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裸奔显然更不符合流川的三观，他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抓过了仙道手里的睡衣，同时粗暴地把那根“顶着个毛线球的小棍棍”拽下来扔在地上，还踩了一脚，然后进浴室了。剩下仙道继续在房间里捧腹大笑。
这情形一直持续到他自己也洗完澡，突然想起正事，这令他即便是真正面对着已经穿成了天线宝宝的流川也笑不出来了——“枫，刚才遇到Tobie时我脑子短路了。我不该说出我们的关系。但我那会儿确实没有那么快的应变，马上找得到借口搪塞他，只能跟着第一反应走。现在回想，他虽然当时没认出你，但如果以后在电视或者杂志报纸上看到你，他肯定想得起来。你辨识度这么高，而且他又留意地盯着你看了好几眼。到时他给媒体爆料怎么办？”
“明天一早离开这儿。”
“哈？”
“他没有拍照，没证据。如果真的爆料，彩子和球队经理会协商，随便弄个证明我这几天在美国的时间证人。”
“你还真是……经验丰富？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怎么我又不知道啊？”
“没。你洗澡的时候我给彩子打了电话。”
“怪不得。我就说你脑子里装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
“你讨打？”
“呵呵，开个玩笑嘛”，他探身靠近流川：“既然明天一早就要走，那我们是不是抓紧时间……”
第二天早上6点，仙道抱着必死的决心叫流川起床，两人离开酒店，乘火车前往另一个小镇——因特拉肯。
冬天自有冬天的好处，即使你裹得再严实，还绒线帽加口罩，只露出俩眼睛，也没人会多看几眼。
因特拉肯和琉森一样，傍山而建，乡村田园。他们抵达时正是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笼罩在被雪覆盖的、白茫茫的山峰和屋顶上，如同想象中的天堂一般纯净安宁。
唯一糟糕的是旅游旺季很难找到有空房的酒店。走了一圈后，他们才在镇子边缘寻见了一间小小的家庭旅馆，之前的客人午饭后就会退房。房主兼老板大方地招待他们吃了自家做的早餐，然后答应帮他们照看行李，让他们放心出去玩。
他俩沿原路返回，往上山的缆车始发点走。镇上的店铺渐渐开张，那些精美的手工织物吸引了流川。他信步走进一家看上去就很古老的店子，注视着其中一面墙上悬挂的、几十个不同样式的头纱。
仙道心领神会，问，“是要买给彩子？婚鞋、婚纱、头纱，全套齐了啊。你可真够格当她‘娘家人’。”
“婚纱是你做的”，流川白他一眼，“你也是‘娘家人’。”
“所以我们就是一家了？”
“哼。”
“喂你跑什么？是在害羞吗？”
“死开。”
“好啦好啦”，仙道拉住暴走的流川，“我提醒你一句，头纱这种东西，通常是祖传，应该由彩子的母亲把自己结婚时戴的给她——所以我设计婚纱的时候没做头纱。”
“没有。”
“嗯？”
“伯母是日式婚礼。”
“哦。那我选吧。你看这个怎么样？”
流川托着腮不发表意见。
“算了，问你也白问，你估计都不记得婚纱是什么样子了。这块的材质跟裙摆的水晶纱最接近，水钻也能配上，就它了。”
“嗯。”流川掏出钱包，拿了信用卡递给店主。
东西到手后，仙道招呼他：“走吧，我们得先在下面租雪具，晚了人多还要排队。”
半小时后，他们拎着装备，坐上了半程缆车。其实流川是很想到山顶挑战超高难度雪道的，但是仙道怎么说也不同意，还扬言要心脏病发当场死掉，流川表示他可以一个人去山顶，仙道继续表演晕倒，他只得作罢。
到了滑雪场，仙道亲自帮流川套上滑雪板，并持续不断絮叨：“你再踩踩试试，踩实在没？你一定要确认清楚。还有，待会儿出发后，你跟着我——这里的雪道你不熟悉，如果飞快地掠过标识，很可能转到岔路去。要是累了就赶紧停下，昨天晚上睡那么晚……”
提到“昨天晚上”，流川有点恼火地脸红，他提起雪杖赶开蹲着的仙道，嘟哝了一句“欧巴桑”，就一马当先地滑走了。
“嘿！你慢点！等等我！”仙道一边喊他一边急急忙忙地套自己的滑雪板。
事实证明，流川的技术远在仙道之上，尽管仙道仗着“地利”勉强追上了他，但10多个弯角下来，仍无法实现超越。鉴于此，当第二天流川再度坚决地提出要去山顶时，仙道选择了跟随而非撒泼打滚地阻拦。
第三天清晨，流川已将自己调整回赛季模式，他早上七点自然睁眼，踹醒了仙道后，两人迅速地收拾东西、吃早饭，乘火车返回苏黎世，再由此直飞芝加哥。航班的数量很少，没有多余的备选，但保险起见，即使是同一架飞机，他们也选了相隔甚远的座位，并且在到达时一前一后地走出。
为避免消息灵通的狗仔的跟拍，流川甚至没让彩子来接机，自己戴了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乘计程车兜了几个圈，在两个街区外下车步行到球队所在的酒店，仙道则自行前往另一间、他事先托Susan预定好的酒店。

