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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笔记》——2001年“重启事件”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没听懂:“什么国民党?”
聋子合上证件,指了指封面:“青天白日旗。不认识?”
我一下认出来:“对对,青天白日旗,我靠你是说这是个国民党的证件,那个人——”
我电筒朝那头一晃,有些懵:“——他是个国民党军人,还是当官的?”
“回去再研究。”
聋子边说,边三两下穿上衣服,把证件揣进去:“差不多了。你先出去。”
我一时还没回过神,只感觉事情突然开始诡异起来,这里突然出现一具尸体不说,居然从尸体身上搜出一张国民党的军官证,从此人花白头发来看,是个老年人,莫非此人居然是国民党一个军官!
可是,怎么会死在成都一个银楼的地下室,现在2001年,距离1949年解放都50多年了,而且这个地下室按照闫世成说的,是个人防工程,六七十年代修建的,这个神秘的老者又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最关键,这具石人为什么在他身上?
一时也没时间细想,赶紧站起来,聋子这时捡起一杆烟,之前丢在台阶上,我看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烟头倒是黑的,但很长,明显点燃后抽了一两口就丢掉。
再一看地上,还有两杆,都一模一样。
“奇怪。”我不由问:“咋个抽了两口就丢了?”
聋子来回看了几眼,丢到地上,朝我示意了一下,我也懒得多想了,蹚到对面墙壁,回头一看,他正站在那道铁门边,用电筒照锁孔的位置,照了一下,像听到什么声音,把脸贴上去。
“要不要帮忙抬?”我还是问了一句。
聋子摆摆手,头也不回。
我也早想出去了,三下两下爬上洞口,手脚并用往外爬,快爬到末端时候听到身后沉重的蹚水声,明显聋子抱着石人过来了。
我加快速度,眼前一空,脑袋已经离开涵洞,进入了那个主管道,空气也明显没有那种腐臭气味。
我深深吸了一口,双手一撑,半截身体探出去,几乎同时,右脖子猛的刺疼,被一个利器顶住,冰冷无比。
“不要动!”一个人低喝一声,同时热气扑在我右脸上,全是蒜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一下僵住,心头大骇:这是谁!
“两只手拿出来!”此人尖声尖气:“不然老子捅死你!”
“好好!”我立即伸出双手,因为没有支撑,半截身子吊在管道口。
此人一把扯掉我手上的电筒:“你们什么人!跑进克做哪样!”
“我们——”我迟疑了一下,这人口音像是云南人:“我们是河工队的,XX区的,进去......进去维修一下管道。”
“放屁!”那人口水喷在我右脸上:“河工队只管河道,跑到人家地下室克(注:去)做哪样(注:干什么),你敢不老实,嗯?”
最后一句说完,利器突然离开脖子,瞬间我只感觉右肩头一紧,那把利器已经捅进去感觉有半公分。
“哎呀哎呀!”我只感觉钻心的疼:“我错了我错了!”
那人手一缩,利器松开,瞬间又抵在我脖子上。
“里头葛是(注:是不是)还有人?”此人问。
“有。有。”我边说,边侧耳去听,身后悄无声息,不知道聋子是没有爬进来,还是听到这边有动静,在黑暗中静静观察。
“有几个?”
“有——两个。”我下意识道。
“哪两个?”
“都是我同事。”
“姓哪样名字。”
我不由纳闷:他怎么问这个问题。
来不及细想:“一个叫王祥,一个姓闫。”
“有没有一个姓余的?”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姓余?”我没听懂:“谁啊?”
“少X巴问!”那人恶狠狠道:“50多岁,嘴巴右边有一颗痣,有没有这个人!”
嘴巴。右边。有颗痣!我靠,他是不是说那个人,西郊桥底下那具男尸!
“有没有!”那人不耐烦。
“没有!”我想也没想:“没有没有。”
那人不吭声,似乎我的话让他大惑不解,我好奇,就想偏头去看,那人低喝一声:“不要动!”
我赶紧停住,只听那人不停喘气,一股股蒜臭味,很快他移动身体,三两下移动到我左边,那把利器一直抵在我脖子上。
“给老子听好。”他道:“慢慢爬出来。老实点。”
“好好。”我赶紧爬出去。
“往右。”他指挥一下,同时利器一下松开,但瞬间抵在我左边肋骨上。
我点点头,朝右边拐过去。
利器一下松开,只听此人狠狠道:“慢慢给老子爬。老实点,敢跑的话老子直接捅你血管,你葛听到?”
