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瓶邪 >  【原创】而今听雨 。瓶邪,黑花算有还是没有?ooc预警。

【原创】而今听雨 。瓶邪,黑花算有还是没有?ooc预警。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为啥总被吞啊,重新发一下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商客倚着骆马眺望落日,
大漠的长风里树影婆娑。
缁衣和尚扶着香案打了个盹儿,
庙宇边的清溪干涸。
漫天飘零的传说纳入了史册,
又有人拾笔改写山川的骨骼。
百年荣辱不过耳畔清风过,
忽听一夜春来,弹指间白马已逃脱。
我本是人间最虔诚的歌颂者,
却生来此间,做了神明的往生客。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第一章锁链
锁链,金属,晃动的声音,透着一股森然之意。
急促的水流哗啦啦地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光影错乱。
张起灵眼眸垂下,看着落在地上的水,掺杂着一丝血色,像一条很丑的血红的线虫在蜿蜒游移。良久,他毫无表情地闭上眼睛,一点点放松自己骨骼肌肉,经年累月的训练让他的身体时刻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现在的处境,虽然不是很好,但最起码他是安全的。
叮铃当啷的铁环撞击声中,他吐出一口气,很轻很慢,像是蝴蝶第一次学着煽动翅膀,稀里哗啦的水声停止,吴邪在氤氲的雾气里露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笑容,抖搂开浴巾,自顾自地擦干头发。
张家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吴邪刚冲完凉水澡,长白山的八月份气温不算高。并不是他愿意洗凉水澡,而是民宿里只有一个太阳能,热水被小满哥用完了,吴邪心情很差。
吴邪表示不愿意见他们,打发了胖子过去。
吴邪对着镜子刮下巴的青青胡茬,就听见院子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惊天动地,是雷管。吴邪的手一抖,差点伤到自己,不由地有点恼火。不一会儿,警车呜呜作响,呼啸着奔了过来,吴邪很头疼,把剃须刀往水池子里一扔,溅起一片水花。
解雨臣把胖子从警察局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吴邪计划好了回杭州的行程,胖子高举着打压资本主义的旗帜,打算蹭解雨臣的车回北京。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队伍开拔的头一天晚上,吴邪洗完澡,穿了件白色T恤,是国际上一个很知名的牌子,八千多一件的限量版。吴邪很久都没这么豪过了,几个亿的外债压迫了他许多年,现在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把了。他搬了把折叠椅坐在屋子正中央,点了支烟,手支着脑袋,默默地等着。
九点半,胖子是第一个来找吴邪谈话的,他大刀阔斧地坐在墙角的沙发上,一身的肥膘压地沙发有些不堪负重。两人天南地北聊了很久,心平气和,像是经年的老友在絮叨家常。吴邪看着胖子,鬓角泛白的发,心里有些发酸发苦。吴邪觉得这个场景无比地煽情,想说点什么终究闭嘴了,肉麻的话会被胖子变成黄色笑话,吴邪觉得他们应该为十年奋斗留点美好的回忆,尤其是今晚。最后,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天真,好自为之。”
吴邪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送走了胖子,默默地坐下,接着等。黑瞎子是第二个,他刚进门还没来及开口,一抹妖艳的粉色就出现在他的身后。黑瞎子非常敏感地转身,登时从一个江湖浪子的形象转变成点头哈腰的私人助理。解雨臣瞥了他一眼,黑瞎子笑的非常狗腿,立马端茶倒水,殷勤地伺候金主坐下。
吴邪感觉自己的眉角狠狠地跳动了一下,默默地在心里感叹,有钱就是好啊。黑瞎子现在跟着解雨臣看,算是割地赔款卖身赎罪的那种,随叫随到,好不殷勤。
吴邪跟解雨臣商量了一下盘口交付的诸多事宜,中途,黑瞎子换了两次水,可小花根本就没碰过那个一次性纸杯。解雨臣走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解雨臣抿着唇看他,眼神灰扑扑的,竟有些疲惫。在白炽灯下,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很深沉,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怀。他是一只孤傲的鹰,惯来不在乎旁人得失。他那些异于常人的经历让他变得几乎不近人情。从不会低眉看一眼弱者,向来只和强者结伴同行,这样的表情与他有些格格不入。解雨臣的眼中光影交错,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挣扎着,良久才开口道:“吴邪,你好自为之。”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吴邪鼻头酸涩,十指紧扣着才能相信这是真的。小时候的吴邪不明白为什么新年一定要穿新衣服,打扮隆重地去走街串巷地拜年。长大后,有人说人一定要重视节日,这样年年月月可以被划分成很多个小的片段,日子就不会那么难熬。这一夜,对于奔走了很多年的吴邪而言,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分割线,值得用余生去铭记,他穿了新衣服,尽管没有人看出来。
小哥默默地看着吴邪,心情复杂。他看着吴邪仰头,修长的脖颈,一道非常浓烈的红色疤痕,伤口仍在,但已经痊愈。这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击即碎,顷刻间便能结束一个鲜活的生命。上一次有人这样不设防是什么时候的事?像是亘古洪荒,开天辟地之前的事情了,回忆里一片茫然。他的手轻抬了一下,像吴邪的喉结伸去,吴邪没有任何动作,他放下了手。