7
赛后采访时，流川一如既往地话少，鲍里斯和西尼却万分激动地冲去抢镜，对着摄像机大喊：“你们知道KR为什么能赢吗？！告诉你们！都是因为我们的功劳！我们模仿了他高中时期的女性亲卫队！‘L-O-V-E！R-U-K-A-W-A！’他显然对此记忆犹新！倍受鼓舞！这可是我们练了好久才学会的！是对他最最重要最最有力的支持！嘿！KR你跑什么？！站住！你得请我们吃饭以示感谢！”
“美好的一夜”，藤真双手插袋，站起身，“全明星的真谛——快乐大过输赢。走了。”
“BYE。”仙道答他。
“嘛”，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今晚应该还能收到枫送去的情人节礼物。我建议你早点回酒店，免得错过签收。”
“未必”，仙道眨眨眼。
其实说“未必”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觉得流川在赛季中不可能有时间再去买什么“情人节礼物”；另一方面，由于他自己特殊的生日日期——他看看手上的百达翡丽腕表，深刻怀疑流川已将两件事“合并同类项”了。
他看表的动作没能逃过藤真的眼睛，后者大步冲回来，一把抓起他手，推高他衣袖细细一瞅，倒吸了口气：“我的天！他已经送过你了？！这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生日礼物。不是‘情人节’。”
“得了吧！这都抵得上10年份的礼了！”
“他也是这么说的。”
“仙道”，藤真松开手，摇摇头：“我真的要对你羡慕嫉妒恨了。”
“难道那个印了照片的杯子你没有？你果然很世俗。”
“嗯？”藤真眯缝着眼，瞪了仙道半晌，“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枫送你这块表的意义？”
“呃……有什么‘意义’？除了特别贵是10年份的生日礼物？枫当时说‘没听说过’这牌子的。”
“哦我就知道！”藤真一拍脑门：“‘不别扭不幸福’的娃啊！他骗你的！”
“诶？！”
“算了算了。我看你茫然到一定境界了。喂，走吧，联合中心外面有家挺安静的酒吧——虽然是情人节我不想引起歧义，但是你反正不能去找枫我也来不及回纽约陪我的男朋友女朋友，何况我还要看明天的全明星正赛，没打算今晚回去——我干脆再‘大发慈悲’请你喝两杯，顺便跟你聊聊。”
“不行。我还得回酒店签收呢！万一枫真的有别的礼物送我……”
“你这白痴！没有‘礼物’了！枫要告诉你的事，在送你表时就说清楚了！”
“他什么都没说啊……”
“天哪！大白痴！跟我走！如果有‘别的礼物’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快走！”
“那好吧。但是一会儿我要打电话给他。”
“随你便！”
20分钟后，藤真推开酒吧大门，熟门熟路地点了酒和小食，仙道兀自盯着手机看。
“别看了。他们还在更衣室洗澡呢。都没到记者会时间”，藤真喝干杯中的黑方，招呼酒保续杯，又转看仙道，“说说当时的情景。”
“什么情景？买表时？”
“嗯。”
“我们随机进了间钟表店，他直接走到离他最近的品牌专柜，我说那是百达翡丽，很贵。他完全不care，扫一眼就选上这个，买单走人。”
“还真是他性格……”
“到底怎么了？”
“你以为枫真没听过百达翡丽？他早就知道。他爸爸送给他妈妈的结婚20周年礼物就是百达翡丽。他大姐夫给他大姐的结婚10周年礼物也是。前一个我没有亲见，后一个我有。他们家办了个只邀请家人和好友出席的Party。当时他二姐一直在他耳边唠叨，说百达翡丽的起源、传承，尤其强调那份独一无二的专属性和情感见证的意义。我至今都记得那一幕。”
“是什么？”
“我开枫的玩笑，说我们认识这么久，叫他哪天也送我一块。他二姐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对枫说，‘别理他。百达翡丽可不是随便送的，跟钱多钱少没关系。那里面的尊重和爱，没有10年以上的独特感情，送那个就是在亵渎它’。”
“‘10年以上’、‘独特’？”
“对。枫说得这么明白，你却不知道。”
“他没有对我说……”
“那是肯定的。”
“所以他……”
“别问我。我不清楚他几时开始对你有‘独特感情’，但至少，对他来说，你们不是始于意大利，而是更早、早很多的神奈川，或者那时不是爱，只是你对他的‘不一样’。仙道，我不懂是什么让你一直不说，我只知道枫不可能去说——他活得迷迷糊糊，有什么缺什么他并不完全了解。他在10年前就对你另眼相看，却始终不明原因。反倒是你们在一起之后，他终于弄懂了那些‘不一样’的含义。当然，他不会说出来。他不知道，所以说不出。可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们浪费了多少时间？！”

嘛，没有什么大家设想的障碍，情节为主题服务。

所有的情节设定，都是为了更好地促进仙流的感情。

因此合理的逻辑就是，仙道遇到了困难，心理方面的，流川帮忙解决之，别忘了人家是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

