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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笔记》——2001年“重启事件”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胖子凝视了石人的脸一阵,摇摇头:“不好判断。感觉不是中原的风格,像是西域......或者中亚的东西,这个就不好说朝代。”
“中亚?”王祥嘿嘿一笑:“那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东西喽,那能值多少钱呢?”
胖子呵呵笑了一下,又来回打量石人。
“不好说钱啊?”王祥道:“那能不能看出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佛像?”
胖子摇摇头:“肯定不是。”
“我见过一种宫女俑。”聋子道:“有点像。”
“哎,宫女俑比较靠谱。”胖子点点头:“整体形态倒很像,但估计也不是,你看它头顶上是光的,要是宫女俑肯定戴了帽子或者有发髻,最关键是这个——”
他指着石人腹部那个“鸟爪”:“看它的手,空手,而且像鸟的爪爪,还有,左手手指只有三根右手只有四根。”
都凑过去看,王祥问:“又说明啥子?”
胖子呵呵一笑:“所以我感觉这东西是当地的一种神,或者鬼。”
“鬼!”王祥有些失落:“弄了半天弄了个鬼出来,那,你看一下能管多少钱?”
胖子沉吟了一下,问:“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在——”王祥望着聋子,聋子面无表情道:“就在附近。淤泥里面捞出来的。”
胖子瞟了王祥一眼,点点头:“是这样子的袁军,东西呢确确实实是个古代的东西,但第一,不好判断年代跟地域,身份不明,第二,也是判断一个东西值不值钱,就是它身上有没有什么文字或者符号,或者图案,你看这具石俑,这三样完全看不见,我们行业内叫‘历史缺失’,就像一个人,没有经历,你想一个人既查不出身份又查不出经历,他的价值自然打折扣......”
“哎呀你说这么多弯弯绕,我们这些捡垃圾挖泥巴的听不懂啊。”王祥不满意:“你就直接说,要是卖给你你能出好多钱,三百?五百?”
胖子呵呵一笑:“这位师傅倒是很直接,这样袁军,我的意思,我现在说两百元钱你这几位朋友肯定说我豁(方言:欺骗)人,说一千元确实我感觉又不值这个价,我本人你也晓得专长是做书画,对这种古代石俑也只是略懂一二,但我认识两个人,懂这个,你们要是放心,我先把东西拿回去,请我那几个朋友看看,他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一分中介费不收,就相当于帮朋友跑个腿,你看如何。”
王祥有些犹豫:“这个——”
“行。”聋子点点头,朝我道:“去找个报纸,再找个口袋。”
我迟疑一下,还是跑到办公桌旁边翻了几下,找了一张报纸,又翻出一个旧的旅行包,聋子接过,三两下包好装进去,对胖子道:“有点重。”
“没事。出去喊个车。”
胖子边说边背上:“那就不要意思啰各位,放心,最迟明天下午给你们答复。”
王祥低声对聋子说:“不收点定金?”
聋子不理他,跟胖子出门。王祥哼哼唧唧:“才两百元一个,就算把里头剩下的12个弄出来才两千多元,他X的,那个人也不晓得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画了个地图钻进偷,把命都戳脱(注:弄丢)了不说,还害的老子钻一趟......”
闫世成哼一声:“有两千元就不错了。你不要忘了,钱包里头还有几百元钱,你还是算发了一笔小财。”
这时聋子走进来,王祥赶紧问:“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在骚(方言,欺骗)人,怎么两百元就把我们打发了?”
“他不敢骚我。”聋子道。
闫世成摸出烟,一人一杆:“那,剩下的那些咋办?”
我也意识到这是个问题:“是啊,还有12具。”
聋子思索几秒,问王祥:“那道铁门你看过没有,能不能打开。”
“铁门?”王祥愣了一下:“锁在外面,从里头肯定打不开,除非用切割机——”
他像想到什么,一张黄脸忽然发光,凑过来压低声音:“怎么,你想进银楼去。”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闫世成听到这句话,像意识到什么,一凛。
“我搞得到乙炔切割机。”王祥突然很兴奋,又开始搓手:“但是切割起来噪音有点大,就怕里面有保安。”
闫世成很紧张的瞄了聋子一眼,我这时也听懂了:他们是不是想撬开那道铁门,然后进银楼内部去偷东西,我靠,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入室盗窃,抓到了肯定坐牢!
