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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犹记君归处(穿越慢热,前部分大邪小瓶,后面正常,HE)

楼主:qinsi0207  时间:2020-03-30 14:50:38
@流年染止悲伤@午夜的蛋黄酱@香香雪碧吉@十一代@微微阑@一灿666@吉捏酱@温若岚
@病态死小孩@dc平淡流年@sxshimaomi

我会一直让吴邪同志慢慢的……慢慢的……邪恶的……猥琐的……索取更多……
谢谢回帖的妹纸们,你们给了我动力~目前存货还能保持日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

==================5.5================================================

第十五章 拥抱

张家人的体质似乎比较特殊,那些年,闷油瓶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都能挺过来。吴邪想,现在他所看到的事情,是不是闷油瓶曾经经历过的,如果是,那么自己又是怎样一种存在呢?难道没有蝴蝶效应?如果闷油瓶见过他,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不认识他?如果他认识闷油瓶,为什么他也没认出闷油瓶?看着眉头越拧越紧的闷油瓶,吴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想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闷油瓶很痛苦,因为他不但发抖,还咬住自己的嘴唇。这时的闷油瓶仅是个孩子,身体自然没有成年后强壮,而且看他单薄瘦弱的身躯,应该是这几个月在外面漂泊,没好好休息,营养跟不上的结果,这年月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闹饥荒,怎么能和现代的安逸生活相比较。

吴邪开始急了,他发现闷油瓶慢慢蜷起身体,嘴唇变得乌青,貌似很冷的样子。“小哥。”吴邪又摸了摸闷油瓶的额头,温度比刚才还要高。“哎……”他叹了口气,起身抓起旁边的柴火扔进燃烧的火堆,开始寻找药品。药是有,瓶瓶罐罐,却是普通的金疮药和跌打药酒,当然,就算有别的,吴邪也认不出来。“我是不是应该把《本草纲目》都认熟了再来民国才好,也许能挖点草药消炎。”他苦笑。看到闷油瓶蜷在一堆毛皮里还那么冷的样子,他干脆挪过去,小心翼翼把闷油瓶抱进怀里,盖上毛皮,生怕压到伤口。

有了人的温暖,闷油瓶拧紧的双眉有一丝舒展,脸贴着吴邪的胸膛,像个纸娃娃。为什么说是纸娃娃呢?因为吴邪觉得他真够轻。

“小哥。你是不是已经练了几年缩骨功,你看你的身体还是这么软。”

没回应。

吴邪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是个什么毛病,人都昏迷了,还能真应你几声不成?这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吴邪等到闷油瓶的身体稍微回暖,烧了锅开水,用布给帮他擦了擦身体,又解开他的绷带替他上药,然后换上新的绷带。此时此刻,除了指望闷油瓶自己的药,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切做完,转眼就是中午。吴邪替闷油瓶捂紧毛皮的边角,出门重新打了锅水,把吊在檐下的野味扔进锅里煮,吃了顿没滋味的饭。然后去外面抱进一大捆柴火,天色再晚点,他就不方便出去了。南岭坡说起来还在山里,就一座孤零零的木屋,晚上蹦出几只虎视眈眈的猛兽也不是不可能。

人一吃饱就想睡觉。吴邪缩进闷油瓶的毛皮堆,发现这孩子的嘴唇又变得乌青,看来发病还一阵一阵,就是不让人消停。吴邪想了想,把自己和闷油瓶的上衣都脱掉,光着膀子,把后者抱进怀里。

闷油瓶的皮肤很烫,吴邪感觉活像搂了只蒸虾。大概真的很冷,吴邪抱住闷油瓶后,闷油瓶竟然往吴邪怀里靠了靠。吴邪发了会儿呆,火堆的温度隔着毛皮传过来,毛皮的绒毛暖和得叫人只想闭眼。吴邪睡过去,睡了将近四个小时。

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外面不仅狂风大作,好像还飘起雪花。

这个猎户的木屋完全是木头搭得简易房屋,有的地方漏风,吹得火堆中的火焰左右摇摆。吴邪没办法,塞了块毛皮到缝隙里,风才小了些。闷油瓶还是没醒,烧也没退,病况不比中午好。

吴邪倒了碗水,托起闷油瓶的后脑勺想喂点水给他喝,没想到这行为十分奏效,喝了水,闷油瓶居然微微张开了眼睛。

“好些没有?还喝吗?”吴邪轻声问道,那语气同他小时候奶奶哄吃药时一个样。

闷油瓶愣了下,因为刚醒,目光尚有些呆滞,他看看吴邪,又看看吴邪手里端的那只碗,没说话。

“如你所见,我没走。”吴邪嘿嘿地笑,“你的药不起作用,伤口感染,我要是不在,你连生火都成问题。”

“我没事。”闷油瓶说。

是啊,我当然知道你没事,你有事的话,我怎么会遇见总是望着天空的你。吴邪腹谤。

吴邪把碗搁在一边,自己裹了块毛皮,见闷油瓶没有继续睡觉的意思,就坐着跟他聊天。

“现在还难受吗?”

闷油瓶平躺着,只有脸微微侧向火堆,目光恢复以往的清明。

“吃东西吗?”

“不用。”闷油瓶回答。

“你的肩膀是怎么伤的?”吴邪问。

“……”

“你经常这样受伤吗?”

“嗯。”

“受伤之后呢?”

“睡觉。”

“怎么睡?”

“……”

一问一答,闷油瓶还算配合,至少比大号闷油瓶配合多了。其实不用问吴邪也能想到,如果身边没有人,受伤的闷油瓶就会躺着等待伤口自然愈合,或是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出去找药,他一直是这样,我行我素,像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孤兽。

吴邪一阵心痛,他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二叔三叔,谁不把他捧在手心里。如果不是他自找,也许他与闷油瓶永远不会有交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这么多年,他老是后悔,觉的应该在大金牙找上门之前就卖了那古董店,可是真卖了,他就遇不上闷油瓶,胖子,潘子,还有小花,秀秀,他就只能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人。

天堂和地狱只在一念之间,因为那一念,吴邪遇上张起灵。

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都没用,如果时光倒流,吴邪想,他一定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他是吴邪。

对着发了会儿呆,闷油瓶忽然两手抓住毛皮,身体抽搐,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吴邪一下就扑了过去,“怎么了?”

闷油瓶紧闭双眼,呼吸急促。

屋内飘起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吴邪形容不上来,反正令人作呕。

“药呢?”闷油瓶艰难地问。

“你的药没用啊。”吴邪皱着眉回答。然后他看到闷油瓶的绷带已经被黑血染得面目全非,那异味也是从绷带散发出来的。

“伤口出问题了吗?”吴邪想摸又不敢摸,怕闷油瓶难受。

闷油瓶半张脸埋在毛皮里,身体持续抽搐。

“我去拿药。”吴邪伸手去捞白色小瓷瓶。

闷油瓶出声道,“不用了。”

“用了再说!”吴邪莫名地焦躁起来。

解开绷带上药,吴邪看到丑陋骇人的伤口,往外翻的肉化脓溃烂,和以前下斗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的伤口深得能见骨头,而且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的东西。

吴邪已经不忍再看,这是伤在一个瘦弱的孩子身上,十三岁时,他还背着书包在巷角的游戏机室里玩街头霸王。吴邪麻利地换好绷带,闷油瓶终于停止抽搐,可是嘴唇又变得乌青。

“谢谢。”闷油瓶疲惫地说。

吴邪看着闷油瓶,忽然掀起闷油瓶身上的那块毛皮,侧躺进去,不由分说再次把人搂进怀里。闷油瓶非常吃惊,身体僵硬,而且企图挣扎。

“别动。”吴邪避过他的伤口,把他的脑袋按向自己胸口,“很冷吧,你高烧。如果痛就别忍着,我在这里呢。”

闷油瓶还是很僵硬,可他根本没力气同吴邪较劲。

“哎……”吴邪也不知怎么替闷油瓶减轻疼痛,只能唉声叹气,温柔地抚摸闷油瓶绷紧的后背。

“小哥。”吴邪叫。

闷油瓶不说话。

“你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说话转移注意力,不会那么痛。”

闷油瓶还是不说话。

很明显,怀里的孩子不擅长与人亲近,吴邪估计他是闷油瓶离开襁褓后唯一一个这么抱过他的人,唯一敢这么抱他的人。也就是现在“趁人之危”,若是换做现代,他恐怕还没近身就被闷油瓶踢到骨折。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两个人抱在一起,毛皮内的温度直线上升,如果不是闷油瓶很痛苦,吴邪真想就这么睡过去。他眯着眼睛,一下一下轻拍闷油瓶的背,像哄孩子似的。

“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闷油瓶动了下,吴邪低头,看到张不知是烧红还是涨红的脸。马上,他淡淡地笑了笑,“要不,我给你讲讲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离开很久了,去到我没法去的地方,虽然他很闷,很奇怪,总是没事望着天空,一副忧郁天会掉下来的样子,可我在他离开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法忘记他,我们一起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我想我一定会找到他。”

楼主:qinsi0207  时间:2020-03-30 14:50:38
@sxshima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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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十六章 吴邪的决心

吴邪讲的那些话,在闷油瓶脑海里勾勒出模糊却似曾相识的人物形象。这很奇怪,他仿佛认识吴邪心中的人,那个外号叫闷油瓶的人。吴邪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也没问。本身他就不喜欢八卦,再怎么有趣的事也是别人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好像有点兴趣了?”吴邪笑得很温暖。

闷油瓶默默闭上眼睛,躲开那道温暖的视线。

其实吴邪只零零碎碎说了些那个人的事情,做了点评价,他口中所谓的“一起经历”,吴邪并没有提及。饶是这样,闷油瓶依旧能感觉出那个人对吴邪来讲有多么重要。

“我说,如果你需要有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吴邪眼神迷离,思绪仿佛进入了未知的时空,“那是他威胁打晕我,不想我再跟下去时我说的话。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那样,现在想起,连我自己都很感动,可他还是走了。我想方设法阻拦他,有什么大家一起解决不行,可他总是这样,我以为我们终于有所交集,不再是两条平行线,可他还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绝望了,哭了,然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南柯一梦。

如果说吴邪曾经遇到的人们创造了一个时代,那么当闷油瓶消失在长白山,吴邪亲眼见证了一个辉煌时代的落幕。

没指望这个小号闷油瓶发表意见,吴邪此时还是得到某种奇特的慰藉感,至少现在他抱着的人真实存在,证明他确实遇到过那人,他们的所有经历不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吴邪不知不觉把闷油瓶搂得更紧,闷油瓶被迫紧贴吴邪的胸膛,两人身上都渗出薄汗。“出汗了,好啊。”吴邪在闷油瓶背后摸了摸,全是骨头。

闷油瓶哼了声,似乎有些不满。过了很久,突然用很轻的声音说:“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他有他的事,不是你能负担的。”

吴邪猛地低头看闷油瓶,闷油瓶这次没躲避他的目光。

“我听你说的,虽然你说得不详细,我也无法从零散的信息里窥得事件的全貌,可是我想,他既然只找你告别,证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你所做的一切他都了然,只是他没法回应你。”

狗日的,怎么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吴邪仰起脑袋,嗲神林志玲曾经很矫情地说,仰起头,眼泪才不会掉下来。被安慰了,真的被安慰了,闷油瓶亲口剖析自己的心理,这是不是此次穿越最大的收获?很多话哽在吴邪喉头没法说出来,他只能不顾死活揉了揉闷油瓶的头发,“小哥,挺成熟嘛,有前途。”

静,异常安静。闷油瓶皱眉,可是拿吴邪没办法,现在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反抗。

吴邪心情好转,见闷油瓶没刚才那么难受,便想换个轻松的话题,毕竟再说下去,这里越是欣慰,往深了想,越是想把那人从青铜门背后弄出来。

“算了算了,叔给你讲个童话故事。”

闷油瓶没搭理吴邪。

“你听过童话没有?”吴邪有点好奇,闷油瓶和童话完全不搭调。“童话嘛……也可以认为是传说吧。”他觉得这么解释,闷油瓶应该比较好接受。

“如果你想哄小孩,不必了。”吴邪刚酝酿好情绪,闷油瓶出声打断了他。

“我没把你当小孩,这年代,十三岁不都可以娶媳妇了。”吴邪干笑两声,这闷油瓶的眼神真冷啊,是不是错觉……

“我们家族……”闷油瓶竟然对吴邪谈起张家,难道他终于肯稍微敞开心扉了?“在我们家族,像我这么大,已形同成人,按照成人的方式对待,没有例外。”

“你们家族全是奇葩。”吴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闷油瓶露出复杂的表情,顿了顿才说,“你的措词总是很新颖。”

奇葩是褒义词,近些年才渐渐被人用作贬义,起讽刺作用,还有偶像之类的,现代人才能理解其意思。

吴邪干笑,“是吗?我相当有内涵呢。”正说着,恶劣的天气下,他们的木门忽然被人以极为暴力的方式敲响。

吴邪吓了一跳,闷油瓶却很镇定。野兽不会敲门,那是谁呢?

闷油瓶仿佛感受到吴邪的疑惑,说:“是我哥哥。”

张海客?

