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有一更，谢谢各位！也多多给楼楼点评论支持楼楼吧！这几篇都是今日呕心沥血之下更的，每每要将自己套入沐昕或者非语的角色时思考都纠结得难受，不知亲们是不是也跟楼楼一样的感觉

28.

“对不起…。”非语觉着自己像是窒息了，却依旧艰难得吐出了这三个字，这三个早已想说出口的字。

脸颊憋得发烫，非语知道，那是羞愧。

沐昕平静下心绪，抬手又是一下，却恢复了开始时的力道，她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辞职后都在干些什么？”

“别拿当讲师来塘塞我，不定期得被邀请去演讲个一两场算是什么正业？”

“是，除了偶尔接两场演讲，没有其他工作了，辜负您，我很抱歉。”非语的声音有些小，却依旧平稳得道。

“该怎么算？”沐昕将镇纸虚虚抵在非语腰上。

沐昕一般不太让非语自己定数目，不仅是非语因为自尊难以开口的缘故，还有便是非语所说的数目从来不少，她是一个太不愿意原谅自己的人，而沐昕也不是会为了那多出来的数目放水的人，所以，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情况，沐昕皆是自己拟出一个合理的数字。

但这次明显不同，条条皆是底线。

“五百。”非语倒是没有迟疑，开口便是一个吓人的数字。

沐昕闻言，声音轻柔如水，道：”妳认为妳挨得了？”

“我尽力。”非语顿了三秒，回道。

“因为你不合时宜的逞强，一百下，总共六百，今天还三百，明天开始视妳的表现还债。”沐昕宣布了判决，又道：”书都还在？”

“是，在矮几旁的柜子里。”

沐昕走了过去，拿了有些旧的书放到非语眼前。

非语抬眼，古文观止四字映入眼帘，随后唇角扯起一抹苦笑，沐昕今天真的不想轻易放过她了。

也许是沐昕从不奢望让被训诫者在过程中反思己过，在疼痛的摧残下想保持大脑清醒本不容易，因此，在沐昕给非语立下的规矩中，受罚的过程必须选读一本书，要求断句精准且昀速，如果中途卡住或者出错则前面所罚的数目都不算，必须从头来过。

书籍都是沐昕挑过的，从童话故事到心经，再到眼前的古文观止都有涉猎。

“准备好了？”

“是。”非语翻开那个刺目的红色书签夹的那页，那是上次受罚所读到的地方。

沐昕的镇纸依旧滞留在非语的腰上，非语知道，她在等待她出声。

随着平稳的朗诵声开始，沐昕的镇纸迅速抽离适才待的那处，用上七分力抽了上去，以二十下一组的频率自上至下再由下至上。

又是一记落在已伤痕累累的臀峰处，第一百零五下，非语没有停顿，依旧照着原先的速度朗诵着，然而声音却颤了一下。

“对不起，从头来过。”非语吐出一口浊气，将有些变形的姿势调整得更加标准，继续朗诵。

沐昕没有应声，只是抬起镇纸按照规律打在臀峰下的那道肿痕上。

疼痛像噬进骨髓的恶魔，张牙舞爪得在她身体中洋洋得意得叫嚣，颈间冒出的汗水吸附着她的皮肤，她却必须克制着齿间想打颤的欲望，平稳得读着有些艰涩的字句。

“啪！”又是一记落在臀腿的嫩肉处，非语却依旧死守着清醒的神智，每一个字都极尽艰难，每一记都痛彻心扉。

沐昕像是铁了心要给她教训一般，手上的力道自始至终皆为增减，依旧是那七分的力道。

“啪！”第两百八十下，臀峰处渗着细小的血珠，原先白皙圆润的臀部充斥着紫胀的板痕，严重处已然接近了紫黑。

非语一边暗暗数着，随后停下朗诵的声音，道：”还剩二十。”恰恰阻了沐昕刚要抬起的手。

老规矩，凡超过一百下的惩罚，最后二十下要自己完成。

沐昕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得将镇纸放到非语合起的书本上，道：”开始吧。”

非语闭了闭眼，惩罚的最后部分是最难以忍受的，身后的视线让她觉得羞耻，却不得不紧守着规矩，右手执起镇纸给了自己狠戾的一下，尔后缓缓报：”一。”

“啪。”不下于第一下的力道，带起了一小点的血珠。

“二。”伴随着报数声，镇纸就像沐昕所持有的规律一样，一下又一下得打在自己身上。

沐昕一直盯着残酷的惩罚直到二十的报数声后，便将镇纸用酒精消了毒，上楼放回原处。

待她下楼时，非语已经跪到了开始时的角落。

沐昕不再看她，只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非语的了。

一个跪着，一个坐着，在米色的光芒晕染下，彷佛还能见到，几年前的非语也是这么得跪在一旁，只不过，那背脊却不再那么的倔强了。

番外之缥缈4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

我一直是优秀的，无论是外表气质或是智力，我都比常人高上不少，我理所当然得骄傲，理所当然得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是偏向我的，我为何需要假意得推辞自动送上门来的方便？

但她不同，她一样的聪明优秀，却谦和有礼，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已经达到目标的尽头，只要有机会，她会像海绵一样汲取着知识，任何事情都尽可能得做到最好，哪怕只是煮上一盘菜，都是细腻而完美的。

“想不想再进修？”她温柔得笑着，在闲适的午后，她的笑容却比窗外的风景更加吸引人。

我拿着咖啡的手顿了顿，道：”没怎么想过，当初读医学系就是想混口饭吃而已。”

“还有八个月就是硕士生招考的时间了，要不，妳去考考？”她绕至我身旁揉了我的发，再道：”这么聪明的脑袋，就这样浪费了可不好。”

我看着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笑容，还未经太多思考，便道了声好。

前段时间，她的记忆回笼了，但她却从不提，只是一天又一天得将自己关在房内调适着心情，现下似乎是恢复了，也是那时才发现，我有多眷恋着她的笑容。

吃过晚饭后她便带着我去挑选书籍，我其实没太大的兴趣，对我而言，知识这种东西过目几眼便记起来了。

可能是太过自信的缘故，当我第一次拾起其中一本她挑选过的书，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而我发现，上头艰涩的字句让我头疼了。

当我发现这个超乎我预料之外的事情，便开始学着静下心解读那些字句，只是从未认真读过书的我，根本无法忍受在书桌前坐上一天就为了解读一本枯燥的书。

也因此，又是一个月过去，我的进度却少得可怜。

终于在那天，她发现了那一迭迭的书看起来丝毫未动，面色便沉了下去。

“妳剩五个多月左右的时间就要考试了，还剩这么多，妳有把握？”她蹙着眉的样子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段时间以来，我早已习惯了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这么严肃的问话是从未发生过的。

