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者的风范“澡身浴德”——《孔子家语》品读与感悟.卷一·儒行解第五（之三）
春华秋实 原创
2021-01-24日
11、“儒有内称不避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不求厚禄。推贤达能，不望其报。君得其志，民赖其德。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
12、“儒有澡身浴德，陈言而伏。静言而正之，而上下不知也。默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己不与，异己不非。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
13、“儒者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尚宽，砥砺廉隅。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虽以分国，视之如锱铢，弗肯臣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14、“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别则闻流言不信，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有如此者。”
“儒有内称不避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王肃注：程，犹效也，言功效而已，不求厚禄也），不求厚禄。推贤达能，不望其报。”孔子回答哀公说：“儒者举荐人才，对内不避亲属，举荐外面的人不避有仇怨的人。度量功绩，积累事实，不谋求更高的报酬。推荐贤能的人给君上，不企望被推荐的人才对自己有报答。”在当今社会，推荐人才不避亲是件很容易的事，是不是贤者有待考察，不求报答倒是少之又少了。“外举不避怨”也是件很难的事，“外举”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又有“旧怨”纠缠，宁可推荐“庸人”不会举荐与自己“有旧怨”的贤人。古代的儒者同样是今天人们学习的榜样。
“君得其志，民赖其德。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孔子说：“儒者推荐贤能的人，满足了国君求贤如渴的愿望，同时百姓们也依仗着有仁德的人为他们服务。总之，儒者推荐的人，只要有利于国家，不贪求个人富贵。儒者的举贤荐能就是这个样子。”鄙人第一次读到“苟利国家”这四个字，不是《孔子家语》，而是清代禁烟英雄林则徐的诗句，叫做“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由此可见，古代儒者的人格魅力，影响着后来仁人志士前赴后继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儒有澡身浴德（沐浴身心于道德之中），陈言而伏。静言正之，而上下不知也。默而翘之（默默地翘首等待），又不急为也。”孔子说：“儒者沐身心于道德之中，向君上陈述自己的意见或建议静候君命。同时又能平静地匡正国君的过失，使君王和臣下处于‘润物细无声’之中，默默地翘首等待，不急于行动”。读到“儒者澡身浴德”颇受新鲜，因为普通人沐浴身体，都是用适度的温水而已，而儒者借以“仁德”为水洗涤身心，这是平常人所不及也。还有儒者劝谏君臣之言，既要坚持原则又具有高超的语言水平，既不会激怒君臣又能匡正过失，正确主张暂时得不到采纳不急躁，“默而翘之”表示自信心满满地。
“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不轻：不自己轻视自己）。世乱不沮（不沮：不沮丧）。同己不与，异己不非。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孔子说，儒者“不在比自己地位底下的人面前炫耀自己高明，不把自己小小的功劳过于夸大为多。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群贤并立而不妄自菲薄；国家政治混乱的时候，坚守自己的正道而不沮丧颓废。与自己意见相同的人不结党，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也不诋毁。儒者的特立独行就是这个样子。”鄙人认为，前面两句；“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就普通人而言，尚能做到，但后面两句“同己不与，异己不非”，则普通人很难做到。通常情况下，与自己意见、志趣相同的人容易结党，而意见相悖的却常常受到排斥、诋毁。只有能够以“澡身浴德”的儒者可以做到吧！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尚宽，砥砺廉隅（磨炼品德。砥砺，磨炼；炼隅：本指棱角，此指品行端方）。强毅以与人（强毅：刚强坚毅）。博学以知服（服：旧注：服，力行也）。”孔子说：“儒者中有这样一类人，对上不尚宽厚，常常把自己放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炼，使之形成端方正直的品格。以刚强坚毅的人格接人待物，不仅能广博的学习理论知识，而且又懂得行之所当行。”鄙人认为，儒者不是“不臣天子，不事诸侯”，而不是为了自己的高官俸禄去侍奉天子、诸侯。若能为天下苍生效劳、为实现自己的志向，儒者可以屈节而仕嘛！
“虽以分国，视之如锱铢（锱铢：古代重量单位，四锱为旧制一两，六铢为一锱。二十四铢为旧制一两。）弗肯臣仕，其规为有如此者”。孔子说：“儒者当中有这么一类人，即使把国家这么大的地方给他，而他却视之如锱铢那样小，不肯做他人的臣子。儒者规范自己的行为就是这样的。”一个儒者为什么能做到“虽分以国，视之如锱铢”呢？鄙人认为，儒者出仕为官不是为了个人享乐，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正像曾子所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泰伯七》”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别则闻流言不信，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有如此者。”孔子说：“儒者交朋友的原则是志趣相合，方向一致，营求道艺，套数相同。地位相同互为高兴，地位高低虽有不同也不会厌弃。即使很久不想见，若闻之对方流言蜚语绝不会相信。在于朋友相处的过程中，志向趋于一致就进一步往来，志向相背离，就退避疏远或者不再来往。儒者交朋友的原则就是这样。”这一段，孔子告诉读者，儒者交朋友有三条原则：一是志向情趣相同，求艺道路相同；二是地位相同并肩高兴，即使朋友的地位比自己低下也不会嫌弃；三是发现朋友重利忘义，那么就退避不与交往。这些原则足以说明古代的儒者把人格节操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再反观当今社会交朋友的乱象：巴结贵人富人，鄙视贫穷的人；重利轻义，锱铢必争；一旦地位升迁富贵，多年的朋友视如陌路人。
春华秋实 原创（第十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