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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禁》(据说标题要长但是我想不到要写什么了)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好久没写文了最近又忽然想写了


长短未定结局未定有无肉未定【喂你定什么了(╯`□′)╯(┻━┻


反正就是什么都没定╮(╯▽╰)╭


好了2L开始正式放文23333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by·云子阡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直到很久以后,黑瞎子还是能很迅速的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很清楚的回想起那个人。未唱完的戏词被开门声打断戛然而止,那人手握折扇开到一半,回头望向他,而后整个天地便仿佛都失了颜色。


解家小九爷,听到是听过,但不过也就是四爷随口的一谈。彼时的他还显着稚嫩,不懂得掩饰锋芒,解家也尚是一盘散沙,行里提到这个人也要思考半晌,直到说出解语花的艺名才恍然大悟,叹一声那不是当年二爷的弟子吗。


“说起四爷我倒也要唤一声‘师兄’,虽说师父四爷不认,辈分却到底在这里放着。如今你又是四爷介绍来,你我倒也是颇有些缘分。”那人说着便笑弯了一双眉眼,许是常年唱戏的原因,清澈的嗓音异常悦耳。
亲手端起茶盏给他斟了茶,嘴角带笑,“黑爷请。”


其实黑瞎子他并不是什么有义气或者是靠得住的人,他甚至连想要追求的东西都没有。钱?够花就行了,多了那就是废纸。女人?偶尔找一个泻泻火就行了,养着麻烦。豪车别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哪天被人追杀还有一房子放不下的东西多惨。


所以他行事的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看心情。


然而在那一刻,他忽然想把这件事办好。就算看到古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惹了个麻烦,但是他依旧乐颠颠的把所有都说了出来,然后坐在那人面前问他,花儿爷,事情我都办妥了,不给点好处么?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解雨臣第一次见到黑瞎子是在十六岁那年,警/察局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找上了霍老太太,知道事情由来的时候他就想笑,但他也只是一如既往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那时的他还还不能在北京城里只手撑天,解家的一盘散沙也只是勉强靠着霍老太太维持在一起。身边死心塌地的兄弟两只手就数过来了,自己也是刚被从不正确的青春期中纠正过来没有几年。


二爷走得早,唱戏的功夫却是一直都留了下来。要说陈皮阿四派来的人也真是腕大的紧,霍家人警/局的就连霍老太太都已到了许久,传说中的黑爷却还是姗姗来迟。


霍老太太一时心血来潮,便让他穿着西装来了段《游园》。将将唱了两句这扇子才打开到一半,老旧的木门便“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门被打开来人逆着阳光,光线从他身体边缘射入令人有些睁不开眼。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来迟了。”根本没有一点抱歉的感觉,笑的没心没肺。


黑瞎子,黑爷,解雨臣久闻其名。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几年前在道儿上就那么突然间火了起来,据说不管是下斗打架还是杀人越货,都是一把好手。


其实就今儿这事他是没必要来的,霍老太太更是没必要来的,但是他们都来了,黑瞎子也来了,他懂,霍老太太也懂。


但是他想黑瞎子应该不懂。



所以他拿出在台上的功夫,笑的宛如一汪春水,给那个一身黑的人斟了茶,说我们倒也算缘分。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黑瞎子应下这件事是他意料之内,毕竟是陈皮阿四开了口。但是办的这么尽心尽力,倒是让他颇有些意外。毕竟那瞎子眼睛本身就不好,为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事让自己眼睛恶化,干他们这行的估计没几个肯办这赔本的买卖。


要说好处是什么?听说警/局给黑瞎子办了张新的身份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事情的后续怎么样他没有太关注,他手上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直到听说这件事结束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应该约那个瞎子喝杯咖啡,把人拉到自己手下。


不过他这边还没行动,倒是黑瞎子先联系了他。约的地方那是十分的没情调,街边的大排档。


……


于是花儿爷坦然的把地方改成了咖啡店。


“花儿爷您不能这么看不起街边大排档啊。”


“黑爷,实不相瞒,我是处女座。”


“……花儿爷您说的是哪家咖啡店来着?”



谈好时间地点,解雨臣觉得处女座这个理由简直不能更棒。


见面的时间就在第二天,他至今还记得那时的他腰里左边是手枪右边是蝴蝶刀口袋里是匕首,就差没带个雷管过去。


见面的气氛总的来说还算是融洽,那人依旧是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墨镜。他到咖啡厅时黑瞎子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口中叼着一根烟,旁边的墙上是禁止吸烟的标志。


“花儿爷唱戏的嗓子,闻不得烟味,我知道。”他方在那人对面落座,那人已经捻灭了烟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微微愣了下旋即笑了,摘下围巾随手放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人。


“黑爷功课倒是做的全。”


两人随意交谈着,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黑瞎子的目的。毕竟他是为了让黑瞎子成为自己手下这才想要约出来谈谈,但是黑瞎子,却没理由想进入现在的解家。


直到黑瞎子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花儿爷不给我点好处么,他也是想着终于要说出目的了。


毕竟那年他才十六岁,稚气未褪尽,锋芒尚露,不懂人情利害,即使比同龄人要早熟许多,比起道儿上成了精的人却还是像个初生牛犊。


于是他问,“黑爷,想要什么?”


对面的人微微愣了下,旋即不可制止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解雨臣还未理解,却也知道自己被嘲笑了。正要开口反驳,只见那人笑着摆了摆手,终于停下,一口喝尽杯中的咖啡。


黑瞎子从衣服口袋中取出纸笔,写了些什么将纸条放在桌上,用咖啡杯压好,起身。


“爷最近都会住在这,花儿爷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给爷的好处,就到这来。我啊,随时恭候。”他笑眯眯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解雨臣,伸出舌头舔过一圈上唇,在解雨臣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转身离开。


“爷我最近囊中羞涩,这两杯咖啡就麻烦花儿爷请了哟~”背对着解雨臣挥了挥手,直到走到门口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解雨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黑瞎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而后莫名其妙的拿起那张纸条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当他看清楚的瞬间便迅速红了脸颊,只觉浑身血往上涌,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猛地握紧手将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手中,几乎是有些凶狠的磨着牙。


“黑、瞎、子!”


纸条上写的,是一家宾馆的名字和房间号。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解雨臣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直到夕阳西下,霓虹满街。


即使现在已经不上台,他却还是有每早起来吊嗓的习惯,还是下意识的保护着自己的嗓子,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每天做着基本功的训练。


所以在他心烦的时候他还是不会去抽烟,他只会寻找着代替品,一杯一杯的茶,或是一杯一杯的咖啡。


他终于知道,其实他的目的,黑瞎子也懂。


但黑瞎子的目的,他却不懂。


他在来之前早早便查过黑瞎子的资料,若说为钱,这个人明显不是。为权?他却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他忽然想起来当初他的助手豆子在查资料时,情不自禁的感叹,“啧啧,爷,这人还是男女通吃。”


“……”


解雨臣默默抽了两张纸巾擦着洒在桌上的咖啡。


即使他再迟钝,也应该理解黑瞎子是什么意思了。解雨臣展开被揉成一团的纸条,静静地看着一手不大流利的汉字。


黑瞎子手下是没有什么人,但是他的战斗力和道儿上的影响力却不可小视。否则他也不会亲自一个人跑来跟黑瞎子谈判。


重新将纸条握成一团攥在手里,叫了服务员重新上了杯咖啡,慢慢抿了一口。


解雨臣忽然间觉得老天一定是在逗自己,自己一个好好的男孩子,二爷非要自己学什么旦角。学旦角也就罢了,平时还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一样。二爷走得早,自己又跟了霍老太太,天知道霍家上下当家做主的全是女人,来来去去的也全是女人。


好不容易过了生不如死的青春期,思维这才差不多被掰回来,正常的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是个雄性,染色体是XY的!


