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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战骨》by线性木头(接盗八,正剧风,伪解谜,HE)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三.长白之行(4)

我们钻进洞以后才发现里面的空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这里看起来像个狐狸洞,四处都是打出的洞窟,有点百窟丛的感觉。我担心阿染,于是赶紧让林钟看看她怎么样了。林钟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只是体力不济暂时休克,扎两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从装备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扁布包,一摊开就是一排闪闪发亮的金针。我们看的目瞪口呆,胖子凑到我耳边说:“行啊,这小子看起来像是江湖高手。”

我冷笑:“确实挺像江湖郎中。”

他扎针的姿势其实很专业,我却一直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没忘记他刚才单手抽出石板的时候,那种轻松的样子,他娘的怎么看怎么像闷油瓶。

难道他真的是闷油瓶?上次在海底墓的时候那家伙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影帝,连张秃子那种人他都可以扮演的以假乱真,要扮个娘炮不是易如反掌?

林钟扎针的技术不赖,眼看着阿染的气色渐渐好起来,脸色也红润了些。他收起针,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朝他走过去,慢慢道:“你真的叫林钟?”

他有点不解,点了点头:“是啊。”

不错,反映很真实,如果不是真的就只能说明这家伙演技好的出奇,而这个世界上演技能让我叹服的,就只有那个挨千刀的闷油瓶了。

胖子突然拽住我,说道:“他不是小哥,你看他的手指。”

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我竟然没想到,这家伙不可能是闷油瓶,他的两根手指跟正常人无异,脸上可以带面具,身材可以缩骨,但是手指的长度却是没办法改变的。

我顿时涌上一阵失落,但是仍抱着一丝希望。突然脑子一转,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他究竟是不是闷油瓶。我大步朝林钟走过去,他呆在原地有点不安的看着我。

我蹲下身子,寻思着该怎么对他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所以...脱衣服吧。”

他一下子瞪大双眼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我也觉的十分尴尬。但这是能证明他是不是闷油瓶的最好方法,闷油瓶身上的麒麟纹身,只要体温升高就会显现出来。我需要确认他的纹身。

胖子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在身后笑的幸灾乐祸:“我说小同志你就脱吧,你面前的小三爷可不是普通人,你现在不从,待会儿来硬的你叫天王老子也没用。”

我暗骂死胖子越说越离谱,眼看着林钟裹紧衣服一副即将被强【河蟹】暴的悲愤样我就来气。妈的两个大老爷们儿老子还能上了你?

心中一阵烦躁,我干脆亲自动手,林钟力气小的跟女人似的,我几乎是把他压在身下胡乱扯掉了他的衣服。胖子一直在身后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感叹道:“天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猛,他娘的霸王硬上弓姿势不错啊。”

他的衣服很快被我全部扯开,赤【河蟹】裸的胸膛白白净净,一个疤痕都没有更别说是纹身,我心说这里可没有开水能给他烫出来,于是就伸出手来在他胸膛发狠的揉捏,摩擦生热摩擦生热。

林钟已经完全懵掉了,张着嘴动也不动,我好像听见胖子深吸了口气,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手上的动作越来越使劲,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阿染稚嫩的声音响起:“吴小叔,你在干什么?”

我顿时清醒过来,胖子立刻伸手捂住阿染的眼睛正色道:“小孩子不要看。”

我低下头,这个俊秀的男人涨红着脸几乎要晕厥的样子,而他的胸膛除了被我搓出的红印,什么也没有。

他不是闷油瓶。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三.长白之行(5)

我们在洞**休息了一会儿,林钟一直离我远远的。经过刚才那件事后,他看我的目光就像看个精神病院的变态。我在心里哭笑不得,妈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胖子事后在我耳边说道:“天真你那什么眼神,要真是小哥能给你乖乖推倒?”

我一想也有道理,当时就跟中了邪似的,只要想到面前这个人有可能是闷油瓶假扮的就失去了全部理智。现在看来,对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

阿染的情况看起来已经好了一点,陈皮阿四他们不知道身在何处。老实说之前我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由陈皮阿四领着,现在没有他们,我连最基本的目的地都不知道在哪里。更别说找什么闷油瓶了。

小花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知道如果不是什么特殊情况,他必定不会抛下我们单独行动。几个活生生的人平白消失在我眼前,我总觉得十分的诡异。

好在身上带着的食物和装备还是相当充足的。我们不敢走远,这洞穴看起来透着一股子邪气,只有坐在洞**先等等,也许能发现陈皮阿四他们的行踪。

暴风雪很快来了,我们庆幸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胖子找了点碎石把洞口遮了一大半,我们往洞里面躲了躲,生起一小堆火。

很快就感觉四周温暖了起来,吃了点干粮。胖子值班,其他人短暂休息一下。我实在是累的要命,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尿意憋醒,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漆黑,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脑子立刻清醒过来,我从口袋里摸出电筒照了照,发现胖子倒在一边睡的很熟,不由得暗骂一声,他娘的这就是他守的班?

但是他跟着折腾了一天,累到了也是正常。我顺手又照了照阿染和林钟的地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坏了。

阿染不见了。

这丫头虽然很可疑,不过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况且再怎么都还是个孩子,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洞穴到处都是窟窿,跟迷宫似的,进去了谁他娘的还能保证得了出得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从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脚踩断树枝的声音,我连忙举起电筒照过去,看见洞**闪过一片衣角。发现是这次上长白特意准备的冲锋衣,难道是阿染?

我心下一动就跟了过去,上帝保佑她没有走远,如果她绕了洞窟中心进去,大概就没办法走出来了。

这洞穴很奇怪,表面看上去像是个狐狸洞,走进去后才发现不是。因为各个洞口都有连通,看着像是没路了,结果转过一个弯,就又是一个空间。

我刚开始还能冷静,到后来一直没看见阿染的踪影就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叫她的名字也没有回答,只有我的回音在洞穴里一遍一遍的响起,格外诡异。

我停下脚步,心里不知为什么开始产生一种浓重的不安来。想回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走不回原来的那条路上,这洞穴内部十分复杂,手电筒照过去就是一片黑压压的窟窿,连绵不绝,十分可怖。

就在我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听到前边似乎有脚步声,我楞了一下,叫了一声:“阿染?”

那个脚步声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也没有出声,我下意识的拿手电筒一照,顿时感觉心凉了半截。

我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我自己。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三.长白之行(6)

我的脑子里顿时噼里啪啦出现一堆猜想,这里有面镜子?妈的谁把我的照片放大摆在这里?我CAO这里竟然出现了老子的蜡像,还真他娘的惟妙惟肖。

我看见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小三爷,好久不见。”

我楞了一下,之前所有的胡思乱想统统归位,下意识的就回道:“好久不见。”

跟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交谈需要勇气,尤其是你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双胞胎兄弟的时候。我几乎在回话的同时就想了起来,这个人就是当年我们查探张家古楼时暗算我的那小子。

我仍记得自己当时被他阴了一把,那家伙是对我起了杀心的,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一边下意识的摸住口袋里的那把枪。

他双手插兜,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我一直在这里。”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配上这样一幅表情会有多讨厌,简直就是深恶痛疾。我看了看他,突然出声道:“齐羽?”

他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

手电筒的光线照耀下他的脸看起来阴森恐怖,我也笑了一下:“你是齐羽。”

当年那个神秘人给我的信中告诉我,我的一切都是有意识的模仿齐羽,齐羽的笔记,齐羽的习惯,我早该想到,用来混淆“它”的视线,齐羽一定跟我长得很像。

我不知道他现在打算做什么,当年他企图弄死我后,我就不可能把他和自己人归为一类了。我说:“我以为你死了。”

神秘人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人都死了。但他现在还活着,并且站到我的面前,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完。

齐羽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着我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他说:“其实一开始我没想杀你,你是我的替身,吴三省把你安排进来,本身没错,只是你太不安分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他娘的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你以为你是国际巨星,拍个电影大尺度了还要用替身?”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你以为你是怎么长成这样子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没说话。

他继续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吴三省的大侄子竟然长得跟我一样,小三爷,我来告诉你,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假扮我,过另一种人生。”

我心里说千万不要相信这个混蛋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的心里有一种直觉,他没有骗我。

他似乎没理会我的心情,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开始我们打算计划结束后就抹杀掉你的存在,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对回归到本来的生活环境已经没多大的兴趣,而你扮演的小三爷又很尽职,所以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他顿了顿,又道:“可惜你没有做为一个替身的觉悟,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他说完还很遗憾似的叹了口气:“所以,你不能活。”

几乎在同时我朝他举起枪,我觉得这时候自己的表情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阴险凶狠毒辣怨恨什么词都可以用上。我知道自己起了杀心,我非常的想干掉面前这个人。

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明白了老痒,或者说老痒复制体的心情。在你的认知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跟你长的一样,然后对你说:“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我,时机一到,你就会被抹杀。”你唯一的心情就是惶恐,然后想抹杀掉他的存在,对自己说,我不是替身。

我拿枪指着他,手指搭着扳机,轻轻一扣,这个人就会从此消失。我说:“老子没兴趣听你腻歪,这些话你留着跟胖子说吧。”

他一点都不惊慌,目光越向我的身后,说道:“起灵。”

我差点被他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绝倒,立刻就感到一阵无名之火窜上来,他娘的到这份上还敢骗小爷。感情是幼儿教育缺乏,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我正想冷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把枪放下。”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四.麒麟重现(1)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在我的认知里,他现在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几乎是立刻转身拿手电照向身后,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闷油瓶站在我身后,淡淡的看着我。他跟两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像我们在斗里分别不过几个小时,他照例消失一会儿就自动出现了。

我在这时候完全顾不上齐羽这茬,只是死死盯着闷油瓶。看见他的时候,我真正明白了别人从前说的“恍若隔世”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我很想问:你不是在青铜门里吗?什么时候出来的?出来怎么不和我联系?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感觉自己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嗓子干涩的要命,我听见自己最后吐出的两个字竟然是“小哥。”

齐羽好像是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把我手上的枪收好放进我的口袋,我猛然间回过神,警惕的看着他。闷油瓶皱了皱眉道:“走。”

他是对齐羽说的。

草!直接把老子当透明了!

我想都没想,一把抓住闷油瓶的衣服,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他娘的这家伙不会是把齐羽当成我了吧?下意识的就对他说:“小哥,我是吴邪。”

齐羽从身后走上来,看了看我笑道:“小三爷,他记得你,没有失忆。”

我怒视着他,他娘的没失忆能这样对我?再说难道他和闷油瓶很熟,这语气倒像我是外人了。

闷油瓶把我的手扳开,看了我一会儿道:“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事实上,我有种错觉,这根本就是我们两年前在长白山分别时候的情景重现。当时他也是这么说,不要我跟进去。

我挡在他前面:“你不能走,我上长白就是为了把你弄出来,你要去哪儿?”

