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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良颜【原创文】一曲衷情不肯休(第一次写文,慎入慎入)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自韩非死后,同样足智多谋智勇双全的张良便成了李斯的眼中钉肉中刺,想他李斯既然能从一介郡小吏爬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位,收拾一个小小的张良,自然不在话下,然那人纵身一跃之前的回眸一笑,细看来,竟有几分成竹在胸的狡黠之意,回想那张良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李斯顿时心下一沉,暗叫不妙。
“水中有异!!!”
然为时已晚,数枚锋利箭矢已破开江面,乘风而来,不过眨眼间,口岸边的秦兵便死伤无数,相国李斯不慎中箭,甚至被众将士严密护卫的秦帝嬴政也被利箭划伤。
秦帝受袭,秦军大乱。

反观滚滚江浪之下,随三师公张良一同出战博浪沙的小弟子子贤与几位同门师兄弟,正藏匿于水下严阵以待,清沟口岸水势奇异,无论江面如何狂风大作惊涛骇浪,水下皆是一片平缓清流。
子贤原本是在专心查看着水下设置的机关连弩,忽地耳畔一声响动,被惊扰的子贤愤愤地咬了咬口中呼吸所用之芦苇管,心想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秦兵跌进水中,谁知游上前正要刺杀,却见来者面容清俊,异常熟悉,竟是他的三师公张良!
但见张良身中数箭双手被缚,子贤大惊失色,急忙抽出匕首为其松绑,随后而来的弟子一见如此情形,心知大事不妙,立即启动一组机关连弩,放出利箭。
身上捆缚一除,张良便不顾伤痛,立即向着江面极速游去。
清沟口岸已然大乱,颜路趁乱挣脱秦帝之禁锢,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人落水之处,江面依旧波涛汹涌,浪花澎湃,难辨水下之情形,正当颜路束手无策心急如焚之时,江面忽地冒出一人。
张良抹去满脸水汽,一眼便见岸上满脸震惊的颜路,弟子们很快便要启动第二组机关连弩,届时,颜路的处境将变得极为危险,是以,张良强忍剧痛,向着岸上之人吃力地张开双臂。
“跳!”
一声令下,颜路不再犹豫,直冲着那双臂张开之人纵身一跃。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银浪激荡,玉花飞溅,颜路宛若一条优雅之鱼,径直落入水中,亦是落入张良怀中,二人相拥着于翻腾浪花中缓缓下沉,江面之下,唯见一派开阔清明,粼粼银光,斑驳陆离,水草幽美,游鱼轻盈。
劫后余生的欣喜宛若一粒生机勃勃的种,倏忽间便在颜路心间绽开倾世芳华,抛却身后漫漫长夜,前方所待,定是一场天绽初晗,思及此,颜路再难掩满心欢喜,冲着那张他初识不久的清俊面庞绽放笑颜。
如此一笑,倒映在张良眸底,仿若夭夭之桃蓦然盛放,灼灼芳华溢彩流光,此情此景,令张良也情不自禁地随之勾起唇,然谁知这一勾唇,竟牵扯到身后箭伤,张良吃痛,猝不及防呛了满口流水。
眼看面前之人呛得无法停歇,颜路不禁眉峰一敛,自两人下沉以来,已离水面甚远,若是带其上浮,他尚不知那人能否撑住,思及此,颜路果断捧起那张皱成一团的俊脸,不假思索地凑上去。
柔软的唇瓣忽地就贴了上来,张良一时愣住,紧接着,唇齿相接之处渡来一口呵气如兰,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张良胸口的不适便已被之平息,徐徐清流之中,两人本就肢体相拥发丝相缠,如今就连呼吸都胶着一处,难分难解,乍看去,二人仿若是在水中纵情欢爱,抵死缠绵。
另一方,前来相助的子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自觉地揉了揉手中胀鼓鼓的驴皮气囊,子贤心想,还是莫要去打扰两位师公的好,正打算悄悄游走,又见他的三师公张良唇角高扬,一边暗自享受着某人的主动献吻,一边向他不动声色地递了个手势。
子贤立即明了,这是张良在下令放箭,势必要给江岸之上狼狈不堪的秦帝以最后一击。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上次更文略急,有些词句不通,于是做了一些修改重发,重发段落后紧接着的就是新的更文哈】