“知道知道。”我喘口粗气,开始朝前爬,前面黑洞洞的,不用说一直过去就是“塑料厂”,也不知道这个人要叫我爬哪儿去。
刚爬了一米,一道光柱从身后照过来,是那个人,他已经紧紧跟在我身后,感觉有半米距离,看来这人很狡猾,还是担心太近,我用脚踢他脑袋。
就这样爬了30米左右,我实在忍不住:“喂,兄弟,还要爬?”
“少X巴废话。”那人气喘吁吁说:“爬!喊你停才停。”
我没办法,只好继续,又爬了接近10米,发现前面管道突然变大,大了有三倍,出现一些阀门,墙壁上也出现一排铁钩,是用来上下的,我认出,应该是个检修井。
“到前头停。”那人命令。
我几下爬过去,头顶一下空了,抬头一看,果然是个检修井,顶部足足有4米高,有一块圆形黑影,应该是“窨井盖”,打开盖子出去就是地面,也不知道出去是哪里。
我松口气,刚想站起来,那人狠狠道:“蹲下!抱头!”
我只好蹲下,双手抱头,那人在我面前站起来,喘息几口,朝身后瞄了一眼,似乎有点担心我的同伙过来,我也瞄了一眼,黑洞洞的,聋子明显没有跟过来。
“好了。现在老老实实交代问题——”电筒光圈直直照在我脸上,感觉刺眼,同时利器对准我鼻子,我看清是一把短刀。
“你们什么人,为哪样(注:为什么)进那个地下室克?”
我喘口气:“我们真的是河道工。”
“为啥进克?”
我吞了吞口水,心念急转,瞬间编好一个理由:“这样子的,里头那个深水泵坏了,我们老大就喊我们三个进去修。”
“你们老大,哪个?”
“廖洪。”我决定出卖他:“我们河工组组长,XX区的,不信你去查。”
“深水泵,哼哼。”那人似乎相信了:“修好没有。”
我点点头:“差不多......修好了。”
“那你们为哪样从管道爬。那儿有道铁门,你们不走出克?”
我心头狐疑:听口气,这个人对那间地下室简直熟悉得很,此人是谁?
也没时间想这个事,心念急转开始想他的问题,瞬间想好答案:“哦,那道门门锁坏了,从外头打不开,他们有人正在门外头修,修半天没修好,我们几个也懒得等了,就说先从那儿爬出去再说,我们的船还在外面,我们就是开船过来的。”
说完这句话,那人半天没声音,我不由抬头一看,光线刺眼,黑暗中感觉此人尖嘴猴腮,正死死瞪着我。
“编。”他突然一个耳光:“再给老子编!”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赶紧道:“哥,我没乱说......”
“那合(注:好)。”短刀抵住我右边太阳穴:“你说你们在修那个水泵,你就没瞧见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那人凑过来,阴狠道:“那儿有个死人,你没瞧见!”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死人——”我心念急转:肯定是说那个老者!
“没有没有。”来不及细想,赶紧摇头:“啥子死人,在哪儿。”
“不说实话,好!”
他狠狠说完,几乎同时,一伸手,已经卡住我脖子,用力一捏,疼得我两个耳朵似乎都有血喷出去,下意识双手一抓,死死抓住他那只手,一扯,感觉此人胳膊瘦得像烧火棍,但力量极大,根本扯不开。
“说不说!”他手上加力,捏得我“嗬嗬嗬”的快昏死过去。
“嗬嗬,我说!”我决定先说几句实话,把他稳住:“看到了。”
那人手劲稍微松一点:“瞧到哪样了。”
“瞧到——那个人了。”
“哪个人?姓余的,还是那个死人?”
“那个死人。”我被卡得眼冒金星:“你松开,我全部说。”
那人松开一半,五根冷冰冰的手指像鸡爪一般:“好。先说,进去做什么。”
我咳嗽几声,故意放大声音,同时飞快瞟了一眼爬过来的涵洞,黑洞洞的看不见人,心头奇怪:聋子怎么还不过来,莫非他没听到,难怪叫“聋子”!
“给老子小声点!”那人似乎识破我的意图,同时抬头朝顶部那个窨井盖很紧张的望了一眼:“快说!”
“是——”我已经想好了,推到王祥他们身上:“是他们喊我进去的,说搬东西。”
“搬东西。”那人一个字一个字重复一遍:“‘他们’是谁?”
“就我那两个同事。”
“搬哪样东西。”
“几个石头人。”
“石头人。他们怎么晓得里头有石头人。”
“他们——”我一时语塞,该如何说!
那人手猛的又一掐。
“我说我说!”我懒得多想,决定老实交代,先把这关过了:“他们手里头有个地图!”