他没说话,沉默着把目光投向另一边。我突然有点恼火,不自觉的就冷笑起来:“行,***够狠,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话,你敢走,老子就敢跟。”

他依旧沉默,仿佛陷入了沉思。我心说难道这家伙改变主意要坦白从宽了?正要开口就见闷油瓶伸手在我脖子后一按,我一下就失去知觉。

我是被胖子摇醒的。

睁开眼睛看见阿染坐在我身边,我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脑袋有点痛。胖子道:“天真你睡个觉都能手舞足蹈的,梦见花姑娘了?”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看着阿染问道:“你去哪儿了?” 阿染歪着头看我:“我一直在这里啊。”

我一愣,看她表情不像说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转过身问胖子:“我睡了多久?”

胖子想了想道:“三四个小时吧,怎么?”

阿染看见我发呆的样子,笑道:“吴小叔,你见鬼啦?”

我心里一动,难道之前见到闷油瓶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没有什么齐羽,闷油瓶也不可能出现在青铜门外。可是我的心里有一种感觉,不对,那是真的。我真的见过闷油瓶,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摸了摸口袋,枪还在。

胖子看了看外边:“他娘的雪停了,咱们这会儿是继续走还是怎么着?”

我往洞里看了一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点点头道:“先出去,也许小花他们已经先到了对面。”

胖子一听这话就立刻站起身,把装备往背上一甩就要出去。我和林钟把阿染背好,还没走几步就看见胖子阴着一张脸回来了,我很少看见他脸色难看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洞外,沉声道:“出不去,绳子被人剪断了。”

我一惊,心说这绳子可是连头大象都可以吊得起来怎么会被割断,回头一定要投诉。而且我们进洞前已经把绳子的一端捆在洞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怎么会被割断,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我往前走了走,看见那块大石头上只剩下绳子一半,另一端连着岩壁对面的早已不翼而飞。绳子的断面整整齐齐,显然是被刀割断的。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再看林钟和阿染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有人想把我们困在这个洞里,为什么?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麒麟重现(2)

绳子断裂,食物虽然充足却有限,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只有朝洞里前进。我知道自己会答应这个提议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闷油瓶。

我在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熄灭的火堆,并不是全部烧尽,看起来像是中途被人为熄灭。如果胖子老老实实守班的话,不可能不添火。我趁着林钟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问胖子:“你守班的时候有没有睡着?”

胖子一下就不乐意道:“我说天真你还来劲儿了,哪次胖爷我守班不是尽忠尽职的,蚊子都别想飞过来,保证没睡着。”

胖子这个人的脾气我很清楚,说话特别不靠谱。他说的不着调的话往往是真的,像刚才那种信誓旦旦的腔调,八成在撒谎。我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手电筒,心说真他娘的有意思。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很少做梦,做一个这样清晰明了逻辑清楚的梦简直是高难度挑战。我确定自己见过闷油瓶和齐羽,阿染在说谎。

从一开始,就被人引着进这个洞口,再看不出来就算白活了这么多年。我心说他娘的小爷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和胆子,干的就是玩命的活,老子就陪你们这帮孙子玩一玩。

胖子见我脸色不对,凑过来道:“怎么了?”

我笑了笑,看着他道:“我怀疑小哥在里面。”

胖子愣了一下,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甚至作势要伸手摸我额头,嘴里不住道:“我说你不是发烧了吧,小哥不是在青铜门里吗,怎么又钻进山里躲猫猫了?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一把拍掉他的肥手,笑骂道:“你他娘的才受刺激,你猜,这里有人把绳子割断,是为了什么?”

胖子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而才开口道:“荡秋千?”

我正想骂他胡说八道就看见阿染背着她的包跑到我们面前道:“吴小叔,就这样进去?”

我心说不这样进去难道还要化个妆变个身反穿内裤比个傻X姿势,就点点头道:“怎么了?”

她似乎有点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可是里面会有危险。”

我一听就看了一眼胖子,他立刻心神领会,半蹲下身子摸了摸阿染的头:“小妹妹,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危险,来,告诉哥哥,什么时候去玩过的?”我差点没被胖子嘴里的“哥哥”给噎死,他居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阿染倒是大方,她看着我道:“这里命数方位很奇怪,以前有人在这里摆过阵。”

“摆阵?”胖子来了兴趣,在一旁插嘴道:“什么阵?体操队形?”

阿染摇摇头,几乎是有些鄙视的瞥了一眼胖子道:“是'五鬼借命'阵,这个洞的入口,正对凶门。”她抬起头认真的盯着我道:“吴小叔,你面门上有很重的黑气,进去之后...凶多吉少。”

我一瞬间有种置身于菜市口,被摆摊的江湖骗子缠着算一卦的感觉。要知道那些人每次的开场白就没变过:“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呀。”我心说这丫头倒是继承了她爷爷的衣钵,这架势真是有模有样的,看来下一句就该是“你有血光之灾”了。

可是看她的样子是不想让我进去,难道跟那个割断绳子引我们进洞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话,林钟也有嫌疑,毕竟一开始就是他发现的洞穴。我心里一边暗骂自己连个小丫头都要怀疑,另一边却是把可能想到的结果都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

即使他们是三叔叫来的帮手,我也不信任。我没忘记齐羽说过的:“吴三省把你安排进来。”如果真如他所说,我只是三叔安排进局的一颗棋子,那么现在身边这两个人,随时都能站到我的对立面去。在这里我能相信的,也许只有胖子和大壮了。

阿染看了看我又问道:“吴小叔,真的要进去吗?”

我点点头,心里也想看这丫头搞什么鬼,就随口问:“阿染,你这么害怕,是看到什么了吗?”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她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严肃:“我能看见的只有鬼,这里没有鬼。”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阿染背后的暗处里,飞快闪过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四.麒麟重现(3)


我看见阿染身后闪过一双绿色的眼睛,根本来不及告诉胖子,情急之下端起枪朝那个地方放了一枪。那东西跑得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胖子没看见那双眼睛,看我端起枪二话不说就操家伙问我:“看见什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能肯定的是那东西绝对不是人类,谁家眼珠子长成绿色还是夜光的,又不是萤火虫。那双眼睛我不久前也见过,就是在石缝里看见的东西。我心说难道是这东西在把我们往里带?就冲他摇摇头道:“这洞里有古怪。”

胖子“嗨”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松:“他娘的就凭哥两个的级别,要是普通的地方多没档次,至少也得是国家级粽子出没的地方。”

我冲他“呸”了一声骂道:“别TA妈乌鸦嘴,待会儿粽子来了躲都躲不及。”

我们再次上路,因为那双眼睛的关系,我总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暗中一直被人窥探,洞里窟窿连绵不绝,没有具体的线路,我们只能顺着主道慢慢走。

石洞很深幽,打着手电照过去就像是走不到尽头的无底洞,连接着阴间。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回头去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能暗骂自己多心。

林钟牵着阿染的手,我和胖子并肩走在石洞的两边,我们手上都端着枪,提防着周围突然窜出什么东西。走了不知道多久,面前的路被一扇墙堵死了。山洞山体内部竟然发现一堵墙,我和胖子一下就紧张起来。

这面墙极其平滑,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拿手电往四周照,才发现这堵墙和四周的山体看起来竟然是连为一体的,完全没有焊接的痕迹,就像是从山体内部长出了一堵墙,这本来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我在那堵墙面前蹲了下来,心说有意思,这堵墙上的花纹也太招眼了,跟个高速路上的指示牌似的,就差上面没写几个字:此处有斗可盗。

但是哪个埋金子的人会在埋金子的地方竖个旗杆写:下面有好东西,欢迎来挖。

除非是玩行为艺术的。

难道这里居住着一个大艺术家,在这里倒腾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艺术行为恰好被我们碰上了。玩艺术的真他娘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胖子拿登山镐戳了一下门缝,埋头道:“还挺严实,天真,你能看懂这门上画的什么不?”

我拿手电仔细的照了一下,发现雕刻的线条很纤细流畅,中间还拿黑墨描了一遍,花纹倒是清晰,但是十分复杂,不属于历史上任何一种流派。我看得不禁咋舌,这他娘的完全是抽象派,难道雕刻者是毕卡索的狂热粉丝?据我所学的知识,还真没见过这种风格。更进一步说,我都看不明白这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再使劲儿想了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确定道:“看起来像是一种图腾。”而且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图腾一般都会取实物夸张,这个夸张的有点过头,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胖子听我这么说也跟着瞅了两眼道:“图腾?我还以为是谁家门上的年画。这画的也忒寒碜了点。”

我没理他,心里想的是,这墙立在这里,好像是一种提醒,很可能是陷阱。但是也不排除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将这种分界碑似的东西立在这里,势必引起别人猜疑,犹豫不定的人怕会有陷阱就这么走了。其实这后边真的有什么也说不定。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跟三叔下斗之后,我就多了个跟自己较劲儿的毛病,屁大点事儿都得纠结半天。

胖子天生是个大胆的主,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道:“天真,你说这墙上还雕个花纹,墙里会是什么地方?”

我没好气的接口道:“怡红院。”

他一听反而来劲儿了,提着登山镐跃跃欲试:“他娘的真不愧是好兄弟,胖爷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这冰天雪地的来几个漂亮娘们儿多好。山洞里的窑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咱们去逛逛?”

要不是这会儿我蹲着,我真的想跳起来抽他。他看着我一脸真诚,我心说这人真他娘的不靠谱,也真是倒斗界的一朵奇葩了,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我正想继续观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看见被我一直忽略的林钟,在这个时候突然走上前来,我看他动作以为他只是想跟着凑热闹,没想到他突然伸出手指在图腾右下角的一个不起眼的墨痕上按了一下。我心里一动,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小心机关!”猛地拉过胖子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感觉山体内部传来一声机关开启的声音,接着我看见那扇看起来和石壁完全契合的石墙,缓缓打开了。

我CAO他大爷的,这下真的有血光之灾了。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四.麒麟重现(4)

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时,内心的恐惧会无限放大。我向来对机关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印象,感觉能做出机关的人都是些阴谋主义者,没事就琢磨着下个套让你往里钻。事实上我在斗里也多次着了机关的道,对于这种东西更是深恶痛绝。

两分钟之前,林钟启动了某个机关,石墙门就这么缓缓打开。当时我和胖子躲在一大块凸起的岩石后,手里紧紧攥着枪,做好随时拼命的准备。直到阿染笑眯眯的走过来,看着我们道:“吴小叔,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流沙没有暗箭也没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大军,祥和的简直是奥运会开幕式现场。

石墙整个翻转过来,斜斜的朝我们敞开了一半。我站起身来,林钟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直愣愣的指着打开的石墙对我们说:“开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胖子,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走到林钟身边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

大概是我的脸色不太好,之前扒他衣服的事又给他留下了阴影。林钟看起来竟然瑟缩了一下,小声说:“我以前见过这个图案。”

胖子走过来道:“你见过?你家门上贴的年画也是这玩意儿?”

