趣谁拿去吧!」最后我说。

有个平时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夥计将雕像带走,其余的人整理装备,回去做货品的分类及记帐,顺便发布有新货物的消息给客户,让他们有时间来看看货。

几天后那个夥计就离奇失踪,他随身的物品几乎没有带走,唯一消失的是那天他带走的雕像,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的尸体从垃圾堆里被人发现,他被发现的时候右手已经断裂,双眼也不翼而飞,变成两个漆黑的空洞,而那尊雕像则是失踪了。

原先我还以为是那个夥计的仇家寻仇,干这行的,谁都不敢说自己手上乾净。

但后来,我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我发现所有在那个斗里倒出来的零碎物品,都被同一批人用不同的管道买走,会特别注意到这件事,主要是因为那个斗倒出来的明器里,有一块水泽相当不错的古玉,上边的纹理是一只人面蛇身的男人蛇,我想起先前有个长辈对我说过厍国的事,这图样很像他们的图腾,不过传说厍国的图腾都是双条,这只只有一条,我觉得有些好奇,怎麼会只剩一条了?难道这古玉也是一对的?就拿了下来打算过些天再去询问那位专门研究厍国的长辈,但在几天后,有一男一女来找我。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要我回想起他们的长相并不容易,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自己的特色,而他们没有,一开始我没有发现,事后我试著回想他们的脸,却怎麼都想不起来。

「老板,听说你这新进了几款古玉,能不能拿出来看看?」两人中的女人这麼说,这姑娘的语速很快,但普通话说得并不标准,有种奇怪的腔调,似乎是外地来的。

我回想了下最近进的货,是古玉的只有先前我在斗里起出来留下的那个,我笑了笑回答她:「姑娘,最近的货我自己喜欢,不卖的。」

「多少钱我都能出,你开个价。」姑娘说话的时候似乎是从鼻孔讲出来的,我被她鼻子喷出来的气喷了好几口,这种经验不是很舒服,如果是早几年的我,早就叫王盟将人扫地出门,最近脾气收了不少,便宜她了。

但我依旧有点烦这种人,再说我真的也不缺这两个钱,摆摆手道:「多少都不卖,两位请回吧!」

姑娘立刻就翻脸了,原本还想说点什麼,边上的男人就伸手制止了她,姑娘倒是撂下一句狠话:「哼!不卖算了,老娘不稀罕。」

接著他们就很乾脆地走了,走前那个男的淡漠地看了看我的小铺子,那种表情和神态让我想起一个人。

闷油瓶。

你没有办法很具体地描述他们的气质,大概是一种混和著淡定及牛逼的气质,可能还有一点高人一等的优越感,闷油瓶在这部分是比较少的,不过不认识的人见到他,估计也会有点这种感觉。

我当下就追出去了,直觉这对男女一定与闷油瓶有某种程度的关系,忍不住懊恼刚才怎麼不仔细看看他们的右手,如果刚才看了,指不定能更快意识过来。

但出了大门,街道上却空无一人,那对男女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我心里喀噔一声,心想这麼快!九成九是张家人!难道闷油瓶被关得烦,托人下山买土产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早知道是闷油瓶叫的人,别说是一块古玉,就算是要我将店铺开到长白山上,我也想办法给他弄过去。

不过,究竟为什麼闷油瓶一句话都不给我带,只想收那块古玉?莫非这些张家人跟闷油瓶不是一路的?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奇怪,事关闷油瓶,我就特别静不下来,来回踱步了好久,直到王盟用要死不活的声音说:「我说老板啊!你要刨洞也得拿把铲子,光走著能顶事吗?」

「他娘的,我在自己店里走走还要跟你报备不成?玩你的扫雷去!」嘴上虽然这麼说,但我心想,这些日子全活到狗身上去了,遇点小事就整个人都乱套,实在太不像样。

我慢慢地吐了口气,冷静下来,走到内堂,从柜子里把那块古玉拿出来看,一面看一面想,这块玉上面也没什麼特别的,他们到底为什麼想要这东西?

这时我想到了张家古楼的二响环,又想起了那些寒碜人的右手,感觉张家人似乎喜欢成组成套的东西啊!难道这块古玉其实是某组物品的部件之一?少了这玩意张家人就不开心?

想到这里,我给盘口打了一个电话,问问他们从那个斗里拿出来的明器现在还剩多少?