聋子不置可否:“先看霉鬼那边咋个说。”
“最好还是算了。”闫世成啧啧两声:“风险太大。再说还涉及到一条人命,说不定现在派出所都已经查到那儿去了。”
“你个熊样。”王祥没好气:“老话说,胆大骑龙又骑虎,胆小饿死个暴鸡母,人又不是你弄死的你怕个屁啊。”
聋子几口抽完烟,丢地上:“就这样。”
说完转身出门,王祥也跟出去,走到门口“啪”一声把灯拉灭,闫世成赶紧叫:“喂喂喂我还没出去!”
王祥不理我们,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摸出一串钥匙丢给我:“工具房还没关,你关了走。”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明天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合美置业 2020-12-31 14:03:45
楼主99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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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吞了,我再发一遍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第99楼内容:
我这时也看清,的确是个石头刻的“人”,斜靠在管道壁上,不到半米高,一张青灰“怪脸”对着我们。
而底下那个“圆柱体”也是青灰色,像是躯干,上面绑了一圈麻绳,明显是同一块石头雕刻而成。
“X的啥子怪东西。”王祥用电筒来回在“石人”身上晃,那张巨大“怪脸”忽明忽暗。
“刻的一个人脸。”我道:“刻得也太像了,刚才简直以为是个人趴在那儿。”
“一惊一乍的!”王祥骂了一句:“不过也怪,咋个这儿突然出现个这种东西......里头还有没有?”
边说,电筒边朝涵洞深处照过去,我看得清晰:是个长方形水泥管道,地上是一道暗蓝色的痕迹,早就干涸了,明显是排放工业废水遗留下的,胡乱有一些烂塑料袋跟袜子之类的杂物,痕迹一直往里面延伸,跟光圈一起消失,显得很阴森,但没看见这种“怪脸石人”。
“弄出来看一下。”光圈一晃,王祥把电筒放在洞口,双手抓住皮带,一使劲,颤巍巍的两个膝盖已经跪上去,一低头,半截身子钻了进去,往里面钻了一米左右,抱住石人,慢吞吞退出来。
“接住接住。”他喘气道。
我赶紧双手抱住,摸上去只感觉凉冰冰的,极硬,同时左右手都摸到一块类似“鸡皮”的东西,感觉很不舒服。
也懒得管,三两下拖出来,很沉重至少有五六十斤,平躺放在船上,王祥颤巍巍爬出来,电筒一照,看清楚了:那坨“圆柱体”明显是躯干,中间有两道“弧形”刻纹,从脑袋下方出发,刻到腹部中央,很像是两条“手臂”,最下面也是两道弧形刻纹,像是衣袍,又像是一对“罗圈腿”,躯干周身东一块西一块出现一些暗色“斑块”,很像铁锈,大小形状都不规则。
至于那根麻绳,捆了三圈,一看就是工地上吊装脚手架的绳索,王祥伸手扯了一下绳子,捆得很死。
“捆这么死。”他嘀咕一句。
我摸了一下其中一块“斑块”,像鸡皮,很麻手,刚才摸到的就是这种东西,又顺手敲了一下石人身体,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音。
“像是砂岩。”我道。
王祥伸手敲了几下,同时侧耳去听,摇摇头:“里头有回声,不是,但也不是花岗岩。”
我又敲了两下,果然,有很细微的回音:“嗯,有。”
“怪事。”王祥又扯了一下麻绳,回头瞟了一眼涵洞,半晌站起来,抓住软钩的皮带:
“管他的。给我拿个鱼嘴钳,改刀。”
我赶紧打开工具箱,找到递过去,王祥接过:“听我说,万一联防来了,你就说我们接了个私活,帮人家疏通管道,到时候你把探照灯打开放在洞口,我出来就晓得咋个应付。”
“要得。”我点头:“你现在进去?”