林钟尴尬的摇摇头:“是我爸书房里的画,我以前见过,不过右下角这块有点不同。”我弯腰看了一下他指的地方,一个空心勾勒的流云状花纹,没什么特别的。林钟接着说道:“这块是空白的,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盯着他不说话,只在心里冷笑。他娘的觉得奇怪就伸手指去按,一按就能按个芝麻开门出来,这运气还真TM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小爷下斗不少,每次触发的机关可都是玩命的活,怎么没有随手一按就把怡红院叫开了呢?凭什么?就凭你长的比我帅?

胖子看了看门后,对我道:“天真,这姑娘都主动把门开了,要不就进去逛逛?”

我知道胖子心思比我灵活多了,林钟这小子说谎说的不太高明。但是时机没到,也没必要戳穿他。更重要的是,我确定闷油瓶在这个洞穴里。如果他在墙里,我们势必会见上一面,到时候老子一定会报他两次把我敲晕之仇。如果他没在墙里,就一定在这周围没错,见我们进去如果有危险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就来个请君入瓮。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因为知道闷油瓶在所以有恃无恐。林钟一定要引我们进去,我们索性就随他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谁是螳螂谁是蝉,至少有闷油瓶这个黄雀在,林钟就漏算了一环,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我在这时候心情居然轻松了起来,实力相当的人在对峙的时候,某一方往往要用到布局。但是实力相差过大,布什么局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一方足够强大,胜负高下立现。如果不是闷油瓶,也许我会对林钟采取不一样的对待方式,但是这个时候,因为知道闷油瓶在,所以林钟布什么局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做什么,都只是帮我们引出闷油瓶的一种手段而已。

胖子不知道闷油瓶那一出,他看了看我道:“天真,你倒是说说进不进啊?”

我瞟了一眼林钟,笑笑说:“你他娘的别一副猴急样,不就是几个娘们儿吗?”我说得很大声,声音在山洞里回响的异常响亮:“进!怎么不进?小爷今天就要见识一下长白山里的怡红院,看看是不是国色天香。要是折在这里头,也做的是风流鬼!”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赞叹道:“胖爷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够实诚,走,挑几个姑娘把爷伺候好了,重重有赏!”我心说真看不出来胖子还有做龟公的潜质。

林钟站在一边,估计是无法理解我们两个的思维,能把黑漆麻黑的鬼地方当窑子逛的毕竟不是普通人。于是只困惑的看了我们一眼就去提装备,阿染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笑眯眯的跟在我们身边。

一进墙里我们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原本以为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事实上,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更为复杂的千窟洞而已,除了窟窿更加密集之外,跟墙外边的环境如出一辙。我们找不到往哪个方向走才是对的,只有根据石窟里漏出的一丝丝光线往光源处前进。

就像在一个掏空内容的鸡蛋壳中绕圈子,四处都是窟窿,我总觉得钻来钻去又回到原点。心里暗叫不妙,我连忙叫胖子他们停住,我说:“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啊。”

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胖子的声音:“不会吧,我们一直朝南走的,沿途我都留记号了,你照照有记号没?”

我听他这么说也奇怪,就拿手电往四周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顿时全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围的石壁,突起的岩块上全部都是用大红色笔画的闭合状眼睛。画的线条很粗很简略,红色痕迹鲜艳的渗人。我心说胖子不会画这么扯淡的记号吧,就大骂道:“你他娘的画的都是什么?”

没有回答,四周静悄悄的。

我的心一下凉了下来,再用手电照时,身边哪还有人。

我强迫自己没有尖叫出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MA的见鬼了。

手电所照之处都是红笔画的巨大眼睛。而且随着手电光照,那些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石壁上也渐渐长出了眼睛。短短几十秒,我感觉石壁上铺天盖地长出的的都是红眼睛。

被成千上万只眼睛围在中央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尤其是我看见正对着我的一只眼睛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血色的瞳仁呆滞的盯着我。我头皮一麻,就像在看一副投影在石壁上的幻灯片,我看着那只眼睛眨了眨眼,那只眼睛也冲我眨了眨眼。

我曾经在夜晚的时候守在花盆边见证了一朵昙花开花的过程。现在这些眼睛睁开的过程就像当初昙花开花一样,微微颤动一下,无声无息的在黑暗里慢慢张开上下眼皮,然后死死盯着你。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困在一个窟窿连绵的山洞里,身边没有一个人,看着成千上万只眼睛一齐慢慢睁开,密密麻麻的视线固定在自己身上。你动一下,那些眼睛的目光也跟着你转。

我看着正对自己的那只血色眼球,慢慢摸向口袋里的枪。他娘的阿染不是说这里没有鬼吗?现在这种状况,我不认为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了,太不科学了。

握到枪后我的心踏实了一点,不管怎么说,先下手为强。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四.麒麟重现(5)

我和满山洞的红眼睛对峙着,心里在这时候竟然生出一种古怪的猜想,这些东西该不是看我长得帅嫉妒的红了眼睛,CAO他大爷的。我的手揣在衣兜里紧紧握着枪,也不敢轻举妄动,和面前的一只眼睛深情对视着。这东西太古怪,最担心的是它们有意识有智慧,我怕它们一见我亮枪就会出什么损招,要知道被成千上万只大眼皮夹死可不是什么好看的死法,跟粒眼屎似的。

我瞪着红眼睛,感觉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突然看见面前石壁上的眼睛似乎弯了一下,眼里竟然明明白白的散出一股笑意。我顿时哆嗦了一下,这玩意儿该不会真的有智慧吧。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小三爷。”

我精神本就处于高度紧张,几乎是立刻转身拔枪对着声源,脑子在两秒后突然反应过来,靠,这声音不是那个齐羽么?

在这个地方,只要不是一个人就会让人觉得安心一点,我掏出手电往前一照,就看见齐羽站在我身前,微笑着看着我。他的身后,闷油瓶沉默着,手里捏着一把黑金古刀。

我脑子一炸,心说闷油瓶来的还真是时候,我这请君入瓮的戏码还没开始他就自动出现了,真他娘的神机妙算。人在危机时刻所有的嫌隙都会抛之脑后,我在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质问闷油瓶为什么会和齐羽搞在一起,一门心思的想解决这满洞的眼珠子,就对他们说:“别他娘的傻站着,这眼睛怎么办?”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嘴巴,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就会习惯性的咨询闷油瓶,我都忘了这两年做事一直是自己拿主意的。

来不及沮丧,我听见齐羽狐疑的声音:“眼睛?”

我心里一动,立刻拿手电去照四周的岩壁,见鬼了,之前爬满眼珠子的岩壁此刻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拿手电去照,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我傻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太像是幻觉,因为时间太短暂了,根本就是闷油瓶来了之后一瞬间消失的。难道这眼珠子看闷油瓶杀气太重不是好惹的主就自动逃跑了?太TM扯淡了。

齐羽看我在发呆,笑了一下走到我身边:“小三爷?”

实在觉得面前这人没安什么好心,我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手中的枪一点都没松,闷油瓶自从出现后就没说一句话,我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更确切地说,他根本就没看我。齐羽倒是搭腔了,他看着我笑道:“小三爷,你没事吧。”

我瞥了他一眼:“少TM废话,小爷没问你。”

可惜我问的人压根就没看我一眼,我知道闷油瓶这个人不善与人交谈,这人的脾气就那样。但是我一直对我们的感情很有信心,我可没忘记他说过的“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你了。”现在他这样算什么,表示不要再联系了?

我对于齐羽真的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尤其是看着他顶着我那张脸做出的微笑表情,打心里生出厌恶,就像吞了只苍蝇一般倒胃口。我一直对自己的长相没什么太大感觉,现在看着面前这张脸,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姑娘看上我的原因了。感情不是我性格问题,是长相问题。靠。

齐羽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我道:“他不会回答你的。”

我立刻就火了,实在不能接受他用一种和闷油瓶很熟的口吻说这话,下意识的就冷笑道:“难不成你给他施了什么妖术?还是你是他肚里的蛔虫,凭什么他不会回答我?”

他也笑:“因为没必要回答一个死人。”

他刚说完这话的同时我的枪就抵上他的太阳穴,我瞪着他,手在抖,但是扣住扳机的手指一点都没松。

我听见齐羽的声音里带着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奸笑了。他说:“你输了。”

在我拔枪的瞬间,闷油瓶已经闪身到我身后,我猝不及防,就被他一把卡住喉咙,勒的我快不能呼吸。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无法反应。只知道这个人的确是起了杀心的,他的手下了狠劲,力道在慢慢加深。我只觉得脖子被人深深扼住,那手指简直是要嵌进我的血管,呼吸几乎快停止,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变成了血红色,耳朵嗡嗡作响。起初我还在剧烈挣扎,很快就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在心里破口大骂。我惊讶自己抵着齐羽头的手枪竟然一点都没松。我心说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看你不爽,就你了。

身体力气在快速流失,我身后的人用曾经扭断海猴子和血尸的手掐着我的脖子,真他娘的看得起小爷,竟然用对付那玩意儿的东西对付我。我想说宁愿被掐死也不要脖子被扭断,那样的死法太可怕了。齐羽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好像料定我不会开枪。

就这么开枪杀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确有心理阴影,不过我更在乎的是,为什么闷油瓶会为了齐羽而杀我。我以为至少我们算得上是同伴的。我上长白为了救他,结果死在他手上,倒是应了盘马那句话:“你们两个在一起,一个迟早会被另一个害死。”他的手很凉,扼住我的喉咙,在这时候反抗什么的都是扯淡,他有多强大我就有多渺小,我更纠结的是,为什么背叛?