呵呵。

哦对了，那个rukawakeade亲，你的留言太分散，我就不在原地回复了，但是我都有仔仔细细地看，很感谢你给这篇文这么多的理解和这么高的评价，我很感动——对于认真写文的写手，能得到认真看文的观众，是最大的鼓舞和动力！谢谢你！

发现回复超过1000大关，相当激动啊！

前面有亲在热烈地讨论科比这件事……

我还是真诚地坦白吧，本人纯詹蜜+纯热蜜，喜欢并关注詹姆斯，迄今正好10年。

没错，我就是从他进入联盟就开始森森地爱。

话说你们会因为这个抛弃此帖吗？

我刚发的文去哪里了？

又被吞了……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仙流被吞两次，ALL流却没事。
请大家移步ALL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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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唯一疑惑的”，流川蹙眉：“是你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却拥有与你父母全然相反的感情观。”
“这一点……”仙道顿住，静思。流川没有追问，耐心地等他再开口。
“首先，我很感激你的信任——你没有因为我妈的讥讽而怀疑我‘三个月还是五个月’，也没有因我的陈述而否定我对你的认真”，仙道闭上眼，疲惫地笑了笑：“说来可笑——我跟我妈闹到这种程度，却仍在延续着她灌输给我的‘感情观’。想到这个，我更加确认，我不该再抱怨。”
“什么意思？”
“明天吧。明天我会跟她谈谈。某些方面，我该谢谢她。请你跟我一起。”
“嗯。不用说‘请’。”
“是。枫，不是‘请’，我想说的是，我爱你”，仙道注视着流川的眼睛，“虽然我一直以为不可能，但事实是，我真的比10年前、比在意大利、在瑞士、在美国时，都更爱你。你是第一个完全了解我的人，而你给我的回应，比我能想象的极限还要更好。我不敢相信我错过了那么久。”
“没有‘错过’。这才是更合适的时间。”
“天哪！”仙道情不自禁地吻住他：“你竟然说出了我曾说过的话……”
次日上午9点，流川被彩子发来的短信吵醒，叫他们两小时后去指定地点会合。他推醒仙道，洗漱后敲开了律子房门。
律子已换上了雅致的套装，但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还是表明了她的彻夜难眠。她戒备地问：“是要赶我走？”
“不”，仙道扯起一抹假笑，“我们今天晚间回神奈川，你随便住。”
“嗯？”
“到客厅坐下说吧。”
三人就坐后，仙道率先开口，对着律子：“你还记得17年前，我们同住那两周里你一直对我说的话吗？”
“我说过很多。”
“不。我不是指别的。我是指，你说‘如果要找个伴侣，一定要找自己很爱很爱的对象’。你针对你和我爸。‘没有足够多的爱，就不会有无止境的等待和坚持’。这句我始终记着。我喜欢枫11年。我有其他的露水情缘，但没有‘伴侣’，就因为你强调的这点。‘必须要是最爱的人，才能度过漫漫人生，才能选定后就再也不换’。宁缺毋滥。我做到了。如果你也能把所说变成所做，你不会像这样……”
“别说了”，流川到此刻才明白仙道的“感情观”究竟是什么，从何而来，他握住他手。
“不……”律子哭起来：“彰……你是对的。不管是你爸爸，还是其他那些……我是在办离婚。但我没有打算再婚……我……”
“很遗憾”，面对母亲的泪水，仙道深深地吸了口气，“过往的种种，我恐怕还是不能原谅。我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不带着怨气生活而已。因为那是枫的期望。长久以来的冲突和隔阂，我和你已经不可能回到普通的母子关系了。”
“我知道。”
“你再婚与否，跟我无关。我只想说，如果对方触碰到你的底线，那就离吧。不用勉强自己。虽然你好像也从没勉强过。”
“嗯。”
“你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我大概也无法像个好儿子。从今往后，保持最基本的联络，然后互不相干地活下去吧。”
“嗯。”
“这房子，你愿意住就住，反正我也不会再来。”
“为什么？”
“我不需要勉强维系的‘家’的记忆了，我有了实实在在的‘家’”，仙道拉起流川左手。
“我真……”律子抽泣着：“为你高兴……”
“谢谢”，仙道带着苦涩而释然地笑，冲着她鞠躬，“再见。”
“再见……”律子目送他们离开，捂住嘴，嚎啕大哭。
出门后，仙道拉着流川站在社区大门内的树荫下，歉意地说，“糟了，忘记这边不好叫车。我现在打电话，得多等会儿……”
“没事”，流川抿了抿嘴，像下定决心般地问：“你的‘底线’是什么？”
“诶？”
“你刚和你母亲说‘触碰到底线就别勉强’，那你底线在哪里？”
“对你吗？”仙道望天思索：“貌似你一切都好啊，好到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实在想不出你能有什么令我不满……”
“哦。”
“唔……硬要说的话，就是你太好了，感觉跟任何人都能契合……我的底线应该是你不要移情别恋吧……”
“白痴。”
“喂！”仙道拉住他：“枫，我认真的。有时候我真觉得惊讶，这么多年，你身边出现过多少比我更好的人？你别笑我，我的确有想过——选择我是不是你年少时不甘示弱的延续？是不是总有一天，你的理智会回来？是不是你终会找到更值得的对象然后抛开我？你‘移情别恋’并不是我‘白痴’的揣测吧……”
“大白痴”，流川笑了，“我6岁就喜欢篮球。12岁认识彩子。15岁认识宫城、三井、樱木、藤真、牧。还有你。我在帆船队待了4年。只要高层不交易，我就会在此结束职业生涯……”