果然,吴邪之后马上听到王盟略带哭腔的声音,“老板……”

“开门,吴大哥,我把你伙计给带来了,他可够惨的。”张海客的声音被风刮跑一半,不过吴邪还是听得心惊胆战。

我操!张海客这小子不会没给王盟做心理建设就把事情给抖了出去吧,那王盟怎么受得了。吴邪迅速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去开门,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刺骨的北风忽忽灌进来,冷得够呛。

张海客和王盟走进来,穿得比吴邪他们到这里时暖和多了,脸被风吹得通红,厚毡帽上粘着冰渣子。

“老板……”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或者被恶心的,王盟一脸快死的模样。

“王盟你过来。”吴邪忙把他按到火边取暖。转头,发现张海客已经蹲在闷油瓶前面。

“恶化了?”

“是的。”

这就是两人的对话。

张海客神色严峻,看了会闷油瓶,起身对吴邪抱拳,“吴大哥,谢了。”

吴邪一愣,这个感谢方式他没用过,于是学着抱拳,“客气,客气。”然后觉得很搞笑。

后来,张海客说闷油瓶给他飞鸽传书,所以他知道他们在这里,还把王盟带过来。吴邪非常纳闷,闷油瓶是什么时候飞鸽传书的,还有那只信鸽在哪里?总不会装在袖子里吧?

“苏家在这里有很多这样的落脚点,都准备了信鸽。”张海客笑着解释。

“你打瞌睡的时候,我寄了封信。”闷油瓶瞄了眼吴邪。

霎时,吴邪觉得非常没面子。

张海客又说:“二狗子,你的伤自己处理下,我要先去那古墓看看,苏老太爷给我们准备了盘缠,我还要去置些东西。”

闷油瓶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衣服,“地图在那里。”

张海客要先行一步,不顾闷油瓶现在高烧不退,脓化发炎的伤口。其实吴邪能理解,苏家的事情不好耽搁,特别苏尔曼已经比他们早去很多。

“几天能赶来?”张海客问。

“明天出发。”闷油瓶答。

“明天,你明天能动?”吴邪大为所惊,“你明天动我看看?”

张海客忽然笑了笑,“是啊,你就别逞能。”然后对吴邪说:“吴大哥,等我弟情况好点,你用外面的马车送他到我附近,这是一点心意,请笑纳。”

吴邪一看,哟呵,钱不少。

“苏老太爷给的。”张海客把钱袋子扔到王盟旁边,把发呆的王盟吓一跳。

也没等闷油瓶再说什么话,张海客把地图掏出来,背起自己的行囊走出木屋。吴邪追出去,张海客扭头咧嘴,“吴大哥,你是个好人。”

“你又知道我是好人,也许我转头就把你弟给卖了。”吴邪翻白眼。

“我虽年纪小,可见惯世间冷暖,阅人的本领尚算可以。”张海客乐了,“再说,你也别看我弟年纪小,他既然信任你,我又有什么不放心?”

“他信任我?”听到这话,吴邪既感动又吃惊。小闷油瓶信任他,信任他,信任他……无限循环。

“莫道前路无知己,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吴大哥,我劝你一句,苏家的浑水你还是别蹚,送我弟一程,就拿着钱快快离开吧。”张海客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我自己看着办。”吴邪严肃地回答。

张海客只好笑,说:“那好吧。吴大哥,有机会去我们家做客。”

这是客套话,不过吴邪真心不想去张家,上次去对他打击太大,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不过,张家古楼是群葬的地方,是阴宅,张海客所指应该是张家阳宅,专门住活人的地方,去看看闷油瓶长大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好,有机会一定拜访。”吴邪点头。

张海客朝吴邪挥挥手,背影消失在无边的雪夜里,只留下一串深深地脚印。

楼主:qinsi0207  时间:2020-03-30 14:50:38
@sxshima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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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朝古墓进发

吴邪进屋时,王盟已经趴在火堆边睡着了。吴邪拿了张毛皮给他搭上,闷油瓶的脸朝着墙,只能看到后脑勺。

“都睡了?”吴邪坐到一边,“都是神人,不吃东西吗?”

闷油瓶动了动。

吴邪煮了锅不能称为食物的食物,盛了碗端给闷油瓶。闷油瓶披着毛皮坐起来,望着碗发呆。吴邪定定神,觉的要做些什么使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这样才方便行动。不过自己这样跟着他到底有什么作用呢?他怎么回去?

“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你身上那个是麒麟吗?”吴邪决定以麒麟为话题进行深入沟通。

闷油瓶看了看自己的纹身,点头。

“它刚出来时我吓一跳。”这是正常反应,吴邪有必要指明这点。

“没什么,苗人的玩意。”闷油瓶淡淡地说。

不止吧。吴邪曾和胖子在张家古楼看过一个墓志铭,其主人叫张胜晴,是张家第三十四代中的一位。这个人活了一百七十岁,还不是自然死亡。张家本家分为五支,其中一支尤为重要,叫“棋盘张”,因为所有人都身怀麒麟。

“你们家在哪啊?你哥叫我去你们家做客。”吴邪拿张海客当幌子。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他,“你不会喜欢那里。”

这话让吴邪有点吃惊,不过他对张家的印象确实很差。

“你不想我去吧。”吴邪故意说。

闷油瓶望着他,很久后才道,“你下次可以问我哥。”

好吧。吴邪作罢,接着说:“你们家怎么放心让两个孩子在外面乱跑,现在到处打仗。”

“我好像说过,我们被当做成人对待。”顿了顿,闷油瓶又说:“要完成一些事才能回去。”

“那是什么事呢?你们家大人不做偏要小孩来做。”吴邪趁热打铁。

闷油瓶皱着眉把碗端到嘴前喝了一大口汤。

“难吃吗?”吴邪替他难受,他吃过,真的难吃。

闷油瓶摇摇头,“只有我们去做。”

“哦。”吴邪觉得有点冷,便往火堆处靠了靠,“什么事情?”

闷油瓶的眼睛印着火光,黑色的眼珠子里跳动着火焰,很漂亮。

“不方便说吗?”吴邪歪着头问。

闷油瓶想了会儿,道,“去拿死人的东西。”

他可真直接。建国之前,盗墓之风盛行,尤其乱世,为了生存,恨不得把能挖的都挖了。闷油瓶这么说,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吴邪,他是盗墓贼。

“什么?”吴邪只好装出惊讶的样子,“你难道是盗墓的?你们家让你和你哥去盗墓?”

闷油瓶没说话,只去和碗里的食物较劲。

“这个吧……也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吴邪想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盗墓放这时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祖上不就一家子盗墓贼。

再后来,吴邪没问闷油瓶什么问题。第二天,闷油瓶真的穿戴整齐,仿佛昨夜的痛苦只是虚幻,唯有脸色苍白出卖了他。要说他以前也苍白,可现在是苍白的二次方。

“你考虑好了?撑得住?”吴邪说。

王盟已经起来了,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平时话挺多,现在谁也不愿搭理,吴邪只得由他去。

“走吧。”闷油瓶道。

吴邪没动。闷油瓶看了看他,“伤口没事,再过几天便好。”

“为什么?”吴邪盯着闷油瓶的伤口。

“我身体好。”这话颇有点好笑,特别从闷油瓶的嘴里说出来。

吴邪知道,那是麒麟血的作用,百毒不侵,邪鬼退散,胖子梦寐以求的珍宝。

“走吧。”吴邪在王盟肩上按了下,把行李都搬上车,把干粮、毛皮也顺到车上,突然就犯起愁,他不会驾车。没法,不会也要硬着头皮上,难道比考驾照还难?

闷油瓶和王盟坐在这里,吴邪在车外。闷油瓶说那地图他已经记在心里,只要按照他的指示走,不出一天,他们应该能追上张海客。

“你哥是飞毛腿吗?这天气比我们早走几个小时……几个时辰,还需要一天赶上?”吴邪被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张嘴冷风直灌,要不是野兽皮缝的手套,只怕手要冻掉了。

“他有办法。”闷油瓶回答。

吴邪心想这不是人干的活,恨不得给马车装上壳,最好再装个空调。按照闷油瓶指的路,他们先是离开山区驶入大道,还路过一座很大的县城。慢慢的,四周越来越荒凉,路越来越难走,到下午的时候,风雪交加,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就这吧,你们原路返回。”闷油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突然跳下马车就要离开。

吴邪伸手揪住他的后领,闷油瓶神情复杂地扭头。

“不好意思。”吴邪收手,“我们跟你一起去,你还有伤,我放心不下。”

闷油瓶似乎不在意,定定的立在雪地里看着吴邪。

“我没事。”他说。

吴邪也跳下车,雪已经没过踝骨。

“我们是朋友吗?”吴邪问。

闷油瓶有轻微的吃惊。

“你叔这么照顾你,居然连忘年交都不是?”吴邪装作咬牙切齿。

闷油瓶忽然轻轻一笑,“吴邪。”

吴邪像被人抡了一锤,被闷油瓶还没变声,却也不算童声的干净嗓音叫出名字,相隔半个多世纪的两张脸重合在一起,“吴邪”不断在脑袋里回响。

“你怎么知道我叫吴邪,我没告诉你吧?”

“你伙计晚上说梦话。”

吴邪看了看马车,有点无奈。

“我们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只准备了两人的干粮,那里很凶险,不可小觑古人的智慧。”闷油瓶仰着脸对吴邪说:“我们没法照顾你们。”

“你把我们当拖油瓶?”吴邪心底愤愤不平。好吧,没有现代工具帮忙,他下斗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我的目标在那座山里。”闷油瓶指着北方,吴邪怎么看都看不到他说的那座山,因为雪太大了。“如果你愿意,就去长白山金岭山区问张家的地址,会有人告诉你。”

这是说先把他们打发去张家,等他们干完了再回去见面?他们完成放野是在泗水古城之后,不是这里啊?这么有信心?可惜无法预测未来。真在张家等,要到年底才能见面,吴邪想他是疯了吧,等也要等疯。

“我说啊……”吴邪刚想继续争取,马车上的王盟像阵风似的蹦下来,从吴邪身边跑走。

“王盟?王盟!”吴邪大叫,呛了好几口冷风,“你小子去哪!想死吧?回来!还跑!扣你工资!”

王盟头也没回,在风雪里艰难的跑着,那方向正是闷油瓶刚才指的方向。

“王盟!”吴邪傻眼了,这唱的哪出戏?

“我要去报仇!”终于,风把王盟的话送过来,吴邪才明白王盟想做什么。

闷油瓶突然说:“要跟上他,迷路了谁也救不了他。”

“那还等什么,快走!”吴邪跳上马车,“我看还能走一段,你上来。”

闷油瓶站在原地没动。

吴邪见状,假假地惋惜一阵,说:“我要尊重伙计的人权,再说他都跑了,我怎么能放着他不管。”

王盟,你小子有前途。

闷油瓶望着王盟逐渐模糊的背影,最终跳上了马车。

楼主:qinsi0207  时间:2020-03-30 14:50:38


楼主:qinsi0207  时间:2020-03-30 14:50:38
@sxshimaomi怎么每次都安特不上去

楼主:qinsi0207  时间:2020-03-30 14:50:38
5.8更

第十八章 张海客的废话

以往下斗前,都要弄清斗的基本资料,当然指那些能查到的。如果斗里的情况都能事先查清楚,吴邪也就不会失去那么多同伴,也少了很多惊心动魄的回忆。而这个斗,除了苏家给出的信息,其年代,布局和规格,所藏何人不得而知知。

王盟那家伙像打了鸡血,马车都跟不上,早知道他能这么振奋,多少年前吴邪就应该在店里养只女鬼,只要王盟偷懒,就威胁让女鬼强/奸他。

“路太难走了,还比不上11路。”吴邪抱怨。

闷油瓶没进车厢,坐在吴邪旁边。“11路?”他问。

“没什么,没什么。”吴邪摆手。最后他们弃了马车,快速收拾了有用的东西,勉强跟在王盟后面一路跋涉。

就在吴邪走得快断气的时候,前面的王盟停了下来。其实这不怪他,想想他们现在的条件吧,一时半会真难适应。再看闷油瓶,因为伤口作痛,他的情况比吴邪好不了多少,应该说吴邪比他强。

“王盟,死家伙。”吴邪在心里咒骂。

王盟背着自己的包裹进了山壁一处凹进去的地方,吴邪和闷油瓶走过去,发现张海客搭了个简易帐篷,正坐在里面喝姜汤,见到吴邪,他一点也不吃惊。

“吴大哥。”张海客给他们腾出地方,亲热地喊道。

“叫叔。”吴邪不客气地坐下。

张海客愣了半晌,说:“我今年十五,吴大哥比我年长几岁?”

我都是你的两倍再加个五了,吴邪很想这么回答。不过,他没这么说,只笑,“我比你大多了。”

张海客不信。这时,闷油瓶突然干脆地说:“叫吴邪。”

“哦。”张海客望着闷油瓶,笑得很奇怪,“很少看你对别人上心,果然,吴大哥不是普通人,连我都对吴大哥有了兴趣。”

吴邪心想你要不是对我有兴趣,在西藏墨脱的时候至于那样折腾我么?不仅弄七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头来吓唬我,还用六角铃铛送我进幻境,狗日的张海客。

王盟从张海客烧的锅里舀了碗姜汤,动作麻利不避嫌,好像已经跟张海客很熟了。张海客不介意,看着闷油瓶,问,“伤怎么样了?”

“快好了。”闷油瓶回答。

吴邪立马插嘴,“胡说八道。”

吴邪他们停下后,风雪小了些,再加上张海客选的位置不错,所以他们身上渐渐暖和起来。这期间,张海客问吴邪,“吴大哥,你是不是非要跟着我们?”