我以为自己命够硬,也想过自己再也走不出长白雪山,但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留在这里,结束我的一生。

呐,真是不甘心。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四.麒麟重现(6)

听说人在临终的时候脑子会掠过过去的所有片段,我被闷油瓶掐着脖子即将见阎王的生死关头,竟然想的是:这混蛋居然想杀我。

虽然我知道闷油瓶这么做肯定不是开玩笑,但是我觉得他要杀我与跟我开玩笑基本是同一级别的不可能事件。我手中的枪指着齐羽,准备跟他来个同归于尽。却在这个时候仿佛听到了老痒的声音。他说:“老吴,其实我和他是一模一样的,你不用介意。”

这句话是他在秦岭对我说的,当时我发现了死去的真正老痒,又愤怒又恐惧,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对了,我回答的是:“什么一模一样,我不认为老痒会朝我开枪,你他娘的就是个劣质的仿冒品!”

心中猛地一震,我不相信真正的老痒会对我开枪,同样也不相信真正的闷油瓶会害死我。会不会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闷油瓶呢?我感觉掐着自己喉咙的力道似乎松了一点。鼻腔便呼进了一点空气,就是这一点空气救了我一命,但他的手劲极其的大,我仍然挣扎不开,这么大的手劲,还有贴着我脖子两根奇长的手指,世界上除了闷油瓶又会有谁呢?

这么想着,喉咙一紧,身后的人突然发力,我觉得自己脖子快要断掉了。不对,闷油瓶杀人从来不拖沓,对付我这种人,直接秒杀就够了。如果他真的想杀我,根本不必拖这么久,但是这力道分明又是起了杀心的。不对劲。

脑子似乎瞬间清明下来,不用思考复杂的背叛问题,我觉得自己被激发出了无限潜能,只能确定身后的人不是闷油瓶。但是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这两个人是复制体?想不出来,王二不是说大壮可以保我的命吗?老子都快死了怎么还不出来帮一把?

对了,大壮!

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都是将大壮揣在衣兜里的,它太小太安静我几乎将它完全忘记了。

如果胖子他们是因为空间或是鬼打墙的原因与我分散,那么连大壮也消失就太说不过去了。我的枪还在,手电也还在,衣兜里的大壮却不见了。

脑中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但是这感觉稍纵即逝,我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想起老一辈人曾经说过的:鬼画皮。传说在深山老林里,有的鬼调皮,会弄花你的眼睛,让你看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其实都是假的,是它画的一张画儿。我心说该不会是中招了吧,就墙上的那副毕卡索家的门画就是鬼画的?他娘的也太顽皮了。

脑子越清明听觉就越灵敏,我好像听到有狗吠的声音,随着思维的清晰,那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几乎就在我的耳边,极其清亮,像是要抵达人的灵魂刻在脑中。我挣脱不开身后“闷油瓶”的手,就使劲咬破自己的舌头,血腥味弥漫在口腔的瞬间,我感觉到自己脑子好像被针刺了一样疼,与此同时,身后的手一松,我感觉呼吸一畅,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心悸。

齐羽早就不见了,衣兜里大壮正贴着我的身体发抖,一声声尖利的叫唤着。我看见自己面前立着一只黄色的动物,一张丑陋的脸几乎要贴着我的额头,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被那眼睛一看,顿时有一种心神不定的感觉。

我CAO他大爷的!竟然是一只黄鼠狼!

那畜生直立着半个身子,脸上是一个阴险的表情,贼眉鼠眼的样子,我发现自己的手枪正抵着胖子的太阳穴,而胖子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一只半大的黄鼠狼阴森森的与他对视着。黄鼠狼性最邪,传说会摄人心智。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恐惧着闷油瓶会为了齐羽而杀我,所以被这畜生逮着了弱点加以迷惑?那黄鼠狼看了我一眼,笑了一声就飞快逃跑了。

我暗骂一声,看样子胖子也着了道,同时一阵后怕,要是当时我举枪崩了齐羽,清醒过来看见自己杀了胖子,不被自己吓死也会崩溃的。

来不及多想,我把抵着胖子的手枪转了个方向,“砰”的一声朝面前的黄鼠狼开了枪。那畜生躲也没躲,直直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竟然咧了一下嘴巴,看起来就像一个人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我头皮一麻,突然听见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壮受惊般的大叫起来,我看见山洞里密密麻麻的窟窿里,每一个窟窿都亮起了两盏绿油油的鬼火,黑夜里绿光明明灭灭,就像成千上万只萤火虫。我知道那是黄鼠狼的眼睛,这样的数量,未免太多了,简直可以算是一只黄鼠狼大军。

他娘的,难道我们进了黄鼠狼的老窝?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五.新的队伍(1)

黄鼠狼又叫黄皮子,和狐狸,蛇,刺猬并称四大仙。我对黄鼠狼这种东西向来是厌恶有加的,小时候去乡下过年,经常在雪地里看见这种东西。有一次晚上起夜,绕过后院去茅房的时候正巧遇上一只,那畜生叼着一只鸡,脸上沾满了鸡毛,月光下嘴边全是血。看见我也不躲,就那么直立着身子盯着我,绿幽幽的眼睛一亮一亮的,我吓得尿意都憋了回去,恍惚间觉得根本不是一只畜生,而是一个陌生的小老头儿恶狠狠的看着我。回房后的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村里的神婆就说我是冲着黄大仙了。

事实上,我根本不觉得这东西可以称得上仙,反而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子妖邪之气。就在刚才竟然模糊我的心智,要不是最后关头我想到老痒的事从而对门油瓶的身份表示怀疑,让他对我的控制有了漏缝,恐怕我现在已经崩了胖子然后自杀了。

眼看着四周鬼火一般的眼睛越来越多,我来不及多想,心说兄弟对不住了,用尽力气抬手扇了胖子一耳光,只听“啪”的一声,胖子的肥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手指印。这一下可真狠,我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胖子先是一愣,眼睛逐渐有了神采,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般清醒过来,然后大怒道:“草,谁TM打老子?!”

我一边感叹他恢复的真快,一边正色道:“那是幻觉,没人打你,这洞里全都是成了精的黄皮子,别磨蹭了直接拼吧!”

胖子在我说话的关头就已经认清形势,二话不说就操上了家伙:“我CAO!天真这怡红院怎么都是黄皮子精,要说也该是狐狸精啊!”

窟窿里的黄鼠狼们似乎得到某种指令,竟然同时朝我们扑来。一瞬间山洞里全是飞速移动的黄色身影,伴随着凄厉的叫声,要多混乱有多混乱。我在心里狂骂,要死了,为什么长白山的山洞里会有这么多的黄皮子,这不科学,黄鼠狼栖息在平原或山地,从来没听说过大规模搬家到雪山上的。

我飞起一脚将面前的一只小黄皮子踢了出去,顺势开了两枪将它打死,头也不回道:“去他娘的怡红院,我看这是移花宫差不多!”

不管是怡红院还是移花宫,我们两个面对的,是数以百计,或许上了千的黄皮子大军。要知道这些畜生除了能魅惑心智以外还有一个绝招,就是发臭气。MD要知道这么多黄皮子一齐放个屁,绝对是胖子战斗力的十倍,我们都得完蛋,被屁熏死或许还能登上中国民间传奇人物。

胖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下手快准狠,我几乎只能枪声不停地响,面前奔跑的畜生一个个倒了下去,血爆的到处都是。我端起枪扫射,心脏狂跳,一边忍不住夸奖胖子:“靠,你这枪法见长啊。不错不错。”

胖子“呸”了一声,一边继续端着M16点射一边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胖爷我是谁,可是有双枪小王子之称的...”他话还没说完,就“咦”了一声,然后就停了动作。我一愣,突然发现虽然胖子是停住了,但是枪声还是在不停响起。下意识的往声源处一看,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花和黑眼镜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黑眼镜双手各握一把枪“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声音伴随的是被轰飞的畜生尸体。一只黄皮子的尸体被轰飞到我脸上,温热的血带着腥气差点没把我恶心死。一把甩开脸上的东西,我朝他们那个方向喊:“小花!”

黑眼镜见我注意到他们,吹了声口哨,看起来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笑,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松。换子弹的空当小花就接着上来继续扫射,他们的枪法极其准,配合也相当默契,就像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档。我默默的看了一眼胖子,双枪小王子憋红着脸仔细端着枪,鲜有的认真时刻。我干掉面前一只黄皮子,抬眼无意间瞥到头顶的一个窟窿里正站立着一只黄皮子,这只黄皮子很特别,个头快跟得上一只小山羊那么大,两只绿眼睛光芒异常深幽,我只与它对视一眼就感觉一阵心悸,下意识的就要瞄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CAO!擒贼先擒王,这黄皮子古怪的紧,肯定就是怡红院的头牌了。

可惜我脑中刚掠过这个念头,就看见那只大的惊人的黄皮子突然发出一声尖笑,“嗖”的一下就没影了。与此同时,后颈传来一阵冷风,伴随着极其浓烈的腥气,来不及作出反应,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成了精的黄皮子咧着大嘴巴,满是白森森的牙齿的凶恶样子。下一秒,我感觉身子被人猛地一拽,后背碰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看见地上只剩下那只黄皮子精的尸体,脑袋歪在一边瞪大着眼睛,脖子被折断了,鲜红的血在地上慢慢氤氲开来。

这样干净利落的手法,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

身后的人没有动作,我们维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没有开口。拽着我手臂的手中间两指纤长,冰凉的紧。而我,竟然没有勇气回头了。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五.新的队伍(2)

满山洞的黄皮子们在怡红院头牌死了之后仿佛受了惊一般,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混乱,顷刻间四散逃离,拼命往密密麻麻的洞窟里钻进。不一会儿四周就再也没有一只黄皮子的身影了。身后的人退了几步,我的后背脱离了热源,立刻觉得凉飕飕的。

我听见胖子惊喜的声音:“小哥?”

我慢慢转过身,闷油瓶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胖子还要说些什么,猛然间像是看到无法置信的画面,指着我道:“草,天真!你干什么?”