王祥不吭声,电筒朝里面晃了一下,颤巍巍爬上去,慢慢往里面爬,我不由抬头四周观察了一下,河墙两边都没有异常,低头再看,他已经爬进去三四米,只看见光圈里面他两条腿跟臀部在不停蠕动,不像个人,像某种地底下的爬行动物。
我就一直盯着他,感觉爬了有20多米,光圈晃了一下,突然黑了,也不知道是电筒没电了还是出现了弯道。
足足等了两分钟,里头深处还是一片漆黑,我喘口气,回到船上坐下,粗粗判断了一下情况:
按照那张图所示,从这里进去爬到“塑料厂”,就是那个什么宿舍区,直线距离至少有150米,但王祥不用爬这么远,估计爬60米,就可以到达图案上那个“接头处”,就不知道那地方是不是有一根分管道,如果有,估计有10到20米长,按照时间来算,他已经进入分管道了。
也不知道他会在底下发现什么,发现翡翠金银不奇怪,但会不会真的像闫世成猜测的,是“13具”其他东西?
13具!
我不由低头瞟了一眼石人:我靠,不会是“13具”这个东西吧!
很有可能!刚才看王祥表情,有点失落,看来他多半也意识到这点了,那个人进了银楼底下,捆了一个石人出来,结果在涵洞口发生某种意外,死了,尸体冲到西郊桥,却把东西留下来,也不知道这个“长”了一张怪脸的石头人能值多少钱,那人为了它居然丢掉性命?
我再次观察了一眼石人,黑暗中它那张巨大怪脸静静“仰望”天空,依然带着那种神秘表情。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东西为什么会遗留在这个洞口?
按照闫世成分析的,那个人有个同伙,他死这件事极有可能是那个同伙“灭口”之类,可是,假如他们二人爬进管道就是为了这具石人,那证明这东西对他们很有价值,为何同伙事后不把它带走?
胡思乱想一阵,只感觉烟瘾来了,正要摸烟,涵洞里面忽然闪了一下,只见深处一个光圈正对着我晃动,有人出来了。
很快此人爬到涵洞口,果然是王祥,大口喘粗气,一件反光背心上全是淤泥。
“咋样?”
我扫了他身后一眼,没带任何东西出来,看来他失算了,里头没有金银翡翠。
“是个地下室。”他喘气道。
“有没东西?”
王祥不回答,颤巍巍爬上船,像想起什么,站起来,我发现他两个裤管全部湿淋淋,到腰部位置。
这时他举起电筒对着“西郊桥”方向,连续闪了两下,停顿,又闪了一下,我正要问,远远的,看见西郊桥上突然站起来一个黑影,高瘦,朝我们挥了一下手。
“聋子?”我问。
王祥熄灭手电:“走,回去说。”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不复谈盗名 2020-12-31 15:28:51
今天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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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王祥跟聋子出了铁门,闫世成也一瘸一拐离开,出门前丢给我一包烟,说里头只有两杆,拿给我抽。
跑到工具房,关灯关门,正要离开,只感觉肚子咕咕叫,忙了一晚上还没吃晚饭,突然想起办公室刚才找袋子的时候有个柜子里面放了一大袋生花生,我知道是组长廖洪的,此人经常冒胃酸,喜欢时不时吃点花生米。
赶紧上了楼,开门进去,翻出袋子,里头还有一小袋炒好的蚕豆,居然又找到一小瓶“红星二锅头”,全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直接吃,反正明天廖洪要是发现被偷吃,肯定怪在王祥头上。
吃了一大半,“二锅头”也懒得剩下,干脆喝完,看了看挂钟时间,已经11点过,只感觉晕乎乎的,一个是喝了酒,还有一个确实累,之前神经一直绷紧,现在突然放松,只感觉四肢百骸都绵软无力,于是关上门,直接躺在沙发上,想的眯一会儿再走,这一躺就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人“砰砰”敲玻璃,我一下醒了,灯还开着,一下看见窗子上贴了两张人脸,一胖一瘦,瘦的不认识,胖的正是那个“霉鬼”,手朝门指了几下。
我不由奇怪,他怎么又回来了,赶紧起来开门,同时瞄了一眼挂钟,已经凌晨1点半过了。
门打开,我直接就问:“你咋回来了?”