7
沿着屋内的走廊前行时，流川顺道推开了每个房间的纸门，让空气流通。当他们经过一间宽敞的卧室，仙道抬眼往里看了看，一副被放大的、摆在屋子一角的照片吸引了他注意。
那是两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在某处的露台晒太阳。女人坐着轮椅，男人则坐在她身旁的藤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话，她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意。那些明亮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宁静祥和。但很明显，女人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带着绝症弥留之际的气息。
“是你姐给你爷爷奶奶照的？”仙道指着照片问。
“我。”
“真好……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随你。”
仙道走进房间，近距离地看照片，“枫，你爷爷、你爸爸和你，你们的眼睛真是一脉相承，一模一样。但你的唇形完全继承自你奶奶。”
“嗯。”
“其实我一直很向往这样的家庭关系，几十年相濡以沫，终身为伴……看样子是你奶奶生病了？她先于你爷爷去世么？那她走后，你爷爷一定很孤单……”
“是同一天。”
“诶？可是这照片看来，你爷爷还很健康。”
“嗯。”
“那为什么……”
“不知道”，流川抿着嘴，“那天早上奶奶就没有睁开眼。上午我和妈妈在整理遗物，爷爷跟往常一样坐在那张椅子上，等我们去叫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所以是毫无病痛的突然离世？而且想必是面带笑容。”
“嗯。”
“噢……我以为这种事只会出现在小说里，原来‘了无遗憾地随着爱人离去’真的存在……这照片是你在医院给他们拍的？”
“嗯。他们走的前一天。”
“怪不得……你奶奶虽然虚弱，脸颊上却有点红晕，说句不太好的话，是回光返照吧？而你爷爷那时就已经都知道了，也做好了准备……”
“也许。”
“他们结婚多久？”
“60多年。”
“你父母和姐姐姐夫呢？”
“爸妈今年金婚。大姐12年，二姐10年。”
“天……”仙道带着羡慕和些微的苦涩，“是不是你们流川家都头顶着‘婚姻美满’的光环啊？”
流川皱皱眉，托下巴，“那我可能也有……”
“噗！”仙道笑喷，转过身牵他手：“我说着玩儿的。这不是什么‘幸运符咒’。是‘性格决定命运’。你们家的每一代人，在选择伴侣时都极其慎重——你们才是‘选自己最爱的人’，选定之后就不再换。同时对对方非常负责任，非常体贴，因此对方也不会轻易离开。这就是感情长久的秘诀。”
“你难道不是？”
“哦我当然是！所以我们绝配呀！”
“死开。”
“才不！喂枫我跟你讲，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日式宅院里过夜呢！你家这间好像历史很悠久的样子，会不会有灵异事件？待会儿我们做之前要不要先敬神？你知道，要是做到一半被奇怪的东西打断……哇哦！很恐怖的！”
“滚！”
“嘿别跑！你家有温泉吗？还是在那种老式的大木桶里洗澡？我决定了！今天就边洗边做！”
他一把拉住流川，去实现他“伟大”的“决定”……
次日上午，仙道被屋外小鸟的吱吱喳喳声吵醒，他转头吻了吻也已醒来却不愿睁眼的流川，然后起身穿衣，走出去。
几分钟后，他又返回，换了身衣服，“枫，快起来，检验一下我这大半年练球的成果……”
果然，听到打球流川立刻清醒了。他穿戴整齐后跟仙道一块儿走向后院。
“昨天我就在猜，这宅子里肯定有个小球场——我跟彩子打听过，你是国中时回日本的，高中才租了公寓自己搬出去住。所以国中三年你就在你爷爷奶奶家，他们肯定有考虑到你要练习。”
“嗯。”
“为什么会离开父母和姐姐回来？”
“我爸说的。我们家的孩子都要回日本待几年，‘感受祖国文化’，‘学习传统’，‘学会独立’。”
“所以你和你两个姐姐都在国中、高中时分别回来待了5年？”
“嗯。少废话，开始”，流川拍着球，“还是10球胜。这次我先攻。”
“来吧。”
仙道确实做了刻苦的练习，他的防守重心比之前在意大利时放低很多，而且脚步很稳，牢牢地卡住了位置，同时手高高举起，封死了流川的投篮线路。
但流川在NBA浸淫多年的成效不是白给，力量上他早有了长足的进步——他背身，用身体挤开仙道，就是一瞬间，勾手，球进。
“很好”，仙道眼里燃烧起跟11年前县大赛关键时刻时一样的战意，他没有计较那个失球，只专注于接下来的、自己的进攻，“该我了。”
他几乎完全复制了流川所进的第一球，唯一的差错只是勾手的力度没有那么精确，球擦着筐偏出。
40多分钟后，胜负分出。流川缓缓吐气，“你，不错。”
“别讽刺我了”，仙道拉起T恤擦汗，“就比那会儿多进了一个。”
“可是我花了两倍的时间才打败你。我刚打完总决赛，状态还保持在最佳，而你仅仅独自练了几个月——你大概真的是‘天才’。”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边又发不出来，被吞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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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那边吧！