我没说话,手中的枪对准着闷油瓶。我突然觉得很疲惫,遇到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拼一把赌一把,唯独对于闷油瓶这个人,我毫无筹码,就像是一个最差劲的赌徒,注定输的血本无归。我没忘记那黄皮子的妖术,闷油瓶明明在青铜门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脑子快要炸掉了,面前这个人会不会又是幻觉,抑或只是黄皮子的一种妖术。脑中像是有一千个尖利的声音在同时叫嚣:他是假的!不是真的!我手中的枪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整个人彻底陷入了一种狂乱。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知道。

他淡淡的看着我,轻声道:“吴邪。”

这一声像是突然撞进我的脑中,我的手一松,枪顿时掉在地上。然后我蹲下身抱住头,那里简直是要裂开一样疼痛。

恍惚间有人走到我身边,将我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冰凉的手按住我的太阳穴,声音冷峻:“他中了术。”

脑袋像是被无数根尖针刺进,痛的我想打滚,我一把推开他道:“我没事。”

他的力气大得出奇,一手将我禁锢在身边,另一只手帮我按压着太阳穴,淡淡道:“别动。”

阿染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让我来吧。”我模模糊糊听见她念了一大段经文,勉强睁开眼,阿染手持一张燃烧的符,另一只手端着一保温杯盖的清水,这场景我并不陌生,小时候乡下的神婆驱邪都会这样做。那一小张符纸竟然燃了快一分钟才烧尽。阿染将符灰倒进清水,拿出一根树枝搅拌了几下递给我:“吴小叔,喝了就好了。”

我CAO他大爷的,这东西喝了难道不会拉肚子吗?阿染这丫头怕只是跟“神算子”学了些手上招式,我紧紧闭着嘴巴,把头偏向一边。

我没想到的是闷油瓶竟然从阿染手里接过保温杯盖,一只手扳过我的脑袋,把杯盖凑到我嘴边。我心说闷油瓶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他就这么相信这丫头?我听见他在我耳边沉声道:“快喝。”

那已经是一种命令的语气了。

我突然有种错觉,像是回到小时候生病不肯喝很苦的中药,老妈在一旁连骗带哄的模样。闷油瓶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挺像我妈的。

我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吞下了那小半杯符水,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具体又说不出来,但是喝下之后确实好了很多。脑袋不再像刚才那么痛,心里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了。简直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小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阿染,突然笑眯眯道:“小妹妹,你给他喝的是什么?”

阿染把搅拌过符水的树枝放进背包,头也不回道:“是'护心符',可以驱邪定神的,”她指着不远处那只硕大的黄皮子尸体道:"吴小叔被它盯上,就算是死了都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我发现自己还维持着靠在闷油瓶身上的姿势,于是想要站起身来。可惜腿刚刚发力就看见一个讨厌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冲我热络的打招呼:“小三爷。”

我脚一软差点没倒下去,闷油瓶支撑着我的身体,而我瞪着面前的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齐羽。”

冤家路窄。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五.新的队伍(3)

局面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胖子,阿染和林钟靠着石壁坐成一排,旁边是黑眼镜和小花。我们的对面,是沉默的闷油瓶和一直笑的温文尔雅的齐羽。(忘了提一句,事后我们才发现林钟已经昏过去了,在对付黄皮子的过程中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这样还没有被黄皮子大军踩死,不得不说这小子运气太好。)

气氛很沉重,我挑了个重点,看着小花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总不可能也是进来逛窑子的。

原来在向岩壁另一面前进的途中,小花也发现了一个洞口,只不过比这要大得多,当时他只是奇怪,下意识的向洞口瞄了一眼,没想到从里面冷不防伸出一只手将他拽进洞去,黑眼镜看情况不对就跟了上去。没想到一进去两人就被人从脑后敲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窟窿眼里。身上的装备和食物都没有缺失,于是想要顺着光源找到出口。

小花扬眉道:“我们走到一半就遇到哑巴张和这小子,起初我以为他是你,后来发现不是。本来想要让他们带我们找到出口,没想到恰好看到你们被黄鼠狼包围。”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这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黄皮子?”

林钟恢复气力之后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他看了看我们,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黄鼠狼身上有一种致幻的气味,有些人体质差,抵抗力不强,就会很容易被影响。吴邪,你看到幻觉了?”

感觉周围的视线全部落到自己身上,我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恍然大悟了。

成了精的黄皮子这东西大概能看到人的内心,知道人最恐惧的是什么,利用这一点施压产生幻觉,让人看到自己潜意识里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如果我看到了闷油瓶为了齐羽而对我下杀手,是不是意味着我本身恐惧着闷油瓶会抛弃我选择齐羽做他的同伴。

之前在山洞里那个说我是替身的的确是齐羽,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的目地已经达到了。他的“替身论”已经深深影响到了我,而闷油瓶与他的互动在我看来就是一种默认的举动。我怕自己真的是替身,更怕闷油瓶的抉择。因为我恐惧着闷油瓶会为了他而抹杀我,所以才产生了那样一种幻觉。

平心而论,如果我真的是齐羽的替身,闷油瓶杀了我也无可厚非。就像老痒和他的复制体站在我面前,如果一定要抹杀掉一个,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复制体。

想的太出神没注意到周围人在说些什么,直到胖子推了推我:“天真,你愣着干什么,还在想怡红院的头牌?”

“滚你娘的,”我没工夫跟他抬杠,直直看着闷油瓶,问出我最想问的问题:“你不是在青铜门里吗,为什么会出来?”

他没有回答我,齐羽倒是开口了,他说:“青铜门只是一个骗局,真正的终极,不在那里。”

我一愣:“什么意思?”

齐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看了一眼我们,慢慢道:“这是一个局,骗了所有人,我们...”

“齐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闷油瓶打断了,我有点惊讶,闷油瓶看着我们,语气很冷:“到这里为止,与你们没有关系了。”

明摆着是拒绝的话一下就听的我上了火,我冷笑道:“那怎么行,我还没找到谜底。”

他别开头淡淡道:“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我盯着他:“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了。”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这么说,有点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老子找了你两年,别告诉我你不懂。”

他皱了皱眉,我很少看见闷油瓶这个表情,他轻声道:“我有我的使命。”

“不能带上我?”我觉得刚才的气氛够诡异了,没想到现在气氛更诡异。除了我们两个所有人都沉默着,他娘的要是现场搭个台子几乎可以当一出戏看了。小花肯定看的很带劲,我心里暗暗想。

“不能。”简介有力的回答,真他娘的不愧是闷油瓶的风格。我一下站起身来,把胖子吓了一跳,我看着坐在地上的闷油瓶,心里是止不住的愤怒,我指着齐羽:“那他呢,你打算带他一起完成你的使命?”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我点点头:“这样。”然后我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举动,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当我想起这件事,仍能感受到自己当时深刻的无奈,大概是悲哀的有些绝望了,竟然从心底生出了疯狂的偏执。

我从靴子一侧拔出那把用来当暗器的匕首,抵着闷油瓶的喉咙:“别TM墨迹,都是大老爷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我不勉强。但是你别想又消失,我说了带你回去,在带你回去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我拿出三叔老痞子的风骨,无赖道:“当然,你可以打晕我,就跟你两年前一样,不过我会在这之前杀了你,就是死都好过你进那狗屁终极。我知道我身手比不过你,你可以在这之前先用这把匕首结果我。不过小花是我的发小,他肯定不会放过你。论身手也不见得比你差,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让他打断你的腿,抬也给我抬回去。”

他没说话,胖子张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着我。我猜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于是就俯下头,在他耳边说:“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跟着你,你把我当齐羽的替身。你打算带他去做的事,我陪你。怎么样?”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五.新的队伍(4)

老吴家做事的原则,赔本的买卖是绝对不干的。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拿刀逼着人做生意,而且怎么看都是我亏。要是照这样做生意大概一个月就会把祖宗的基业赔光。爷爷他老人家地下有知看到会诈尸的。

我最恨从闷油瓶嘴里吐出使命两个字。狗屁使命!使命这玩意儿奥特曼可以说,蜘蛛侠可以说,变形金刚都可以说。一个普通人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以前我就纳闷,去青铜门守个大门还能变成使命了,张家人脑子没病吧?难道他们的毕生目标就是培养自己的下一代成为一个优秀的保安,跟狗似的,自身是有多缺乏安全感啊才能要人一代代的去守个破大门。去他娘的。

我的刀抵着闷油瓶的脖子,他神色未变,我却渐渐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杀了他的。我只是太愤怒,无法置信经过这么多事他还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转念一想,其实闷油瓶一直都是这样,拒绝我们进入他的世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对于这个人的认识也仅限于:身手好,不会老,粽子见了都要跑的地步。再深入一点就一片空白。我要是为了这个就杀了他就太不值得了,小爷还得去坐牢。犯得着么?闷油瓶这个人软硬不吃,你不可能指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喂他喝一碗心灵鸡汤后等他良心发现痛改前非,自然也不能指望他因为一把刀抵在脖子上就说:“好吧,Follow me,let's go!!”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做出了一个这样牛逼的举动自然不能很猥琐的算了,我看着他,心说要不要真的给他刻个唇印在脖子上,一定很有趣。

小花突然开口了,他看着闷油瓶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关解家,我不会罢手。这也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吴邪也是老九门的后人,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决定结束一切?”他笑了笑:“还是说,你在怕什么?”

闷油瓶猛地转过头盯着他,连我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小花在他倍有压力的目光下仍若无其事道:“吴邪要跟着你,我是站在他那一边的。瞎子,你怎么说?”

突然被点名,黑眼镜轻笑一声:“花儿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跟。”

胖子叹了口气道:“我说小哥你在别扭什么,咱们仨可是过命的兄弟。天真这小身板没个胖爷我保护怎么成,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非办不可,就捎上胖爷我一道吧。活了大半辈子,兄弟的事不管还TM是男人吗?”

我在心里暗叫一声好,就差没鼓掌喝彩了。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以人缘好出名,我一直觉得这算不上什么光荣的事,现在看来却不尽然。也许我是得到了他的真传。有一种一呼百应的满足感,真他娘的刺激。

我还在等着闷油瓶的回答,就看见阿染突然站身来,看着闷油瓶很认真的说道:“哥哥,吴小叔很关心你哦,我都看见他枕头下是你的照片,你就让他跟着你吧。”

这句话一出,我感觉各种意味不明的眼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手上的刀差点没掉下来,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我听见齐羽的声音,他说:“起灵,让他们去吧。”

我有点怀疑,看见他微笑着道:“有些事情,迟早会知道的。他做什么选择,就要做好承受的准备。”他突然抬头对我道:“如果这一次你还能活着出来,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闷油瓶显然是对齐羽自作主张的举动怒了,他说:“不行。”

齐羽低下头笑:“起灵,不要再固执了。”

我听他一口一个“起灵”,叫的很亲密的样子,已经平息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又上来了。声音就冷下来道:“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是在说交易,不过这笔交易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当然我不介意用武力解决。四对二,你们有刀,我们有枪,不用点到即止,死伤自负。”我笑了一下:“要不要提前签生死状?”

闷油瓶沉默着,林钟突然弱弱的开口了:“我说....”他咽了一下口水,小心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绳子已经断掉了,我们已经没办法出去了啊。”

我愣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没有人开口,半晌,小花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哑巴,这里好像没有别的出口,你打算让我们困死在这里?”