吴邪轻轻抱住了他,闭上了眼睛,今夜好眠。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看着不远处的警戒线和人群,队伍里传出了几声欢呼,这意味着这趟行程完美地落幕了。大家互相拥抱,连一向嫌弃身体接触的大花都拥抱了他的贴身保镖。只有吴邪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悲喜与他无关。
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舌头有些打结,含混不清。吴邪的身边站着小哥,小哥看着山下,一样的没有欢喜,忧心忡忡。吴邪挥挥手,让小花和黑瞎子带着他们先走,他和小哥随后就跟上,说是去跟一些人道别。胖子不放心,本着革命主义战友的精神,执意留下来陪着他们。接着,胖子看到了这辈子最惊悚的画面之一,因为太过惊悚,胖子身上的肥油都在颤抖。
小辈儿们听得入迷,纷纷表示让胖子好好说一说。胖子“唉”了一声,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儿子早恋了他的初恋女友阿花一样,既无奈又辛酸。
吴邪给了小哥一耳光。小辈儿们纷纷摇头道不信,不可能,小三爷对哑巴小哥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别说给一耳光了,别人碰他一个手指头都得担心一下会不会被株连九族。
胖子没有理会他们七嘴八舌的质疑,向后靠在卡座上,头向后仰,手使劲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
小哥的头歪了歪,眼中不解,杀气毕露。胖子吓得往后缩了缩,默默地摸上腰间,还剩下三根雷管,必要的时候,他们一人一根,一起去见马克思吧。
吴邪就地坐了下来。“小哥,我们之间的该还的情该结的债,今天就算还完了。我给你五分钟时间逃跑,只要你还在我周遭五十里以内,我都能抓到你。”吴邪脸上挂着非常非常邪门的笑,那种笑,胖子只见过这么一次,如果非要说像什么,有点像是抓到丈夫出轨的小媳妇,抡着锤子准备敲断负心人的腿,一边敲一边冷笑,不由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如果在让我抓到,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了。”
胖子纠结着该不该上前去,吴邪已经带上耳机在听音乐了。小哥看着地上的吴邪,表情复杂,无所适从。
胖子拍了拍吴邪,道:“没有必要吧,小哥好容易逃脱了终极给他判定的缓刑,这下又被你给判了无期徒刑?”
吴邪瞅了眼胖子,摇摇头,意思是你不懂。
没酒了?胖子叫嚣了一句,抓着空酒瓶子打了个酒嗝儿。小辈儿们听的有趣,又叫了一瓶烈酒,买了花生毛豆,凑在一起等着胖子讲后续。胖子抓着酒只顾着笑,一边笑一边骂,一边讲着荤话。小辈儿们不想听他讲段子,荤的素的都不想,纷纷问道,后来哑巴小哥到底怎么样了?
胖子狠狠地拍了就近的小辈儿一巴掌,虎虎生风地骂道:“小样儿的业务能力排倒数,八卦消息你倒是灵通。你丫数青蛙的,敢在胖爷的地界里瞎蹦跶,腿儿给你撅折了。你也不扫听扫听,胖爷我是那种爱泄密的人么,胖爷我是心疼啊,这是爱啊,这就是爱呀。”
小辈儿们知道他喝得实在高了,都嚷嚷着无趣,散伙儿吧。坎肩扶着胖子坐进车里,发动了汽车,胖子突然格外清明地坐起来,坎肩手一抖,差点撞到街边的护栏上去。
“后来啊”胖子碎碎念,坎肩停下车,等着胖子说话。“后来,就那样了。小哥就走了,消失了,像一阵风,就跟没来过一样。雪地上白茫茫的,胖爷我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梦醒了,我们都还在杭州跟潘子告别。”
胖子和吴邪一起下了雪山,只有他们俩。吴邪一言不发,表情绷紧。胖子劝他道,小哥可能只是去办点要紧事儿,山里憋了十年,总得找个地方松快松快。胖子一边还数落着,你打小哥干什么,你那一巴掌,那不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么。换成胖爷我,我早揍的你满地找牙了。小哥他能受得了么,肯定是生气了,等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
胖子把能说的话都说了,直到一脚踏进旅店,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小哥,他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吴邪了。黑瞎子冷笑着,环臂站在解语花身后,透过墨镜的镜片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嗖嗖地放刀子。“徒弟,你这是在玩火。”
胖子讲到这里,就开始浑身上下摸自己,老子的雷管呢,炸了丫的。胖子摸索了半天,找到了打火机,拿起车里的毛巾就点着了,打开窗户往外扔。一边扔,一边哭,小哥,天真,我来陪你们了。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吴邪准备了很久才踏上归程,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经过高速路口收费站的时候,工作人员盯着他们的链子看了很久,看起来怀疑吴邪是绑架犯。吴邪的脑子开启了随机模式,懒洋洋地解释道,这人自己的表弟,脑子不太好使,大江南北四处溜达总是跑丢,只好锁在身上了,这次是准备去南方给他找个好点的疗养院,接受治疗。
小哥面无表情地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吴邪扯谎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翻一下,脸上一本正经,语气自然诙谐。
吴邪翻出钱包刷了卡,一边开车,一边思量着,道:“我知道你没睡”
小哥睁开眼睛,黑漆漆地没有任何表情,并没有理会他,扭头看窗外迅速移动的风景。
吴邪状做不经意地说道:“小哥,有个规矩你得清楚。”吴邪看了闷油瓶一眼,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爱笑的人都不喜欢开玩笑,言出必行,行之必果,不要讨价还价,会死的。”吴邪握着方向盘,盯着前路,继续道:“吴邪已经不是很久以前的吴邪了,现在的我,只看重结果,不在乎过程。”