特么又跟老子来这出?


解雨臣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将手中的纸团随意的扔在桌上,靠上椅背。


窗外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川流不息,偶尔有一对小情侣互相依偎着走过,间或有酒气冲天的人对着电话狂吼着什么醉醺醺的晃过。


他拿出手机开始查资料,直到整个人面红耳赤恨不得砸了手机,这才狠狠合上手机盖,结了账独自出门。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解雨臣找了家店买好东西,用黑色塑料袋严严实实的装好。坐在车上发了条短信给秀秀,这才开着车慢慢悠悠往纸条上写的地址过去。


直到很久以后解雨臣都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胆大了,黑瞎子深以为然。毕竟当时那种情况,想杀了他的人根本不在少数,而就算自己不小心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


——哦,可能秀秀会伤心的哭一段时间,但事实上也做不了什么。无济于事。


所以当他一个人提着东西敲开黑瞎子房门的时候,黑瞎子还微微吃惊了一下。


一是吃惊他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决定,二是吃惊他居然真敢一个人过来。


黑瞎子刚冲完澡,浴巾随意的系在腰间,裸露着大片胸膛,腹肌上是多次下斗留下的疤痕,脖子上挂着擦头发的毛巾,水珠顺着发丝滴下落在他身上,而后留下水痕,向下滑去。


解雨臣一瞬间就红了脸。


黑瞎子挑眉看了看人,而后露出一个笑容,侧着身子让开。


“花儿爷请进。”


解雨臣扭过头不再看他,进了房间随手将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而后脱了风衣摘下围巾随手放在一旁。


房间中暖气开得很足,解雨臣随意打量着房间。黑瞎子低头轻轻笑了两声,而后给人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花儿爷可是知道爷我要什么了?”


解雨臣轻轻咬了咬下唇,而后坐在桌边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放下水杯勾起唇角,以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姿态,笑着看向黑瞎子。


“自然知道。”


黑瞎子挑了挑眉,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饶有兴趣的看了回去。


“那花儿爷,可是准备好了?”


解雨臣仰头笑了,那种应该是很豪迈的“哈哈大笑”被他笑得异常文雅。而后他起身,向黑瞎子走来,缓步走来,一手顺便一点一点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直到他在黑瞎子面前站定,衬衫已经完全被解开。露出中间一点胸膛,白皙,细腻。与黑瞎子充满力量满是腹肌的身体相比,显得无比柔弱。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他笑弯了一双眉眼,在房间柔和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妖媚。黑瞎子觉得自己似乎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点绝望的意味,但是说话人满脸的笑意又让他觉得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他抬起头对着人吹了个口哨,笑眯眯看着人伸手探入人衣服里,抚摸着人比女人还要完美的腰身。


“花儿爷这身子,连女人也比不得。”


解雨臣感觉到自己开始止不住的颤栗,身体本能的排斥着其他人直接的触碰,然而他却要狠狠压抑着这种感觉。他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抓住黑瞎子的手腕制止住人的动作,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淡淡的,确实坚定地开口。


“别忘了,你要帮我。”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黑瞎子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他靠在床头倾身去拿烟盒准备抽一支事后烟,没想到牵动肩膀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啧,这花儿爷劲还真大。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上床之前先打一架这么一天。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拨开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而后仰着头吐出一阵灰蒙蒙的烟圈。


黑瞎子摸了摸自己下巴,幸亏自己打赢了。


解雨臣躺在一旁蜷缩成一团,背对着瞎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


武功身手比对方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那什么什么都比不过对方,行为反应一看就是个雏儿。亏他还以为自己能在上面,结果买来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用到了自己身上。


房间里是方才结束淫/靡的味道,被褥也乱七八糟揉做了一团,衣服和那什么什么用品扔的满地都是。解雨臣觉得自己这个“小九爷”当到头了。


黑瞎子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在床头柜捻灭,看到身边的人扑哧一声笑了。覆上身去搂住缩成一团的人,手掌不安分的在人身上滑动,抚摸着人细腻的皮肤。覆在人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而后便感到身下的人又开始细微的颤抖。


黑瞎子笑了笑,一点一点细细吻着人耳畔,含住人耳垂在口中吮吸逗弄。


“花儿爷这是怎么了?”


没来得及防备解雨臣反手一巴掌就糊到了他脸上,声音清脆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爷去冲个澡。”


黑瞎子坐在床上一手摸着自己脸颊,看着人用并不是很稳的步伐,笔直地挺着脊背进了浴室。


解雨臣站在淋浴下将水开到最大,从头顶冲击而下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浴室的镜子就在正对面,抬头便能看到。他伸手抹了把脸,看到镜子里的人一身红红紫紫的痕迹。栗色的头发被水打湿杂乱的贴着脸颊,瘦弱的身躯让他看起来无比狼狈。


他忽然想起来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娘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护在身下,对自己说,等他们走了,你就去找二爷。从今以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整个解家,也只能靠你了。


黑瞎子打开浴室门进来,从身后搂住他,浑身的烟味令解雨臣不适的微微皱了皱眉。他将脑袋埋在他脖颈间轻轻啃噬,一手环在他胸前一手搂着他腰身,胸膛紧紧贴着他脊背,以一种密不可分的姿势拥抱着。


解雨臣看着镜子中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仿佛有些不认识那两人到底是谁。他抬手,轻轻抓住黑瞎子的手臂。


“黑瞎子。”


“嗯?”


“别忘了,你要帮我。”


“嗯。爷答应过你的。”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黑瞎子原本是陈皮阿四的代理人,却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到了解家去。


盘口,店铺,地盘,解家小九爷忽然开始一个一个亲自审查,一个一个自己亲自打了过去。


起初他们在意的只是那人身后的黑瞎子,提防着,小心着,然而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发现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拿刀的人穿着粉红衬衫笑的温婉动人。


每一个盘口都有他留下的血,每一家铺子账目不对的老板第二天就此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踪迹。


北京梨园行请来了台柱,扮着女装在台上咿咿呀呀,下了台他能不摘首饰就那么微笑着把枪口顶上你的脑袋。


道儿上的人这才开始重视起来,这是当年老九门解九的孙子,是上三门红二爷的关门弟子,似乎也是老九门三代,现在最杰出的,最有手段的一位。


解家开始重整,完全是血洗的节奏。不服者,杀;叛变者,杀;有妄心者,杀。凡是一切不可掌控的脱离掌握的,或是不能为他所用的无用的,除了一死,便没有其他的出路。


解家小九爷的路,是他亲自用双手,杀出的一条血路。


那人依旧闲来无事去梨园行唱上两曲,不愠不火道一句艺名解语花,行里便开始盛传,那个解家小九爷,花儿爷。


解雨臣用了两年的时间,重立了解家,吞并了北京城大片的盘口地盘,让道儿上的人记牢了他“花儿爷”的名字,而不是“二爷的弟子”,或是“解九爷的孙子”。


然而直到秀秀和瞎子给他端上来蛋糕的那一刻,他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终于是个合法的成年人了。


黑瞎子有时也会想,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他的身体里究竟装了多少的愤恨,多少的怒怨,才能让他真的蔑视自己的性命,蔑视自己的一切,只为了“解家”这一个名字。


他是齐家目前仅存的唯一的血脉了,老宅子的房产证都不知道被他丢去哪里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理解,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禁锢着自己,不让自己快乐呢?