闷油瓶没理会他,反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我来不及揣测就听见他缓慢道:“我不会管你。”

我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在手上把玩一转,笑道:“谢嘞,这事儿不劳您费心。”

我知道他是妥协了。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五新的队伍(5)

一共八人一狗。

自从闷油瓶妥协后后,我和小花趁着休息的空当互相交换了手上掌握的信息。小花和黑眼镜被人敲晕拖到这个窟窿洞里却没有受伤,如果不是闷油瓶他们干的就只能说明这洞里还有别人,至少现在看来他没有打算伤害我们,当然不排除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我看见的陈皮阿四是同小花他们一起消失的。他们没有和小花一起出现,要么是自己单独行动,要么是被神秘人掳走遭遇不测,我个人认为第二种猜测不太可能,因为老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就**掉的。上长白之前他就做了万全之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种劲头着实让人心惊。

我们这一边,从一开始就被引着进了洞。绳子被割裂后前进途中发现一面墙,一切顺其自然的有些过分。

山洞里存在大量的黄皮子,虽然暂时安全但是仍然存在隐患,这种畜生能迷惑人的心智,十分棘手。

意外发现闷油瓶和齐羽,齐羽称青铜门是个骗局,这件事情似乎牵连到许多计划之外的人,包括老痒。闷油瓶在两年前没有进青铜门,或者说没到十年之期就出来了。

林钟这个人不简单,一直在刻意隐藏,能够很好的破机关暗道,目前没有加害我们的举动,但是不能排除可疑的身份,不可信任。

阿染有很多秘密,正在观察中,不可信任。

最复杂的莫过于齐羽这个人了。我对他没有好感甚至算得上深恶痛绝,我觉得他的伤害值可以直彪血尸禁婆一类。但是闷油瓶跟他看上去关系匪浅,如果他是闷油瓶这一边的人,应该也不会对我们出手。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要远离这个人,很危险,跟这个人比手段我绝对没有胜算。

其余的,胖子闷油瓶和小花都是自己人,黑眼镜之前合作过而且有小花做保证,基本可以信任,大壮忽略不计。说到这里我觉得很奇怪,闷油瓶作为一个消失两年的人竟然还能得到我们全部的信任,不得不说人格有的时候真他娘的是一种特殊的魅力。

闷油瓶沉默的过分,小花问:“从这里一直前进,是什么地方?”

齐羽瞥了一眼我,笑笑道:“不知道,我们只是要找一样东西,”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死药。”

林钟本来聚精会神的听他说,结果一听这话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我们看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那样就是怪物了吧。谁会愿意做一个怪物?”

我心里大骂娘炮嘴里没个把门的,现场不就有两个怪物史瑞克的活体标本吗?齐羽这话一听就是敷衍的,假的也太明显了。他对林钟的那句“怪物”没什么反应,我下意识的去看闷油瓶的反应,结果发现他坐在一旁发呆,心里不禁就叹了口气。

都两年了这人脾气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以前觉得他特烦总跟个忧郁青年似的没完没了望天,现在看他再做这个动作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我曾经很努力的想要进入到他的世界,作为一个同伴,我希望可以和他一起面对他一个人难以办到的事。但是闷油瓶从来都是与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每次当我觉得自己跟他关系好了一点也发现他开始有一点人情味的时候,他就立刻又疏离起来。

其实他是有强迫症吧,这么久没见到正常人不是应该表现一点想念之情吗?至少不会说出“我不会管你”这种话。老实说听他说这话时我心里还是很诧异的,闷油瓶很少会说与正事无关的话,就算偶尔说一回也是高深莫测我绝对无法理解的,比如他那句“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意义。”

而且“我不会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他觉得我的身手瞎到没有人救就会死的面目全非的地步?还是说他已经决定开始罩着齐羽对我见死不救了?

我顿时感觉很不舒服,就瞪了闷油瓶一眼。没想到他正在看我,这么一瞪正对上他漆黑的眼睛,我一下就愣了,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瞪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就很快别开了目光。我还傻着,听见胖子的大嗓门在山洞里响起:“哎哎天真没事干什么和小哥眉来眼去的,快过来,胖爷我发现了好东西!”

我暗骂一声,就起身朝胖子走过去,他蹲在地上拨弄一个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半人高的雕像。我跟着在他身边蹲下来,听见胖子道:“黄皮子身后窟窿眼里掏出来的,看起来有点门道。”

雕像刻得栩栩如生,但从工艺来看,的确算是上品了。黑眼镜在一旁摸了摸道:“是乌木。”

我一愣,乌木又叫阴沉木,主要分布在四川一带,是古蜀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因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历代都把乌木用作辟邪之物,制作的工艺品大多是佛像、护身符挂件。但是眼前这个...我看着雕像,那雕像是人的身子,脸却长得极其阴邪。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张脸,看起来不像是人类,贼眉鼠眼的样子倒跟之前的黄皮子精有几分相像。胖子不知死活的问我们道:“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我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他娘的就知道钱,这东西一看就邪门。”我没夸大其词,乌木大多被用来雕刻佛像,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佛像,倒像是邪神了。

胖子“咦”了一声,就按捺不住道:“既然是神,那咱们就顺应天意,就地拜一拜得了,望菩萨保佑我们满载而归。”说完就要伸手掏背包里的蜡烛。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大怒道:“他娘的看清楚了,你家菩萨长这副模样?小心招来不干净的东西。这玩意儿透着一股子邪气,说不定就是那怡红院头牌变的。”

胖子听了我这番话,意外的没争辩,反而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刚想叫阿染过来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突然感觉背一凉,就看见那张丑陋的脸盯着我,嘴巴斜斜的咧开了一个弧度。

它笑了。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五.新的队伍(6)


那张丑陋的脸冲我诡异的笑了一下,我登时就愣了一下,“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我CAO!!”

胖子奇怪的转过头看着我道:“天真,你咋呼什么呢?”

我一手指着那尊雕像,一时间感觉自己有些结巴:“它...它在笑!!!”

胖子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看了看又摇头道:“没有啊,我靠,你又出现幻觉了?”

我被他说的一愣,心说不会吧。连忙又问站在一旁的黑眼镜:“你看见这东西笑了吗?”

黑眼镜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我,摇摇头。

我在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真的出现了幻觉?再仔细看看面前的雕像,鼠眼鹰鼻,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很快把目光移开,心里渗得慌。胖子把这东西颠来倒去的看也琢磨不出什么名堂,干脆就放弃了,还一直惋惜着上好的乌木就这么给雕成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玩意儿,平白糟蹋了好东西。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上路。在对目的地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能由闷油瓶和齐羽带路。但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山洞具体会通向哪里,只是漫无目标的前进。

临走的时候我又特意瞥了一眼那个被我们丢下的雕像,似乎看见它微微动了一下,认真去看时,却没有任何异常。我心说这幻觉是越来越严重了,看来还得问阿染要点符灰兑水喝。

闷油瓶和齐羽走在最前面,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我总感觉闷油瓶在刻意避开我们。胖子之前和他热络的开玩笑他也直接无视,虽然闷油瓶以前也经常这样,但偶尔还能搭上两句腔,现在他除了跟齐羽能交流之外,根本就不理会我们。连胖子都感觉到了尴尬,路上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天真,你说我们哥俩也没得罪小哥啊,怎么就成了这幅德行呢。你看他现在都只跟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小崽子说话,直接把咱们当空气了,我看这事儿不对。”

我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听他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就瞪着前面那两个扎眼的身影道:“你问我我他娘的去问谁?他爱跟谁好跟谁好,***,小爷不稀罕!”

话一说完后我就发现胖子拿古怪的眼神瞅我,我被他看的发毛,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我说错了?”

胖子就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你和小哥吵架了吧?”

我“啊”了一声就回道:“谁吵架了,都是老爷们儿有屁好吵的。”

胖子继续拿古怪的眼神瞅我:“甭狡辩,胖爷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儿了,小哥也不对劲儿。你想啊,他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救你,你倒好,拿枪对着人家,你这不是西门庆吗?”

我正想骂他没文化,西门庆不是这么用的,就听见他又接着道:“还有啊,小哥不让你跟你就拿刀去捅,你知道你捅的是谁吗那是小哥啊,血尸都不放在眼里一个人单挑一群粽子的小哥啊,”他说的眉飞色舞,好像那个神勇无敌的人不是闷油瓶是他,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真TM恶心。胖子没注意我的表情,继续道:“你拿刀对着他他都没哼一声啊,最后还说了句“不会管你”,你自己说说,小哥自从出现后就一直不鸟我们除了你,你拿这种态度对待人家犯得着吗,以胖爷我多年的眼光,你们肯定是吵架了。”顿了顿,他又道:“小哥抢了你马子?”

我哭笑不得,从来不知道死胖子想象力这么好,没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就只好跟他说:“我和小哥真没吵架,他这样我也不知道是犯什么毛病。我只是觉得那个齐羽有问题,你最好多留心。”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前方的闷油瓶和齐羽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就走上前去想要看看他们发现了什么。刚走了几步就被闷油瓶喝住:“别动!”

我脚步一停,听见他皱着眉轻声道:“听。”

黑暗的山洞里,传来大量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种声音十分奇特,有点像鳞甲和地面摩擦发出的细碎响声,从头顶,从四周向我们快速的移动过来。我几乎在同时就想起了火山蚰蜒。上次在云顶天宫,这种长着许多脚的恐怖生物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要知道我可没带杀虫剂。但是跟上次不同的是,我还听到了轻微的气流流动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挥舞翅膀,扇起了微微的风。

我立刻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黑暗里有不知名的生物密密麻麻的朝我们涌来,我突然感觉脸上一痒,有什么东西划过我的脸掉到了身上。手上的矿灯一转,我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停着一个东西,那玩意儿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色彩斑斓的翅膀一张一合的,如果不是那张巨大尖利的口器的两只长长的大螯,我真的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可以称得上是一副美好的景致了。

那蝴蝶的身子突然弓了起来,身体就像是覆了一层甲壳的螳螂,两只大螯高高举着扭曲成一朵花的怪异姿势,而背上的五彩翅膀完全张开,竟然是一张五官生动的人脸。

我来不及反应,就看见闷油瓶突然飞快伸出手捏住我肩膀的那玩意儿,他动作太快,我只看见那东西在他手上挣扎了一下,就像废纸一般轻飘飘的掉在地上。与此同时,黑眼镜和小花也拿矿灯去照我们头顶,这一照我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满山洞顶全部都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那玩意儿,每只蝴蝶翅膀上的人脸又组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人脸,就在我们头顶俯视着我们,呆滞诡异的模样,嘴角微微动着。因着光线突然变亮的原因,那张人脸突然打乱,蝴蝶全部骚动起来,密密麻麻的朝我们扑来。