银浪激荡,玉花飞溅,颜路身姿宛若一条优雅之鱼,径直落入水中,亦是落入张良怀中,二人相拥着于翻腾浪花中缓缓下沉,江面之下,唯见一派开阔清明,粼粼银光,斑驳陆离,水草幽美,游鱼轻盈。
劫后余生的欣喜宛若一粒生机勃勃的种,倏忽间便在颜路心间绽开倾世芳华,抛却身后漫漫长夜,前方所待,定是一场天绽初晗,思及此,颜路再难掩满心欢喜,冲着那张他初识不久的清俊面庞绽开笑颜。
如此一笑,倒映在张良眸底,仿若夭夭之桃蓦然盛放,灼灼芳华溢彩流光,此情此景,令张良也情不自禁地随之勾起唇,然谁知这一勾唇,竟牵扯到身后箭伤,张良吃痛,猝不及防呛了满口水。
眼看面前之人呛得难以停歇,颜路不禁眉峰一敛,自两人下沉以来,已离水面甚远,若是带其上浮,他尚不知那人能否撑住,思及此,颜路果断捧起那张皱成一团的俊脸,不假思索地凑上去。
柔软的唇瓣忽地就贴了上来,张良一时愕然,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唇齿相接之处便渡来一口呵气如兰,徐徐清芳很快便平息了张良胸口间的不适,漫漫清流之中,两人本就肢体相拥发丝相缠,如今就连呼吸都胶着一处,难分难解,乍一看,仿若一双久别重逢之爱侣,藏匿水下纵情偷欢,抵死缠绵。
另一方,急急忙忙赶来的子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自觉地揉了揉手中胀鼓鼓的驴皮气囊,子贤心想,还是莫要去打扰两位师公的好,正打算悄悄游走,又见他的三师公张良唇角高扬,一边暗自享受着某人的主动献吻,一边向他不动声色地递了个手势。
子贤立即明了,这是张良在下令放箭,势必要给江岸之上狼狈不堪的秦帝以最后一击。

诸事毕,借助水流之势,一群人在子贤的引领之下迅速撤退,江岸另一侧的隐蔽之处,有事先藏匿好的逃生渡船,待众人翻身上船,已是月至中天之时。
然逃出生天的众人尚未来得及欣喜若狂,便得到一个极坏之消息,身中数箭又遭寒水浸泡,三师公张良伤势迅速恶化,整个人很快便高烧不断,陷入昏迷,如此紧要之关头又生变故,众人莫不心急如焚。
好在有颜路沉着冷静,从容应对,先是令人拔箭疗伤,安顿好昏迷中的张良,后又极力安抚众人,凡事亲力亲为,俨然一派昔日小圣贤庄二当家之风范。

适才见一名为子德的少年包扎手法极为利落,颜路由衷表示感谢,然话音即落,便见面前之少年一双眸子红透。
“二师公……您真的忘了子德了吗?”
如此一问,自与这群前儒家弟子相遇以来,颜路已遇过数次,扪心自问,他自是极其不愿让这群曾相伴左右之少年伤心失望,奈何他身中七星锦剧毒之后,确已前尘尽忘。
“在下……万分惭愧……”
闻言,子德不禁愕然,果如众师兄弟所言,他最为敬爱的二师公已……然无论如何,他的二师公能安然回来,已是万幸。
“二师公切莫自责,是子德失言在先,此外,子德仍有一问,三师公可曾与您提过,如此顺江而下,究竟是前往何处?”
“这……”
颜路不禁凝起长眉,此事他并未知晓,回首看去,但见张良依旧面无血色昏迷不醒,颜路心知,以那人之卓绝智谋,定能谋划出一万全之策,然眼下那人伤重昏迷,颜路只得静下心来,细细推测其计谋。
博浪沙一战后,秦帝恐急于西归,如此一来,顺江东下确实可与之避开,然东下何处,可否有人接应,想来未避免走漏风声,那人都不曾与何人提起,颜路思索片刻,道:“顺江东下,沿途可经阳武、原阳等地,然博浪沙一战之后,阳武定会成为官兵严密搜查之重地,凭你们三师公之智计,定不会以身犯险,而其下之原阳虽暂可做栖身之处,其境内之户牖却是秦帝东巡必经之地,若是秦帝选择继续东巡,原阳必会派重兵把守严密搜查,是以,依在下之见,你们三师公所谋划的藏身之地,应是更远之处的下邳。”
闻言,众人皆恍然大悟。
“二师公所言有理,三师公定是如此谋划。”
眼下,既已明了今后行程,精疲力尽之众人便径自散去。
颜路亦是精疲力竭,正欲休息,却见身侧昏迷中的张良面色苍白如素绢,颜路霎时悔恨交加,若非自己一意孤行刺杀秦帝,那人又怎会受如此重之伤,正自责不已,又见那人长眉紧蹙,唇齿打颤,高烧之人最是怕寒,是以,颜路不顾心下羞耻径自解开衣襟,小心将人揽至怀中紧紧抱住,以自己之体温为怀中之人驱寒。
凉风习习,昏昏欲睡的颜路透过藤木小窗,但见船舱之外繁星点点,芦花苍苍,那是他从未敢奢望之平静安和,虽心知朔月之期不足半月,颜路仍对自己此番逃离,无怨无悔。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今晚大概有二更!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今天太忙更不了,明天见哈!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不久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下邳境内,下邳县深处东方腹地,水路发达,交通便捷,自古便是人来人往,商贾云集之地。
应张良之令,一叶轻舟在距离口岸稍远的浅滩着陆,颜路搀扶着张良下船之时,恰逢骤雨初歇,举目四望,但见一方碧空如洗,万里滔翠。
为掩人耳目,两人皆已由精通易容之术的子学精心装扮过,掩去二人出众之容貌,换上的是一副寻常夫妇之扮相,惟妙且惟肖,即便是两人熟稔之人,一时间恐也难以辨认。
“一进下邳口岸,我便不便开口,”张良凑近颜路耳畔低声道:“之后的一切事由,皆得由路亲自应对。”
闻言,颜路点点头,恭敬应道:“先生尽管放心,只不过……路若是不得已有言语粗俗,举止轻浮之处,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那人的小心谨慎,张良自是放心,然那一声恭恭敬敬的“先生”,疏离而又刺耳,却让张良不禁长眉紧蹙,正想向那人义正言辞地提出“抗议”,却见前方已有三三两两的来往行人,张良无奈,只得作罢。

