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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爷驱邪盗墓的经历(不完全真实)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146,太爷没吭声儿,萧老道叹了口气,无奈道:“本想来家里过几天踏实日子,谁成想,走到哪儿都他娘的不能消停!”说罢,萧老道转身去解旁边一匹马的缰绳,等解开缰绳,他朝我太爷看了一眼,说道:“还愣着干啥呢老弟,走吧,汉王庙,老哥我陪你去一趟!”
这时候,路上的积雪已经化去大半,骑马已经可以走了,只是走的并不快。
吃晌午饭的时候,太爷和萧老道再次来到了汉王庙,这时的汉王庙,依旧是静悄悄的门可罗雀,两个人拴好马,走进庙里一看,庙里面没人。
太爷看着汉王刘邦的神像,顿时瞪起了眼睛,他想把神像砸了,萧老道这时拉了他一把,“老弟,你跟一个泥坯子较什么劲,咱到后边儿再问问那老香主去。”
两个人从后门钻进林子,很快来到了木屋近前,萧老道扭头朝木屋门前的灶台看了一眼,嘴里“咦”了一声,不过,他也没说啥。
这时候,木屋的房门关着,萧老道走过去轻轻推了一把,同时,嘴里喊道:“老香主,在屋里吗,贫道又来啦!”
喊罢,屋里并没有人应声,而且,房门也没被推开,萧老道一愣,又把房门推了一下,还是没推开,房门似乎从里面抵上了。
萧老道扭头看了太爷一眼,说道:“里面应该有人,要不然门怎么会从里面抵上呢。”说罢,萧老道使劲拍了几下房门,大声喊道:“老香主,你在里面不,要是在的话,麻烦你把门开开。”
里面依旧没人应声,萧老道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又喊道:“你要是不想给我开门,吱个声儿也行呀!”
依旧没人回应,萧老道拍着门又喊了几声,嘴里随即叫了一声不好,扭头对我太爷说道:“老头儿肯定出事儿了,想办法把门弄开!”
太爷闻言,将萧老道拉到旁边,抬腿就是一脚,“哗啦”一声,破旧的门板被太爷踢了个粉碎,两个人快速冲进屋里,朝屋里一看……
就见老头儿在床上躺着,身上盖着被子,好像在睡觉,走到床边一看,两个人都是一惊,就见老头儿瞪着眼、张着嘴,面无血色,嘴里的舌头已经干瘪,眼球浑浊发白,一副死人状。
“老香主?”萧老道看罢,声音都变了,透着无尽的悲痛,伸手在老头儿脖子里摸了摸,“身子都凉透了……怪不得外边儿的灶台,像是几天都没做饭了呢……”
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站在老头儿尸体床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萧老道这才回神儿,声音悲痛地对我太爷说道:“老弟呀,给哥哥搭把手儿,找地方……把老香主埋了吧。”
木屋里有干农活的工具,这是庙祝老头儿在林子旁边种菜用的,萧老道拿上工具,太爷用被子裹上老头儿尸体,背到身上,两个人就近在林子里找了块地方。
挖好坑以后,尸体放进坑里,萧老道一边埋土一边叹气,“老香主呀,是贫道对不住你,是贫道害了你呀……”
太爷朝萧老道看了一眼,就见萧老道一脸自责,太爷说道:“萧兄,你别自责了,生死有命,再说老头儿的死与你没关系。”
萧老道看了我太爷一眼,“怎么会与我没关系呢,从门口的灶台和老香主的尸体来看,他应该是在咱们来过之后的那天晚上去世的,而且还是恶死的,死不瞑目!”
太爷说道:“这也不能说明他的死与你有关系。”
萧老道随即苦涩一笑,“老弟呀,你们家是给人看邪事的,就没听说过,泄露天机是要受惩罚的吗?”
“此话怎讲,难道老头儿是因为泄露天机而死吗?”
萧老道答非所问,自顾自嘿嘿冷笑,“啥他娘的天机,都是那些大人物为了维护自己的霸权,强行定下的霸规,就跟现在鞑子皇帝的圣旨一样,他说谁该死,谁就该死,管你他娘的有没有罪呢!”