我要你在我身边,就是你在我身边,不管用什么方式。
在从长白山出来的路上,当有人告诉他小哥失踪了的时候,他的肺都要气炸了。感觉又回到了十年前,对一切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当即下了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用什么手段他不管,花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把人带到他的面前来。
幸好他早有准备,他知道闷油瓶惯用的伎俩,早在重要的路口安插了眼线。这一搜寻,惊天动地,在长白山周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吴邪用链子锁住小哥的时候,小哥的眼神有些纠结,不知所措。吴邪有那么一瞬间地心软,最后无动于衷。若是再来一次,他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小哥看着窗外,侧脸很忧郁,像是杭州八月阴雨连绵的天。路转了个弯,小哥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上方的扶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吴邪皱起了眉头。
吴邪觉得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飞了过去,他又抓不住。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吴邪努力抓住那一丝残余的念头。
吴邪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旧伤,恍然间觉得眼前的事情很不真实,好像一个绮丽的梦,不能碰,一碰就碎了。难道是蛇毒又犯了?吴邪心叫不好,使劲咬了咬牙,保持稳定。车子一个急转弯,突然下了高速,牧马人充分地发挥他越野车的性能,在乡间小路上疾驰。正值中午,田野上很安静,路边盛开着一丛丛的荠菜花开的热闹,一派夏季独有的生机勃勃。
吴邪开出了一段路,关闭了导航。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哥回正了身体,眼睛在吴邪的身上逡巡,似乎是捉摸不准吴邪此刻在想什么。
吴邪微笑了一下,停下车,打开车窗,点了支烟。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了看自己,头发已经有一寸长了,乌黑,很茂密。就是抬头纹有点严重,下次应该让小花给推荐几款保养的面膜,吴邪暗自想着。
“我在西藏的时候,遇上过一个姑娘,二十多岁,长的很美,腰肢很细,长发,尤其是眼睛,特别活泼灵动。我那时候想,等你回来了,我一定把她介绍给你,看着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生一个小娃娃,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张正,正确的正。我呢,找个泼辣的婆娘,生个憨憨的娃儿,叫吴真,真实的真。”
“吴邪”小哥低声叫了一声,吴邪假装自己没有听见,接着说下去。“然后找一个地方,诗酒田园地过下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冒险,我陪着你,想要安稳,我守着你。”
小哥的眼神明明灭灭,之后变得一片黯然,像是一摊寂静的死灰。
平凡,是件极度奢侈的事情。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过平凡人的感情,有过深爱的姑娘,穿着白色的碎花裙,语笑嫣然。
吴邪按灭了烟蒂,重新点了一根。“小哥,我不觉得我这么多年的执着***,但不想做的这些事情到头来只是感动了我自己。我不甘心永远被你甩在身后,看着你走远消失,谁都不能再从我身边夺走你,不管是张家精英还是汪家余孽,来一个老子灭一个。”
吴邪的口吻云淡风轻,始终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小哥抿了抿唇,脸色苍白地几乎透明。
吴邪慢慢地抽完了烟,点上了第三根,看着窗外的田野,阳光炽热,万物遵循着自己的法则生长,枯萎,四季轮回。人间风月,等闲谈笑,有多少诡谲的梦铺展开来又破碎,有时候很长很长的路,走过去了,才发现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吴邪被呛到了,不由得咳了起来,锁链被牵扯着,发出金属撞击的响声。咳了很久才平复过来,他点上了第四根烟。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吴邪试探着去触碰闷油瓶的手,奇长的手指安静地放着,骨节分明,很凉。闷油瓶的手腕很细,皮肤苍白地几乎透明,隐隐可见蜿蜒的蓝色血管,看起来非常的脆弱。这大概是终极留下的后遗症,这具身体大约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然而,这样的手腕却具有千钧之力,捏碎他的脑袋就像捏碎个核桃一样简单。吴邪叹了口气,很难想象,自己死在闷油瓶的手上是什么感觉,是绝望多一些还是欣慰多一些,大概也算是死得其所,尽管他真的不想死。
小哥很安静,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任凭吴邪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游移。“吴邪,你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吗?”声音幽冷,宛若来自地狱。
吴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收回了手,扭头去看车窗外。小哥紧盯着他的侧脸,睫毛微微颤了颤,呼吸慢了一拍。
