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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疑云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一九八七年,瑞士首都斯德哥尔摩
一个风和日丽的盛夏,卢卡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花园的荫凉下,迎着晨光惬意的读着一份报纸。突然,他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送到嘴边的咖啡重重的放回到桌上。
只见报纸上赫然出现几张黑白图片,一张图片显示几辆坦克和装甲车上的机枪向一群人扫射,另一张是一大群人包围了一幢建筑,建筑物前有几个穿军装的人似乎在喊话,第三张图片是之前的这一大群人像疯了一样撕咬嚼食人形物体,建筑物前的几个军人消失。
“oh my god!“卢卡急忙看旁边的文字,上面报道说美国间谍卫星在新疆和田地区发现丧尸。
第一章任务
我是新疆军分区某部一名普通的士兵,每天在军营里过着单一、刻苦、紧张的军旅生活,最大的愿望是退伍后被分配到公安系统工作。
我从小喜欢刑侦、悬疑推理小说,什么宋慈、狄仁杰、福尔摩斯等等破䅁高手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一本压缩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已被我在休息之余翻的破烂,却也舍不得扔掉。
没想到人生如戏,在我的人生美好愿望没实现的时候,出现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九八零年某月的一天深夜,我正在梦中酣睡,突然被悄悄叫醒,“周围,醒醒,有任务。”班长吴迪一边推搡我一边压低嗓门。
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什么任务啊?这深更半夜的。”
“废话少说,马上收拾行装,五分钟后一起到训练场集合。”
我立马清醒,迅速起床摸黑收拾好行装,“班长,叫其他人啊。”
黑暗中的班长一把拉过我,压低声音说“就我们两个,快!”
我吐了吐舌头,心说什么鬼,怎么就两个人。然后和班长轻轻的拉开房门,急忙向训练场赶去。
只见黑暗中的训练场像一只巨大的怪兽,一台军用卡车孤零零的停在场中央,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感觉怪瘆人的。
我跟着班长走到车跟前,“上车!”班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喝道。我狐疑的跟着班长爬上卡车的后厢。刚爬上去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始启动,两道雪亮的车灯照的前面一片雪白。整个车厢被军用帆布遮盖,我们翻开帆布跳到车厢里,里面已经有四、五个军人或躺或坐。
我挨着班长选了个地方放下行李,“班长,到底什么任务?”我不甘心的问道。班长自顾自的半躺在行李上,闭着眼睛不理睬我。我自讨没趣的又看向车厢里其他人,黑乎乎一片,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没人说话,一片寂静。
我只好平躺下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汽车似乎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一会儿工夫就把我晃进梦乡。就这样睡了醒,醒了又睡,中间除了偶尔停下来方便和加油以外,在车上不是啃干粮就是睡觉。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之后,卡车终于停下来。有人在车外大着嗓门喊下车,我们背着行囊纷纷跳下车,伸了伸僵硬的四肢,只见一位瘦高的青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蓝色的中山装正大步向我们迎来“同志们,一路辛苦了。请随我往这边来。”
我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营地,错落着几个军用帐篷,有军人站岗。营地里有一堆篝火,上面搭个架子烧着水,有穿着便装和军服的人偶尔出没。营地里除了拉我们来的大卡车以外,还停着几辆军用吉普车。营地外边是一片白茫茫的戈壁荒滩,不见半个人影。
瘦高青年把我们这一拔人分别安排进两个帐篷就离开了。
我和班长还有另外一个中等个头、相貌普通的军人分在了一起。通过聊天得知这个军人叫刘云山,是一名汽车兵,他长的实在太大众化了,扔在人堆里根本找不着,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会记起这样一个乏善可陈的人。
在这里要隆重介绍下我的班长吴迪,高高壮壮的,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一对剑眉英气逼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迷人。在部队时听别人八卦说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了,可班长就是不为所动,至今仍然单着。我有时戏谑下班长,是不是不喜欢女人?结果自然是吃一记暴栗。
在帐篷里休整了一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晚饭是牛肉干、蔬菜汤和馕。虽然简单,但相较于在车上啃的干饼,已经是美味佳肴了。我们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刚抹完嘴就被通知开会。
会议室是营地里最大的一个帐篷,一进去里面已经席地而坐了很多人,我找个角落坐下,习惯性的从军用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
几分钟后所有人到齐,一个五十多岁、微微有些谢顶的领导模样的人开始讲话“同志们,请安静,会议开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720指挥部总指挥。我的任务是配合赵工领导的科学考察队完成对罗布泊的科研考察工作,先请赵工给我们介绍一下科考队成员。”
热烈的掌声响起,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起来走到前面面对着我们。此人中等身材,四、五十岁的样子,儒雅中透着由于长年在野外风吹日晒而特有的粗犷。皮肤黝黑而干燥,嘴唇发紫,乌黑的头发里掺杂着许多白发,厚厚的镜片后一双坚毅的眼睛让人内心安定。
他举起双手用力的向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一下,因为祖国建设的需要,派他们这个考察队对罗布泊进行科学考察,考察队成员就不用一一介绍了,以后会认识和熟悉的,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云云。
最后是王领导宣布会议结束,却留下了班长单独谈话。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第二章 黑影
“疼,疼,你大爷的,你个挨逑的。”一个略微有点耳熟的声音连连道。
“你是谁?”我加紧了力道。
“你个挨千刀的,我是大宝,刘大宝。”
脑子里闪回了一下,是认识这么一号人,同年兵还是老乡,是在刚入伍的路上认识的,咋咋乎乎的,特能侃,一车的新兵就他在那里口水横飞,听的人脑浆子生疼。
我松开手,他一下子扑上来做势要来个热烈拥抱。
“别,别”我闪到一边,“咱能不这么恶心吗?”
“谁让你下狠手?不恶心你恶心谁?”大宝一边做势揉着手腕一边嘟囔。
“算你小子狠,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看来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旅途不寂寞了,好歹有个熟脸。”大宝边说边对我胸口擂了一拳,我没有防备挨了个正着正要回击回去,他看我要急眼立刻来了个中止的手势“扯平”。
我轻轻的把他拉到旁边无人处,悄声问道“这次任务真的就这么简单吗?你有没有内幕消息?”
刘大宝正色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都是突然被紧急秘密调过来的。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绝密的任务,我们怎么会无声无息地突然从部队消失呢?”
我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绝密任务一定非常凶险。我们可得当心了。”
刘大宝把他那肥壮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拍“你就把心放在肚脐眼吧,有你大宝哥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没辙。以后我罩着你就行了”。
我们两个边扯淡边往我住的帐蓬走去,刘大宝一进帐蓬就大喇喇地往其中一个地铺躺上去,嘴里还嘟囔着要搬过来一起住。
“那是别人的地铺,你小子别乱躺行不?”我取下军用挎包,坐在自己的铺位,嫌弃地望着这位活宝。
正说话间,刘云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平淡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到躺在他铺位上没有脱鞋的刘大宝和皱巴巴的地铺,什么表示也没有,一转身又出去了。
睡到半夜,我被尿憋醒,摸黑爬起来去上厕所。在这里厕所也不过是营地偏僻的地方挖的一个土坑。
帐蓬里呼噜声震天,一定是刘大宝,这小子昨晚赖着没走,班长的呼噜没有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 我轻手轻脚的向外边走去,夜晚的戈壁荒滩没有那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厚厚的云层里时而会漏出一些淡淡的月光,周围的景色影影绰绰。
我小解完,正迷迷糊糊地往回走,突然一个黑影闪了一下,我立马清醒“谁?”没有回答,只有刮过戈壁呜呜的风声。我迅速地跑到黑影消失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我又向周围看了看,有一个帐篷里有微弱的灯光,我悄悄走过去,轻轻掀起一侧的门帘。
一个黑影打着手电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冲进去一脚踢掉此人的手电,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一个扫蹚腿将我跘倒,随即恶狠狠地向我扑来,我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与对方撕打的不可开交。
突然一股强劲的外力将我拉到一边,黑暗中一束光照过来,“你们两个干什么!”班长打着手电低喝道。
我擦擦鼻孔流出的血,这家伙下手还真他妈的狠,“班长,我抓到了个贼,他偷东西呢。”
那个“贼”正在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一听我这样说,立刻用略带上海口音的普通话道:“小同志,侬可不能冤枉好人哦,阿拉可是考察队的副队长,怎么可能是贼?”说罢,又用手拢散乱的头发,我一看他微微上翘的兰花指,顿时一阵反胃,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班长微皱眉头道“这深更半夜的,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肚子饿的睡不着,到这里找点吃的东西,怎么不行吗?”自称副队长的男人语气略带不满。
班长将手电光向四周扫去,果然这里放着炊具和一些食物。“既然是一场误会就散了吧”班长沉声道,“我代表小周向你道歉。”
“不用了,这个小同志警惕性还是蛮高的嘛。”上海男边说边从食品袋里抓起一个馕,一边吃着一边往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给我挤了挤眼睛“小同志,偷袭人的火候还欠点,得好好练练。”
“你!”我气得语结。
第二天营地里忙忙碌碌,各种需要带的物资陆续抵达。科考队一共六个人,后勤保障(三个司机、一个通讯员、两个保卫人员、一个向导)共七个人。交通工具分别是一部五座的212军用吉普车、一部八座的212军用吉普车、一部装水、汽油和食物以及科考设备的军用大卡车。
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停当,已到傍晚时分。
我帮着搬了一天东西,累的浑身是汗,正端着脸盆想去洗把脸。突然,一名战士端着枪走过来低声对我说“跟我走一趟。”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么回事?连连道“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了,认错人了。”
这名战士面无表情道“没认错,你是不是叫周围?”