我暗骂一声就听见闷油瓶当机立断的抽出古刀,对我们叫道:“跑!”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六.二人世界(1)


山洞里密密麻麻的蝴蝶全部朝我们扑来,闷油瓶抽出古刀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顿时血流如注。本来朝我们扑过来的蝴蝶突然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撞,拼命想要远离我们。潮水一般的蝴蝶大军扑扇着翅膀乱飞,有一些细小的磷粉洒了下来。我们趁着这会儿空当跟着闷油瓶一路狂奔,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感觉心脏一阵狂跳,又不能停下脚步,只能玩命的朝前跑。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一双腿都要断掉了,闷油瓶他们停了下来,然后黑眼镜“啧”了一声,小花拿矿灯一照,面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那洞明显是被人炸出来的,周围是一些碎石块。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就这么闯进去势必是要碰面的。闷油瓶什么话都没说,径自钻了进去,小花示意我们跟上。

洞里的的空间出乎我们的意料,不再是窟窿遍地,看那格局隐隐有一点墓室的影子。但是这墓室显然没有完成,大致上可以分得清一些形状,像是刚刚修筑了一点就被抛弃了,留下了一个粗糙的框架,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我们朝里走了几步,黑眼镜捡了点碎石将那个洞给堵上,防止蝴蝶军团飞进来。我们在一间相对完整的耳室坐下来,齐羽和闷油瓶走到角落坐下,我们坐在另一边。回想起刚才的人面蝴蝶,我仍然心有余悸。胖子骂了一声:“刚刚那是什么?螳螂和蝴蝶的杂交品种?”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东西,的确是充满了诡异。我从未见过蝴蝶长着巨大的长螯,那双翅膀拖着的身体更像是变异后的螳螂。我猜那种鳞甲摩擦的声音就是它们长螯挥动时发出的响声。翅膀上的人脸总让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一直都对蝴蝶这东西没什么好感,大概是觉得它们长得实在是太鲜艳太漂亮了,我爷爷从小就告诉我,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鲜艳的蘑菇毒性最猛。

这样想来,我顿时觉得肩膀上被那东西停留过的地方一阵不自在。想起它鲜艳诡异的样子,更觉得不安。

胖子随口道:“天真,我说那小蝴蝶什么地方不停偏偏停你身上,没看出来你还有香妃体质,招蝴蝶呐。”

我怒道:“你他娘的才招蝴蝶,那东西是蝴蝶吗?是蝴蝶粽子差不多!”

林钟却在这时候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位小哥好厉害,蝴蝶好像都怕他的血呢。”

我一愣,下意识的就去看闷油瓶那边,发现齐羽正在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拿雪白的绷带一圈一圈的仔细缠好,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他已经和我们划分界限,不再跟我们一边了?

胖子突然一拍巴掌,兴高采烈道:“我想起来了,幸亏胖爷我早有准备。”说着就去翻我的背包,我莫名其妙,见他捣鼓了一会儿突然拿出了一条沾血的卫生棉,脑子“嗡”的一响:“我包里什么时候有这玩意儿的?”

胖子拎着那片卫生棉跟国旗一样的抖:“我不是在你床头那看见了么?怎么样,夏天当驱蚊水管用吧?胖爷我我看这次上长白怕再遇上什么虫子就给你揣包里了,以防万一。”

小花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什么东西?”

胖子得意道:“小哥的血,我存的。”

林钟这小子立刻就激动了,他说:“有了这东西,我们就不怕那蝴蝶了吧?”

胖子一拍大腿笑道:“别说是蝴蝶,就是粽子也得给胖爷我跪下!废话少说,来来来,把这点血分了吧。”

我心说这东西要怎么分,我们这边这么多人难道拿刀割碎了一人一小片,也太膈应人了。没想到胖子从包里掏出水壶,我一看就惊讶道:“你干嘛?”

“拿水泡泡,”他见怪不怪的看了我一眼:“估计能泡一壶血水出来,虽然淡了点,自个儿抹点在身上还是能管用。”

我顿时就无语了,拿水壶泡卫生巾,这么恶心的事也亏他想得出来。于是就道:“那玩意儿都多少年了,矿泉水还有个保质期,那血还有个鸟用。”

胖子动作一顿,想了想道:“有道理,”低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要不天真你去小哥那讨点血怎么样,刚才看他流了一地,也匀点给我们分分。”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我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闷油瓶刚刚才把伤口包扎好,难道我又让人家把伤口扯开挤点血出来。失血过多可是会死人的。我抬头望了望他们那边,齐羽正在和闷油瓶说着什么,闷油瓶在一旁很安静的听,看起来异常的和谐。心里顿时就一股烦躁,闷油瓶的宝血估计现在已经是齐羽专用血了,我好意思去讨人家还不一定给。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胖子吓了一跳,然后开口道:“天真你还真打算去讨啊....****干什么?”

握着的匕首划进手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我拿脚踹他:“还TM的傻站着干什么,老子的血也能驱虫,拿碗接着!!!”

我说的豪气万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了不少,有一种就算是千年女粽子也不在话下的感觉,跟救世主似的。就差一挥手深沉的来一句:“要有光。”

于是世界便有了光。

可惜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就被小花的一声冷笑打断了,他说:“这里没有碗,要拿卫生棉接着么?”

仿佛一下子被扯回现实,掌心传来清晰的刺痛感。这时候我竟然还不忘朝闷油瓶那边看一眼,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眉头蹙得很紧,看起来像是在生气。我暗骂一声,心说原来闷油瓶每次放完血后的潇洒都是装出来的,都说十指连心,掌心划破也是很疼的,再加上我是第一次干这事没掌握好力度,大概是划得深了点,血流的止也止不住。于是就大吼一声:“快点接,老子快TM疼死了!”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拿卫生巾来接,反而是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绷带:“快坐下!那个谁,你不是医生吗,过来包扎!”

我坐在地上,有点茫然的看着林钟往我的手上一圈一圈的缠绷带,完了还献宝似的打了个蝴蝶结。我现在一看见蝴蝶就犯堵,正想要他给我拆了就听见胖子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天真,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我有点不解的抬头看他,胖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血也能用,但是能用也不是你这个用法。兄弟不是拿来当枪使的,再说你充其量就是个玩具枪。你看你现在,浪费绷带不说,我们的抗生素本来就很少。”

我被他说的一愣,心里却暖了起来。我知道他在告诉我,我们是兄弟,不存在利用一说。如果他的安全要以我的性命为代价,那大可不必了。

小花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你的血,可比哑巴张的值钱多了。我们舍不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黑眼镜指了指地上留下的一摊血迹:“这里的怎么办?”

我想了想,一拍手道:“不能浪费,阿染,过来,叔叔给你涂指甲油。”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六.二人世界(2)


我们被蝴蝶大军追到了一个半成品墓室中,大家决定原地休息。前半夜闷油瓶守班,后半夜黑眼镜轮流。我实在是累得要命,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打盹。

睡了不知多久,我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无烟炉发着微弱的光,周围除了胖子的鼾声一片寂静,而闷油瓶就坐在火光前,静静的看着炉子发呆。

我小心起身免得惊动其他人,瞥了一眼表发现才凌晨两点不到,看来闷油瓶一直就这样守着我们。我一下就觉得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这两年我频繁失眠,上长白之后却意外的一次也没有过,想来大概是心病了。

他看见我起身,一下子跟着站了起来,眉头皱得很紧。我连忙摆手,一边走一边轻声道:“我去放水。”

他的动作松下来,又坐回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急着找地方也没管他,看见不远处有个狭小的耳室就钻了进去,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但是在闷油瓶面前做这种事情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耳室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中间空了一大块,向后延伸的地方又连接着另一个耳室,我不敢走远,就在角落处停下来,解开皮带痛痛快快的放了一通。

整理好后我准备出去,目光无意间瞥到旁边石壁的狭小缝隙间有个人影,我立刻就紧张起来,这人是敌是友或者是粽子,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出现总不会是好事。

我一手握紧兜里的枪,准备一旦干起仗来就还不留情的给他一梭子,另一只手捏着矿灯。脑子飞速转了起来,现在我是应该退出去找闷油瓶还是走上前去看个清楚。不对,我刚才在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矿灯的光又这么亮,如果是敌人,完全可以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直接干掉我。现在没动静,要么是我眼花,要么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个活物。

胆子霎时间大了起来,比起那些心思诡谲的活人,我更愿意和死人打交道。他们没什么花花肠子,对我也构不成什么巨大伤害。

我提着矿灯慢慢朝那个身影靠近,靠得越近越看得出那的确是一个人穿着滑雪服的人,背对我站着一动不动。我本来想着要不要礼貌性的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什么的,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面前那人的衣服。那个人也站得不稳,“扑通”一声就被我扯翻在地,和我一起狠狠摔了一跤。

这一摔,那人直接就扑我身上了,和我脸对着脸,这一跤摔得不轻,我手里还抓着矿灯,只觉得贴着自己的身子冰凉僵硬的要命,心里一紧,看清楚后就“哎呀我的妈呀”叫出声来。

那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中年男人,登山服下的身体就像干枯的老树皮,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凸起的关节十分突兀。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我看见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幽幽的蓝色,就像是从内而外发出的蓝光,极其恶心。他的眼珠已经完全凸出,简直像是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脱落。两只眼睛和整张脸完全不搭调,就像是两只大白鸡蛋镶嵌在一张蓝色的皮肤上。那已经不是一张人类的脸了,我看到那双眼睛的第一感觉,就觉得像极了苍蝇的两只复眼,巨大且恐怖。

心里一紧,脑子里来不及多想就一把推开那玩意儿,心说是遇到极品粽子了。

但是那东西只是顺着我的力道滚了两圈,没有起身扑向我的动作。我握着枪等了半天,准备一有动作就先放一枪再往回跑,结果过了许久都没反应。

看来只是一具死尸,我的心放下来,强忍着恶心伸出脚拨了拨那人的身体,没想到竟然发现他身体两侧的滑雪服被划破了两道巨大的口子。那里的皮肤散发着诡异的蓝光,周围的衣料都是染上的血。

我蹲下身子查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人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除了腰侧两端。身体里的血肉似乎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副皮囊和骨头,真他娘的像吸血鬼的手法。我自然是不相信他是被吸血鬼吸干血液而死,他身体泛着的蓝光诡异的过分了,像是中了毒。

中毒?

我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些什么东西,快的让我抓不住。但是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十分的强烈。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越是不安。他娘的人怎么就成了蓝色的呢?这里的人是蓝血人标本?