泥泞的浅滩之上,颜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良,慢慢走在前,几位弟子背着草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
眼下正是晌午时分,劳碌半日的众人早已饥肠辘辘,恰逢口岸有一简陋粥摊,颜路随意买上几份莼菜粥,几条烤活鱼,便招呼弟子们入席,周途劳顿多日,众人皆是以冷硬干粮度日,但见这一桌热气腾腾的简单饭食,顿时食欲大开。
颜路给身旁的张良盛了一碗热粥,自己则夹了一条焦香四溢的烤鱼到面前细细挑拣起来,烤得焦黄的鱼皮被小心地掀开,露出其下白嫩可口的鱼腹,仔细看去,其上还凝有一层莹滑诱人鱼脂,秋鱼肥美,自是不必多言,颜路仔细地挑完刺,一块接一块地夹到张良碗里。
而另一方,眼看一整条烤鱼都快被自己吃光,张良眉头皱了皱,试图夺过某人面前的残鱼,却不想竟被对方制住。
“你身子虚,自当多吃些。”
言毕,不顾张良的反对,颜路又将余下鱼肉尽数夹到对方碗里,随后一个人夹过干瘪的鱼头细细咀嚼起来。
众人正大饱口福之间,但见一位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不请自来,男子自称大壮,在下邳城外打点短工糊口。
大壮怀揣着几张大饼,端着满满一大碗莼菜粥入了席,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大壮满足地拍拍肚子,笑眯眯地瞅了瞅一旁恩爱异常的药贩夫妇,又瞅了瞅争抢烤鱼的一众小孩,冲着颜路揶揄一笑,低声道:“嘿!兄弟真能干!”
几位弟子显然听懂了大壮的话外之音,都捂着嘴笑个不停,甚至连身旁的张良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气氛瞬间尴尬至极。
被人如此调侃却又无法反驳,颜路无奈,只得拿出“一家之主”之威严,清咳几声,以示警示。
得令,适才还暗自偷笑的某人包括众弟子都迅速闷头吃粥。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另一方,儒家弟子子修应掌门师尊伏念之令前往二酉山探查(注:近年考古发现,二酉山很有可能是秦初儒家藏匿典籍之地),途径下邳口岸,便下船歇息,稍作休整。劳顿半日,子修早觉腹中饥渴,恰逢岸边有一简陋粥摊,子修买上几份清粥小菜,又见摊边有一虚席,便坦然入席。
然才一落座,子修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之人有些许异样,暗自沉住气,子修不动声色地抬起头,但见有人冲自己使了个特别的眼色,子修这才猛然惊觉,周围之人竟是数月不曾谋面之师兄弟,而众人之中所跪坐的,必定是博浪刺秦,一战成名的三师公张良,然三师公身旁这位……子修皱眉片刻,顿时大惊,竟是入宫为质,音信全无的二师公颜路!
但见最为敬爱的颜二师公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子修一时心绪难平,在其音讯全无的这些日子里,太多的流言蜚语,污浊不堪,坊间曾绘声绘色地传言,二师公是因妒忌三师公的惊世才能,而设计将其驱除出小圣贤庄,亦有传言二师公攀附权势,为享荣华富贵甘愿以色媚上,以身侍君。
另一方,子修的突然出现,另众人又惊又喜,颜路虽已前事尽忘,但从其一身儒家弟子之装扮,也判断出一二。
“这位小兄弟,莫不是从桑海而来?”
久违的温润嗓音令子修眼角忽地一红,慌忙揉揉眼,极力掩饰住心底的澎湃之后,子修回应道:“在下儒家弟子子修,应掌门师尊之令,助相国大人搜查前三当家张良。”
听闻此话,张良暗自思索起来,虽只是简单几个字,却道出了不少实情,其一,李斯已动用各方势力前来捉拿,但尚未察觉他们一行人的具体行踪;其二,掌门师兄周旋其间,表面上虽派出众弟子帮忙搜查,暗地里却为他们通风报信;其三,儒家弟子全体出动,散落天下,掌门师兄恐是觉察出异样,欲已此举保全众人,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小圣贤庄已自断经脉,恪守读书人之本分,却仍逃不过某些人的觊觎。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唯有独自盘坐一边的大壮,自小便是大字不识的粗人一个,自是不懂这话底之下的风云变动,只拍了拍子修的肩,好奇道:“听闻你们二当家颜……颜什么来者,”大壮挠挠乱蓬蓬的头发,憨厚一笑,又道:“是有名的大美人儿!”
大壮开口之前,颜路含着一口热粥正要咽下,大壮话音即落,颜路瞬间被自己呛到。
子修尴尬地看了看面前一脸好奇宝宝状的精壮男子,又瞥了眼一旁被呛得满脸通红的二师公颜路,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颜……颜二师公确实容貌出众,我们私底下都称之为庄……庄花。”
子修话音一落,众人都心照不宣地偷偷瞄向一旁满脸震惊的二师公颜路,但见其愤愤地挑挑眉,怒视身旁呆坐着的某人。