萧老道这话,让我太爷一头雾水,“萧兄,庙祝老头儿难道真的是因为泄露天机而死?”
萧老道长长叹了口气,看我太爷一眼,“老弟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老香主告诉了我写桃木牌的法子,而后,你就去帮那些村民写桃木牌子,和庙里的东西作对,这件事儿,归根结底是老香主一手造成的,庙里的东西能放过他吗,说好听点儿,老香主是泄露天机,说难听点儿……”萧老道一摆手,“算了,不说了!”
萧老道话虽然没说完,但太爷已经明白他啥意思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埋好老头儿尸体以后,萧老道蹲在坟边,对着坟头说道:“老香主呀,是我对不住你,我错了,你就踏踏实实地走吧,到了那边儿以后,要是缺衣少吃了,别忘了跟我说一声。”说罢,萧老道“唉”地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还说老头儿守庙有功,要给老头儿封官加爵呢,鬼才信呢,就这么点儿事,就要了人家的命,看以后谁还敢来管你的破庙!”
从坟边站起身,萧老道朝我太爷看了一眼,“老弟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太爷冷冷回道:“还能怎么办,庙里住的这东西,一定是个邪物,必须把神像砸了、庙宇烧了!”
萧老道叹了口气,说道:“就算砸了神像、烧了庙宇,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暂时出了口恶气,却会把仇结的更深,倒不如……先礼后兵,以求折中之策。”
“什么折中之策?”
萧老道说道:“待会儿你听我的,别吭声儿就行了。”
两个人离开林子,返回汉王庙,萧老道让我太爷站在旁边别吭声儿,他自己恭恭敬敬给神像上了三炷香,然后,跪在蒲团上,对着神像一脸正色地说道:“汉王老爷在上,弟子这里给您磕头了,弟子知道,您此刻就在我们身边,弟子说的话,您一定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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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萧老道接着又说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弟子几人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至于我们几人夜里的怪梦,您是否能通融通融,眼下,弟子有一个折中的法子,不知您是否同意,若是同意的话,请给弟子一个明示。”
萧老道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磕完头,等了一会儿,不过,整个庙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又等一会儿,还是没任何动静。
萧老道微微蹙了蹙眉,接着又对神像说道:“若是您白天不方便现身,那就屈尊您晚上给弟子托个梦,或者给我旁边的刘兄弟托梦也行,弟子恭候您的大驾。”
萧老道说完,整个儿庙里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时,太爷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对蒲团上的萧老道说道:“萧兄,你起来吧,这位汉王或许根本没在这里。”
萧老道笃定说道:“不可能的,他应该就跟在你身边,要不然,你两次到井边打水,为啥都会遇上阻挠呢,就算不是汉王亲自跟着,至少也有别人在跟着。”
萧老道再次给神像磕头,嘴里喃喃道:“同意与否,还请汉王爷给弟子一个明示……”
萧老道说罢,整个汉王庙依旧没有半点反应,最后没办法,萧老道从蒲团上站起身,朝我太爷看看,说道:“走吧老弟,或许汉王爷白天不方便现身,咱们等到晚上再看看吧。”
我太爷有些不甘心,说道:“咱们就这么离开吗?”
萧老道说道:“那你想怎么样,真把神像砸了庙烧了?那咱们以后可就永无宁日了……”太爷无奈,只好跟着萧老道离开了。
返回的路上,太爷问萧老道,“萧兄,你刚才在庙里所说的‘折中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萧老道看了我太爷一眼,“还能是什么法子,送替身呗。”
“送替身?”
萧老道反问:“怎么,你不会连送替身都没听说过吧?”
太爷说道:“当然听说过,我爹早就教过我怎么送,只是我没想到而已。”
萧老道说道:“咱只要能和汉王庙里那位商量好了,每人糊一个纸人替身送过去,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来拘咱们的魂魄干活了,不过,这得汉王庙里那位点头答应,他若是不答应,咱即便把替身送过去也是白搭。”
太爷点头,“这个我明白,还有些仙家就算答应接受替身,替身的品相不好,他们也不会收的。”
“对!”萧老道说道:“必须跟汉王庙里这位彻底商量好了再做!”
