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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姓钟的得了这季含光教导,修为突飞猛进,尤其是对术数一道,理解极深。”
听到这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我把死人脸的笔记拿出来给青子过目,青子看过后就说了一句“这人应该是偷学的正一派的法术”。青子的眼光绝对不会有看错的道理,但听这老东西说,这死人脸又是正经的茅山弟子,又何必去偷学呢?
这两种说法显然矛盾了。
这时候,前头的山路豁然开阔,已经是进入了一个凹行的山谷。老驼子举步往里走去,我打量着周遭的地形,随后跟上。
进了谷地后,两侧的环境为之一变,古树林立,寒气森森,在这夏日之中依旧透着丝丝阴寒。老驼子道:“半年时间一过,那季含光在茅山的事情已毕,就带了他这位新收的徒儿回了家中。”
说到这里,老驼子却不说了,看着我道:“徒儿,你可能猜到后头发生了什么精彩绝伦的事?”说着话的时候,脸上眉飞色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乐不可支的事情。
这老东西真是有些病态。从之前的情形看,似乎死人脸越是倒霉,他越是幸灾乐祸,他这样说,大约是死人脸又遇上了什么难堪事。
我琢磨着,心里猛地一动,想到了一个事情,忍不住失声道:“不会是……”话一出口,就硬生生地忍住,给咽了回去。
那老驼子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收住了,捂着肚子道:“好小子,好小子!是不是被你猜到了,哈哈哈,你说,是不是猜到了?”
这老东西实在不是一般的怪异。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见我没有回应,他突然歇了笑,咧了咧嘴,道:“那姓钟的到了师父家中,紧接着就去拜见了师娘。于是你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死老子了……哈哈哈……”
我看着老驼子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难过。我刚才已经猜到了,原来当年救了死人脸妻女的茅山道士,就是这季含光。
老驼子笑得前俯后仰,断断续续地把后来的事情说了,笑得面红耳赤,抖个不停。
死人脸当时拜见的师母,就是死人脸的妻子张氏,正带着他的女儿给他这新徒儿准备饭菜。数年不见,自己的妻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师娘,可想而知,这对当时的死人脸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当时的细节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张氏就突然离奇猝死,而死人脸跟他师父季含光大打出手。当时的传言,都说张氏的死,是死人脸暗中下的手,季含光震怒,千里追杀死人脸。
死人脸东躲西藏,用各种手段,或靠偷,或靠抢,从茅山、清微各派掠取了一些法术秘抄,辛苦钻研。终有一日,死人脸费尽心机布下了一个连环杀局,趁着季含光外出,突施偷袭,将他困在阵中十天十夜,终于将之格毙。这件事一出,当时风声传得很厉害。茅山祖庭也是发雷霆之怒,派出无数精英门人,四处搜寻死人脸的下落。
只是死人脸自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出现过。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听完当年的这段秘事,我心里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没想到这死人脸居然还遇到过这种惨事,怪不得后来见到,就变成了这样一副僵尸脸。
正出神间,突然警醒过来:“这老驼子好端端的,跟我讲上这么一大段陈年旧事,这未免有些奇怪。”偷眼看了这老东西一眼,见这人驼着个背,走在山道上,不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不由得大感古怪。
我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无声地走出一段路,就听那老驼子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正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就听他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姓钟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大约五六年前。”
老驼子“哦”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人肯居然肯教你,倒也是难得了,看来你的资质的确不错,为师这次好好栽培栽培你。”
我赶紧称谢。老驼子朝前走着,淡淡地道:“这人就教了你几个月吧,后来去哪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人已经死了。”我刚一说完,眼前人影一晃,脖子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被老驼子一只干枯的手爪扣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都没死,姓钟的怎么可能会死?他不可能会死!”老驼子一张老脸,扭曲得跟个恶鬼似的,双目透出缕缕血丝,简直就像要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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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老东西虽然老,但一只枯手却比铁石还坚硬,脖子被他扣住,胸口顿时一阵窒闷,剧痛难当,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大概是这老驼子终于恢复了些理智,把手掌一松,我顿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捂住喉咙连咳了几声,从地上爬起。脖子上肿了了一圈,又痛又痒。
“你给我再说一遍!”此时的老驼子简直就像一只狰狞的恶鬼。
我强忍着心中的惊惧,道:“那姓钟的……死……死了!”只说了这几个字,顿时就咳嗽得弯了腰。就刚刚这一瞬间,我已经被这老怪物伤了咽喉。
老驼子双目圆睁,站在那里呼呼地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怎么死的?”