就像一只鸟,自己折断自己的翅膀,然后跳进了金丝笼中,将自己囚禁其中。


黑瞎子从解雨臣身后搂住他,解雨臣坐在石凳上顺从的靠在他身上,他俯下身低头,解雨臣仰头,唇齿相交。


他觉得自己这两年很不正常,竟然守着一个人给他卖了两年的命。更不正常的是想起来他竟然不仅不觉得自己吃亏,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


爷的人,你们没人比得上。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解雨臣第一次下斗是黑瞎子陪着去的,那是在他们认识一年后,解雨臣十七岁那年。


当时解家已经基本稳定,在道儿上也算是重新站了起来。下斗的事是解雨臣跟黑瞎子提的,一是想自己下去看看,二是他需要一个机会,彻底清除了身边图谋不轨的人。


黑瞎子的第一反应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你才萝卜丁点大,下去出点事他怎么办?


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不说解雨臣,黑瞎子都先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忽然间觉得事情好像有点超出自己的控制,脱离自己的掌心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开始发展。他直觉这不对,自己需要及时回头,否则自己会做些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他笑了笑,改口。


“成吧。不过花儿爷你得先和我打一架。五十招之内不落下风,爷就带你去。


“下斗不是过家家,爷可不带废物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解雨臣赢得不轻松,但是到底赢了。黑瞎子也没说什么,收拾好了东西就带着人出发。没想到的是解雨臣的用处大的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原以为这人仅仅是不拖后腿就足够了,但是他体重轻,动作灵活,身子骨又软,还会缩骨,倒是帮了不少的忙。


墓葬不是很大,解雨臣却叫了一大帮的人。分析图很早就出来了,人手一份一点不落的发了下去。黑瞎子都要笑哭了,说花儿爷你这是连坟墓都不用自掘就打算给那个墓主人陪葬了?叫了这么多不知根知底的人还发了图纸,就不怕有奸细在斗里杀了你?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开口问他,“斗里,杀人应该很容易吧?”


黑瞎子刚回了句“当然”,就忽然想到了什么,旋即抚掌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说花儿爷你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么多人,瞎子我可不管你。


解雨臣依旧喝着茶看着窗外,不置可否。


解雨臣已经有些记不得第一次下斗是什么感觉了,他只记得身前那个人,紧紧地,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一点也不肯放开。


漆黑的墓道,前前后后不知道哪个才是居心叵测的人,似乎只有身前那一个人,是他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
下来之前他做过很多的心理准备,多得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完全处变不惊。没想到实际情况跟想象简直就是完全不一样。有人故意导散了整个队伍,于是他一边努力适应着阴冷黑暗的墓道,一边不着痕迹顺着对方的路向前走,连地方都没挑看着没什么别的人和黑瞎子杀了所有的人。


最后找到墓室的时候来的人已经少了大半,有人拿着陪葬品满脸疯狂的鼓动其他人说杀了这个唱戏的娘炮东西就全是我们的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反倒是瞎子直接冲了过去一匕首直接把人脖子刺了个对穿。


“爷的人,也是你他妈这么个杂碎能说的?”


黑瞎子一如既往的笑着,舌头舔过上唇一圈,手上一转直接绞断人脊柱。鲜血喷洒了他一脸,他笑眯眯转过身
看着一群人,以手背缓缓擦去了脸颊上的鲜血。


“还有谁,想他妈来试试?”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收获颇丰,各种意义上。


解雨臣是毫发无损的出来的,黑瞎子却被摔得有点轻微脑震荡。


解决完一起下到斗里的奸细,解雨臣一个手贱就碰到了机关。墓道开始“轰隆”作响,脚下的地板直接打开,连个反映的机会都没有,两个人就顺着陡坡半是摔半是滚的掉了下去。


黑瞎子到底是有经验反应快,手上一用力就把解雨臣整个人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一手搂着人腰一手护着人后脑,将人脑袋死死按在自己怀里差点憋死解雨臣。一边往下掉一边还双腿用力控制着两人的走向,每一下撞击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的都恰好是自己的身体,墙壁上不时有凸出来的倒刺,亏得衣服不错不然就不只是划伤了,皮开肉绽都不止。


直到狠狠摔在地上都还是他的身体先着地,饶是黑瞎子也有种自己脊柱骨要被摔断了的错觉。反看解雨臣被他保护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除了有点憋得难受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黑瞎子被摔得脑袋有点晕,坐在地上脱了衣服解雨臣帮他包扎伤口。微微颤抖着的手指不时碰到他的皮肤,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


黑瞎子点了根烟,看着身上的绷带缠得差不多了就拍了拍解雨臣脑袋,像哄小孩一样笑了。


“行了,没事了。”他两指夹着烟侧过头避开解雨臣,吐了口烟气,“现在知道斗里有多危险了?看你再没事乱动东西。”


解雨臣扑上来环住他的肩甲,不给他任何反映的机会直接狠狠吻了上来。灵巧的舌侵入他的口腔疯狂的不像那个“花儿爷”,紧贴着自己的双唇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像是要发泄什么似得狠狠地啃咬着他的双唇。


黑瞎子心下感叹,一手夹着烟搂上人腰,另一手安抚的轻轻拍着人脊背,心想第一次下斗能忍到这个时候也是蛮不容易的。吮吸着主动进入自己口中的舌头将人的身体压向自己,思考着在斗里来一发的可行性。


毕竟花儿爷这么主动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都不懂。


一吻结束解雨臣去整理背包,黑瞎子一边吧唧着嘴回味刚刚的吻,一边想着自己的伤受的也不是那么亏。


出了斗黑瞎子被查出轻微脑震荡需要休养,解雨臣包了医院一个楼层拿枪指着三个医生脑袋门口设了五个保安装了七个摄像头,每天在医院待九个小时买了十一箱补品。


黑瞎子翘着二郎腿坐靠在床头,解雨臣坐在一边认真削着苹果。夕阳的光辉从窗外打入,让病房内雪白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解雨臣十指细长而纤细,然而却骨节分明,黑瞎子清楚这一双看似柔弱的手究竟是多么有力。他认真的削着苹果,没有中断的苹果皮一圈一圈垂下来。偶尔开口淡淡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扎上牙签放在黑瞎子触手可及的地方。


黑瞎子仰天长叹,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里一样,人生赢家啊!