回到家里,太爷跟跛脚道人,把去汉王庙的进过说了一遍,跛脚道人听完,一脸悲切,叹道:“不想老香主守护汉王庙半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
萧老道闻言,在旁说道:“师弟,你也不用过于伤心,说不定人家到那边儿封官加爵了呢。”
跛脚道人冷看了萧老道一眼,说道:“老香主当年有恩于你我,师兄你……你怎么就随随便便把他埋了呢?”
“那能怎么样,总不能把尸体背回来,放你面前,让你哭几场再埋吧。”
“你……你、你们至少给他弄口棺材呀!”
“我上哪儿弄棺材去!”萧老道冷冷把脸扭到了别处,可以看得出来,萧老道心里也不好受,太爷连忙替他给跛脚道人解释,“事出突然,再者老香主已死多日,若是再准备棺椁灵柩,又要耽误上许多时日,还是让他尽快入土为好。”
太爷说完,萧老道接口说道:“就是嘛,咱这穷乡僻壤的,找木匠打口棺材得跑几十里地,再说老香主死相不善,尸体放的时间长了只怕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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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萧老道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看呀,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跛脚道人闻言,显得很意外,“咱离开这里去哪儿呀?”
萧老道说道:“先找地方暂时住下,等明年开春儿,咱再找个地方,师兄我给你盖座正儿八经的道观!”
跛脚道人闻言,还想再说啥,不过,他似乎也明白,只要是萧老道决定的事情,很难再更改。
说走就走,几个人全都返回屋里,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太爷他们几个其实没啥可收拾的,全是来时的那些行李,再打包就行了,唯独跛脚道人,光经书就收拾了大半天。
等收拾完了,众人从马棚里牵出马,准备离开的时候,院门口突然传来哭喊着,众人朝门口一看,就见一个妇人拉着三个孩子进了门,妇女掩面哭泣着,三个孩子也是在大哭小叫。
太爷朝妇人瞅了一眼,就见妇人三十岁左右,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半张脸上还全是血,似乎是被人打的。
萧老道见状,好像明白咋回事儿,可能认识这位妇女,叹了口气,太爷还听他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儿!”
妇人进门以后,朝院子里的众人看了一眼,见众人全在院子里,连忙拉上三个孩子,快速来到众人马前,没理会别人,拉着三个孩子跪在了跛脚道人前面,妇人失声痛哭道:“道长,救救我们母子几个吧!”
跛脚道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去拉妇人,“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快起来,孩子们也都快起来!”
妇人跪在地上反抗了几下,跛脚道人没能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妇人道:“道长,我们母子几个没法儿活了,你要是不救我们,我们就不起来了……”
跛脚道人闻言,刚要开口说啥,旁边的萧老道冷冷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妇人闻言,连忙在地上把身子转向萧老道,“我、我家男人打的,抓着我的头发,在门上把额头撞破了……”
“那你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呢?”萧老道再次冷冷问道。
“我、我……”妇人看看萧老道,又看看跛脚道人,吞吞吐吐道:“我来求你们救命,我、我家男人说了……说我要是要不回银子给他治胳膊,他就打死我们几个……”
萧老道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好个三狗子,在外边儿吃了亏,回家拿老婆出气,还算什么男人!”
太爷看到这儿,算是看明白了,这母子三个,是三狗子的老婆和孩子,就像萧老道说的,他在外边吃了亏,气没处撒,回到家里就打老婆孩子出气,自己不敢再来要银子,就威胁他自己的老婆过来要,这种人,别说不算个男人,根本就不算个人了!
这时候,跛脚道人从包袱里拿出两大锭银子,要塞给妇人,萧老道顿时冷喝一声:“不许给!”