“总要有人去结束。”闷油瓶淡淡地说道,声音阴沉沉地,染着悲悯。这让吴邪想起昨天晚上的小花,那种声线,像是对深陷局中的困兽对于一心想要冲破牢笼的同伴的那种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对方天真旖旎的幻想,怎样告诉他这个牢笼不可能被攻破,牢笼外面是更大的牢笼,我们都无处可逃。有些不忍心,又有些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同情和悲悯。
吴邪冷笑了一声,他不需要这种东西。他道:“也总要有新的开始。”
闷油瓶像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有点发怔,不自觉地停了一停,接着道:“不会再开始了。”
吴邪扭动钥匙,狠狠地一踩油门,车子如箭一样飞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吴邪道:“不要自作聪明,你也不是真的神明,未必什么都了解。”
小哥没有再说话,他从不干徒劳的事情。
吴邪把这种沉默当成了妥协,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场短暂的交锋,他并没有占下风。
吴邪感觉心中抑郁的气息放出去一些了,减慢车速,手腕一抖,扯动链子哗啦啦作响,笑道:“我给他起名叫麒麟锁,用途是不是一目了然。”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对于这种恶趣味的玩笑,小哥一向是自带屏蔽功能的。这样子没话找话的样子,只会更加冷场。闷油瓶一向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才不会注意到旁边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尴尬。吴邪摇了摇头,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路上。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闷油瓶有自己的生活,他有自己要完成的事。闷油瓶并不想带他一起玩,他想自己打怪升级,自己刷副本,吴邪在他眼里,算什么呢?一个执着古怪的小孩子,不过是偶尔闹闹小脾气。再一个十年,闷油瓶还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大江南北地奔走,创造一个有一个传奇故事。然后,他会遇见下一个人,慢慢地淡忘吴邪的存在,最终换不来三言两语的提及。
生命漫长的让人心疼,短暂的相遇更像是迫不得已的饮鸩止渴。
不知道是不是菜太过辣,他感觉自己已经热泪盈眶。太矫情了,时过境迁,这是老年人最容易有的感慨。吴邪决定,先不要想这些。最起码,不把小哥放回到张家,这一定是一个很英明神武的决定。
或许张起灵最终还是会回到张家去的,这是他不可更改的宿命。那么,一个小小的吴邪,能阻止这件事情多久。
吴邪咬着筷子,看着不断下筷子的闷油瓶,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情是当务之急,就在今晚。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晚上吴邪找到了县城里最好的宾馆,理所当然地把弟弟脑子不好这种事情拉出来说了一遍。前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对于这么帅的小哥哥是个**儿这种事情感到很惋惜。试探着问吴邪多大了,成家了没有。吴邪说没有,准备先把病治好。小姑娘不死心,然后问了问介不介意当上门女婿。吴邪觉得**,随口回到道:“不急不急,弟弟还小,再过几年吧”虽然这个弟弟比爸爸岁数都大。
刚进门,“哐当”一声,吴邪一个侧身把小哥狠狠地压在身下。一手探向他的后颈,两个的鼻尖只差一点点,吴邪暧昧地吹了一口气,眼中燃烧着赤裸裸的欲望。
小哥疑惑地看着他,眉宇深深。吴邪埋头向下,一手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摸了摸小哥的身上,很冰凉,体温很低。小哥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疑惑加深,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忽然,吴邪把食指放在唇间,轻轻地“嘘”了一声。再抬头,眼里盛满了光芒,吴邪撤开一点点,笑意盎然,猛地“喝”了一声,手肘卡在对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压在张起灵的胸口,卸了他上半身的力道。双腿死死地缠住对方的身体,把一切反抗压制在身体之下。
吴邪威胁性地向下用力,小哥条件反射地一手环上吴邪的腰,扣住了他的皮带,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把人整个甩飞出去。动作做了一半,觉得不妥,于是手便停在吴邪纤细的腰身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两个僵持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如此近的距离,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张起灵肩胛骨微微动了一动,吴邪扯了扯链子,语气狠辣,“我劝你最好不要莽撞。”这条链子是专门对付缩骨的。
两人的眼神交错,电光火石之间,有骨骼错位的声响。吴邪弯下腰,一口咬住张起灵的喉结,张起灵闷声哼哼了一下,很快收住了声音,“嘶”地倒抽冷气,双腿不由自主伸直,因为紧张,他的背部紧绷着,可以看出一条清晰的曲线。
“说实话,你的滋味真不错。”吴邪侧过头,睫毛眨了眨。“说说吧,从哪儿来?别紧张,慢慢说,不把你最后一分价值压榨出来,我不会让你死的。”
张起灵愣了一下,对上吴邪笑意盈盈的目光。他有些不解,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放松,那么紧张做什么?说吧,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张起灵叹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浑身的气质已经不一样了,像扒掉了一层外壳。
“我是族长的替身。”
“替身?”