而另一方,欲哭无泪的三师公张良则满脸惊恐,不住地冲着某人狂摇头,若说“贤内助”这一称号是他张良所取,那“庄花”二字,的确不是他的锅。
一时间,气氛诡异至极。
唯有完全在状况之外的憨厚大壮继续津津有味地追问已然猛翻白眼的子修。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进入下邳副本了啦啦啦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狂瞪完某人的颜路,已对好奇心旺盛的某位精壮汉子忍无可忍。
“桑海距下邳有千里之遥,敢问大壮兄是如何得知小圣贤庄的颜……颜二当家姿容出众?”
“这个嘛……”大壮挠了挠一头乱发,笑了笑,道:“我只是听闻当今陛下对他宠爱有加,便猜测那颜二当家定是极……极美的。”
言毕,大壮又憨厚一笑,然才笑至半途,却见眼前之人忽地呼吸一窒,面色煞白,整个人仿若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地掐住了咽喉。
“兄弟这是……”大壮颇为担忧地看着颜路,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然而心思单纯的大壮并不知,这一句最为简单不过的关切之问,却让颜路根本无从回答。
不过一瞬,气氛已降至冰点。
正当此时,恰逢一衣衫褴褛的老弱妇人颤巍巍地经过粥摊,老妇人从家乡一路逃荒至下邳,听闻席间有人提起那谗佞小人,顿时愤恨不已。
“哼!明明是个带把的却不要脸地勾引陛下,以至国家阴阳失调,天降灾祸,单凭这一点,那祸国殃民的颜路就死不足惜!”
骂着骂着,连想到自己天命之年却不得不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老妇人又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幕,令在场食客莫不心酸愤怒,纷纷咒骂起那素未谋面的颜路,仿若那天灾人祸,连年饥荒都是颜路一人所为。
只听一蓬头垢面之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臭骂道:“哼!我早就看不惯那颜路的所作所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话音即落,便有人接应道:“想那颜路竟然还是读书之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身为男人还故作媚态,淫乱朝纲,真是不知廉耻。”
“就是就是,”紧接着又有人愤愤道:“而这颜路竟然还是张良先生的师兄,想那张良先生天资聪颖,秉性高洁,竟还被那小人逐出小圣贤庄?!”
“唉,”一人忽而叹道:“张良先生定是不愿看那颜路的龌龊之事,才甘愿被逐出师门。”
“对对对!”众人点头应和道:“定是这般!”
……
污言碎语,不堪入耳,面色煞白的颜路始终低着头,仿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面对关心他的大壮和一众弟子,亦不敢面对为他深入险境重伤至斯的张良,虽深知这一切之一切皆是世人之妄谈,然众口铄金,如之奈何,他颜路终是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头上血淋淋的伤口被人当众撕开,肆意践踏,被欺凌,被羞辱,被蹂躏,被强暴的过往永远都是颜路身上洗脱不去的肮脏与罪恶,即便从那暗无天日的秦宫逃出生天又怎样,他颜路终是逃不过世人的无端指责与唾弃。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与此同时,在其身侧之张良则心如刀绞,愤懑满怀,眼下他最为珍视之人正被无知众人构陷污名,羞辱谩骂,然无法开口的他,却不能为他的路有哪怕一丝辩解。
眼见小小粥摊之间的肆意咒骂愈演愈烈,怒不可遏的张良已然无法坐视不管,他悄然捡起几粒尖锐石子,试图惩治某些口无遮拦之辈,然他未曾料到,这一幕竟被身旁之人撞见。
背负一身骂名之颜路面无血色,眉目低垂,只紧紧按住他即将行动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然张良势在必得,自是不愿轻易放弃,就在指尖即将发力之际,对方竟争抢起他手中的石子,张良霎时心急如焚,暗地里与之角力,然那人虽面色苍白,身形颤栗,态度却万分坚决,深知对方是何等的倔强与决绝,张良无奈,只得摊开手,让那人将掌心的石子丢弃。
矮桌另一边,一众弟子早已义愤填膺,然看其二师公颜路之眸色,却是不许他们擅自行动,众弟子满腔怒火无法舒解,只得低下头,极力掩饰内心的汹涌澎湃。
然而与此同时,他们身后之一众食客,却依旧捕风捉影,咒骂不休,誓以最大之恶意揣测于颜路以及他身后的整个小圣贤庄。
“哼,我就不懂了!那颜路究竟是怎么成为小圣贤庄的二当家的,莫不是……”说话之人忽地猥琐一笑,戏谑道:“一路睡上去的吧!”
此话一出,几个地痞流氓随即哈哈大笑。