9
被喝止后，藤真气呼呼地又回去照看他的派对“会场布置”了，仙道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再说话。
流川有些烦躁地瞪他，“早说了泽北跟他女朋友的事，你以为人人都是同性恋？”
“他跟你二人世界！还说过‘喜欢’你！”
“是友谊！”
“我不管！我就是不想看见他，而且我也不想看见藤真！完全不想！他除了刺激我、跟我斗嘴就什么事都不会干了！”
“那你走吧”，流川一摊手，“我不可能把他俩都赶出去”，他撇撇嘴，小声说，“幼稚。”
“我就‘幼稚’！我就受不了你这么迁就他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要是我今天召集一拨人来在你家办派对，你会不会任由我占用你心爱的篮球场然后你只是在一旁围观？！”
“不会。”
“就是说了……”
“我会跟你一起布置。”
“你……什么？”仙道呆住了。
“朋友和恋人，我分得清。”
“可你刚刚还吼我来着……”
“我分明是吼你们俩。”
“你是打断我的。”
“我没注意‘打断’谁。你们吵得烦死了。”
“他们对你真的没有一丁点其他想法？你对他们也没有？”
“没有”，流川斩钉截铁，继而咬了咬嘴唇，“仙道，建司和荣治都是我的好友，你不用……”
“你看你看！”仙道激动地打断他，“你叫他们都是用名字！叫我却是姓！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彰’！”
“我……我叫不出口。”
“这不公平！你对他们比对我亲近！”
“胡说八道！”流川霍然起身要走。
“别！”仙道拉住他，“对不起……我的确是‘胡说八道’……枫，对不起。”
“算了”，流川停住脚步，摇摇头，“其实我爸爸都很少叫妈妈的名字……我大姐和二姐也是……我们家……”
“‘越在乎越别扭’？抱歉，我把这点忘了。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仙道”，流川把手放在他肩上，“我不是你母亲。我不会离开你。不会利用你。你别害怕。”
“枫……我明白的。就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
“没关系。”
“嗯。谢谢。”
“用不着。”
“好，好的。我还是去看着藤真吧。我怀疑他为了扩大场地会拆掉你的篮球架。”
“他不敢。”
“即使拆了也会给你安回去？”仙道站起来，拍拍手，“别这么麻烦了。我盯住他保险点。”
“嗯。”
下午五点过，牧和阿神先进门。见到流川，牧握住他手，两人靠近，撞撞肩，牧笑道，“卫冕哟，恭喜！”
“谢了”，流川随意地答话。
“今年太忙，没去美国，在电视上看的直播。喂，明年我可是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不再进总决赛我坚决不答应。”
“当然。”
“拽吧你就！”
牧随后走向餐区，阿神上前，“嘿，流川，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么？”
“海南的神宗一郎”，流川摆出副“别当我老年痴呆”的神情，很流利地说：“外线神准。得分王。”
“哈哈！”阿神很开心：“我跟信长打赌，他说你绝对把我给忘了个干净，他输了——回头找他付一万块赌资。对了，你记得他不？清田信长？”
“哼。野猴子。”
“噗！”阿神大笑，拍拍流川肩膀，“你好样的。我相信今后会更好，加油！”
“嗯。”
没隔几分钟，一群人涌进来，领头的是一脸严肃的大黑柱——赤木。他泰山压顶式的给了流川个拥抱，“臭小子，多给咱们湘北争口气！”
“闪开啦大猩猩！”后面响起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你是要一辈子把‘称霸全国’挂在嘴边么？人家枫现在都‘称霸美国’了！总这么罗里吧嗦，你烦不烦？”
“三井寿你欠揍！”
“哇哦！枫！来给哥哥抱抱！”三井躲开赤木的铁拳，一把搂住流川，“小样儿越长越漂亮了！”
“你找死……”流川咬牙切齿。
“得了！”三井一闪，“打架是樱木花道干的事。这回他不来，你手痒的话等下次啊，哥哥我老胳膊老腿儿，禁不起你揍！”
“知道‘禁不起’还唧唧歪歪”，宫城很鄙夷，“看在你提供车子的份儿上，我代表流川原谅你一次。”
“车是三井派的？”仙道总算插上话了。
“没错。大财团小开嘛，给两台车算啥。”宫城答。
“滚远些！”三井怒目而视：“谁‘小开’了？！我每天都努力工作累死累活！”
“是是是”，宫城语调嘲讽，“您老一直多‘努力’地泡妞啊……”
“你少玷污我名声！”
“‘名声’？那玩意儿你有？”
他俩吵着嘴往里走。留下了湘北全员中走在最后的木暮，依旧是戴着眼镜的老好人状，“流川，我追着看你比赛好些年了，虽然都是转播。你能走到今天真不容易，老实说我很佩服你。”
“没什么。”
“怎么是‘没什么’？”木暮睁大眼，很认真地反驳，“你有天赋又那么拼，能兼具这两点的人没几个！”
面对这类直率而真诚的赞美，流川有些难以应对，他只得胡乱点点头。

