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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将军的小哑巴 by正宗九婶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09.阿远的先生
阿远被检查出来不是哑巴后,屋内几人的脸色各异,唯独褚君第一时间让管家带走了阿远。阿远本来不想走,他想让将军带他去玩,将军答应过得,被将军撇了眼,他就不敢再留下了。
少年从将军府外经过后院回东苑的路上,遇见被管家牵着的阿远,管家对他说着什么,他听不懂,满脸的丧气,一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活了,松了管家的手跑了上来。
他在距离自己一步的距离停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枚铜钱递到了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贿赂让梁成哭笑不得,早些时候从下人口中得知他是个哑巴,只得求助于管家,梁成手指着面前的人惊呼“李叔,这小子想花钱养我哎”
“你胡说什么”李管家走上前上前,帮阿远把荷包收好,语气有些无奈道“穷疯了,见着喜欢的人就喜欢给这个,你没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他给你你就收着,要是他向三公子吹枕边风,你瞧瞧你明天在哪儿”
“我收还不成么?还枕边风,就他,怎么吹,李叔你也是老糊涂了”梁成永远改不了他这爱唠叨的毛病,甚至有时候话多的能让副将军从街头撵至街尾揍,他一边跑还能一边的接着说,就这嘴皮子功夫,京城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阿远捧着铜钱,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以前在塞外,他被阿娘关在房间里,最爱蹲在靠近酒馆的窗户下托着下巴听路人讲话,听着他们用西域话说着汉人今日又打下几座城,那位冷阎王将军如何的运筹帷幄。他也想开口说说话,可每次一想到跟娘亲的赌约,他舍不得兔子。这要是被对面的梁成知道,肯定得说,傻阿远,你现在的钱可以买一百只兔子了。
阿远又把铜钱往他面前放放,梁成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从他手掌里拿起铜钱,当着他的面装进了钱袋里,对他说“你看看,这是我娘给缝的,我舍不得用,你给的放这里头,我不会花掉”
阿远瞧他收下了,粲笑着如沐春风般的明朗。
“三公子交给你的事办了么?”
“办了,过几天会试,这先生多着呢”梁成系好钱袋,抬头问“将军呢?我在外头看见好几辆马车,像是宫里的”
“三公子和太子殿下,四皇子在一块呢”
梁成指了指一边被下人拿着的熏笼夺去视线的阿远问“将军让你把他带回来的?”
“刚刚将军让我带他过去,太医给把了脉,他不是哑巴”
“该不会是派来的细作吧?”
“不像”李管家日理万机,本想着带阿远去厨房讨点吃食,这被人叫着一时给忘了,牵着阿远说了声“三公子让你回来去找他”后,匆匆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自阿远走后,这屋子跟凝固了空气似的,四皇子坐在一边看戏似的盯着床上的褚君。太医早被太子打发去车内等着,这会儿,屋里就他们三个。
“下个月春祭,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去”太子殿下没提刚才事,反倒是说起了春祭。
听他这么一说,四皇子兴致冲冲的看向太子扬声“这么说,我还可以晚两个月娶妻?”
太子点了点头。
“三公子,你瞧,这是老天爷也在帮我”
“你就这么不想娶她?”太子问。
“我又没见过,要是娶回去是个黄脸婆,还不如不娶,皇弟可没皇兄好运气,娶了个既贤惠又漂亮的太子妃”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将羡慕说了出来。
太子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看过了,你走么,我送你回去”
“回,我要坐皇兄的车,我那马车太硌人”四皇子起身走到床前,扒拉下褚君手里的书说“我劝你还是找个人给你那狐狸验验身,我知道宫里有个嬷嬷,改天让她来给看看?”
褚君没有回答,盯着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不是默许了?四皇子又说“明晚你可得来花楼找我”
褚君重新拿起书,果断的拒绝道“不去”
四皇子也不恼,扭头对太子喊“皇兄,三公子最近要给那狐狸找先生,你东宫里不是有个叫张淮生的少师么,让他来教”
太子看了看床上冷着脸的褚君,点头应允“我明日让他来”
“我就不打扰三公子养病了,改日再来拜访”四皇子潇洒的拍拍袖子,跟着太子大摇大摆的出了府。直到门口,捂着肚子大笑“皇兄,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三公子的脸,比御厨的锅底都黑”
“你明日也不准去,封地称王了,父王不免要多唠叨你几句”
“皇兄,我刚刚说笑的,不当真”
人走后,褚君盯着手里的书却是再也看不进去,穿了衣服出门寻山鹿。
刚到门口,正碰上来找他的梁成。
“将军,我找到适合的先生了”
“退了”
梁成一时没反应过来“将军昨晚还让我找的”
“太子殿下安排好了人”褚君不经意瞧了他腰间的钱袋“我上次要了块副将军佩戴的玉,你去挑块还给他”
“谢将军”梁成心想,将军何时喜欢玉了?
“下个月春祭,你派人盯紧点”
“是”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翌日早晨,太子派来的先生早已在正堂等着,张淮生原先是东宫少师,专管太子年幼时学习的先生,如今太子已不再是往日童龀之年,虽每日前来拜候,解惑,也不如昔日。张淮生如今已至而立之年,模样本就生的武夫样,当初没少因为相貌吓哭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他教书是东宫里出了名的严格,四皇子叫他来,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一天见先生,褚君让丫鬟准备了一把戒尺让阿远拿着,告诉他见先生时要跪下磕头,把戒尺给先生,这样不失礼仪。
阿远点点头,接过比他小臂还长的戒尺,掂量掂量,抱在怀里乐不释手。
梁成在一边偷偷说他没出息,等会儿被打了,就不乐呵了。
果不其然,等到阿远照着褚君说的做了遍,把戒尺捧至额前递给先生,先生接过戒尺,先是照他手心不轻不重的打了下。
阿远疑惑的看着先生,张淮生看着面前白净的少年,丝毫没有半点私心“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你是来学习的,应当遵守时间”
阿远求救的看着褚君,褚君无奈的冲张淮生尊礼道“还望少师见谅,他对汉话知道略知一二,今日是我考虑不厚道,下回绝对让他谨记于心”
将军都放下了身段,张淮生也不再挑剔,冲孔子的画像拜了拜,算是认下了这个学徒。
阿远从小被带到西域,从小耳熟目染西域的语言,对于先生所说的之乎者也小知半解,常常因为一点动静坐立不安,也因此没少挨戒尺。
等到晚上,褚君看着被打红的手心有些发肿的山鹿趴进被窝里使劲哭时,无奈的将人从被子里拽出来,拿着下人送来的冰袋敷在肿的地方,说了句“下次让他打屁股,肉多,不疼”
隔天,阿远还真信了他的话,这一晚上,路过客房的下人们听着里面的哭声一直到凌晨才歇,不得不佩服起一直陪在小公子身边的将军了,将军,乃神人也!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褚君如来时一般将阿远扛在了肩头,阿远似乎习惯了这个动作,抓着褚君腰间的荷包欣赏着上头绣线翠竹。
山庄自他出军后便由大哥管理着,褚良瑞被老将军赶出来后一直住在这里,两人赶到时,褚良瑞正陪着秀儿在门口散步。
褚君记得秀儿姑娘,不施粉黛,天生丽质,肌肤嫩白如雪如今不过是稍稍有些嫁为人妇的端庄秀气。
褚良瑞见来人是褚君,欢喜的撒下秀儿快步走上前“三弟,你怎么来了?”