面对如此污秽不堪之言论,身为儒家弟子的子修再难压制心中怒火,猛然站起身。
“住口!我小圣贤庄之事,岂容尔等外人妄言!”
但见有人出声辩解,几个地痞流氓恶狠狠地定睛望去,只见对方不过一小小少年,又只身一人,地痞们随即满脸不屑地大笑起来。
“敢问你们那颜二当家让小圣贤庄如此蒙羞,为何伏大掌门还不将其逐出师门?难不成……还念及旧情?”
“哪来什么旧情?”另一地痞随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全他妈是奸情!”
“还有!你如此护着那颜路,莫非……”地痞忽地咧开满嘴黄牙,下流一笑,又道:“你也爽过?!”
此话一出,子修震怒,随即拔出佩剑,直指那大放厥词之众痞。
“不得了啦!!!儒家弟子杀人啦!!!”
倏忽间,众痞一哄而散。

另一方,瘫坐在地的老弱妇人正痛哭流涕之时,忽而被一人温柔地扶起,老妇人抹泪望去,那是适才席间的草药商人,此人虽相貌平平,却有着这世间最为明净澄澈的一双眸。
“老人家一路辛劳,在下别无他能,唯愿请您用些粥食。”
那人声清如水,语气至诚,却不知为何溢满了无尽悲凉。
被人小心搀扶着落座,面对热气腾腾的粥食,老妇人莫不感激涕零。
“老朽虽老眼昏花,却也能看得出来,先生宅心仁厚,胸怀天下,是个大好人啊!”
老妇人感叹之余,适才慷慨解囊的药贩夫妇已携几位幼子离去,众食客放眼望去,但见那心地善良之夫妇二人相互扶携,共同进退,映衬着下邳那雨后初霁之万里晴空,宛若一副浑然天成之绝美画卷,令人莫不感慨万千,心生敬意。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这些流言蜚语,路路终归要听到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雨后之下邳,风烟俱净,天山共色,自是别有一番景致,然张良却无心欣赏,一路之上他长眉紧蹙,神色凝重,只密切注视着身旁之人,未敢有丝毫懈怠,虽已远离那些不堪入耳之污言碎语,那人之状况却并未见一丝好转,苍白侧颜,血色尽失,单薄身形,摇摇欲坠。
倏忽之间,但见一阵苍劲秋风席卷而来,而狂风之中,那人衣袂翩跹,人如轻蝶,好似下一瞬便要乘风而去。
眼前此景,令张良不由得心下一惊,慌忙伸手去拉,然触手之际,那人手心竟是一片淋漓冷汗,如玉冰凉,张良心头猛然一紧,正欲开口询问,却不料对方忽然扶住身侧枯木,俯下身剧烈地呕吐起来。
适才颜路只喝了少许稀粥,这一番呕吐,很快便腾空了胃,然胸腹之间依旧翻江倒海,剧痛难忍,是以,其余下所呕出的,便是一整片,一整片触目惊心的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大惊失色,然反观唇角殷红面色如雪的颜路却一派神色淡然,似是对此之一事早已习以为常。
自知惊吓到了众人,颜路强忍胸腹剧痛,勉力咽下喉头翻涌之腥甜,试图安抚身侧之人,却不料才一开口,一阵强烈的晕眩之感便席卷而来,不过一瞬,颜路便觉双目一黑,神智尽失,而后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另一方,但见口吐鲜血的颜二师公忽地晕了过去,众弟子顿时惊慌失色,焦急地望向他们的三师公张良。
张良面色极为凝重,放眼看去,时下天色已晚,天将欲雨,山路泥泞而崎岖,委实不便冒雨前行,况且怀中之人昏迷不醒情况不明,众人亦无法安心行路,好在不远之处有一破败茅屋尚能遮风避雨,将就一夜,张良随即令众弟子前往。

一入茅屋,窗外便很快响起了淅淅沥沥的绵密雨声,不过一瞬,整个荒凉山野便笼罩在一片瑟瑟秋雨之中。
茅屋之内,昏迷不醒的颜路被放在茅草铺就的榻上,面上妆容已被人小心拭去,露出一张清隽沉静之面容,许是因适才的吐血,颜路面色越发苍白,乍看去,整个人好似一抷暮秋清雪,埋在层层衣物之下,无声无息,稍纵即逝。
自始至终,张良都守在榻边,长眉紧蹙,薄唇紧抿,只紧紧抓住那毫无生气的一只手,十指相扣,心手相贴,适才弟子子德已诊治一番,只知那人是多日劳累引起的吐血昏迷,而其余的怪异脉象,子德却难以辨别,而再其余的……张良耳畔不禁又回响起适才弟子之耳语:“二师公全身大小伤痕共计一百三十七处,其中百余处为皮肉之伤,余下皆为内伤,恕子德猜测,二师公或遭受过七次以上之重创,还有过数次的欺凌与强暴。”