跛脚道人朝萧老道看一眼,一脸的悲天悯人,说道:“师兄,咱要是不给她些银子,她回去没法儿交代,真的会给三狗子打死的……”
萧老道把脸沉了下来,厉声道:“她死不死关你什么事,我说不许给,就不许给!”说着,萧老道走过去,一把将银子从跛脚道人手里夺了过去。
妇人见状,哭的更厉害了,不停给萧老道磕起了头,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长,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我死了没关系,可怜了我三个孩子,您就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救救我们吧,求求您了……”
妇人哭着、孩子跟着也在哭着,这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儿,对那个不是人的三狗子,更是恨的牙根都痒痒。
不过,萧老道却无动于衷,没理会妇人,招呼了太爷他们几个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走,离开这里!”
萧老道话音一落,萧初九和萧十一牵马就走,跛脚道人这时一脸着急,想说啥,却被萧老道一把扯上,萧老道对跛脚道人说道:“从今往后,师兄我不会再叫你拿着咱们刀尖舔血的钱,去做这些妇人之仁的事!”
跛脚道人嘴唇哆嗦几下,一句话没说出来。
太爷说道:“萧兄,不如我到那三狗子家里去一趟,给他来个痛快的,一了百了。”
萧老道看了太爷一眼,“你堂堂的屠龙大侠,杀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不嫌辱没了你的名声呀,别管了,善恶到头终有报!”
太爷不再吭声儿,不过就在这时候,卖艺姑娘却朝妇人走了过去,蹲在了妇人身边,一脸同情,“大姐,你别哭了,快起来吧,我这里有些银子,你……”
卖艺姑娘话没说完,萧老道顿时回头轻喝了一声:“蓝儿姑娘,你今天若是把银子给了她,从今往后,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卖艺姑娘闻言,豁然从地上站起了身,冲萧老道叫道:“萧道长,我一直很敬重你的为人,没想到,你原来……这么铁石心肠!”
萧老道冷笑一声:“我铁石心肠?那我来问你,若是你将来嫁了人,你男人也这么对你,你会怎么做?”
“我……”卖艺姑娘顿时语塞,下意识朝我太爷看了一眼,“我、我会跟他讲道理!”
萧老道又说道:“若那人是个混账东西,无理可讲,只想打你出气或是利用你呢?”
“我……”卖艺姑娘又朝太爷看了一眼,“他要是没道理就打我,我会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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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凭你这句话,贫道就再帮他们母子一把!”萧老道走到卖艺姑娘跟前,“把你手里的银子给我。”
“银子?你、你要干啥?”以卖艺姑娘的心思,根本猜不出萧老道想要干啥。
“别问我要干啥,银子给我就是了。”
卖艺姑娘一脸不解地把银子递给了萧老道,也是两大锭银子,萧老道把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把跛脚道人的两大锭银子拿了出来。
四锭银子,在地上妇人的眼前晃了晃,妇人满是泪水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一丝希望,萧老道问道:“你想要这些银子吗?”
妇人先是一愣,随即狠狠点了点头,“求道长开恩,求道长开恩……”
“好,想要银子不难,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你只要你敢走,从今往后,你不但不会再挨打,这四锭银子,你也可以拿走。”
“什么……什么明路?”妇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萧老道不紧不慢将四锭银子放在左手,右手往腰里一摸,刷地一下,将腰里的匕首抽了出来,又问妇人,“你知道三狗子为什么经常打你吗?”
妇人惊惧地看着匕首摇了摇头,萧老道说道:“就因为你软弱、好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正是所谓的,人善被人欺,你懂吗?”
妇人似乎不明白萧老道到底想要干什么,看着萧老道没吭声儿,萧老道接着说道:“你不能再给他欺负下去了,必须叫他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这把刀子你拿上,趁你男人现在断了条胳膊,你在他腿上扎三刀,我在这里等你,扎完之后,银子送给你,等你男人伤好之后,我保证,他再不敢打你!”