褚君轻轻放下阿远回答说“京城里不习惯,来住上一阵子”
“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和秀儿谈着你呢”褚良瑞看了眼他身边的阿远,略显尴尬“你们进,进”说完,去搀扶被自己遗落的秀儿。
秀儿不似褚良瑞那般对阿远有成见,趁着褚良瑞与褚君说话的空当,把阿远拉到了自己身边,从旁边的竹筐里抓了一大把柿子饼塞进了阿远的手里“你吃,褚君性子冷,你伺候他可要小心,别碰他的逆鳞”
阿远零碎的听了七八分,点了点头,咬了口柿子饼,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不经意的看着秀儿姑娘隆起的肚子微微出神。
秀儿发现他朝着自己肚子看,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肚子上“这是孩子,他还没有出来,要等到他睡够了就出来了”
阿远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肚子,他知道的,娘亲说过,他就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唯有两个相爱的人才有孩子。阿远问过娘亲什么叫相爱,娘亲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有孩子,阿远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品茶的将军,褚君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看向这里,阿远像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慌张转过头,一时间红了脸。
秀儿瞧他这样,不免打趣道“你想要孩子,晚上跟他睡,两人睡一块会有的”
阿远看看她,又看看将军,抿着嘴,不说话了,只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促狭的弯成了月牙。
(阿远要变坏喽,调戏将军)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1.惊蛰
两人来时,已是上午,褚君陪着褚良瑞说了会儿话,起身去寻山鹿,褚良瑞欲言又止,瞧着褚君离去的背影,只得作罢,且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天不怨人,便是尘缘。
褚君是在马厩里找到了阿远,阿远那时候正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马,黑马正在低头吃草,阿远的手还没贴上,这黑马似乎就是故意响鼻,阿远受了惊迅速收回了手。站在一边,看了看马的反应,随后蹲下来托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原本以为这只山鹿入了神,哪只他刚过去,山鹿就转过头,露出了笑容,褚君上前,于他身边站定,摸了摸他的脑袋,低着头问“想摸它么?”
阿远拼拼凑凑听懂了他的话,眸子里的光闪烁着星般灿烂。
褚君从马厩里牵出马,放上了马鞍,顺了顺它的毛冲阿远招手“过来”
阿远小跑着到他身边,突然腰上一着力,下一秒阿远就骑在了马背上,褚君牵着缰绳,抬头对他说“你摸”
阿远听话的在它脖子上摸了下,没敢停多久,不过看那窃喜表情也知道他有多心满意足。褚君注视着他,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待阿远踢着脚要下来时,褚君翻身上马,搂住了他“别乱动,我带你去偷食”
什么偷食?阿远回头望他,却被他扭过头正视前方,于其耳畔袭来一股热气“想吃什么?”
阿远用手揉了揉耳朵,将军说话怎么这么痒啊?不舒服。
褚君想起来他不会说话,不由得懊恼,自作多情了。
后宫深院,原是公主皇子居住的地方,皇子们直到加冠才被分配封地,五皇子深得皇上喜爱,到了加冠的年龄也还在宫里住着,五皇子平时最喜欢去看小九读书,摇头晃脑的,活脱脱一个书呆子,还是那种榆木疙瘩做的书呆子。
五皇子刚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甩开仆人,一溜烟跑到了小九爱去的青廊。
天井空地间摆设一桌凳,果然没叫他失望,小九就坐在石凳上捧着一本他看不懂的书,又是摇头晃脑,他噗嗤一笑,怪不得人家说浊世翩翩佳公子,形容就是他,蓝衣白内衬,发带飘飘,似真人,欲要踏鹤而至九霄,温文尔雅好样貌,宫人见着,还不得叹是哪位仙君忘了回去。
“又在读书,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王宇文放下了书,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五皇子眼疾手快的弹了他一脑嘣抱怨了句“还真是书呆子,见着我都不吭一声”
王宇文揉着发红的脑门,气的有些大舌头“我要告诉皇后娘娘去”
“别啊”五皇子赶紧拦下他,好气哄着“你别告诉母后,等到我封地了,给你种一院桃树”
“为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说完见小九看着自己,他又赶紧解释“我不爱读书,就只记住了这句话”
小九盯了他好久,摇了摇头说“我不要”
“你不要我也种,到时候请你去,我教你酿桃花酒”
小九白了他眼“我看你就是想酒了”
被人拆穿,他也没半点愠色,挠了挠头发傻笑道“知我者小九也”
“**”
许是被他描述的太好,王宇文开始憧憬起那满园的桃花,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开的红灿灿。
春季刚到,所谓未若清风和徐柳,阳关城外绿森森。褚君下河捉鱼,期间让阿远在岸上瞧着,春天的河水依旧冰凉刺骨,褚君在河里待了许久,上岸后还是步履生风,点了柴火,在水边将鱼刮鳞去内脏,在鱼肚子里放上摘的新药,削尖了树枝将鱼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没多久,鱼的香味混着淡淡的草香扑面而来,阿远馋的咽了口吐沫。偷偷去看将军,褚君正不慌不忙的往火里添柴,他以前在军营,没少这么干过,每次偷偷出去,再踱步而归。不过,他还真见过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在刚解冻的河里摸鱼,脸上满足的笑容看的他心头悸动,惊蛰了岁月。
褚君知道阿远在偷看他,也知道他偷看的缘由,只不过被他忽视了期待的目光,他很清楚阿远不让动的绝不会乱动,这一点,他比谁都确信。
等到鱼终于可以吃了,褚君从火堆上取下来,递给了阿远,阿远吃东西像小猫似的,即使狼吞虎咽,还是很好看。吃着吃着,抬头望你两眼,似乎在说你也吃。哦,他还是只护食的猫,生怕将军吃了他的。
褚君忍笑不俊地伸手揩掉他嘴边粘上的灰,开口问道“养不起你了,怎么办?”