另一方,弟子们拾来一些干柴,于湿冷的破屋内燃起一团温暖如春的火,橘色火焰扭动着,跳跃着,于昏暗之中撑开一团忽明忽暗的光,既有屋可避雨,有火可驱寒,弟子们又忙不迭地熬起药来,在此期间,面容憔悴的张良一直安静地守候在榻旁,寸步不离。
“看得出来,三师公很担心二师公呐。”
年幼的子学耷拉着脑袋,闷闷道。
“三师公重伤昏迷之时,二师公不也是这般,”子贤揉了揉小师弟乱蓬蓬的脑袋,安慰道,“好了,我们快去帮子德师兄熬药。”

浓稠的汤药很快便端了上来,然颜路昏迷不醒,弟子们几番喂药,都以失败告终。
“三师公,这可如何是好?!”年幼的子学急得直掉眼泪。
反观张良,沉思片刻之后,抬手接过温热的药碗,小含些许于口中,而后扶住那人的后颈,直接以唇抵唇撬开对方的牙关,将口中温热的汤药徐徐渡了过去,此之一法极为奏效,但见双目紧闭之人的喉头动了动,竟是把汤药咽了下去。
众弟子见状,顿时笑逐颜开。
“三师公果然有办法!”
不过片刻,一碗浓稠汤药便见了底。
“三师公,此汤药有驱寒暖身之功效,可眼下二师公身子骨太弱,子德当心……”
“无妨,我来便可。”
言毕,张良便开始动手解开腰带,褪去一身妩媚至极的朱砂深衣,其下露出的,是素色内里和清瘦单薄的背,许是有些用力,其后背几处尚未痊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点点殷红浸染上一袭素白中衣,仿若数九寒天之中,一枝妖异红梅破雪而绽,惊心而动魄。
“三师公,您的伤……”
“无妨。”张良沉声应道,随即钻入草榻,将那沉静如雪之人紧拥在怀。

茅屋另一角,众人正在为夜里的休整铺就茅草。
“三师公箭伤未愈,”子学忧心忡忡地小声道:“子学担心他的身子骨吃不消……”
闻言,最为年长的子德低叹一声,道:“你难道没看出三师公很不安?眼下并非是二师公需要三师公的亲自照看,而是三师公需要二师公。”
“如此……”年幼的子学皱皱眉,一副似懂非懂之模样。
见状,子德不再多言,只将眼前闷闷不乐的小师弟按入怀中,催促其快些入睡。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新章节码了98%,今晚大概是没法更新了,明天或后天见!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更新了一大段,但是度受说它要审核……喵了个咪的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天色愈晚,寒气愈盛,入夜后,空旷山野之间甚至还刮起了阵阵凛厉寒风,而破败茅屋之内,许是汤药起了些作用,怀中之人不再是沉静得毫无生气,而是不住地辗转颤栗,汗如雨下。
颜路在做噩梦,梦中的他又独自一人回到那小小的粥摊,与此同时,那些不堪入耳之言语再次充斥颜路耳畔,愤懑的食客你一言我一语,无端的指责与诽谤向着孤身一人的颜路迎面扑来,民怨沸腾到了极致,世人对天灾对暴政的极度怨恨与不满,全然都宣泄在了他颜路一人身上,仿若只要将他掐死碾碎,扔进地狱,便能换来长久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淫/乱朝堂,祸国殃民,你丢尽了全天下读书人的脸!”
“路自知……”
“整个小圣贤庄皆因你一人之过,而被天下人所耻笑!”
“罪孽深重……”
“张良先生亦是因你的愚蠢和固执而身受重伤!”
“路有负于他……”
“颜路,你真该死!”
“亦有负于天下……”
倏忽间,小小的粥摊上空狂风乍起,暴雨肆虐,羸弱的颜路不堪忍受众人的谩骂与诅咒,无助地跌倒在满是污浊的泥沼之中。
阴风戚戚,万千青面獠牙的恶鬼从天而降,张牙舞爪地扑上前来,似要将那深陷泥沼的清瘦之人击杀在地,颜路强忍着喉头的腥甜,挣扎着想要避让开来,然一回首,却见身后一派阴翳沉沉,暗无天日,那是大秦宫殿,而那秦宫之中负手而立之黑影,便是那至高无上的帝王,不过一瞬,几近脱力的颜路便被暴戾秦帝扣住咽喉,大力按倒在冰冷刺骨的地砖之上,耳畔的羞辱咒骂渐渐隐去,换做的是衣物被猛然撕裂的,一阵又一阵的刺耳之音。
颜路此生最为恐惧之事,于梦镜中再次上演……
而梦境之外,心急如焚的张良唯见怀中之人眉头紧蹙,辗转反侧,口中还不断苦苦哀求着一句。
“不……不……”
张良很清楚,能让他的路如此抗拒与不安的,只有那坐拥天下之帝王,而他亦明白,梦魇之中,他的路正遭受那暴虐秦帝的大肆凌辱,然梦境之外的他却怎么也无法将其唤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之人痛苦挣扎,心如刀绞。
梦境之内,一片阴沉,衣冠不整满身青痕的颜路虚弱地蜷缩在秦宫冰凉的青砖之上,鸦羽般的长发散落在地,被冷汗浸湿的几缕青丝凌乱地粘在苍白如雪的侧脸上,一双漂亮的剪水清瞳无神地看着前方,又似是在注视着自己被折断的指,此时的颜路神智涣散,气息微弱,只觉鼻端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之清洌,静心而凝神,令他莫名心安,而正是这股清洌气息的蓦然出现,令那本压制着他肆意欺凌的秦帝猝然消散,而后,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他耳畔喃喃低语。
“路,莫怕。”
清朗的嗓音由远及近,徐徐而来,好似阳春三月之清风,悠悠然拂过一方阴沉天地。
“你是……何人……”
蜷缩在地的颜路吃力地张开血肉模糊的指,极力想触摸那冰消雪融般的声音。
“莫怕,我在。”
反反复复只此一句,却在无形中有着莫大的力量。
不知不觉,阴暗天地中一道天光乍现,盘踞颜路周身之阴霾好似极为惧怕那一道无尚天光,纷纷化作青烟四散而逃,与此同时,萦绕鼻尖之清洌愈发沁人心脾,回荡耳畔之话语亦变得清晰可闻。
“路。”
“子房……”
梦境之中的颜路猛然惊醒。
梦境之外,寒风恻恻,落雨凄寒,平息片刻,颜路急切地四下望去,但见漏雨滴答的破旧茅屋之中,弟子们蜷缩在茅草堆里相拥而眠。
未寻见欲见之人,颜路不自觉地凝起眉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不料这一回眸,竟一个措手不及,撞进一方璀璨到极致之星辉,昏暗之中,那人一双清亮凤眸便是这天地之间唯一的光。
怔忡一瞬,颜路的一颗心便这么毫无征兆地跳漏了一拍,然其尚未来得及做出回应,整个人便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定之怀抱,力量之大,似要将他揉入血肉,而后他听到那人在他耳畔低语。
“路,莫怕,我在。”
一如梦魇之中,他唯一的救赎。