我心道这什么情况?
“我是叫周围,可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我又没犯什么错,你凭什么抓我?”
“少啰嗦,马上跟我走一趟。”战士不耐烦的抬抬枪指着我。我只好放下脸盆,忐忑不安地跟着他向一个方向走去。这个时候,我很希望能碰见熟人,可是我失望了,一个认识的人也没见着。
我满心狐疑,我做错什么了?还是违反军纪?难道我和刘大宝抽烟被发现了?真是这样也不会被人拿枪指着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很快我们就走到营地角落的一个帐篷跟前。帐篷的门帘严严实实的闭合着,门前两个战士端着枪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带我来的士兵在帐篷门前站定,对我沉声道“进去。”
我心里打着鼓,撩开门帘迈进帐篷里。
只见王总指挥在一张桌子后面坐着,微蹙眉头盯着眼前的一幅地图,手指轻叩着桌面。
我急忙敬了一个军礼“报告!”
王总指挥合上地图,抬头看了看我,“来了。坐!”
我环顾四周,只有他坐的桌子对面有一张木头凳子。于是,我跨步向前坐了下来。
“首长,有什么事吗?”我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王总指挥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我面前放的一张纸。
我狐疑的拿起纸张读了起来,原来是一张保密协议,内容大概是说这个任务属于国家绝密,如果外泄,将军法处置。
我看完望向王总指挥,他神情严肃的说“这次你们所要完成的任务属于国家最高级别机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亲人朋友。所以一定要签保密协议,以防泄密。”
我刚想要再说话,王总指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我“记住,一个优秀的解放军战士就是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少问,少说,多干活。签字!”
我只好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
随即,王总指挥满意的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我如蒙大赦,赶紧向他敬了个礼,逃也似了跑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寻思,不知道其他人签保密协议了没?也不能乱问。
正低头走呢,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侬小子不吃饭?乱跑什么?”我抬眼一看,正是那天和我打了一架的科考队副队长,手里拿着铝制饭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一看是他,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要你管!”快步跑开了。
因为第二天要出发,所以晚饭比较丰盛,两荤两素四个菜,主食是手抓饭,甚至可以喝点酒,王领导说是饯行酒,希望此行顺利圆满完成任务。
我一向不胜酒力,喝了两、三杯就晕乎乎的,因此只身回到帐蓬,躺在地铺上休息。
刚躺了几分钟,刘大宝就进来拉扯我,“天都没黑呢就睡觉,快陪你大宝哥出去溜达一圈。”
新疆的初夏十点多才天黑,现在才八点来钟。我不情不愿地被他拉着到营地后面的一个土包上,刘大宝鬼鬼祟祟地从兜里掏出半包大前门,自己叼起一根,顺带扔给我一根。
“我说过跟着我混总没错,现在信了吗?有火吗?”
部队是不允许抽烟的,所以我捶了这小子一拳“你他娘的真行”,然后喜滋滋地去衣兜里摸火柴,摸出火柴的同时还夹带着一张纸条。
我心说,谁这么无聊给我塞纸条?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帅有人暗恋?又一想,不对,这是茫茫戈壁滩,别说女人就是雌性动物都很难找到。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小心,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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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发
刘大宝一把抢过火柴将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吐了一个圆圆的烟圈,神情满足的像是一个大烟鬼。“我说你小子发什么愣啊,一个破纸条子你要看出个光屁股娘们吗?”
我定了定神收起纸条,掩饰道“你就知道拉黄腔,还光屁股娘们,估计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
现在情况不明,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还是暂时不要给刘大宝说纸条的内容。这个纸条什么意思?有鬼,鬼在哪里?是真的鬼吗?谁塞给我的纸条?为什么要偷偷塞给我?这些谜团搅得我脑袋一团浆糊。
我故作镇定地对刘大宝说“烟我舍不得抽,先藏起来。等哪天半夜值夜班时再抽。我们回去吧,班长刚开始吃饭的时候给我说晚饭后要开个小会,可别耽误了。”
“得,就你小子积极。想抽烟就找你宝哥,我给咱留着呢。”刘大宝给我晃了晃手里的半包烟,将抽的只剩一点点的烟蒂扔到地上,用鞋底摁灭。
接着,他又左顾右盼一番,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跟前说“听说前一拔考察队的人几乎全部失踪了,部队派了大量的人力包括几架直升机找了几个月,后来总算在戈壁滩上找到唯一一个队员,但是人已经疯了,问他发生什么事也不说,只是嘴里一直嘟囔‘耳朵,耳朵’。所以这次行动一定非常凶险,胖爷我给你小子提个醒。”
我吃惊道“你听谁说的?别吓唬人,我胆小。”
刘大宝前所未有的郑重“哥们,这疯子现在住在部队疗养院,我表妹是医院的护士,千真万确。这躺任务如果胖爷我交待了,记得把我就地埋了,如果胖爷我疯了就直接毙了,兄弟先感谢你! ”
“你小子别这么悲观,上次科考队可能运气不好。我们肯定不会这么背的。哥们,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我拍了下他肥硕的肩膀宽心道。
刘大宝挤眉弄眼的对我说“吓唬你呢,兄弟,走吧,开会去。” 我们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向营地走去。
进到帐蓬,班长神情严肃的依着背囊默默地擦拭着手枪,帐蓬里除了刘云山,还席地而坐了好几个军人。我们俩一看这架势,赶紧找个空地坐下。
班长停止擦枪动作,将手枪插进腰上的枪套,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站起身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时间差不多了,人也都到齐了,我们开个简单的会。首先,此行的任务大家应该都很清楚了,就是确保科考队每一位成员的生命安全和这次科考的顺利进行。其次,我被上级任命为此次科考队保卫工作的总负责人,以后路上的任务必须服从我的安排,否则军法处置。第三,无论你是司机、电报员还是保卫人员,最终的目的就是把所有科考队的人从荒无人烟的罗布泊平平安安地带出来!”说罢,班长炯炯有神地眼睛环视一圈。
“大家做得到吗?”