“应该吧。”我心底来了点莫名的情绪，便随口敷衍道。

她没再说话，只是翻看起我唯一动过的那本书，随后抽出一张白纸，漂亮的花体字母迅速得出现在纸张上，约莫五分钟，她将纸张递给我，道：”给妳一个钟头作答。”

我扫了眼纸张上的题目，有四大题，我没有违抗得拿起笔，在记忆中寻找着解答，脑子却彷佛卡了壳，又或许说是我从未放太多心力在那本书上。

生涩得答完第一题，接下来的更是看不懂了，还不到半个钟头，我便将纸张递回她眼前，不甚在意得道：”不会答，我之后再多看看。”

她的眉蹙得更紧了，我有些紧张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何必要紧张呢？虽说答应了她好好考，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答案都在书本里，自己找，找完填上去。”她将题目纸放回我的眼前，声音有些沉，还不待我说什么，她又道：”站着找。”

我懵了一下，抬头看了回去，道：”为什么要站着？”

她没有回话，只是用和平常不同清凌凌的目光盯着我，过了几秒，她才开口道：”非语，我很不喜欢妳对待考试的态度，如果妳不想考就直接说，就当我多管闲事了。”

她的语气让我有点不好受，本没有想太多的，可她当初问了进修的事才让我萌生想踩着她的脚步跟进的想法，但如今，她却觉得我像扶不起的烂泥吗？

“这些东西我以前从没见过，考试的型态又差这么多，我要怎么学。”话才刚出口，我就觉得有些羞耻，这种赌气似的话语一点都不像我会说的。

“我教妳。”她肃着的神情有些松动，又回复了些许暖意，她再道：”要不要拜师？”

我瞪着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只得干巴巴得复述了一次：”妳要教我？”从小到大老师们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总能提出刁钻得无人能答得出来的问题，因此到了最后，她都习惯自学了。

“嗯。”她看着我，明亮的双眼像是里面住了两颗太阳。

“好，我会努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勾起唇角笑着道。

“不过...。”她又再度肃了面容，道：”当学生就要有当学生的样子，要遵守我的规矩，达到我所有的要求。”

“什么规矩？”

“除了知识上的意见，其余的要求，必须毫无疑问得无条件顺从。”

“好，老师。”

番外之缥缈5

那是个意外。

自从沐昕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被迫戒除了不少糟糕的习惯，其中有一个，就是酗酒。

酒精在她出现之前就是跟我最亲密的朋友，只是，我发现她不论是对烟还是酒的味道都特别敏感，所以，我后来便习惯多带一套衣服到外头，喝完后再换一身干净回家。

也因此，她从不知道我的烟瘾以及酗酒的毛病。

一直到那一次，我失手了。

那天，他又来烦我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让我心烦意乱的字句，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不断得提醒着我，我那肮脏的过去。

我喝多了，却在那个时候接起了一通让我临时赶去医院的电话。

我迅速得在酒店房间清洗掉身上的味道，脑袋却不可遏止的发晕，可还是打了车赶到医院。

又是一个车祸事故的患者，我换上一身白袍，组织着进入急诊室，手术过程中我向来稳定的双手却颤抖着，玻璃碎片刺进了冠状动脉，这是一个危险的手术，也可以说，整间医院，只有我才能动这个手术，可我的手却因为酒精连手术刀都拿不稳。

就在我那瞬间的犹疑，患者的心跳已经停止了，本因为此次手术惊险而在院外准备观摩我的手法的医生及相关专业人士皆不可置信。

沐昕那时正在医院中翻阅病历，她的身分不小，在医化界颇有建树，当她拿出证明时，医院的病历自然是毫无疑问得双手奉上。

她就杵在手术室不远的柜台，一阵阵的骚动引起她的注意，沐昕本着那片刻不宁的心神，便例外得随手拉住奔出来的护理人员问了句。

得到答案后她的面色一变，她拉了唏嘘着出来的医师，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换上手术服被允许进去了。

此刻的我正在替患者电击，好不容易恢复点血压以及心跳，可颤抖的手却没有丝毫改善，就在我急得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夺过我的刀子，开始镇定得清理那个碎片。

他活下来了。

我几乎都忘了我是怎么跟着她回去的，那份浓浓的自责侵蚀着我的神经，我的确认为只要我进行了手术，患者的死活与我无关，但今日，我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无法完成手术，让他一度差点失去了生命。

“啪！”刚进家门，我的脸上便挨了一掌，我有些不可置信得看着她，看着她那从未出现过的冷峻的面容。

“妳喝酒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冷到了极致，她又道：”不，是酗酒。”

我不知该回些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晾下我转身走进了书房，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出来时，她的手上握着那把我并不陌生的镇纸，沐昕一直喜爱书法，自然也喜欢收藏类似的器具。

“非语。”她唤了我一声，道：”过来趴着，我要罚妳。”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我不敢动，这个套路熟悉无比，她知道圈子的事情了？

不，不会的，自从跟她生活在一起，我就没有再实践过了。

她是真的要罚我，这个想法让我觉得怪异，也让我不得不承认得害怕。

就算后来我也习惯了喊她老师，我真心得尊敬她，也真心得将她视为亦师亦友的存在。

但，她从未对我动过手，也从未过度严肃得喝斥过我什么。

“过来。”她坚定得再度说道。

“妳觉得妳没有错？”她见我走了过去却不动作，声音又冷了几分。

“不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像个被一样趴在那里任人宰割。

“当初我就说过了，遵守我的规矩，如果妳不把我所说的规矩当回事，那这个师，还是不要拜了，我受不起。”

这个话很重，我蹙着眉不知所措到了极点，不经意得抬眼时却对视到她眼中那抹浓厚的失望，我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

我先是被惊到了，再来便是恐惧，最后，我顺从得俯下身子，趴下的同时，我才觉得，如果是她，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

这就是所谓产量的反扑吗...先告一段落，估计明日可以结束缥缈的这个手术风波

番外之缥缈6

那次，让我刻骨铭心。

“我本不想真的用所谓的规矩去束缚妳的。”她没有急着挥手中的镇纸，只是用着清淡到彷佛没有感情装载的语气再道：”但妳让我很失望。”

像是被重槌击打过一样，我的心脏紧得发疼。

“十下。”她宣布了一个我预料之外渺小的数字，话音刚落，镇纸就落了下来。

很疼，我紧皱着眉，却不敢动，任由那陌生的痛楚席卷至全身。

她打得很规律，甚至连位置都紧密得贴着，一分不差，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

第十下结束，我竟松了口气，我不觉得这十下能赎清我犯的错，但我却打心底里畏惧每一记的来临。

“过去那儿跪着。”她没有放过我，只是指了指沙发另一边的扶手旁的角落。

我顿了几秒，却没有反抗，只是起身默默走了过去，屈膝，跪下，自始至终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害怕装在里头的那抹失望，我害怕如果我反抗了，那抹失望的色彩会被加深。