他倾身上去手按着解雨臣后脑,凑上去吻住人细嫩的双唇,一点一点舔舐吮吸。


他想,他不介意这样的伤多受几次。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道儿上开始出现传闻,说那个梨园行戏园子的台柱花儿爷可是有断袖之癖,看没看到他身边跟着的那个戴副墨镜的瞎子?那就是他相好。


一年前黑瞎子不知道为什么进了解家给小九爷卖命,不过那时解家可还没有如今这么猖狂。而且这都一年了,黑瞎子是什么人?竟然给一个人卖命卖了一年?


闲谈的人啧啧感叹两声,回一句不愧是唱旦角的,这台上台下都被男人睡了,哈哈大笑两声说也算是齐人之福?

不过在黑瞎子杀了三个嘴碎的解雨臣让狼狗兽/奸了五个嘲笑的人之后,道儿上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不过是有人饭后闲谈着说花儿爷长得那叫一个妖媚,就算是男人自己也想试试滋味如何。后半句胡还没说出来一把匕首便直直刺入后背,分毫不差的刺穿了人肺部。


第二个人扑上来一招都还没出,便被匕首刺穿了胃。第三个人黑瞎子一脚踹倒,踩着人脖子笑眯眯看着人思考了半晌,说宝贝儿你说我该剁了你哪里呢?


第四个人转身就跑,黑瞎子倒也不拦,他还需要人把这件事放出去,让人知道这三个杂种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结果第三个人是直接被剁了下面,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随手丢开匕首黑瞎子三两下卸了三人胳膊腿和下颌,拍了拍手笑眯眯看着地上不能行动不能说话的三个人。


“老子的人,你们三个他妈什么货色,也配在这嚼舌根?”


等第四个人叫了人回来的时候地上的三个人已经死透了,一个人肺部被刺了个孔,没有办法呼吸窒息而亡。第二个人胃部破裂胃酸涌出,腐蚀了他胸腔中大半的东西。第三个人下体已经成了一片血海,手里还握住自己被切下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疼死的还是失血过多才死的。


黑瞎子的匕首大大咧咧就扔在一边,侥幸逃了的那个人回家做了整整一个礼拜的噩梦。道儿上所有人都知道黑瞎子会杀人,敢杀人,杀人杀得干净利落,但是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可以这么残忍。


听到消息的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心说爷当年在德国可是学人体解剖的。


花儿爷是在下了戏台之后被调戏的,恰巧那天黑瞎子去下斗,被几个人堵在后台,解雨臣笑的那是一个温婉动人。


“几位不如在这里稍等片刻,让爷我先去卸个妆,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不等也没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花儿爷身后的黑衣人手枪都上膛了。几个傻大个心里暗骂他妈不是说黑瞎子不在解雨臣来唱戏都不带人的么?!


卸了妆换上了西装,打了个响指就有人压着五个人上了车。北京城城郊随意找了个小村子,已经有人牵着五只大狼狗在等他们了。


解雨臣悠悠闲闲坐在一旁斟了盏茶,一手托着茶盏一手以杯盖弊去漂浮在上方的茶叶,轻轻吹了吹而后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完全无视了五个人惨叫的背景音。


解雨臣放下茶盏,一手托腮侧着头看着他们,笑得弯了眉眼。


“你们方才说找我做什么来着?爷我没听清。”


五个赤身裸体的大汉被打了药的狼狗压着一边惨叫一边痛哭流涕,跪趴着说花儿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从此以后就真的再没什么人,敢或明或暗的说解家小九爷和道儿上黑爷之间,有什么苟且之事了。


回来后的黑瞎子听说之后抚掌大笑,搂着人腰蹭着人脸颊耳鬓厮磨。


“幸亏我调戏花儿爷调戏的早,不然说不定也落了这么个下场。”


解雨臣勾唇一笑挑眉看着人,“你能给我的,他们能给我么?”


黑瞎子微愣了下,旋即笑了。捧着人脸细细吻了上去,一点一点仿佛对待着什么珍宝。


“嗯,爷给你的,他们给不了。”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壹


黑瞎子不懂戏,他在德国修的音乐是管弦乐器和美声,对中国这种传统的咿咿呀呀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别人半首歌都唱完了他一句话还没结束,听起来简直能把人急死。


不过他这两年开始喜欢去戏园子听戏,虽然每次都只听解雨臣的场。从刚开始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到慢慢静下心来终于听懂了戏词,再到将每一场戏不知看了多少遍,整场戏的戏词他都差不多背下来了。


解雨臣手执团扇在台上唱着“不到园中怎知春色如许”,娇羞的以扇面遮了遮脸颊,一弹衣袖后退两步。黑瞎子忽然想到,一年多前他们初见的那个下午,解雨臣似乎也是在唱这曲。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华光残。


台上的杜丽娘如此轻叹,黑瞎子在台下拿着酒盅喝着小酒。他没什么文化,听不太懂这戏词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大概就像是春日的百花含苞,夏日的万紫齐放,秋日的落叶枯黄,冬日的寒雪压枝。四季的轮回不可阻挡。


不过花儿爷可能会在乎这些,他却不在意。他就是一粗人,哪会什么伤春悲秋。他只想在台上那人视线对上自己的时候对着人露出一个笑容,在那人下台后已经在后台等他,在夏日时拿着扇子给人扇扇风,在冬日时给人披上大衣。


在他在台上时即使自己什么都听不懂也会安安静静在台下看着人并不觉得任何无聊,在他在台下时看着他自信而霸气的微笑。在夜晚时搂着人在怀里抚摸着人姣好的腰身,在白日时看着人运筹帷幄毫不畏惧的拼尽全力。在他难得的软弱时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给个深吻,在人要反攻的时候笑眯眯陪着人打一架然后吃干抹净。


黑瞎子越来越觉得事情开始超出自己的掌控,他开始变得惜命,打架下斗都比以前要小心谨慎了许多。除了解家的活再什么也不想接,比起以前没事逗逗粽子的生活他觉得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活着多好。


他想要每天每时每刻每次眨眼都看到那个人在眼前,在斗里在粽子面前就想着自己一定不能死。再也不是无拘无束不考虑任何事情,就好像一个人突然有了支持力,但也突然间有了弱点。


阿喀琉斯的脚后跟,或者是葫芦娃里三娃的屁股。


黑瞎子把最后一口酒喝完,那边花儿爷也只剩了最后两句词就要下台。起身离开观众席进了后台,那边花儿爷刚刚好下台。


两指抵着眉梢笑眯眯给人个手势,解雨臣一身女装回给他一个微笑,黑瞎子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哟,这不是黑爷嘛!”梨园行老板笑眯眯跟他打招呼,意味深长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黑爷,印子都露出来了。”


手臂一揽将解雨臣搂进自己怀里,手搭在人肩膀上满脸骄傲的仰着头。


“嗯,爷故意的。”


“……”


解雨臣手肘一弯狠狠击在他腹部,坦然的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柳爷,咱戏园子后台什么时候允许外人入内了?”


黑瞎子弯着腰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想着花儿这下手还真是不留情。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贰


解雨臣十八岁生日是霍秀秀告诉黑瞎子的,黑瞎子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这小子不是跟自己说他是处女座的么?!都十月份了他是哪门子的处女座?!