“做得到!”大家齐声道。
“就一干了多少年的沙湖,又是和平年代,有那么夸张吗?”一个声音悄悄咕哝道。
我顺着声音看到一个娃娃脸,二十岁左右,正满脸不屑地翻着一本电码本。
班长正要说话,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道“干了的沙湖?你了解罗布泊吗?不要说干旱缺水、黑沙暴、海市蜃楼等等这些自然现象,就是十几年前驻罗布泊某部士兵晚上出去起夜,突然悄失。全营的士兵在营地附近地毯式搜索几十个小时连个鬼影都没找到,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鬼,罗布泊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向不怎么言语的刘云山突然语出惊人,平淡的脸上依然不惊不惧,似乎说的事情与他八竿子打不着。
帐蓬里一下子嗡嗡声一片,“怕他娘的腿!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毛 他老人家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什么人敢在我刘大宝跟前装神弄鬼,我一定把他的屌给捏爆了。”
班长赞许的看了一下刘大宝“大宝同志说的对,话糙理不糙。大家一定要用唯物主义者的思维去思考,千万不要听信一些神神鬼鬼的谣言。有些事情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真相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我悄悄摸了摸兜里的纸条。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赵工催得很急,说没时间了,所以早饭也是草草一吃。
向导是一个当地的维吾尔族小伙,叫买买提,典型的维族人长相,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据说曾多次深入过罗布泊。赵工当初是极力反对要向导的,理由是他自新中国解放后对罗布泊已经进行过十余次的考察,可以说驾轻就熟,根本不需要什么向导。可上级部门经过多方考虑还是给考察队配了一个向导,以确保万无一失。
出发前班长将人员简单分配了一下。五人座212上赵工、班长、我,司机是刘大宝;其余人坐后面的两俩车。
刚分配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男青年马上向赵工说“老师,让我和您坐一个车吧。您的身体……”稍稍停顿了一下,“方便我照顾您。”赵工连连摆手,“红学,老师还没有到那种需要人照顾的地步。”瘦高青年还想再说什么,赵工已经径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一看这个叫红学的青年不正是我们刚下车接待我们的蓝衣青年吗?遂上前安慰他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车里有我们几个,更何况你们的车就在后面跟着,有什么事都能互相照应上的。”
青年略微涨红着脸“我就是担心老师的身体。”
“赵工,要不要我和侬一个车啊,顺便研究一下前进路线?”和我干了一架的副考察队长,一身整洁、得体的穿着,梳得一丝不苟地头发,正爬在车窗似笑非笑地对赵工说。
“不用了,老罗。你把其他人照顾好就行了。”
三辆车依次排开行驰在辽阔而荒无人烟地戈壁荒滩上,清晨的风冷冽侵骨,既使是初夏也同样冷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缩在车座里,望着窗外荒凉贫瘠的戈壁,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偶尔的红柳和沙棘树才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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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甩掉后面的车
“小刘同志,加速前进,甩掉后面的车。”我正迷迷糊糊中,突的听见一个急切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一把摸起身边的步枪,坐正了身子,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赵工,他一边焦急的说着话一边紧紧盯着自己膝盖上摊开的一张地图。
“吱”,车没有加速反而来了一个急刹车。
“什么?为什么要甩掉后面的车?”刘大宝少有的正经。
“从现在开始,一切听赵工的,不要问为什么?马上执行命令!”班长严厉的说。
“是!”刘大宝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在正事上却绝不含糊。“你们坐好了,抓紧啦,走起。”一个油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几个起落之后,后面的车已经不见踪影,我们这几个人也被车颠的跳起来又落下,狼狈不堪。
赵工一看甩掉了后面的车,长舒一口气,靠到车座上,用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前面拐弯处向西直走”,赵工一边看地图一边吩咐刘大宝。
我小心翼翼地问班长“我们什么吃的都没有,没有水也没有汽油,在这无人区不是找死吗?”班长不理我,又故态复萌地闭目养神。车里只有赵工一人在那里给刘大宝指示路线的声音,我只好坐回原位想这两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
那天半夜的黑影是谁?副队长?真的只是饿了拿吃的?谁塞给我的纸条?是真的有鬼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如果抛开鬼神之说,就应该是提醒我队伍里有内鬼,要小心。为什么提醒我而不是别人?内鬼是谁?混在考察队里什么目的?刘大宝说的事情是真的吗?赵工突然甩掉后面的车,甚至连给养都不要了,为什么呢?我脑子一片混乱,越想越没有头绪,索性昏昏沉沉睡去。
随着赵工的“到了”,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赵工飞也似的跳下车,向前方的一个黑影狂奔。我们几个也紧跟在后面狂追,雾气好大啊,怎么突然天就黑沉沉的,我打开手电筒,只见前面奔跑的赵工突然不见了,前面的黑影也不见了,更瘆人的是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无边的雾气里,我想喊却喊不出来,想跑却腿如灌铅一步也动不了,恐惧慢慢袭上了我的心头,刘大宝说的事是真的,所有的人都失踪了,我马上也要死了。
“醒醒,到了。”有人推搡我,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车停在一片沙漠中,已经接近傍晚,太阳西沉下去,凉意再度袭来。我一身白毛汗,用手擦了把脸,紧紧身上的衣服,“这是到哪了呀?”
赵工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兴奋的光芒“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快下车。”
这就是目的地?我望着这连绵不绝地沙漠,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考察什么?沙漠的含水量?抛开所有的人和给养,近一天的长途跋涉,赵工是不是疯了?班长一看我愣在那里,一把将我扯下车“你瞪个牛眼做什么?下车!”
“老大,我这近一天水米未进,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已经饿得分不清男女了?”刘大宝从车上跳下来蹦了几下。“
“你妈的,有女的吗?”班长破天荒来了一句脏话,也难怪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家伙带偏。
“先就地休整。”班长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似的从车里搬出了一个煤油炉,又提出一大塑料桶的水,“还愣着干什么?上车搬东西,做饭。”。
原来车后排座椅下放了锅碗和一些食物。我点着煤油炉子,煮了一锅挂面,加了一些肉罐头和蔬菜,味道也还不错,就着馕吃了个肚圆。
因为找不到木柴,没法弄一个火堆,所以也没法搭帐篷。天渐渐黑了,冷风嗖嗖的刮,我们又回到车上。
赵工说“大家稍微休息一下,随后跟着我去找一个东西,就在这附近。”
“不是科学考察吗?怎么突然变成找东西了?这个弯转得太大了。再说,天也黑了,啥也看不见。找东西也得天亮了不是?”刘大宝四仰八叉地躺在车座上,一边剔牙一边说。
“这个事情很重要也很紧急,必须争分夺秒。”赵工一边说一边将几粒药片就着水吞下。
“赵工,您没事吧?”我担忧的看了一眼赵工,
“没事”。
正说着话忽听外面有嘀嘀嗒嗒地声音,我将头伸出车窗外,并没有下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怎么会岀现这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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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变故

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沙漠的风呜呜刮着。难道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还有什么东西?我心里嘀咕着,想着那张莫名其妙地纸条,我心里打着颤,手心也湿漉漉的。
大家一下子静下来,班长轻轻打开车门,带头悄悄下车,刘大宝中间,我断后,赵工留在车内。我们三人蹑手蹑脚循着声音,声音好像来自车底,“嘀嗒、嘀嗒……”
班长一个手势,刘大宝就地一滚滚到车底,一下子打开手电筒,车底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滩湿了的沙地。刘大宝用手抓了点湿沙,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娘的,水箱漏水了。”
急匆匆地甩掉后面的车,本来就带了一点水,勉强够我们几个吃喝两天,这一下水箱漏了,岂不是要命吗?刘大宝赶紧检查水箱,一阵鼓捣之后从车底爬出来,“倒霉催的,水箱的盖子没拧紧,一箱水没剩几滴了。”我知道刘大宝说得夸张,但从他阴沉的脸上看得出不容乐观。
我们垂头丧气地坐回车里,不说喝水,就是现在掉头往回开车水够不够都是问题,我们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赵工正微蹙额头,用手轻轻揉着右边肋骨处,一看我们这个样子,语气凝重道“看来,这次势在必得,老天爷叫我们马上动手啊。”
我们被他说的云山雾罩,一头雾水,刘大宝憋不住了“老大,我们的水箱漏的几乎见底了。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现在不马上回去就要喝尿,如果再待下去不仅尿没得喝,人也会变成干尸。”
赵工喝了一口军用水壶的水,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一些,然后缓缓地道“同志们,现在时间不多了。在这附近有一个水井,你们随着我一起找到那个水井,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只是那个水井附近有些特殊情况,比较凶险。大家要带上武器,以防不测。”
“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水井?以前来过?”刘大宝狐疑的问道,这句话也是我心头的疑问。
“我以前确实来过,所以知道这个水井的位置。”赵工语气凝重,我甚至听到了一丝丝哽咽。
班长接过话头,“没有十万个为什么,一切听从赵工指挥。”
我们三个人全副武装,都拿了武器。班长一把80式冲锋手枪外加一把56式冲锋枪,我是一把半新的56式半自动步枪,又背了一捆绳索,刘大宝也是一把56式冲锋枪。
我心里有点不忿“凭什么你们都拿冲锋枪?而我拿把半自动?”
