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眼睛发红，手激动的也有些发抖，“江遥你要是恨我，你就去，现在就去，没人拦着你！”
“他们在看着我。”
“从来没有人怪过你，江遥，是你自己！”
“我活下来了！”
“你并不该死！”
两个人声音越来越高，直到顶点，又突然沉寂。
江遥先绷不住了，声音软了下来，“只是去探个底，放以前也就是普通的外勤行动，你真拿我当纸糊的。”
“你不止想去失乐园探个底这么简单，”于乔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还想着回去……”
江遥被戳中了心思。
他们这种人，天生就是做刀的材料，天资便聪颖，经过培养后更是锋芒毕露。这是他们的天赋，也是他们的悲哀。他们越是适应卧底时的危险，就越难接受退役后的生活。
警校四年，卧底八年，他接受的是为了信仰奋不顾身的三观，枪林弹雨的日子里他也做好了随时为理想而死的准备。如今，却突然告诉他，你可以好好活着……人是习惯的奴隶，人也终究不是刀，刀能收回刀鞘，人却不好收回锋芒。
“以你现在的身份，公然参与这种行动不合适。如果你私下去，我给不了你任何后勤支援。这是这次不让你去的原因。至于回去……你自己在想想吧。”

顺便说一句我肯定会更完但是可能会烂尾，稍长的剧情写起来真的费劲。

“他怎么知道的？”于乔抖了抖烟灰。
江遥揉了揉手腕，阴天的时候他的手腕多少有些酸疼，“我揍过他，在B市。他同意协助我去。”
“去哪？”
“失乐园。”
“他……一个法医，为什么？”
“他干不干净以我的权限没法查。”江遥面无表情，“这确实拜托于处了。”
“真的要去？”
“去。”
和平年代，人民公安是挡在犯罪分子和普通群众之间最后的一条底线。不惜任何代价，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因为他们是警察，头上戴着象征荣誉的警徽，肩上扛着所有人民的寄托，对于这点无论是于乔还是江遥都从未有过任何怀疑和后悔。
……

酒吧的灯光忽明忽暗，男男女女，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肆意摇晃着躯体，鲜活又糜烂。酒杯相碰，红唇点落在香烟上，冰冷美艳，秀口吐出烟雾又如银蛇缠上女孩的裙边和男人的领口。
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在乎你，所有人都只专注于自己。吸烟，喝酒，跳舞当然没什么人真的干这些，有比这更有趣的，比如抚摸，拥抱，湿吻……野兽一般的人们来这里解决自己的爱欲。
林时推着江遥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落座后便开始擦刚才被干冰喷到的潮渌渌的头发。江遥的头上也粘着几片碎纸圈。
“别擦了，一会儿还得湿。”江遥熟练的点燃一支烟，吐出几个烟圈。
江遥待的很自然，林时却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可他不想在这方面“露怯”，“点酒吗？”
“点吧！你点！不用省钱！”台上的DJ念着告白词，于是江遥只能扯着嗓子喊的更大声。
林时叫来了服务生，指了酒单上的两款酒，又问江遥要喝什么。
江遥单手撑在轮椅扶上，整个人斜在轮椅里，眯着眼。服务生把酒单递给江遥，江遥手一挥，看都没看一眼，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笑意，“弟弟、我们两个人，你看着上。”
林时刚想要阻止，谁知那服务员窜的比兔子还快。带着一帮小服务员，很快把酒摆上桌，连带着附送的小食锅巴。然后送酒的几个人一次排开，挡在桌子前面，为首站在中间。
林时警惕的绷起身子，却发现江遥的一只手搂了过来，江遥抬了抬下巴轻浮的样子，“开吧。”
中间那人捡了桌上一瓶啤酒，砰的打开，给江遥和林时倒上，把剩下的握在手里，抬手做了个祝酒的动作，一口气干了瓶子里剩下的酒，“祝二位老板，妹子怀里搂，钞票年年有；生意红火腾腾起,财运亨通步步高！祝老板，”
围在桌子前的人齐刷刷的一鞠躬，“今夜玩的开心！”
江遥又嚣张的摆摆手，几个人这才退下。