吴邪瞄着闷油瓶,弯起嘴角,“我的伙计比我更想跟着你们。”

张海客扭头盯着王盟,看样子憋笑憋得很厉害。

“看什么看!”王盟瞪着张海客。

张海客耸耸肩,道,“这样吧,不瞒你们,我弟的伤确实很严重,下面凶险万分,有人照应总是好的。我刚按照地图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山势复杂,风水极佳处甚多。地图所指应该是一处古墓,我已经发现盗洞,而且是刚打不久的盗洞。”

“是苏尔曼和她的朋友吧。”吴邪说。

闷油瓶沉默不语。

张海客点头,“应该是。看了我弟的书信,我对苏小姐的朋友很感兴趣。”

“我也是。”吴邪附和,“因为他,苏尔曼少走许多弯路。”

“但是吴大哥,你和你的伙计毕竟不干我们这行,所谓隔行如隔山。”张海客无奈地笑了笑,“我弟都说了吧,这也没什么丢人,而且我们家族说起来也十分显赫。适逢乱世,你们走江湖必定身怀绝技,否则吴大哥岂能自信满满。可还是那句话,隔行如隔山,我希望你们下去后能听我指挥,我说回头,你们一定要回头,不得贪恋,这样既可以满足吴大哥的好奇心,也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可好?”

张海客这番话软中有硬,中心思想是让吴邪下去参观会儿,然后该干嘛干嘛,不要打扰他们摸明器。

吴邪当然不肯,怎么说这次也要跟到底,可是话不能这么说,于是他道,“你太抬举我俩了,我们哪来的绝技,不过防身而已。你说的我都知道,下去后一定唯你马首是瞻,这点你放心。”

闷油瓶望着吴邪,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吴邪也看闷油瓶,最终闷油瓶先扭过头去。

张海客又说:“吴大哥,我们都给你交底了,你老实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能说是同行吗?吴邪在心底暗道。不过这时候说有点不恰当,倒斗一般都是父子、兄弟或亲戚间一起行动,有外人在场,难保别人不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张海客肯让自己和王盟进去,应该是觉得离开他和闷油瓶,他们在斗里寸步难行,搞不好小命不保,刚才那番话已经把这个意思暗示得很清楚了。

“其实我就是个算命的,拆字,看相,偶尔写点艳情小说。”吴邪面不改色地撒谎。

听了这话,闷油瓶又开始正视吴邪,吴邪认为他这行为代表的心理活动是——你竟然写艳情小说?

“我说得直白,其实没那么庸俗。”吴邪对闷油瓶眨眨眼睛,“男女间风花雪月的一点小事。”

张海客摇头,叹道,“追问你们的身份也没多大作用,总之记住我的话,要是死了,以后别找我索命就是。”

“那是当然。”吴邪心想你以后还千方百计把我往青铜门后面赶,我要是死了找你索命,你只怕死一千次都不够。

听着吴邪和张海客对话,王盟已经把姜汤全喝进肚子里,身体暖了,人精神了,他忽然说:“打住,说半天废话。那个墓是什么墓?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吴邪一愣,哟,王盟变出息了。

张海客想了想,回答,“我没下去,还不清楚。这长白山自古以来墓葬无数,可是地图所指却不是吉穴,反而附近都是风水宝地。”

“你想说什么?”王盟不耐烦。

“不是汉人修的墓。”闷油瓶抬起头,望着被风雪模糊的群山峻岭。

不是汉人修的墓?吴邪快速在脑袋里过了遍中国历史。以前这里是少数民族的聚集地,先后有高句丽族、靺鞨族、契丹族、女真族、蒙古族、满族在这里生息繁衍。这几个名字都比较熟了,从武侠小说,历史剧里见了不少,特别后面两个民族还曾问鼎中原,分别建立元帝国和清帝国,难道是他们修的墓?

不对啊,如果是他们修的,应该已经被汉化了,怎么能说不是汉人修的墓?那是其他?靺鞨后来被契丹灭了,不像有精力修墓,高句丽?这个比较靠谱。吴邪想了一圈,忽然记起他遗忘了扶余古国。
根据《后汉书》记载,扶余国:玄菟北千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本濊地也。是公元前2世纪到公元494年的地方民族政权,东北第一个民族政权国家,前期王城在吉林省吉林市,后期王城在吉林省农安县,立世约七百年。扶余国后来又发展成四个国家:北扶余,东扶余,高句丽和百济。高句丽和百济的王室都来自扶余,和棒子的祖先新罗属同一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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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下斗
“扶余吗?”吴邪试探性地问道,“还是高句丽?”
张海客有些意外,“吴大哥似乎对历史颇有研究。”
“略懂,略懂。”吴邪忽然想起一句电影台词。“你们才是行家,我鲁班门前卖大斧,见笑。”
张海客不再说话,闷油瓶把他准备的工具拿出来检查一遍,看有没遗漏的。不过,他肯定不会遗漏什么工具,倒是吴邪看着咋舌,因为这些工具半个多世纪后还在使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说工具,排名第一要属洛阳铲。洛阳铲发明于1923年,被考古界使用是在1928年,也是吴邪穿越的这年。著名考古学家卫聚贤偶见盗墓贼使用,觉的方便,就开始用它做考古钻探。吴邪他们从前倒斗使用过洛阳铲,不过他本人没操作过,他爷爷吴老狗可以闻土,就是“嗅功”,这是高手做派,他三叔也会。
除了洛阳铲,再就是铁钎,和洛阳铲的功能差不多,不过它能“探”,有经验的人光凭手感就能断定探到了什么宝贝。另外这年代,铁钎比洛阳铲的应用范围广,洛阳铲只在小圈子里流行,还没推广,所以张海客能把洛阳铲算在倒斗的工具里,真是做了万全准备。
其次是铁刀,铁铲,铁锯,粗麻绳,黑驴蹄子,火折子,蜡烛,一把桃木剑及零碎物品。
张家人下地绝对轻装上阵,可能他们随身携带的布包里还有特制的工具,不过比起别人,他们所携之物算极少了。
“炸药呢?”王盟问。
闷油瓶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
吴邪指着桃木剑开玩笑,“带着个做什么,难道要下去做法?”
闷油瓶竟然点了点头。
吴邪想,丫在现代怎么不做法,桃木剑换成黑金古刀,来一只砍一只,来两只杀一双。
“桃木辟邪。”张海客说:“我们跟那个孙什么的不一样,从不用火药,看不上。”
吴邪知道他指盗取清室皇陵的孙殿英,就在1928年7月,孙殿英部以军事演习施放地雷为名,驱走全部守陵人员,封锁关隘,实行戒严,大肆洗劫乾隆的裕陵和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因为没有盗墓技术,他们使用了炸药。
“呵呵。”吴邪干笑,这些高手不懂破旧立新,倒斗事业要啥时候才能昂首进入新时代,反正他们最后也要用的。你看,闷油瓶后来也没说看不上炸药,这可是最快捷的方式,不过碍于时代的局限性,特别是高手,还真瞧不上炸药。即使现代,北派摸金校尉寻龙点穴,盗洞直接挖到棺椁下面,只不过胖子比较水,不会这手绝活。想到这,吴邪记起,其实张家严格说来属于北派,虽然没见闷油瓶寻龙点穴,但那些地方他在他们之前都曾去过,一开始他是怎么找到古墓的呢?难道……他失忆后就把寻龙点穴的方法给忘记了?
闷油瓶把这些放好,抬头看了吴邪一眼,“你有防身的东西吗?”
吴邪扫了眼闷油瓶的手指,这时他还小,手指绝活未练起来,张海客也是,所以下地的安全指数小了很多。
“有枪吗?”王盟问。
操!吴邪真想给王盟的猪脑子来上一拳。闷油瓶在科技那么发达的现代都只使用冷兵器,民国时他们会准备枪吗?是自制猎枪还是王八盒子或汉阳造?
“没。”张海客惋惜地看着王盟,“要不你别下去。”
王盟再次狠狠瞪着张海客。
吴邪拍拍手,“王盟你别老跟张大狗过不去,快准备下,要出发了。”
闷油瓶给了吴邪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手柄雕着麒麟,头朝下,麒麟尾巴盘旋至半弧的匕身,比较轻,好像跟麒麟筷子成套。果然,吴邪看到闷油瓶把筷子抽出来插在绑腿里,顿时雷得外焦里嫩。
“筷子?”
闷油瓶点头,“嗯,比较顺手。”
“你除了用这个试那些乱七八糟的毒之外,还用它做什么?”吴邪脸色煞白,他可不想听到闷油瓶说用来插粽子的脑袋,这家伙可用麒麟筷子试过王盟喝下的酒。
王盟的脸也白了,光看到闷油瓶把筷子塞进绑腿就够他晕眩好一会。
“不就是粽子,嗯,起尸的尸体,尸鳖,所有一切阻碍我们的东西。”张海客笑得很欠扁,“恶心的东西。”
“哇!”王盟弯腰,头扭到一边,吐了。
吴邪很庆幸,幸亏他自己没喝酒,要是喝了,估计悔恨终身,这杀千刀的闷油瓶。
等王盟好些后,几个人打点好各自的行装,把干粮分成四份,张海客扔给王盟一个双节棍,王盟摆弄一阵,嘀咕着当我是李小龙么。张海客问李小龙是谁,王盟没好气的说是他师父。其实双节棍也叫盘龙棍,传说是宋太祖赵匡胤同志发明的,后来南传至菲律宾才改进成现代的样子。张海客给王盟的双节棍应该是小盘龙棍,比李小龙用的长些,花纹古朴,估计是从古墓里带出的好物。
“不识货啊。”吴邪望着王盟摇头。
其实,闷油瓶和张海客会不会寻龙点穴此时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已经有个现成的盗洞摆在眼前。这个盗洞呈标准的圆形,洞壁下铲匀称有规律,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下吧。”张海客一马当先。
吴邪已经习惯闷油瓶打头阵,看着张海客的背影,他一阵唏嘘。不管闷油瓶还是张海客,都是张家人,张家真是悲情的家族。
张海客第一,吴邪其次,王盟第三,闷油瓶殿后。
吴邪发现这个盗洞是为成人打的,就算自己一米八一的体格在其中爬行也绰绰有余,就是说,这个打盗洞的人只会比他魁梧,不会比他瘦弱。
“应该是苏小姐的朋友。”吴邪说。想回头看闷油瓶,可惜不能转身。盗洞里没有很多人爬行过的痕迹,吴邪猜测苏尔曼那行人的人数也不多,这样很好,要是起了冲突,不至于没胜算。
爬了不久,里面已经完全没有光线,洞是微微向下倾斜的,后来还转了个弯。爬了约莫半小时,他们已经离地面很远,突然,前方出现垂直的通道。
“老板,这要挖多久才能挖好?”王盟没见过这种高技术含量的盗洞,十分好奇。
吴邪很自然地想回答,“熟练的话,几天就行了,看样子苏小姐那边的人应该比我们早来很多天。”可是他打住了,没说,因为他怎么可能知道要多久,他又不是倒斗的。
去你丫的死王盟,差点被你绕进去。吴邪竖起右手的中指,偏到一边给王盟看。王盟在吴邪身后看到那个“凸”,心里特无语,好好的骂我做什么?
闷油瓶也看到了,想了想,突然道,“这个手势有什么特别含义?”
王盟报复地笑,说:“小子,我们老板要操你。”
吴邪“咚”的撞上盗洞顶,头上起了个包。闷油瓶隐约觉得不是好话,没应。倒是张海客在前面问,“何解?”
这个“操”的引申义现代比较流行,常用来代替生僻字“肏”,要说“肏”,张家俩小孩可能懂。其实他们懂不懂,吴邪真不知道,他只知道,等出了盗洞,他要在这墓里找出第二只女鬼去操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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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想终极和青铜门的事情,不知怎么一直觉得青铜门背后是外星人基地,不知有没妹子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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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分道

盗洞是斜的,而不是纵井,证明前一批人没有从古墓正上方下去,而是选择从旁边挖条路进去。是寻龙点穴的人失手了?还是别有用意?后来证明,只不过从旁边更好走。出了盗洞,点燃蜡烛立在古墓的甬道里,吴邪没有找王盟算账,而是静静地站着,站在闷油瓶身后,他想起还在置办去鲁王宫倒斗装备时的自己,那么年轻,那么憧憬,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一切的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然而今天,他身边的熟人只剩王盟。

“这个墓……你们确定是这个墓?”王盟问,“这个墓真寒酸。”他说。

闷油瓶马上看了王盟一眼,“忌讳。”

忌讳?

张海客说:“在这里别说墓主的坏话。”

“这墓是很寒酸嘛。”王盟嘟囔。

说实话,吴邪他们所处的甬道十分潮湿,没有墓砖,全是土,墙壁和地面稍稍修整过,保持着最原始的形态,不像一个能束缚苏家几百年的人的长眠之地。

“怎么没修完吗?”吴邪皱起眉,“走走看?”

甬道貌似很长,张海客先去走了一遍,大概到头又折返回来,说:“没机关。”

“前面是什么?”吴邪问。

张海客望着他笑了笑,“分叉口。”

吴邪心想,怕什么来什么。闷油瓶没出声,走到吴邪身边瞄了他一眼。吴邪有点奇怪,看什么啊?脸脏了?