“我……”妇人闻言,浑身哆嗦起来,“我、我不敢……”
“你不敢?好吧。”萧老道冷冷一笑,把匕首又收回了腰里,“你若是不敢,银子别想要了,你的死活也不关我们什么事。”
说罢,萧老道再次招呼众人,“咱们走了,启程了!”随后,萧老道将银子放进怀里,一手扯上跛脚道人,一手拉着马缰绳,抬腿就走。
不过,就在众人眼看要走出院门的时候,妇人踉踉跄跄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萧老道的一条腿,“道长,您别走,我、我、我……”
萧老道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妇人一眼,“想通了?”
妇人战战兢兢点了点头,萧老道随即又招呼众人,“把马都先牵回去,待会儿再走。”
弯腰把妇人从地上扶起来,萧老道说道:“三个孩子先留在我这里,你拿上刀子去吧,这种男人,不给他些教训,他是不知道厉害的,必须要叫他怕你,他今后才不敢再打你。”说着,萧老道又从腰里拔出匕首,塞给了妇人,妇人哆哆嗦嗦接过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妇人把匕首收好,安慰了三个孩子几句,三个孩子都挺听话,留在了院子里。
等妇人战战兢兢离开以后,跛脚道人气道:“师兄,你这是在教唆她伤人,是要遭报应的!”
萧老道闻言,扭头看了跛脚道人一眼,“什么叫教唆?我这是在救她!凭什么三狗子能伤她,她就不能伤三狗子,今天就算给她银子又有什么用,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今后想要不再受欺负,只能靠她自己,再说了,咱们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想要得到银子,她也得拿出点儿诚意!”
太爷闻言,在一旁笑道:“萧兄这法子两全其美,我赞同!”
跛脚道人闻言,朝太爷看了一眼,“你们、你们两个……不可理喻!”
卖艺姑娘没理会太爷他们,哄那三个孩子去了,这是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稍微大点儿,一个看着六七岁,一个看着四五岁,男孩小点儿,看着只有三四岁,三个孩子脸都哭花了,泪痕在脸上一道一道的,加上身上的破衣烂衫,看着尤其可怜。
等了大概能有半个时辰,妇人跌跌撞撞跑了回来,众人一看,就见妇人身上、手上、脸上,全是血,进门就大喊:“死了,死了,我男人被我扎死了……”
“什么?”萧老道闻言,脸色顿时微变。
妇人喊完,朝院里跑了没几步,直接瘫在了地上,萧老道连忙走了过去,太爷他们几个也跟了过去,走到近前,萧老道朝妇人看看,问道:“怎么会死呢,你扎他哪儿了?”
妇人这时候,哆嗦成了一团,太爷明白,这是普通人杀人之后的第一反应,害怕,心神战栗、手脚发软,要不然妇人也不会瘫地上起不来。
萧老道问罢停了好一会儿,妇人这才哆哆嗦嗦回道:“我、我拿着刀子回到家……还、还没打算扎他,他、他就过来问我,要来银子没有,我说,我说……没有,他、他就开始打我,我……我被他打急了,就用刀子在他身上乱扎,后来,他就放开我往外跑,我、我……我就追上去再扎他,他、他就躺在门口路上不动了,我、我害怕……”
得,玩儿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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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萧老道皱起了眉头,轻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过,三狗子这么死了,麻烦可就来了……”
萧老道话音刚落,院门外出现了几个人,探头缩脑朝院里看几眼以后,其中一个朝村子的方向叫道:“在这里呢,跑进道士院里了!”
这人喊罢,一会儿的功夫,院门外又出现好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看着能有七十岁左右老头儿,瘦窄脸,颧骨高耸,穿着一身还算不错的长袍。
老头儿朝院里看了一眼之后,愤愤地叫道:“好哇,跑到这里来了,不管今天你跑到哪儿,都要抓你去见官,给我们家三狗子偿命!”说罢,带着其他人气势汹汹冲进了院门。
老头儿并不理会太爷他们几个,朝瘫在地上的女人看看,吩咐身边的村民,“把这恶妇捆了,送到县衙!”