阿远呢,还傻乎乎的笑呢。
陪着阿远玩了一下午,直至晚上,这小家伙还兴奋的不行,一直不肯回房睡觉,褚君懒得理他,去书房帮着褚良瑞看账本,留下秀儿帮忙照看他。
褚良瑞说近日来与外商做生意,时天气回暖,囤积了一个冬天的货终于可以运来中原,京城里一时间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商客,传言西域新立单于,有与大汉通亲之意,至于孰真孰假,褚君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再或者一场几年的战争,劳民伤财,打到最后两方不得好,这些个皇子们也无心去争嫡了。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下个月的春祭,是一年一度大祭,与褚良瑞商榷好下月的事宜,褚君挑着灯回自己原先住的屋子。几年前,遣散了下人们,这偌大的山庄到了晚上幽寂又恐怖,且靠近深山,保不准有狐仙化身,勾去了魂也说不定,你看,这不,他屋里就来了位狐仙。
“怎么不回去睡?”褚君从灯笼里拿出灯芯点燃了屋内的光,借着微光看见了缩在被窝里的阿远。
阿远许是被秀儿撺掇着来跟褚君睡觉,在屋里等了半天,魂将吓去一半才听见将军回来,他兴冲冲的就要下地求抱,一想到秀儿给自己穿的红肚兜,他憋着身体,不敢动弹。
褚君瞧他半天不动,以为是害怕,也难得让他待着,脱了衣裳只剩里衣,熄了灯,上了床。
触手是柔嫩的皮肤,褚君只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才看见这傻子穿的什么衣裳,他平常的衣服都有自己制备,这一看就不是他的,有些无语的下床捞了件衣服给他穿上,掖紧了被子。
阿远瞧着将军脸色不好,这才后怕起来,见将军背对着自己,心里委屈的紧。正偷偷抹眼泪时,将军转过了身,擦去他的眼泪,将人搂紧了怀里,骂了句
“**”
(其实将军原先见过小哑巴的,所以才会带他回来)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2.无题
佛说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五取蕴苦; 万苦贪嗔痴,一经戒定慧。
“施主,请回吧”寺内一老僧对他说。
他却不为所动,拜者依旧,心诚则灵“师父,世间为何那么多求之不得”
僧人轻笑,双掌合十“是施主你心动了”
他沉吟半刻,苦笑出了声。
初见她时,是在宫宴上,他随父亲而来,游走在官僚之中,那些不是他的所求,也不值得他去见解,即使不时投来的爱慕的视线,皆与他无关。
孑然一身,他这一生恐怕都是这般而过吧?宴后,他借言赏灯,抛开所有人,漫步在灯廊中,细细品味,慢慢欣赏。
宫中的夜太过繁华,耀眼的不像话,他凑近了灯想看清几分,便是透过这灯瞧见了她。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倩丽多姿,不加粉彩自成颜色,眉梢眼角秀气,袅袅婷婷。他一时竟呆在了原地,恰巧她也看向这里,她羞涩却惊讶的睁大眼睛。
都说一见钟情,对他来说,却是一见倾心。
“你肯娶我么?”
姑娘的一番话让他吃了一惊,瞬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我想离开这,去哪儿都行”姑娘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望着黑夜,神情恍惚。
他问“宫里不好么?”
她撇嘴回答“不好,像个笼子”
那时他只当她是宫里的宫人,可哪里想到,她远不是他能触及的人物。
从远处跑来一宫女,穿着粗气说“公主,安荣公主,您怎么在这儿?”
他一时顿在了原地,指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公主?”
安荣公主冲他眨眨眼,问“你呢?哪家的公子?”
他抱拳回答道“礼部侍郎乃是家父”
安荣公主在嘴里默念了遍,提起裙摆朝着宫女方向跑去,声音顺着微风传来“我叫安荣,你记住了”
他失笑,直到看不到公主的背影,才转身离开。
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心动。
回到现在,他告别僧人,沿着山路下山,随从远远看见他跑进“公子,您怎么去那么久,奴才都想进去找你了”
他没有答话,只将踩着青石寻归路。青烟袅袅,半阖荣生皆是因心起,思不得,求不到。
(别的文开始开车了,你们急不急?先更这,没有灵感,明天补上,请多多见谅)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山间小路,一匹骏马奔驰而来,扰了韶光惊起一片鸟鸣。
“少爷,小心”下人及时拉住了他,免去了被卷入马蹄下的噩运。
他拍了拍衣裳,推开下人,来势汹汹地冲停在不远处的人喊“骑马的,回来”
马背上的人拍了拍怀里被那一声吸引的人的后背,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向主仆二人而去。
“抱歉”马背上的人跳下马,对他颔首。
他本要说道一番,但见来人,惊讶地忘记了要做什么,扬声道“褚君?”
褚君拉过阿远的手腕揉着,这个傻子早晨摔了一跤,怕是磕着手腕了了,听他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漫不经心的问“你是?”
他微微一笑道“在下郭子诚,四年前咱们见过”
“嗯”褚君看向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一汪静水流深,没印象。“刚刚的事是我不对,还请阁下见谅”
郭子诚连连摆手,下意识探头去看褚君身后的人“这位是?”
“山鹿”实在不知道他叫什么,将军想着平常叫他的山鹿就说出来了。说完转头看着他,怎么又躲起来了?
“好奇怪的名字”
“嗯”
褚君忙着帮阿远系上衣带,这让郭子诚有些尴尬,正想找点什么说,只见将军上了马“我还有事,失陪”
“哦哦”
郭子诚看着来去匆匆的人,倏而呼出口气“真好”
“少爷,什么真好啊?”
“你不懂”他敢不管流言蜚语接受个小哑巴,自己比起他,真是差的太远了。
再说早上两人告别褚良瑞夫妇,急忙往京城赶,京城外翠微山上有个寺院,暮晨钟鼓为半,青卷古铜罗刹。褚良临时改变了注意,骑着马上了山。
到了庙里,褚君牵着阿远的手,一路来到了佛堂,放开了他,跪在了蒲团上。阿远觉得稀奇,学着将军的动作,偷偷瞄了将军一眼,哦,要双手合十,稚嫩的脸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还真叫人啼笑皆非。
将军这是做什么?这泥人好大呀,比他在塞外老爷家里见到的还大,它还在冲我笑,好看。阿远眯起眼睛,学起了弥勒佛的笑。
褚君睁眼就看见他这蠢样,捏了捏他的耳朵“认真点”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阿远,趁着将军不注意打了个哈欠,跪坐在蒲团上,一下没一下地盯着将军打瞌睡。
“你这样,小心佛惩罚你”褚君站起身,从地上拽起将要会游周公府的阿远,吓唬他说。
阿远忍住没打哈欠,眼里水气氤氲,回头看着还冲他笑的佛,咧着嘴笑了。
随着将军在庙宇前前后后逛了遍,顺带求了一签,趁着将军去解签,阿远就在寺院门口的梨树下站着等他。
今日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阿远只有努力张望着将军的背影,生怕弄丢了将军。这些香客里有已嫁为人妇的姑娘带着自家兄弟来庙里还愿。
阿远还在人群中仔细寻找将军的身影,迎面来了两三个公子哥,他们老远瞧着树下站着个男孩,还真以为是仙人下凡,但观察了会儿,他好像在等人,心想着这要是哪家丢的兔子,他们也可以捡回去。
面前突然出现三个人,阿远紧张的攥紧了袖子,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其中领头的公子哥问“小公子,一个人?”
阿远估摸着听懂了,摇了摇头。
“那你在等人?”
阿远朝人群里望了望,看不见将军了,他有些着急地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找将军?阿远看着面前的人,想起将军临走时的叮嘱,摇了摇头。
三人见这小兔子还不好哄,就想上前拉他,手还没碰上佳人衣摆,手背上传来一阵钝痛,三人捂着手背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来人一身武装,上上下下打量了圈阿远问“主子,你没事吧?”