这甬道走完,既没有壁画也没有文字信息,叫人摸不着头脑,猜不出属于哪个民族和朝代。之前闷油瓶说不是汉人修的,吴邪现在看着像,王盟说得对,怎么可以这么寒酸?如果只是普通人就算了,可是一开始,因为苏家,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墓至少是王侯将相级别,否则不属于中原繁华地区,一般人给自己整这么偏僻的墓做什么,每逢清明,家里人来祭拜都有够呛。

“其实也还好,看甬道长度,这墓不会小。”张海客说。

“嗯,装修得不够豪华而已。”吴邪应道。

“装修?”张海客眼珠子一转,“吴大哥,你看这里有两条路,你跟你伙计都没经验,不可能走一边,你跟我弟一路,我领着你伙计,咱们分开走,怎样?”

“这不好吧。”吴邪露出为难的表情,傻子都知道最好别分开。以前他们下斗都是被迫分开,除了职业失踪人员,身手不属于人类的闷油瓶,其他人都愿意抱团行动,怎么张家人全是自信心膨胀的怪胎吗?

“放心。”张海客笑,“这里没有危险。”说着扯了扯王盟的包袱,“我们走左边。”
别说,王盟这会儿还是靠谱的,看向吴邪,希望老板给个指示。对视一眼,吴邪扭头看闷油瓶,闷油瓶本来望着右边黑漆漆的甬道,感受到注视后回望吴邪。

“吴大哥,我好像说过,下来之后全部听我指挥。”张海客还是笑,只不过有点阴沉。

吴邪总觉得不对劲,可又没办法,而且闷油瓶的眼神很清澈,绝不是藏有阴谋,和他出生入死这么多次,这点看人的自信还是有的。

“好吧。”吴邪对王盟说,“你机灵点,别给大狗惹麻烦,在墓里别乱说话,免得墓主去操你。”那意思就是王盟你先别暴露身份,咱们只是走江湖的外行。

王盟跟吴邪久了,自然听得出吴邪的意思,以前也下过几个小斗,不是全无经验。至于张海客,他对吴邪一再称自己为张大狗的行为感到哑然,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他任凭吴邪这么喊自己。

几乎同时,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走进左边和右边的甬道。吴邪和闷油瓶在一起,不得不说正中下怀,他一点也不担心闷油瓶会害他。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一间墓室,闷油瓶停都没停,直接进去。这间墓室很普通,空荡荡的,除了墙壁上面的盗洞。吴邪仔细观察那个盗洞,发现不是最近挖的,看起来历史久远。

“难道已经被盗了?”吴邪自言自语。

闷油瓶在四周转了转,发现一些褪色严重的壁画,因为蜡烛光源范围有限,不走近根本看不到。吴邪扭头,见闷油瓶盯着墙壁,也走过去打量那堵墙。说实话,画的内容完全看不清,只是画的旁边被人用尖利的工具刻了些线条,拿近蜡烛,那些线条才显现出规律性。

“是这座墓的结构图。”闷油瓶说。

别看这墓寒酸,可规模不小。吴邪他们进来的甬道还不在古墓正式范围之内,大概只是进出的通道,这间墓室就像现代的门房。墓室对面有千斤闸,闸后又是长长的内墓道,通往地宫,奇怪的是这地宫没有寝殿和配殿,只带有两间耳室,而且象是被人从中间劈成两半,左一半,右一半,他们在右边,张海客和王盟在左边,中间是封闭的甬道,不知里面有什么。

吴邪瞧了半天,感叹道,“好大的地宫。”这么大的地宫,既放棺椁又放明器?也太不讲究了。
闷油瓶看完之后,微微侧过身体对吴邪说:“继续走。”

“等等。”吴邪喊住闷油瓶,“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闷油瓶问。

吴邪指了指封闭甬道的位置,“你说里面有什么?”

闷油瓶顺着吴邪的手指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因为个人喜好,我略有涉及古代墓葬这块区域,对各朝代的墓葬结构有所了解,可是我从没见过这种格局。”

“没必要去关注那条甬道。”闷油瓶说。
“为什么?”吴邪有点吃惊。

闷油瓶顿了顿才回答,“有不好的东西。”

吴邪晕了,原来他早知道里面有不好的东西。“有不好的东西还要继续走?”

“只要不碰它,暂时没事。”闷油瓶道。

敢情这是拿了明器就跑的意思,那苏家的事不管了?“我说……”吴邪低着头看闷油瓶,“你不碰,这里这么多人,难保有人碰了。”

“那你上去吧。”闷油瓶说完,转身便走。

吴邪一时语塞,只能跟上闷油瓶。走过千斤闸,他们进入内墓道,内墓道原先应该有壁画,后来同外面的壁画一样,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吴邪对闷油瓶刚才说的“那你上去吧”耿耿于怀,反正心里很不爽,于是不想看他的背影,而是拿着蜡烛东张西望,望着望着,耳边竟然传来乐曲声。

“停。”闷油瓶举高蜡烛,蜡烛竟然“噗嗤”一声灭了。

鬼吹灯?

“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乐队。”吴邪还有心情开玩笑。乐曲之声越来越大,婉约悠扬,竟是琵琶主调。“等等,这个声音……编钟?”吴邪闭起眼睛仔细分辨奏乐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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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啊,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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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半截陶俑

壁画旁有古墓的结构图,蜡烛无风自灭,耳边还有轻灵悠远的编钟合奏,虽然下斗之后一路顺遂,可到现在还没发生事情才是真的奇怪。

闷油瓶重新点燃蜡烛,这次没熄灭,乐曲声也并未消失。吴邪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除了音乐,似乎开始有女声跟着轻轻哼唱,唱的什么听不清楚,因为古代人明显不说普通话和杭州话。

闷油瓶无视音乐继续向前,只是脚步渐快,吴邪倒也不慌,现在碰上的状况还算在掌握中,斗里最怕鬼哭和鬼笑,鬼唱歌是什么说法呢?这条甬道出奇得长,长得没有尽头,而且在甬道中部,他们居然发现四间耳室。

左边两间整齐排列着惟妙惟肖的陶俑士兵,只有半人高,没有车马,看服饰果然不属于中原。闷油瓶走进去,蹲在士兵面前查看铠甲的细节,没注意吴邪已经走进对面的耳室。要说吴邪进耳室前还犹豫了一秒,因为现在的情形同在汪藏海墓里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墓道死死修在山里,肯定无法上下移动。

对面的耳室放着兵器。长兵器有殳、戈、矛、戟;短兵器有刀、剑;远射兵器有弩、弓;防护兵器有盔甲、盾牌;攻守的兵器有钩镶。此外还有锤、挝、杖、钺、斧等劈砍、锤砸的兵器,全是铁制。“啧啧。”吴邪赞叹,“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种类齐全的兵器。”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基本已经锈得面目全非,盗墓贼不会要这种东西,只有考古学家才会把它们当宝贝。

吴邪转了一圈,走到耳室的墙边,那里很慎重地摆了几个木盒子。吴邪觉得奇怪,便抽出闷油瓶给的匕首,小心翼翼挑开快烂成渣的木头,里面露出青铜弩机。“呃。”吴邪心说这不是西汉的小弩机吗?又想起那些兵器确实是西汉样式,怎么这墓难道是西汉的?那对面的陶俑怎么不是穿着西汉的铠甲?其实乐曲一直未停,只不过许久没事情发生,再加上耳室物品的吸引,吴邪有些大意,因此当他转身看到甬道里婀娜起舞的汉女时,他真是惊吓得不轻。操!光听歌不给力,现在还跳舞,但这景象稍纵即逝,令吴邪不由怀疑是自己眼花。

吴邪回到甬道,闷油瓶已经出来了,一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你看到了吗?”吴邪问。

闷油瓶皱眉,“看到什么?”

吴邪揉着眼角,感叹自己特别衰,每次下斗最先出现状况的就是他,不过幸好现在的吴邪不是当年的吴邪,不至于在小闷油瓶面前出糗。

“我看到一个跳舞的女人。”吴邪自嘲地弯起嘴角,“看来美女对帅哥的兴趣比小帅哥大。”他把发现西汉时期小弩机的事情对闷油瓶讲了,闷油瓶进去确认,转身时却没看到吴邪说的汉女。

“苏家的女鬼明显来自明代,可这里蹦出汉朝女子,陶俑士兵穿着不知哪国的铠甲,是西汉墓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吴邪靠着墙,解下腰间水壶灌了口冷姜汤。
闷油瓶象是在思考,过了很久,他开口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滴姜汤从吴邪嘴角滑到下巴尖,他忘了去擦。闷油瓶就这么等着他回话,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

吴邪忽然苦笑一下,摸摸下巴,“怎么这么问?”

闷油瓶这次很快答道,“我没见过第一次进古墓的人像你这么镇定,对墓葬很熟悉,对不能解释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最开始我并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妥,直到进入古墓后。”

“所以张大狗才把我和王盟分开,怕我俩密谋什么事情。”

闷油瓶摇头,“你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分开是必须的,因为出现两条路。”

“这么自信。”吴邪装出受打击的样子,“我们就一点也威胁不到你们?”

闷油瓶点头,吴邪却笑,“小看人啊。”

“也许,”闷油瓶轻声说:“我哥有试探你伙计的意思。”

“试探个屁!直接问爷,爷会不说?”吴邪觉得好笑。虽然他不想贸然告诉张家两小子他们是同行,但是他根本没打算瞒到底。“我怕横生枝节而已,毕竟这事凑巧了,我真的想跟着你,所以选择保密。”

闷油瓶很疑惑,“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能不说吗?”

闷油瓶和吴邪互相看了半天,终于,闷油瓶道,“可以。”

“我只能说我不是坏人,我也不贪图这个斗里的明器。”这会儿,吴邪也不装外行,“误入苏家村绝对是巧合,没人规定倒斗的就不能偶遇倒斗的,你说是吗?我们是南方人,对东北不熟,也没想过在这里干买卖。”

听了这话,闷油瓶马上明白吴邪已经向他明示了身份,只是他自己有些意外,为什么吴邪这样的人竟会是盗墓贼?

“好了,我都说了,你是不是该把我不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吴邪把水壶重新系到腰上。

闷油瓶也没犹豫,把吴邪领到他刚才查看的耳室,指着其中几个陶俑说,“看。”

这一看,不得了。原来几个比较靠后的陶俑全是真人裹了泥,因为年代久远,不仔细看压根分辨不出是人还是陶俑士兵。他们也披着残破的铠甲,只剩半截身子,所以和陶俑高度一致。

“明朝人。”闷油瓶的目光落到陶俑身边的泥土上,那些泥的颜色和周围不一样,周围的泥土似乎年代更久远。

“哦。”吴邪应到,忽然发现一个半截陶俑手边插着剑模样的东西,只是上面也裹了泥。

“不要动那个,也许会有麻烦。”闷油瓶警告吴邪。

“可是那玩意可能会告诉我们陶俑的身份。”吴邪有些胖子附体,或者他没从这墓的氛围里感觉到什么杀气,反而始终萦绕周身的只有种淡淡的凄凉。吴邪冷不丁跳过去敲下那裹了泥的兵器,闷油瓶没拦住,刚到手,就发现地面的陶俑起了变化。

“哈哈哈。”吴邪望着闷油瓶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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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多米诺骨牌,只要推到第一个,其余的就会起连锁反应,用来形容现在的状况再好不过。吴邪拿走兵器后,半截陶俑起了变化,外面的泥土剥落,露出空洞的眼眶和嘴巴,张牙舞爪地朝他们爬来。

“晕,要不要这么殷勤,太好客可不好。”吴邪开玩笑。

闷油瓶已经冲上去了,几只半截的粽子根本没啥威胁,何况还是没长毛的粽子。片刻之后,他退了回来,神情犹疑。

不是杀不了吧?吴邪纳闷,小闷油瓶和大闷油瓶身手差这么多?后来一想这不是放屁么,眼前的小子单枪匹马从泗水古城救出几个比他还大的张家孩子,还会怕眼前的东西?

“为什么不杀?”吴邪低头看闷油瓶。

闷油瓶不满地瞥了吴邪一眼,没说话。

吴邪觉得这孩子是生气了,谁叫自己不听他的话。“我还不是对你有信心。”他讨好的拍拍闷油瓶的肩膀,闷油瓶眉头蹙起,他才想起后者有伤在身。操!他霎时很是自厌。

最终,闷油瓶还是把几只半截粽子解决了,用的就是给吴邪试酒的那双筷子。也不知他现在力气有多大,总之筷子插进粽子的脑袋,一拉一扯,粽子的脑袋就滴溜溜滚到一边打转。

“危险不是来自它们,而是另外的陶俑。”闷油瓶退出耳室,静静站在甬道上象是等待着什么。

果然,原本整齐排列的陶俑已经不知不觉变换了位置,在微弱的烛光下,吴邪无法看得很真切,只觉得陶俑的位置像行军打仗时用的阵法。

“这个是……”吴邪努力回想闷油瓶他们离开后,自己那几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风后八阵图。”

闷油瓶和吴邪几乎同时说道。

耳室里的陶俑士兵排列成一个微缩的风后八阵图,这个八阵图不是诸葛亮的八阵图,而是诸葛八阵图的原型。据《史记》载,风后为轩辕黄帝的一员将帅。密县云岩官遗存的唐朝军事家、常州刺史独孤及的《云岩官风后八阵图》碑,详细记载了黄帝和风后研创八阵图的事迹。当然,更早还有太昊伏羲以洛书图研制出的后天洛书八阵图,吴邪没研究过,他对古代阵法的兴趣比较小。

闷油瓶有些许诧异地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微微一笑,“我有天然优势。”所谓天然优势就是吴邪捡了现代考古成就的便宜。

除了八阵正图,其他八幅即八个阵式。就在正图的位置,地面忽然下陷,之后缓缓升起一个比吴邪还高半个脑袋的陶俑。这个陶俑跟别的不一样,除了更高大威猛外,它所穿的铠甲分明是西汉制式。

闷油瓶忽然扯住吴邪的袖子,“你先走。”

“不行!”吴邪断然拒绝,而且他发现,就在西汉陶俑出现的瞬间,歌声和乐声戛然而止。
莫说这墓还真和西汉有点关系?