我当然不会说出南疆古墓的事情,只说他是病死的,后来尸体也一把火给烧了。那老驼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毫不怀疑,我要是说错一个字,这老怪物就可能直接扭断我的脖子。
我背后冷汗淋漓,脖颈处剧痛难当,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也不躲避他的目光,直直地面对着他。
那老驼子盯了我一会儿,突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笑道最后,居然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的,简直跟个疯子一般。
我悄悄地打量着身后的退路,想着找机会逃走,但不一会儿就打消了念头。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老怪物虽然看似疯癫,其实警觉的很,我要真有什么异动,恐怕还没逃出几步,就得被他给弄死。
这老东西发疯,我就能在一边看着。过了不知多久,这老驼子才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声道:“死的好,死得好!呵呵呵,死的真是太好了!”
见到我站在那里,过来一拍我的肩膀,道:“徒儿,刚才没伤着你吧?为师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手,一时失手,哈哈。”
他连着笑了几声,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忙低垂了头,道:“徒弟不打紧的。”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道:“你刚才就没想着逃命?”
我心里一紧,也不敢抬头去看他,说道:“要是我敢逃,这会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老驼子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在我肩上连拍了两下,道:“你这小子,聪明!哈哈,以前为师怎么就没看出来,倒是白白糟蹋了你这块宝玉。没事,回去之后,让为师好好教教你,那也不晚!”
说完,笑声就是一敛,戈然而止,背着手往前走去。
我在后头追上,只见这老头佝偻着背走在前头,头发斑白,身后还挂了几根枯草,也没摘去,除了阴森恐怖之外,倒生出了几分寂寥的意味。
这之后的一段路,那老驼子再也没说半句话,我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强忍着脖上的剧痛,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后面庞贝三人排列前行,面白唇乌,神情木讷,鬼气森森。
在这山谷中行进了大约数里地,就在一片青灰色的岩石下见到了一座年代久远的破庙,年久失修,早已经破败不堪。从那庙宇穿过去,就见到了几座低矮的平房,全都是用条石砌就,就建在岩石底下,此地附近还有个水潭,潮气极重,平房的外墙上爬满了青色的苔藓,倒是与背后的山岩融为了一体。
这些屋舍不像是近年才修建的,应该是几十甚至上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老驼子在前吩咐了一声:“跟着我走。”
我心中凛然,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脚步,每一步都是循着他的轨迹进入。其实不用他吩咐,我也不敢在在这里瞎晃悠。这地方是这老驼子的老巢,也不知被他布置了多少鬼玩意儿,要是瞎走一气,就只有一个死字。
我一边默默记忆路线,一边观察这周遭的布置。刚才这会儿功夫,我至少看出了三种阵法的痕迹,至于隐藏的还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连着穿过几进屋子,就到了一处很是幽暗的屋舍内。这屋子虽然有窗,但因为是在山岩下,光线极为阴暗。里头的摆设极为简单,也就是一些桌椅和架子,上头凌乱地摆着一些东西。
在这房子的东侧墙壁,分布着十数个小门,门扇紧闭,也不知进去里头是什么。
老驼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抓起茶壶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了,道:“徒儿,你要喝水自己倒。”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应了声是,只是没挪动半步。我此时咽喉受损,连说话都困难,一喝水下去,恐怕更是疼痛难忍。那庞贝三人进屋后,在墙角站成了一排。
老驼子靠在椅子闭了眼睛。我猜不透这老怪物的心思,也不敢乱动,只是偷眼打量起这房中的布局。这屋子从格局上来讲,倒没什么特别的。房中的阴气水平也正常,气机十分稳定。
只是我这个念头才生出,房内的气机就是一变,只觉得一股极其强烈的阴气侵袭了过来。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去,这突然生出的阴气分明是来自那些小门的方向。