对这突然出现的人,阿远警惕了几分,向后退了退。
“主子,别怕,他们交给我”男人说着,面向三人“你们,该杀”
“你谁啊,敢这么对我说话”领头放开了手,谩骂道。
男人眉头一挑,勾起轻蔑的笑来,闪身来到他面前,踹倒了他,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人你了半天,身体抖的像个筛子。
男人看向另外两个人警告十足“再不滚,命留下”
两人互相看了看,丢下领头人跑了,男人收回了剑,转身向阿远走去。
褚君回来时,正碰上领头人拼了命的跑,人群里一时传来谩骂声。怀里一下被扑了个严实。
“主子”
褚君瞧了眼阿远身旁的男人,点了点头“刚才那人”
“是属下办事不周,请主子惩罚”
“回去找刘管家领罚”褚君扯下阿远“你也不听话,罚你面壁思过”
(灌水的一章,没人啊)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3.阿远丢了
从寺院回来没几天,阿远又被张淮生拉着每天关在书房,褚君每次只有在饭桌上看他几眼,又匆匆的赶去主宅。
到了年初,春意浓浓,花儿争艳,树叶抽新,都像是在争夺春的一席之位。主宅里的杏树开了一院,一路上,蜜蜂忙着采露,花香赶着让人欣赏,下人门清扫着落花,昨夜夜半初雨,青石小路低洼,阳光撒入,似灿了一层明镜晃人眼。
都说雨后的空气清新,褚君漫步其中,有些后悔起没带小哑巴出来逛逛,好让他比较比较京城的春和塞外的春孰美。
到了主宅祠堂,几位远房的宗族同亲已经等在了大堂里。见到了他,他们的视线一下钉在了褚君身上,二公子褚启清朝他笑了笑,说“你几年没回来,他们怕是认不得你了,你与他们多亲近亲近,自然就不会这般了”
褚君点了点头,行动上仍没有半点要亲近的意思。
“呦,三公子,你还记得我么?”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踩着绣花鞋走了过来,婷婷袅袅,风情万种。
褚君打量着眼前说话的女人,这是二娘张姝慧,早些时候褚宁远的原配陈氏病故后,这二娘就进了褚家,除了二娘,还有一房小妾名王氏,王氏是二公子的亲娘,二娘生了大哥,他娘是后来续弦的,难怪他认得她,小时候阿娘病逝后,褚君就由二娘养着,只不过毕竟不是亲生的,这感情上依然是比不上原来的。
褚君对她还算尊重“记得”
“你这孩子,去了四年,这感情怎么越发生疏了?”二娘蹙眉,嗔怒道。
褚君没再说话,冲二公子点了点头,站到了一旁人群外。
家家都会在初春时节祭拜祖祀,以求得一年的好福气,宫里一般不会如此做,深宫的日子一如往常,透过些花看容颜,惜春的愁绪也会随之而发。
花丛里,刘后拿着剪刀修理着花枝,宫女们守在一边,只留下长宫女伺候着,刘后这几日寝食难安,一大早起来的心情似乎好了些,陪着人聊着天。
庭外,总管公公听着底下人传来的消息,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惊讶,随后镇定着让人下去,甩了甩浮尘,走进了内廷,他挥手退下宫女,恭敬的走到刘后身旁。刘后仿佛知道了他的来意,让身旁的近侍退下,坐到了一旁的矮榻上,用手帕擦着手上沾上的灰问:“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前些天您派去的人都”总管没有接着往下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后手下一顿“怎么会这样,本宫可是小心着”
“不像是宫里的人”
“这几日哪个出去了?”刘后问。
“几位皇子都待在府内,不过......”总管卖了个关子。
刘后不悦道“不过什么?”
“褚将军曾出过城”
“他出城做什么?”
“没查出来,不过他那天带的是府里刚收的那个面首”
刘后听到面首,皱起了眉“不是让你解决了他么?”
“手下的人还在观望”
“观望什么!本宫让他今晚就消失”
“是,娘娘放心,明日他就彻底的人间蒸发了”
刘后嘴角扯了抹笑,品着茶,看着花圃里的花,不该留的,就绝不能心慈手软,褚君啊褚君,我们才是一家人。
安荣公主今日偷偷换了宫女的衣服,给她塞了银子,压低了声音“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东宫找太子哥哥了”
“可是......”宫女还是有些害怕,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掉脑袋的。
安荣拍了拍她的肩膀,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安荣告别宫女,偷偷摸摸的朝宫门走去,一路上随时有宫女和侍卫经过,安荣压低了头,匆匆的从他们中间经过。不远处,一位娘娘朝这边走开,安荣环顾了四周,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位娘娘身怀六甲,走路颇有些不方便,由宫女搀扶着,路过安荣时,她忽然停住了,指着安荣说“你,过来一下”
安荣跪着不敢动,公公见人不动,对她说“娘娘喊你呢,快些过来”
这才知道是叫她,安荣挣扎了半天,若是让人知道她穿着宫女的衣服要偷偷出宫,父王绝对饶不了她,又听公公催了遍,她才缓缓的站起身,一步步朝娘娘走去“奴婢参见娘娘”
娘娘看着她,眼神有些深会“嗯”她向身后的人吩咐说“你们在这等着,我跟她有几句话要说”
众人齐声道“是”
安荣跟着她走到离宫人不远处,却叫她突然转了过来“安荣,你可真是胡闹”
“陈贵妃,是你啊”安荣看见娘娘,悬着的心可算平稳落地。
“不是我,你现在就在上书房跪着了”陈贵妃扫了她一眼“你这是要出宫?”
“我就出去看看”
“胡闹,堂堂公主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还怎么见人?”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陈贵妃看她信心满满的模样,叹息道“罢了,你从玄武门出去,那里守卫少,见到人,就说你是我派出去给家人捎带东西的”
“谢谢陈贵妃”
“你别谢我,我也是要你帮我做事的”
“什么事?”
陈贵妃半推她道“以后再告诉你,你快些去吧,早点回来”
“好”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陈贵妃看着安荣渐渐走远,勾了勾唇“走,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褚明远身边跟着几位家族长老,祖祀后,唯独留下了褚君。
褚君看着台上正座的人物,心知肚明这些人要做什么。
“褚君,这朝廷可有传言你不务正业,果真如此?”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问道。
褚君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晚辈这几日偶感风寒,上不了朝”
“你府里的面首如何解释?听说张少师被请去府里教他?”
“确有此事,不过张少师是太子殿下带来的”褚君回答说。
褚明远吼道“胡说!太子怎么会帮你的面首介绍先生!”