班长把他那把宝贝一样的80式手枪递给我“你小子的任务是保护好赵工,所以不要逞强。”
刘大宝又从后车座下翻出一个炸药包背上,赵工一看连连道不能带炸药,刘大宝翻个白眼道“首长,有了这个好东西,我才更有把握保护您。保证不管什么恐怖玩意,我都能炸得让它亲妈都认不出”。
“放下,听赵工的!”班长厉声道,刘大宝悻悻的放回炸药包。班长又给赵工一把匕首防身,刘大宝一看嚷嚷着也要一把,班长直接给他的肥屁股上踹了一脚。
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将做晚饭剩的水倒入汽车的水箱里,提着空塑料桶,准备出发。正在这时,风好像变得猛烈了,吹得沙尘直往眼睛里钻,我们纷纷戴上风镜。
我不无担忧地说“会不会有黑沙暴?”风中传来赵工的声音“放心,黑沙暴来之前不是这样的。”
赵工左手打着手电筒,右手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指南针,确定了一下方位,一挥手“大家跟着我,别丢了。”随即隐身黑暗的狂风中,我们三人紧紧跟上,风有些大,每个人都在沙子里走的踉踉跄跄。黑暗似乎将一切都溶化了,感官也变得迟钝。除了自己的喘气声、狂风的咆哮声,我机械的追随着前面手电的光圈,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向上爬。
忽的我一脚踏空,向下滚去。
“小心!”风中隐隐传来赵工的声音。这应该是一个大沙坡,爬上去后我没意识到是下坡,所以一脚踩空,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停止了滚动。接着好像陆续有人滚下来,我拧亮手电筒,发现他们三个都下来了。
我用手电筒向四周扫视一圈,周围太黑,光线似乎被黑暗吸收,只看得见周围几米的范围,除了沙子还是沙子,风似乎小了一些。
“不要浪费电池,关了手电。”班长在风中喊道,随即一发照明弹打了出去,一瞬间整个空间一片雪亮,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几处雅丹地貌的土堆,矗立在沙漠之中。
“水井就在那里。”赵工惊喜的用手向前方指去,刚说完亮光消失,我们重新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我们取下风镜,班长打开手电筒,“我和刘大宝在前,小周和赵工随后,向目标出发。”
我们慢慢向前走去,班长很谨慎,用嘴叼着手电筒,双手端着冲锋枪,刘大宝嘴里小声嘀咕道“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却双手握住冲锋枪,和班长一左一右向前小心翼翼地推进。
走到第一堵类似柱子形状的土堆,沙漠的风蚀非常严重,坑坑洼洼地土堆像一个风烛残年地老人,孤单的遗世独立,苍凉而寂寞。
我们绕到土堆后面,又是几个风蚀岩土堆,班长停下脚步,拿下手电筒道“赵工,往哪儿走?”赵工快步向前,走向右边一个最高的土堆,一眨眼间不见了。
第六章 水井
“赵工!”我急呼一声,我们三人迅速包抄过去,到近前一看,原来这里有一个洞,洞口不大,仅容一个人钻进去。
班长首当其冲,矮身钻了进去,接着是刘大宝、我。洞里亮着光,是赵工打着手电筒,微笑的望着我们,“就是这里了。”
洞里很暖和,不是太大,三、四个平方,尽管坑坑洼洼,也能看出来人工开凿的痕迹。看我们还在端详这个岩洞,赵工将手电筒照向洞中心,“水井在这里。”
我们近前一看,只见洞中心的沙地里有一眼井,黑洞洞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水?刘大宝在洞里找了一块小石头,扔进去,过了一会井里发出“扑通”的声音。看来有水,就是井比较深。
“这不找到了吗,还说有危险。危险呢?”刘大宝揶揄道。赵工点了一支蜡烛插在岩壁的孔洞里,关了手电筒,找了个靠岩壁的地方坐下,又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同志们,找水只是一个突发事件,我们此行真正的任务是找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啥重要东西,不会是宝藏吧?”刘大宝两眼放光道,
“不是,是一个植物标本。”
“植物标本?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这个破玩意儿,你当我傻啊。嘿嘿,一定是值钱的宝贝,你就骗我们吧。”刘大宝贼兮兮地说“首长,我们陪着您一起干,放心,我们不会出卖您的,只要您出去后给我们每人一点封口费就成。”
“刘大宝,你说什么呢!你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务了吗?”班长怒叱道。
刘大宝挠挠后脑勺,小声嘀咕着“我还不是为大家着想。这么凶干嘛?”
赵工无奈的摇摇头,“找什么先不说了。现在,我们要从这口井里下去,下面很凶险,大家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稍事休整后,我们来到井边。井里黑洞洞的,让人心里打怵。班长一马当先,将绳子绑在腰间,“我先下去,有什么情况以扯绳子数为号。扯一下是危险,停止行动,扯三下是安全,你们可以顺着绳子下来。”
我和刘大宝都要求打前战,尤其刘大宝一把抢过绳子“班长,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你还要给我们主持大局,小周同志还是紧紧跟着我们的赵首长。”说罢不由分说将班长腰间的绳索解下来绑到自己腰上,两手撑在井沿,双脚慢慢向下探去。
“记住,大概往下十五、六米处有一个暗洞,你到暗洞后给我们拉绳子。”赵工急切道。
“噢了。”井里传来刘大宝的嗡嗡声,说话间,他已经下去两、三米了,看来井壁没有那么难攀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都紧紧地盯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被班长死死的绑在旁边一侧突起的岩柱上,非常结实。这种军用绳索非常结实耐用,里面有细细的钢丝,承重量也非常好。
突然,绳子动了一下,我们的心都提在嗓子眼。接着,又是一下,再一下。
刻不容缓,班长先下,接着是赵工,我断后。井宽不大也不小,刚好够一人容身,即使我们身上挂着枪和背包,也不是很挤。井壁布满青苔,非常滑腻,上面错落分布着很多小坑。可以看出有很多人顺着这些坑出入,坑磨损的很厉害,坑面圆润光滑。我两脚蹬在井壁的坑里,双手紧紧抓住绳子,慢慢向下滑。
离洞口越来越远,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一点一点摸索向下。不知过了多久,井底有微弱的亮光传来。我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不小心脚踩到下面的赵工。
“小周同志,慢点。”黑暗中传来赵工的声音。
光亮处是开凿在井壁上的一个暗洞,刘大宝正蹲在洞口打着手电筒向我们的方向照着。我们陆续进入暗洞,暗洞仅有半米高,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全部由石头砌成。
还是刘大宝打头阵,紧跟着班长、赵工,我殿后,我们匍匐着向暗洞里爬去。为了安全考虑,我们没有打手电光。
暗洞是由各种小石头砌成,砌得比较粗糙,暗洞的地上有一层厚厚的沙土。我们在黑暗中爬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忽听到铃铛的声音。
“我操,什么玩意儿?”刘大宝的骂声传来,接着队伍停顿了下来。
我焦急的问道“前面怎么了?”