“我叫张海木,张家人做事什么都要留一线,被这么少年多怪,族长有替身,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他呢?”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张海木理直气壮地答道,甚至有些鄙视,对吴邪的做法颇有微词。
吴邪的手突然间失去了力道,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一动不动。张海木闪过一丝慌张,试探性地晃了晃他,发现吴邪是晕了过去。张海木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搏强劲有力,不像是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他想,要不要弄点水泼醒他。
他还是没有那样做,他让人平躺在床上,安静地睡一会儿吧,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就像是高价拍下的文物,最后是个赝品,虽然可能是个原单货,这种心理落差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
吴邪睡地很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慢悠悠地醒过来,张海木早就醒了,斜倚在枕头上发呆。
吴邪抻了一下筋骨,揉了揉疼痛的头,瞥了眼张海木,悠悠地说道:“反正已经这样了,你们张家是打算拿你来补偿我么。”
张海木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尽可能朴实地笑了笑。“我觉得你应该放我走,留我在你身边,没有意义。”
吴邪满不在乎地道:“我觉得我应该弄死你,挺有意义的。”
张海木错愕地拧眉道:“族长知道了,就再也不会见你了。”
吴邪怒道:“我为什么要见他?”
“你不是我们族长的朋友么?交情匪浅”
吴邪突然冲张海木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张海木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是朋友,那么我杀他几个手下,他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张海木一口气没提上来,有些无言以对,似乎张家人派他过来冒充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现在这个问题被吴邪摊开来摆在面前,确实很棘手。张海木看着吴邪,有点惶恐,他是想说,你不是开玩笑吧。
吴邪从包里翻出了一瓶安眠药,推给张海木。想了想,又拿出一瓶来,“我听说你们张家人有良好的耐药性,一瓶应该不够,两瓶吧,你自己喝,我不想动手。”
张海木挠挠头,很显然,他不想死。吴邪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体贴地把床头桌上的半杯温水递给他。
吴邪依旧一脸淡然,张海木想起来吴邪说的,吴邪喜欢笑,但不喜欢开玩笑。所有的命令,只能执行。
张海木试图进行最后的谈判,说:“为什么我不能砍死你,然后剁掉你的手,我就可以走了,最多我以后手上多了一个装饰品,还挺好看的。”
吴邪摇摇头。“你不敢,如果你打死我,你们整个张家就再也别想见到你们族长了。然后小花和黑瞎子会带着所有的势力,封杀张家人,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只是赤裸裸明晃晃的威胁。
张海木觉得很**,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听说这个吴家小佛爷是个**,怎么这么难搞。吴邪定定地看着他,有一种很强的压迫力。那种压迫力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他有些绝望,他想过各种死法,没有想过自己最后竟然是自杀的。
张海木慢吞吞地接过水,看着一堆安眠药,有些难以下咽。
张海木快要哭出来了,“可不可以给我块糖,我很怕苦。”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吴邪翻了翻口袋,记得还有剩下的戒烟糖。把整个包都翻过来了,他对这张海木耸耸肩,摊开手,意义很明显,没有。
张海木痛苦地伸长脖子,咽下去两粒药片,登时就反胃地想吐,像吃了一万根苦瓜。他看了看吴邪,喝了口水,强硬地咽了下去。
突然吴邪伸出手拿走了安眠药,他从里面把药倒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吴邪伸了伸腿,淡淡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我问,你来答。如果你回答的不让我满意,你就吞两粒下去。如果让我满意了,你就吞一粒。如果你吞到一半睡着了,我就把所有的药都灌到你的胃里,我在这里守着,直到你全身僵硬,算是给你送终,一定厚葬你,怎么样?”
吴邪看不出张家人的年龄,不过以张家人的繁殖策略,生孩子这种事情好像都发生在上个世纪了,这个人的岁数应该跟小哥相当。
张海木觉得这个方式很不公平,因为不管怎么样都是个死,只不过相对推迟一点点而已。吴邪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把摁住他想抬起的手。“你别无选择,你可以赌一把,也许我问几个问题之后就不想问了,这样你是有生还几率的,虽然机会很小,但总比没有强。”
张海木颇有男子气概,一挺脖子道:“我不会出卖组织的。”
吴邪摇头,讥讽道:“你们组织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弄死你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张海木觉得这是对自己族群的一种轻视,刚想反驳,吴邪摁住他的手道:“第一个问题,小哥,就是你们族长,是那年生的?”
这个问题跟简单,也不是张家内部机密。张海木哭丧着脸,他们族长一直号称是完美的长生,三千年的神童,但具体是哪年生的,鬼知道。张海木低头思索着合理的答案,他抬头看见吴邪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心里一冷。只能耸拉着头,道:“我不知道,我都没见过我们族长。”
吴邪觉得这真的是个倒霉蛋,见都没见到就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想起那些被整容成自己模样的头骨,批量生产的“吴邪”,有些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吴邪没说话,从一堆白色药片里拨出两粒来,示意张海木吞下。
张海木觉得这不是一个玩笑,试图讨价还价,但是吴邪并不想要退步,轻松地好像只是让他吞两片阿莫西林一样,他没有办法拒绝。
吴邪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你们族长有多少个替身?”
张海木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个临时的,具体有多少个是内部机密,我这种小喽喽是不知道的。”
吴邪看了看他,又扒拉出来两片。
“好吧,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张海木松了口气,终于问了一个可以回答的问题。“昨天早上,你还睡着的时候,族长昨天给你下了地迷药,大哥把我送到那个民宿,把他替换了出去。”
吴邪换了个姿势,打量着麒麟锁。“看来他们已经破解了这个锁,为什么不给你留下备用钥匙?”