“您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恕晚辈无礼,先走一步”说着,褚君便要拜礼而去。
“你以为你在这护着他,我就不能拿他怎么办了?”褚明远冷笑了声“我已经派人把他送走了,你回去也没用”
话还没说完,堂上的褚君不见了身影,长老们面面相觑,大有一副家有不肖子孙的悔恨,唯有褚明远拂了拂胡子,胸有成竹地看着门外。
(来聊聊,别害羞嘛)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4.如何定义你的位置
这世间的种种因果,由关系而起,擦肩而过,这是缘分的因,蓦然回首,是阑珊灯火处的她。不清不楚的关系,决定了事情的发展,才不过,当时只道是寻常。
从主宅回将军府,一路上,褚君心绪不宁,马儿横冲直撞,好几次险些撞到路人,而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暗卫施展轻功跟紧了主子,再顺带帮将军收拾烂摊子。
褚君回到府内,李管家匆匆地迎了上去,朝将军身后看了好几眼,也没看见阿远的身影“三公子,小公子呢?不是老爷派人接他去找你了?”
“李叔你吩咐阁里的人,让他们去打听今天出城的马车,还有最近花楼来的新人,一有情况,带着两尺新布去布庄找老周”褚君吩咐下去,立刻动身往府里而去。
李管家听出事情是关于谁的,这哑巴不知道上辈子修来了几份福气,竟让三公子底牌都出了,他劝诫道“三公子,您事已至此我也劝不了多少,还请您手下留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褚君没有回答,急匆匆到后院看见了保护在小哑巴身边的暗卫“知道从哪个方向走的?”
“回主子,是向东去的”暗卫半跪在地上“属下保护不周,还请您责罚”
“你带人向东去寻,将功补过”
“属下遵命”
待到人去楼空,似白驹过隙,这一分的一秒,他独自站在原地,瞧着往昔的院子出神。
是院子空了,还是人空了,他这么问自己。
王鹤华刚下马车,还没迈进这人的门,便听见院落内女眷的嬉笑声。他招来下人问“今日谁在府上?”
“爷,是您的挚友,周柏维,正在和王妃说笑呢”
王鹤华一挑眉,说“哦?谁让他来的?”
“这个,小人也不知”
“嗯,下去吧”二皇子撤下下人,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王鹤华去时,周柏维不知跟王妃说了什么可乐的事,惹得王妃笑的失了容态。
周柏维也哈哈大笑,揉着眼睛看向二皇子“你怎么回来了”
“本王再不回来,你可是要赖在这里不走?”王鹤华问他。
周柏维反倒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你不回来,我也得走”
王鹤华正要回答他,身边传来一声“王爷”看去,是刚刚笑的花枝招展的王妃。
他有些不耐烦,沉着脸说“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王妃听他这么一说,咬着下唇,朝周柏维瞪了眼,气愤的回后院去了。
“你看看,你造的孽,美人全撒我身上了”周柏维啧了声,剥了几颗干果递给了他“吃这个,消消气”
“你拈花惹草,怪我作甚?”虽这么说,王鹤华还是接过他手里的果仁。
“不是你整天往我王府里跑,她能这样每天恶心我?”
“你这叫不识抬举”
王鹤华哼哼了两声,把果仁嚼的如撕肉一般。
“你也别自夸,还有个人跟你一样,府上的小狐狸丢了”
王鹤华斜眼看向他“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我还巴不得他自此沉迷男色,管不着太子的事呢”
“我从朝廷上听来些,这几日他沉迷花楼,你的目的达到了”
周柏维端着茶盏,有些喜悦“你不懂,这叫欲盖弥彰,那狐狸可不比花楼的姑娘更迷惑人”
“本王也想被你迷惑一下”王鹤华突然说。
端茶的动作一顿,周柏维露出了小虎牙,笑盈盈地对他白了一眼“发/情了去找王妃,她比我更乐意迷惑你”
此话一出,王鹤华黑了脸,注视着周柏维,对待眼前的人,他总是束手无措。
晚上,花楼灯火通明,客人来往不断,白天是市集的热闹,那么晚上就是它的喧闹。做的人肉生意,上这里来的,都是花钱找享受的。楼内上下人影阔绰,公然调情的也少不得。
褚君在楼上向下看,管事的鸨妈让手下带来四五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任由老爷们玩弄造次,只要不破了雏,这也是提前调教他们以后如何伺候老爷。这几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风盛行一时,达官贵人们喜欢嫩伢子,花楼里就顺风顺势招了些男孩子。褚君在楼内见过被压在床上的伢子,咬着唇,颤抖着身子接受着身上人的进入,一张好看的脸挂满了泪水,看的他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此时,他盯着楼下被抱在怀里,上下其手的不停挣扎的男孩们,想到了他的山鹿,如果那只山鹿跟他们其中的一个一样,他该哭成什么样了,这么想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往嘴里灌了口酒,依旧盯着楼下看。
楼下的闹剧演得越来越大,那些男孩叫着求饶,最后被老爷们脱的衣不蔽体,颤抖得像秋后落叶。楼下的戏到了高潮,身后房内的欢欲声也终于停了下来,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个老爷,临走前看了眼等在门口的褚君,笑的有些恶心。
褚君没急着进去,等到手中的酒杯见尽,才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走进了房里。
房内还残留着欢欲过后的味道,褚君微微皱眉,打开了窗户。
床上是流苏幕帐,褚君坐在窗前,看着一双纤细的手拉开幕帐,再是一位姑娘。
姑娘随身披着衣裳,里衣有些揉乱的扣着,若隐若现,不禁让人想入非非,褚君就这么盯着她,没有丝毫的情欲。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您来这好几天了,还没找到他?”姑娘笑着为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没”褚君只回了她一个字。
姑娘转身收拾着床榻“我真是羡慕他,能有个人这么想着他”
褚君更正说“他是我的山鹿”
一声轻笑,泄露了姑娘的嘲笑“您还真是嘴硬呢,我在这楼里三年了,还只有你只包下我不与我行事”
见他不回答,她又接着自言自语道“都说我们无情,若是有个人像你这般宠着我,我就跟他走了,说到底,还是你们男人最薄情。我想的通,人就这命,挣扎也还是如此,就像你的心,你想着什么,那就是你的本来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要是喜欢一个人,要告诉她,及时她再心硬也骗不了自己,因为那时候她心疼的要命”
“你想赎身了?”褚君问她。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只能说是以后,反正他也不是我非得赎身的”
“你这叫傻”
“公子,我突然想他了,您让我想起了他,真是怪可恶的”她自己琢磨着,忍不住说“公子,您说这不是很奇怪”
褚君也回答不上来,他不懂这种感情,只是偶尔会让他联想到山鹿,那只只会哭,又不会说话的山鹿。
手下人带来好消息后,褚君马不停蹄地赶到地方,看见了多日未见的人,他正蜷缩在草堆里,似乎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阿远睡的太沉了,以至于将军抱起他,他还是那么睡着,褚君看着怀里脏兮兮的山鹿,一张脸是那么的安静,眉眼间还是那般,他多天来慌乱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他琢磨不透。
如果驯养有了感情,那么该如何定义他的位置?褚君看着怀里睡的正熟的阿远,一时不知所措。
(观众老爷们,后面很甜哦,且看恋爱新手将军追妻之路)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5.说话了
从小哑巴被带走后,就一直被褚明远安排的人带出了城。这么大的男孩子,照理说卖进楼里很容易,价格也高,可别忘了,他褚君是谁?堂堂大汉铁血将军,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疼在心尖上的宝儿被卖进京城楼里糟蹋,他们有再多的命也抵不过人家砍的,两人一琢磨,送远点,离京城远了,随便塞进楼里卖了,反正天高路远,等他来了,这小面首就脏了,富贵人家玩宠物,图的是新鲜,这新鲜感一过,那他就屁也不是。
小哑巴发觉不对劲,正要跳车时,被其中一个人抓着脚踝用蒙汗药迷晕,这几天里,除了让他吃饭,喝水,解决个人问题,他就一直睡着。偶尔醒来,瞧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阿远就想将军,一想,就偷偷抹抹眼泪,瞪着两个坏人,心里往年从塞外学来的脏话都骂了遍,咬牙直恨。
两人见小崽子不服气,还拿眼瞪他,其中一人啐了口“要不是要拿你换哥俩往后的过活,早拿你让我哥俩乐活乐活了”
“哥,你说这大户人家就是有钱惯的,你看看这小崽子养的多嫩,比花楼花魁还水灵”另一个人掐着小哑巴的下巴打量。
“你懂个屁,这就叫变态,我看那小将军也不是好东西”
“是不是好东西咱管不着,要不咱们先帮鸨娘验验货?”