「小佛爷,没想到那个斗虽然看上去不怎麼有油水,但明器却出乎意料地卖得好,一件都不留了。」一个普通的马盘夥计接起电话回答我。

「都是什麼时候的事?」我问。

他说:「几乎一出斗就有人联系了,也不还价,直接高价买了,讲好之后不到一小时就来人,提来的都是现钱,不过人很不起眼,跟咱们感觉挺像。」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一男一女搭配?男的话不多,女的脾气有点暴躁?」

「对对对!小佛爷您真是神算!来的两个人就是这样的!」

「行了,去忙吧!」我将电话挂了,拿出一根菸点上,开始慢慢地抽。

我忽然想起那个横死在垃圾堆中的夥计,心说难道这就是不卖东西不妥协的下场?否则怎麼会有这麼巧的事?他出事了,明器也不翼而飞?

那姑娘说「老娘不稀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代表我卖或不卖,她都有办法可以拿到手?

我越发觉得这班新冒出来的疑似张家人,跟闷油瓶不是一路的,这些人做事情的方式太霸道了,闷油瓶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行,不能让这些人这麼嚣张,他娘的张家真要货,得找闷油瓶来跟我谈,这帮子浑球有事情通通不见人影,害闷油瓶得守十年青铜门,有好处就都一个个冒出来,太没道理了!

小爷我要是没代替闷油瓶好好惩罚你们,我他娘的就不姓吴!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我狠狠地将菸压熄,拨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心说小爷可不是好欺负的!要是你们这些家伙安分点,还没什麼事,要是惹毛了我,让你们一个个吃不完兜著走。

TBC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蓦然回首》三

我不晓得我是不是处於监控底下,要是照马盘夥计说的,那些人对我的行踪、我夥计的行踪一定了如指掌,但我还是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明白到什麼程度?

因此我做了一系列的小动作,首先,我请哑姐将古墓地图拿来,亲自做了两份拓本,一份要下面的人放出拓本拍卖的消息,另外一份留存。

到银行租了两个保险柜,将正本存放在其中一个里边,但去掉了封套,我小心翼翼地将保险柜门关上,在另一个保险箱里放上我常用的菸灰缸,将里头满满的菸灰给弄得到处都是。

两个手把内侧,整个保险箱外侧,我都抹了一层保养车用的车蜡,车蜡用得很薄,几乎看不出来。

接著到仓库里找了一枚与那个斗里倒出来的古玉很像的玉,调整了光线放到橱窗里边,猛一看非常像他们要的东西,并在周围放了三个小摄像头,在底座放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全部连到我卧室里备份影像。

朝胖子打了通电话,随便东拉西扯,说了几十分钟的废话之后,向小花发了一封简讯,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我有事情要请教他。

小花的简讯很快就到了,上面只有一句话。

「行啊!刚好有个生意在杭州一带,明天三点楼外楼。」

我看了忍不住腹诽,怎麼他娘的一个两个都那麼爱楼外楼?小爷我都快吃吐了!

不过到底是约人,说起来我还欠了小花人情,只能发去一则:「明天见。」

最后,我将古玉贴肉放著,关上窗户开了空调,美美地睡了一觉。
隔天一早我就收到哑姐回报,我所做的赝品在没放出风声前就被高价买走,我没有凭空得到一笔钱的喜悦,只觉得大事不妙,飞快地开车前往银行,我拿出了早准备好的胶带在门把上黏了一圈,上边有几枚指纹。

接著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棉质手套,极为小心地将保险柜打开。

首先打开了那道放著正品的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我深知那样的图纸质地非常脆,几乎一抖就变成了零碎的破片,但里面却没有留下半点渣子,可见拿走图纸的人技术相当高超。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而在那个弹满烟灰的保险柜中,菸灰被大量吹向角落,保险柜中还残留一点口水味,显然取走图纸的人对於这个保险柜只是出於好奇地开启,开得时候非常不小心,然后被我的菸灰暗算,打了一个大喷嚏。

我得意地笑了下,心说龟孙子,中了小爷的招了吧?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口水气味中混和著茶叶的味道,我先前在二叔的茶馆帮忙过,对於这种气味,我相当熟悉。