楼主:哦哦默默69  时间:2020-08-03 18:52:47
三也无风雨也无晴
杭州八月的天气,经常细雨蒙蒙。江南的烟雨,最是迷人,游客的眼里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无边光景一时新。只有久居于此的人,才知道潮湿和闷热的烦恼。吴邪几乎是闭门不出,二十四小时都窝在空调房里。若是他自己,一日三餐泡面加火腿肠也还能凑合着过日子。有了小哥,那时绝对不行,一日三餐,吩咐人用保温盒送过来。
也许是这种惬意的生活感染了小哥,抵抗的情绪慢慢地收拢。生活非常有规律,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清醒的时间就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吴邪在书房里加了一张行军床,吴邪看账本,看的心烦意乱,一回头,小哥已经在行军床上睡着了。
小哥不挑食,吃饭也没有什么忌口,胃口出奇地好,常常风卷残云,饭量足足地是吴邪的两倍。吴邪觉得这是小哥的身体在弥补这十年对胃的亏欠,吴邪决定加一顿夜宵。
当晚,吴邪就打电话给伙计,要求加一顿补身体的夜宵。伙计支支吾吾问了半天,才神经兮兮地挂了电话。
当晚送来一个电饭煲一样大的食盒,打开来,一股子中药味窜了出来。药膳么?吴邪用筷子搅了搅,发现真的是一盒子汤,里面什么都没有。
吴邪有些懊恼,补身体倒是不错,但是未免太寡淡了。吴邪在家里上蹿下跳翻来翻去,翻到了上次下斗的背包里,有两盒未拆封的方便面。不幸的是,早上就有人来通知,今晚上到明天早上管道检修,停水。
吴邪看着泡面,总不能生吃吧。想了想,就把泡面的盒子撕开,调料什么都加进去,然后端起那盒子汤就倒了进去,刚好够泡两盒方便面。吴邪把iPad盖在泡面桶上,示意小哥等会儿就可以吃了。小哥依旧在发呆,眼神空洞。
吴邪翻开盒子,推了一盒给小哥,自己留了一盒。迫不及地地尝了一口,呸就吐了回去。吴邪跳起来大骂道:“操,什么味道。”
小哥挑眉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根面,尝了尝,就放下来叉子。又苦又腥又咸,有种喝中药的感觉。
吴邪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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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伙计兴冲冲地过来邀功领赏,吴邪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小伙计是个生面孔,看起来年纪还很小。小伙计本来是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的,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可怜巴巴,很是不知所措。
“小哥看起来很需要进补吗?”吴邪指了指身边的闷油瓶,他正在闭目养神,整个人看起来很安详。经过这段时间滋润的生活,脸上开始恢复血色,容光焕发像个小白脸。
小伙计原本是想摇头的,被吴邪瞪着,摇头变成了点头。小哥“嚯”地睁开眼,瞅了眼小伙计。小伙计一个哆嗦,又变成了摇头。再看小哥,已经又闭上眼睛,接着神游太空去了。
吴邪提高八度“嗯”了一声,小伙计的头就像找不到方向,由摇头又变成了点头。
吴邪揉了揉脑袋,想了想。也许是闷油瓶前段时间刚回来,每天都苍白着脸,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宝宝一样,所以伙计才想着弄点进补的东西过来,给他补补身体吧。想着想着,心就软了下来,觉得自己太严厉了不好,容易打击年轻人的信心,后辈人的成长需要肯定和鼓励。“其实也没事,小哥身体很好,火力很足,以后晚上送点容易消化的食物过来,别只送汤汤水水地过来。”
小伙计神情古怪地抿唇笑了笑,一副“我懂得”的样子,笑地灿烂道吴邪想拿鞋底子抽他,小伙计一溜烟地跑了。
吴邪被弄得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看。闷油瓶睁着眼睛,同样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吴邪吓了一跳,接着闷油瓶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又睡着了。
之后每天夜宵就变成了换成花样的糕点,做的十分精致,倒像是给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吃的东西。吴邪倒是无所谓,他打小就爱吃甜食,格外喜欢绵软的豆沙馅。小哥可能没享受过这种东西,吃得倒也香甜。吴邪也就放下心来,任凭一盒子一盒子的糕点送来。
“小哥,你觉得这个好吃么?”吴邪看小哥捻了一块桂花藕糕,细嚼慢咽。
小哥看了看,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把那一碟子的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意思是你自己尝尝。
吴邪觉得无趣,摇摇头。“黑瞎子说他们家以前的下人做的点心很好吃。”
“不好吃”小哥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吃过”
小哥安静地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吴邪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们应该是一个时代的人,什么时候认识的已经无从考证,或许那时候俩人都是出身显贵的少爷,在哪家秦楼楚馆里为了某位花娘不打不相识,从此结伴浪迹江湖也未可知。
吴邪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低下头掩饰着。