13
第二天下午1点，前神奈川县明星球员们在翔阳球馆集合。
“哟，翔阳果然是贵族学校呀，场馆好气派！藤真你面子很大嘛，还能叫人家清场！”三井赞叹道。
“蠢货”，藤真白他一眼：“你以为翔阳跟你们湘北一样时灵时不灵吗？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传统强队’？传统强队的意思就是，咱们翔阳，现在，跟往年一样，已经去县外打全国联赛了！所以场馆空着，不需要‘清场’！”
“你刚说湘北什么？”流川在他身后问。
“枫！”藤真转过头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完全区别于面对三井的鄙视神情，变脸之快，让仙道都深感震惊。
此时长谷川拿着向翔阳篮球社借来的练习背心分发给大家，陵海翔联队穿绿色，湘北白色。流川眼巴巴地看着，旋即被赶到一旁，手里还给塞了个哨子。
分组做完热身后，藤真确认联队的第五位首发为越野，湘北则跟之前说的一样。考虑到大家多年没有系统训练的体力状况，比赛设置为各15分钟的上下半场，中间休息半小时。
为了看一下这场对决，泽北也没有回秋田，此刻，他兴高采烈地坐在场边，推着一脸不高兴的流川，“枫，快上去！人家都集合完毕了，等着你吹哨跳球呢！”
“哼。”
“快去快去！”
流川走到场地中央，看了看右手边的赤木，又看了看左手边的仙道，接着把球高高抛起……
赤木触到球，一拨，安田接球，还没跑出两米，流川一声哨响，“走步违例！”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运球又不是上篮，还能有‘走步’？！”三井气冲冲地走上来质问流川。
“算了算了”，安田好脾气地交出球权，“可能NBA的规矩比我们严格吧。”
“屁！我又不是不看NBA，没见过哪条规则规定你刚才那算走步的！枫你有没有看清楚啊？别没看清就瞎吹！”
“嘟！”流川边瞪着三井边对他吹了声哨，比出个“T”的手势，“顶撞裁判！一级技犯！”
这下别说是湘北，联队的人都呆住了——“流川在大义灭亲？”
“别扯了”，藤真笑道：“他那点小心思我最清楚——他马上就要把三井罚下场。”
“诶？”
果然，在赤木、宫城的施压，木暮、安田的求情下，三井有了支持者，更加理直气壮地跟流川叫板，“你还是不是湘北队的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偏帮他们！你已经重色轻友到是非不分了么？！”
“嘟！”流川如愿以偿地又吹了声，“连续顶撞裁判！驱逐出场！”
除了藤真和仙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你疯了吗？！这才开始不到1分钟，你把主力吹下去湘北是要怎么打？！”
“换个主力就是了”，流川满不在乎地回道，又急不可耐地冲三井伸手，“脱衣服！快！”
“啊？！”
“咱俩换！”他迅速地从脖子上解下哨子，塞给三井，“你来当裁判！”
“你故意把我弄下去是要自己上？”
“我没有‘故意’！反正你就是下去了。你也不希望湘北输吧？所以换我上！”
“流川枫！”三井、赤木和宫城集体异口同声地怒吼，“你小子捣什么乱！”
“湘北跟裁判吵上了啊……”藤真幸灾乐祸地问：“你们要提前弃权吗？”
“才不！”几人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我们要求换裁判！”
“还能这样干？好像不合规矩吧……”藤真托着腮刁难。
“行了”，牧息事宁人，“换就换呗，最重要的是赶紧好好比赛，不如让泽北来当裁判？”
“好啊好啊！”由于横竖都轮不上他，裁判也比观众有参与感，泽北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枫，你去边上坐着。”
“不！”
“枫”，仙道拉住他，劝道：“之前说好了职业球员不能参加的，不公平。何况你就算把三井罚下场，你们湘北不也还有其他替补球员，依然轮不到你嘛。我知道你很想参与，不如这样，你去给湘北当教练？你们看怎样？”他问赤木等人。
“行。”赤木点点头。
“好啦好啦”，仙道推他，“流川教练，现在回自己座位去。”
“哼。”
比赛重新开始。
经过前五分钟的相互试探和再次熟悉后，双方进入真刀真枪的对战环节。原本不情不愿抄着手坐在旁边的流川，此刻也不由自主地专注起来。
联队的实力很强劲——阿神作为分卫，外线依旧神准。开场6、7分钟，他已出手7次，投进4个三分球。而且这四球是分别在两侧底角、顶弧和右侧45°角的位置上所投。可见他保持着系统的投篮练习，几乎没有软肋。
越野担任小前锋。他能投能突，动作干净利落。尽管没有特别花哨的表演，但看得出基本功扎实。传接球的意识和到位程度，也显示着他一直有参加团队训练甚至打业余比赛的经历。