原来，自尊在这样的失望底下，显得那么渺小无力，那么不堪一击。

“双手握着肘部，背脊挺直，眼睛闭起来。”她似乎正盯着我紧抓着衣襬的手，见我按照她的要求做了，这才宣布道：”半个钟头。”

随后我听见她坐到沙发上的声音，此后便不再有动静了。

脑海里的思绪沉沉浮浮，时而闪过小时候在孤儿院时的场景，时而是一个小男孩挡在我面前保护我的身影，画面再度跑开，再度出现的是那个浑身是血的患者心脏停止的那一瞬间，最后，停留于那双坚强认真的眸，那双一点点唤回患者生命的手。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膝盖的刺痛了起来，我听见她轻柔的声音道：“起来吧。”

我缓缓起身，转过去的时候又再次对上她那双眼睛，失望似乎褪去了，反而染上了一点担忧，可她依旧拿着那把我已经开始畏惧着的镇纸，我知道，她没有打算轻轻揭过这件事。

果然，她指了指我适才俯趴的地方，道：”裤子褪了。”

我僵在原处，这次是真的身体关节都像是被冻住一般，我觉得脸颊发烫得厉害，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非语，遵守规矩。”她又一次得正式喊着我的名字，我知道她在提醒我，也在警告我。

我终究还是走过去，艰难得将裤子拉下，露出了一小块皮肤便想趴上去。

“到膝盖以下。”她的声音像是凉透的水一样浇灌了我一身，我深吸了口气，顺从得将裤子拉至膝盖下方，俯趴上去。

镇纸立马打了上来，我疼得一颤，这和刚刚那十下不是同一个力度。

“握着手肘平放，腰下压不准弯，双腿打直。”她开始纠正着我的姿势，后又道：”以后记住这个流程跟姿势，错了一环数目就翻倍。”

我绷着腿，轻轻应了声，还有下次吗？但我没问出来。

“不许闪躲。”话刚说完，破空声响起，又是一道灼热的痛楚紧跟在还未缓和的前一记下方。

“如果我没记错，就在前天，妳告诉我妳不太喝酒，妳在对我说谎吗？”她开始提问，语气没什么变，但问题本身却让我头皮发麻。

我当然是在说谎，可我不敢这么回，所以只能沉默着。

“啪！”这次的力道重了许多，也很突然，我闷哼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得往前倾了一下，却又立刻恢复了姿势。

“记住了，受罚的过程中，我问的每句话都必须得到答案，沉默就相当于讨打。”她将镇纸抵在我的腰上。

“是，我在说谎。”我闭上眼睛，承认了。

伴随着清脆的一记，她又问道：”有酒瘾了吗？”

我皱着眉试图缓和彷佛越来越沉重的疼痛，开口道：”很早以前就有了。”

“术前不允许酒精碰触，妳不知道吗？”又是一记。

“我知道。”

“妳也有烟瘾，是不是？”格外沉重的一下。

“是。”我早知道这么匆忙的换洗是逃不过她对酒精以及烟的敏感度。

破空声再度响起，这一记落在了臀腿相交的地方，我的腿下意识得一弯，疼得有些打颤。

“妳犯了我所有忌讳，非语。”

番外之缥缈7

“一百。”她宣布了最终判决，我正准备咬紧牙关去抵挡疼痛的时候，她又道：”背诵医师誓词，重复背到惩罚结束为止，保持昀速，速度不对随意停止或者念错就重新打过。”

我的心凉了半截，却不得不开始背道：”Atthe time of being admitted as a member of…。”镇纸落了下来，我疼得停下了口中背诵的词语。

“这下不算。”她又道：”继续背。”

我有些绝望，但依旧继续开口：”the medical profession. I solemnly pledge to con…”

“这下不算。”
“继续。”

“consecrate my life to the service of humanity;I will give to my teachers the respect..”

“这下不算。”
“继续。”

我不知道听到多少次同样的两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重复背诵了多少次，我为一记得的，只有那一下一下像是要刻进心里的痛楚，到了最后，好像背到麻木，可疼痛却一点不减得啃噬着理智。

我没有求饶，不是自尊过不去，而是，这是我该受的。

磕磕拌拌得背下去，镇纸一下又一下得挨，也许是两百下，也许是三百下，我算不清到底是多少下了，只知道她喊停的时候，我像是脱了水一样。

身后一片灼热，像是被掀起一层皮似的。

她离开了一阵子，随后递给我一杯放着柠檬片的水。

我缓缓起了身，将水一仰而尽。

“到那儿跪着，什么时候妳觉得自己该起来就可以起来了。”她接过空了的水杯，声音稍稍染上了点温度。

我点点头，正想将裤子拉上，却被她阻止了。

“就这样过去。”她没有太严厉，只是平静却依旧坚定得说道。

我知道她在给我立规矩，所以也没有反抗，只是缓步挪了过去，跪好后又按照她开始时要求的动作做好，便不再动弹。

我明白她的用意，脑子也不敢放空，认真得想着所有的问题。

我看不到时钟，也不清楚到底确切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

“过来吧。”她的声音又重新回到让人舒服的频率，我顺从得走了过去，顺从得听着命令放松得平趴在沙发上，任由她处理伤口。

我突然能明白为什么圈子的被喜欢事后的安抚了，那种感觉，并不是太坏。

明明造成伤的就是帮你处理伤的人，你却依旧感激，依旧觉得被珍惜着。

“非语，没有下次了。”她轻声道。

“嗯。”

她似是处理完了，将裤子替我拉上，就走到我的脸庞边，温暖的手覆上我的头顶，就这么一下一下得顺着。

我的心宁静下来，我们都默契得没有说话。

还有两句话我在心里默默得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沐昕，谢谢妳，然后，对不起。

------------------------------手术风波完结了-----------------------------
不知道各位喜欢这样的番外吗
楼楼拚死拚活得赶出来了！
有什么建议都可以留言喔

可能辜负了各位想看温情的想法，在写这篇的时后楼楼思索良久，无论是以非语本就慢热的性格还是她那份崇高的自尊，又或是已然明言原谅的沐昕，他们或许释怀了当初的事情，但这些日子的分别，还有那深深烙印在脑海中过去的阴影，我想并不是这么快便可以化解的，所以，还请亲们原谅楼楼了！希望继续支持评论~

30.