几个村民登即过来,如狼似虎地把妇女从地上揪起来,拧胳膊就要捆绳子,妇人顿时惊慌失措,大叫起来:“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老头儿面沉似水、一脸阴鸷,“放开你?放开你谁给我们家三狗子抵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妇人闻言,如梦初醒,扭头看向了萧老道,“道长救命,道长,救救我呀,我要是死了,我可怜的孩子们怎么办……”
妇人话音没落,三个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见村民们抓了他们母亲,跑过来抱住妇女的腿就哭上了,母子几个顿时哭成了一团。
老头儿看看三个孩子,给旁边另外几个村民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过来把孩子从妇女身边拉开了。
妇人、孩子,越发哀嚎连天、哭的撕心裂肺。
太爷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喝了一声:“放开他们!”
老头儿扭头朝太爷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年轻人,少管闲事!”
太爷说道:“什么叫闲事?那三狗子还算是个人吗,坑蒙拐骗、欺软怕硬,吃了亏回家拿老婆出气,我看他是死有余辜,这位大姐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
“什么?你说什么?”老头儿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圆了,看着我太爷刚要发作,旁边有个村民连忙在老头儿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头儿眼睛珠子顿时瞪得更圆了,错愕地打量了太爷几眼,“你……就是你打断了我们家三狗子的胳膊?”
太爷点头一笑,“不错,是我打断的,我刚才说了,像他这种人死有余辜,断条胳膊又算什么。”
“你……哪儿来的狂徒!”老头儿扭头招呼旁边的村民,“你们几个,把他也捆起来,这是共犯,一起送官!”
几个村民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敢上前的,他们之前过来找麻烦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太爷的手段,生怕太爷再把他们的手腕拧断。
老头儿见状,气急败坏地大叫:“怎么都不听话了,我可是你们的族长,快把他抓起来!”
众村民还是不敢上前,随后,又有人在老头儿耳朵边嘀咕了几句,老头儿朝太爷看看,最后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太爷,朝众人一摆手,恶狠狠看了妇人一眼,“走,把这妇人带走见官!”
妇人再次挣扎起来,朝萧老道再次歇斯底里大喊:“道长,道长救我呀道长!”
萧老道站着没动,也没吭声儿,跛脚道人见状,分外焦急,凑到萧老道身边,小声说道:“师兄,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你惹出来的,你怎么现在连句话都不说了呢!”
萧老道看了跛脚道人一眼,不慌不忙说道:“你着什么急呢,我这不是正在想法子嘛。”
眼看妇人就要被村里这些人押出门外的时候,萧老道终于吱声儿了,萧老道大喊了一声:“哎,你们先等等,我有话说。”
众村民全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了萧老道,萧老道走到众人跟前,大声问道:“三狗子现在已经死了,你们再把这妇人抓去见官,妇人免不了会被砍头,给三狗子抵命,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呢?”
众村民闻言,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回答,老头儿这时冷冷说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们族人自然会把他们养大。”
萧老道闻言一笑,“说的好听,只怕等把他们母亲送进县衙,你们转手就会把孩子卖给人贩子了,过去三狗子不就卖过他这俩闺女嘛,还是我师弟花钱买下,又送回了他们家里。”
“你、你别胡说八道!”
萧老道说道:“贫道自幼不打诳语,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三狗子作恶的时候,没见你们出来阻拦,等他出了事儿,你们居然全都冒了出来,到底是何居心呢?再者说,妇人又不是故意要杀三狗子,是三狗子打她,她还的手,她要是不还手,现在死的恐怕就是她了!”
老头儿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恶狠狠说道:“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你少管!”
萧老道说道:“我本来不想管,不过,捅死三狗子的那把刀子是我的,是我给她的!”
“什么?”老头儿闻言,眼睛珠子再次瞪大了,“你送她刀子做什么,她杀我们家三狗子,难道是你怂恿的?”
