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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此时能见着他们,能听到燕子说话,只觉得心中火热,把嘴里渗出的一口血咽了回去,就听那白脸魔厉喝一声:“还等什么,点天灯!”
我同样举着葬古铜戒,但显然我并不如那白脸魔有说服力,那黑衣老头微微叹了口气,退到一边,示意两个人过来把我拖到一边。另有几个人押着麻老大他们就要动手。
我看着他们三人,眼看着他们就要被开天门,点天灯,猛地冲顾思寒那边吼道:“顾小子,快帮我!”
我见原本垂着头坐在一边的顾思寒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充满惊愕。我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挟持我的两人撞开,手指往眉间一掠,首先就解开了天魂上的定针,接着出手不绝,将三魂七魄上九枚定针尽数解出,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头顶一划,嘶啦一声将狼皮破开。
我做完这件事,连将皮脱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露出了个脸。隐约地听到数声惊呼响起。
“老七!”那是麻老大他们几个。我眼皮重的厉害,怎么也抬不起来,也看不清他们此时的神情,但从他们的略微发颤的声音中,我听出了惊喜和震动。
“陆景!”能叫陆景的只能是顾思寒那小子。
“小陆景!”这样叫的人有好几个一起出声,一时间分辨不出谁是谁,大约是姓顾的、大公鸡,或者还有那姜狐狸吧。
我强撑着睁开眼,只见那白脸魔站在上头,似乎极为惊愕,指着我道:“这是什么鬼把戏?”
我扫了一眼,看到麻老大他们又是惊喜又是难过地看着我,看到顾思寒站了起来,正要朝我冲来,却被老王和老李拉住,我也看到了姓顾的和大公鸡,茅山那边姜狐狸看着我神情复杂,姓梁的面沉如水,鲁莽精和大鼻头等人微微张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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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画皮术,是人人恐惧的邪术。这是剥夺了另一个人的魂魄和血肉,让自己化为另一人的妖术。自古以来,人人唾弃。就连老驼子这样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也特地嘱咐我千万别让人知道我会画皮。因为一旦被人知道,每个人都会厌恶你,恐惧你,远离你。
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这会儿连跑上几步的力气都没有,但我想救麻老大他们!肌肉男已经去了,我再也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死!
“还愣着干什么,点天灯!”白脸魔阴沉着脸,厉喝一声。
我转头去看顾思寒。他冲我深深看了一眼,甩开老王和老李,大喝一声:“顾家所有人听令,不惜一切保住陆景和他的朋友!他的命就是我的命!”
老王和老李神情复杂,但还是带着顾家一行人围到了麻老大他们跟前。
白脸魔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还有这么多不怕死的!还有谁?”
殿堂中一片死寂。
顾思寒朝前走上几步,挡在我们跟前。取出一枚紫红色的木牌,朝众人一扬,大声道:“英雄令!令所有人助我顾家!”
顾思寒话音刚落,老李和老王瞬间神情大变,大叫道:“不可!”
殿堂中顿时传来一阵吸气声,人人脸色大变。
英雄令。我和狮子头在阴阳阁底下混了这么些年,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英雄令。这英雄令其实并不是什么令牌,而是当年百年战乱,八国联军入侵,阴阳阁发布“斩头令”召集天下人诛杀恶鬼!这英雄令一共只有十块,分别给了当时立功最多的十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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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彰这十家的功绩,众人通过阴阳阁约定,只要手持英雄令,就可以号令各家各派一次,为其驱使。但每块英雄令,只能用一次。
没想到其中一块英雄令,是落在了顾家。而顾思寒,在此时毫不犹豫地用了出来!
在一片寂静之后,那独臂老头马老首先就大喝了一声:“老头子领命!”那乌老大一见偶像都出来了,登时也跟着大叫一声:“领命!”
接着是姓顾的带着他两个手下,带着奇怪的笑意道:“焚香会领命!”