然后就是那一盒子汤,吴邪喝了一口,真的不是很好喝。小哥皱着眉头看着吴邪把汤盛好,殷勤地递给他,好心好意地劝他喝下去。一口灌进去,仰头就咽了下去,干脆豪爽地像北方喝酒的汉子。吴邪看着他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搞笑,谁能想到,纵横江湖的张起灵居然被一碗进补的汤搞成这个样子。滚动的喉结,充满了性感,吴邪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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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的身体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他那神奇的体质吴邪很了解。体温也开始慢慢升了起来,有的时候,晚上不经意碰到了,肌肤上还能出一层薄薄的汗,是那种很正常的热出来的汗。吴邪把空调的温度再调低一些,觉得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这个人真的开始像一个人一样,不必浑身都充满了冷气。
一周之后,闷油瓶实力抗议吴邪给他呈汤。吴邪也知道那汤实在难喝。小哥的身体也补的差不多了,就不再强制性地要求。
这个生活中的小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吴邪浑然没有再放在心上。每天都埋头整理账目,偶尔会研究一下收上来的拓片,有不认识的字也会问到小哥。有的能回答,有的他也直摇头。有一次有个手下收上来一幅字画,是佛母图,行笔流畅。小哥正在发呆,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生冷地下了断定。“假的”
吴邪屁颠屁颠地去追问,为什么?从哪儿看出来的。
其实吴邪也是能看出来是假的,只是想跟小哥交流一下。谁知道小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回答了两个字。“直觉”
吴邪剩下的话都被噎在喉咙里,他知道闷油瓶有这种直觉完全是因为他见多识广,吴邪暗暗地觉得很不爽。他的智商被碾压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快就放下了。
吴邪开始觉得张家人想要回闷油瓶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个人拿回去,开家古董店应该是只赚不赔。不像自己的小铺子,永远半死不活,也不知道王盟经营得怎么样了。
九月底,院子里的菊花都开了,一簇簇的十分热闹。吴邪把账目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他和小哥把行军床搬到院子里,两个人窝在一张床上晒太阳。吴邪开始盘算着,把账目交给小花,然后带着小哥去养老,那边院子已经买好了,还多买了一亩地,还附赠了一棵橘子树,不知道好不好结果。在地上准备种点什么东西,饥荒的时候好不至于饿死。
想着想着,这日子好像有了盼头,美滋滋地丢了一粒葡萄在嘴里,嚼了嚼。今年的玫瑰香,味道很好,真的很甜。
吴邪知道,虽然小哥一直是一副样子,但是吴邪就是知道今天闷油瓶心情很好。于是,吴邪决定干点什么喜上加喜的事情。想来想去,逛街?不太好,太惹眼了,万一人跑了不好抓回来。查盘口?不妥吧,那些老家伙实在是懒得搭理了。吴邪绞尽脑汁想了想,不知道小哥在过往匆匆岁月里,有没有过什么娱乐活动?吴邪看了眼小哥,摇摇头,估计一大把年纪了,记不得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吧。
最后,吴邪决定窝在沙发上看NBA,球赛打得很激烈,吴邪看的昏昏欲睡。小哥盯着外面在发呆,天色慢慢变暗,周围一片漆黑。吴邪莫名觉得,若是时光都这样被虚度过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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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整理账本的事情,吴邪忙了有一阵了。
三叔名下的财产众多,涉猎的产业也广。有些可以追溯到很远的时间,整理起来相当地困难,有些已经倒闭歇业,有些公司已经人去楼空,有的小产业却蒸蒸日上,盈利颇丰。还有夹喇嘛的黑账,有一部分已经坏掉了,没有修补的可能。有些整整齐齐记录在案,如何搭伙,如何分赃,又从什么渠道出手,非常有条理。吴邪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了解三叔的,仔细看过去,发现这个老家伙这么多年干了不少古怪事,或许和它有关。
吴邪注意到一个很小很小的产业,贺道农业试验基地,在贵州一个山区。购买于2006年,那一年,小哥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昙花一现后又匆匆地消失。在2006年到2008年,这个农业试验基地看起来被很用心地经营过,不只有购买大型机械的记录,还有种子、农药、化肥和用工的账目,十分详细。吴邪不认为三叔有那个功夫去认真地经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农业试验基地,看起来两年的盈利还不如解大花在新月饭店一个小时的出场费。2008年开始,账目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寥寥几笔写着支出多少,收入多少,基本上持平。最近的一次是在2011年,是一份很简陋的资金申请,花费53000元,购买拖拉机一辆。然后就没有了,最后写着合作人:刘新贵。
吴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不久之后,一本账目里看到有一条购买古籍的账目。赫然写着,贺道县志。吴邪没有办法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吴邪苦笑了一下,觉得慢慢地消化掉这件事,就当自己没看到过。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百岁老人,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热血,没有了期待。