“不知谁在洞顶挂了个铜铃铛,吓老子一跳!”刘大宝的声音传来。
“千万不要碰铜铃铛,应该隔几米就有一个,大家切记!”黑暗中传来赵工的声音。
“至于吗?”刘大宝道。
“这是鲜血的代价,上一次的考察就是不知道铜铃铛的机关,我们的考察队遭到伏击,几乎全军覆没。”赵工沉痛的说道。
班长的声音传来“取下背包,小心通过。”我们纷纷取下背包,拿到身侧,小心翼翼地向前爬去。
这条暗道似乎比较长,在长时间的黑暗中人的意识似乎也停滞了,我们机械的向前爬着,突然我爬在地上的手被什么东西踩了一下,我一激灵,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可四周一片漆黑,任我把眼睛睁得老大,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大家小心,洞里有东西。”我提醍大家,这种提醒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只是起到一个安慰自己的作用。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像是一串烤肉串,不管是谁只要稍微一攻击,就全部完蛋。“烤肉串?”我想什么呢?我甩甩脑袋,只觉得肚子一阵咕噜响,肚子饿了。
第七章 死人
就这样又爬了七、八米,忽的传来刘大宝的声音“我操”,接着是班长的声音“往后退!”,我急忙往后退,前面赵工也急急往后倒退。
退了大约一米,赵工停了下来,前面有光亮起来,我问道“怎么回事?”
刘大宝说“他大爷的,洞的尽头是口井,我刚才差点摔到井里,幸亏班长抓住了我的脚。”
“赵工,接下来怎么走?”班长问道,
“从井里爬上去,不要打手电!”赵工似乎有些疲惫。
我们纷纷小心避开铜铃铛,背上背包,还是先前的队型,一个一个从暗道里出来,沿井壁慢慢向上攀爬。和第一口井一样,布满青苔的井壁分布很多小坑,我们每个人都呈一个大字型,手脚并用,一会儿工夫就都爬上了井口。
黑暗中情况不明,非常被动。班长打开了手电光,只见我们身处一个不大的房间内,墙壁是泥土混合红柳枝条的土坯墙,由于年代久远也已残破开裂,房顶和、门窗是木质结构,也已经破败老旧,地上全是沙子,估计有几寸厚。门窗紧闭,缝隙间全部被沙子填满。
房间的南面墙上有个门洞,班长将手电筒叼在嘴里,端起冲锋枪,给我们打了一个手势,先摸进门洞。我们会意,刘大宝端着冲锋枪立即跟上,我护着赵工也跟在后面。
手电筒的光柱扫视一圈,只见门洞后是一个房间,有一个土炕,上面背褥凌乱,落满了厚厚的沙尘。还有几个似乎装东西的柜子和箱子,同样落满灰尘。班长又将光柱向下扫去,只见土炕前的地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谁?”班长低喝道,没有回答。
突然那个人动了起来,原本低垂的头缓缓的抬起,望向我们。我们本能的全部把枪口对准这个人,慢慢的靠近,在雪亮的手电光束下,只见望向我们的脸扭曲狰狞、五官塌陷,干瘪的脸上没有眼球的眼洞黑乎乎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我几乎吓尿了,怎么回事?真有鬼还是有僵尸?
“妈了个巴,哪个王八蛋敢在老子跟前装神弄鬼?也不看看这都啥年代了?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牛鬼蛇神全被打死了,你他妈竟然敢在这里糊弄老子,看你宝爷今儿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刘大宝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怪脸道。
狰狞的怪脸也不回答,就这样和我们静静的对峙着。周围的气氛诡异莫名,不由的汗毛直竖。
突然,这张怪脸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开始扭动,塌陷的嘴慢慢的张大,越来越大,大到几乎要裂开,接着从张大的嘴里爬出来一条胳膊粗的黑蛇。陆续的又从眼洞里爬出来几条拇指粗的小蛇。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下子愣在原地。
紧接着响起一连串的枪击声,那条大黑蛇被冲锋枪的火舌撕裂成几段,在地上不停的扭曲翻滚。从眼洞里爬出来的那些小蛇,也是死的死,跑的跑。再看那具死尸,头部已被打得稀烂,只剩穿着破烂维吾尔族传统服装的身体还僵坐在那里。
刘大宝放下端着的枪,得意的瞟了一眼班长“我的枪法咋样?”班长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赵工,我们怎么走?”我虽然是军人,但对于死人多少心里还是排斥的。尤其看到被冲锋枪扫射成几截,还在地上扭曲翻滚的蛇,心里有种想吐的冲动。
赵工虽然长年累月的在外边进行各种科考,但毕竟五十多岁了,这么从深井里徒手进进出出,非常的考验臂力,没有拉后腿掉链子已经算不错了。他此刻已经脸色苍白,疲累不堪。一听我问,先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沙土里,“找下水道。”
“找下水道干啥?我们又不是死耗子。”刘大宝也一屁股坐在赵工旁边,拿起军用水壶猛灌几口。我和班长也纷纷坐下休息,补充一些水分。
赵工喝了几口水道“你们看这些房间全部被埋在沙子里,根本就没有从门口走出去的可能。据我了解的情况,走下水道才能找到我们想要找的东西。”
班长道“既然这样,我和大宝去找下水道。小周保护好赵工就地休息。”
我立马站起来道“班长,让我和大宝去,这是我的强项。”我实在发怵旁边的死尸,一刻都不想多待。
班长比较了解我,微笑着说“胆小鬼,早去早回。”
我脸微微一红“谁胆小鬼了?只不过有点不想看见死人,样子太难看。”
刘大宝拉着我道“走走走,解释个鸟。”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第八章 下水道
整个房间我们俩打着手电筒重新梳理了一遍,除了从不知名的角落爬出的老鼠、蝎子和一些虫子,没有任何发现。只不过柜子旁边又有一个门洞,似乎连着另一个房间。
我们慢慢摸索过去,手电筒光束扫过,只见一个土灶和一些锅碗瓢盆,都蒙着厚厚的沙土。房子的东面有一扇紧闭的窗户,窗台上摆着一盏古朴的油灯,落满灰尘,也不知道能不能点着?窗户下是一个土陶的黑色大水缸,上面盖着木头盖子,盖子上也是薄薄的一层沙土,相较于房间内的其他东西,似乎灰尘要少许多。
我心中一动,似乎有点不对劲。
“大宝,给我照亮。”我一边说一边快步上前去移动水缸,水缸是空的,不费多大劲就被挪到一边,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有几只蝎子正大摇大摆的从洞口往外爬,我一脚一个全部将它们消灭了。
刘大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你他娘的长能耐了,你咋看岀来这个水缸下有洞?”
我故作高深的说“你猜!”他走过来把我的军帽往下一扯,“你小子就装吧。只是可惜了这么肥美的蝎子,烤着吃应该很爽。”
我向隔壁房间喊道“班长,找到下水道洞口了。”
班长和赵工快步赶来。我打着手电筒向洞里照去,只见洞有一人多宽,直向下而去,全部用石头砌成,从上至下还有石头砌的简易台阶,似乎为了方便进出。
我不解的问道“下水道为什么这么宽?里面还要修台阶?”
赵工说“这是因为罗布泊气候异常,经常有狂风或黑沙暴,所以遇到异常天气可以到下水道里躲避。另一方面,古代的西域部落很重视排水系统,都修建的非常到位。我听一位考古界的朋友说,他曾经发掘过新疆的一个古迹遗址,里面的排水系统修的让人叹为观止,甚至到现在几千年了,如果有暴雨也不会淹掉遗址。古代人的智慧我们可千万不要小瞧啊。”
不再迟疑,这次是班长打头阵,刘大宝、赵工和我依次紧紧跟随。我们随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下探索,大概这里很少下雨,也很久没有人居住生活,这个下水道已经名不副实,说是地道更确切些。
虽然我们打着手电筒,但毕竟光线有限,尤其在这种狭小的空间移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压抑的。
前方传来刘大宝的声音,“我们他娘的真成老鼠了,在洞里钻进钻出的。”
我接过话头“你要是老鼠,也是一只肥肥的油腻鼠。”
正说话间,我忽觉得头顶“啪”的掉下来一个东西,滑溜溜的,搭在我的肩膀。我急忙扭头就着手电光一看,一条手臂粗的黑蛇正向我吐着信子,“妈呀,蛇!”我一把扯下黑蛇,同时一脚踏空,向下滚去。下面的人也被我带动,站立不住纷纷向下滚。连着滚了几十个石阶后,突然身体落空,接着重重的摔在满是沙子的地上。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尤其被石阶刮蹭掉不少皮,疼得我呲牙咧嘴。手电筒也不知道甩到哪去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估计其他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我疼的边吸气边喊“你们都还好吧?”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摸索着地面找手电筒,突然感觉手碰到一个凉冰冰、硬梆梆的东西,摸着圆圆的,我拿过来想要看看是什么?