正惊疑不定,就听老驼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我心中猛地一跳,转回头来,就见老驼子已经睁开了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屋中的阴气变化虽然剧烈,但并不是普通人能察觉的,也是因为我身上运转阴阳瓶,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我自然不敢说是发觉了阴气的变化,垂了眼皮,说:“不知为什么,突然背后一冷,似乎是有一股杀气。”
老驼子呵呵大笑起来,道:“不愧是干猎头出身的,对杀气倒是敏感的很。”顿了一下,道,“徒儿,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
这老怪物,心思叵测,谁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我当然是越发稳重,说:“这是徒儿该的事,要什么奖励。”
老驼子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算为师当年没白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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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桌上一个白色的铃铛,道,“你拿上这个,去开了左数第三个门。”
我应了声“是”,咽喉牵动,顿时一阵剧痛。走到桌边,伸手拿了那个铃铛,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东西原来是个白骨铃铛。整个铃铛都是用白骨雕成,中间的铃舌用的却是一块黑漆漆的小铁片。黑白相映,尤带了几分诡异。
我有些不明白这白骨是怎么能发出铃声,不过也不多问,用两根手指捻了拎在手里,就往身后那面墙走去,左侧开始数到第三扇。这门虽然关着,却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也就开了。
这房间很窄,纵深却是很长,犹如一个深邃的山洞一般。房中虽然光线昏暗,但于我却没什么问题。刚一踏进房门,就见到这窄房的最深处,立着三个人。
我一颗心咚地跳了一下,就像被一柄大铁锥狠狠地敲了一记,胸口发闷,连吸了几口气,不让外头的老驼子看出异样,稳步向那三人走去。
这三人的头发都有些凌乱,衣服上却是血迹和泥浆。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唇乌黑,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起了星星点点的黑斑。站得离我最近的,是个独眼的老头子,一只眼闭着,一只盲眼却是永远翻着。第二个是个黑胖子,嘴角还有一根黑毛,风骚地生长着。第二个是个漂亮丰腴的美女,才几天没见,却是感觉消瘦了不少。
麻老大、黑毛和燕子,你们原来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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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强忍住想要大叫的冲动,伸手到三人的脖子上探了探,总算是稍稍舒了口气。虽然三人身上已经起了尸斑,但脉搏未绝,想来应该是跟庞贝那几人一样,被老驼子种入了化尸虫。
原来庞贝口中那个劫走麻老大他们的,就是这老驼子。
呵呵,我这假扮的福田狼,原来还真的是个内贼。八成就是他悄悄地把风声透露给了老驼子。而老驼子口中的大功,应该也就是指的这个。
我将麻老大三人一一检查过去之后,确认他们身上没有其他问题,这才闭眼调息了几拍,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再睁开眼,摇动起手中的白骨铃铛。
这铃铛中心的黑色铁皮撞击这铃铛壁,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但这声音一传出,原本立在那儿面朝墙壁的麻老大三人,就齐刷刷地转过了身,正对着我手中的铃铛。
这白骨铃铛发出的铃音显然有引尸的作用。
我继续轻晃铃铛,转身朝外走去,只听到身后脚步响起,转头看了一眼,就见麻老大他们迈动步子,犹如正常人一半随我而动。只是双目紧闭,就如梦游一半,看着颇为诡异。
出了房间,就见老驼子正把一只手支在桌上,托着太阳穴,正在打着瞌睡。我可不敢有丝毫松懈,这老东西喜怒无常,心机极深,可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半分破绽。
等我在跟前站定了,老驼子才缓缓睁开眼,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打了个哈欠,道:“有没打听出当日朝这些人下手的是谁?”
我当时就是一愣,转念才醒悟过来,说:“这姓庞的口风很严,撬不开嘴。”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老驼子说的是庞贝后头的那个雇主。
老驼子摆摆手,笑道:“也没什么。徒儿啊,这次也亏得你,为师才能在半道把这批货给劫了,大功一件!”
这老东西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麻老大他们,脸上颇有喜色。我心中不禁疑惑难解,麻老大常年隐居在不见天日的殡仪馆,深居简出,究竟因为什么,吸引这么多人朝他们动手?