“什么地图。”
“是画的一个草图。画在一张纸上。”
“纸!”那人明显倒吸了一口气:“X巴,葛是(注:是不是)一张收据?”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这下轮到我奇怪:“对,你咋个晓得?”
“少废话!”那人瞪眼道:“收据从哪儿来的?”
“从——”我犹豫一下:“一个钱包里头。”
“X巴!葛是一个咖啡色钱包!”
“是。”我抬头瞪着他:此人是谁!
“哪里来的?”
“在——”我一下定住:绝不能说从尸体身上偷的!
“从哪里!”
“是王祥,就我那个同事说的。”我费力吞了一下唾沫:“说是在西郊桥底下捡的。”
“西郊桥?水里头?”
“这个就不晓得。”我赶紧推脱:“是他捡的,当时我不在。”
“哪个时候?”
“好像是——今天下午。”
那人不做声,半晌突然冷笑一声:“好,你把我当小娃娃骗!”
“没有没有。”我赶紧否认。
“那你听好。”他凑过来:“余国利葛是在你们手里头!”
“谁?”我心念急转:余国利?余?莫非......
“给老子装!”那人突然暴怒,同时手上猛的一卡,卡得我两个眼珠都要掉出来!
“哎呀!”我惨叫一声,再也忍不住,一拳打过去,“砰”重重击中他右脸颊,感觉像打中一块铁板,眼前寒光一闪,短刀直直朝我左眼刺过来。
我魂飞魄散,下意识往右侧一躲,短刀“噗”刺在后面的墙壁上,瞬间提起来,直接又刺过来。
电光火石间,瘦子后脑出现一只手,呈“砍刀”状“噗”一声闷响砍中他后脖子,他愣了一下,突然朝左边倒下去,短刀“噗”一声重重刺在墙壁上,紧接着往下“吱——”一拉,左手仍死死卡住我脖子,几乎同时,一个人从右边管道内幽灵般冒出来。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光头,是聋子!我不由大喜:“快点!这个人要杀我!”
聋子一声不吭,一下扑在那人身上,一把扯掉他手上的短刀,那人脑袋朝下,身子压在我身上,不住剧烈抽搐。
我一下明白过来:是聋子给了他一下,好厉害,居然直接把他打得像瘫痪一般。
来不及细想,双手抓住那人左手,用力一扯,终于从脖子上扯开,感觉他五根指头还弯钩一般,像鸡爪,我大口喘气:“妈的,眼睛差点被他捅爆,妈的!”
一边骂一边狠狠用脚蹬他,此人死沉沉,一时蹬不开,身子还在抽风一般抽搐。
聋子深呼吸一口:“哪儿碰到的。”
我朝右边管道一指:“就那个出口位置。妈的,一来就拿刀子。对了——”
我赶紧道:“这个人地下室进去过,他居然晓得里头有个死人,还晓得里头有石头人,里头情况他简直一清二楚,哦对了还有——”
“余国利。”聋子打断道:“谁。”
“我就是想说这个事!”我赶紧道:“好像就是那具尸体!就西郊桥底下那具!”
“你咋晓得。”
“听他说我猜的。”我道:“他刚才问地下室有几个人,有没有一个姓余的,又说这个姓余的50多岁,右边嘴巴底下有颗痣,那具尸体右嘴巴就有一颗黑痣,这么大!”
我比了个“黄豆大小”的手势。
聋子捡起电筒,对准那人脸部照了一下,点点头:“他就是那个同伙。”
我一愣,看了一下那人,一下也反应过来:“对,那两张火车票!”
心头豁然开朗:难怪此人对地下室的情况如此清楚,当时钱包里头搜出两张29号去昆明的火车票,那证明那个死者还有一个同伙,看来,就是这个“尖嘴猴腮”,可是这里有个问题。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忍不住问:“就那个‘余国利’,他们是同伙怎么好像他不知道?”
聋子思索几秒:“有可能余国利单独行动。”
“单独行动。”我反应过来:“难怪,他刚才说‘余国利’在我们手里头,还一直问我钱包跟收据的事情,说不定还以为我们是派出所!”