大公鸡带着他一帮手下坐在那里,神情变幻莫测,却始终没动。清微派那边的已经尽数躺在了地上,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清微派领命!”是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弟子,卧在地上叫道。
唯独剩下茅山这边,一片寂静。我见鲁莽精和大鼻头、面瘫男几人正盯着我瞧,神情复杂,又焦急地盯着姓梁的。毕竟此时茅山派中,那姜老头受了重伤昏迷,众人皆以姓梁的为首。
“这种乱命,我茅山派不敢奉!”那姓梁的终于开口。
茅山一行人顿时变了脸色,鲁莽精和大鼻头等人神情诧异。
“这种会画皮邪术的恶贼,我们道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姓梁的起身踱了几步,肃声说道,又朝顾思寒道,“大丈夫要是非分明,你们先祖立下赫赫战功不易,千万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让贵先祖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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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朝那白脸魔道:“葬门本是源远流长的古老宗门,我们都是极为崇敬,只是今日的做派,未免太过。”
那白脸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还是先生头脑清楚,你觉得该如何?”
姓梁的神情一肃,道:“葬门是古老宗门没错,但如今时代不同了,外头世界变化极快。葬门若要复出,也需要跟各门各派打好关系。”指了指地上那些清微弟子,道:“这些年轻人要是无缘无故死在这里,实在可惜。还有这位手持英雄令的年轻人,祖辈英勇杀敌,才拼下如此功绩。”
白脸魔笑道:“先生的意思是,本菩萨应该把他们都放了?”
姓梁的道:“葬门的十八冥轮梁某也略知一二,知道今日在此地,我们深陷阵中,就算再多几人也绝不是贵门对手。但要是贵门继续滥杀无辜,我梁某第一个不放过你们!”神情肃穆,毫无惧色地直面那白脸魔。
白脸魔愣了一下,突然拍手笑道:“说得好,说得好!现在这外头的世界,本菩萨还真有些不太了解,你这人不错,头脑清楚。”
那大公鸡原本黑着脸坐在那里,此时也站了起来,笑道:“梁先生说的不错。就说咱们焚香会吧,当然是比不上葬门这样的底蕴深厚,但现在势力也不算小,咱们几家联盟一下,岂不是好!”
白脸魔笑道:“说得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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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焚香会虽然本菩萨没听说过,但你这人确实脑子不错。”
姓梁的朝顾思寒道:“你们顾家是英烈之家,你前途大好,不要在这里无谓牺牲。等出去之后,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顾思寒冷笑了一声,根本没理他,举起木牌,道:“英雄令下,请求诸位助我顾家!”
马老和乌老大立即大声应和了一声,姓顾的微微一笑,朝顾思寒道:“你那老爹把你教得不错。”
姓梁的沉声道:“诸位不要意气用事!”
他话音刚落,就听茅山一行人中一个声音淡淡地道:“茅山派领命!”我一看,只见姜狐狸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她身后的鲁莽精和大鼻头等人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看看她又看看姓梁的,一时间手足无措。
“呵呵呵,真有意思!”那白脸魔发出一阵低沉刺耳的怪笑,猛地双目一寒,“不跟你们这些人废话了,不服的全都去死!修老,还不动手!”
那黑衣老头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转身退到一旁。
我猛然发觉殿堂中阴气大盛,只见马老和乌老大摇了一摇,首先咕咚一声摔倒在地。而姓顾的三人和姜狐狸等人身上黑气大盛,额头冷汗直冒。再看这边,麻老大他们三人已经晕厥了过去,顾思寒咕咚一声坐到在地,他的手下已经倒了一片。
老王和老李两人强自支撑,甚至于连那姓梁的跟大公鸡都是身上黑气大冒,身子不停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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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脸魔居然不顾一切发动了十八冥轮!