枯黄色的叶自窗外旋了进来，落在沐昕的手边，分明没有碰触到，却止住了她正写着的数据。

沐昕自办公桌前站起身，盯着那颗枫树久久未回神。

已经是冬天了呢，她心想。

手机叮的一声让她收回飘忽的思绪回过身来，沐昕拿起来看了两眼，是非语。

她回复的是昨日的信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如此，彷佛一到晚上，非语就在忙着什么无暇顾及信息似的。

自那天后，沐昕便没再跟非语见面了，一方面是忙，另一方面，她觉得还需要再多沉淀下自己，不想再说些什么话来伤害她。

即便如此，她们却密集得保持着联系，尽管内容都很短，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非语也应了沐昕的要求去做了一次体检，报告都拍上给她看过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肝指数有些偏高。

而大麻的部分，据非语后来的说法，她才刚碰两天，之后也答应不碰了。

一切都很顺遂美好，除却沐昕心头的那点莫名的不安的话。

“姐！”苏若辰没来得及敲门就欢快得跑了进来，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女孩变得更像是女孩了。

“冒冒失失的做什么。”沐昕口里责备着，语气却全不像那么一回事。

“成功了！实验成功了！”苏若辰才顾不得那么多，她将手里近乎100%准确率的实验数据放到沐昕眼前。

沐昕拿了起来扫了两眼，满意得勾了勾唇角，道：”不错。”

“就这样？”苏若辰瞪了瞪明亮的双眼，又道：”不是应该把我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吗？”

沐昕挑眉，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想都别想。”

苏若辰正想说些什么，便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沐昕瞥了眼苏若辰，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妳看看人家多有礼貌。

苏若辰却不屑得翻了两下白眼，顺势走到门边开了门。

两人见了面彼此都是一愣，是倪洛。

沐昕示意苏若辰先出去，后者不善得瞪了下倪洛便听话得出去了。

“你是今天特招进来的吧。”沐昕绕回办公桌后，翻了翻活页夹下的三张白纸。

A大不同于其他学校的还有一个特殊的入学管道，那就是特招，特招所开设的名额皆是高中所谓的菁英才有机会参与的，今年系所仅仅开了一个，入学的学生可以在大一即成为其中一位教授的关门弟子参与研究。

“是。”倪洛有些拘谨得看着沐昕，当初他因跟苏若辰有些争执而见过沐昕一面，没想到，她就是那个他从学生时期就一直崇拜着的人。

“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沐昕扫了眼他的资料，目光没有太大的起伏。

“沐老师…我想进您的实验室。”倪洛舔着有些干涩的唇说道。

“我记得我已经通知过整个院所，我不收学生。”沐昕抬眸，看了他一眼再道：”系所还有不少老师，你去找他们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倪洛紧张得道：”沐老师，求您，收下我吧。”他急切得翻开老旧的包，从里头掏出一迭厚厚的数据放到沐昕桌上，道：”这是我之前的作品，求您看过再考虑考虑吧。”

沐昕有些意外，看着他急得泛红的双眸，终究还是伸手将那份数据拿到眼前翻看起来。

“回去吧。”沐昕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便不再抬头看他，专心得整理着原先手上的数据。

倪洛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沐昕蹙了眉头，只得落寞得开门走了出去。

刚开门就撞上一副正偷听着的苏若辰，他带着满面的失落绕了过去，彷佛根本没见着她一般。

“喂！”苏若辰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叫他，见倪洛有些茫然得回过头，她跑了过去，用力得拍了他的肩头一下，道：”沐老师最后又没说不收你。”

“啊？”倪洛依旧茫然。

“她最后只是让你回去，不是吗？”苏若辰翻了白眼，戳着他的脑袋骂：”你是笨蛋吧！”

“那…。”倪洛被戳个满眼金星，话还没讲完又被苏若辰抢过话头。

“她要你回去代表你的东西她不满意，这几天跟我去实验室把你那个作品完成吧。”

“但是，不管最后成功失败记得请我吃饭！”

清冷的景致下，少女的笑容，灿烂得堪比暖阳。

又是一个产量反扑的概念，但留言量是不是变少了，就像亲们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一般，楼楼也期待着各位的意见和评价，希望能看见更多的意见

补发，被吞了
31.

有的时候，沐昕都会怀疑，是不是老天嫌她日子过得太平静，必须得送点什么来刺激她。

沐昕再一次见到倪允风的时候，是在倪洛见她的三天后。

“沐老师。”倪允风礼貌得敲了敲门，却还不等沐昕答应便径自走了进来。

真不愧是姊弟，沐昕当然没有说出口，而是带上职业化的笑容道：”您是道和高中的莫允风老师吧，请问…。”话都还没说完，倪允风便开了口道：”请您去看一眼非语。”

沐昕微微皱了眉，正想说点什么，倪允风又道：”我知道这么说很唐突，但请您不要说些客套的理由塘塞我，您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清楚。”

“她现在很不好，请您今天务必去看她，拜托您了。”倪允风尽力柔化自己生硬的语气，作为非语的朋友，她实在无法对沐昕生出半点好感。

“好。”沐昕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等她被倪允风带进非语家中，沐昕才知道，所谓的不好还是抬举她了。

整个屋子凌乱一片，满地的灯泡碎片，本放在窗台上的花盆全都被翻覆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沐昕震惊得看着眼前的景象，倏地转过头盯着倪允风凝重的神情问道。

“她在房间里。”倪允风避开她的视线，答非所问。

沐昕脚步加快上了楼梯，倪允风见状，随后跟上。

还没推开房门，又是一阵碎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毫无理智的尖叫声。

“是戒断反应。”倪允风见沐昕放在握把上的手却迟迟不转动，又道：”她的身体早在这些日子被烟酒跟大麻掏空得差不多了，所以…戒断反应也会更强烈一点。”

“那份体检报告…。”沐昕静静听着，缓缓问道。

“假的，非语那样的身分弄份假的报告算什么。”倪允风顿了顿，随即道：”这几个月她很努力得想戒掉…。”

沐昕很明显得不想听下去，只是转动了握把走了进去。

“她现在没什么理智，你小心一点。”倪允风在一旁道。

“妳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她。”沐昕丢完这两句话，砰的一声便把门给关上了。

“滚！”非语散乱着发丝，双目赤红得瞪着沐昕，像是没认出她般，拿起一旁的凳子就砸了过去。

沐昕没有闪躲，左脚被砸个正着，那凳子本就被砸过无数次了，碎掉的边缘锋利如刀，硬生生将沐昕穿着的贴身长裤割出一条缝来，同时，也割破了皮肤。

非语愣愣得盯着那泊泊而下的鲜血，好似明白了什么，开始往角落缩去，口里念道：”对不起…。”

沐昕没有答话，只是毫不犹豫得走了过去，趁着非语还未回神，她将她搂进怀里。

“ I’m with you.”这句话像魔咒一般，追溯回那曾经的时光，混乱的记忆像潮水褪去一般，只留下了这句话。

I’m with you.

我在妳的身旁，所以妳不必感到害怕，妳不必感到恐惧。

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恶魔彷佛被暂时催眠了，针扎的痛感也随之缓缓褪了过去。

非语还未清明的双眼自膝间抬了起来，对上那双温柔却不失严厉，那双总是承载着对她许多的期待的眼睛。

“老师…对不起。”

32.