旁边传来刘大宝的声音“哎哎,哪位爷?快起来,我变成肉垫子了。”
随着声音手电光亮了,只见赵工正从刘大宝身上往起爬,旁边班长打着手电筒去扶赵工“你没事吧?”
赵工连连摇头“不碍事,多亏刘大宝同志了。”
刘大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夸张的揉着他的肥屁股“我的屁股被摔成八瓣了。妈的,这是哪儿呀?”
我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一个惨白的骷髅头!我吓得急忙甩出去,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手电筒的光束所照范围有限,班长打了一发照明弹,瞬间我们所处的整个空间全部展现出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用石块砌成的半圆形穹顶的建筑,四周环绕一圈按序排列着的孔洞。沙土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一堆堆的森森白骨,发着幽幽的磷光,仿佛这里曾经是一个屠宰场,似有无数冤魂在千年的时光里徘徊哭泣,阴森恐怖的气息弥漫我的心田。
我忍不住心中的恐惧道“班长,这么多人骨?谁这么残忍进行了大屠杀?”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多谢支持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第九章 遇袭
班长拾起一块骨头,打着手电仔细看了看,“不是人骨,像是野骆驼的腿骨。”
“那我刚才碰到的那个骷髅头算怎么回事?”
“这里原本是排水系统的中心,应该是废弃了,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人和牲畜的坟场。”一旁的赵工幽幽的说道。
亮光很快熄灭了,我们重新陷入无边的黑暗。有人打亮了手电光,往我们后面的石头墙走去。我定睛一看,是班长在我们掉下来的洞口下方,用匕首在石墙上刻着什么,“班长,你……”我刚说到你字,忽然感觉黑暗中一枚子弹擦着我的头皮呼啸而过,我迅速就地滚倒。子弹击中手电筒光柱照射的石壁,火花四溅。
班长立马关掉手电筒,就地爬下“卧倒!”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得另外两人也快速趴下。
又是一枪,子弹在黑暗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打向了我们倒地的位置。我又惊又惧,急忙向旁边滚去,拉开枪栓我一梭子弹从枪里射出,只奔向往我们开枪的方位。紧接着我身旁子弹齐发“嗖嗖”的奔向黑暗中,一时枪声大作,爆豆似的交织起来。
突然,随着一声惨叫对方的枪声停了。
我爬起来正待追过去,猛的一声爆响,整个空间宛如白昼,只见对面的一个孔洞里有个黑影一闪,不见了。
我们几个迅速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信号弹的时间很短,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班长打开手电筒,光照很黯淡,电池没电了。他迅速从军用挎包里找出两截新电池换上,“快,追!”我们奔到黑影消失的孔洞下方的石壁跟前,石壁很高做工也很粗糙,石块间凹凸不平。班长双爪扣墙像只壁虎迅速爬上去,又放下绳子将我们一一拉上来。
我们顺着黑影消失的洞口向上攀爬,一路上血迹斑斑,“袭击我们的家伙受伤了”班长向上打着手电光小心翼翼的沿着石阶往上走,我们在后面依次跟着。
突然,走在我前面的赵工咦了一声“刘大宝同志呢?”
我急道“赵工,什么情况?”
“刚才刘大宝同志在我眼前一晃,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班长闻讯立即停下脚步,打着手电照向刘大宝刚刚所处的位置,果然空无人影。
我也急忙打开手电,照向周围的墙壁,用石块砌的地道并没有什么不同。班长用手反反复复敲了敲周围的墙壁,然后摇摇头,“没有暗门。”
我不甘心,又将手电光照向洞顶,同周围一样全是石块砌的粗糙的墙壁。
刘大宝就这样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活生生的消失了,我又想起他说的话,失踪的考察队,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队伍里突然失踪一个人,我们格外小心起来。我们三个人互相牵着绳子,全部将手电筒拧亮,边走边向两旁石壁扫射,以防突如其来的不测。我走在最后,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紧盯着我,心头小鼓乱敲 ,头皮发诈。结果一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几只沙鼠在我们的光束照射下抱头鼠窜。
到了出口,班长将手电叼在嘴里,双手端着冲锋枪。我和赵工换了一下位置,同班长一样双手握住五六式半自动,紧张的跟在班长身后。这个位置极易遭到袭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班长刚从洞口探出脑袋,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向班长捅过来。班长用冲锋枪枪身一挡,随即一梭子弹射了出去,黑影隐匿在黑暗中不见了。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第十章 神秘黑衣人
我们陆续爬出地道,用手电筒光柱扫视了一下周围。
只见这是一间土坯房,房顶和门窗都是木质的,已经破败不堪。房间一半已经坍塌,被沙子淹埋。我们出来的洞口在一堵土墙的旁边,洞口旁边赫然一个更大的土陶水缸,似乎是被什么人移开的。
土墙的一侧有一个黑黝黝的门洞,门板已经不知所踪,在手电的光束中像一只怪兽的血盆大口,想要将我们全部吞噬掉似的。
我一阵头皮发紧“班长,看样子,袭击我们的家伙没子弹了。要不我们早成筛子了。进去吗?”
班长一言不发,只是小心翼翼地端着冲锋枪一步一步向门洞靠近。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给赵工打个手势,示意他跟上,也端着枪和班长一左一右小心进入门洞。
门洞里空间似乎很大,我和班长非常默契的用手电分别向门洞两边扫去,空无一人。我们又将光柱向前方照去,只见黑暗中隐约有个非常庞大的大家伙矗立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手电筒的光照非常有限,只能看见周围几米的空间。其他的地方全部隐没在黑暗中,我总觉得前面的庞然大物在注视着我,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不由的起一身白毛汗。
我边走边把手电筒打得老高,想努力看清前面是什么东西。突然脚被绊了一下,一个马趴摔到一个硬棒棒的物体上,手电筒也摔掉了。我一声哎呀,班长急忙从旁边过来“怎么了?”同时,他的手电筒也照了过来。
两只黑洞洞的窟窿正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干瘪的脸上牙齿森然外露,我差一点和这个鬼脸来个亲吻,慌忙往起爬,一只干瘪如枯爪的手抓住我的枪身,丑陋干瘪的脸也被带了起来。我头皮一炸“妈呀,鬼啊!”我屁滚尿流地从这个鬼身上爬起来,浑身打颤。
“鬼你个头,是具干尸。”班长帮我扯掉挂在枪身上的手,我剧烈跳动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
地上绊倒我的是一具干尸,穿着一身破烂的国民党军服,面目狰狞,身体已经干硬的如同石头。后面的赵工看到这里,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摸索着找到我的手电筒,“这是什么鬼地方?真他娘的丧气。全国都解放几十年了,怎么这里会有国民党的军人?”