难不成这庞贝身后的雇主,还有这这老驼子,都是麻老大他们当年的仇家?这老驼子之所以要半路把人劫走,就是要亲自动手,把他们炼成活尸,拿来折磨报复?
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发寒。这老驼子可是极为记仇的性子,当年山神会那帮人的惨状就说明了一切。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点头道:“做得好,做得好。”朝旁边一张椅子一指,道,“找个椅子坐吧。”
我立即说徒弟不累,站着就是。
老驼子笑了笑,也不多说,道:“把引尸铃拿过来。”
我登时回过来味,这老驼子口中的“引尸铃”应该就是我手里拿的这个白骨铃铛,当即上前一步,把铃铛递了过去。
老驼子接过,“嗯”了一声,用两根手指夹着铃铛,起身走到麻老大跟前。提起铃铛在麻老大面前轻轻摇晃。我全神贯注地看着,见那铃铛并不是随意地在摇晃,而是顺着某种奇特的轨迹,显然是藏了某种特别的手法。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在我的位置,正好能看清那老驼子嘴皮在飞快翻动,但听不到声音,显然是诵的无声咒。片刻功夫,老驼子的铃声一止,口中却吐出一个极为古怪的音节。登时就见麻老大原本闭着的那只独眼,豁然睁开。
我仔细看去,麻老大虽然已经睁眼,但瞳孔已经缩成针尖大小,看过去尽是眼白,尤为诡异。
老驼子背着手,在原地踱了几步,在麻老大跟前站定,柔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声音空洞迷离,犹如魔音临耳。
话音方落,我就看到麻老大的嘴皮抖动了几下,接着含糊地吐出几个字。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听出了他讲的是“麻大昭”三个字。
老驼子佝偻着背,缓慢地踱着步子,稀疏的眉头皱起,沉吟了半晌,神情微微一动,朝我道:“徒儿,这就要考考你了。你可知道这麻大昭是谁?”
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摇摇头。我跟麻老大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叫麻大昭。他们隐居在殡仪馆这么多年,那福田狼不知道应该也很正常。
只听老驼子微微笑道:“你们年轻人没听说过也正常。早在十几年前,这姓麻的也算他们这一行中的翘楚,名气颇大。不过行外人大约就没听过他的名字咯。”
我对麻老大他们的背景来历,私下揣测了数年,这时候听老驼子一说,顿时心中好奇难抑。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不过还是强自忍住,静听老驼子说下去。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这小子就是心太硬,没什么情趣,就不能来追问一句。这样为师说着多无趣。”
他虽这样说,我也就是听听,谁知道这老东西心里在憋着什么坏。
过了一会儿,就听老驼子又一路说了下去。原来当年那茅山派的姜楚红和焚香会那姓顾的,全都被他们给说中了,麻老大他们果然是干的盗墓这一行当。盗墓这一行,自古有之,虽然论起渊源之流畅还及不上我们这一行,但也是一门传承极为久远的古老职业。
在漫长的岁月中,盗墓这行中能人辈出,天下无不发之冢,世间朝代更替,穴地掘塚之辈多如牛虻,长久以往,也催生出无数的流派。不过总体来说,影响力最大的要数其中四个派系:摸金、发丘、搬山、卸岭。
这其中四个流派,最早出现的当属搬山这一系,在当时被人称之为搬山道人。此一派始于西域孔雀河双黑山流域,其辈皆同宗同族,平日里多扮成游方道士行走天下,不与外人往来相通,经常独来独往,能人异士辈出,盗遍世间大藏。
此一派系之人,尤其擅长独门秘术“搬山分甲术”,这一秘术后来又分支成“搬山填海术”和“分山掘子甲”,合称为“搬山之术”。这搬山秘术,并不属于道门,也不属于《易经》范畴,可以说是特立独行的异门方术,因其行事诡异,被列为旁门左道。
此后民间传说的搬山填海,大多就是起源于这些搬山道人。
据说搬山道人干下的最轰动世间的一事就是盗秦陵。当时民间传说,这些搬山道人之所以盗掘古墓,是为了求长生药,以证长生不老之身。只是这些毕竟只是流言蜚语,实属捕风捉影只说。
不过历经数百年后,这搬山这一传承突然就在人间消失了,搬山分甲术也就此失传,世间再无真正的搬山道人现世。虽说现在还有搬山道人这一说,但与真正的搬山道人,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了。