林时看着光线在江遥脸上明暗交合，黑而亮的眼睛的盯着来去的人，轻松而玩味，偶尔还会对着过来的漂亮女生吹口哨。一手夹着烟，一手拎着酒杯口。花衬衫敞开领口，后颈处的纹身若隐若现，有些妖孽的气质。如果没身下那台轮椅，应该是今晚很多女生的艳遇对象。
林时觉得江遥可能有做演员的天赋，他很努力的回忆着他穿警服的样子，却无法与眼前的江遥重合。
江遥拍了拍林时，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带着痞气与张狂，跟他说话时眼睛却瞟向路过的女孩，“放松点，当兵的都没你坐的正。”
林时几乎没有出过外勤，更少来这种地方，所以免不了有些紧张。他有些后悔主动提出协助江遥行动，倒不是怕出现危险，只是担心自己“穿帮”了连累江遥。
他想让江遥的灵魂不再破碎。
在见到江遥的第一面时，林时就被他的眼睛所吸引，那是一双沉默的眼睛，边缘，破碎，无可奈何……偶尔看见一颗小火苗在他的眼睛中闪现，带着被隐藏的旧事和偏执，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他的睫毛上绕着雾，看向人的时候总是湿漉漉的惹得林时心疼。
江遥早就叫服务员找了个包房，一个完全密闭的私密空间，那里才是两个人真正的舞台。
“一会儿，你旁边站着就行，不用说话。”江遥把本来就松垮的领带扯的更低，扣子又解开几颗，腕口的袖子也卷了起来。
“你不舒服，就……”林时看江遥大力的揉着眼睛，眼角已经湿润了一片。
江遥摆了摆手，又继续揉着眼睛，“没事儿，装的像一点，去叫服务员吧”

兔子指同性恋）
服务生推门进来这可是他好不容易遇见的金主，但这两个人好像是对兔子。服务生暗骂恶心，但脸上还堆满了笑容，“您好，您要加点什么？”
江遥好像喝多了一样，在空中抓了两下才抓到酒单，接过菜单的手明显在颤抖。
服务员看着江遥这样心里彻底乐开了花，其实在他进门的时候就闻见的屋子里有一股异香，现在看见江遥疯狂眨眼，而且眯着眼睛看酒单，他更坐实了心里判断，酒吧里这样的瘾君子不少，他们一般都有钱而且神志不清，最重要的是挨宰了也不敢报警。
江遥的眼神迷离，头不自然的晃来晃去，指尖因为震颤指上酒单上很大一片面积，“要这些。”
服务员赶紧上前扶住江遥有些痉挛的小臂，又接过菜单，“好嘞，哥，马上。”
“等会儿”江遥叫住了要转身离开的服务生。
服务生点头哈腰的又回来，“哎，哥，在呢，怎么了”
江遥鼻子抽了两下，“有玩的吗？”
“有的，哥，有冷烟火，扑克牌……”
江遥不耐烦的打断了服务员的话，吐出的烟圈喷到了服务员的脸上，“我问你有四号没……”
服务员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哥，你要找的什么？”
江遥一把薅住服务员的马甲，力气大的把人跩了个趔趄，“四号，你听不懂是吗？”
吸毒后的人都喜怒无常，精神恍惚，服务生是知道的，而且江遥看上去并不是最近才吸上的，“哥，哥，哥，您别生气，我们这早就不卖那个了。这……这公安查的严，卖的都抓进去了不是。哥您要点别的吧，要这个真是要了弟弟的命了……”
“小麻呢？”
“早就没这些了哥。”服务员回答的诚惶诚恐。
“叶子呢，叶子总还有吧！！”江遥越说情绪越激动，一把抓住了服务生的领带，抻着就要往石桌上磕，加上他本就已经猩红的双眼，显得格外可怕。
服务生又瞥见旁边站着的林时也要上前，二对一，他赶回答道，“叶子有，叶子有！我这就给哥拿去！”
江遥手一松，服务员赶紧挣脱开来，逃也似的关上了包间的门。
林时在旁边一直默默的看着，如果不是看着江遥在服务生出去后抽鼻子，揉眼睛，手哆嗦那些小动作马上就没有了，他都有心现场抽江遥一管血。
江遥叹了一口气，“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千万别轻举妄动，安静看着就行。”
……