“这里应该不止一个国民党军人,那个黑衣人也很可能是其中之一。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沙民。”赵工的声音道。
“沙民是什么?”我顿时觉得诡谲无比。
赵工叹息了一声“没时间了。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见到死尸就这副德行?继续前进!”班长喝道,
“是!”我啪的行了个军礼。
我们继续慢慢向前推进,随着手电光的推进,前方的庞然大物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尊彩塑的大佛,盘坐莲花之上,两指掐禅,目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佛像身上的色彩已经黯淡,有的表皮甚至剥脱露出里面的泥胎。整个佛像有六、七米高,宝像庄严神圣,让人有种跪下膜拜的冲动。
“班长,原来是尊佛像,可吓死我了。”旁边没有回应,我扭头看,身边没有人,“赵工,”我又急忙将手电筒光柱向身后照去,没有人。突然之间,这里就我一个人了。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我一下子感觉头发根都立起来了,在无边的黑暗里突然只剩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我深呼吸一下,对自己说冷静。然后狂喊“班长!赵工!——”
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正打算往回找找,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骤然响起,我急忙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手电光下赵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黑影和班长正扭打在一起。
我正要冲上去帮班长,班长却喊道“别管我,先看赵工。”
我只好冲到赵工跟前,只见他眼睛紧闭,有血从头发里往出渗。我急忙从挎包里拿出医用纱布,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包扎。然后又掐了掐他的人中,赵工缓缓睁开眼睛。我扶着他坐起,又打开军用水壶要给他喂水。他一把推开我,自己拿过水壶,咕嘟咕嘟猛喝几口,“小周,我没事的。快去帮班长抓坏人。”
班长在部队里擒拿格斗样样优等,在我看来他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此刻却和黑影打的难分难解,我想用枪又怕伤到班长,就冲将上去,想要配合班长将对方拿下。
却不料黑影用沙哑的嗓音说“你们两个人一起上来,胜了也不光彩。且暂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班长,别跟他废话,他用缓兵之计,我们不要上当。”我急忙道,
班长却停止打斗,“你说。”
“整整一年多了,我有一年多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了。”黑影出现在我的光照之中,一身黑衣的神秘人,戴着斗篷,低低的遮盖到眉毛,看不清面目。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一边从怀里往出掏什么,我急忙将枪口对准这个神秘人。
只见他镇定的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喂到嘴里,边吃边连连咂舌“真是美味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班长终于忍不住了。
“我想说的是,你们很幸运,我没有子弹了。”黑衣人依然淡定从容,
“你!”班长气得语结。
“班长,还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撂倒。”我说完就要冲上去。
“且慢,让我问他一些问题。”旁边的赵工冷不丁的说话,“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剩你一个人?那种吃了以后能让人能量爆棚,感觉不到疼痛的植物在哪里?”
黑衣人听完问题,神经质的连连狂笑不止“我是谁?哈哈哈,我他妈的也想知道我是谁?”随即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向空中抓挠,像头狼一样哀嚎,“死了,全死了,死光了。”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第十一章 搏斗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样嚎啕痛哭过,那声音仿佛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临终时发出的最绝望的惨叫,悲怆凄凉让人不忍。
我们一片缄默,四周死寂。只有黑衣人渐渐低沉的哭泣声,他跪伏在沙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精光四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班长撞去,班长急忙格挡,却不曾料到被对方直接撞飞。我情急之下将班长给我的手枪拔出,一个点射,击中对方的大腿。
谁知黑衣人并没有因为这一枪而摔倒,只是稍微顿了一下,随即调转过头向我冲来。只见他目光呆滞,眼睛血红,双手握爪状,一条腿被枪击中后正汩汩流血,却似浑然不觉。
一瞬间黑衣人已冲到我跟前,我们撕打在一起,对方力量奇大,双爪似铁钩,还没容我将擒拿格斗的手法施展开,我就被对方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任我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渐渐地感觉意识模糊了,我要死了吗?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一个世纪?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脖子一松,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只见班长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黑衣人满脸满身鲜血,却丝毫没有虚弱的迹象,攻势猛勇,令人心生疑惑。而没有受伤的班长不停的腾挪躲闪,非常被动。我很疑惑,班长在部队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格斗高手,不是因为家庭出身早就被特种部队调走了。怎么看着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我想继续射击,又怕伤到班长。只好等气喘匀实,徒手冲上去帮助班长,拳脚似雨点般砸向黑衣人,对方浑似不觉,倒是对方的身体似钢板,震得我的虎口生疼。
“勒他的脖子,快!”班长边躲边说。
我一听,连忙卸下腰带,想套住神秘人的脖子。怎奈对方紧紧的缠着班长,力量出奇的大,我根本套不上他的脖子。二、三十分钟过去了,班长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有几次差点被对方扑倒。我在旁边对神秘人拳打脚踢,却似乎没有一点效果。再这样耗下去,我们估计会力竭而死。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正在此时,忽听得“突突突”几声枪响,接着是撞击声,再接着从佛像后有亮光传来。只见刘大宝打着手电筒,头顶碎木屑,端着冲锋枪似天神下凡突然出现。
我又惊又喜急忙喊道“刘大宝,快帮我!”刘大宝将亮着的手电筒扔到地上,冲将上来,从后面一把勒住神秘人的脖子,“快!”我迅速将腰带勒上去,神秘人奋力挣扎,力量很大,眼看就要挣脱。班长眼疾手快继续将自己的腰带也勒上去。三个人死死的拽着腰带,几乎将神秘人的脖子勒断了,对方才软软的倒了下去。
我们都累得够呛,纷纷瘫坐在地上。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他娘的就不是个人,绝对是个怪物,腿上挨了一枪一点事也没有,力气大的瘆人。我的胳膊腿都要折了,这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幸好用皮带勒死了,要不我得活活累死。班长,你怎么知道勒脖子能让这家伙挂掉?”
班长喘匀气说“刚才你被勒住脖子的时候,我给这家伙头上砸了一块石头,鲜血横流,却一点用都没有。接着我又去赵工那里拿来匕首,从他的后背捅进去,依然没有用。情急之下,我死命的勒他的脖子,这才松手。所以这个怪物的软肋被我发现了。”
我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开始还好好的,还怕我们一起上,怎么后面突然转变这么大?”
“我知道怎么回事?是在那个家伙吃了东西之后发生了变化。”赵工头缠纱布走了过来。
“啥好东西,给我们也吃点,就能打败天下无敌手,做李小龙第二,到时候就有许多大美妞儿投怀送抱了。”刘大宝边说边站起来比划了一个李小龙的经典动作。
“刘大宝,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他娘的去哪了?”我一把将他扯到我身边坐下。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时间:2020-08-25 13:12:29
第十二章 失踪
“操他大爷的,我正走着呢,突然觉得好像被什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打了一下,我急忙转头,就看到这个狗日的在旁边的一个岔洞里向我招手。我没来得及通知你们,立马跟了进去。”刘大宝连说带比划将刚才突然失踪后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岔道不大,全部用碎石砌成,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他跟进了一会儿,眨眼功夫这个神秘黑衣人就不见了。刘大宝立功心切,不管不顾誓要抓住这个黑衣人,在黑暗的密道中奋力向前追赶。
很快他就跑到一堵墙壁的面前,石墙上开着一扇锈迹斑驳的青铜大门,门上布满凸起的门丁,一只青面獠牙的猛兽口里衔着门环,阴毒狠厉的盯着来人。
青铜门没有关严实,顺着手电光从门缝里看到里面黑咕隆咚,没有一丝生气。刘大宝尽管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夯货,此刻也头皮发麻。他鼓起勇气,大喊道,“你他娘的有胆就出来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像个娘们似的东躲西藏。我呸!”
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嗡嗡作响,门里没有一丝回应,静悄悄的。刘大宝无奈将手电咬住,双手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推开面前的青铜门,向里走去。
青铜门随着推动发出“吱呀”的怪叫,在黑暗中格外刺耳。刘大宝只觉得心咚咚狂跳,冷汗如细密的珠子沁下来。门刚推开了一大半,突然黑暗中冒出一张惨白扭曲的脸,神色怨毒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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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宝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阴风掠过,这张脸就直向他面门扑来。恁是刘大宝胆大包天,此刻也是吓得半死。虽是股栗不止,却必竟是身经百战的解放军战士,他横下心,双手抱枪一扫,向前一撞,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扑倒在怪脸的身上。这一下,脸对脸差点就亲上了。
刘大宝看着近在咫尺的怪脸,黑洞洞的眼眶,里面空空荡荡。鼻孔塌陷,整张脸干瘪缩水,牙齿和牙龈全部暴露在外面。登时吓得一声怪叫,双手死死掐住怪脸的脖子不撒手。
过了半晌,刘大宝才反应过来,这个怪脸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触手冰凉坚硬,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当下他稳住心神,慢慢起身半蹲,右手抱枪,左手打着手电仔细观察地上躺着的怪脸人。只见它面部狰狞,头发干枯似草披散着。身上一套褪色发白、破烂不堪的列宁服。从体型上看似乎是一个女人,只是已经死亡多时了。
这个地下废城由于地处沙漠,常年难见雨水,因此尸体多为干尸,保存较为完整。
刘大宝长吁一口气,死人还怕个鸟!于是站起身用手电筒将四周一一扫视。
只见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四面墙壁全部用石块砌成。里面空空荡荡,哪里有黑衣人的影子?无奈之下,刘大宝赶紧按原路返回,结果洞口被一块厚重的大石板堵住了,怎么也弄不开。
没办法他又折返回密室,想看这里有没有出口?结果除了石头墙还是石头墙,没法子刘大宝瘫坐在地上,从身上摸出一根烟边抽边打量四周。寻思了半天,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能把你宝爷难住?