萧老道一点头,承认道:“不错,是我叫她回家里去杀三狗子的,不关她的事儿,你们放开她,把我带走。”
老头儿连忙朝左右看看,招呼其他村民,“把这道士也抓了带走!”这些村民怕我太爷,却不怕萧老道,有几个立马儿就要过来。
“谁敢抓俺师父!”一旁的萧初九快速抽出背后的大刀,挡在了萧老道的身前。
几个想要过来的村民,看着人高马大的萧初九,再看看他手里的大刀,全都露出了怯意,老头儿这时也显得骑虎难下,脸色变了变,最后众村民,“把恶妇带走,到县衙告他们去!”
老头儿话音刚落,萧老道大声说道:“我们若是被抓紧了县衙,你们村里人的噩梦,就没人能解了!”
众村民闻言,全都是一顿,纷纷停了下来,老头儿回头不屑地看了萧老道一眼,“就凭你们写的桃木牌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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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道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桃木牌子算个啥,贫道我法力无边,只要你们放了这妇人,民不告官不究,贫道就能让你们全村上下,再不做噩梦。”
“此话当真?”老头儿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当真!”萧老道信誓旦旦说道:“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们若是还做噩梦,贫道等人随你们处置!”
萧老道这话一出口,除了老头儿以外,其他村民眼里,充满了期待。
老头儿朝这些村民看看,问了一句,“你们说,这恶妇放还是不放?”
其他村民几乎异口同声,“放了吧,等三天以后,要是还做噩梦,把他们全抓起来送官。”
“那三狗子的事儿怎么办?”
其中一个村民说道:“三狗子整天游手好闲,借了很多村里人的钱都不还,要是不借给他,他就毁别人的庄稼、烧别人的柴禾垛,要不是今天族长出面,我才不来呢!”
“对,要不是族长您出面,我们才不管他的事儿呢,他死了更好……”众村民纷纷说道。
老头儿一点头,“好吧,只要能把你们的噩梦除了,那三狗子就是自己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不过,你们得把他们看紧了,别让他们跑了!”
没等众村民说话,萧老道说道:“老先生尽管放心,贫道不做那种没道义的事儿,不会跑的。”
老头儿旋即冲众村民一摆手,众村民扔下妇女,全都离开了,萧老道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众村民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躲来躲去,还是没能躲过去,真的是在劫难逃么……”
这时,太爷走过来问萧老道,“萧兄,你难道真有办法能让他们不做噩梦吗?”
萧老道看了太爷一眼,“走吧,回屋里再说吧。”
众人又把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回屋里,马匹重新拴回马棚里,安顿好以后,又去安顿母子几个。
这时候,母子几个全都吓坏了,安慰了他们几句之后,萧老道让卖艺姑娘把他们领进她的屋里,照看着他们,太爷他们几个则钻进了萧老道的房间。
萧老道让萧十一去烧了些水,泡了壶茶。喝着茶,萧老道沉吟了许久,最后,对跛脚道人说道:“师弟,看来这次,你必须用一次禁术了,我亲自要到那边找汉王老爷商量商量。”
跛脚道人闻言,似乎早就猜到萧老道会这么做,一脸担心道:“师兄,你真的想要我对你用拘魂术?”
萧老道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还有别的法子吗?他不来找咱们,咱们只能去找他了,希望他能答应咱们的条件。”
太爷在一旁边听的不是太明白,忍不住问萧老道,“萧兄,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拘魂术又是什么法术?”
萧老道看了我太爷一眼,反问道:“老弟你还记不得,狼孩的母亲?”
太爷点了点头,“当然记得,被人杀死之后,魂魄附在了头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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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不错。”萧老道说道:“后来,我驱使狼孩母亲的魂魄,进入朱府报仇,用的其实是‘控魂术’,这是一套功法里面的下半部,上半部便是这‘拘魂术’,整套功法名为‘拘灵控魂术’,所谓‘拘魂’,就是把活人的魂魄从肉体里强行拘出,再用控魂术再加以控制,要东往东、要西往西,为我所用。”
太爷闻听,心里有些震惊,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居然有能把活人魂魄拘出来的法术,那要是用这种法术杀人,对方岂不是防不胜防?