非语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起来了，阻挡住外头的阵阵寒风。

非语缓缓起身，有些迷惘得环顾了下四周。

整洁的书柜，整洁的地板，床旁的纱帘遮挡的迷蒙的视线中，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得盯着窗外。

然后，记忆回了笼。

非语看不清沐昕的脸，但她知道，那张脸上的神情必定是沉静而温和的。

非语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她轻手轻脚得下了床，光着脚踏着地走到坐在书桌前的沐昕身旁，缓缓屈膝，跪下。

沐昕没有理会她，依旧像个雕像一样，直挺挺得坐着，看着窗外，出着神。

“起来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半个钟头，也许一个钟头，又或许已经两三个钟头了，沐昕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

非语闻言，有些摇晃着站了起来，脸庞因连日戒断的折磨显得透明而脆弱。

她扫了一眼沐昕，除却那眼底下的乌青，沐昕的模样一如自己想象。

“妳知道该怎么做。”沐昕蓦地转头，淡然的神情对上了非语苍白的脸，又道：”报告先拿过来。”

非语顿了顿，敛下眼睫，径自走向床旁的柜子中，打开抽屉，拿出了镇纸，就想出了房门下楼。

“报告。”沐昕加重了语气。

“对不起。”非语僵在原处，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沐昕站了起来走至她的眼前，道：”我再说一次，体检报告拿过来。”

非语抿着唇，依旧没有动弹。

“啪。”非语被力道带得侧了侧头，左颊迅速充血，肿了起来。

“右脸。”沐昕淡淡开了口。

非语会意，抬起没有握着镇纸的那只手，狠狠给了自己的右颊补上一掌。

“拿过来。”沐昕威胁似得抬了抬手，然而，还不待她动手，非语又是一掌打在自己的左颊上，力道比起沐昕原先的那一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似的，沐昕平静的神情终究出了一丝裂痕，她后退了两步，沉默了良久，最后干涩得开口说道：”我回去了。”

非语闻言，有些惊慌得抬了头，却对上沐昕蓄着泪的眼睛。

“让开。”沐昕想绕过去，却被非语猛得一跪给止住了脚步。

“求您了。”非语跪得笔直，用着沐昕陌生的语气，那种哀求的语气何曾出现在如非语这样骄傲的人身上。

“妳是不是觉得，无论怎么样，我永远都会原谅妳。”沐昕觉得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她又道：”妳这张嘴，还有哪句话，是我能信的？”

“让开。”

“我知错了，求您了。”非语急得后退了几步，死死挡在门边。

沐昕终究还是看不过她这副模样，她吞着怒火，道：”滚下去趴着。”

非语像是得到什么希望一般，跌跌撞撞得开了房门到那个被默认成惩罚场所的沙发扶手边，摆好了最标准的姿势，闭上眼睛，制住了刚要滑落的泪滴。

沐昕的脚步声刚出现在身后，臀上就是一阵尖锐的疼痛，非语像是被愕住了般一个转身，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根藤鞭，那根被放在第三层抽屉的她并不陌生的工具。

那两年来，沐昕对她动藤鞭的次数只有两次，而每一次，都足以让人刻骨铭心。

“这下不算。”沐昕似是冷静下来了，恢复了原先沉静的神情，手上的藤鞭点了点非语的肩，示意她回复姿势。

“是。”非语眨去了片刻震惊畏惧的神情，闭上眼睛将腿伸得更直了些。

她有她的理由，无论那个理由是什么，她都接受。

因为，她是沐昕。

33.

“裤子。”沐昕惜字如金。

非语愣了一下，一边消化着刚刚狠厉的十鞭，一边脑子有些卡了壳。

十下过后便是跪省，规矩如此，这次却直接绕开了这部分？

彷佛知道非语在想些什么，沐昕扫了眼非语因体力未完全恢复而有些抖着的双腿，道：”不用再跪了。”

非语会意，知道是沐昕刻意打破了规矩，也没再坚持，只是顺从得将裤子拉到膝盖以下，保持着最完美的姿势，不再动作。

沐昕见她准备好了，折了折手里的藤鞭确保韧性，破空声响起，不留力得抽在两道肿痕之间，正当非语以为她要提问的时候，沐昕连停都没停，又是一下落在下两道肿痕间，规律而沉重，像是要撕开外罩薄薄的肌肤似的。

非语疼得有些无法喘气，终于，在第七下的时候，她挪动了腰部，久久无法恢复姿势。

沐昕垂下手，清淡的目光扫过已经伤痕累累的臀部，道：”回来。”她这次一分力道都未留，几乎是一鞭便是一道紫痕。

“是。”非语没敢不答话，应了声便复又回到最标准的姿势。

“妳要挨很重的打，如果没有心理准备，那到这里就行了。”沐昕的语声还是轻轻柔柔的，彷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这样的语气非语并不陌生，无论沐昕再怎么理智，在惩罚的时候所说出口的话语多少会有些波澜，如果连那点难以察觉的波澜都不见的时候，代表，沐昕怒到了极点。

“我准备好了。”非语深吸了一口气，回道。

沐昕也不再多言，抬起手力道依旧不变，三下打完凑满了十下，她忽然开口道：”秦晴的事，妳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

这个产生了她们间所有的隔阂的名字一出现，非语浑身就是一僵。

良久的沉默，沐昕却没有动手，彷佛认真得在等待答案似的。

“我…玩弄她了。”非语艰涩得寻找着措辞，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回忆的身影，那个总是害怕着她，崇拜着她，心甘情愿得任由她将她弄得满身伤痕却依旧处处为她着想的女孩。

“我不了解妳所在的圈子。”沐昕神色间染上了些怅惘，道：”因为妳让我知道这个圈子存在的时候，是在秦晴死后，我痛恨那些烙印在她身上，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伤痕纪录。”

“我曾经很不谅解，我甚至觉得整个所谓圈子的人都必须去看过一遍心理医师才是，但是，我看见了若辰对它的渴望。”沐昕像是对老朋友说话一般跟她闲聊着，除却那不对等的姿态的话。

“我之前也很不能理解，她到底在渴望些什么，她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沐昕顿了顿，指尖抚上那一片片的伤痕，对着沉默着的非语续道：”我想我能接受圈子了，但我依旧不谅解。”

“可我不谅解的不是妳对秦晴做了什么，而是妳的欺骗。”

非语当场便愣住了，这样一句轻轻浅浅的话将她的思维硬生生拉回了一年多前，波士顿的雪下得最大的时刻。

那天，很冷，很冷。

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去了趟医院，很远的医院，大概需要三个多钟头的车程。

因为那个女孩不敢去沐昕附近的医院，怕以沐昕的身分能打听到些什么。

“给妳的。”她扔了一个易消化的饼干给半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神色尽是不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孩病恹恹的样子她就觉得讨厌，而不在沐昕眼前的她向来是张扬而不收敛的，毫不顾及被这样对待的人会怎么想。