解雨臣其实没有熬夜的习惯,对皮肤不好,所以他的生活作息一直都挺规律。但是那天晚上黑瞎子不知道忽然犯了什么病,吃完晚饭就把自己往床上带。解雨臣一脸无奈的说我还有本账目还没看完,黑瞎子已经把他压在床上解开了衬衫。


“没事,明天爷帮你看。”


解雨臣也是个男人,都被撩拨到这种地步了也就不再去管工作。不过他也是个男人,堂堂解家小九爷被一个男人压了两年能忍?!


于是黑瞎子不知道第多少次在上床之前先打了一架做热身。


一手抓着人两手手腕按在床头,黑瞎子俯下身轻轻啃噬着身下人的脖颈。解雨臣不甘心的曲腿就要去踢他,另一只手挡住人腿按下去,正好打开人两腿。


床上的解雨臣异常的可爱,刚开始像一只张牙舞爪威胁你的小野猫,等真正开始了就成了一只不断呜咽着的小奶猫。黑瞎子脖颈肩膀每一次都是红红紫紫的咬痕,他家花儿不啃叫,就用力咬着他发出细微的,隐忍的轻哼。脊背上是被人抓出来的一道道指痕,冲澡的时候沐浴液一碰蛰的生疼。


不过黑瞎子表示,值啊!


这么点连伤都算不上的东西而已,他还就喜欢第二天穿着低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黑爷表示,这是爱得深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都不懂。


从下午七点被黑瞎子折腾到晚上十一点,解雨臣在浴缸里泡着澡几乎都要睡了过去。偏偏某人还精神得紧,帮自己洗完了澡还帮自己穿上了衣服。


“……”


等解雨臣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西装革履的穿戴整齐了。


他刚想说黑瞎子你脑残是吧,大晚上的给爷穿西装?门外忽然传来了“啪啪啪”的拍门声,紧接着就响起了秀秀的声音。


“黑瞎子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你不出来也让我小花哥哥出来啊,这眼看都快十二点了!我都等了你们两个多小时了好么?”


黑瞎子回了句急什么急,这就来了,而后笑眯眯的扶着一脸不善的花儿爷起床。


直到蛋糕摆在解雨臣面前解雨臣还有些发愣,自从二爷走了之后就再没有谁知道他的生日了。秀秀明明暗暗的来问了好多次都被他挡了回去,到了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自己的生日。


烛光的映照下秀秀开心的笑着,瞎子撑着头说花儿爷许个愿吧,除了和爷在一起之外的其他愿望都不许许。


秀秀撇撇嘴说你这个瞎子怎么那么霸道?我小花哥哥小时候可是说过要娶我的。黑瞎子大手一伸把解雨臣搂进怀里,侧过头轻轻吻了人脸颊,声音低沉而魅惑,不知道到底是说给秀秀听还是说给他听。


“可他现在,是爷的人。”


秀秀捂着脸说你们这对不害臊的基佬,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秀恩爱么?黑瞎子笑的一脸坦然,说这哪儿是秀恩爱?分明是日常,小花你说是吧?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秀秀不想再跟瞎子挣就说小花哥哥你快许愿吹蜡烛吧,暖暖的烛光让解雨臣一瞬间忽然想哭。


他一瞬间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到。于是他笑了笑,说秀秀你都多大了还相信许愿?吹了蜡烛分分蛋糕吃吧。


蛋糕很甜,秀秀和瞎子追来追去满房子都被糊上了奶油。解雨臣仿佛置身事外一样一点一点慢慢吃着蛋糕,落地钟“铛——铛——”的缓慢而沉重的敲响了十二下。


秀秀开心的搂住他大大亲了一口他脸颊,黑瞎子说霍家小姐你可不能这样,那是我的人。秀秀躲在解雨臣身后一脸骄傲的说有本事你打我啊,黑瞎子摇着头故作的叹了口气说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解雨臣哭笑不得的说你们两是才三岁么?幼稚不幼稚。秀秀眯着眼享受的吃了一块蛋糕,含混不清地说要是你们能一直这么守着我三岁有什么不好。


闹腾了许久秀秀终于走了,解雨臣打着哈欠说累死了快去睡觉吧,黑瞎子从他身后搂住他,侧头轻轻吻了他耳畔。


他说花儿,你如果也想这么幼稚的话,我守着你。


解雨臣微微愣了下,旋即笑了。挣开怀抱转回身,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挑着眉看着他。



“秀秀抽了你也跟她一起抽了?别忘了,爷是解家当家的。”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叁


黑瞎子偶然间翻到了一张老照片,一看就知道已经很有年代了。照片是彩色照片,但是色彩昏暗,而且早已泛黄。照片夹在解雨臣的笔记本里,不是什么贴身的笔记本,但是上面记载的全部都是私事,足以见得这本笔记本的性质。


照片上是个小女孩,大概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粉色的分式旗袍,那个年代经典的学生头,头上别着一朵盛开的海棠。女孩微微笑着,有点天真的感觉。照片太老旧让他看不出其他的什么,瞎子啧啧感叹两声,把照片夹回笔记本里,把笔记本拿出去给了解雨臣。


解雨臣在书房里忙,黑瞎子一个人坐在庭院花坛边抽烟。他有些想不通解雨臣会把谁的照片珍藏这么些年,他也在解雨臣身边呆了两年多了,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念念不忘啊。


一根烟抽完瞎子把烟在花坛上捻灭,随手丢进了花坛里。


他觉得现在的他有点不太像自己,按照自己的性子应该是拿着照片直接去问他这女人哪根葱,你要是还惦记着咱两趁早一拍两散。或者是根本不在乎这些,反正只要解雨臣还需要他一天他就可以多在解家作威作福一天。


他忽然想起两年多前的那天,自己最初之所以来到这个已经渐渐没落的解家,只是因为他想尝尝那个解家新一代家主的味道。


可是现在呢?


同一个身体他已经美餍了两年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分一毫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看着那个人从一个小孩渐渐长大,敛去了锋芒,更加深不可测,笑得更加温婉,手段却愈加的强硬。


他看着那个十六岁的小孩成长,将一个步入末期的家族拯救回来,重新在道儿上立稳,然后被人尊称一声,花儿爷。


黑瞎子不打擅长回忆和思考这些感情上的事情,于是他又点燃了一根烟。两指夹着烟身用力吸了口,而后缓缓吐出一阵灰色的烟圈。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还没有离开解雨臣?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两年的时间洁身自好在外面连个小母猫的爪子都没碰过。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现在最想做的,其实是冲进去捏着那个人的下巴问他,你到底爱不爱老子?


爱不爱?


黑瞎子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笑了,不小心被呛到一手夹着烟边咳嗽边笑着摇头。


爱?他们这种人也能谈这个字?别他妈的搞笑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交易,他想上他,正巧他需要他来帮忙,各取所需,多好。


当晚的解雨臣躺在床上连洗澡都不想去,天知道黑瞎子今天发了什么疯,把他都要折腾散架了。合着真不是他在下面不知道在下面是有多累,从书房做到客厅从客厅做到卧室从卧室做到浴室从浴室又做回卧室。


“你真把自己当打桩机了是吧?”