这两枚补强的“棋子”已很是突出了，联队的“BIG 3”则比他们还高出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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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藤真，他是控卫。他本就具备的、超强的组织协调能力，经过这许多年职场拼杀后淬炼得更加炉火纯青，他快速地掌握了每个队友的特点并安排好球权的分配。在他的带领下，短暂组合的球队已然成为有一定默契的整体。
然后是牧。中锋。他虽然身高不算突出，但长期坚持健身，力量保持得不比高中时代差，在内线即使扛上赤木也只是略处下风。另外，他依旧保有10年前那种高速突破和切入分球的实力，他和阿神的连线配合堪称绝妙。
最后是仙道。出于位置的需要，他担任了高中时很罕见的大前锋的角色，居然很不错。他跟牧搭档内线，进攻端可以两相掩护打挡拆，防守端可以一人限制赤木一人抢篮板。除此之外，他还有余力通过无球跑动给自己制造中投机会。摆脱防守后，他接球就投，命中率也在五成以上。
这样的陵海翔联队当然很强大。但真正让流川惊奇的是湘北。面对如此强势的联队，个体实力明显处于下风的他们竟然一直保持着4-6分的领先优势。细细看来，赛前他们是有过精心布置的。
湘北的阵容堪称诡异——一大四小，没有前锋。赤木任中锋，宫城、安田为双控卫，三井、木暮为双分卫。内线就赤木一人，其余全部在外围。他们的打法非常简单，却很难破。进攻时宫城或安田持球，两人快速传导、突破，将球交给位于篮下的赤木，赤木吸引到包夹后再将球传出。三井、木暮和安田都有较强的外线得分能力，赤木被包夹后他们三人必有一个无人防守，空位出手，命中率高得惊人，因此得分上完全没有问题。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防守。赤木坐镇篮下，其他四人灵活跑位，始终保持对持球人的包夹。这招对藤真和越野影响很大——他们都没有明显的身高优势，一旦被包夹，传球就很不舒服，尤其藤真，作为控卫，球在他手里产生阻滞后，整个联队的节奏都受影响。但他们还是靠着超强的个人能力，咬住了比分。直到上半场还剩下3分半钟时。湘北依靠连续两次成功防守和自己的进攻得分，将分差扩大到10分，藤真不得不叫暂停。
联队球员们围成一圈，听他布置战术，他非常果断，“我下。长谷川你上。”
“诶？”
“目前这个阵容里我是最占不到便宜的一点”，他依然像10几年前一样，只要坐上教练席就冷静而客观，“我们队上除了我，仙道你也可以担任控卫，而且你够高又够灵活，不怕他们包夹。你控球后内线留下的空档就由长谷川填补。从身高看牧对赤木还是有点吃亏，防不住他。长谷川你不要管进攻也不要管篮板球，你只负责贴住赤木，让他离篮筐远点儿。别怕犯规，你和永野、高野可以轮流上。”
“好！”
“去吧！打败湘北！”
“打败湘北！”
“哟！联队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战术啊？赤木，藤真果然被我们逼下去了，昨天商量的打法还真有效”，三井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流川：“不过他们的斗志似乎比刚才更高昂，教练，你不说点啥？”
流川愣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是“教练”，他抿了抿嘴唇，“藤真下去后一定是仙道来控球，长谷川补强内线。我们暂时不急着调整，看看他们变阵的效果再说。”
“嗯，很好”，赤木对这个分析和判断很满意，点点头：“上场了！打败联队！”
“打败联队！”
“变阵的效果”非常惊人——面对仙道，湘北怎么换人包夹都起不到作用。他个子高、臂展长、视野开阔，也有足够的力量，能快速地切入内线然后朝各个方向分球。而包夹一旦失灵，就会留下防守空位，联队的中远投全部打活了。在防守端，赤木遭到长谷川的贴身盯人，很难打进，只能造犯规，但他的罚球又不怎么样。他在内线遇到障碍后，湘北的外线也难以盘活。
短短两分钟内，联队将分差缩小到3分。流川站起来，叫了暂停。
湘北队员们围成一圈，带着急切、期盼的眼神，希望流川能给他们指出脱离困境的路。流川环视他们一番，清晰平稳地开口：“角田，你替下木暮。你只做一件事——给赤木制造一个能转身的空间。你在他身侧，用你的体重优势顶住长谷川。你不需要内外跑动，一直待在篮下就行。赤木，如果有了半个或以上身位的空隙，你防守和进攻是不是都能打开？”
“当然！”赤木很有信心，“只要别让长谷川来妨碍我，在内线我就有足够的把握战胜牧。”
“好。我们无法再限制持球人，包夹战术必须弃用，改成单防和双人联防。三井，你盯阿神，不用太贴着，以免消耗体力，你站在三分线外——我观察过，阿神的投篮练习虽然扎实，但很局限。只要退后一点，哪怕是半步，他的命中率就大幅下滑。”
“明白了！”三井心领神会，“把他逼出射程之外，我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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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进入最后五分钟时，其他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全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撑，唯独仙道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比之前跑得更快、跳得更高。