被叫做哥的人下把拍下他的手,警告他“我可告诉你,咱们拿钱消灾,被人知道了,这货咱们可就卖不出去了”
男人一脸献媚“哥,咱们又不真拿他咋样,就摸摸,蒙汗药一下,他安静了,咱们随便摸”
男人见他不说话,默认的拿出手帕,抱住小哑巴,说了声“来吧”将小哑巴迷晕了过去。
两人看着躺在草垛上的人,先前说话的人脸上带笑,搓搓手上前往人家里衣里头摸。
“啧,哥,这小崽子好嫩啊,好软”
他呵斥道“摸就摸,做那么多评价做什么”
他讪笑着解开了阿远的衣带,扒开了衣裳,手顺着皮肤往下身游走,到了腰间,这人突然停下来,左右掏了掏,拎出来一块玉佩。
“哥,你看,这玉佩好嘞,我前头在玉坊里瞧见可值钱了”这人兴奋的说。
他接过玉佩看了看,对他指了指地上快被拔干净的小哑巴吩咐说“再瞧瞧还有没有别的”
这人得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便,再没找到别的,两人只能作罢,他让另外一个人给小哑巴穿齐衣裳,两人带着玉佩典当去了,所谓花楼里的姑**这小子好玩多了。可他们没想到,玉佩一被典当,当铺老板颇有算计,留了心眼,让下人偷偷跟着去看了两人的去处,立刻通知京城的大东家。当两人还在花天酒地醉卧美人膝,将军要带着人接回了小哑巴,顺带,一群黑衣人将二人连捆带绑的送回了阁内。
回来以后,小哑巴一直没醒过,将军就坐在床前守了一晚上,从阁内传来的消息,那俩个绑匪只说下了蒙汗药,将军脸色沉的似墨,吩咐他们好好招待两位“客人”,又去询问大夫情况,大夫把了脉,良久以后给出结论“被迷晕的次数多了,有了副作用,只能慢慢等他醒”
褚君问“多久?”
大夫看了看沉睡的小哑巴说“不知道”
下一刻,这一脚埋入黄土的大夫连人带药一溜扔出了府,他哎叫着拍拍尘土,指着牌匾愤愤不平“老夫再来你府上看病,我就将这瓶泻药吃了”
许是老天爷也见不惯他对自己下这么大狠手,一刻后,他从大街上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背走大喊“救命,有人杀老夫泄愤了!”他这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众人只看见一个黑影掠过,速度极快,再看去,只觉得出现了幻觉。
等黑衣人将他放下,他看着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匾额,老泪纵横。
褚君扔完大夫,回来后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瞧着桌帷布下的衣角,某只山鹿真是顾头不顾腚。他掀开帷布,趁着小哑巴挥拳踢脚,一把扣住他的手脚,给人扔到了床上。
小哑巴一见是将军,眼泪攒在眼眶里,泪眼盈盈,他委屈啊,恨不得抱着将军大哭一场,把将军的衣裳弄脏弄乱,以泄心头不平。可转念一想,那两人说是将军不要他了,要把他卖了,这眼泪就给憋回去了,瞪了眼将军,爬到另一边,抱着被子生气。
“过来,吃”褚君端着下人送来的糯米粥,让他过来。
小哑巴看了眼他手里的粥,直接扭过头不搭理,不过还是偷偷咽了口口水。
褚君心知肚明他这是何意,坐在了床边,扳正他的脑袋“不是我送你走的”
嗯,嗯?小哑巴凑齐字听懂后,默念了一遍,惊讶的瞧着将军。
褚君不理会那热切,感激涕零的炽热目光,拿起勺子舀了勺米粥,递到他面前“张嘴”
话音刚落,这怀里撞入一物,接着是一阵比一阵高的大哭,将军只护着手里的粥,平稳的不曾洒落。
“将,将军”一声细若蚊音的将军蓦然响起。
待褚君回味过来,心头似叶落水面惊起层层涟漪一般,而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说了句“叫声主人听听”
大夫被请回时,痛心疾首地表情一看到小哑巴瞬间收回,看了看健康的人,又瞅了瞅桌上空空的大碗,没什么病啊,唯一有恙的就是那男孩一副要哭的模样,难道老夫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褚君瞧了眼脸色变换不尽的大夫,又不想告诉他,这傻子是因为粥太好喝要哭了么?眼见着傻山鹿打了个饱嗝,捂着嘴偷偷笑话自己,那眉眼弯的像月牙似的,**。有那么好喝么?褚君拿着勺子舀了勺尝了尝,还行,有点糊。
大夫忍俊不禁的看着那男孩的动作,无意间把将军偷吃的行为尽收眼底,不禁感叹道,这府里就没一个正常的。
再大夫再三保证下小哑巴说话只是他的意愿,现在不说了,是他的自由,不会有什么大碍后,大夫才被送出府。又是如来时一般,等到下地,黑衣人的一句话让大夫踉跄了一下“主子让我告诉先生,泻药要趁早喝,药效足”
大夫后悔莫及,脸上又是老泪纵横,疯子,将军府的都是疯子!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阿远吃过饭后,去先生的院落学习。先生本看见几日不见的阿远有些喜悦,但一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有些难堪其词。他当真忘了,这孩子是个面首。
将军从店里收回阿远被抢走的玉,回府后,远远的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门槛上。
阿远一上午被先生说教,他本没什么错,先生为什么不待见他?当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阿远抬头望见将军,兴奋的站起了身。
“喝药了么?”