江遥半躺在副驾上，扣出耳朵里装的通讯设备扔在车上，设备那头连着于乔。
“你，经常被人用枪顶着头吗？”林时的口气仿佛劫后余生，他是做技术的，真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江遥没有说话眼神却逐渐失焦。
林时直到转弯时才从车玻璃的倒影上发现江遥的表情有些不对。江遥闭着眼睛，眉头用力蹙紧，两手捂在耳朵上。
“你怎么了，江遥？”
“闭嘴！闭嘴！闭嘴！……”江遥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手疯狂的打向耳部。
林时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他不知道江遥怎么了。江遥好像完全失控了一样痛苦的抓挠着自己的耳朵。尽管他没再说话，江遥还一直嘟囔着，闭嘴，安静，还有一些他听不清的词汇。
从酒吧出来后，江遥就听见耳边有隐隐的嗡鸣声，他以为是酒吧声音太大造成的。直到那些嗡鸣声逐渐变大，变的尖锐，像尖锐的牙医电钻，又像指甲挂过黑板。从毫无意义的鸣叫振动，逐渐抽成具象化的东西，夹杂着电锯工作的声音，枪口贴着耳朵的击发声，人类的痛苦的叫喊……清晰又模糊的声音，江遥越想仔细分辨，那开水鸣一样的杂音就越大。直到林时的一声呼唤，像给江遥的脑子里投了一颗炸弹，江遥感觉整个人嗡的一下，耳膜剧烈的疼痛，胃里的东西也跟着往上返……
江遥猛的推开车门，弯腰吐了一地。
耳边的巨响还在继续，江遥人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假的，但痛苦并不会因此减弱半分。
刚才在酒吧，被人拿枪顶住头的时候，江遥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个开关被同时打开。他从不怀念那种生活，但和那种生活告别的太过突然，仿佛生生将人断成两半。就连江遥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他在X山现场见到于乔时内心最深处是激动的，好像给了他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好好给那种生活做个完结。
江遥捂着耳朵，分不清自己是兴奋，期待，还是害怕，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耳边的巨响，忍不住也要死忍。突然一个温暖的东西环住了他。
林时站在车外，顶住了江遥往外滑的身体，伸出双手环住了江遥的头，把江遥揽在怀里。怀抱既不温柔，也不唯美，林时粗笨的把肩膀垫在江遥的下颌，但是宽厚坚实。
不知过了多久，江遥耳边的嗡鸣停息，尴尬的把自己撑起来，离开林时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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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于乔。”
“你刚才是幻听吗？”
“是。”
江遥和林时回到警局时天已经微亮了。刚把车停稳，林时就接到主任电话。
“失乐园着火了。”
林时挂了电话，看向江遥。
江遥疲惫到了极点，猛然听到消息表情竟有些茫然，“是意外吗？”
“是不是意外还不知道，消防队说死人了，所以才打到我这了。”
“你不能去，我通知于处。”江遥揉了揉眼睛，车里的暖风被林时开到了最大，停车前他已经不自觉的睡了一觉。
夜风顺着摇下的车窗灌进车里吹的二人没有了睡意。

第二天下午，专案组研判室门外。
“那个江所长是于处的关系吗？”
“是吧，那塞进专案组有啥用？”
“案子破了不就立功了，一线虽然累，立功机会也多。”
“他那残疾不就是立……”
林时咳了两声，两个站在门口悄声讨论的小刑警立刻噤声，尴尬的看着背后的来人。
江遥低着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但是绷紧的下颌线还是出卖了他。等那两个人走远后，江遥有些僵硬的扭过头来，看着林时，“你手机给我发的尸检报告算是违规吧。”
失乐园酒吧起火，还死了一个人，但因为证据不足，所以还没有并案侦查。案件由另一队刑警负责，理论上说，江遥不应该看见这份尸检报告。
“给有用的人看，不算违反规定。”林时晃了晃手里的验尸报告，“我先去开会了。”
专案会开始前，林时又看见了刚才那两个小刑警，他亲切的搭上那两个人的肩膀，“有这心思，放案子上多好。”

与林时分开后，江遥去找了一个小诊所。路上的出租车对他这种客人都避之不及。好在离警局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江遥划着轮椅也没多久。
“褥疮，你得去医院看看。”医生拿着纱布和小托盘走了过来。
江遥指了指小腿，“刚从医院出来，有急事，您先帮忙盖一下。”
“你们啊，钱永远也挣不够，身体才是自己。”
小诊所的诊疗床是正常高度，但也已经比轮椅的平面高出去了好多。医生又叫来了护士，两个人一个环住江遥的腋下稳住上身，一个提着江遥的腰带才把他弄上诊疗床。
江遥趴在床上，裤子脱下来之后，肥大的成人纸尿裤裹在腰间，从纸尿裤下缘又蜿蜒出一条导尿管，连着的尿袋绑在大腿内侧。两条腿，麻杆一样无力的歪在一旁。萎缩的臀部上几乎没什么肌肉，一块直径五厘米的褥疮，表面微微凝干，显得格外吓人。
“你滞留尿管，还用纸尿裤干嘛？这么捂着更容易生褥疮。”
江遥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经养成定时排尿的习惯，就算现在插尿管也是定时夹闭。只是他清理尿袋的时候，去厕所隔间有台阶，如果在小便池，让同事看见难免引来不必要的关心。尽管他不怎么喝水，忙起来也会有忘了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漏了，估计又要被于乔送医院，穿着纸尿裤算是保险，反正他也感觉不到。
伤口比较深，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医生把半瓶双氧水都倒在伤口和周围的皮肤上，冲洗坏死的组织。又用碘伏棉球仔细消毒，最后盖上了纱布。
江遥趴着看不见医生做什么，瘫废的下半身更是没有一点反馈回来的感觉。
“褥疮比较严重，你吊个水再走吧。”医生收拾着工具。
“能不吊吗？”
“可以，那你晚上估计得发烧。”
江遥叹了口气，“吊吧，谢谢医生。”
江遥趴在床上，打着吊瓶开始看手机里的尸检报告。