残留在里面的茶叶味还很浓郁,显然人才刚走不久,现在时间才不到十点,看来这个人有喝早茶的习惯。

我看了许久,没再发现其他的线索,就关上保险柜,脱了手套,佯作气愤地冲到外边找银行经理,问他:「怎麼回事?我的保险柜都被开过了!」

他一脸错愕地看著我,愣愣地说:「这位先生,刚才您亲自来取出保险柜的东西,本来还说想取消租约,已经找到更好的存放位置,要我们清掉您保险柜里不要的东西,但我们没这种前例,要请您先整理好再交割,您还发好大一通脾气,但最后还是作罢,这些您都忘记了?」

经理看著我的表情就像看著一个神经病,做事情反反覆覆的,昨天放的东西今天就要取,还一下子要拿,一下子说别人偷走了。

我想怎麼可能会是我?难道又是一个会易容的家伙?我打死不承认我有拿东西,经理只好叹了一口气说:「这位先生,我让您看看录像好了。」

经理将我带到贵宾室里,倒转找了下录像,就找到有人进来的画面。

就在我来的一个小时前,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走进银行,差别只是他手里挽著一个女人,赫然就是先前到我店里,一口一个老娘的那个。

我立刻在心底骂开了,他娘的,会易容术了不起啊?光天化日牵著一个整天喊老娘的女人坏我名头,是嘲笑我眼光不好?还是讽刺我连这种女人都找不著?你们都错了,小爷我他妈才不稀罕女人,这种货色有甚麼好稀罕的?送给我,我还嫌话多!

经理站在边上没有说话,但他满脸写著:看吧!我真没骗你!真是你自己拿的。

我朝他笑了笑说:「抱歉,这是个误会,这是我双胞胎弟弟跟我开的玩笑,他跟我长得特别像,难怪你们分不出来,没事!东西我再跟他拿就好了。」

「啊?是这样啊?」经理被我弄得傻愣愣的,还没转过念头,估计是我态度转变太快无法适应。

我懒得跟他耗时间,客气了几句就出去了,原本想到哑姐那里问清楚收货人怎麼用的手法?却接到了一通电话,说话的人声音非常惊慌。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他请我马上过去一趟,他那里发生了无法说明的意外,而且跟我有一点关系,我只好先过去一趟。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其实很惊讶,那是我一个研究院的朋友,除了他的研究之外,他几乎不管俗事的,因为他的个性古怪,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木头。

这些日子,我跟木头唯一的交集就是我从西藏拿回了一片奇怪的材料给他分析,他只研究出一些特性,就把材料几乎消耗殆尽,还问我有没有多的?

我告诉他已经没有了,他也很乾脆,再回去摆弄他的那些实验。

但其实我还有半个手掌大的碎片,只不过我舍不得再将那块碎片拿给他研究,一直以来剩下的部分我都用个小袋子挂在脖子上随身带著。

不过今天木头却打电话给我,说先前那些黑色碎片,居然变大了!看上去很像它自己生长出来的,他要我过去看看。

我第一个反应是把我自己那部分碎片掏出来看看,但形状没有半点改变,先前剪开的痕迹还在,每个边缘我都仔细摸过看过,我不会记错的。

反正木头的研究室也不远,我看了看时间,不会耽误到下午的饭局,就开著小金杯到木头那里。

我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应,心想难道木头不是在这里给我打的电话?还是他打完电话之后就睡死了?转头想给他拨个电话过去,忽然就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说木头你能不能改改你那死个性,约了人就放下你那些实验,我他娘的门铃按了老久,你连屁都没出来一个。」我一面抱怨一面回头,却看见一张死白的脸孔,眼珠相当混浊,而且眼睛周围还有老大的尸斑。

「妈啊!有鬼!」我吓得拔腿就跑,却被一只乾瘦的手掌牢牢抓住肩膀,完全挣脱不开。

我心说,大白天见鬼!死定了!家伙都在家里,闷油瓶在长白山上,我吴邪英明一世,被那麼多人保驾护航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在大路边壮烈了。

TBC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蓦然回首》四


「老吴,你说谁是鬼啊?」身后的家伙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说话,我听著觉得,这声音有点熟啊!谁的声音啊?