聋子不吭声,抬头望了一下顶部的窨井盖,像想到什么,又朝右边管道内瞟了一眼,忽然道:“奇怪。”
“怎么?”我赶紧问。
聋子没回答,低头凝视那人,那人脑袋抵住地面,身子佝偻,时不时还痉挛一下,我赶紧踢了他几脚,终于蹬开,光圈下看清:此人身子瘦小,穿一件咖啡色皮夹克,衣领油腻腻的很脏,头发也又长又脏,感觉30岁左右。
聋子伸手,三两下把此人里面穿的汗衫撕了一截下来,将其双手反剪到背上死死绑住,拍了拍他的脸:“喂。”
那人身子抽搐一下,没反应。
“算了,先出去再——。”
“嘘——”聋子忽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同时灭掉电筒,我赶紧住口。
竖井内突然漆黑一片,就见他静静凝神了一阵,突然抬头朝顶部望去,明显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屏住呼吸,同时抬头一看,头顶正中央就是那块窨井盖,纹丝不动,侧耳一听,除了从管道内传来一种类似水流的沉闷声音以外,听不到任何异常声响。
就这样凝神听了半分钟,聋子重新打开电筒,我也松口气。
“有声音?”我压低声音问。
“有脚步声。”聋子道:“走远了。”
“那走不走?”我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呆下去。
聋子又拍了此人脸一下:“喂。朋友。”
那人还是没反应,我只感觉腰酸背痛,就想站起来,狠狠蹬了他一下,他身子一晃,从裤兜里滚出一个小玻璃瓶。
聋子一把抓起来,电筒一照,我发现是个药瓶,有个商标,里面是很小的颗粒。
“奥氮平。”聋子念出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什么药?”
“治精神分裂的。”
我一凛:“这个人是精神病?”
不由瞟了瘦子一眼,只见他一只眼睛忽然睁开,一抬头,猛的一口咬住我左脚上。
“哎呀!”我疼的狂叫一声,猛的一蹬,那人脑袋却死死咬在我左脚脚尖,隔着皮鞋都感觉到他两排门牙。
聋子一言不发,右手握拳,食指凸出,对着那人太阳穴狠狠一下,那人脑袋猛的撞到地面,瞬间弹起来,嘴巴兀自牢牢咬住。
“就是有人!”头顶处,有人突然厉声道。
这下猝不及防,我抬头一看,“哗——”一声,窨井盖猛的被拉开,探出一个人头,同时光圈一晃,直直射下来。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明天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想也没想,赶紧往黑暗处一躲,脚却被那人死死咬住,旁边,聋子身子一晃,一下缩回右边管道中。
“有两个!”头顶处,一个沙哑声音吼。
光圈乱晃几下,井口处又多了两个人头。
“穿的反光衣服!”一个人吼。
“把周队长叫过来,快点!”那沙哑声音吼。
我心头大急,看来那几个不是联防就是门卫,得马上撤退,这要被抓到了事情就穿帮了!
想着我左脚一扯,同时右脚狠狠蹬在那人脸上,他脑袋弹了一下,感觉已经失去知觉,但两排门牙仍然死死咬住皮鞋。
“两个在打架!”上头,沙哑声音吼。
脚步声凌乱,有人吼:“看看看,就那儿!”
旁边,聋子忽然说:“脱鞋子!”
我一下反应过来,左脚扭了几下,扭不脱,赶紧伸手去扯鞋带,几乎同时,头顶一个粗鲁声音:“不要动!”
“想跑!”一个人突然尖声吼:“丢石头打,快!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一抬头,光圈尽数打在我脸上,瞬间意识到不对,赶紧低头,这时“蓬”一声,鞋带已经扯断。
“我认得他!”
头顶一个人忽然叫道,声音很年轻。
“谁?”粗鲁声音问。
“那个什么廖组长——”年轻声音迟疑道:“对,就是他的手下,好像姓——姓李!”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暗叫一声不好,居然被人认出来了,也懒得管,左脚猛的一扯,却被牢牢咬住,那人的牙齿好像已经咬穿了皮鞋,死死咬住了我的脚趾。
“不准跑!”粗鲁声音厉声道:“你是不是廖洪手下?”
我只感觉身子发软,扭头看了一眼聋子,管道内黑咕隆咚,他好像已经溜了。
“两个都不准动!”粗鲁声音厉声吼。
我最后扯了一下左脚,钻心的疼,瘦子的脑袋被扯动了一下,身子死沉沉根本无法移动,看来此人的牙齿已经咬到骨头,这下惨了。
我吞了吞口水,绝望靠在井壁上,光线刺眼,不由抬头望了一眼,井口出现5个脑袋,晃来晃去,只听那年轻的忽然又叫道:“就是他就是他!上午那具尸体就是他跟他同事捞起来的!”
我一凛:原来如此,当时我跟王祥在上面被盘问,这个人一定在现场,看见我们了。
“就西郊桥捞起来的那具?”一人好奇问。
“就那具。”年轻声音道:“对的,他们就是我们区河工组的,廖洪是组长。”
“那奇怪。”沙哑声音奇道:“半夜三更这两个人在底下干啥子?”