“你怎么不受冥轮影响?”那叫修老的黑衣老头突然惊愕地看着我道。
“给我杀了!”那白脸魔厉喝一声。他手底下那对男女登时面无表情地朝我们走来。
我强忍着脑中的晕眩,微微调息了几拍,扣了几枚针在手里。这两人只要是尸,就逃不出七尸窍。
但那两个怪物来得实在太快,我刚要把针弹出,就被一人拎住了脖子,直接往下一贯,砸到了地上。
我眼前金星直冒,浑身似散了架,只觉得手指一轻,三叔留给我的符戒被那男尸给摘了下来。我只觉得胸口热血上涌,猛地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一跳,就抱住他脑袋,用尽力气把锁骨钉猛地朝他后背拍下。
霎时间,只觉得掌心猛地一阵剧痛,血线飙起,那锁骨钉非但没刺进那男尸体内半寸,反而从我掌背贯穿了出来。
随即就一阵天旋地转,被他砸翻在地。
我哇的吐出一口血,双目看出去一片血色,迷迷糊糊的从掌间拔出锁骨钉,就要点破身上七脉,用出阳魂裂。
就在这时,朦胧地看到原本缠绕着众人的黑气突然一淡,随即听到有人冲进了殿来,大声道:“门主,有人正在闯进来!”
“不可能!”同时出声的是白脸魔和那修老。
“十八冥轮已经开启,怎么可能有人能闯进来?是不是你们弄错了?”那修老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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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睁眼望去,只见所有人突然齐齐望向了门口。我又咳出一口血,扭头看去。
双眼看出去模模糊糊的,只是朦胧地看到似乎有个人影出现在高大的殿门口。我猛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就看清一个窈窕修长的身影,淡青色的裙衫被涌进的夜风吹得微微扬起,皮肤雪白,黛眉如远山,自夜色中缓步行来,旁若无人。
走到我跟前,瞧了我一眼,道:“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出来干什么?”
我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只觉得胸中一股暖意像要溢了出来,想说什么,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贼贼!贼贼!”只听到徐若梅那小鬼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那小家伙躲在茅山那群人中间,此时正看着这边大叫。
“平时不好好用功,就是这下场。”那死女人说了一句,伸手在我额头探了一下。我只觉得她的手指滑腻异常,有些冰凉,很是舒服,只希望她多按一会儿。
“死不了。”她淡淡说了一句。
我正想说话,就听那白脸魔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哪来的小姑娘?敢擅自闯进本菩萨的地盘!”
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把手收回去,道:“还赖在地上干什么?”
我扫了周围一眼,只见那原本站在附近的大公鸡正悄悄地往后退去,这家伙早些年在我家门口吃过苦头,大约是猜出了什么。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正想说:“我走不动。”想让她扶我一把,就听那白脸魔暴跳如雷:“本菩萨问你话呢!听见没有!”
那死女人自然是不会理他的。我眼角余光就见白脸魔手底下那对尸男尸女走了过来,不由心里一紧。
青子此时正背对着他们,瞧了我一眼,道:“还不起来,地上很舒服么?”我正要出声提醒,就见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个清微派女弟子突然站了起来,手中握着她们清微派的桃木剑。只是两人都是双目紧闭,一个持剑上挑,一个持剑斜斜下指,挡在了那对尸男尸女面前。
我只一眼,就认出这是伏尸阵中的两个站位。那对男女面无表情,猛地直冲了过来。这两人的身子也不知是经过了怎样的炼化,坚愈金铁,连锁骨钉都刺不进去分毫。
那两个清微女弟子双目紧闭,面无表情,突然身形一个交错,一个持剑反握下拖,一个持剑上撩,速度看似极慢,却在那对尸男尸女身上一划而过。
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响声一晃而过,就见这对男女身子仍然冲出几步,上身猛地断裂成两截,居然被两柄用来作法的桃木剑给斩成了两断!
殿堂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只见这两人的断裂处,居然看不到任何的血肉和骨骼,里面是极为复杂的金铁和齿轮。
我霎时间明白过来,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两人古怪,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尸体,而是两具用机关术精致而成的人偶,只是不知用了什么秘术在外头套上了人皮和血肉,以至于看起来像是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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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修老惊叫了一声:“这根本不是阴傀儡!”
姓顾的则是阴沉沉地叫了一声:“尸偶!这人原来得了《鲁班书》!”