闷油瓶忽然反手一推,吴邪被他推出很远。电光火石间,对面的西汉陶俑已经挥舞着锋利的青铜长戟扑向闷油瓶。吴邪喊了声,“小哥!”也不知这戟是怎么保存的,历经两千多年还锋利如新,别说铜锈花,连个黑点都没有。

闷油瓶的动作很迅捷,只是力道较成年版小了许多,面对一只陶俑粽子,还带有肩伤,不可能占上风。吴邪心想狗日的闷油瓶又把爷当Hello Kitty,吴家小三爷已经今非昔比,太瞧不起人啊。想着,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往墙上砸,干裂的泥土落了一地,忽然手中一轻,原来重量全来自泥土。

“啧……”看到手里的东西,吴邪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原来,泥里裹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唐仪刀,和陶俑粽子手中的长戟一样,完全看不出被岁月腐蚀的痕迹。

所谓唐仪刀,是唐刀的一种,也是小鬼子日本刀的祖宗,当年与阿拉伯大马士革刀并列称着于世,是中国刀剑史的巅峰。真正的唐刀工艺使唐刀的成本过于昂贵,所以在中国历史上只有唐代才用得起这样精良的兵器,当时许多名人都为弄一把上乘精良的唐刀而耗尽家财。后来几经乱世,唐刀锻造工艺已经失传,即使用现代工艺也无法再复制一把真正的唐刀。

吴邪手里的唐刀,就是一把真正的古唐仪刀,刀柄的底部,刻着楷体的“汪”。

起初,吴邪根本没看到底部有字,提着唐刀冲上去,同闷油瓶一前一后包抄西汉陶俑粽子。由于打斗激烈,那西汉粽子长戟挥来,吴邪用刀挡了一下,一把是行军打仗的重兵器,一把是贴身佩刀,虽然就势躲开,虎口还是震得生疼。吴邪一头白毛汗,幸好那几年二叔硬是请了师傅教授武术,虽然起步晚底子差,好歹混个保命。闷油瓶和西汉粽子僵持着,瘦小的身躯对上比他重几倍的粽子,吴邪看得一阵心惊,那个粽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闷油瓶的筷子插进去,泥土剥落,显示里面是空心,所以说是粽子也很勉强。吴邪怀疑那玩意就像个木偶,被无形的绳索操纵,看架势活脱脱西汉的一位将军。

打不过怎么办?

孙子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所以跑的都是孙子。

吴邪眯起眼睛想了几秒,又看了看闷油瓶肩上被鲜血染红的布料,心一横,使出全身气力纵身跃起,刀刃向下差劲陶俑的脑袋。“好硬。”他心说。刀尖只下去半寸,看来他跟小闷油瓶还是有差距。

吴邪一脚踹出去,觉得像踢到铁门,脚趾都要断了。

“操!我忘记自己穿的布鞋。”

闷油瓶的脸色变了变,看吴邪像看傻子,之后在空中轻盈的翻了个跟头躲开吴邪踢过来的粽子,然后也一脚踹过去,在粽子胸前踢了个窟窿。

反差太大了,吴邪翻白眼。

闷油瓶落地,苍白的脸上滚落一滴汗珠,肩膀不断抖动。

“小哥。”吴邪叫。

闷油瓶刚扭头,吴邪跑过去,趁那西汉粽子倒在地上还没起身,一把拽起闷油瓶,也顾不上他的伤口,单手拖着他夺路而逃。

“你……”闷油瓶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风筝。

吴邪跑得气喘吁吁,忽然脑后传来一阵冷风,闷油瓶戳了吴邪一下,吴邪脚软,马上跪倒在甬道上。

西汉粽子的长戟贴着头皮就过去了。

“丫的还会扔兵器。”吴邪啐了口,不顾闷油瓶黑青的脸色,再次拖着他往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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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又一个张家人

虽说闷油瓶很轻,可吴邪经过这番折腾再拖着闷油瓶逃命还是有够呛,特别后面那位穷追不舍,一点不像陶俑,倒像个活人。

甬道笔直往前,在吴邪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另一道千斤闸,和前面一样,千斤闸没挡路。吴邪想也没想,跑进去,后面传来陶俑擦过地面的声音,令吴邪头皮发麻。

“等会我来挡,你先走。”吴邪喘着气,小声对闷油瓶说。

闷油瓶闷得不行,也不回答吴邪,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吴邪哀叹一声,“爷这么拼命,你却没点反应,我一会儿把你甩出去,你别被砸晕了。”其实他就是耍耍嘴皮,不可能真把闷油瓶扔出去。

正在这时,闷油瓶突然说:“小心右边。”

吴邪下意识去看,右边的胳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力道很重,衣服估计已经破了,皮肤火辣辣的疼。

“还好还好,”吴邪忍着剧痛,抽他的东西貌似带有倒刺,“还好我把你牵在左边。”

“你没事吧?”闷油瓶很快问道。

这时千斤闸“轰”的落下,周围亮起烛光,片刻后,烛光变得更加明亮,吴邪一时适应不了光线的变化,好一会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半边汉王陵。

为什么说是半边?因为汉代王陵成“亚”字形,这里只有一半。这个墓室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内空很高,和甬道一样,仅是挖好,没有任何装饰。在墓室中央是汉朝王陵的模型,十分精巧,吴邪能看到一座锥形的山,山是空心的,里面黑糊糊的放着东西,看形状象是棺椁。
吴邪抽了口凉气。

“是你?”

吴邪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小曼。”忽然又有人说话。

吴邪转头,看到苏尔曼的脸,在她身边有另一张脸,一个陌生的青年,十八、九岁,拿着铁鞭,还有他身后的几个男人。

“苏小姐,真巧啊。”吴邪瞅着铁鞭苦笑,手里一轻,原来闷油瓶已经挣脱他的手。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苏小姐一身黑色劲装,头发被绸带束起,英姿飒爽,有点巾帼英雄的意思。再看她旁边和身后的男人,也是黑色劲装,腰间悬挂着样式稀奇的工具,也许说武器更恰当。

这时,千斤闸的闸门被砸得山响,不用想也是那只西汉陶俑粽子。

苏尔曼身边的青年看了看闷油瓶,又看了看吴邪,英俊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够胆识,敢去动耳室里的东西。”然后目光落到吴邪的唐刀上。

“千斤闸是你们放的?”直觉,吴邪认为这个说话的男人就是给苏小姐寄信的友人。

闷油瓶似乎很在意这个人,一直盯着他的手指。

那个男人在闷油瓶面前举起右手,露出两根奇长的手指,“看这个吗?”

哟,这世界可真小,吴邪心想。

“千斤闸都放下来了,我们怎么出去。”苏尔曼恼怒地瞪着吴邪,“我说过叫你不要来,你为什么不听?本来我们不必惹上看守此地的长平侯。”

“长平什么?”吴邪一愣,“长平侯?”

这可是爆炸性新闻,显然苏尔曼掌握的线索比吴邪他们多。外面,长平侯粽子依然不折不饶砸着千斤闸,里面,闷油瓶坐到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检查伤口。

“哎,有点难办。”那个青年站在闷油瓶身边。

吴邪刚想凑过去看闷油瓶的伤口,苏尔曼一把拉住他,“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没有?”

“什么?”吴邪有些不耐烦,“鬼算吗?”

“我没事。”闷油瓶抬头对吴邪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你不拿那把刀,我们也不会出不去。”苏尔曼愤然,显然很不满吴邪的态度。

“好吧,我错了。”吴邪诚恳地认错,他也是着急想看闷油瓶的伤势,现在苏尔曼的人比他多,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要是苏尔曼翻脸,他和闷油瓶就危险了。

“那刀和后来的真人陶俑都是为了镇住外面的长平侯。”闷油瓶身边的青年淡淡地笑了笑,

“我叫张启山,听小曼提起过你们,幸会幸会。”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张启山。

“张启山?”吴邪想不会吧,张启山?

“有什么不妥吗?吴兄?”张启山好笑地瞅着吴邪。

吴邪以前还跟王盟说起张启山的事情,这会儿他没离开东北,所以说碰上他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对苏家非自然现象的解读与寻龙点穴,这个人是张启山很正常。

闷油瓶起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金疮药递给吴邪,吴邪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刚才一阵剧痛后,伤口彻底麻木,都没有痛感了。

“你们对现在的情况有所了解吗?如果了解,是否透露点信息给我们?”吴邪说。

张启山想了想,回道,“也好,没必要隐瞒。你们应该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大家把知道的都说一说,集思广益。”

“为什么?我不认为他们知道的比我们多。”苏尔曼不服气地瞪着吴邪。

“这是跟我杠上了。女人果真的罪不起。”吴邪有点郁闷。

张启山先是望着闷油瓶一笑,然后转向苏尔曼,意味深长地说:“互通有无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封住了目前所知的唯一出口,这段时间就稍作休息也不错。”

后来吴邪才发现,他们唯一比张启山知道多点的就是自己看到了汉朝女鬼。

先说张启山。他和苏尔曼领着三个人下了盗洞,洞是他和几个帮手打的,按照苏家先人的记载,将盗洞打在苏家先人旁边。苏家先人也是盗墓贼,并非吴邪之前所想的守墓人。苏家先人的盗洞由于年代久远已经遍寻不着。他们准备了几天,苏尔曼到达后,他们出发了。因为事先苏尔曼给的资料,再加上张启山又是张家的本家,即使离开张家的生活区域,可也是盗墓大族的子孙。张启山利用人脉查到一些苏家已经失传的东西,这一查,竟发现这个简陋的墓如此不得了,它确实能算作王陵,也就是帝王的陵墓。

“我的祖先下来时走的这边,所有障碍都被他们清除了,比较安全。他们进耳室的时候,陶俑起了变化,摆起风后八阵图,然后出现长平侯。”

“等等。”吴邪打断苏尔曼的话,“我能问下这个长平侯是不是那个长平侯?”

“哪个?”苏尔曼道。

“这是西汉的墓吧?”吴邪说:“汉武帝时期大司马大将军卫青?”

苏尔曼不负吴邪所望点了点头,“是他,不过这墓不是汉人修的,是汉宣帝的知交,扶余国王子高朱蒙修的。”

“高朱蒙和汉宣帝认识?”吴邪被绕晕了。

这个扶余古国王子高朱蒙与汉宣帝刘询年龄相差悬殊,能成为朋友简直不可思议,更何况撇开年龄不谈,汉宣帝和高朱蒙是在哪里认识的?难道扶余国朝贡的时候高朱蒙去了?

“这个不清楚,张大哥说的。”苏尔曼看了张启山一眼。“这个墓是高朱蒙建立高句丽后修建的,不知为什么修的极为仓促。我家祖先进来的时候,墙上还有壁画,显示了造墓的一些过程。其中,这间墓室东面的一幅壁画最奇怪,好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将人的魂魄附到陶俑上。”

闷油瓶开口道,“外面那个?”