打定主意,他将最后一点烟屁股狠吸到底,扔掉烟灰,打着手电筒,将女尸往墙角处移去。
突然,女尸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的手。刘大宝将女尸放在旁边,打着手电光一看,是一个旧的土黄色帆布书包,斜斜的挂在女尸身下。
刘大宝不客气的翻开书包,里面一本厚厚的、粉色塑料皮的笔记本,一只钢笔,一个小镜子,一把梳子和几只扎头发的橡皮筋。
刘大宝连叹晦气,这都是些什么啊?想想他还是将那本笔记本装进了随身的挎包。万一记载了什么古董、宝藏呢?可不就发财了吗?
随后他把这几平方米的地板用枪托仔细的敲了个遍,没有机关。又将石墙一点一点敲,没想到还真就有些不一样,有的敲击的地方发出的声音很空洞,后面一定是空的。
刘大宝一下子来劲了,在附近使劲找,果然发现有一块石头微微凸起。抬手往里一按,只见墙上有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他戒备的缓步向里走进,手电光下赫然又出现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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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一个房间
整个房间还是石头砌成,却比刚才的房间砌得整齐精细的多。
只见石室的角落有一个土炕,炕上被褥虽然破旧,却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不久前有人睡过似的。正中是一个大的长方形木桌,上面有几盏油灯,还有一些土陶的碗罐,全部铺满薄薄的灰尘。几条木制的简陋长凳散落在木桌周围。
刘大宝正打量着整个房间,突然被对面的墙壁吸引了目光。原来正对石门的墙壁上有一排斜向上开凿的筒易石阶,不知道通往哪里?
他一看有门,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奔向石阶,却被跘了个嘴啃泥。打着手电光一看,我操!居然又是两具面目狰狞的干尸,穿着维吾尔族的服装躺在地上。
刘大宝恨恨的爬起来,心道不知道哪个死变态竟然和两具干尸共处一室?管不了那么多,他大踏步冲上石阶一路向上爬去,尽头却是一块木板,好像被外边扣死了。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开,正焦急间,隐隐绰绰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和打斗声,情况危急时刻只好用子弹射穿木板,冲了出去。
刘大宝掏出压缩饼干,边嚼边说“这一通折腾,饿得你宝爷瘦了一大圈,得好好䃼䃼。”
我听得连连咂舌,“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番奇遇,看来是那具女干尸看上你,让你留下来陪她呢。还有一点,我们怎么都没发现那个暗道?”
刘大宝直接给我一个白眼,“看上又咋了,说明咱有男人魅力。”
又咂摸着嘴,回味似的说“你还别说,这具女尸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别看都死这么久,也风干了,但那样貌和身材还是不差滴。”
“我呸!”我连连呕吐状,“你个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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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工也在旁边微笑着说“刘同志真是命大福大之人,我们三个刚才都很担心,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暗道确实是个谜,看来这个地方不简单啊。”
“赵工,刚才到底咋回事?你们咋和这个黑衣人打起来的?”我转过头,一边喝水一边望向旁边忙碌的赵工。胳膊因为过度用力微微抽搐,拿水壶的手抖个不停。
赵工正打着手电筒在检查这个黑衣人的尸体,他一面摸索着一面说“我进门洞后,手电光扫到旁边的壁画,于是走上前刚想仔细看看,结果就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然后醒来后就看见你了。”
刘大宝打趣我道“你小子还真爱十万个为什么。”
这个黑衣人一定在暗中观察着我们,他势单力薄,以一对四没有胜算,于是先设计将我们其中之一引入密室困住。在地道出口突袭未遂,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一看到我们中间最弱的赵工落单,马上来个突袭,没想到班长警惕性很高,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班长呢?这么半天怎么没听见班长说话呢?我向四周一看,只见班长正在不远处的墙壁跟前打着手电光端祥着什么。“班长,看啥呢?这么认真的。”
我站起来边说边凑到他跟前,只见手电光束下,墙上赫然出现一个个西域服装的男人,峨冠华服,手握酒杯,似乎在饮宴。尽管年代久远,壁画斑驳,却依然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我不由得咂舌道“这些古西域人真是牛掰啊,不仅有完善的部落排水系统,还有历经千年依然精美的壁画。”
“没想到你们还对古西域的文化挺感兴趣。”不知道何时赵工也过来了,他面露喜色,神釆飞扬。
“你们都是文化人,我这个大老粗也来凑个热闹。”刘大宝也将他的胖脸凑过来。
我一把推开他道“看下一幅。”
下一幅在佛像后面的墙壁上,是一个眼睛很大的男人,头顶一撮头发,背上一对翅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刘大宝嘻皮笑脸地道。
赵工说“我不是考古学家,对西域文化不甚了解。但你们别看罗布泊现在这副荒凉凄惨的不毛之地,上千年前可是一片肥沃的绿洲。据说有三十六个西域古国,就我所知道的古国有楼兰、精绝、车师、乌松等等。不知道这里属于哪个国家或部落,所以也就无从得知壁画的含义了。因此我们把这里保存好,让考古工作者为我们解答这些谜题。”
我们又来到另一面墙壁,上面画的是一群西域服装的男人拉着骆驼行走在沙漠之中。
我突发奇想道“这三幅画描述的是人们生活在这里本来富足安康,日日饮宴欢乐,结果不知道怎么触犯了戴翅膀的神,神将这片水草丰茂的土地变成了沙漠,人们只好离开这里去找适合生存的环境。”
“壁画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让考古学家去研究吧。我建议大家就地休息,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和你们说说。”赵工边说边走到佛像跟前,从背包里取出一根蜡烛用火柴点着,用蜡油将蜡烛粘在佛像的莲花座一角,随后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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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绝密任务
闻听此言,大家纷纷围拢过来席地而坐,和赵工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此时,烛火微摇,每个人脸上都显得阴晴不定。
赵工略略沉吟了一下,说到“首先,我要向诸位同志表示歉意,我一年多前来过这里考察,知道这里的凶险,却没有提前给你们说。这里我有私心,害怕你们知道后胆怯,完成不了任务。”
“切!这叫凶险?老子有那么怕死吗?就这号鸟人不过是力气大了一些罢了,有啥吓人的?”刘大宝不以为意地嗤道。
“闭嘴!听赵工说。”班长一向言简意赅,不到紧要关头绝不多说一句废话,真正是惜字如金。
我却知道赵工是个严谨的科学家,他能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赵工喝了口水,继续他的讲述。
五十年代初,新中国刚刚诞生,百废待兴。
赵工做为一名植物学家,被国家分配到相关科研单位工作。他踌躇满志,想要用自己所学到的专业知识为新中国添砖加瓦。因此工作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很快凭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在国内外发表了许多研究成果,一下子成为研究院的翘楚。
一天,赵工正在试验室忙碌着。突然有人通知他,马上到院长办公室,有紧急任务。
赵工只得放下手头的工作,和来人一起到院长办公室。只见办公室里除了院长以外还有一位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老人气宇轩昂,精神矍铄。
老人见到赵工,亲切的上前握手,并示意他坐下说话。老人开门见山,说可以称呼他为零号首长,他来自一个保密单位,直接服务于中央。
说完零号首长从桌上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黑白照片,让赵工好好看一下。照片拍得很模糊,似乎拍的时候很不顺利,每一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只是拍摄的角度不同。准确的说,照片里是一个男人,一个诡异的男人。
赵工拿照片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村民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抓住一个小男孩在啃他的脖子,男孩死命的挣扎。第二张照片是那个中年男人满头满脸的黑色东西,应该是血。第三张照片是那个中年男人赤身裸体在奔跑,诡异的是他的一只脚白骨森森。

楼主:ty_愚人码头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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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08-17 09:10:00

更新时间:2020-08-25 1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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