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卷23性恶篇诗解8能为积善途人可圣

题文诗：

其有人曰:圣可积致,皆不可积,然而何也:

吾对之曰:其可以为,不可强使.故小人也,

可为君子,而不肯为;君子也者,可为小人,

而不肯为.小人君子,其未尝焉,不可相为,

然不相为,为其可以,不可强使.途人可以,

为禹则然,途能为禹,则未必然.途之人虽,

不能为禹,无害途人,可以为禹.足之可以,

遍行天下,然未尝有,遍行者也.工匠农贾,

未尝不可,相互为事,然而未尝,能相为事.

用此观之,然可以为,未必能也;其虽不能,

无害可为.然能不能,与可不可,不同远矣,

其不可以,相为明矣.圣者能为,途人可为,

途人能为,积善致圣.尧问舜曰:人情何如?

舜对之曰:人情不美,又何问焉.妻子具而,

孝衰于亲;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禄盈而,

忠衰于君.人之情乎,其甚不美.唯贤真情.


【原文】

曰：“圣可积而致，然而皆不可积，何也？”

曰：可以而不可使也<1>。故小人可以为君子，而不肯为君子；君子可以为小人，而不肯为小人。小人君子者，未尝不可以相为也，然而不相为者，可以而不可使也。故涂之人可以为禹则然，涂之人能为禹则未必然也。虽不能为禹，无害可以为禹。足可以遍行天下，然而未尝有遍行天下者也。夫工匠农贾，未尝不可以相为事也，然而未尝能相为事也。用此观之，然则可以为，未必能也；虽不能，无害可以为。然则能不能之与可不可，其不同远矣，其不可以相为明矣。

〔注释〕

<1>使：迫使，指由别人迫使他去做到。

〔译文〕

有人说：“圣人可以通过积累善行而达到，但是一般人都不能积累善行，为什么呢？”
回答说：可以做到，却不可强使他们做到。小人可以成为君子而不肯做君子，君子可以成为小人而不肯做小人。小人和君子，未尝不可以互相对调着做，但是他们没有互相对调着做，是因为可以做到却不可强使他们做到啊。所以，路上的普通人可以成为禹，那是对的；路上的人都能成为禹，就不一定对了。虽然没有能成为禹，但并不妨害可以成为禹。脚可以走遍天下，但是还没有能走遍天下的人。工匠、农夫、商人，未尝不可以互相调换着做事，但是没有能互相调换着做事。由此看来，可以做到，不一定就能做到；即使不能做到，也不妨害可以做到。那么，能够不能够与可以不可以，它们的差别是很大的了，他们不可以互相对调也是很清楚的了。

【原文】
尧问于舜曰：“人情何如？”舜对曰：“人情甚不美，又何问焉！妻子具而孝衰于亲，嗜欲得而信衰于友，爵禄盈而忠衰于君。人之情乎！人之情乎！甚不美，又何问焉！唯贤者为不然。”
〔译文〕
尧问舜说：“人之常情怎么样？”
舜回答说：“人之常情很不好，又何必问呢？有了妻子儿女，对父母的孝敬就减弱了；嗜好欲望满足了，对朋友的守信就减弱了；爵位俸禄满意了，对君主的忠诚就减弱了。人之常情啊！人之常情啊！很不好，又何必问呢？只有贤德的人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