“谢谢师姐。”女孩顶着一张瘦弱苍白的脸，露出了一抹虚弱却又感激的笑。

“跟妳说过多少次，不准这么喊我。”她凶狠得瞪着女孩，却也没再说些什么，她能对病人怎么样不成？

女孩是沐昕认识她之前就收的学生，她不得不说，自己是有些不愉快了，所以才在一次跟沐昕吵了架后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发现约到的实践对象是那个女孩而几近羞辱似得折磨了人家。

说是折磨也夸大了，倒也没真的太过出格，只是下手重了点。

她们彼此保留着默契，没有跟沐昕说到这件事，只是女孩反而越发得黏上她了，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同时却也从来都不拒绝女孩带给自己的善意，甚至实践邀约也都照单全收。

女孩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总是腼腆温和得对待别人，包容着所有的错误，乍看之下倒挺像沐昕的为人，但她是绝不会承认的，还是嫌弃女孩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

谁让女孩瘦得连胸都见不着还笑得那么假，只会私底下拿自己发泄，她都没向沐昕告发女孩酗酒的毛病呢。

然后，在第数不清次的实践邀约下，女孩晕倒在她的眼前，万年没失手堪称黄金女主的她先是怀疑难道在国外手法就变差了吗，再后来才将人送进医院检查了。

胰脏癌晚期。

她没有瞒她的意思，将诊断单交给女孩，她说道：”没有救了，妳最好通知一下家人。”

“我要转院。”女孩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没有悲伤也没有气愤，她只是静静得思考了一会儿，嘴角甚至重新挂起一抹虚弱的笑，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嗯？”她有点不明白女孩的思考逻辑。

“不要让老师知道这件事，拜托您。”女孩咬了咬唇，就连被打得跪地的时候都倔强的不吭声的人第一次说出了拜托这两个字。

“迟早会被发现的。”她想笑女孩愚蠢，却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头了。

“不会的，只要妳别说。”

她正想拒绝，却在第一回看到女孩的泪水的时候答应了，甚至还替女孩转了院。

然后，她见女孩打给沐昕，柔柔得说着要回老家一趟，可能要请两个多月的假。

两个月，是她估给女孩最长的时间。

“如果不药物控制有两个月这么长吗？”女孩这么问。

“当然不行，妳跟老师学的药物化学都学去哪儿了。”她习惯性得嘲讽两句。

“不过，趁现在回去跟家人团聚团聚还是可以的。”她以为女孩是担心来不及回家才这么问。

“我没有家人，他们死了。”女孩笑了笑，又道：”我只是想多活几天。”

“妳每个星期都来看我，好不好？”女孩这么说道。

她当时没有回话，应该说，她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虽然不想承认，或许，她是真的有些难过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替女孩瞒着，瞒到最后，沐昕再度看到的，是她捧着的骨灰。

沐昕去查病历的时候也连带看见了那些本该不存在的外伤纪录，那些她造成的伤。

沐昕走了，留下了一句句令她忘不了的话，然后，她以为将一辈子不会再见到她。

如今时过境迁，她好像明白点什么了，是了，原来，烙印在沐昕心底最难以接受的，不是她打了秦晴，不是秦晴得了病，而是她骗了她整整两个月，她让她毫无心理准备得去接受，最后一眼，她看到的是秦晴的骨灰。

那一抹抹的灰烬，一抹抹的，她根本都认不得那曾是个人的东西。

而那个东西，一年又一年得追随着她，一年一年陪伴着她，那个会笑着，会喊她老师，会在她所谓的严苛的规矩下隐忍着的女孩。

没有了，都没有了，女孩什么也没留下，除了这冰冷的玻璃容器中的灰色粉末。

在非语跟沐昕的剧情时，大多都是以非语的感受非语的视角，可能会有些读者无法理解沐昕到底在想些什麽，或许楼楼本身也是比较偏爱非语的，想让亲们更常去接触她的感受。
沐昕是理智的，而且是理智过头的，尤其在面对那所谓的规矩的时候，更是不容情的，那是她们间默守着的约定，而非语骄傲而偏激的性格，有时候正是需要这样一个严苛而不容情的规则打磨。
沐昕在面对秦晴的事情是脆弱的，这不仅体现在她骤然得知秦晴死讯时对非语口不择言的行为，还有在倪洛那段，很明显的沐昕是欣赏倪洛所带来的作品的，而从沐昕提出要收非语当学生的时候，就知道她喜欢培育人才，她异常的惜才，但是她却告知所有人她不收学生，被倪洛的东西触动了也不轻易开口，为什麽？而即使她这样疼着若辰，她还是若辰的教授，若辰也的确有天份，沐昕却也从未提过要主动带着她，顶多只是辅助，这又是为什麽？因为在她的心里，秦晴是她第一个看上的，也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不掺杂着其他感情，真真正正的师生关系，她珍惜秦晴，她是秦晴成长的标竿，而这样一个存在，却不愿意见她最後一面，不愿意让她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这又是为什麽？或许沐昕认为，是她严苛的做法，她要求对方完美而谦和，沐昕认为，是自己将秦晴推远了，是她让秦晴不敢也不愿以非完美的样子面对她。
或许是对秦晴的愧疚，或许是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式，所以她不想再收学生，或许，是不敢了。
而可能有人觉得为什麽沐昕要这麽气非语，以私而言，她这样重视秦晴，也这样重视非语，她甚至赋予非语未赋予给秦晴的一份关怀和情感，她甚至将她视为家人，可非语明知她重视秦晴的情况，还欺骗了她，试想，如果你父母明知你跟A是知心的朋友，长达好几年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连衣服裤子都互相穿过的那种朋友，某一天他们却带回了A的骨灰，然後你才知道，喔原来A早就生病了而父母都知道，然後你最後一句跟A说的话却是无关紧要的话，你甚至连他的最後一面都没见着，而这一切都是拜你父母所赐，你会怎麽想呢？我想即使理智如沐昕，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吧。
而以另一个角度而言，沐昕曾不断提及她无法接受欺瞒，期满事关信任，也事关两人维系着的关系，这样重大的欺骗她无法忍受，以沐昕理智过头的性格，如果这个人不是非语，她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接受这个人，更无法接受这个人还是她的学生。
沐昕看似温柔，但她的内在比谁都更刚强，她所认定的极少反悔，非语已经是无数次使她打破原则的存在了，所以，即便她看起来再怎麽对非语的伤视若无睹，她依旧是在意的，只是，她在以她的方式在意，她所赋予的那份感情向来是隐晦的，隐晦而深沉的。
非语是清楚的，所以才说，沐昕有沐昕的理由，而无论理由是什麽，她都接受。