“对。”苏尔曼回答。

“长平侯?”吴邪插嘴,“这种仪式一般是制作守墓的陶俑武士吧,能用长平侯镇墓,别告诉我汉武帝其实埋在这里。”

张启山乐了,“怎么可能?不过根据我查到的线索推测,也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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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不就是招鬼引粽的体质么……
下个月端午节,吴邪同志要多吃粽子……

====================5.14=======================================

第二十四章 西汉往事

这个差不多,其实差远了。说实在的,吴邪现在倒的这个斗没有以往任何一个斗危险。一般的古墓,哪怕只是稍微有点钱,第一步都是粗做,第二步细做,第三步精做,而这个墓只停留在粗做的阶段,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张启山说他们这边唯一的威胁是被长平侯卫青魂魄附体的那个陶俑,西汉骁勇善战的大司马大将军,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等一下。”吴邪说,“我现在最想知道这墓的主人是谁?是谁有能耐让卫青守墓?还是说你们并没查到这个。”

苏尔曼嘲讽地弯起嘴角,“怎么会没查到,关于这座墓,我们基本都弄清楚了,葬在这里的人是汉武帝第二位皇后卫子夫。”

“什么?”吴邪发现这墓里惊喜真多。卫子夫的墓一直没有明确说法,这位由歌女荣登皇后宝座,母仪天下三十八年的贤后竟然葬在这么寒酸,这么偏远,风水奇差的地方。

“我曾经看过记载,”张启山说到这瞄了眼闷油瓶,“我们家族有人将某些秘密收录在书册中。卫子夫自杀后,尸体不知所踪,当时的太监和宫女不敢隐瞒,立刻上报汉武帝。汉武帝把卫子夫葬于长安城南的桐柏亭附近,实际那是座空墓,后来汉宣帝改葬曾祖母的时候也没有找到尸体。”

吴邪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在脑袋里寻找卫子夫的资料。卫子夫是汉武帝的第二位皇后,在她之前就是那位著名的金屋藏娇陈皇后。卫子夫年轻时风华绝代,死的时候已超过六十岁,这样的老太婆在汉武帝的后宫中自然不得宠。卫子夫还是歌女的时候,汉武帝去姐姐平阳公主家串门,溜达着两人就对上眼了。卫子夫进宫,陈皇后失宠,卫子夫生子,立为大汉皇后。往后,色衰爱弛,又多了李夫人,钩戈夫人,加上儿子刘据和老子汉武帝始终不对盘,被人陷害,母子俩先后自杀,史称“巫蛊之祸”。

史学家普遍认为卫子夫死得冤,汉武帝晚年也有悔意,但只给儿子刘据造了“思子台”,没给卫子夫改葬,也没正式恢复她皇后的名分,还是曾孙汉宣帝以皇后之礼改葬了她,追谥号曰 “思”,史称孝武卫思后。

卫子夫的女儿,弟弟卫青的儿子,所有娘家人全遭连坐,只剩下襁褓中的汉宣帝。这个汉宣帝也是个衰人,本名刘病已,不会走路就进了监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在即位前受过牢狱之苦的皇帝。

卫子夫的儿子刘据和孙子的墓位于河南省灵宝县西五十公里豫灵镇底董村南约两公里处。其它卫家人的墓也有专人打点,只是相较于几位葬在汉武帝茂陵旁边的夫人,贵为皇后的卫子夫显得尤为可怜,连陪葬的资格都没有。

“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吴邪喃喃自语。这是西汉时期流传的歌谣,足以证明卫子夫没有像吕雉那样独霸天下的野心。她的丈夫在儿子刘据自杀后最终立了钩戈夫人的儿子,也就是汉昭帝刘弗陵,一个短命皇帝,并且是杀母立子,想来十分残酷。汉武帝这个人终是不适合做丈夫。

“这个墓修建的时候本来没什么危险,直到汉宣帝将汉武帝生前常用的佩剑葬在卫子夫身旁,事情就起了变化。”苏尔曼接着说:“我想汉宣帝的意思是给汉武帝在这里立个衣冠冢,同曾祖母合葬一起,安慰曾祖母的亡灵。”

“什么意思?这就是这座墓没修完的原因?”吴邪问。

张启山点头,“应该是的。”

“出了什么问题?”吴邪继续问。

张启山说:“闹鬼。”

“……鬼?”吴邪无语,随后想起自己看到的汉女。那个女子的面目看得不真切,似乎是素颜,很年轻,唱着歌。“我听到歌声和乐曲,你们呢?”吴邪说。

张启山和苏尔曼对视一眼,回道,“并没有,但是苏家先人听到过。据说是诗经里的《桑中》,描写一位男子同情人幽会和送别,卫子夫第一次见到汉武帝时正是唱的这首歌。”

吴邪脑海里浮现出美艳的汉朝歌姬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看着一朝天子,轻启朱唇吟唱,“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她肯定是憧憬的,也许没想过能爬到皇后高位,对于帝王的景仰让她这种身份卑微的歌女只产生跟在他身边便好的念头,风华绝代,宠冠后宫,最后含恨自刎,尸骨无存。

张启山停了一会,道,“这个是小曼后来在苏家找到的线索,和我手里的线索交织起来看,我想就是这个原因。”,“墓还没修好,卫子夫的棺椁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停在墓里,而他们又将汉武帝的佩剑拿了进去。”

这时,闷油瓶走到吴邪身边,戳了戳吴邪受伤的胳膊,冷冷地说:“先上药。”

吴邪听得正入神,被闷油瓶的动作吓了一跳。“呃……是啊,光听故事去了。”不过,闷油瓶这是在关心他吗?闷油瓶又从包里拿了绷带递给吴邪,吴邪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接受张启山的道歉。

“刚才不知是什么东西,所以先下手为强。”他说。

“没事,你继续。”吴邪微微一笑。

“呵呵。”张启山也笑了,“那好,我接着说。两千多年前的事情我们现在不必深究,不过明朝时期,苏家先人来这里倒斗,触动唯一的机关放出长平侯,因为手艺不济,付出惨重代价后准备放弃这座墓。然而他们碰到一个姓汪的人,这个人教他们用活人血和万人刃镇压长平侯的魂魄。苏家先人成功了,就在他们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却发生了更为离奇的事情。”

“闹鬼了。”吴邪道。

“是的。”张启山说:“据说出现一个女鬼,让他们把她儿子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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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卫子夫要苏家先人把刘据找来?刘据死在她前面,她要跟儿子合葬?”吴邪满头汗。想想也说得过去,卫后谦厚仁德,忍了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跟了一辈子的男人却逼死自己的儿子,收回皇后实权,连坐自己的女儿和亲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内心会有多苦。生不得安宁,死了还要跟这种男人合葬,换做谁也不愿意。

“为了活命,苏家先人和女鬼做了约定,可以拿走墓中的明器,但要把他儿子带到这里。他们按照扶余古国的祭祀仪式,将当时在场的一位未出阁的少女活人祭祀,并且跟随苏家每代的第一个孩子,保存了古墓的地图,也提醒苏家必须完成自己的承诺。其实苏家不愿意做这些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去倒了刘据的斗。原本他们打算出去后找那个汪姓人想办法,但他已经不见了。”张启山摊开手,一副无奈的神情,“说起来,苏家也很可怜。起先他们没有按照约定行事,因为那女鬼已在千里之外,直到家族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这时,苏尔曼接过话头,“当时死了很多人,因为莫名其妙的病。那个孩子也死了,死之前说见到画像里的姑姑,我想他姑姑应该就是被活人祭祀的少女。后来我家祖先开始害怕,就计划去倒了刘据的斗,可是明末开始打仗,兵荒马乱,苏家颠沛流离,又死了很多人,再聚到一起时已经没人知道其中原委。”

“可你们不是平安无事吗?”吴邪疑惑地说:“你们忘记了,不等于墓主人忘记了。”

“因为苏家把宅子建在古战场,怨气冲天蒙蔽鬼眼,而且宅子下面请茅山掌教布了阵。”苏尔曼回答,“祖先只是想要那片土地,据说也是得到高人指点,高人说只要每代的第一个孩子足不出户,终身不离开苏家自可保苏家长盛不衰,而且他说了活人祭祀和鬼嫁的事情,由于之后数代没有人离开过宅子,恪守陈规,所以无人知道鬼嫁是什么东西。”

“高人?难道又姓汪?”吴邪忍不住脱口而出。

闷油瓶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努了努嘴,“小哥,你知道汪藏海吗?”

其实等于问了句废话。

闷油瓶点头。

“你手上的刀就是高人所赠。”张启山指着刀柄说。

吴邪心惊,将唐刀仔细打量一番,果然发现底部的“汪”字。

“不过,你为什么提汪藏海?”张启山貌似有点疑惑。

“他不是很牛叉吗?”吴邪干笑。

“牛叉?”张启山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言,就是厉害。”吴邪继续干笑。

“吴兄是哪里人?”张启山刨根问底。

吴邪道,“苏杭人士。”

“有牛叉这种说法?”张启山惊异地问。

狗日的张启山,你就不能把这两字给忘了,吴邪腹谤。

闷油瓶也看着他,而且还说了句,“Hello Kitty好像也是他们的方言。”

张启山似乎对Hello Kitty很感兴趣。

吴邪说:“那不是方言,是我养的一只猫,我给它起了个洋名。”

“有机会一定去看吴兄的Hello Kitty。”张启山道。

两个张家人同吴邪纠结Hello Kitty,吴邪无奈只好转移话题,“苏家忘记自己的承诺,苏小姐又离开苏家破了处子之身,所以时隔数百年,苏家还是要为此付出代价,除非把刘据跟卫子夫合葬。”

“正是如此。”张启山看向苏尔曼。

后来又说了些关于古墓的其他事情,比如将古墓切成两半的行为其实是高朱蒙那个时期的行为,以为阻拦卫子夫见到汉武帝的佩剑能够消除卫后的怨恨,后来发现还是没有作用。那么,王盟和张海客走的那边应该是汉武帝的衣冠冢。

“这座古墓的机关设置是对称的,所以那边也有风后八阵图。”张启山说。

“那边是谁?”闷油瓶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嘛……”张启山神秘一笑。

吴邪灵光乍现,不相信地说:“霍去病?”

“答对了。”张启山点头。

操!生是汉武帝的人,死是汉武帝的死人。活着的时候为国效命打匈奴,死了还要去帮人守门,吴邪替霍去病不值。

“汉宣帝也是下了血本,古代没人权。”吴邪感叹。

王盟啊王盟,你跟张海客混得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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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说话用了不少时间,大家默契的忽视掉长平侯,反正千斤闸不是那么容易被砸穿。他们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张启山从身上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瓷瓶,走到闷油瓶面前递给他,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竟然接了过去。

这就是血溶于水的典型例子么?吴邪心里琢磨。张启山和闷油瓶心照不宣,面对这样的闷油瓶,张启山和张海客是一个心理,觉得不照应闷油瓶心里不舒服。

张启山带的那几个人里有个秃子,比较瘦矮,这种人身形灵活,做盗墓贼是最好了。秃子对张启山说:“爷,开棺吗?贼都不走空路。这个墓虽然寒酸,但那卫后的棺椁里肯定有明器,毕竟汉宣帝不会亏待自己的曾祖母。”

吴邪望着闷油瓶,小哥的目的就是明器,只需稍微像样的一小件,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不过,按照历史发展,他这次应该没拿到好东西。

没想到,张启山摇了摇头,“我们主要帮苏家,也为了我那兄弟,不是倒斗。不过行有行规,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该得的少不了。”

苏尔曼也说:“放心吧,出去后找我,我不在了,你们去苏家,没人会赖账。”

秃子一笑,“爷和小姐都见外了。”

闷油瓶在吴邪身边轻声说:“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倒斗手艺人。”

“哦。”吴邪明白了。张启山没带自家人,找了群外人。

“张……爷。”吴邪有点不喜欢这种叫法。

张启山也很意外,转身说:“怎么?”

“如果你们早就弄清这座墓的情况,并且进来时一路平安,那为什么还逗留在里面?”吴邪问。总不是观光旅游吧。

“因为我们出不去。”张启山轻描淡写地说:“我带进来的一个人擅自行动,进了主墓室旁边的耳室,动了里面的东西。”

吴邪想起之前看过的构造图,确实这间主墓室旁边还有两间耳室。

闷油瓶站起来,快步走向张启山所说的耳室,苏尔曼想拦他,却先被张启山拦住,“没事,随他。”吴邪向来好奇心重,也跟过去。左边的耳室都是陪葬品,没什么稀奇,右边是空的,只有一个玉石牌位倒在地面,旁边躺了具尸体。

“那是个什么牌位?怎么还有个牌位。”吴邪纳闷。

闷油瓶站在耳室外,距离牌位七八米,光线暗,牌位上的字又小,一时没回答吴邪。

“我没进去看。”张启山走过来,“土的颜色很怪,地下也许埋着东西。”

吴邪说:“你们出不去究竟是什么意思?千斤闸是我们进来后才放下的,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我们本来只是进来看看,没想到只进不出,像被蒙了眼,根本看不到外面,所以你冲进来时我抽了你一鞭。”张启山回答。

说话间,闷油瓶竟然走进耳室。

“小哥。”吴邪急了,“带伤还乱跑。”

闷油瓶摆摆手,意思是没什么,可耳室地面的泥土霎时变了另一种颜色,血中泛黑,传出刺鼻的气味。

“退后!”张启山拉过吴邪,然后托起他的腮帮,往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那玩意入口即化,辛辣无比。

我靠!什么东西!吴邪快被熏得流眼泪。只见闷油瓶也掏出什么扔进嘴里,用袖子掩住口鼻,蹲下身查看那个牌位。没过多久,他把牌位扔出来,由张启山接住。那边站着的苏尔曼等人也凑过来,纷纷观察起这个牌位。

吴邪皱着眉,既想认真看眼前的东西,又怕闷油瓶出事。张启山瞄了牌位一眼,顺手递给吴邪,拿起旋风铲走进耳室。“张大哥。”苏尔曼担心的出声。张启山摇了摇头,“没事。”旋风铲是北派倒斗的一种工具,用来挖掘盗洞。看到张启山也进去了,吴邪有些放心,于是低头查看那牌位。

这牌位已经说了是玉质的,只不过拿在手里极为冰凉,简直冷彻至骨,说白了就是阴气重。

吴邪浑身不舒服,只好把牌位放在地上,蹲身研究。

“这是什么字?”秃子纳闷地说:“我也算见过世面,可从没看过这种字。”

“我也看不懂。”其他人纷纷附和。

苏尔曼见吴邪全神贯注,想他一副文人模样,便说:“你看得懂吗?”

“……”吴邪望了苏尔曼一眼,“你先说认识这玉吗?”