胖子背着那个旅行包,满头是汗,他直接进来,小心放在墙角,回头对另一人道:“进来进来。”
那人打量我一眼,走进来,感觉有50多岁,穿一件旧瓦瓦的蓝布衣服,胸口别了一杆钢笔,黑框眼镜,板寸头有些花白,一脸苦相。
我心想这个人才应该叫“霉鬼”,只听胖子笑呵呵问:“小兄弟晚上就睡办公室?”
“没有。平时回家睡。”我瞟了一眼旅行包,里头露出一个轮廓,明显是那具石人,赶紧问:“怎么搬回来了?”
“有点事。”胖子道:“袁军马上过来。”
袁军?我一下想起,是聋子。
“怎么了?”我问。
“呵呵,等他来了再说吧。”胖子看了看手表:“应该要到了,老霍你先坐一下。”
那个“苦相脸”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东看西看,胖子摸出烟,抽了两根递给我一根,没给这个叫“老霍”的,抽了一口问我:“小兄弟贵姓呢。”
“李成。”我回答。
“你水闸站职工?”
我点点头。
胖子朝旅行包一指:“这东西你们从哪里挖出来的?”
旁边,老霍听到这句,回过脸望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就在附近。”
“附近哪里?”
“你问聋子。”
胖子呵呵一笑,跟老霍对视一眼:“好。呵呵。”
老霍忽然问:“你们什么时候挖出来的?”
此人居然一口老北京话,我迟疑一下:“就今天。”
“你们用水冲洗过?”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一时没听懂,下意识道:“没有。”
老霍点点头,还是苦着脸:“哦。好。”
这时楼下响起关车门的声音,胖子几步出门:“袁军来了。”
很快,聋子上楼进屋,老霍站起来,胖子赶紧介绍:“这个是老霍,这个就是袁军,我好兄弟,给你说过好多次了。”
“幸会。”老霍道。
二人握手,聋子道:“什么情况。”
胖子把旅行包拖到中央,打开,里面正是那具石人,保持“站立”的姿势,我们三个都围过去,胖子指着石人头顶一个位置,正是那块灰白色瘢块,之前都看见了,但是胖子没有提及,我们也没问,我当时想的多半也是一种“土锈”。
“就这块东西。”他道。
聋子凑过去,摸了一下,我发现“白瘢”上面全是水,明显被淋过。
“是老霍看出来的。”胖子道:“老霍,你给袁军说一下。”
“这块瘢痕是腐蚀出来的,用的是化学制剂。”老霍道。
“不是土锈?”聋子问。
“不是。”老霍道:“是被一种酸腐蚀过,像是硝酸,我当时看了一下,里面有些纹路很奇怪,我就用拓纸拓了一张下来。”
边说他边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团,小心打开。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只见是一张浅黄色的类似吸水纸的东西,中间湿了一大块,还坑坑洼洼,面积比那块“白瘢”大一圈,中央用黑笔勾出很多奇怪的短线条,像是无数“蝌蚪”聚集在一起,整体大致形成一个“柱状”。
“这是我拓下来后用笔描的。”老霍道:“因为是你们的东西,我不敢用拓墨,就用的水,你们看这些纹路,明显是从上到下排列,很有规律,最关键有明显的笔画,应该不是腐蚀出来的,而是本身刻在那个位置。”
聋子盯着拓纸:“看不懂。是什么。”
“不好说。”老霍道:“腐蚀得太厉害,只剩下轮廓,估计是什么符号或者文字。”
旁边胖子补充道:“或者图案。”
老霍点点头:“总之这个位置是刻了一排东西的,之后被人故意毁掉。”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老霍看我一眼,胖子呵呵一笑:“四个字,毁尸灭迹。”
“有点夸张吧。”老霍道。
“不夸张。”胖子道:“我听说有人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把自己家祖坟上的墓碑都毁掉,有人干过这种事。”