搬山这一派系消失后,各种盗墓流派才真正崛起,陆续出现了卸岭、摸金、发丘等宗派。这些流派的盗墓手段,与最初的搬山道人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懂什么搬山之术,就像卸岭这一派,门徒最广,入门也最易,最初始于汉末农民军盗帝陵。这一流派的人门规松懈,毫无技巧可言,行事不计后果,往往大铲大锄、牛牵马拽、药石土炮,无所不用其极,其辈所盗发之冢,即便斩山做廊、穿石为藏、土坚如铁、墓墙铜灌金箍,亦皆以外力破之。
其中另外两门摸金和发丘,最初是起自曹操。曹操揽权,在军中公然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明目张胆盗掘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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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摸金发丘本属一门,其派系中的手法、口诀、方技大致相同,都以《风水秘术》为基,寻龙点穴,发遍山川大小陵墓。
而麻老大就是这摸金一门的传人,而肌肉男、黑毛、燕子他们就是跟着麻老大掘陵的伙计。他们这一行人,当年在行内名头颇响,只是自打十多年前,他们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听得心中翻腾,没想到麻老大他们还真是干的盗墓这一行,更没想到的是,就这盗墓一门,居然还能细分出如此多的流派。尤其是这最早的搬山道人,更是有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这老驼子别的不说,见闻倒是广博。
不过从他的问话中,我也看出了一件事情。这老驼子跟麻老大他们应该并无恩怨纠葛。这老驼子刚才问的第一句话是问麻老大是什么人,说明他最初并不知道麻老大的身份。这就更加奇怪了,如果不是麻老大他们的对头,这老东西究竟为什么要半途劫了他们?
老驼子背着手,在房间中慢慢地踱着步子,大概足足有绕了三圈,突然在麻老大跟前停下,问道:“玄女镯是不是你们出手的?”
我听得心里猛然一惊,只见麻老大微微地摇了摇头。老驼子踱了几步,又问道:“是一个黑银手镯,是不是从你们手里流出去的?”说罢,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麻老大瞧。
我一颗心怦怦乱跳,背后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时候我才猛地恍然,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寒毛直竖,直冻到骨头里。
这老驼子劫了麻老啊他们几个,居然是为了黑银手镯,我当年卖出去的那只黑银手镯!
这时候,我突然就想起出事前,钱老头来找过我,说是最近有很多人在打听当年那只黑银手镯的事情。他当时还拍着胸口说,凭着他们钱家多年在典当行内的经营,不会让人摸到我这根线上。
这钱老头倒还真不是在胡吹大气,这些人的确没摸到我头上,却把目标落到了麻老大他们身上。这也难怪,麻老大他们这个殡仪馆,在普通人眼里是毫不起眼,但在懂行的人眼里,却是不同寻常的。
因为钱老头家族混淆了视线,这些人没找到我,却误将目标落在了殡仪馆里!
我心中惊涛骇浪,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起,也不知是酸是苦,只觉得胸口说不出的烦闷。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不过是一只手镯而已,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动荡。
这老驼子刚才说的“玄女镯”,八成就是指的这黑银手镯。假如当年我知道这一只镯子会引起这么大风浪,就算在街头流浪我也不敢要青子这个镯子。
这镯子的事,除了钱老头之外,我就没跟人说过,麻老大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还是摇了摇头。
老驼子盯着麻老大瞧了良久,眉头皱起,似乎颇有些烦躁,又将黑银手镯的模样仔细描述了一遍,问麻老大有没见过。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么几年过去了,那只黑银手镯长得什么样子,我也有些记不大清,不过大致模样还是记得的,跟老驼子说的倒是相差仿佛。
麻老大显然根本就不知道这手镯的事,仍是摇头。
老驼子阴沉着脸,在原地转了几圈,皱着眉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难道都弄错了?”说的话没头没尾,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我见他在房中转来转去,似乎越来越烦躁,心中波涛起伏,手脚抖得厉害,如果真是因为这手镯的缘故,那就是我害了肌肉男,害了麻老大他们!