解雨臣以半死的状态跟黑瞎子这么说。


黑瞎子一如既往靠在床头抽烟,解雨臣躺在他身侧枕着他腹部,像一只睡着的猫。


“花儿。”黑瞎子弹了弹烟灰,一手轻轻抚摸着人头发。似乎是思考了下要怎么说,才继续开口,“你喜欢女人?”


解雨臣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想了想含混不清的补充了句,“以前。”


不知为何黑瞎子觉得自己有些愉悦,于是愉悦的继续问:“那你留的那张女人的照片是谁的?”


解雨臣想睡觉被吵着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在黑瞎子腹部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哪张照片啊……”


“就是你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黑瞎子最后吸了口烟,在烟灰缸里把烟捻灭,“穿身粉红色的裙子,头上戴朵花,还挺漂亮的嘛。”


解雨臣努力集中精力思考了半晌,自己笔记本里夹着的女人的照片,穿着粉色的裙子,头上戴朵花……


他忽然间就清醒了。


双臂撑起身,一脸不善的看着黑瞎子凑近。


“黑瞎子你是真瞎?女人?那他妈是爷小时候的照片。”


“……”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肆


黑瞎子下了一个凶斗,七天前离开,五天前开始彻底渺无音讯。守在盗洞口的伙计说他们已经五天没有送出来任何消息了,派人去方圆两里内查,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失去联系的第一天,解雨臣正在批改文件的笔顿了下,而后继续淡定的写着东西。


“祸害遗千年,那个瞎子死不了。”


失去联系的第二天,解雨臣泡了不知多少壶的浓茶,命人专程从三峡取回来的水被他一点不剩的浪费干净,若是二爷还在定要骂他句暴殄天物。


第三天解雨臣一如既往的早起吊嗓,晚上照常去了梨园行登台唱了一曲《霸王别姬》。虞姬唱着“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解雨臣却忽然回想起,他离开前捏着自己下巴的一记深吻。


黑瞎子已经下斗整整五天了。


五天的时间,或许对地面上的人来说不过是眨眼即逝,然而对地下的人来说,至少食物和水源就是个巨大的难以解决的问题。


如果五天的时间还没有出来,身体机能会严重缺失,体力灵动性等会大大降低,即使还没有死,离死也不远了。


下了台一边摘着头饰一边说着瞎子呢?快给爷端杯凉茶润润嗓。一旁的伙计战战兢兢端上了茶盏,小心翼翼的跟他说,“爷,黑爷三天前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摘到一半的手忽然间僵在那里,而后接过茶盏轻抿了口。


“嗯,爷想起来了。”


第四天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连豆子都看不下去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爷,咱去找黑爷吧,这样下去黑爷真的要折在斗里啊!


解雨臣窝在沙发里第无数次重新开始死了的俄罗斯方块,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回。


外人喝了口小酒就着花生米,哈哈笑了两声说黑瞎子为解家搭上了命,到头来小九爷不还照样是拿他当个使唤的伙计。折在斗里连问也不问一句,照样风花雪月喝茶唱戏。


夜晚的解雨臣一边泡澡一边想着没有人折腾自己真好,不用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不会被人挑逗的像个女人。


他是道儿上的“花儿爷”是老九门的“小九爷”,不用再雌伏于别人身下别人说尽苟且之事。


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不用再像三年前那样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违心的“交易”,他能够自己一个人担着解家不需要再借助那个人的力量。


他想,这样也挺好的,这样真好。


想着想着,便在浴缸里无法遏制的哭了起来。


第五天一大早解雨臣调集了离墓最近的五个盘口一半以上的人手,坐着飞机直达换了车五个小时就赶到了墓道口。


“方圆十里,一点一点给爷搜仔细了,连石头缝都不能放过。”


“爷就不信,这么个破斗他还真能折在里面。”


解雨臣原本是打算下斗的,但是被手下的几个伙计好说歹说拦住了。黑瞎子于他们而言充其量不过是个比较厉害的伙计,解雨臣对他们来说才是“爷”。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痛恨“解家小九爷”这个身份,他想说去他妈的什么“当家的”什么“小九爷”,老子的男人现在在斗里生死未卜,老子是要去把自己男人救回来,你们他妈到底懂不懂?!


但他只是冷静的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把自己的装备全部丢给了其他伙计,代替自己下去。他在背包里装了足够的压缩食物和净化水的药片,随手拿了张纸条写上字交给了伙计。


“要是见到黑瞎子,就把东西交给他。”


“只要能把他救出来,要什么好处爷给你们什么。”


下面的伙计已经开始行动起来,搜人的搜人下斗的下斗。解雨臣站在林子里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树林,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无力。他可以调动无数的人手把这座山翻个底朝天,但他却不能亲自下到斗里,第一时间看到他,亲口告诉他,黑瞎子你他妈要是敢不回来,爷明儿个就立马娶了秀秀。


不眠不休,又是三天的时间。


直到接到电话,解雨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挂了电话不过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地方。


搜救到人的伙计正在给其他人处理身上的伤,从下面上来的伙计零零散散的或坐或躺在地上。一身黑衣带着墨镜的那个人看样子刚包扎完伤口,胸口手臂一圈一圈的缠着绷带,也没穿外衣就裸着上半身坐在一块石头上。
中指食指夹着香烟刚吸了口,听到身边的嘈杂便扭过头来看向他。


黑瞎子向他笑了笑,微微歪着头两指夹着烟在眉梢处给了他一个手势。而后将还有一半的香烟在石头上随意捻灭,起身朝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花儿,爷照你说的回来了,你可不许娶霍家那个小姑娘啊。”


解雨臣微微仰头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声音的颤抖,露出一个笑容。


“嗯,不娶。回来就好。”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伍


日子一天一天平淡的过着,黑瞎子就那么在解家呆了下去,似乎还将继续呆下去。


车在霍家门前停下,黑瞎子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一手捏着解雨臣下巴迫他转过头来,凑上去轻轻吻了人双唇,舌头撬开贝齿就侵入人口中,勾住人舌头在口中挑逗。


解雨臣不甘示弱的含住人舌头用力吮吸了两下,而后轻轻咬了咬人舌头,两手抵着人肩膀推开。


“我要去见霍老太太,你再这么折腾爷怎么见人。”


黑瞎子闻言轻笑了两声,凑上去温柔仔细的替人把唇边的口水舔干净,而后又忍不住的含住人唇吮吸了两口。
解雨臣解开安全带推开黑瞎子,哄小狗一样拍了拍人脑袋,说我就去看看老太太叫我什么事,一会就回来,而后开门下车。黑瞎子放下车窗看着人去敲门。


“花儿。”


解雨臣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黑瞎子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早点回来,爷在这儿等你。”


解雨臣微微愣了下,霍家大门被下人打开。解雨臣看着他笑了,并未回话回身进了霍家。


霍老太太正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石桌上老旧的磁带机发出“兹兹”的杂音,二月红的戏腔听的已经不是那么清楚。


初秋的风已经微微带上了些凉意,霍老太太坐在摇椅上轻轻摇晃,腿上盖着一件针织的披肩。随着磁带的声音轻声哼唱着,断断续续,几不可闻。


解雨臣有一瞬间的出神,他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是真的老了。


这是老九门上代留下的最后一位老人,她以女性的身体支撑起整个霍家,在二爷离去后一手压下北京城的骚乱,将散沙一般的解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暗中还查着当年长沙的吴老狗吴家。


然而此刻解雨臣看着她,鬓角是新长出来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已经无法掩饰,指尖缓缓地,一下一下,轻叩着摇椅的扶手,垂垂老朽。


“来了?”