“和田玉?”苏尔曼不确定。

吴邪这几年在家,闲来无事研究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天王盟拿了块品相奇差的和田玉给他看,是个九窍塞,而且还是塞屁眼用的。一般来说,九窍塞都会用质量上佳的美玉,怎么这个竟是玉渣,还是渣中之渣,通体被黑气所染,变成一块黑玉,只残留少许本来颜色。吴邪觉得有趣,就请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来鉴定,结果人家一看就要走,多一刻也不愿留,还奉劝吴邪把这东西能埋多深就埋多深。

“吴老板,这是块死玉,常用来封锁怨魂,您还是赶紧埋了吧。”而这个牌位俨然就和吴邪当年得到的九窍塞一样,是块超大号死玉。

吴邪把想到的说了,以秃子为首的几个人很快往后退了几步。“地鼠是碰了这东西死的,沾上就要命。”秃子身旁的人说。吴邪心想自己和闷油瓶、张启山都碰了,除了有点阴冷,也没怎么样,那个叫地鼠的应该是中了瘴气,跟牌位没多大联系。

苏尔曼未退后,这让吴邪很欣赏。“那么,死玉上面刻的什么呢?”她问。

吴邪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那是殄文,写给死人看的文字。殷商时期就有了,不比甲骨文晚,相传是一个叫陆铎公的人创造的。这些字基本上是汉字的反写,倒写或改变汉字字型的写法,所以才说是给死人看的文字。”吴邪顿了顿,接着说:“这上面写着‘罪臣霍光之灵位’。”

“啊?”苏尔曼愣了。

这时,闷油瓶和张启山已经用旋风铲挖了个东西出来,其他人没敢靠近,因为耳室里始终弥漫着致命气体。

吴邪等了片刻,终于看到闷油瓶抱着那东西走出来,仔细打量,竟是个死玉做的盒子,上面刻满殄文。

“吴兄,既然你认识殄文,那就请你告诉大家上面写了什么。”张启山在闷油瓶身后说道。
为什么是我?吴邪奇怪。你们张家人不认识吗?

闷油瓶把玉盒放到地上,就在那牌位旁边,起身,没刻意去看谁,缓慢而清晰地说:“里面是霍光的头,墓主可能要我们把这个挖出来才困住我们。”

“是吗?”张启山道,“其实我没学过殄文,这种文字一般人学不到。”他转向吴邪,“没想到吴兄也是个中高手。”

吴邪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心中感叹信息时代就是好,同时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一时没忍住,凑上前看玉盒上的殄文。“哈哈。”他笑了两声,“我说,历史的真相总是残酷的。”

这个霍光,对西汉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是汉武帝最信任的权臣。他在历史上评价很好,也为汉室的安定和中兴建立了功勋。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许多挑拨汉武帝与刘据关系的事情。卫子夫和刘据的惨剧,他“功不可没”,因为汉武帝时日无多,钩戈夫人的儿子刘弗陵做皇帝,自然会托孤给他,那么他就可以权倾天下。他是霍去病同父异母的弟弟,属于政治豪门,后来把外孙女上官凤儿塞进宫给刘弗陵做皇后,刘弗陵短命,他又立了荒淫无道的刘贺,后来废掉刘贺改立汉宣帝刘询,表面君臣和谐,实际为大权谋害了汉宣帝的糟糠之妻许平君,把自己的小女儿霍成君立为皇后。

汉宣帝为曾祖母和妻子的事情一直记恨霍光,所以在他死后派人把他的头砍下来,用死玉封住,埋在曾祖母身边谢罪。在古代,死无全尸是很悲剧的事情,特别是头,认为是魂魄所在,用死玉封住,万世忏悔,永不超生。

闷油瓶揭开玉盒的盖子,没等大家一睹霍光的头颅,盒子里突然冲出一团蓝色火焰,将里面的东西连同玉盒、牌位一起焚烧殆尽。

看着地面的灰烬,所有人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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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段历史大体是真的,但其中也夹杂着我杜撰的东西,毕竟是小说嘛,所以千万别当正史看哦。
卫皇后的鬼其实就是出来打酱油,后面有惊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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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按照闷油瓶的说法,外面的路已经通了,而苏尔曼也确定她要将刘据带到这里跟卫子夫合葬才能解除苏家背负了一个王朝的诅咒。问题是,这群倒斗高手都不屑带炸药,他们怎么出去?还有张海客跟王盟,那两家伙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启山说不开棺,闷油瓶没表示有意见。张启山很上道,盯着闷油瓶的眼睛,“这次你可能扑空,不过我稍后可以陪你完成任务。”

闷油瓶摇头,“不用。”

吴邪想,他们两个去倒斗,加上张海客,可是倒斗界的梦幻组合了。千斤闸外的声音消停了好一会儿,秃子说待会合力干掉长平侯的陶俑粽子,出去不是问题。可是,闷油瓶却神情严肃,“扶余古国的仪式和中原地区差不多,那个陶俑是人为的阴身,是为长平侯死后重返阳间做的东西。阴身既是他在阳间活动的媒介,又是束缚魂魄的容器,一旦阴身被毁,他的魂魄无处依凭,便会找离他最近的东西。”

“找到后呢?”秃子问。因为见张启山很是尊重眼前的小孩,而这小孩周身也散发着不寻常的气息,所以秃子没有轻视还没成年的闷油瓶。

“找到后俗称鬼上身,你会对你的同伴下手吗?”闷油瓶淡淡地说。

秃子脸色一变,他的几个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都纷纷看向旁边的人。

“而且,”张启山补充道,“只要阴身被毁,长平侯的魂魄就会转移到另一个身上,直到人死光死绝。”

“这就有点棘手了,难怪那个姓汪的高人没叫苏家先人毁了陶俑,而是镇住他。”吴邪默默的想。封住?吴邪看了看手里的唐刀。万人刃和活人血,前面这刀是现成的,那么活人血呢?看那些半截陶俑,莫非真要做到这地步才能镇住长平侯的魂魄?

因为闷油瓶和张启山的话,在场之人似乎都跟吴邪想到一起去了。那么,谁愿意去做祭品?苏家先人为了这个斗已经牺牲不了不少人,而这些人只怕都是苏家的族人。

“我不走。”闷油瓶忽然说:“我必须去对面。”

“我也不走。”吴邪也说:“我要去找人。”

闷油瓶瞄了吴邪一眼,意外的是,他竟没有开口阻拦吴邪,因为吴邪觉得此话一出,第一个反对的应该是闷油瓶。

张启山没劝说这两人,只问:“你们准备怎么过去?”

闷油瓶指着左边的墙壁,“打盗洞过去。”

这个斗中间被隔开,应该有条甬道,再加上没修好,斗里的墙壁全是土,打盗洞过去比较可行。可是闷油瓶之前说那甬道里有不好的东西,最好别去碰,现在又推翻自己的话,那不是明知是虎口还要往里送?看来,张海客在闷油瓶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吴邪必然也要过去,为了王盟。

闷油瓶下斗前带了把桃木剑,一直裹在布里,背在身后。这会儿,他取出剑递给张启山,张启山眼睛一亮,道,“你居然带了这个。”

“交给你了。”闷油瓶扫了眼千斤闸。

吴邪先还跟闷油瓶开玩笑,说他带桃木剑下斗是要做法,看这架势,难道张启山也要做法?盗墓贼做法,这是要逆天吧。

“张大哥,你……”苏尔曼瞪着桃木剑。

“小曼,你误会了。”张启山呵呵一乐,“这是我家祖传的,在我手里就是把武器。我们不可能使用苏家先人的方式镇压长平侯,所以只能用这个。”

“我看还是他手里的唐刀比较管用。”苏尔曼瞥向吴邪的手,“你祖传的东西怎么在那小娃娃手里?”

闷油瓶和张启山都没说话,苏尔曼是个明白人,自然没有继续追问。

吴邪立马将唐刀送到张启山眼前,“张爷,这个你拿去用。”他不是不相信闷油瓶,他只是怕苏尔曼又杠上他。

张启山摆摆手,“不用,不需要。”

这时闷油瓶往左边走去,似乎对张启山的能力很放心。吴邪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问张启山,“张爷,这把桃木剑真能镇住长平侯?”

“不是镇,是杀。”张启山回答。

吴邪愣了,“杀?”

“把本不应逗留尘世的魂魄杀死。”张启山微微一笑。

这……这不好吧。卫青也太倒霉了,死也不得安宁,最后还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可是如果不杀就是他们死,反正卫青死都死了,再死一次好过他们死。吴邪比较纠结,不过不再天真的以为能找出什么两全的方法。

长平侯和千斤闸都交给张启山,闷油瓶专心打盗洞。吴邪没见过闷油瓶打盗洞,站在一旁观摩,发现闷油瓶手法极好,盗洞内壁铲印匀称,不比他们下来那个差。只是一会,耳室墙壁就出现可容半个闷油瓶进去的洞口,不过这孩子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与盗洞进度成正比。

“我说,”吴邪心里极为不舒服,扯了扯闷油瓶的衣角,“现在这个洞不要求技术,仅在墙上打个洞而已,我也行的,你因为我要打个比自己身体大得多的盗洞,万一伤口继续恶化,到时候很麻烦。”

闷油瓶的动作停止了,回头看了看吴邪。过了一小会,可能想通了,把旋风铲递给吴邪,示意吴邪继续挖。打盗洞是个体力活,没技巧会很累。吴邪连续挖了两个小时,闷油瓶抱着吴邪给的唐刀,一直看着他,那种注视就像以后的他注视着天空,仿佛眨下眼吴邪会消失不见。
吴邪一脑门汗,终于从洞里钻出来喝水,低头就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

“小哥,干嘛?监工呐。他们什么情况?”吴邪笑了笑。

闷油瓶靠着墙,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似乎那里有所不适,“他们还没把千斤闸弄上去。”
吴邪探头,发现张启山还在寻找机括,估计下次再进斗,他们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炸药是必备了。“我去上学校,背着炸药包,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炸飞了。”三十五岁的吴邪忽然哼起当年流行的修改版儿歌,在严酷的环境下,莫名其妙心情极佳。

闷油瓶一动不动,吴邪哼完转身又去找那双好看的眼睛。

“你唱的什么?”闷油瓶不解地问。

“哈哈,我这是嘲笑轻视火药的人。不过我知道古代的高手都不用火药,可万一出不去……”吴邪对着闷油瓶自言自语,“出不去就是死,这是命。”盗墓本就是折寿的行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再厉害的高手也有死在斗里的可能。“其实我很开心。”他又唐突地冒出一句话,与前句没有任何逻辑联系。

闷油瓶望着他,觉得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十分奇怪。

“我很开心,小哥。”吴邪重复着他的话,“很开心,像现在这种情景已经连做梦都不再出现。以前我很讨厌斗里的压抑氛围,好像随时都会死,可如今我却觉得开心。”

闷油瓶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吴邪居高临下的看着闷油瓶,意识到对于那孩子来说,自己应该表现得很怪异吧。他自嘲地咧开嘴,露出一个自认不错的微笑,“开工了,我老跟你唠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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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我还是只认盗墓正文和坑着的藏海花吧,沙海是什么?能吃吗?
=====================5.17=======================================================
第二十七章

盗洞即将完成的时候,吴邪已经要累瘫了。因为追求高效,又是一个人完成,所以没有闷油瓶那么美观,用他自己的话说,能过去就OK。闷油瓶叫来张启山,指着盗洞,“这个甬道里有不好的东西,挖通后你准备怎么办?”

张启山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得很轻松,“你们就去吧,我相信你们不死,它一时半会不会找上我们,我会尽快弄开千斤闸。”

吴邪擦了把汗,喝水吃干粮,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准备去见识甬道里的玩意。

张启山见闷油瓶好像很在意甬道里的东西,便从领口掏出一个物件,这物件通体漆黑透明,有着锥围形的下端,前端锋利尖锐,镶嵌着数萜金线。吴邪一看,想这不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么,摸金符以穿山甲最尖利的爪子为原料,经过很多特定的工艺才能完成,那些金线帛成透地纹样式,符身携刻着“摸金”两个古篆字。能被张启山戴在脖子上的一定是真货,真正的摸金符现代非常稀有,胖子那个被烧后一直没找到正宗的摸金符。

张启山又从袖口掏出一个两指粗的青竹筒,揭开盖子,倒出一根闪闪发光的银针。吴邪咂舌,都不知张家人下斗原来喜欢带这么奇怪的东西。那青竹筒里装的是针灸用的银针,张启山拿了根最粗的,神情严肃的原地转了个圈,好像在辨认方位,然后纵身一跃,把这针插进墙壁里,接着把摸金符挂了上去。“希望祖师爷庇佑,我用摸金符保证主墓室生门大开,应该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们别比我们先死。”张启山道。

闷油瓶不再说什么,在张启山的注视下,捡起吴邪扔在一旁的旋风铲,亲自打通卫子夫墓室与甬道间的那道墙壁。

吴邪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一定程度,迅速检查了自己现有的装备,其实他根本没什么装备,民国时期下斗的生存系数是不是太低了,他真怀念各种制式武器,哪怕现在谁给把汉阳造也好啊。

“吴邪。”闷油瓶忽然转头,冷不丁叫了吴邪的名字。

吴邪一愣,看到张启山诧异的表情,立马说:“小子,叫叔,不叫叔,哥也行,不能目无尊长。”

张启山哈哈乐了,不再管吴邪和闷油瓶,而是走向苏尔曼那群人。

吴邪还真不介意闷油瓶叫他什么,其实闷油瓶又“叔”又“哥”的叫他才奇怪,不过,如果闷油瓶真的愿意,他其实心底暗爽得要命。

“那刀你保管好。”闷油瓶指了指放在墙边的唐刀,“关键时刻也许能救你一命。”