忍不住哑着声音问道:“师父,咱们要找的镯子是个什么东西?”
老驼子拧着眉头,脸色凝重,在房中不停地转着圈,对我的话听而不闻,过了好一会儿,又走到麻老大跟前,道:“你们躲在那鬼地方这么多年,是为什么?你们失踪前是不是下过一个绝世大墓?”
我心里一跳,看向麻老大,见他动了动嘴皮,吐出两个字:“下过。”
那老驼子听到这里,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扬起,露出一丝惊喜欲狂的神情,发出嘎嘎嘎几声刺耳的大笑,声音急促地追问道:“你们真的下过玄女墓?”
我紧张地看向麻老大,却见他摇了摇头。
老驼子顿时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似乎很是疑惑不解,问道:“那你们下的是什么?”
麻老大嘴皮子颤动了一阵,过了好久,吐出一句:“蛇母墓。”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心里豁然一惊,不由想起当年姓顾的第一次上殡仪馆,被麻老大他们困在待客厅,放出尸香蛇萝,姓顾的就曾脱口而出,问麻老大他们是不是下过蛇母墓。当时麻老大自然是否认了,如今看来居然是真被那姓顾的说中了。
这老驼子听了麻老大吐出的这句话,也是错愕万分,脸上的神情却是越发古怪了,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在房间中越转越快。
过了半晌,突然看了我一眼道:“徒儿,咱们这回恐怕是抓错人了!”
我心里一跳,装作迷糊道:“不是他们吗?”
老驼子搓着手,脸色古怪,道:“为师费尽心机,原本以为能从这几人口中得知那玄女墓的下落。谁知问来问去,这几人根本连玄女镯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那镯子并不是从他们手中流出。”
我心里一转念,就说:“是不是这老头没说实话?”
老驼子摇头道:“被我下了化尸虫的人,不可能藏着秘密不说。”顿了一下,看着我道,“徒儿,你就不好奇这玄女墓是什么?”
我低垂了头,说:“师父要想告诉徒儿,自然会告知。”
老驼子呵呵大笑起来,道:“好好好,为师以前倒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知情识趣一个人。不错,不错!”
我心里头千回百转,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此时我也不想知道什么玄女墓,什么玄女镯的,只想尽快救了麻老大他们出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只是这老驼子在他们身上下了化尸虫,我就实在是束手无策了。如今青子又在海上失踪,我真是连喊救命的人都没有,只能靠着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老驼子背着手,又原地踱了几步,道:“咱们这回恐怕真当是抓错人了。呵呵,不过错有错着,虽然没找到玄女墓的线索,没想到的是,这麻大昭居然下过蛇母墓,怪不得这几人在十几年前突然消失。呵呵,好得很,好得很!”
老驼子搓着手,似乎很是兴奋。
我当然是很想知道这蛇母墓是什么,当年也曾经追问过肌肉男,但都被他托词避开了。麻老大他们隐居殡仪馆十几年,恐怕就是跟当年蛇母墓中发生的事有关。本来我跟肌肉男已经约好了,只要我一过十八岁,他就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如今却是再也没机会了。
老驼子似乎思虑了良久,这才走到麻老大跟前。
我垂首问道:“师父,要不要徒儿先回避?”
老驼子冲我瞧了一眼,摆摆手,道:“你是我的徒弟,就留下吧。”
我闭上嘴,站在一边。
老驼子沉吟了一阵,朝麻老大说到:“蛇母墓在哪里?说具体一些。”
他问话之后,麻老大呆立良久,接着却是摇了摇头。老驼子皱起了眉头,又问了一句,麻老大却依旧是摇头。
麻老大脸色阴沉,又变着法子追问了几句,得来的却全都是麻老大的摇头否认。老驼子不死心,又接着提了黑毛和燕子问询,得到的结果却是和麻老大一模一样。
“呵呵呵!”老驼子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神情阴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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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怕他突然发起疯来,会对麻老大他们不利,立即出声道:“师父,怎么回事?”