“这种你们叫铭文?”聋子问。
老霍点头:“对。铭文。”
“像这类型的石俑一般会刻什么内容。”
“这个不好判断。”老霍还是苦着脸:“多种可能,比如石俑的制作者,制作时间,制作当年发生的一件大事——”
“也可能是祭文。”胖子补充。
“对。”老霍道:“如果这东西是祭祀用的,刻的就是祭文,总之可能性很多,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段铭文对于毁掉它的人来说一定具有某种怎么说呢——很特殊的意义,必须要毁掉,而毁掉是为了隐藏。”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毁掉是为了隐藏。”胖子呵呵一笑:“这句话有水平。”
“见笑。”老霍道。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胖子对聋子道:“所以我马上给你打电话,还把老霍叫过来,老霍也够朋友,当时还在桌子上(注:打麻将),手气正好——”
老霍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正事儿要紧。”
“我说的是实话。”胖子瞟我一眼:“之前我说这东西值两百元钱,我看你这几个朋友都以为我在骗人,其实这个价位你问问老霍,八九不离十,但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这个位置不但刻了一段铭文,而且感觉内容非同寻常,就凭这点,这东西已经有很大升值空间了,所以,你们要想卖个好价钱,这个地方——”
他指了指那块“白瘢”:“——是关键。”
聋子点点头。
胖子继续道:“价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忍不住问:“天上是多少。”
胖子呵呵一笑,对老霍道:“那对盘子的事情你可以说一说。”
老霍犹豫一下:“呃,那我说个真事儿,是我的经历,几年前在你们四川江油市,我从一个农民家收到一个盘子,是龙泉窑青瓷盘,因为缺了个角儿,上面什么字迹图案也没有,搞不清年代,那个农民说原先有字,磨掉了,我收成几十块钱,800元准备卖,结果后来从他家又收到一个,跟这个是一对儿,上面字迹很清晰,是八思巴文,找人翻译原来是皇帝御赐的东西,年代也确定了,元朝大德年间。”
“最后这一对你猜老霍卖了多少。”胖子道。
“你说。我不懂。”聋子道。
“四十倍。”
“四十倍......三万二!”我脱口而出。
“三万五。是吧。”胖子问老霍。
老霍还是苦着脸,像想到什么,问:“听说这东西是从附近河道里面挖出来的。”
“有什么建议?”聋子反问。
“是这样。”老霍道:“你们可以再到那个位置去找一找,一般像这种石俑都不会孤立出现,如果能找到一两具完整的最好,说实话我对这东西也挺感兴趣,这东西风格跟中原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你看它这张脸,这种神情,整个传递出来的气息,怎么说呢——感觉很诡异啊。”
胖子呵呵一笑:“所以我刚才说,这多半是某种神,或者鬼。”
“是不大像正常人类。”老霍道。
“是不是西域那边的东西?”胖子道:“前些年我收过一幅木刻画,说发现它的地方是以前丝绸之路上一个什么什么国,画风就很怪异。”
“西域。”老霍凝视石人:“为什么会在成都河道里发现。”
“所以关键还是这段铭文。”胖子道。
老霍忽然道:“其实这个部位也很古怪。”
他指着石人的后脑勺。胖子问:“怎么?”
“我总感觉——”老霍迟疑了一下:“它后脑勺还长了一个东西,被人削去了。”
聋子站起来:“二位等一下。李成,出来。”
我跟他到了外面走廊,聋子关上门:“有没有船钥匙。”
我摸了一下那串钥匙:“有。真要去?”