霍老太太并未睁眼,似乎解雨臣的到来并没能惊扰她。


“嗯。”解雨臣轻轻笑笑向人微微欠了身,在人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斟了两盏茶,“七奶奶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霍老太太依旧未睁眼,伸手关了咯吱咯吱响着的磁带机:“没事,就不能让你来和我老太婆叙叙旧么。”


“七奶奶哪里的话。”解雨臣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茶水已经有些冷了。“最近解家事多,没能常来看望七奶奶,是我不对。”


霍老太太这才终于像是有了反应,“哈哈”笑了两声睁开双眼,动了动身子坐好,解雨臣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霍老太太真的就像她说的,什么重要的事也没有说。偶尔回忆些他小时的旧事,偶尔问问他现在的状况。


解雨臣一边回答着一边暗暗思考,霍老太太不是那种会没事叫自己来拉家常的人。他很忙,她也很忙。更何况就算要拉家常,他也绝对不是最好的人选。


太阳开始愈加的靠西,解雨臣惦记着门外面还有个人在等自己,便说解家还有事需要处理,他要先走了。


霍老太太也不拦,只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重新靠回摇椅上。


解雨臣看人没说什么,便起身说了声“改日再来”,转身便要走。方才走了两步,便被霍老太太叫住。


“对了,花伢子啊。”她伸手摸索着打开磁带机,夹杂着杂音的戏曲再次吱吱呀呀的响起,“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二十四了吧。”


解雨臣转回身,一时间有些不理解她问这话是何意思,却还是回答:“嗯,二十四了。”


霍老太太闭着眼点了点头,磁带里的二月红轻唱着“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听完了这一句戏词,方才继续道。


“秀秀小你六岁,今年也十八了。”


——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


“老九门走到如今,这满北京城也就剩了霍家解家你我两家。”



——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


“你准备准备,这两年好好打理打理解家,等秀秀二十了,就娶她过门吧。”


——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芙蓉软褥。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陆


黑瞎子觉得解雨臣最近有点精神恍惚,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给人的感觉却明显不一样。


从霍家回来之后他总是喜欢发呆,有时看着窗外便走了神,手中的茶凉了也不知道。看账本看到一半便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就那么停在那里,许久才能反应过来。更喜欢没事盯着黑瞎子出神,那眼睛像是看他又像是没看他。就连在床上也变了许多,更加配合黑瞎子更加主动,也更加温柔。


当然,黑瞎子觉得最后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不说,黑瞎子便也不问。偶尔看到他发呆走神,走过去把人搂进怀里,这就够了。



他们之间,有些事不说,也懂。


直到有一天秀秀来了解家,解雨臣正巧出门,黑瞎子看到哭的眼睛通红的小姑娘就觉得头疼,说秀秀丫头啊你小花哥哥出门去了我让人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来……你先别哭了成不?这花儿回来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的了呢。


秀秀吸了吸鼻子说我不找小花哥哥,我就找你。


黑瞎子听到这话就乐了,说难不成你也看上爷我了?毕竟就是这么帅爷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秀秀通红着双眼仰头看着他,也不听他说什么直接开口。


“奶奶让小花哥哥娶我。”



黑瞎子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僵,而后渐渐淡了下来,却依然在笑。


“所以?”


秀秀垂下头,两手不安的来回绞弄着自己衣角。咬了咬下唇似乎是思考了下怎么开口,而后放低了声音,还带着点点颤抖。


“我说我不嫁,奶奶说由不得我。”


黑瞎子靠上沙发,一脚蹬着茶几,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吸了一口而后仰头吐出了一口烟雾。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他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


“所以?”


霍秀秀猛地站起来,一手胡乱的擦了下眼角,声音中已经是满满的哭腔。


“所以你去告诉小花哥哥,让他不许娶!”


“不管我喜不喜欢他,我都不会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


秀秀转身离开,黑瞎子没有送她出门。


一根烟已经吸到了底,差一点点就要烧到手指。黑瞎子把烟扔进烟灰缸没有管,任凭它继续向后燃烧,冒出缕缕黑烟。


反正烧完后面的棉嘴,它就会自动灭了。


解雨臣回来的时候客厅已经全成了烟雾,一开门呛得他迅速退了两步。解雨臣皱着眉去打开了窗户通风说黑瞎子你是抽了多少烟?抽这么多烟不去外面抽还不知道把门窗打开?


黑瞎子静静地看着解雨臣把门窗都打开,屋子里的烟味这才下去了一点。他伸出手,向解雨臣招了招手。


“花儿,过来。”


解雨臣挑了挑眉,走过去刚想问他怎么了,话还未出口就被人扑倒按在沙发上,略微有些干燥的双唇覆了上来,捏着他颌骨不由分说的狠狠吻了下去。


浓烈的烟味弄的解雨臣有些不适,口中被疯狂的汲取每一分一毫都不放过。直到口中没了空气快要窒息黑瞎子都没有放开的打算,舌头在他口中搅弄,将他的舌头勾入自己口中用力吮吸。


解雨臣开始挣扎,窒息感越加的强烈,然而黑瞎子死死的按着他禁锢着所有的动作,解雨臣推着他肩膀,抬腿就想要踢人。黑瞎子手下一动便把人按住,解雨臣呼吸愈加的急促,直到快逝去了意识黑瞎子才终于放过他。


“黑瞎子你发什么疯?”


解雨臣喘着粗气看着他,黑瞎子笑着摇了摇头,坐好拿了香烟,又点燃一根。


“这不是……”他吸了口烟,而后笑眯眯的冲着解雨臣吐了口烟气,方才继续道,“趁着花儿爷还没有娶妻生子儿女绕膝子孙满堂,先多吃点豆腐么。”


解雨臣刚想发脾气听到后半句却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重新闭上了嘴。


他坐起身,一手扶额低着头沉默了半晌,这才低声开口:“你都知道了?”


黑瞎子倾身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继续笑着道:“霍家小丫头早上来过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解雨臣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天气开始渐渐步入深秋,风里开始夹杂着些微的冷意。庭院中的花早就败了,树叶也开始泛黄,一阵风吹过,零零散散带下两片。


“爷没有点头。”


“花儿爷你也没有摇头。”


“还有两年。”


“你真当霍家老太太会放你两年?”


解雨臣再次沉默下去。


黑瞎子把最后一口烟吸尽而后在烟灰缸里狠狠捻灭,似是有些无奈的笑了。


“花儿爷,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有九年多了吧?”