“在打架。”一个人闷声闷气道。
“怪了。”另一人笑道:“咋个两个河道工跑到窨井底下去打架,还半夜三更,不晓得的还以为闹鬼了。”
“不要闹!”粗鲁声音制止他们,此人从井底看去长了一个大脑袋,应该是那个“周队长”,只听他高声问:“你是不是姓李。”
我咬咬牙,不吭声。
“旁边那个是哪个。”
我一下想起之前王祥说的,现在这个情况,必须给他们一个合理解释,吞了吞口水,终于开口道:“我们在修管道。”
“什么?”“大脑袋”晃了一下,明显没听清:“在干什么。”
我提高声音:“我们在修管道。”
“修管道?”他明显不信:“你们河道工也要修管道?”
我吞了吞口水:“私下接的活路。”
“咋个半夜三更修?”
我迟疑一下,想了个理由:“半夜废水才停止排放。”
“哦。”那人道:“那你们咋个打起来了。”
“我——”我硬着头皮道:“我骂他老乌龟,就打起来了。”
“哈哈。”一个人笑道:“我看这两个才是老乌龟,井底之龟,哈哈。”
“莫闹。”大脑袋又问:“他叫啥名字。”
我迟疑一下:“王——王祥。”
“王祥。”大脑袋重复一句,光圈一晃,晃到那人身上。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暗叫:不好!
几乎同时,那个沙哑嗓子已经叫出声:“不对!你看他手是捆住的!”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光圈直直照在瘦子背部,不用看了,两只手被捆在背上,这下好了,怎么解释。
“就是绑住的。”另一人道。
“喂!你!”大脑袋厉声问:“为啥把他手绑住,说!”
我一声不吭,左脚再次扯了一下,还是被咬得死死,一动就钻心的疼,但是这人明显处于昏迷状态,脑袋身子都死沉沉,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把我咬得这么死。
“想跑!”一个人忽然提醒。
“不要动!”大脑袋厉声道:“我们晓得你名字单位,你敢跑,性质就变了,我警告你!”
我不由又朝右边管道瞟了一眼,黑幽幽没有任何动静,不用说聋子已经溜了,他溜了不要紧,地下室除了那一排石人,最要命的还有一具尸体,尽管跟我都没任何关系,但是一旦查到那里面,整个事情就要穿帮,这下麻烦大了。
“他好像受伤了。”一个人忽然道。
“嗯。”另一人道:“不然早就跑了。这个穿皮夹克的也奇怪,咋个动都不动。”
“要么昏迷。要么死了。”闷声闷气的人道。
“死了!不会哦。”有人惊道。
头顶,只听几个人开始嘀嘀咕咕,很快,大脑袋朝我道:“喂,你是不是哪儿受伤了,动不了?”
我点点头,龇牙咧嘴。
“好,你不要动!”大脑袋道:“我们下来个人帮你。”
只见他们又嘀嘀咕咕几句,光圈一阵乱晃,井口探出一个人,手脚并用,缓缓爬上那排铁钩,开始往下爬,光圈一晃,再次死死打在我身上,明显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那人缓缓爬下来,爬到距离我一米的高度,停下,警惕的打量了一圈,这才继续往下,同时道:“让开,小心踩到。”
我赶紧移动了一下,听声音,是那个闷声闷气的人,他双脚一下落地,光圈下我看得清晰,穿一件门卫制服,平头,显得很精悍。
“小心哦老蒋!”上头有人提醒。
门卫很警惕的上下打量我一眼:“咋个,动不了?”
我无力指了指那瘦子的脑袋:“脚。被他咬死了。”
门卫小心翼翼凑上来,看了看瘦子:“死的活的?”
“活的。”我道。
门卫摇了瘦子脑袋一下,双手捏住瘦子两边鳃部,缓缓往内一挤,我一下感觉他牙齿明显一松,一扯,左脚终于扯出来。
“不要动!”门卫指着我,手指往上一划:“老老实实爬上去。”
我不吭声,三两下扯开皮鞋,看见袜子已经咬穿,浸出一滩血,一阵一阵的钻心刺疼,估计骨头肯定被咬碎了,也没时间查看,穿上,摇摇晃晃站起来,门卫死死盯住我:“上去。”
我急速思索:跑基本上不可能,不要说现在是根管道,就算平地,我这只左脚,连走两步都困难还怎么跑,而且看眼前这人的体格,打架我根本不是对手,没办法,只有先上去,走一步算一步。
“快点!”门卫厉声道:“老实点!”