心头已经明白他意图:那个地下室还有12具石人,头顶上应该都刻了那段铭文,聋子想进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但是——
“我觉得去了没用,哥。”我赶紧道:“我估计剩下的石俑那个位置都被腐蚀掉了。”
“不见得。”聋子朝楼下一指:“下去开船。”
我想起一事:“王祥呢,不叫他。”
“来不及。”聋子道:“带两把电筒。我马上下来。”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到了工具房,找到两把电筒,又提了一根撬棍,上了汽船,半分钟不到聋子匆匆跑下来。
很快开船,估计已经凌晨两点过了,马达声在半夜显得很刺耳,一路上我都在观察周围有没有联防,还好,只看见一两个走夜路的人在匆匆行走。
很快开进“西郊桥”,这边不用说更是一片死寂,迅速靠近那个涵洞,熄了火,汽船靠过去用铁钩固定好,我终于松口气,感觉安全了不少。
聋子拿起电筒朝里面晃了一下,几下就进入涵洞,动作就比王祥麻利多了。
“跟上。”从里面传出他声音。
“我也去?”我还是有点抗拒进这种鬼地方。
聋子一声不吭已经爬进去五六米,我观察了一下周围,只好三两下爬进去,本来想把那根撬棍带进去,防身用,但爬进去才知道,根本不方便。
打开电筒照了一下,聋子已经在前面10米的位置,涵洞里面除了有一股很沉闷的腥臭外,倒也没什么异常。
赶紧手脚并用,爬了10多米,地面渐渐干燥,墙壁上全是枯死的青苔,明显这根污水管已经长期没有使用过,又爬了几米,右手一下按住一坨毛茸茸的东西,电筒一照,是个死老鼠,已经干瘪。
继续爬了也不知道多少米,前方15米的位置,看见聋子正用电筒朝右边照,那地方有个黑洞洞的开口,不用说,就是分管道,进去,就是那个地下室。
我赶紧跟上去,空气愈发沉闷,隐隐有一股恶臭,爬到那个分管道口,聋子早就钻进去了。
我喘几口粗气,观察了一下,管道口也呈长方形,但只有一米宽,40公分高度,刚好够一个人进去,但是不能抬头,电筒朝里面照了一下,10多米的深处一双黑色皮鞋在蠕动,明显是聋子。
这时从主管道内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个人蒙住嘴巴发出喉音,又像是有水流冲过来,很远似乎又很近,不知道来自左边还是右边。
我赶紧把身子缩成一坨,电筒朝身后管道晃了一下,没有异常,又朝前方照去,一模一样的一根管道,那边过去,就是“塑料厂”,照进去七八米,突然发现地上一团黑色头发,而且还很恐怖的拱起一坨,像个女人的头颅。
我头皮麻了一下,咬牙死死盯住,很快发现是一团类似头发的东西,拱起的是一个垃圾袋,看起来像人头是光线的原因。
我松口气,只听到心脏“砰砰”乱跳:之前我说王祥进来后千万不要摸到一个死人头,妈的,这句话差点在老子身上应验。
“李成。”有人在分管道那头叫我,声音很闷,是聋子,他在催促。
我定了定神,身子探进去,咬牙爬了10多米,前方出现一个长方形开口,黑暗中有光圈在晃动。
我加快速度,很快前方一空,豁然开朗,一个空洞房间呈现出来。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只见是个大型水泥房间,很阴森,一股死耗子的恶臭气味,正中间有一根奇形怪状的类似蒸汽管的东西,有水桶粗细,从顶部延伸下来,上面锈迹斑斑,我认出是一种泵,应该就是王祥说的深水泵,只见地面有水波荡漾,果然是积水,那根泵一直通到积水底下。
这时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对面墙上果然有一道大铁门,锈迹斑斑,距离水面有半米,从铁门的质感来说,很沉重。下面是一道水泥台阶,躺了一只灰色死耗子,还胡乱丢了几根烟。
这时右边光圈一晃,同时听到“哗”一声水声,只见聋子正站在积水中,水到达他臀部位置,他嘴巴里头咬住电筒,正抱起一个水淋淋的东西出来,黑暗中我认出,正是一具石人。
我三两下爬出洞口,双脚落地,水已经淹没到大腿根部。
“你负责你那边。”聋子道:“检查完一个就放在旁边。记一下数量。”
我点点头,用电筒朝水面慢慢晃了一下,积水呈暗黄色,两米开外,隐隐看见五六个“人形”的黑色影子,一动不动“站立”在水里面。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不用说就是那种石人,尽管知道是这种东西,但看“它们”无声无息隐藏在水里面,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觉。
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电筒咬在嘴巴里面,伸手入水,费力抱起一尊,水淋淋的,一模一样也是“卵形”头颅,小身子,看了看它的头顶,赫然一块“白瘢”。
“腐蚀烂了。”我咬住电筒,含混不清说。
“看仔细。”聋子在那边道。
我抱着石人,把电筒凑过去,看得清晰,一模一样的一块“白瘢”,感觉比之前那具腐蚀得还要厉害。
赶紧把石人挨着身后的墙壁放下,又去抱第二具,查看后发现依然被腐蚀过,同时发现这具石人明显要小一号,模样一致,但是要轻不少。
之后把这一片的石人全部检查完,没有收获,唯一不一样的是其中有一具,没有刻那种“鸟爪”的手臂,还有一具,脸上只刻了一只“左眼”。
聋子这时蹚水过来:“咋样。”
“全部腐蚀烂了。”我道。
“多少具。”
“五具。”
聋子眼睛一眯:“数清楚了?”