回头仔细一看,发现这家伙就是让我来的木头,他看上去很疲倦,似乎是熬夜研究了,熬出了两个拳头大的黑眼圈,也压根没有什麼混浊的眼珠,根本就是他脸没洗乾净,卡了一块大眼屎在眼睛里。

我气得立刻掐住他的脖子大骂:「他娘的木头,你想吓死我啊?」

木头打了个哈欠说:「我一直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做了什麼坏事?心里有鬼啊?」

我骂道:「少放这些有的没的屁,有啥事情快说!小爷很忙的!」

虽然嘴里骂得厉害,不过我心里确实很没谱,闷油瓶不在旁边,我做什麼都觉得不踏实。

木头让我跟著他进门,他是典型的研究人员,除了研究其他什麼都不管,研究室里乱七八糟的,我连走路都要怕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屋子里相当昏暗,他做的实验好似很怕看见阳光,屋里的窗帘厚厚地拉上,要是没有木头带著,我估计走三四步路就会被他的杂物摔得狗吃屎。

整个研究室里只有木头的工作台是乾净的,他站在工作台前面朝我招手,打开了一个漆黑的培养皿,我心说不是要我来看那块布吗?给我看他的实验结果做什麼?我对细菌微生物什麼的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只顾著神秘地笑著,万分小心地打开培养皿,里面的东西啪地一声弹开,我立刻就被甩了一脸。

「啊!」我不晓得是什麼,还以为是某种很厉害的细菌,赶紧把脸上的东西抹掉,「木头你这里面弄的什麼玩意?」

木头很没良心地哈哈大笑,说:「你瞧瞧你那胆子,看清楚你手里的是什麼东西?」

我将手里的东西拿到工作台的灯光下,发现那就是我先前交给他的那块奇异布料,我立马从脖子上的小袋里将一直携带著的残片拿出来比对,果然是同样的材质,差别只是木头现下给我看的残片比我之前从西藏带出来的还大,几乎有我两个手掌大了。

木头看著我另只手里的布片,不满地说:「老吴你不厚道啊!你这不是还有吗?先前居然骗我没有了!」

「别吵。」我扭头骂了一句,对著工作台的灯光细细地再看一遍手上的两片布料。

真是同样的材质!而且木头那片好像特别有光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手上这块奇异布料好似有心跳,像贴著谁胸膛听著心脏跳动,很轻很稳地砰砰跳著,难道这东西其实是有生命的?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我本来差点将手上的布料丢出去,但后来我却将双手都放在上面,仔细感觉是不是真的有心跳?

事实证明那根本是我的错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晓得自己在期待什麼?回头问木头:「木头,这玩意怎麼变成这样的?该不是你找到做这种布的材料吧?」

脑中浮现木头低著头一梭梭地织布,觉得一股凉意从背脊窜到尾椎骨去,我甩了甩头将念头甩掉。

「怎麼可能啊?要我拿针线就等於要我的命,它自己长的,不骗你。」木头一把将那块布从我手上抢过去,重重地按在工作台上,我似乎看见了那块布料边缘抖了一下,「老吴你看到了没?」

「看啥?」我不明所以,木头指指他那块布的边缘。

我仔细一看,发现那块布边缘还在伸展延长,隐约有几道光泽闪过,像在呼吸。

那块布居然活了!



「我还是检验不出这是什麼?不过我觉得它有生命,可能是种不知名的生物。」木头抬头看我,我从没见过他那麼正经的样子,「老吴,我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拿到这东西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办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从西藏带出来的布料居然是一种生物?莫非西藏地底那个闷油瓶的影子,一直都披著一块生物到处乱跑?而这块布料就跟我们养宠物一样?我想像了下一块布朝我汪汪叫,接著张开嘴吃东西的景象,觉得怎麼都无法接受。

「我无意间拿到的。」我不想再跟木头讨论布料的来源,这会让我想起西藏喇嘛庙的地底,那个长得跟闷油瓶一个样子,最后却灰飞烟灭的家伙,「是说木头,既然这是一个生物,那你有没有研究出它到底吃什麼?」

「依照我的推测,它可能是吃……」

木头后来越说越小声,后来我根本听不清楚,我没回头,只是将耳朵靠近他问:「你说啥?」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木头背对灯光,朝我嘿嘿笑了一下说:「吃你啊!」

「操!」我下意识地一拳挥出去,正中木头的鼻梁,一下他就鼻血直流地趴到桌上,不断抱怨我手真黑,使这麼大劲。

我骂道:「你他妈的这叫活该欠抽!别装死了,快告诉我它吃什麼?」

「不知道。」木头卷了两管纸卷塞在鼻孔里,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我就是发现它莫名其妙长这麼大,所以才打电话叫你过来。」