34.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非语在那一刻竟觉得轻松，无与伦比的轻松。

她一直是压抑的，沐昕出现前，她骄傲却自认活得自在，毕竟，她习惯孤独，可沐昕离开后，她依旧骄傲，却彷佛有什么东西制约着她，令她喘不过气。

非语一直认为沐昕是恨她的，而她，也认为自己恨着沐昕对她的恨。

因为，她自作聪明得认为，这所谓的恨完全是源自于她在秦晴身上烙下的伤痕，即便她感伤于秦晴的离去，却始终认为，那些伤是秦晴自己要求的，与她何干？

所以她不能理解沐昕的不谅解，她也不愿意低头，因为她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而现在，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思绪最终是被尖锐的疼痛拉回来的，沐昕抬手密不透风的十下重迭在原先的伤痕之上，被唤回的敏感神经放大着痛觉，非语将脸往臂弯里埋了埋，未吭一声。

“我再给妳一次机会，把妳身上所有毛病全说了。”藤鞭虚虚得底在非语腰间，沐昕语气中的那点怅惘又重新恢复成平淡，温和得彷佛执鞭者另有其人。

“慢性胃炎。”几乎是非语的话音刚落，沐昕抬手又是十下打了上来，她目光平静得扫向非语疼得有些微微往前窜的腰身，再将目光下移至青紫交错的臀上，道：”继续说。”

“酒精引发的心律不整。”说完，非语便闭上嘴，等待下一轮疼痛的来临。

果然，沐昕不留力得由下又是一轮抽了上来，有些重复交迭的地方已经趋近深紫，一道道澟子惨不忍睹。

“如果想重新来过，妳就尽量动。”沐昕的语声中染上一抹不悦，却也成功制止了非语下意识往前大幅度窜动的行为。

“继续。”

非语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开口。

“说话。”沐昕威胁似得将藤鞭下移至臀峰处。

依旧是静默。

破空声刚响起，沐昕就见到非语缩了缩，尽管是微小的幅度。

一向规矩至上的人突然也不知怎么的，手逐渐往下沉，好似没有力气再抽上去似的。

非语正闭着眼绷着身体，却始终没有意想中的疼痛到来，她微微侧过身，想看看沐昕的表情，却猛然想起不合规矩，又转了回来。

所以，她没见到那滴已然滑落至下颚的泪。

“说话。”沐昕的声音依旧平稳。

“胰脏炎。”非语闭了闭眼，这么答道。

“慢性的。”沐昕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这不是个问句。

急性胰脏炎是不会变成胰脏癌的，非语迟疑着不说，只能是胰脏癌可能发病的慢性胰脏炎。

“还不一定会转化成癌症妳就不肯说了，还指望妳真到了那一步会对我据实以告吗？”沐昕平静得问道，藤鞭却落了地。

“还是，妳以为能捧着自己的骨灰，来找我？”

下一秒，已是泪眼潸然。


那时候，很荒谬的，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得浮现了米兰的《玩笑》中的几个句子。
“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迷惑，他们拼命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砰然关上的时候，他们都发现自己是在地狱里。这样的时刻使我感到，历史总是喜欢开怀大笑的。”

是啊，历史总是喜欢开怀大笑的。
--沐昕

35.

明媚的阳光，温度适宜的早晨，清新的空气，可是苏若辰想叹气。

往右边看，倪洛正奋笔疾书，阳光洒落在年轻的男孩的侧脸上，映得白皙的面庞更加好看起来。

不，真是疯了，苏若辰摇摇头，暗骂自己眼睛瞎了。

于是果断转头往左边看，实验室的学长学姐正忙着教导人，撇下她和倪洛两个”菁英”不管，根本就是嫌她平时一副谦冲自牧可实则眼高于顶的脾气讨人厌所以公报私仇了。

管他的，她才不需要他们教。

但她实在太无聊了，所以才在上次说服倪洛过来。

谁知道，这个还以为能说上几句话的大男孩根本就是个木头，成天盯着一串串的数据做着一个个实验一点也没理人的迹象，连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苏若辰皱眉，觉得最近自己好像有那里不对劲，是不是变得爱发牢骚了，还是变得爱笑了？

这么一想，连自己都毛骨悚然了，还是算了，不想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竟然没什么想实践的心情，而自打几个月前从非语家回去，她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其实也是尴尬，每每回想总觉得自己简直是丢人。

于是，想传去的信息总是打转在指尖中，最后，总还是没发送过去。

沐昕最近常常没回来，就算回来，也已经是她睡过去的时候，就算苏若辰真忍不住去问，她也只说要去办事，啥也没细讲。

从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从不觉得孤单，现在好了，跟沐昕住久了突然回家剩自己一个人，反倒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苏若辰深深得郁闷了

然后，受不了了。

“喂！”曾经称得上是高冷的女孩厚着脸皮去戳正凝神盯着数据的男孩，除却上次脑子发热跟苏若辰动手以外一向对女生好脾气的男孩理都不理女孩。

“喂！”厚脸皮女孩提高了声调，这是不愉快的信号。

“嗯？”终于发现问题，动手改了数据的男孩终于发出了含糊的单音节，却依旧没有看向女孩。

“出去溜达一下吧。”女孩继续厚脸皮得道。

“嗯。”男孩想也不想就应了声，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终于抬了头，张着嘴”啊？”了一声。

“就走一会儿就好。”女孩睁大眼睛，想看起来无辜一点，可惜她这辈子都没无辜过，所以那张脸说不出的扭曲好笑。

男孩摇头，道：”沐老师这几天虽然请假了，可还是小心点吧，要不然我连她实验室的门都碰不着了。”

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苏若辰想将他的头拧下来。

“沐老师最听我的话了，你要是不跟我出去绕，我就让她限了你现在使用实验室的权限。”苏若辰威胁得美好，嘴角扬起了得意的弧度。

“妳是沐老师的谁，她能听妳的才怪。”倪洛不为所动，再度一本正经得低下头研究数据。

“我是她的…。”苏若辰正想回妹妹，可眼睛转了转，学着他一本正经得道：”女儿。”

笔尖岔了过去，倪洛瞪大眼睛看着她，道：”怎么可能，沐老师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吧。”

“那是她长着一张嫩脸，她今年芳龄三十七，大学因为一场意外就把我生出来了。”苏若辰再度一本正经得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还好妈她知道上进，在那落人白眼的日子依旧奋发向上，这才有办法把我抚养长大。”苏若辰煞有其事得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还没等倪洛分辨出真假，苏若辰已经一把抽走他手上的数据，大摇大摆得跑出实验室，视身后一干学长姐为无物。

倪洛还没扶好心目中的大神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形象，被苏若辰这么一弄，只得跟着离开了实验室。

别看苏若辰成天泡在实验室，曾经可是市里的短跑冠军，就这么一会儿，她都下了楼快接近学校大门了。

倪洛正跟着出了大门，却见苏若辰被一个笑瞇瞇的女人揽在怀里。

而那个勾着苏若辰的女人身边，不是倪允风又是谁呢？

36.