将军真是讨厌,一回来居然问这个,阿远别过头,继续坐着。
将军面对这样的山鹿真是有些无可奈何“起来,跟我喝药去”
阿远今日存心的跟将军作对,虽然站了起来,却抛下将军打算去后院喂鱼。
中途就被将军拎着后颈带了回来,到了地方,将军检查了下他的脖子,看到上面的红痕,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弄的”
“虫,痛”阿远捂着脖子说,为了描绘出他的痛,挤眉弄眼的有些好笑。
将军通过他的话联想到了前因后果,对他说“明个跟我睡”
阿远摇了摇头,拿着桌上的点心咬了口,递给将军。
褚君咬住了点心,知道这山鹿喜欢用这个哄他,有些无奈。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褚君倒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即使是孟浪,他真的觉得,牵着他,到哪儿都行,就别丢了,他这么胆小,丢了该多害怕。
两人牵着手,褚君任由阿远用手挠他的手心,这么幼稚的把戏,就只有这个傻子会。
“三公子,好巧”两人正走着,忽的听见有人说。
两人颇有默契地看向来人,来人华锦衣裳,手持一把折扇,在这初春,还真是有些怪,这是唐国公的外孙唐仁宝,往年在国子监两人乃同窗,褚君不爱读三书五经,他不爱听大道理,挨罚的时候两人没少相依为命过。只不过任褚君冷冰冰的个性,倒也没多少交情,见着,自是问好。
唐仁宝早听说褚君养了个面首,他当初还不信,怪不得放着好好的公主不要,敢情断了袖,唐仁宝的目光如炬地看着躲在褚君身后的小面首,啧,不错,长的挺好,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这是你养的面首?”他明知却故问。
褚君默默的挡在了阿远前面“你有何见解?”
“没有,只不过挺好奇,面首床上是什么样的”
“他是我的山鹿”
唐仁宝不屑地暗笑,玩个面首还这么多讲究,又看了眼阿远,心想着见过了,就要辞去“初五家父生辰,还望三公子能赏脸前来”
“嗯”
直到唐仁宝走远,褚君转身弹了下他的脑袋,对他说:
“不喜欢他说你,下次我帮你揍他”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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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8.总有一天会扔掉他
那天,将军对他说,收养和同情心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同情去收留对他没有意义的东西,那样会让他感到吃亏,即使吃亏是福,他还是会扔掉它。
皇子公主们未封地时都住在皇宫里,九皇子因为母贫,整日被锁在院落中,这日,五皇子拐着他两人偷偷出了宫。
“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这是他常在书中看到的京城,那时候联想起来,只觉得醉身平巷,微风而过,不知身在何处。此时,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其中,清风醉意中,少年一袭深色长衫,在久不逢人的街口,暗香拂来,但见谁家新楼绿云盘盘,羞红了脸。
街边的摊贩叫卖声萦溢心头,阿远又馋起了红果果来,不知尝在嘴里是何滋味,像不像娘亲经常与他说的山楂?他尽量低着头,娘亲总教育他,要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东西才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他一直都记得。
褚君从出门就将视线落在阿远的身上,如此一来,阿远的表情,以及时不时的小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喜欢琢磨一个人,从官场到将军府,所有人都是他琢磨的对象,试想当一个人被看穿所有,那该多恐怖,他褚君就喜欢让别人恐惧,病态的心理,怕是让阿远清楚他的面貌,恐怕也不会与他一起。
沿街而行,一排排摊位上各色物什,吆喝声连绵不绝延伸至尾,阿远是从边塞以来第一次逛汉人的街道,在胡地,是铁器和皮革,还有**,以及奴隶。阿远有些看不过来,眼花缭乱迷了眼,他一不小心撞上了路人,被人推到一边。
“小九,你没事吧?”那汉子紧张的检查着被撞上的人,接着转过头看向小哑巴,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你走路不看路啊?没长眼睛么,这么大的活人看不到”
一连串的质问让语言匮乏的阿远实在难以回答,嘴里琢磨了许多词,一瞬间忘了干净。
关键时刻还是汉子旁边的人说了话“你别为难人,回去告诉你娘”
刚刚盛气凌人的汉子瞬间蔫了“我没为难他”
“小友,我这位朋友不知礼数,可吓到你了?”这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笑容如沐春风,书生意气风发。
阿远摇了摇头,四下寻找着将军,他一时着急,把将军弄丢了。
九皇子见着面前的少年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人,上前问道“小友在找什么?”
阿远抿嘴,观察着面前的人,改了口“喜欢”
“喜欢?”九皇子四周一望,全是摊贩,他是喜欢什么?做的糖人?点了芝麻的酥包?还是会自己转圈的小玩意儿?
“管他喜欢做什么,小娃娃,你告诉我,我给你买”汉子豪言壮语,怕是忘了眼前被自己称为娃娃的人,可不比他小到哪去。
九皇子蹙眉道“好了,你闭嘴,小友,你一个人不安全,早些回家”说完,拉着还要挣扎着说几句的汉子匆匆钻入人群中,不久被人潮淹没了。
褚君一直站在远处,自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两个偷跑出来的金丝雀,他当然不能吓飞了他们。
“将军”终于让阿远看见了熟悉的人。
褚君朝他招手,如撒野的小鹿般傻笑着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的小东西,还气喘吁吁地“跑那么急做甚?”
阿远不回答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旁,生怕再弄丢了将军。
很显然,褚君被他的这个动作所俘获,整个人阳光了许多。
一品香乃京城里数的上名的酒馆,别家酒楼依靠它的名声,也没少赚钱,时正值傍晚,落日余晖洒在门楼上,殷殷一角灼影,倦鸟归林,小小半酌酒,再临风诗对,要不怎么说良辰美景乐事,人享受的是黄昏沉沉时那一份平静,缓慢的时间里偷来的霞光。
太子从酒楼送别门客,一人临窗赏落日,道州水患后,皇上总将二皇子留与上书房,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还真是顶着一个空有名的称号要当个闲散王爷。如今朝堂之上,早已有另立太子的呼声,他的实力一再削弱,尚且任他们闹。
“客官里面请,吃点什么?”小二笑盈盈地迎接而上。褚君打量了一圈店面,思量了下“他喜欢吃的”
小二这才看见阿远,笑着招呼道“两位这边请”
落坐后,阿远给将军添杯茶后才给自己倒满,用筷子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今天先生教他写的字。褚君颇有兴趣的坐在他旁边看,偶尔指点他的错误。
从上菜,小二看到两人同坐一张椅子,有些暧昧地瞧了一眼两人,急腾地去后厨找个人说说这酒楼里的事情。
酒楼正中央有个台子,一到黄昏就有来说书的先生,今天讲的是陆离古怪的鬼神,醒木一拍,惊堂众人,说的是生动形象,描述的可谓入木三分,不然,众人如痴如醉,顺着故事的起伏波澜而惊,阿远听的入迷,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化入故事之中,褚君一边往他嘴里塞吃食,一边观察着二楼的动静,一进酒楼,他就看见了太子,太子殷勤这般,如果让他见着,又不免脱不开身。
听完书,这过程可谓惊险刺激,光是阿远就被噎了好几次,要不是褚君在一旁端茶递水,又是拍背,他这条小命可要栽在这里,被写入大汉听书噎死第一人的史册。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但得太子临走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阿远瞧见了太子,喃喃自语了句太子殿下,这是从阿远嘴里听到的第二个人名,将军有些不高兴。
晚上的京城尤其热闹,满街的灯笼,花楼的笙歌,夜晚摊贩的小玩意处处可见,将军府派人请了好几次都被褚君打发回去,好像弥补这么多天来没带阿远出来逛的遗憾,两人生生逛了几个市区。在卖花灯处,将军遇见了同僚,吩咐阿远在一旁等着,两人在河岸边说了会儿话。
褚君回来时见到山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那里有一只在水里垂死挣扎的小猫,几个孩子将它救上岸,围着它看了会儿,被家人一唤一哄而散,只留下那只满月的猫蜷缩着身子。
收回目光,褚君招呼阿远回府,阿远没动,有些期盼地看着将军,但见将军摇头道“不能养它”
阿远疑问地看向他。
将军说,收养一个东西是满足自己的欲望,那无关乎同情。
就像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这是种需要,因为心里所缺的需要,让人有时候会忘记同情和喜欢最初的意思了。
不过,他只记住了将军说的那句同情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不懂这个意思,而后将军对他说“如果你没了价值,也会扔掉你”
他突然不知道是为那只猫可怜,还是为了谁而可怜。
(隐性的渣将军)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19.道州将行
几日后,天气回暖,阿远早早换下了冬衣,从先生那儿回来后,一直没闲着,去后院池里喂喂鱼,再到厨房里帮忙添火,再或者喂他的兔子。李管家打算在后院补添几棵梨树,在后院喂兔子的阿远正好看见了一群人拿着铁镐来来回回的进出院落,期间还抬来了几棵半人高的梨树苗。
阿远呆呆地看着他们,好久后,抿了抿嘴,躲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树后,时不时探出头去观望。这是种树么?娘亲还从没教过他种树呢,小小的,还没阿远高呢。阿远这么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唤他“小少爷”
李管家可是很早就注意到他了,躲在树后面,藏头不顾腚,那棵树哪能挡着住他呀,于是叫他过来。
阿远拍了拍衣服,从树后面出来,几个工匠瞧了他一眼,接着干活,阿远也不扭捏,上前唤了声“伯伯”
“小公子,想种树么?”