江遥趴着看不见医生做什么，瘫废的下半身更是没有一点反馈回来的感觉。
“褥疮比较严重，你吊个水再走吧。”医生收拾着工具。
“能不吊吗？”
“可以，那你晚上估计得发烧。”
江遥叹了口气，“吊吧，谢谢医生。”
江遥趴在床上，打着吊瓶开始看手机里的尸检报告。
……
研判室里灯光全灭，烟雾缭绕，林时站在前面介绍案情。
失乐园酒吧失火，死者叫顾杰是酒吧服务员。死者全身大面积烧伤，但是是死后焚尸。解剖尸检见死者气道干净，无烟灰，碳末，也无呼吸道灼伤，说明火起时死者已经停止了呼吸。甲状软骨上角和舌骨大角均骨折，多处内脏器官瘀血。所以死者是被人扼死，俗称掐死的。
做为法医，也许不该说这些有关侦破方向的话。但我觉得焚尸者可能掌握浅显的医学或者法医学知识。尸体四肢等脂肪囤积的地方被划开，可能为了暴露脂肪，方便尸体充分燃烧。而且尸体被刻意摆成了蜷缩状，腹部的地方还加了好多助燃物，可能是在模仿烧过后会出现的“斗拳状”。 但是恰好是堆积了过量的助燃物，加之尸体蜷曲成“C”形，阻碍了与氧气的接触，使得尸体腹部成为了燃烧最不充分的地方。留下的大片衣物残片，已经送去在做DNA了。
研判室没有开灯，只有幻灯片的光映在林时的脸上。林时扶了扶眼镜，逐张展示着尸检的具体照片。
尸体被烧的黢黑，最外层的皮肤经彻底碳化，露出皮肤下的红肉，黑红相间，像被铁刷刷过一般的血肉淋漓。面部组织中含脂肪多的嘴唇，眼皮已经彻底烧毁，眼球和牙齿就赤裸裸的暴露着。
下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靠点根烟来缓解刺激了。
林时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酷。他的工作，直面最狰狞，恶心的尸体；接触最残酷，恶劣的现场，必须去习惯扑面的血腥和腐烂的尸臭，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法医，与死者沟通，替死者张口。白大衣穿在外面代表冷静，专业，细致与科学，警服穿在里面代表公平，正义，勇敢与坚韧。解剖刀划开的是围绕着真相的层层迷雾。划在死者身上，救赎活人的灵魂。

晚上，林时去找江遥，带他去物证室看了顾杰案的证据。
“你怎么看？”林时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张力的死还没查清，这边又死了顾杰，虽然还没并案，但都与失乐园酒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物证没看出来有什么疑点，只是这个凶手会不会有相关专业知识。”江遥调整了下坐姿，医生告诉他不要久坐，如果久坐最好用气垫。江遥拒绝了，气垫太软，他损伤平面太高，他坐不稳。
林时嘴角微微一笑，“怎么讲？”
“后厨找到的刀上有漂白水味，是为了消除血迹吧”江遥也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林时猛然躬身，脸凑到江遥面前，江遥下意识的一仰头，林时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叼着自己的烟碰了江遥的烟。
江遥的眼里一下子只盛的下林时，他眼镜腿上的领格纹和藏在镜片后的缱绻的眼神。还有林时手上消毒的酒精味，颈窝沐浴液的薄荷味，嘴里口香糖的西瓜味和烟味……江遥甚至能听见林时的呼吸和心跳声。视听嗅触，所有给大脑刺激的感觉被瞬间放大。江遥感觉自己的脸被烟烤的有些发烫。
林时无辜的掏出打火机，擦了两下，并没有没有火花冒出，“打火机没油了。”
“我……我还有打火机。”江遥去摸自己的口袋，却意识到嘴里叼的烟已经被点燃。
江遥刚反应过来似的用手去拿嘴里含着的烟，深吸一口。
“抽烟过肺可不好，我记得你肺上还有个洞吧。”
“啊？什么？”
“你都没吐烟。”
“哦。我……”江遥长出一口气，烟圈被喷的很远，“我……我没有。”
“你又去医院了？”林时的语气好像若无其事。
“没有。”
“你身上有消毒水味。”林时又凑近江遥的颈窝，自然的拉起江遥手，“手上还有针孔。”
看着林时又一次凑过来，江遥感觉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