汪姓人留下的唐刀是把“万人刃”,吴邪不会傻到以为它刚好杀了一万人才叫这名字,可以用来辟邪,说明此刀杀戮深重。一般来讲,要对付某种邪性的东西,除了神圣的物品,只能比要对付的东西更邪。

吴邪总觉得刀跟闷油瓶比较配,闷油瓶拿刀的样子可以迷死一排小姑娘,不过当小姑娘们看到他对粽子那股狠劲,估计都宁愿转投王盟的怀抱。毕竟现在的小姑娘很实际,随时玩命的男人不适合做丈夫。

“为了你的肩伤着想,这刀暂时我来用。”吴邪笑。

闷油瓶回头,一铲下去,墓室和甬道终于打通。

潮湿,无光,封闭二千余年的甬道重见天日。闷油瓶点了根蜡烛,跪在盗洞里,伸手试探甬道中的气流。

“看来空气是流通的。”吴邪盯着微微起舞的火苗说。

“摸金符。”闷油瓶对吴邪道。

吴邪站在外面瞄了眼张启山的摸金符,它正好端端的镇住生门,所谓生门大开,生气流通,实际吴邪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用。虽然早已经不是无神论者,不过老祖宗传下的东西还是玄之又玄。

“拿好刀。”闷油瓶跳出盗洞,落到甬道中,蜡烛火光摇了下,灭了。

吴邪马上紧跟闷油瓶的步伐,带上那把唐刀也经由盗洞跳进甬道。“哎,这里温度比里面低多了,夏天完全不用开空调,省不少电费。”

岂止是温度低,这里的感觉就像暴露在长白山的漫天大雪下。甬道仅两米宽,走半步就能触摸到对面的墙壁,如果正对着眼前的方位打过去,应该就是汉武帝的衣冠冢。

闷油瓶用手在墙壁上丈量着什么,过了不久,他开口说:“等一会,时辰不对。”

吴邪无所谓,就地坐下喘气,他体力还未完全恢复,唐刀就靠在手边。甬道异常幽深,远处漆黑得像另一个空间,仿佛随时都会有怪物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闷油瓶站了会儿,转身坐到吴邪对面。

吴邪紧了紧绷带,那是被张海客一鞭抽下的结果。乖乖,这是没抽到脸上,否则他还要回去整容。

“小哥,挑时辰干嘛?是不是还要看黄历?”

即使是现在的闷油瓶也能听出吴邪正在调侃自己,似乎那家伙一点也不紧张,这个有些不正常,虽然这墓说不上多么凶险,可也不至于轻松到这程度。吴邪换了个姿势,开始活动酸痛的肩关节,却见闷油瓶一脸有话想说的表情,于是他问,“怎么了?”还是现在好,能看到闷油瓶的脸部变化,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闷油瓶摇头,随后道,“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害怕。”

“哦。”吴邪勾起嘴角,“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我比你大这么多。”

“……”

“我想,我不会再怕什么。”吴邪看着闷油瓶的眼睛,慢慢地说。

“是么。”闷油瓶说完就安静下来,好像没有继续讲话的欲望。

“随便聊聊吧,说说这斗,或者别的事情。”闷油瓶不愿说话,可吴邪愿意。“你还没回答我,什么叫时辰不对?去对面还要挑吉时?”

闷油瓶顿了下,说:“嗯。”

“这样啊。”不能说是封建迷信,大概这年代讲这个,既然闷油瓶说等,吴邪自然跟着等。

“你一直说这里有不好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你知道吗?”

闷油瓶道,“不知道。”

“难道是诅咒什么的,你知道那个最著名的诅咒吗?我想你肯定没听过图坦卡门的诅咒。”明摆着不可能是诅咒,吴邪只不过跟闷油瓶说些有趣的,而且是他没听过的事情。

“图坦卡门?”闷油瓶一直游移在四周的视线终于落到吴邪脸上。

“埃及法老在墓墙上刻了诅咒,诸如谁扰乱了这位法老的安宁,展翅的死神将降临他头上;我是图坦卡蒙的保卫者,是我用沙漠之火驱赶那些盗墓贼之类的话,然后第一批进入这座墓的人果然死了。”

“埃及是什么?”

“远离中国的一个国家,明史里称为米昔儿或密思儿。”

“法老呢?”

“就是皇帝。”

“哦。”闷油瓶沉默了。

“我说……你只学过国学吧。”吴邪问。他想张家发展到最后,虽然骨子里流着盗墓贼的血液,可也勉强能算书香门第?

“我们从不涉及洋人的事。”闷油瓶淡淡地说。

吴邪摊手,“好吧。”

“不过,”闷油瓶看着吴邪,“我对你说的有点兴趣。”

“哦?”吴邪挺意外,“你想听的话我以后讲给你听,这会儿说不清楚。”

“以后?”

“不行吗?”

闷油瓶安静了一会,轻轻道,“可以。”

“约好了。”吴邪笑得愉快。

闷油瓶盯着他,站起来,转身拍拍墙壁,“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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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甬道里除了吴邪和闷油瓶手里的蜡烛光源外再无其他。按照事情发展,理应由吴邪继续在对面打个盗洞出来,然后钻进那边的主墓室。所以,闷油瓶说可以开始,吴邪便拿起旋风铲认命地继续劳作。挖了大概半小时,由于已经向熟练工迈进一步,所以效率比几个小时前高很多。吴邪想,爷也能打出像模像样的盗洞了,可喜可贺。

“我去前面看下。”闷油瓶忽然说。

吴邪知道因为之前反复强调这甬道很危险,现在却没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闷油瓶很在意。说实话,这么多次在斗里生死未卜的经历让他的直觉比以前更敏锐,比如现在,他就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不会走很远,你小心点。”闷油瓶道。

吴邪挥了挥旋风铲,“承蒙关照,要小心的是你,我是成人。”

闷油瓶果然对这种说法很忌讳,吴邪显然是故意拿年纪来取笑他,也许不叫取笑,只是一种善意的调侃。闷油瓶已经不想解释张家人的十三岁不是普通人的十三岁,至少此刻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十三岁的少年。

“去吧。”吴邪看着闷油瓶的眼睛说:“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需要被保护。”

莫名,闷油瓶发现吴邪的目光有些惆怅和哀伤。闷油瓶离开安全区域,开始走向黑暗,所以说好奇杀死猫一点都不假,即便猫有九条命。

闷油瓶走了一阵,这甬道里的空气似乎能吸收所有光源,因为他很快看不到吴邪身边的蜡烛。也许不应该再往前了,未知即是危险,如果因自己的预言没有实现而偏要找出个什么东西来连累吴邪也太不划算。

吴邪……真是一个怪人。

吴邪打了个喷嚏,张启山弄出来的伤口开始犯疼,令他开始想象闷油瓶的伤口是不是比他疼百倍。挖掘了好一会,旋风铲已经沾上手心里的汗,他决定稍微歇一歇,喘口气。没有现代设备,无法烹饪热烘烘的食品,干粮在室温下早已变得硬邦邦,吴邪就着冰冷的姜汤咽下口中的白馍。

这时,身边的蜡烛毫无征兆的灭了,吴邪愣了半秒,半蹲在自己还没完工的盗洞里,掏出火折子,犹豫着要不要马上点燃蜡烛。上次在这墓里鬼吹灯是什么时候?虽然他不是摸金校尉,完全可以不理这规矩,可这好歹是个征兆,不理不是傻子吗?

吴邪心一横,念着胖子的名字从洞里蹦出来,想做个试验。“这甬道里到底有没东西,是何方神圣,我还真好奇。”他自言自语道,反正这个实验也不会损失什么。“胖子保佑我。”他拿起已经熄灭的蜡烛,找准东南角,将蜡烛插进泥里,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操!”当蜡烛的火光幽幽燃起时,吴邪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火光跟刚才明亮的橘色火焰不同,绿得能把人的脸都映成青色。

北派说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蜡,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水银癍,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这个人点烛鬼吹灯是北派祖师爷所定的活人与死人的契约,千年传承不可破。

吴邪苦笑,“胖子,你家祖师爷是叫我赶快退出去吗?不过它至少还没熄嘛。”刚说完,蜡烛灭了,甬道再次回归黑暗。吴邪不信邪,又点燃一次,结果如同上次。吴邪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周围更冷了,就像前两次苏家那个明朝鬼和墓主卫子夫出现时一样。这什么意思?没有棺椁,不存在死人不许拿明器的问题,可刚点上的蜡烛熄灭,难道说又要闹鬼?吴邪考虑半天,第三次点燃蜡烛,这次更好,直接点不着。

“古人诚不我欺。”吴邪从泥里拔出蜡烛。或许这蜡烛是假冒伪劣产品,质量太差。

远处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像闷油瓶。吴邪略一思索,后退,藏在黑暗中,伸手捞过唐刀,悄无声息地抽出刀身,将刀柄放到地上。

“吴邪。”闷油瓶喊。

干净纯粹,是闷油瓶的声音,可吴邪没有回答,目光投向黑暗,闷油瓶一直喊,而且情绪似乎变得焦急起来。

“吴邪?吴邪!”

吴邪皱眉,后背紧绷,沿着墙壁不断旁移,想离那个声音更远点。

“吴邪!”还是闷油瓶的声音,但这次直接出现在吴邪耳边。阴冷的气息顺着吴邪的耳垂吹进领口,闷油瓶冷冰冰地说:“吴邪,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吴邪一刀砍在闷油瓶出声的位置,锋利的刀刃与泥土墙壁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吴邪。”还是那个冷漠的声音。

回答个毛!谁都知道鬼叫名字的时候不能回应,这是起码的常识。“别叫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张起灵那家伙现在能在我耳边说话?打激素都没长这么快。”吴邪露出一个从没在闷油瓶面前表现过的阴狠笑容,“张启山能用桃木剑杀鬼,我也不会差很远。”

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居然没再响起,只是感觉和刚才很不同,甬道里阴气涌动,唐刀的刀刃竟然渗出鲜血,滴滴落进泥土里。

“幻觉?或不是幻觉?”仿佛已经嗅到血腥味,吴邪将刀横在胸前,这时耳边传来异声,甬道霎时亮了起来,原来离他很远的墙壁上有青铜古灯,闻那味道,里面应该装满人鱼膏。排列整齐的古灯像准备接受阅兵的仪仗,就这么笔直的沿着甬道延伸下去。吴邪愣了一会儿,忽然猛地往左边跳去,因为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已经擦过鬓角。

……狗日的!虽然有光源,但亮度还不太够,吴邪没看清攻击他的是什么东西,招架了几下,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嘶……”别说,还是很痛的,好歹也是血肉之躯,如果对手不是人,胜算比较低。

极薄的剑刃划破皮肤,简直能听到皮肤撕裂的声音,吴邪挥舞着唐刀,慌而不乱。闷油瓶呢?他看到燃着人鱼膏的青铜古灯没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特别是张启山抽那一鞭的位置又被深深划了一刀,这下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染红大半截袖子。该死啊,这样下去不是被未知的玩意弄死,而是要失血而死,吴邪有些苦闷。

“你是……谁……”

恍惚间好像有人说话。

“你是……”

吴邪反手就是一刀,刺向虚空,这声音就像被他砍成两截,消失了。真是够疼的,吴邪咧嘴,自己别最后成了独臂大侠杨过才好。

“吴邪!”

吴邪吃了一惊,再次握紧刀柄,这时有人快速移动到他身边,脑袋只到他的肩膀。

“……你的……血……”

吴邪开始冒冷汗,来不及看身边的人,只循着听起来有些苍凉的声音看过去。

“吴邪?”闷油瓶也望向前方,不由变了脸色。

“吴……邪……”宽袍素衣,长发半掩,在昏暗的甬道里若隐若现,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个男人,看那张脸,饶是卫子夫也无出其右。

“小哥,你别跟那个人一起喊我的名字,真是纠结。”吴邪瞥了眼闷油瓶,却发现闷油瓶正处于前所未见的呆滞中。

“张起灵?”闷油瓶很快变回常态,只是他口中的名字把吴邪刺激得够呛。

“张起灵?哪个张起灵?”吴邪指着前面的鬼,“张起灵?”

鬼静静地跟闷油瓶对视,手中的古剑正在滴血。“死……”鬼朝闷油瓶举起自己的剑。

一把黑金古剑,流传千年的神器,剑柄盘以九龙纹,这是皇帝才能用的东西吧。问题这剑怎么看都像张家出品,跟闷油瓶的黑金古刀以及胖子从张家古楼带出的黑金短刀一样,就差打个张家LOGO上去。

那刀,胖子说是要给闷油瓶做生日礼物。

“吴邪,退后。”闷油瓶的眼神极具杀伤力。

“你熟人吗?”吴邪还有余力装傻,看这样子,难道那只鬼是张家不知哪代的张起灵?西汉的?跟卫子夫一个年代?如此推测才是正常逻辑。

闷油瓶没有转头,而是向站在身侧的吴邪伸出手,吴邪愣了一秒,下意识把手中的唐刀递过去。闷油瓶微扬起下巴,眼神冰冷,“张家唯一没有魂归故里的族长,你的尸骨在哪里,我带你回家。”

楼主:qinsi0207

字数:102208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3-04-25 05:57:00

更新时间:2020-03-30 14:50:38

评论数:1385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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