倪洛环绕了下四周这个陌生的空间觉得浑身发毛，苏若辰扫了眼四周这个并不陌生的环境却觉得头皮发麻。

沐昕坐在沙发上挑着眉看她，言苑音笑眯眯得揽着两人，倪允风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沐昕让她去A大拿的东西放到她眼前。

“这个时间…。”沐昕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有些疑惑得看着苏若辰，可那眼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找死。

“呃…姐你怎么在这里。”试图转移话题。

“行了，知道你闷，赶紧…。”沐昕也只是吓她两下，倒也没真想骂她，也不想多解释正想将人赶回去，言苑音却打断她的话，直接道：”非语病了，结果因祸得福重新获得你家沐姐姐的宠爱，非语是你家沐姐姐的关门弟子，所以你家沐姐姐看不过去只好陪着她养病。”

言苑音左一句你家沐姐姐右一句你家沐姐姐的，听得倪允风脸色一抽，毫不犹豫得一巴掌拍上她的后脑勺。

没办法，实在忍不了。

沐昕却是理也不理，先是看向听得有些懵的苏若辰，温和得道：”不碍事，只是这个病需要长期养着，若辰先回去吧。”

苏若辰倒也没想太多，反而笑着道：”你早跟我说不就好了，我没这么小家子气，还是愿意把你借出去几天的。”

沐昕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唇，带起一抹柔和的笑，随后，她敛下笑意，转头看向一旁的倪洛，道：”手上的东西我看看。”

倪洛有些僵硬得走过去，将手里抢回来的资料递给沐昕。

“还是上不了台面。”沐昕翻了翻，毫不留情得评价道，随后对上倪洛有些挫败却隐忍着没有表现出的眼睛，又道：”如果连这点批评都受不了，那我还是考虑收回带着你的想法好了。”

倪洛先是愣住，随后，就是一阵狂喜冲上脑袋，道：”沐老师…您…。”

沐昕挥了挥手制止他的话，将手中的资料放回他的手上，微笑道：”我这几天会在这里照顾朋…我的学生，所以…。”沐昕淡淡扫了眼倪洛身后正坐在椅子上滑着手机彷佛漠不关心的倪允风，续道：”每天都过来汇报一次成果，我会把主题或者数据发给你，我没什么其他要求，只要是规定的范围都必须烂熟于心，在我这里，没有一知半解这种东西。”

“是，老师。”男孩年纪尚轻，稚嫩也还未完全除去，可沐昕就是喜欢这种初生之犊的笑容。

只有初生之犊才不畏惧老虎，而也是这份勇敢，才有被打磨的机会。

两个被视为孩子的家伙都被赶出去了。

言苑音收了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问道：”非语这样的情况还能好吗？”法律人才表示自己是个医学**。

“慢性胰脏炎是不会无法好全的，只要伤害了，便是不可逆的。”沐昕淡淡开口道。

言苑音有些傻住了，难不成非语一辈子都只能是这个状态了？怎么办，她突然想念她那双会电人的小眼睛了。

“别担心，控制好的话不会有问题的。”沐昕打开倪允风替她跑腿拿回来的盒子，里头是非类固醇的消炎药。

“先用药物减缓疼痛，如果真的不能，就动手术吧，我会亲自操刀。”沐昕静静得道，随后转向倪允风，叮嘱道：”我有时候还是得去趟学校处理事情，不过我可以抽出大部分的时间，要麻烦莫老师在少数我不在的时候多盯着她的饮食，还有，切记不能让她在碰到酒，脂肪的摄取也必须…。”

非语停在楼梯中央，听着沐昕极少出现的唠叨的声音，没有再迈出步伐。

指甲像是要将掌心刮烂一样，她抿了抿唇，掉头回房。

然后，她想起了那天，沐昕丢下了那个让她畏惧的藤鞭，转而冷静得扶着她起身，冷静得对她说，她会陪着她。

是的，很冷静，冷静得可怕，也理智得可怕。

忽略掉红肿的眼眶的话。

早已是烂泥一摊，这又是何必呢？

37.

非语的状况似乎一点点得好了起来，疼痛的频率逐渐降低，戒断的症状也不再那么强烈。

沐昕很满意，连带着笑容也增多了。

“过来吃饭。”沐昕对在客厅看著书的非语招了招手，桌上的菜香气四溢。

非语点点头，放下堆积如山的参考数据。

“妳确定要报考？”沐昕递给她一双筷子。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非语接过，语气有些散漫。

“身体能兼顾好吗？”沐昕蹙着眉，宁静的眼神泛起一小点担忧。

“当个助理教授而已，而且，这不是还有您吗，沐教授。”非语似笑非笑得睨了她一眼，随手拨开盘子里的胡萝卜。

“其实…以妳的资历，可以直接进来的，还要再考试会有些费神。”随后像是注意到了非语的小动作，沐昕手上的筷子随即打了上去，在非语夹着菜的手背上抽出一条红痕，她道：”不许挑食。”

非语被抽得缩了一下，随后识相得将胡萝卜夹进碗里，撇撇嘴道：”这么凶，嫁得出去吗？”

“饮食现在对妳很重要。”沐昕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又严肃了几分，看得非语直摇头。

“知道了，啰嗦。”

两人似乎逐渐回到从前那般相处的模式，那段没有隔阂，没有不信任，那段美好而宁静的过去。

一顿饭就在彼此随意搭着话很快得过去了，沐昕自己收着碗，非语在一旁擦着桌子，沐昕拎着碗接近厨房的时候却突兀得一顿，她没有转头，平稳的声线带着一点让人安心的宁静，道：“不会嫁了，等当完妳的伴娘再考虑。”

非语一愣，沐昕极少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一瞬间，心底里又酸又胀的不知道该做何回复，好在沐昕说完便走了进去开始刷碗，好似刚刚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并非出自她的口中。

晚上六点，倪允风准时到了，虽说沐昕让她不必这样日日过来，但她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需要见到非语好好的才能放心。

倪允风外表看着挺冷淡，可其实比谁都重情，也比谁都在意非语这个朋友。

“不付饭钱吗？”沐昕看着将自己吃完的碗收进厨房的倪允风，玩笑似的说道。

“用照顾费抵掉了。”倪允风英气的面容勾起一抹笑，道：”沐老师也会说笑，真是难得。”

沐昕一边整理着盘子的剩菜，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得道：”倪洛七点会到。”

倪允风的笑容瞬间就是一僵，语带冷漠得道：”倪洛已经连续报到第二十天了，我会不知道他几点来吗？更何况，他几点到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还能记着他来第几天了？”沐昕带着平和的笑，又道：”非语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倪洛现在是我的学生，我还是挺在意他的状态的，只要妳在场，他总是心神不宁，屡屡出错，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考虑让他换一个导师。”

“那是妳的事。”倪允风的脸像是结了霜一般，随后，转身离开。

踏出去前，她听到沐昕轻柔如水的声音像是呢喃一般的话语。

“莫老师，希望妳记住。”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