我点头:“数清楚了。五具,不会错。”
聋子蹚水,走到墙边,那五具石人就并排靠墙站立,他伸手入水摸了一下,抬起身:“不对。少一具。”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没听懂:“咋了?”
“我那儿六具。”他道。
“六具。”我反应过来:那就一共11具,本来按那张图,里面应该是12具,加上办公室那具才刚好是13具。
聋子抬起电筒,朝房间四面墙照了一下,除了那道铁门下的台阶,空荡荡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又朝水面照,光圈缓缓划动,从中央那根深水泵划过,忽然划回来,固定在泵跟积水的交界处,那个位置水面下有一个黑影,水桶粗细,明显是泵的下半截。
“去看一下那儿。”聋子说完,电筒移开,又开始缓缓在水面划动,像看到了什么,朝右边墙边蹚水过去。
我赶紧蹚水朝中央走去,快走近,脚下踩到一坨软绵绵的东西,不用说又是一只死耗子,再走两步,又踩到一只。
也懒得管,电筒照过去,发现“黑影”果然是深水泵的下半截,有一些奇怪的“凸出”,伸手一摸,都是一些管道口跟阀门,摸起来很粗糙,明显全是铁锈。
“咋样。”右墙边,聋子问,明显他那边没有发现。
“没东西。”我随口回答,绕了个圈。
几乎同时,手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管道最底部,很硬,应该是某种构件,但质感明显不是铁制。
莫非是石人?我一喜,就想叫出口,但再一摸,感觉不是石材,而是类似骨头。
不好!
我心头“突”的一下,几乎同时,手被一团东西缠住,阴森森的明显是毛发,我瞬间意识到是什么:是人的头发,我摸到了一个人头。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明天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继续——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合美置业 2021-01-02 23:46:04
哪里能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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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最快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操!”我像触电,猛缩回手。
聋子几步蹚水过来:“怎么?”
“有个人头!”我往后猛退了几步,水“哗哗”乱响,心头想:邪门了,真摸到一个死人头!
“哪里。”
我一指:“就那儿就那儿!”
聋子弯下腰,手伸进水里头摸了几下,身子一下定住,明显摸到了。
“是不是?”我赶紧问。
聋子一声不吭,继续摸了一圈,直起身体,把电筒递给我,三两下把皮夹克,毛衣跟背心脱掉,露出一个瘦骨嶙峋的上半身,后背赫然出现一道猩红色伤痕,明显是缝过针,有一尺多长,从左肩胛骨扯到右边腰部,像一只大蜈蚣,无比狰狞。
“拿好。”他把衣服递给我,我赶紧抱住,一股体臭。
聋子拿过电筒,往下一蹲,脑袋一低已经没入水中,只见一道黄色光圈打在深水泵底部,那个位置隐隐看见一部花白头发,我惊疑不定:看来是一个老年人,怎么回事,怎么脑袋会卡在水泵底下,是光是一颗头颅,还是有身体?
聋子身子动了几下,一下站起来,浑身水淋淋。
“是不是个人?”我赶紧问。
聋子喘息几口:“身体在底下。”
“哪儿底下?”