阿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李管家笑着让阿远跟着工匠们做,在一旁帮他挖土。
傍晚,褚君从军营中回来后,瞧见了院里的树,正想着去后院喂鱼,就听管家在一旁夸阿远“小公子真不错,种的真好”
“他种的?”褚君转身问。
“是”李管家瞧有效果,又接着说“三公子,小公子是个正常的人,也应该让他做自己的事了,您这么困着他,说是面首,您没这个意思,府里府外这么双眼睛盯着,难保没人有歹心”
“哪棵是他种的?”忽然,褚君打断了李管家的话,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左边第三棵”
褚君点头,盯着那棵树寓意不明地多看了几眼,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昨夜府里招了贼,什么都不偷就毁了阿远种的树,阿远瞧着面前被人连根拔起的树怏怏不乐。就听见将军在一旁说“我派人查,重种,我们一起”
阿远吸了吸鼻子,脸上又挂上了晴天般的笑容,冲将军伸出手说“喜欢”
将军明意地从钱袋子里掏出铜板放到了他手里,捏捏他的手说“你吃我的,喝我的,还要我的钱,你才是小马匪”
阿远小心翼翼地把铜板放进娘亲给缝的荷包里,还没来得及回答将军,手里的荷包被人抢了去。
将军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荷包,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越看越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而阿远一见偷走荷包的是将军,眼巴巴地围着将军转,将军要是再把它扔了怎么办?
褚君实在想不起来,皱了皱眉,将荷包给了一旁一直不消停的小哑巴“谁做的?”
小哑巴别着荷包,乖乖地回答“娘亲”
塞外有胡人称呼娘亲的么?怪不得不像胡人,这么一看,还真是像京城一带的汉人。将军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小哑巴数铜板。
祭祀礼,朝廷百官皆要一同前去,祀礼台在离皇宫不远的社稷坛。同行的是刘后,百官朝装束祤,虔诚备至。
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
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天子行三跪九叩之礼,宣天召,叩天地乃成。行孟春祈谷,拜雨求安。
祭祀大礼过后,褚君奉命与两位丞相微服前行,只三人,再无侍卫跟随,看上去似游人一般。
奉命前夜,褚君于书房叫来阁内掌事“我不在这几日,要留心京城消息”
“阁主可要在道州建立阁众?”来人问。
褚君摇头道“皇上让我去,就是为了防我,此去不可联系你们。皇上表面上让我保护大人,实则在警告他们”
一人从桌后站出“主子,不然让我们暗地里跟着你”
“不,派人来刺杀大人,用阁外的人”
“属下不解”
另一人替将军回答“皇上既然认为有人不安分,就不能让他失望,将军我可说的对?”
褚君微微颔首,捻着手里的玉佩,忽的皱眉“将他送去山庄”
“将军说的可是那个面首?”那人试探问。
“他不是面首”
那人听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褚君,“将军要派我们守着他么?前几日,皇后的人可是被挡在了府外”
褚君手下动作一顿,又说“不用,让影子看着他,不用管他”
“阁主,要是派去的人下重手怎么办,您该不会治我罪吧?”原先那个块头大的汉子站出来说。
“不,演的越真越好”
“那我可要好好计划了,阁主,还望以后多多指教”
部署完后,褚君撤退众人,提着一盏灯去了小哑巴所在的院落,独自一人在门口站了很久。
启程后,三人打扮成商客从东门出了城,一路上,褚君由驾马,两位大人坐于马车里。
车内两个朝堂上的死对头正在互相挑刺“老段,你这身打扮可真显老”
段长宇不理会他的讽刺,从包裹里拿出竹扇,修着边缘竹刺,说“老林,咱们是来私访的,穿那么好,不就露馅了?我看穿成这样挺好,你看看褚小子,他不也没抱怨”
“你少拿别人说事,你还知道私访,你这带的都是什么?”林翰福正要伸手去翻他的行李,被段长宇拿竹柄敲了回去。
“你!”林翰福捂着手有些气急败坏之意。


楼主:橖新酱  时间:2019-03-31 09:23:00
却闻段长宇说“乱翻别人东西可不行,帮我拿着”
林翰福虽说嘴上不喜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竹扇“你从哪儿学来的?”
“西市扎灯笼的”段长宇将行李放在腿上翻找着“再有两月,唐国公寿宴,送他的”
“啧,你这也能拿出手?”林翰福研究着扇子。
“礼轻情意重,林大人该不会要献金过寿吧?”
林翰福一下被说中心声,不自在的别过头“我也送扇子”
段长宇笑了笑,不再与他争辩,这一时,倒是平静了下来。
小哑巴醒来之后,玉溪伺候着穿衣洗漱,吃饭时没看见将军,得知将军去了道州将他送到山庄,阿远没哭也没闹,收拾好行李乖乖地跟着李管家上了马车。
马车上,阿远跪坐着掀开窗幕一角,扒着车窗看着将军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才坐回了原位,认真的数着荷包里的铜板。
将军今天没有给喜欢的铜板呢。

楼主:橖新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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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9-02-15 09:51:00

更新时间:2019-03-31 0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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