我只好抓住铁钩,缓缓往上爬,左脚疼的死去活来,光圈一直死死打在我头上,爬了快两分钟才爬到顶部,脑袋还没冒出去,几只手就死死抓住我头发,狠狠一扯,一下把我扯出来,摔在地上。
“蹲下!”大脑袋喝道。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只好蹲下,左脚疼的龇牙咧嘴,四个高高矮矮的人把我围住,其中,那个大脑袋左胳膊有一块红袖标,就是那个粗鲁声音,多半是“周队长”,他上下打量我:“不要动。老实点。”
“弄个绳子下来!”井底下传来那个门卫的吼声。
“去找个绳子。”周队长命令旁边一个年轻人,此人左胳膊也有个红袖章,我知道,这两个都是“社区联防队”的。
“门卫室有。”旁边一个人沙哑说道,此人也穿一件门卫制服,说完这句,直接跑开,我不由看了看周围情况,左右是几栋五层楼房,全部黑灯瞎火,像是在一个小区内部。
很快沙哑门卫跑回来,提了一圈麻绳,年轻联防把我看住,其余三个凑到窨井口,绳子丢下去,很快,那个平头门卫爬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慢慢拉起来一个东西,不用说就是那个瘦子,浑身五花大绑,直接丢在我旁边。
五个人围住我们,都在喘粗气,这时瘦子身子忽然扭了一下,嘴里“咕噜”两声。
“醒了!”光圈一下打在他脸上,只见他一下睁开眼,被强光刺得眨巴几下,身体剧烈一扭,尖声尖气吼:“搞哪样X巴!哪个捆我!”
“不要动!”周队长喝道:“我们是联防队!”
瘦子剧烈一扭:“联防个X巴,松开松开!”
周队长狠狠就是一脚:“老实点!问清楚了自然放你!”
“像是云南人。”平头保安道。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沙哑保安点头:“口音有点像。”
“管他云南河南。”周队长一指我,对年轻联防道:“你再看一下,是不是廖洪手下。”
光圈一晃,又晃到我脸上,年轻联防凑过来,盯着我看几眼,点头:“就是他。没错!”
“那具男尸就他捞起来的?”旁边一人问。
“就他。”
“我听说不是捞起来的。”沙哑保安道:“是挂在西郊桥一根铁管管上面,被他们两个发现的。”
“好像是哪个区排水所的。”年轻联防道。
“你咋知道?”一人问。
“捞起来的时候穿一件排水所衣服。”年轻联防回答。
排水所!
我一下意识到一件事,心头一紧,立马瞟了一眼瘦子,他嘴巴张开,瞪着眼前几个人,一脸震骇神情,不用说,他知道了,他同伙那个“余国利”,已经死亡!
关键是,他知道是我先发现尸体的,钱包的事情已经穿帮了!
正胡乱想,聋子像发现什么,一下目光跟我对上,鼻子跟嘴巴“皱”了一下,露出一个狰狞表情。
“先不说这些废话。”周队长命令道:“小许,到门卫室去给派出所打一个,说医药公司家属区窨井里头抓到两个人,很可疑,在我们联防办,叫他们派人过来看,快去!”
年轻联防应了一声,匆匆跑开。
“老子又不偷又不抢——”瘦子猛的剧烈挣扎:“把派出所喊来做X巴,给老子松了!”
沙哑保安嘿嘿一声:“他还嘴巴硬。”
“给老子老实点!”周队长一脚踩住瘦子:“再板(注:乱动)把你踢死!你说你没问题,半夜三更跑到窨井里头干啥,嗯?”
另一人道:“贼眉贼眼的肯定有问题。”
周队长朝瘦子一指:“来,你们看一下是不是你们小区的人。”
沙哑保安跟平头保安都凑过来,瘦子恨着他们,“呸”的吐出一口唾沫,全是血水,掉落在他大腿上,他也不管,尖声尖气骂:“瞧X巴瞧!”
“好像不是。”沙哑保安摇头。
“没见过。”平头保安也道。
“肯定是翻墙进来的。”另一人道。
这时年轻联防跑回来:“打了。派出所说马上来。”
“好。”周队长道:“老蒋,老吴,搭把手,把人先弄到我们那儿去。”
“小心。”平头保安提醒道:“这个人要咬人。”
“不要是狂犬病哦!”一人提醒。
沙哑保安朝我一指:“他呢。”
“一起。”周队长冷冷道:“带过去,其他是派出所的事。快点。”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五个人七手八脚把我跟瘦子拉起来,解开瘦子身上的麻绳,但两只手没松,吆五喝六押着我们朝小区门口走。
出了大门,拐进一个巷子,最后押进一个院子,里面两间屋子亮着灯,跑出来两个联防,把我们推进一个房间,命令蹲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开进来一辆警用面包车,跳下来两个“制服”,周队长过去交接了一下,我们戴上手铐直接被押进面包车,关在后面座位,四周都是铁窗,两个制服跳上车,开出门。
车厢后面空间狭小,瘦子就蹲在我对面,狠狠盯着我,我跟他对视几眼,移开目光。
瘦子突然凑过来,低声狞笑:“你能干呢!嘿嘿。”
我咬咬牙,不吭声:听他口气,他已经确定钱包是我从尸体身上偷走的,这个当口,我也无法解释。
“刚才敲我脑袋的是谁。”他压低声音继续问:“是不是——王祥。”
我还是不吭声。
“这个人厉害呢。”瘦子脖子转的几下,疼得龇牙咧嘴,瞟了一眼前面两个制服:“你过来我给你说。”
“干啥。”我不动。
“等会儿就说我是你叫来的葛行(注:行不行)?”他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一愣:“什么?”