“底下有个竖井。”聋子说完,深吸一口气,往下一蹲,紧接着双腿往后一伸,整个身体已经趴下来,完全没入水中,就见光圈在里面晃了几下,固定住,接着他上半身剧烈抖动,明显在抬一个重物出来。
我暗暗吃惊:莫非他要把那具尸体拖出来?赶紧走近一步,只见他身体往后一退,接着手脚并用站起来,喘息几口,两只手又伸进水中,费力抱起一样东西,青灰色,一张巨大怪脸,正是同样一具石人。
我一惊,同时马上一喜:“这下对了对了!这下就13具,原来在底下!”
“电筒!”他示意了一下水底。
我赶紧伸手入水,捡起电筒,感觉那团“花白头发”在手腕位置触碰了一下。
聋子正抱住石人,看它的头顶,我赶紧照过去,光圈下只见它头顶那个位置依然是一块“白斑。”
“莫搞(方言:没有用)!”我摇摇头,也懒得看了。
“不要动。”聋子死盯着那块瘢:“有个图案。”
楼主:云南盗  时间:2021-03-01 07:22:59
我一凛,电筒凑近,定睛一看:果然,“白瘢”的一个角落出现一个奇怪的图案,有指甲盖大小,由一个“菱形”刻纹跟几根细小刻纹组成,由于有水,一时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聋子明显也没看清,抬腿往铁门那边过去,我赶紧跟上,同时往身后瞄了一眼,身后一片漆黑,水泵底下那个“人”还卡在那里,我一时有个怪异感觉:此“人”正作势钻出来。
几步到了铁门位置,聋子把石人放在台阶上,我忍不住就问:“哪儿弄出来的?”
“他抱在身上。”
我心有余悸:“男的女的?身体卡哪儿的的?”
“卡在竖井里头。”聋子一屁股坐台阶上,喘口粗气:“是个老头。”
我赶紧离开水面,几步走到台阶顶部,感觉安全一点,电筒朝水泵那儿晃了一下:“难怪这么臭,我还以为是死耗子的味道!”
聋子不说话,电筒对准石人头顶照下去,我凑过去,光圈下看得清晰:一个“菱形”刻纹,内部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菱形”,“大菱形”顶部刻了一个“小黑点”,周围有四条“短线”,像是四肢,一眼看上去像一只“乌龟”,但更像一只“打屁虫”。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菱形”物体左上那根“短线”跟其余三根不一样,要长一截,同时末端往左下弯曲,像个“7”字。
“看来老霍说对了。”我有些意外惊喜:“这个位置硬是(方言:果然)刻了东西。”
聋子盯着图案:“感觉不是文字。”
“像个打屁虫。”我道:“多半是个符号。”
“什么符号。”
我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只有搬出去叫老霍看一下,他肯定懂。”
聋子放下电筒,身子痉挛一般抖动了一下,我赶紧把衣服丢给他:“差不多出去了哇,还算不错,总算找到点东西。”
聋子用电筒朝水泵处晃了一下,站起来:“等一下。”
“咋了。”
心头想:那儿底下卡了一具尸体,他又想干什么!
聋子不吭声,几步蹚水过去,在那个位置又蹲下,脑袋埋下去,鼓捣了一阵,光溜溜的身体剧烈抖动,明显想捞一样东西起来,很快抬起来,右手果然捏了一个东西,他用电筒照了一下,迅速走回来,蹲下,把那东西“啪”一下放在台阶上,电筒一照。
我一下看清,是一个证件本,全是水,黑皮封面,中央一个“圆形”,里面是一个白色类似“太阳”的图案,下面阴刻了几个字,很模糊,像是繁体字,我认出中间有个“官”字。
“什么证件?”我问。
聋子不说话,翻开证件,里面几页纸完全泡松了,胡乱黏在一起,不要说看了,感觉用力大一点都要直接融化掉。
“是不是什么当官的证件?”我问。
“军官证。”聋子道:“国民党的。”

楼主:云南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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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12-28 21:57:02

更新时间:2021-03-01 07: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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