我在木头的工作台上胡乱拿著看上去像营养剂的液体加到布料上,可是都没多大反应,木头也不阻止我,就看著我弄那块布,我低著头摆弄了很久,都没什麼成果,感觉肩颈都僵硬了。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伸起两手拉筋,只是一抬头,我看见了一个怎麼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面蛇身的雕像,没有右手,上边有许多锈蚀的痕迹,不过有人细心擦过,看上去还行,我不太敢确定这座雕像是不是当初被夥计带走的那个,因为雕像的脸上绑著一块小红布,刚巧遮住了眼睛。

我忍不住伸手去拨那块红布,我看到雕像的眼睛转了一圈之后跟我相对,我叫了一声,连忙甩开手上的红布。

木头本来在旁边打瞌睡,听到我这麼大声响,眯著眼睛问我:「怎麼了?」

「木头,我问你,工作台上那座雕像哪来的?」我直觉不好,不断用眼角扫著雕像,非常防备,生怕雕像一下就冲上来咬我。

木头似乎没有看见雕像的异常,兀自笑得很得意,他说:「我这是从……」

他一句话没说完,灯光就瞬间暗了,木头忽然大叫了一声,接著我听见了钝器碰撞的声音,我骂了一声:「我操!木头你在哪里?说话!」

四周静得可怕,我听到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像有什麼在黑暗中爬动,凭著印象走到墙边摸索电灯开关,但开关怎麼按都没有反应,估计是屋外的保险丝烧断了。

我又叫了几声木头,他还是没理我,忽然我感觉有人在我小腿上摸了好几把,我直觉又是木头在开玩笑,气得一脚飞过去,什麼时候了还在玩!他娘的小爷我踢死你!

但我蓄足力气的一脚踢在空气里,接著我感觉脚踝好像有东西咬了一下,非常痛,我伸手去摸,手心里湿糊糊的,闻起来还有股血腥味。

我心说该不会是什麼虫吧?不对啊!小爷我也算半个有宝血的,怎麼也会被咬?难道,是蟞王!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用力跳了好几下,连忙冲出屋外,撞倒了许多不知名的东西。

屋外非常亮,木头屋子里的窗帘太厚,我几乎都忘记了现在还是白天,一瞬间阳光刺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低头看自己的脚踝,伤口很小,几乎才一个手指宽,但血流不止,我一面从包里拿纸巾压住伤口,一面朝屋里叫木头的名字。

但不管我怎麼叫,都没有人回应我。

我心想不行,木头一个研究人员,就这样被搞死也太冤了!原本我想找人来帮忙,但里头的事情太过诡异,我不想害人。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自己进去。

我把纸巾丢了,从院子里找了一根趁手的扫帚,沿路开窗户进到实验室里。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时间:2020-07-24 10:02:35
一路上我心想,如果我不幸壮烈了,希望胖子能靠谱点,替我多烧些纸,闷油瓶我是指望不上了,要指望这个估计做鬼都可以向阎王借点钱花花的人,我恐怕要做永远的孤魂野鬼。

唉!不晓得我要是挂了,闷油瓶会不会偷偷溜出来给我上香?要是会的话,我死都值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些底气,他妈的小爷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个蛋?

很快,我就到了底部的实验室,原本我想先推开窗户,但推了几下没动,凑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木头的实验室窗户居然是摆饰!黏死的推不开,窗户的后边还用砖头堵死了。

我骂了几声,靠著走廊微薄的光源看清楚研究室里头的状况。

木头倒在地上,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除了头部以外,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估计攻击的人并不是要他的命,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环顾四周,发现有几样东西不见了,其中一样是那尊怪异的雕像,另外一样则是我和木头的奇异布料,也离奇消失在工作台上。

值得一提的是,木头研究室里只有一个门,我刚才并没有看见有其他人从大门出去,研究室里的窗户是堵死的,也没有可能是跳窗出去,攻击我们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直觉是木头的屋子里有什麼机关暗门,趴在地上想找些蛛丝马迹,但最后什麼都没找到,这时候我手机突然响起,我心说难道是拿走东西的人打电话来跟我们炫耀,或是他想用那几样东西换钱?

想了想,我果断将手机接了起来,用一种非常霸气的声音说了一声:「喂?」




TBC

楼主:在那瑶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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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4-09-11 04:00:00

更新时间:2020-07-24 10: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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