那白脸魔脸色霎时间变得铁青,尖叫道:“你们统统都给我去死!”手中握着那卷经书,念念有词,似乎有一道巨大的黑影从他身后缓缓爬起。那两个清微女弟子垂着头,手中桃木剑倒转,一个神守太一,一个持剑横平,轻轻挥出。
那白脸魔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那身白衣更是裂成了碎片,那白眼大汉突然冲出,扛起他,轰的一声撞破一面石墙,就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瞬间远去。
那两个清微女弟子倒转剑头,在地上走了个禹步,一剑朝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缓缓劈出,就听到远处又是传来一声惨叫。
两个清微女弟子收剑回持,身子一软,顿时又倒回了地上。
殿堂中一片死寂,久久无人出声。我愣愣地盯着那个被白眼大汉撞出的破洞,一时之间,根本回不过神来,就听青子那清冷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干什么,走罢。”说着,就移步往外走去。
“贼贼!贼贼!”徐若梅那小鬼扯着嗓子大叫。
我正要去看看麻老大他们,就见门口闪进来一道白影,一下子就捞住我脖子,把我扛了起来。我吓了一大跳,过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又高又大的白猿,不过似乎并没有恶意,扛着我就跟上了青子。
我只得冲着后头大喊了一声:“顾小子,给我照顾他们!”我说的他们,顾思寒自然知道是谁。
那白猿跑得倒是极快,跟着青子,一会儿就离了这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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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夜风自海面吹来,带着微微的腥气。我被那白猿扛在肩头,脑袋朝下,这二货走路又不老实,又蹿又跳得,直颠得我想吐。再加身上原本就各种伤,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实在受不了了,就伸手去拽住它脖子上一撮毛,叫道:“慢点,慢点!”也不管这货听不听得懂。
那白猿大约是吃痛,低低地叫了一声,脚步倒是半点不慢。
“又干什么?”只听到青子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我被那二货夹在肩头,脸冲着身后,也看不到青子,只能叫道:“这猴子走路太不正经,颠死了我了!”
只听青子说了一句:“嫌不舒服就自己下来走。”
我心想,要是你来扶我一把我就舒服了。可心里头敢想,嘴上可不敢说,否则这死女人还真有可能把我从这山头扔下去。也不敢逞能说“自己走就自己走”,就我现在这状况,这种陡峭的山路,恐怕走几步就得自己滚下去。
只能强忍着那白猿的颠簸,为了减轻眩晕,就说:“我们这是去哪,是不是要回家了?”
我这不提还好,一提,就听青子冷冷地道:“我出门前怎么说的?”
我不由得懊恼,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知道逃不过去,如实地道:“你说你要是二十天不回,我就去留随意。”
青子道:“那现在二十天到了?”
我只能老实地道:“没有。”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青子冷声道:“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我听她语气虽冷,但并没有严厉的意味,被她教训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生气。就笑了一声,说:“以后绝对不敢了!”
我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承认错误,当即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肌肉男的时候,不由得一阵心酸。
青子听完,只是“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我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我这中间的表现怎么样?”问完就紧张地侧着耳朵。
只听她“嗯”了一声,道:“还算马马虎虎。”
我一听,只觉得心花怒放,一时间连那二货白猿都觉得煞是可爱。自己一个人傻乐了一阵,想到一件事,就问:“徐若梅那个小鬼说的贼贼就是你吧?”
过了一会儿,才听青子道:“什么贼贼?”
我不由得失笑,道:“贼贼就是姐姐的意思,小孩子口齿不清。”我怕她不知道徐若梅是谁,就说,“就是在船上黏着你,一定要给你糖吃的那个。”
青子“哦”了一声,道:“是她。”
我一听,就知道她等于是承认了。在心里酝酿了一下,就问:“那小鬼说你出海是去找人?”
这次青子只是“嗯”了一声,却没继续往下说。
我琢磨着该怎么继续往下问,就觉得一阵海风呼啸着吹过来。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大约是伤后体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仔细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山道,已经到了海边。不过这地方看着有些陌生,不像是我们之前登陆的那个海滩。
再仔细看几眼,我随即就明白过来。这朱砂岛又名龟甲岛,其原因就是这岛的外型,从高处俯瞰像是一只海龟。当时刚靠近这岛的时候,曾经坐着船绕到一周,因此看到过这岛的全貌。
我们此时就位于那海龟的脖颈上,再往前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海龟的脑袋。
我不由有些好奇,就问:“我们这是去哪?”