老驼子双眼连翻了几翻,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跟蛇母墓有关的事,这些人全都忘了!”
我就问:“这怎么可能,是不是这些人根本就没下过蛇母墓?”
老驼子大叫道:“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绕着麻老大三人转了几圈,道,“看来还得好好炼几天,就不信从这些人嘴里掏不出东西!”
我生怕他气疯了,拿麻老大他们乱来,忙道:“师父,反正人在咱们手里,也不急于一时。”
老驼子听到这话,蓦然停了下来,一拍额头,道:“瞧我,差点误了正事。”看了我一眼,道,“徒儿,幸亏有你提醒啊。”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低低地垂了眼皮,道:“徒弟只是旁观看得清些。”
老驼子道:“对对,徒儿说得对极了,旁观者清,旁观者清那!”
我总觉得这老东西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坏水。但事到如今,我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周旋下去。
老驼子敛了笑意,沉声道:“徒儿提醒的不错,蛇母墓虽然也好,但与玄女墓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
我心中好奇心大起,但又无法出声相问,一时间只觉得心痒难搔,十分难受。大约是被那老驼子看出了异状,嘎嘎笑了几声,道:“你这小子,想知道就明说,为师难道还能瞒着你不成?”
我忙说不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老驼子嘿了一声,坐到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才道:“这玄女墓……其实为师也不知道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我只听得满心疑惑。死人脸是精通术数的大家,我熟读他留下的笔记,自然是知道玄女是谁的。因为这玄女,其实就是术数这一门的祖师。
死人脸在笔记中有提及,根据《术藏》残篇记载,上古之时,黄帝与蚩尤大战于涿鹿。
蚩尤部落众多能人异士,凭借妖术,多方变幻,呼风唤雨,吹烟喷雾,使三日三夜大雾冥冥,令军士不见天日,难辨山川四野方向,困黄帝于太山之下。
黄帝见军士无法作战,引兵退归太山之阿。正在危难之际,玄女夜至,收黄帝为徒,授其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
黄帝修习有成之后,在涿鹿摆下奇门遁甲阵法,玄女又下令军中士兵宰夔牛制作八十面战鼓,并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里,再辅以奇门遁甲阵法,顿时整个涿鹿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杀得蚩尤部族兵败如山倒。
经此一役,天下始得大定,奇门遁甲之术也由此流传世间。这段事迹被记载于《术藏》开篇几页,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但是自古以来,术数中人皆拜玄女为祖师,奉其为术数之神。
老驼子笑道:“你这小子,懂得倒多,那姓钟的也算没白教你一场。”提到死人脸,这老东西脸色一僵,不过也是片刻功夫,就又恢复了自然,道,“其实不仅术数中人拜玄女,就算在道门中,这玄女也是位极尊崇。”
说到道门,我就不是太懂了。只听老驼子道:“道门那群牛鼻子……嘿嘿,嘿嘿……”提到道门中人,却是接连冷笑了几声。
顿了一下,说道:“这玄女被这些牛鼻子奉为九天玄女元君大天尊,是符箓法咒之宗,嘿嘿,茅山、清微、龙虎这几宗号称符箓三大派,不拜玄女,却是去拜什么三清,真是胡来之极。”
我心中默然,这三清是道门之宗,茅山等三派虽然以符箓著称,但拜三清也没什么错。忍不住道:“这样说来,这玄女不就是玄女娘娘么?那可是神仙啊,神仙又怎么可能留下有墓,应该是以讹传讹罢?”
我可管不了什么九天玄女还是玄女娘娘的,只想着说服老驼子别盯着什么虚无缥缈的玄女墓不放,这样才能找机会把麻老大他们救出去。
老驼子皱了眉头,半天才道:“为师又何尝不知道这玄女墓之说,实在太过虚妄。”停了一下,又道,“当年搬山道人出孔雀河,门中多少奇人异士,以搬山分甲之术,踏遍了山川古岳,直到传承灭绝,也没找到这玄女墓,嘿嘿,嘿嘿……”
老驼子的笑声中充满着一种苍凉。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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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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