“果然”，流川冷哼一声，“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又保存实力。”
“你说仙道吗？”木暮诧异地问：“可是他已经得了26分了，是场上最高……”
“根本没人防他，才得26分。助攻却有12次。”
“嗯，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没人盯防的情况下传球还是多过自己出手呢。”
他们说话间仙道已经依靠个人能力打进了两球，其中含一次快攻制造的2+1，而三井、安田由于体力下降，双双投篮偏出，分差被缩小到7分。
“想靠一己之力翻盘吗？没那么容易！”流川霍然起身。
“呃……”木暮拽住他：“你不能上场……”
“嗯？哦”，流川挠挠头，又坐下。
此时湘北的形势更加凶险——三井太累了，他已经无法再挡住阿神，后者接仙道妙传，外线出手，三井从身后起跳——球进，打手！泽北果断判进球算，加罚。阿神罚进。分差只有3分了。
“你上，去把三井换下来。”流川异常平静地对木暮说。
“哈？！他不会答应的。”
“你告诉他只是歇两分钟。”
“哦。”
三井在场上很不满地站着不动，直到木暮向他解释后，他才不情不愿地往下走。
“枫，你要说什么？”他一边喝水一边问流川。
“我大概已经看出仙道的脚本了。待会儿你去换下安田——让木暮守阿神，不再管越野。他的信心和手感都已丧失，不足为虑。你，跟宫城一起包夹仙道。无论如何要封住他投篮的线路。让宫城伺机抢断。”
三井非常惊讶，他没有料到，在那次几乎致命的防守失误后，流川换他下场不是要变阵，而是将胜负的关键交给他，这种信任让他说不出话。
“我……”流川似乎也有点语塞，“我在12年前看过很多次你的背影，在赛场上。今年的总决赛，我透过德维恩，又看到了你。你们不断地倒下，再爬起来，每次都比之前更强大。我相信你。”
“好！”三井紧紧地拥抱他，“交给我吧！”
最后一分钟充满戏剧性。剩58秒，平分，湘北球权。但宫城要传球给赤木时，被仙道眼疾手快地抄走，发动快攻。受到流川嘱托的三井一直盯着他，退防速度飞快，赶在他之前到篮下，他的确封住了仙道继续突破的线路，但仙道却选择了急停跳投，命中——整场比赛中，这是联队首次反超，两分。
下一回合双方都成功防守。
其后联队再次出现配合问题，有人失位，木暮无人防守，投进一记三分，湘北再度领先1分。剩12秒。
绝杀的机会出现了。藤真请求暂停，布置战术。
流川对着围住他的湘北队员，“宫城，你改守越野。其他没有新的安排。每个人守住自己的位置就好。我们不会输——我们是最强的。”
“湘北！湘北！”
大家高喊完后准备再度出场。流川叫住三井，“除了有得分能力，仙道也是个出色的控卫。我不能贸然让两三人去包夹他，他可能找到空位队友做助攻。就靠你了。封死他。”
“我知道。”
由于流川战术得当，联队每个人都很难接球，仙道运球、找机会，到只剩两秒时，决意自己上。他认为在对位方面，他要强于三井，更何况对方已经跳不动了。
然后，就在他抱着万分的把握，起跳出手的瞬间，三井也跳了起来，靠着那股精神，他跳得甚至比仙道还高——完美的封盖。
终场哨响。湘北1分险胜。
“我们赢了！”这简直堪比当年他们首次打进全国大赛的场面，唯一的区别在于，被队员们一拥而上，托举上抛的人不再是安西教练，而是流川。
仙道愣愣地盯着落地的球，反弹、再落下，直到滚出场边。而后，他没有一脸茫然，却露出了真心的微笑——跟12年前相同的是，他所在的球队又输掉了比赛，但不同的是，他也输给了流川。流川没有出场，只依靠对他的了解和精准的预判，借助三井，击败他。
仙道没有遗憾，他由衷地为流川开心——他相信，流川是彻底地读懂了比赛，读懂了篮球。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他始终保持理智，看透了己方队员及对方队员的所有特点，善加利用。这样的智慧和决断，注定他将来会走得更远。再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值得高兴了。
列队时，仙道和藤真带头，其余人跟进，集体为流川鼓掌，大家带着祝福和佩服的目光，微笑着注视他，使得他很不好意思，有些脸红地咕哝，“谢谢。”
当天下午，短暂重聚的众人又要再度分离，依依不舍地道别、约定下次后，他们渐渐散去。
三井派的车和司机继续借给流川、仙道使用，便于他们在神奈川避开旁人出行。宫城、彩子当晚出发去希腊度蜜月。藤真返回纽约。泽北则回去秋田。

本文到这里就暂告一段落啦！

不排除今后还有再继续写的可能性，但是目前这就是休止符了！

感谢大家近三个月来的陪伴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