青子却没搭理我,倒是那只二货白猿哼唧了几声,似乎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货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赶紧拍拍他,让它走稳点,别那么不正经,又蹿又跳的。
再往前颠了一阵,只听两旁浪涛起伏,海浪涌过来拍在两边的林立的乱石上,激起水珠四溅。我才发现,我们走得这一条道,其实是一条乱石堆砌的小道,略微地高出海面些许,要是涨潮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海水淹没。
沿着这龟脖子走了大概有二里多地,就到了那龟脑袋上。这其实也是个独立的小岛,只是被这龟脖子连接了起来,就成了一个大龟岛。这岛也不大,估摸着方圆也就数百米的样子,只是一眼看过去,都是高耸的悬崖,山峰陡峭,眼看着高不可攀。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趴在那白猿肩膀上,四处张望。我虽然不知道青子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从之前徐若梅那小鬼说的话也能大约猜出,她这几天应该就是在这座岛上。这岛上尽是乱石堆,这下可好了,那白猿又蹿又跳,直颠得我喘不过气来,被逼急了就去揪他后脖子的毛,那二货吃痛,就跳得更欢了,差点真把我颠得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它消停下来,我晕头转向的一看,是到了一处悬崖下。见青子站在那里,就问:“我们这是去哪?”
青子却没搭理我。那二货倒是哼唧了几声,然后扛着我就大摇大摆地走到岩下。我奋力扭过头,就见那白猿伸出毛茸茸的手指,顺着岩壁画了起来。我仔细看了几眼,就发现这货并不是在瞎画,更像是某种禁制的纹路。
只是它勾画得极快,显然十分熟练,我也没来得及看清,就听一阵轰隆隆声响起,似乎地面都震了震,再转头一看,就见崖壁上打开了一个洞口。青子走了进去,白猿扛着我就跟上。等我们进入后,只见一道石门隆隆落下,又合拢的缝隙全无。
我这才有些恍然。这崖壁上应该是被布置了某种禁制,是用来控制那石门起落的。这白猿大概是被谁教了这禁制的手法,赖以进出这石门。不知道这教它禁制手法的是青子,还是另有其人。
进去之后就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天光从高耸的崖顶透了下来,里头是个谷地,四面峭壁环绕,地上生长着一些花草和树木,再往里头去,就见壁上开出一个石洞,进去后就看到了四五进的石室。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里头摆放着一些石床、石桌、石椅的,看着并没有什么灰尘,其中一张石桌上还摆着一个篮子,旁边躺着三个半青半红的果子,看样子这里头似乎常年有人在居住。
我念头一转,就说:“你最近都住在这里啊?”
青子没搭理我。我正想再问一嗓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被那二货一下子从肩头卸了下来,丢到当中的一张石床上。
青子道:“在床上歇一会儿罢。”她自己则去了里屋一趟,取了一本书出来,在旁边的石椅上坐了,将书在石桌上摊开,一手支颐,慢慢地翻着书页。
我仔细瞧了一眼,那本书看着眼熟,大概是她出门的时候从家里带的。
我咬着牙,忍痛翻了个身,侧过身来,就定定地看着她坐在那里的侧影。
“看什么?”青子翻了几页书,说道。
我一惊,忙移开目光,心想:“当然是看你长得好看。”当然这话也就心里想想,图个一时之快,真要说出口,那真是皮痒了。就说:“胸口好疼,闷得厉害。”
青子眼皮也没抬,道:“平时一用功就喊苦喊累,这怪得了谁?”
这可是天地良心,虽说前两年的时候我确实在心里叫苦连天的,可是后来几年,我还是颇为用功的,有时候不练反而不习惯了。不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能反驳得了她了?
我就岔了话题,问:“对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事情我在路上就一直好奇得紧,“难道咱们之间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我是这样想的,毕竟我身上的血契是她传的,总归是会有一些特殊的联系,这也是合情合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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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听我说完,青子淡淡地道:“我让你在家等着,谁知道你会跑到这里来。”
我这就奇怪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遇着危险了?”