他起身,走过去,狠狠捏住解雨臣下颌,迫人抬起头看向自己。


黑瞎子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手上却渐渐用力,捏的解雨臣颌骨发疼。


他缓缓凑近他,几乎是贴上了他的双唇。烟草的味道弥漫在人身周,他低声,魅惑人心。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今天回来晚了困困的就不更新了吧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柒


黑瞎子搬出解家三天了。


其实也不能算搬,他没什么东西,一个背包装了几件随身的衣物就立刻出了解家。


他走的那天解雨臣站在卧室的窗边,背对着他听着他收拾东西。黑瞎子很快装好了衣物,站在门口叫了声“花儿”。


解雨臣微微动了动身体,却没有回头。


黑瞎子似是无奈又似是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打开门出了卧室。


“爷走了。”


当年悄无声息进入解家的黑瞎子九年之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道儿上开始有人暗暗讨论到底是解家小九爷弃子还是黑爷自己保卒。然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饭后茶余的笑谈,反正小九爷当年杀了那么多伙计连死忠解家十几年的老伙计都不放过,如今黑瞎子竟然能活着离开解家简直比活着出斗还要奇迹。


黑瞎子在北京城前些年开了家眼镜店,其实最初只是为了自己换墨镜方便。如今倒好,他也不怕没地去了。


黑瞎子笑着摇了摇头,心说没想到自己还有被扫地出门的一天。


解家大宅最近越发的安静,伙计下人来来去去大气都不敢喘。只有霍家小姐敢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对着小九爷拍着桌子说姓解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花儿爷放下手中的笔,悠悠闲闲靠上椅背,笑的宛如一汪春水。


“你奶奶不是想让我娶你么?估计过两天就会有订婚宴了。姑娘家家的脾气别这么大,看除了我还有谁敢娶你。”


秀秀急的都快要哭了,说我说了我不嫁。解雨臣侧过头看向窗外,除了落叶比前两日多了一些之外没有任何变化。他说,秀秀,你真当这事由得你我做主?


闲来无事解雨臣依旧去梨园行唱上两曲,咿咿呀呀博得满堂喝彩,却再也没见过那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人,嗑着瓜子喝着小酒笑眯眯冲他挥手。


天气开始愈加的冷了下来,解雨臣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适应一个人的冬天。下了戏台没有人给自己迅速披上大衣,口干舌燥没有人给自己提前泡好一壶热茶,晚上睡觉没有人会搂着自己帮自己取暖,就连回到家,也是清清冷冷,甚至都没有“活人”的气息。


解雨臣试探性的点了一支烟,方才抽了一口就呛得他咳嗽起来。一边把烟捻灭一边想着这东西到底哪里让人喜欢了,他最后还是开了瓶红酒决定稍稍醉生梦死一下。


解雨臣忽然发现,他想那个人想得恨不得丢下解家立刻去找那个人,跟他说爷不订婚了也不娶了你他妈给老子立马回来。


但是他也只能在白天时依旧运筹帷幄统领着整个解家,然后在夜晚时一个人缩成一团在被子里,抵御着寒冷。
解雨臣忽然想看看当年二爷给自己照的相片,然而翻箱倒柜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起来似乎是一直夹在笔记本里的,翻开笔记本照片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字条。


纸应该是随意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字迹也显得有些凌乱。字条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上面沾着点点血迹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而却被仔细的抚平,小心的夹在笔记本里。


——你他妈要是敢不回来,爷明儿个就立马娶了秀秀。


是七年前黑瞎子下斗险些回不来时他让伙计带给他的。


解雨臣闭上眼努力做了一个深呼吸,他仿佛还能回想起那个下午,四周是正在处理伤口的伙计,那个人赤裸着上身缠着绷带,随手捻灭了香烟朝他走来,一如既往的笑容略微有些虚弱,开口跟他说,花儿,爷照你说的回来了,你可不许娶霍家那个小姑娘啊。

楼主:云子阡  时间:2019-03-08 20:17:04
拾捌


在黑瞎子离开的那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解家小九爷和霍家大小姐在北京新月饭店举行了订婚宴。


霍老太太不喜欢大场面,便只是包了一个包间坐了几个重要的人。秀秀从头到尾红着眼睛霍老太太也不管,若无其事的跟解雨臣和其他人聊天。


“当年老九门到如今就剩了霍家解家两家还保留着当年的风范,现今两家又结秦晋之好,佳话啊佳话。”来人笑眯眯的塞了红包说着助词,霍老太太同样笑着说哪里哪里。


仿佛旁边那个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姑娘根本不是今天的主角一样。


解雨臣一如既往穿着黑色西装粉色衬衫,秀秀穿着粉色绣花旗袍倒也算相得益彰。


霍老太太笑着举起酒盏说花伢子啊,其他废话礼节我们就不多来了,那都是虚的。喝了这杯酒,你和秀秀,可就是定下姻亲了。


解雨臣同样笑着举起了酒杯,说这么多年多亏了七奶奶,我和秀秀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是一家人了。


一片和乐融融,如果没有突然闯进来的那个人的话。


解雨臣的酒杯正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包间的门直接被人踹开竖着倒了下来。


所有在座的人全部愣住,来人把机关枪随意架在自己肩膀上,看了看径直向解雨臣走了过去。拉着人手腕不由分说把人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酒杯掉在地上发出“咔棱咔棱”的声响,酒水洒了一地。


“不好意思啊霍老太太,这个人瞎子我早就定下了,您老晚了一步。”


火热的掌心握着解雨臣略微冰冷的手腕,解雨臣站在后方看着黑瞎子的脊背,忽然觉得几个月以来,心中一直空缺的一部分,终于被填满。


他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却不可抑制勾起了唇角。轻轻动了动手腕,黑瞎子手上越发用力,紧紧地握着他似是不愿意放开。再暗暗挣了两下,黑瞎子似乎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扭回头来看向他。


“解、雨、臣。”


一字一顿,压抑着自己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三个字。


解雨臣迎上他的目光,黑黑的镜片反射着自己的模样,他看到自己轻轻笑了笑,而后握着自己的力道渐渐放松。就在那只手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他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黑瞎子愣了下,脸上露出些不可思议的表情,旋即手上用力,紧紧握住他的手,回给他一个笑容。


黑瞎子带着解雨臣回了自己的眼镜店,一进店门就把人按在墙上一痛强吻。


黑瞎子搂着解雨臣腰紧紧贴着人身体,一手按着他后脑狠狠吻上去。舌头侵入口腔中肆意掠夺,每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解雨臣两臂勾住他脖颈,闭着双眸丝毫不弱于他的吻了回去。含住他舌头在口中用力吮吸,唇齿交融。


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这才慢慢停下来,四目相对,解雨臣忽然笑了。


“黑爷,今儿可是我的订婚宴,您这么一出,爷我媳妇儿可是没了,怎么办。”


黑瞎子“啧啧”感叹两声,又低下头去啃噬他的双唇。


“花儿爷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的,不娶霍家那个小丫头。”


解雨臣笑了笑推开身前的人:“不管,那你也是把我媳妇儿弄没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戒指盒,打开,放在黑瞎子面前。


“本来也就是给未来媳妇儿准备的,既然这样,不如黑爷你赔我一个媳妇儿吧。”

楼主:云子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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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4-11-27 03:47:00

更新时间:2019-03-08 20: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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