吴邪查了查2006年到2008年期间,三叔夹喇嘛的账目。果然,有一个宋墓,三叔分赃得到的非常少,青花一件、六耳玉石,六耳玉石拍卖价400万,青花拍卖纪录却没有。更加奇妙的是,2009年3月和7月,有两个堂口下斗,得六耳玉石,成交总额达千万。吴邪很奇怪,怎么会这样?宋代青花很少,到如今发现的也没几件,这在考古上,称之为青花断代之谜。青花没有卖出去?那么如今存在哪里呢?六耳玉石,吴邪从未听说过这么新鲜的名词。解雨臣也没有听说过,连小哥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吴邪觉得奇怪,六耳玉石,在这个墓里是量产么?除非是很大很难搬运的东西,不然为什么要三次下墓?为什么不能一次性全都带出来。难道说这是个以尸养玉的墓,玉要在人尸体上成长,长的足够大了才可以收割,就像长蘑菇一样,一茬又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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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吴邪琢磨不透的是,在三叔自己亲手记录的账本上,在贺道一地后面写着很小的两个字,这种笔迹三叔很少用,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会搬出来——“暮禁”。暮禁一词,来源于非常早的一批土夫子的行话,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暮,指黄昏,太阳将落未落。禁,即为止。在太阳将落未落之时停止了,意为这个墓里还有东西,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停止了这次活动。
吴邪觉得这是一张邀请函,感到隐隐的头疼,没完没了的纠缠弄得他筋疲力尽,真的不想再管了。
吴邪感觉到无力的时候,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逃避。他开始嗜睡,每天睡到中午醒,吃完饭就午睡,午睡完了吃晚饭,然后接着睡。连一向淡定的小哥也有些不淡定了,开始尽量拖延吃饭的时间。原来半小时吃完饭,现在磨磨蹭蹭能吃上一个小时。以往是小哥吃完在发呆,现在是,小哥还握着筷子细嚼慢咽,吴邪已经睡着了。
吴邪看账目的速度慢了下来,也变得格外不经心。抓着笔半天不落下去,落下去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看错了,试图擦干净。吴邪买了一盒子的铅笔和樱花橡皮,画几个圈,然后用橡皮擦干净。几个堂口交上来的账簿,在桌子上摆了小半个月了,还没有发下去。
底下的人,开始躁动不安。账簿没有按时返还回去,这是一间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三叔那个年代,账目是不可能在他那里过夜的,当天收上来当天送回去,这一次查账就算完成。如果当天交上来的账本没有在当天返还回去,那堂口就要派人亲自去领,完整的人来回去的时候可能就要少点什么,这个堂口的人就要小心了。
这一次,吴邪把账本拖了小半个月。堂口派人来领,吴邪把人打发了回去,告诉他们再等几天。各大堂口的老大惶惶不安,紧盯着吴邪这一方小院里的任何动静。
小哥变换了策略,他开始多运动,麒麟锁一端扣着吴邪,进行非常严谨的饭后遛弯。在院子里练踢腿,一连踢坏了三块青砖,然后一脚踢倒了吴邪移植到院子里的银杏树。吴邪恹恹的,任凭他折腾,然后吩咐人来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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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下午。阳光明媚,吴邪去柜子里找厚实点的被子出来晒。柜子很高,吴邪踮起脚尖去拿,不小心带出来里面的一个盒子,吴邪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连带着小哥都下意识地往后躲。盒子是石头做的,是胖子送给他的,盒子是空的,胖子说这是他的传家宝。吴邪是不信的,觉得这可能是从那个斗里摸出来的,不值钱,也没地方出手。盒子擦着吴邪的头发落在地上,把地上铺的瓷砖砸碎了一块,吴邪愣愣地看着地上碎掉的瓷砖,再看看闷油瓶,有些失神。
当晚,吴邪摸着床头灯的开关,扭开,晕黄的灯下尽是暧昧的气息。吴邪点了支烟,碰了碰小哥的背。小哥转过身,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吴邪笑了一下,格外沧桑和悲凉。“明天,我们去下个斗。”
小哥半坐起身,看着他。吴邪开始打电话,找人准备下斗用的家伙。小哥靠在床头,看着他一句一句地交代下去。半刻钟,吴邪挂了电话,点了第二支烟,烟雾缭绕里吴邪没有看他。“小哥,哪些是人必须完成的事情?”
小哥垂下眼帘,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
吴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若是这些事情我们必须完成,那么我们不在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在了。”吴邪盯着窗帘上的图画,是一只金色翅膀的蝴蝶,十分精妙,振翅欲飞,这是在一场拍卖会上买下来的,花了不少钱。吴邪在烟灰缸里拧灭了烟头,然后点上了第三根,这是盒子里的最后一根。吴邪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放了回去。似乎是在自然自语,“该戒烟了。”
“嗯”小哥发出一个单音字。不知道是对吴邪说的哪一句话的肯定,吴邪假装没有听见,碎碎念道:“明天是个好天气,好像每一次出发,都是好天气。我和小花不一样,他说他每次做重大决定的时候,都会下雨。他觉得是上天在清洗他们的罪恶,我觉得是上天在阻拦他,想要告诉他人生并非只有一条路,还可以成为别的样子。”
吴邪絮絮叨叨了很多话,然后睡着了。
吴邪做了一个梦。

楼主:哦哦默默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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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7-28 19:25:00

更新时间:2020-08-03 18:5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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