不对,呸,什么玩意儿能吸血,能把人身上划开巨大的口子,还能给皮肤染色?

我正纠结的时候,突然感觉脑后传来一阵带着腥气的冷风,下意识的就偏头躲避。然后马上回过头,我的面前正直立着一只两米多高的东西。它摇摆着脑袋,巨大的粉红色口器里是深深的倒刺,长长的触须几乎要伸到我脸上来了。

我愣了两秒,直到看见它背上卡车一样大的人面翅膀时才反应过来,我CAO!那是一只超大巨无霸人面蝴蝶!!我在那一刻突然明白死尸腰侧的伤口从何而来,被两只大螯插进身体可真TM惨。

那东西扑扇了一下翅膀,顿时抖下了一阵幽蓝色的磷粉,两只巨大的长螯就朝我头顶刺来。而我身后就是冰冷的石壁,退无可避。

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瓶邪番外】新生


张起灵进入青铜门后的第四十三天,吴三省回来了。

吴家小三爷顶着一张熟悉的面皮,坐在茶馆的二楼慢悠悠喝茶。

只要过了今天,吴二白来长沙正式接手吴家生意,他这张面具,就不用再戴下去了。

凌晨四点,整理好所有账本。本来该就在附近的酒店睡一觉,他却突然想回出租屋。大概是觉得回到了屋子就能撕掉这张面具,做回真正的吴邪,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路灯发出惨白的光,他走的很慢,远远的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靠着电线杆,穿一件藏青色兜帽衫,冷风里凛冽萧索的样子。

他的步子慢了下来,恍惚间似乎看到另一个人。

“哒、哒、哒、”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异常清晰。

“咚、咚、咚、”胸腔空荡荡的,心跳声只有他自己知道。

路灯下的人转过头来,他目光一黯,不是那个人。

却是极像的。

瘦高的身形极像,苍白的皮肤极像,连淡漠的的眉眼都是极像的。

那么像的人出现在这里必定不是偶然,本该警惕,但是...

但是他像的,是那个人。

午夜12点的钟声已过,他面上戴着面具,心里的面具却是摘下了。吴邪遇见张起灵,注定不可能无动于衷。

终于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人用刀捅进了腹间。

道上想要做掉吴三省的人那么多,今天杀一个,明天又来一个,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暗算。他不该分心,不该失神,更不该停留。

是巧合,派来的杀手,太像那个人了。又或者是,连别人,都看出了他对张起灵的心思?

像么?其实是不像的。至少在看见他倒下的那一刻,那张刻意伪装出镇定的面具猛然间破裂,露出一丝慌张。如果是真正的张起灵,大概会干净利落的起刀收手,没有多余的一丝血,漂亮的要命。亦不会在杀人后,再给予对方一个眼神。

他就是那样的人,吝啬情感,一丝一毫的念想都不留给别人了。

既然不像,为什么又会失神?

牵挂一个人的时候,看谁都会有那个人的影子,看谁亦比不上那个人的影子。

他捂住伤口,温热的血流了一地,摸索出手机,拨打了120。

他现在还不是吴邪,还得演好最后一出戏。

看,结束与否,主动权从来不在人自己手上。被逼着演戏,被逼着退场,演不好生离死别,也演不好皆大欢喜。

与此同时,长白山蜿蜒的雪路上,有一个眼神淡然的青年,正慢慢的走着。他身形瘦削,像极了立在峰顶一把乌黑的古剑。

苍穹之下,长白雪山连绵无边,仿佛天边诸神,静寂的注视着这个淡漠的青年。

他停下了脚步。

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张起灵这一生,鲜少有驻足的时刻,更毋提回望了。他活在一个宿命的怪圈,拼命的朝前走,寻找的却是过去的东西。

他在回望。

不是回望来路,也不是仰望雪山,那双黑色的眸子悠远,映下过苍茫雪山,映下过大漠黄沙,包含了天地万物,此刻却只有一个影子。

他想起了吴邪。

长生以寂寞为诅咒,抹杀人的红尘痴恋,终于有一天丢弃了所有,就是神了。

他也许可以成为神,如果没有那个人。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这句话如此温暖,如此强大,以至于他决定不去履行那个约定,以至于拼出命来,也要试一试破解的方法。

吴邪跪在地上,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将地面染得滟红欲滴。

张起灵站在峰顶,眸中千山暮雪,漠然的风都变得些许温柔。

第一缕日光冲破沉沉夜色,朝阳喷薄而出,那一刻,漫天金红,白雪遍地,仿佛有人发出一声寂寥的叹息。

那一刻,有人跌至尘埃,有人高站峰顶,有人仰视,有人回望。

他们的目光隔着千山万水,突破黑夜黎明,在某一个交叉点,温柔会合。

在天涯海角的同一刻,想起那个人,眼里只有温暖和寂静,便是爱情了。

诸神审判人的命运,审判不了人的爱情。

月落日出,轮回新生。

救护车到来,吴邪终于失去意识,而那个沉默的青年,亦重新踏上征程。

背对背行走的人总有一天会重逢。麒麟浴火,不能被雪原困住,没有什么能困住张起灵,死亡不能,宿命不能,只有温暖。

他的背影被雪淹没,他的爱情,从此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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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唐思美印  时间:2019-02-21 16:21:11
六.二人世界(3)


《岭南异物》记载“常有人浮南海,泊于孤岸。忽有物如蒲帆飞过海,揭舟。竞以物击之,如帆者尽破碎坠地。视之,乃蛱蝶也。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斤。啖之,极肥美。”,就是说的南海蝴蝶,是中国古代传说的巨型蝴蝶,去掉翅膀仍然有八十斤重。

我在长白山的山洞里,竟然发现了一种类似的生物。不过要比传说中的南海蝴蝶更加凶猛,看起来像是螳螂和蝴蝶的杂交品种。

那双巨大的长螯向我头顶刺来,激起一阵强大的腥风。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避得开的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开枪,成功伤到面前怪物的几率肯定不到百分之一,而我自己绝对避不开长螯,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怎么办?

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一生活的像一个传奇。更何况我前半生已经足够传奇,突然就这么死了,宣判男主角不是我,真悲剧。

我没有躲,看着那两只巨大的长螯猛地从头上挥下,对着天开了一枪。

这一枪伤不了面前人面巨蝶的一分一毫,声音清晰的回响在山洞里,闷油瓶他们大概听得到了吧。

我不想死,没有谁想死。但是既然活不成,能帮到他们就帮一把。做不成传奇的男主角,做一个悲情又伟大的男配角也不错。潘子成就了我的传奇,现在我将成就别人的传奇。如果我们中的人能活着走出长白雪山,也许有一天他们在向别人讲述传奇的时候,还能提到吴邪,他放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枪,大概没有白费了。

我想,死在一支花蝴蝶手里,听起来真他娘的美好,如果忽视头顶上扎俩大口子和变蓝血人外。

在大螯距我几十厘米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面前寒光一闪,来不及反应,人面巨蝶突然停住了动作,飞快向后退了几步,整个巨大的躯干止不住的抽搐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愕然抬头,看见石壁上斜斜插着一把熟悉的黑金古刀,投掷的力度如此之大,硬生生在石壁上插出了一道裂缝。鲜艳粘稠的血顺着刀身一滴一滴流下来,地上是一只断了的长螯。

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闷油瓶跟个奥特曼一样神兵天降,神情漠然,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意。我鼻子一酸,莫名的感觉心情十分复杂。但是眼下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他已经一把拉过我提起黑金古刀向外跑去。

不过是几十秒的事情,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刚跑到外边就看见胖子他们匆匆操上家伙,小花看着我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要开口就感觉背后一凉,一股十分强大的劲风已经扑至身后,我听见闷油瓶说:“来不及了。”

那只巨大的人面蝶已经追到了我们面前,几盏矿灯的同时照射下,我们得以将它的全貌认清。比起之前那些小小的人面蝶,这只超大号的显然更加丑陋恐怖。它的身体像一只变异后的巨大螳螂,更像是长了甲壳的毛毛虫,两只半透明的巨大复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两只长螯已经断了一只,剩下的一只更像是一把长长的弯刀,锋利无比。

那两张巨大的翅膀完完全全的张开,几乎占据了墓室的一半空间,蝴蝶已经把出口完全堵住,我在心里暗骂一声,心说这下想出去也不行了。

人面蝶蓝色的翅膀上是两张活灵活现的美人脸,大约是颜色的原因显得鬼气森森,更像是附在蝴蝶翅膀上的恶鬼。本来是很美丽的生物长成这种模样,美与丑的对比太鲜明,就会有一种震撼心灵的诡异。它的翅膀微微抖动,上面的人脸就跟着拉扯微微变换表情,或笑或怒,栩栩如生。

奇怪的是人面蝶并没有向我们发出攻击,而是弓起身子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腹部以下的躯干反复摩擦着地面。

胖子奇怪道:“他娘的这小蝴蝶是在抓痒痒?还是跳摇摆舞?”

我只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看它的动作,脑中一个激灵,失声叫道:“产卵,它在产卵!!”

话音刚落,就看见人面蝶的尾部一张,一股白色的粘稠状物体水流一般的泄了出来,里面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晶莹剔透的卵状物体。简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白色的带状黏液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

“靠!”小花突然叫了一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起初看到的那具身穿滑雪服的死尸被蝴蝶的巨大身躯连带着拖出来,这时候竟然缓慢的动了动。

我CAO他大爷的!一只巨无霸人面蝶加一只蓝血人粽子,我们要对付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那具死尸的躯干突然迅速膨胀起来,看起来像一个正在充气的蓝色气球,更让人作呕的是他的眼珠子,本来已经是向外凸的的恐怖,此刻竟然开始转动,我正在惊愕,下一秒,从他的眼眶中钻出了一只人面蝴蝶。

“我靠!这蝴蝶把尸体当孵卵的老窝了!!”胖子做出一个作呕的表情,他话音刚落,那具死尸全身膨胀炸开,从他体内飞出无数只人面蝴蝶。

我心里一动,猛然间豁然开朗。在蚂蚁的种群中,蚁后扮演产卵和繁衍后代的角色。它们体型巨大,寿命极长。这人面蝶大概与蚂蚁的分工异曲同工,超大号的那只人面蝶就是蝶后,专门负责产卵。但是把卵产在尸体身上,的确够恶心的。

我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从这里绕道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磷粉有毒。”

胖子的子弹对那只蝶后铠甲般的身体毫无作用,我狠了狠心扔下枪,从靴子一侧拔出匕首问他:“你呢?”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引开它。”

楼主:唐思美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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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3-05-04 01:46:00

更新时间:2019-02-21 16: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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