青子翻了一页书,道:“我想起那个小女童,就出来看看。”
她说的那个小女童,自然就是徐若梅那个小鬼。我不由暗笑,这死女人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心还是软的。后来再一想,八成是她出来看看徐若梅的时候,发现了岛上的异样,就上去看了看,结果就刚巧看到我被人惨虐的模样。
想通前因后果,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我这能捡回一条命,还是托了那小鬼的福。
我有些不甘心,说:“那咱们俩结了血契,就没有一些心灵感应啥的?”
那死女人翻着书,根本没理睬我。
我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见她手支着下巴,皮肤雪白,嘴唇红润,不由促狭心起,就说:“那小鬼有件事特别懊恼。”
青子没搭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什么?”
我暗笑了一声,说:“那小鬼说她不小心尿到你身上了,特别懊悔,怕贼贼以后都不喜欢她了。”
我见她眉毛挑了挑,神情古怪,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憋住了。
只听青子冷冷地道:“很好笑么?”
我怕她恼羞成怒,赶紧岔了话题,说:“你说那白脸魔是什么来路?”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理我,就说:“还有那口青铜棺很古怪,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在三化,我跟你说过的,九龙拉棺那次?”
好一会儿,青子才“嗯”了一声。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心里一松,说:“那两口青铜棺长得很像,肯定有什么关联。”
青子道:“这是你们葬门的事,自己还不清楚。”
我心里一奇,心想我什么时候变成葬门的人了。就听青子道:“你家三叔给你的那个戒指,不就是葬门的符戒,他应该是葬门的人。”
我疑惑地说:“我三叔的戒指也可能是别人给他的,或者是从哪里捡来的。”
青子没有说话。
我心里起伏不定。青子的眼光应该是不会错的,既然连她都说三叔是葬门的人,难道这冯老三真有这么大来头,还隐瞒了我这么多年?
“那这青铜棺跟葬门有什么关系?”
青子翻了一页书,说道:“这些事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那几口棺材应该是你们葬门当年埋下去的。”
我好奇心大起,说:“那这棺材里葬的到底是什么?我看焚香会那些人好像特别在意。”
青子道:“这种事情,是你们葬门的隐秘,外人哪里知道。”
我沉默了一阵,隐隐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三叔如果真是葬门的传人,身携葬门符戒,那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怎么会隐姓埋名,躲在一个小山村里呢?不过我也庆幸三叔这次隐居,否则恐怕这世上就没我这个人了。
想着想着,心情未免有些沉重,转念又想到一件事,让我心中猛地一颤。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个十八冥轮,是不是葬门的独门秘法?”我声音有些发涩。
青子“嗯”了一声,道:“应该是。这种古老葬术,除了葬门,其他地方也找不到。”
我心中一揪,想到当初三叔随口跟我解说这“十八冥轮”,如果三叔不是葬门的人,他一个普通跑灵堂的,又怎么可能跟知道这种古老葬术?
我琢磨了一会儿,又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我当时也在十八冥轮里头,可是好像没受影响,这很是奇怪。”
“是不是跟咱们的阴阳瓶有关?”这事儿我之前就反复琢磨过,想来想去,觉得八成是跟跟青子教我的这门阴阳变化法门有关。
青子道:“阴阳瓶是什么?”
我差点失笑,这才想起来这阴阳瓶是我自己起的名字,青子根本就不知道。当即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问青子咱们这法门叫什么。
青子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爱叫阴阳瓶就阴阳瓶吧,其中的原理你自己去想。”
看来我果然没猜错。我之所以在十八冥轮中行动无碍,真是因为这阴阳瓶的缘故。这十八冥轮本质上其实是以十八脉引动阴煞之气,八成是阴阳瓶在什么地方对他造成了克制。
我正想着,就见青子把书放下,似乎要起身。我连忙又问:“我听那黑衣老头喊了一声‘阴傀儡’,那是什么东西?”
青子道:“八成是葬门的一种秘术。”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只是短短一句,并没有往下仔细说。我见她要起身,就又问:“那《鲁班书》是什么?”我记得当时那姓顾的冲着那白脸魔喊了一句,似乎是说他得了什么《鲁班书》。
青子看了我一眼,道:“哪来的这么多话?”