“就说叫来修管道,然后为了女人的事情吵起来,还打起来,葛行?”
我终于听懂了,心念急转:现在看来,我跟他都是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要是如实把他供出来,我的事情也要穿帮,他这个解释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派出所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到时候进去一看,发现一具尸体,什么都泡汤!
“哼哼!”瘦子突然狞笑:“你要乱说,我也乱说。”
这时前头一个制服回过身,“砰砰”敲了一下铁窗子,威严道:“干什么!嘴巴都给我闭倒!”
瘦子缩回身子,低头,两只眼翻起来盯我,明显是想得到我的回应,我吞了一下口水,一时脑袋一片混乱。
很快,面包车开进路边一个单位,门口门牌是“XX路派出所”,车子停在院子,我跟瘦子被押下来,进入一个大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制服,三个人说了几句,那人朝瘦子道:“蹲下。”
瘦子“嘎嘎”扭了一下脖子,缓缓蹲下,朝地下吐了一口血痰。那人又朝我做个手势:“带进去。”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被押进旁边一间屋,里面空空荡荡,一个大桌子后面坐了一个胖脸制服,中间一个板凳,明显是审讯室,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凌晨3点25了。
我被要求坐下,一个制服过来搜身,烟,打火机,门钥匙,一股脑全部搜出来,放进一个塑料袋,胖脸制服打了个哈欠,打开一个记录本:“姓名。单位。住址。”
“李成。XX区河工队。住肉联厂家属区3栋。”
“说一下,为啥在窨井底下。”
“我们修管道。”
胖脸一皱眉:“什么管道?”
“就那根污水管。”我硬着头皮道:“从医药公司宿舍通到西郊渠那根。”
“你们河工队还修管道?”胖脸明显不相信:“还是半夜施工?”
我咬咬牙:“是我们接的私活。”
“还有谁?”
“王祥。我同事。”
“谁要求你们修的?”
我犹豫一下:“我......我也不清楚,是王祥接的。”
“你们从什么地方进入管道的?”
“西郊渠。”我道:“那儿有个开口。我们船还停在那儿的。”
胖脸飞快记下,抬头问:“跟你打斗的人怎么回事?”
我定住,脑子里三个字飞快跳动:怎么说!怎么说!
“跟你打斗的人怎么回事!”胖脸加重语气。
“不认识。”我懒得想了。
“为什么打斗。”
“他——”我咬咬牙:“我也不晓得,他突然从管道冒出来,然后突然咬我。”
“说一下当时你们的位置。”
“就在——”我顿了一下:“就在窨井附近。”
“他突然冒出来。嗯。”胖脸重复一句:“他出现的位置。”
“好像——好像是那边,就是通往医药公司宿舍那个方向。”
“他一出现,就咬你?”
“嗯。”我咬咬牙。
“确定不认识。”
我赶紧点头:“确定确定。”
“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
“当时你们有没有对话?”