破败茅屋之外,风雨愈盛,而茅屋之内,两颗饱经风霜的心,紧紧相贴,心心相惜。
许久,对方再次开了口,嗓音朗朗,仿若一支悠扬舒缓的曲。
“路,且听我言。”
“十五岁那年,我曾因韩兄之死,时常夜梦惊醒辗转难眠。”
“那时我二师兄曾言,只要将梦中苦痛一一道出,由两人分担,便可不惧噩梦。”
“于是我便将韩兄身中六魂恐咒之事和盘托出,将那份彻骨的恐惧与不安与我二师兄一同分担。”
“本只是不愿见他为我而忧心,却不想从那之后,我竟再未被梦魇所惊扰。”
言及此,张良顿了顿,伸手握住怀中之人冰凉如玉的手,紧紧地与之十指相扣,心手相贴。
“是以,路之噩梦,可愿让我一同分担?”
张良声清如水,语气至诚,却在话音落尽之后,迟迟未得对方一丝的回应,许久,就在他极尽放弃之时,肩头忽然传来一丝轻不可闻的,似是被极力克制之啜泣。
“路……”
刹那间,夜风乍起,那一丝隐忍的,若有若无之啜泣很快便被乍起之寒风撕得粉碎,悄无声息地散落在空空荡荡的山野之中。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渣鸾在想,路路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ps韩非筒子的死因还是遵照秦时吧,就酱!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下次更新内容将是路路的秦宫番外《笼中之雀》,因为有重要人物出场,必须写,所以正文得放一放了
ps渣鸾保证番外里有0.2%的糖!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这周事太多,下……下周见……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前言:此番外为回忆杀,写的是秦宫之中颜路失忆后的故事
番外二·笼中之雀
他是被一段断断续续的清亮琴音吸引住的,为此,小小的身影翻过嶙峋山石,越过重重宫墙,来到一方幽深隐蔽之庭院,庭院正中,一株苍翠玉兰亭亭玉立,摇曳生姿,那一抹缥碧之下,正端坐着一年轻男子,不同于普通秦人之尚玄,男子身着一袭出挑的月白儒衫,宽袍大袖的掩映之下,腰身纤韧,背影颀长,乍一看,仿若一位避世而居之谪仙,一举一动皆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男子腿上置一乌木古琴,纤长的指置于弦间,不时拨弄几下,泠泠琴音便如淙淙清泉一般倾泻而出,然孩童发现,男子虽琴技卓然,却并未专心弹奏,只不时地拨弄出几个零零碎碎的调,莫名的哀伤而孤独,而孩童亦察觉,年轻男子自始至终都在极目远眺,仿佛那乌云沉积的远方天空,有着他可望而不可及的诉求。
眼前情形,令小小孩童止不住地心疼,他不经回想起前些日子随皇祖父外出打猎之时,所擒获的一只金丝雀儿,那时的他如获至宝地将那娇小雀儿放入笼中,然雀笼之中虽丰衣足食,风雨无忧,那小小雀儿不知为何竟倔强地不饮不食,只睁着那黑曜石般的小眼睛,痴痴凝望着牢笼之外那广阔浩大的灰色天空,不过几日,金丝雀儿便泣血而啼,郁郁而终,心爱雀儿之死令小小孩童悲伤不已,是以,当他目睹眼前情形之时,便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往日忧思。
“你也是被关在笼中的雀儿吗?”
孩童的一声低喃,令苍翠玉兰之下的琴音戛然而止,但见身着白衣的男子反手压住琴弦,目光一转便望了过来,四目相接的一瞬,恰逢久违的金光刺破沉积多日的暗色云层,于男子身后丝丝缕缕地洒了下来,如此一幕,令小小孩童顿时惊慌不已,小胸膛里像是揣着一只活泼好动的小兔,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而令孩童更无措的是男子的一双眸,长睫清疏,眉目端凝,再映衬上那一袭白衣胜雪,整个人好似那深宫玉兰偷偷凝出的一缕精纯清气。