我嘿嘿笑了一声,说:“你不是要我多用功嘛?”其实我哪是要用功,只是想多跟她说说话,看看她的样子。这么些天没见着,还挺想念的。
青子瞧了我一眼,坐回去,倒是仔细地把鲁班书的来历说了一遍。其实这《鲁班书》在民间名头极响,流传很广,我也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只是没有青子说得那么详细。
世人传说,《鲁班书》是古代圣人鲁班先师所著。据传,《鲁班书》分为上下两册,上半部为机关工匠之术,下半部则是护身害人之术。而这下半部,又被称为《缺一门》。也就是学了下半部之人,必须鳏、寡、孤、独、残中缺失一门,不是伤残就是孤家寡人没有后代。这《鲁班书》尤其邪门,是在民间赫赫有名的邪书。
不过照青子所说,这《鲁班书》未必就真的是鲁班先师所著,而是后人托了鲁班先师的名头所写。不过里头的机关销器之术,以及下半部记载的各种法术,与道门中的大多数法术都截然不同,是本很奇异的书。
我以前跟三叔跑灵堂,有时候也会给一些人家看看风水。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经常会遇到一些家中出诡异怪事的。比如有一户人家,这家中的女主人每到夜间就开始尿床,想尽了办法都治不好。只要过了三更,女人就一准尿床,除非她整夜不睡。到了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于开始尿血。看遍了大夫都没有用,最后不知怎么的,听人说可能是风水的原因。
正巧当时我跟三叔在附近的一户人家里设灵堂做法事,就被她请了去。当时三叔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房间的柱子上看了良久。最后三叔让人把那柱子劈开,就在里头找到一尊木刻的雕像,雕像手中还拿着一只夜壶。
这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事后那女主人对我们千恩万谢,最重要的是支付了我们好大一笔钱,乐得当时的我几晚上没睡好。后来三叔就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得罪过木匠。
那女人这才恍然大悟,说她之前修葺了这房子,确实跟一个木匠吵过架。三叔说这就是了,这雕像就是被那木匠放在里头的,是害人的把戏。
后来回到家,我跟三叔说起这事,我就很好奇,问三叔是不是瞎扯的,一个木匠怎么会懂诅咒。三叔当时就在我脑袋上给来来了一下,说可千万别小看木匠。自古以来,木匠这一行就流传有许多阴毒的咒术,一旦把他们开罪了,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当时是不太信的,这木匠跟一些法术咒术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两者能有什么关系。三叔就给我说了鲁班书的事情。又说那些木匠当然不会《鲁班书》里头的邪门法术,但毕竟是他们祖师爷的书,或多或少有些小法术在他们行内流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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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青子说完,就起身出了门。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刚才青子在还不觉得,她一走,就觉得浑身都疼了起来,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想在想来,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
饿得实在难受,好不容易见青子的身影从门口晃过,立即大叫了一声。青子从外头进来,看了我眼,道:“干什么?”
我捂了捂肚子正想说“好饿”,转念一想,就说:“这天色不早了吧,我该起床煮饭去了。”强撑着爬起来,结果刚起来一半就摔了回去。
只听青子道:“你睡着吧,我不吃也没事。”说着就要出门。
我哭笑不得,她不吃倒是没事,可我有事啊。忙叫住她,老老实实地苦着脸叫道:“是我饿了。”
青子瞧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我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立即心中大乐,心里琢磨着这位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能给我整些什么吃的过来。
这里靠着海,可以捉些海鱼,嗯,还有贝壳什么的,放火上烤烤,味道还是不错的。我正想得美,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青子给送吃的来了,我连忙一翻身,就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了进来。
是白猿那二货,拎了个篮子进来,从里头抓了两个果子就往我怀里塞。瞧着那半青不黄的果子,我当时差点就没扔它脸上。
只是肚子实在饿得厉害,只得凑合凑合吃了,咬了一口,又酸又涩,真是能酸到我骨子里去。

楼主:匪夷V

字数:679429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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