我犹豫一下:“没有。”
胖脸抬头注视了一下,又低头记录。
“咬你哪个部位?”他继续我。
我迟疑一下,抬起左脚:“就这里。”
我身后那个制服跟胖脸都伸头来看,胖脸看完,坐正:“之后呢。”
“就打起来了。”
“他手被绑住怎么回事。”
我吞了吞口水:“我绑的。”
“用什么绑的。”
“他身上衣服。”
“为什么绑他。”
我想了一下:“怕他咬我。”
胖脸飞快记下,头也不抬问:“你那位同事呢,王祥,他在哪里。”
我迟疑一下:“不晓得。可能......还在管道里面,他可能没听见我们打架。”
胖脸记下,打个哈欠:“来,签个字,按个手印。”
我站起来,只感觉左脚已经完全肿了,一瘸一拐走过去,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李成。”胖脸像想起什么,抬起头:“上午西郊桥那具尸体是不是你发现的。”
我心一紧,机械般点头:“是。”
胖脸很奇怪的我一眼:“小郭,先把他带下去。叫那个人。”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那叫“小郭”的制服押着我出了房间,外面屋子,瘦子依然蹲在墙角,他面前已经吐了三滩血口水,看我出来,他抬头瞪着我,一直目送我离开房间。
之后穿过走廊,带到后面一个房间,有一道大铁门,门口坐了个制服,二人交接了一下,解开我手铐,脱掉皮鞋让我进去。
里面倒是宽敞,灯光很亮,但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墙角,都耷拉脑袋睡觉,对面墙上很高的开了一个小铁窗,外面一片漆黑,我知道这就是“留置室”,之前我因为卖“黄书”被拘留,拘留前就先关在留置室,要是没事明天就会放人,要是有事,就直接抓走。
我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只感觉浑身酸疼,特别是左脚,肿得厉害,检查了一下脚趾,两根脚趾血肉模糊,有一排很深的牙齿印,不由心头骇然:这个瘦子,居然把皮鞋咬穿,是人还是狼!
对了,他身上有一瓶什么“奥氮平”,治精神分裂症的,不用说了这个人是精神病,幸亏聋子把他打晕,不然真的捅我几刀还不用负法律责任,我才霉。
也没药,吐了点唾沫,龇牙咧嘴抹了一下,没时间管了,赶紧想审讯的事情,感觉这里面主要有两点很麻烦。
一个是王祥,今晚上来的是聋子,他逃跑了,就不知道他去不去找王祥,找了是最好的,他把事情一说,明天派出所找到王祥一对质,他就知道该怎么说,那么“修管道”这个谎言就可以抹过去。
现在就是怕聋子不找他,那明天一对质,肯定穿帮。
第二个就是那个瘦子,我这边倒是没有揭穿他,只说他是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在管道内出现,然后莫名其妙咬人,但是他又如何揭发我?
我盘算了一下,估计他不会轻易说出地下室的事情,那样,我跟王祥不用说肯定完蛋,他也跑不了,从发现那个叫“余国利”的人,发现他的尸体之后,种种迹象,都表明瘦子跟余国利在干一件很诡秘的事,我已经隐隐有个感觉,这事儿绝不仅仅是进地下室偷几样东西这么简单,里头有大问题。
所以,瘦子肯定咬死不说出这个事,但这反而危险,派出所会因为他的口供可疑,派人去那个管道内查看,那么,地下室会立马曝光,我跟王祥同样完蛋!
想到这里我顿时浑身燥热,闭上眼不停喘粗气,脑子里也一团乱麻,到后来昏沉沉,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也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人打了我脸几下:“喂,葛死了!”
一股蒜臭味,我一下清醒,睁眼一看,一张脸就在我鼻子前面,尖嘴猴腮,直勾勾盯着我。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是瘦子!我赶紧坐起来,骂回去:“死你X!”
同时朝周围看了看,那两个人还在角落里睡觉,右边小铁窗外面依然一片漆黑,左边铁门外,桌子旁没人,只留下一个茶杯一根警棍。
“你刚才咋个说我的。”瘦子冷冰冰问。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就说的不认识!又咋样!”
“然后呢。”
“就说你咬人。”
“X巴,老子刚才教你的为什么不说!咬人,哼!”瘦子哼完,猛的张开嘴,我一下发现他两排门牙又细又密,像某种食肉动物的牙齿,他把舌头抵在牙齿上,“滋——”发出一个恐怖声音,像在吸血。
我下意识往后一躲,瘦子狞笑一下,右手一把抓住我左脚,狠狠一捏,我疼得龇牙咧嘴:“哎哟!”
瘦子“呸”的一下吐出一口血口痰,吐在我脚掌上:“来,给你擦点药,嘿嘿。”
我一股恶心,也懒得擦,咬牙恨着他,这时注意到右边墙角有动静,一看,之前坐那儿的那个人正慢慢坐直,此人穿一套浅色西服,脑袋耷拉,肯定刚才我那一声把他惊醒了。
瘦子也扭头瞟了那人一眼,那人一动不动,应该又睡着了,瘦子回过头,压低声音:“余国利挂在哪里。”
我没吭声。
瘦子眼睛一瞪:“我问你余国利当时尸体挂哪里。”
我咬着牙:“桥底下。”
“是你捞起来的?”
“王祥。”
“尸体葛是(注:是不是)很硬?”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明天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不复谈盗名 2021-01-04 18:02:17
潘二娃你给个痛快话,这回是不是最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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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继续

楼主:云南盗

字数:130510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12-28 21:57:02

更新时间:2021-03-01 07:22:59

评论数:81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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