“你……你真……真好看!”
小小孩童红着脸,情难自禁地出了声,然话音即落,却见对方抱琴离开,孩童顿时心急如焚,连忙追上前去。
一路之上,身形稚嫩的孩童仿若一只欢脱的小山雀,追着男子吱吱喳喳地问个不停。
“你叫什么名字?”
“……”
“你从何处来?”
“……”
“你怎会在这?”
“……”
然自始至终对方都无一丝回应,小家伙不开心地鼓起圆圆的小腮帮,小声嘟喃道:“沉默寡言,好生无趣。”
却不想话音即落,草丛中便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响动,孩童停下脚步仔细聆听了一会儿,随即高声道:“小心!有蛇!”
言毕,但见对方神色一凛,面色煞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似是极为惧怕。
此人……怕蛇?
读懂这一幕后,年幼的孩童顿时士气大振,伸出莲藕般的小胳膊将男子护在身后,紧接着又抽出腰侧精致的小木剑,朗声道:“莫怕!”
清脆的小嗓音即落,便见小家伙高举木剑,颇有气势地向草丛中挥去,不过一瞬,窜动的活物便被斩做两段,而另一方,年幼的孩童却因太过用力跌倒在地,摔得一身泥。
小膝盖似是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小家伙吃痛地坐在地上,正不知所措间,身子忽地被人轻柔地揽住,随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对方突如其来之举动令小家伙惊慌不已,他随即挣扎起来,却不料这一乱动,一张小嘴竟堪堪擦过男子的唇,细腻柔软,触感极佳,好似亲吻上了一块品质上乘的温香暖玉,霎时间,小小孩童红透了一张清秀小脸,小身子不再乱动了,只乖巧地窝在男子温暖的胸口。
另一方,忽然的安静令男子不免有些疑惑,俯首一看,但见怀中软乎乎的小家伙忐忑不安地对着小手指,支支吾吾冲他道:
“那个……乳娘曾说,嘴巴是不可乱亲的,若……若是亲了,就要对他负……负责……”
话音未落,便被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绝。
“不必。”
未曾料对方嗓音如此动听,水色唇间宛若含有一眼空谷幽泉,甫一开口,闪着银辉的涓涓细流便倾泻而出。
“你……你的嗓音真好听!”
小小的孩童顿时雀跃不已,兴奋片刻,随即又回过神来。
“唔,不对,你为何拒绝呢?”小家伙一脸受伤道,“我赢子婴并非始乱终弃之人!”
但见对方义正言辞地提出抗议,男子无奈叹了口气。
“皇长孙殿下。”
眼见对方有话要说,自称赢子婴的幼童一脸紧张地对着肉乎乎的小手指。
“何……何事?”
“莫要乱动。”
男子的一番话,成功地让整个秦宫中最为受宠的小家伙,耷拉下毛绒绒的小脑袋。
“……哦。”

楼主:倾鸾公子  时间:2021-07-05 19:03:57
脑补一个画面:
良子俯身看着个头尚不及腰的小情敌:什么?你也想对路负责?
小子婴红着肉乎乎的小脸,奶声奶气道:对……对哒~
“哦,先排队。”
许是,小子婴愁眉苦脸地看着良子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

楼主:倾鸾公子

字数:95777

帖子分类:良颜

发表时间:2013-07-16 00:59:00

更新时间:2021-07-05 19: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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