萧老道说罢,跛脚道人接着说道:“此术并非名门正派所创,乃是一门邪术,出处不详,施用此法,有悖天道,师父当年传法之时,将之称为‘禁术’,尤其拘魂一术,不到迫不得已,禁止施用。”
太爷问道:“既然是邪术,令师为何还要传授给你呢?”
跛脚道人摇了摇头,“或许师父不想它失传吧,其实法术不分正邪,邪术用在正道上,也可以成为正术,分正邪的,其实是人心。”
太爷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们是想用拘魂术,让魂魄出窍,而后以魂灵之躯,找汉王商量噩梦之事吗?”
“对。”萧老道笑了,跛脚道人却一脸担心,叹了口气道:“拘魂驭鬼,若是魂魄拘出体外,却不用控魂术加以控制,只怕是危机四伏,很有可能魂魄再也回不到肉身,若是用控魂术加以控制,魂魄就是一个毫无意识的傀儡,即便找到汉王,魂魄也不可能与汉王自行商讨,眼下,实为两难之境……”
萧老道一脸不在乎,说道:“师弟,你不必担心,只要帮我把魂魄出了窍,接下来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顿了顿,萧老道接着又说道:“且不说那三狗子,他是死有余辜,不过,妇人却因我而杀了他,我若是连累妇人吃官司,将来被砍了头,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这次过阴,我若是回不来,可能就是我萧本宣气数已尽,到时候,你们哭我几声就行了。”
跛脚道人闻言,更加担心,“师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要真是这样儿,我不帮你做法事了!”
萧老道刚要对跛脚道人再说啥,太爷抢在他前面说道:“本初兄,不如让我去吧。”
师兄弟俩一听,同时看向了太爷,太爷说道:“萧兄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道行,我年轻气盛,也听父亲多少说过些过阴之事,若是让我过去,一定能再回来。”
太爷说罢,萧老道连忙摆手,“你去不行,你一味刚勇,不知善变,只怕到了那边,事情还没办成,先把人得罪了,那边的人,咱们可得罪不起!”
太爷说道:“萧兄尽管放心,我决不得罪任何人,人在矮檐、岂敢不低头,这话我也是明白的,我会祈求那位王爷开恩,放过村里这些村民。”
“不行。”萧老道还是不同意,“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
跛脚道人看向萧老道,他似乎有主意,劝道:“师兄,我看刘兄弟过阴最合适,你就别再勉强了,刘兄弟在那边有官位,你魂魄出窍之后,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别说见到汉王,只怕自身都难保,刘兄弟与你不同,他若是魂魄出窍,到了那边,或许会有接应之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若是他比那位汉王爷的官位还要大,他只要一声令下就行了。”
跛脚道人一番话,让萧老道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萧老道叹了口气,似乎不再坚持了,萧老道说道:“本不想管这些事儿,没想到……”萧老道深深看了我太爷一眼,“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这或许,就是咱们命里注定的吧……”
当天晚上,妇人和三个孩子住进了我太爷的房间,我太爷搬到了萧老道的房间。
吃过晚饭,萧老道吩咐众人,今天晚上我们要做场法事,你们早早睡觉,回到房间以后,谁也不许再走出房门半步,要不然,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众人闻言,全都点头答应。
等众人回到房间,全都熄了灯以后,跛脚道人和萧老道开始着手准备做法事要用的物件儿,具体的物件有那么几样儿:坟头土,阴井水,二尺红布,陈年灯油,三盏新油灯,打狗棒,窝头,草纸剪成的厚厚一沓纸钱。
这几样物件,只有“阴井水”不好弄,阴井水又是什么呢,就是过了二更天以后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不过,他们附近没有井,西村倒是有一口井,但是也给污染了,怎么办呢,只能用河水代替,在院里挖一个二尺来深的小坑,往坑里灌满水,等水洇进地里一半的时候,从坑里舀上一碗。这法子,比河水强点儿,比井水差点儿,勉强也能用。
等所有物件儿准备齐全之后,这就来到了三更天,三个人来到院里,跛脚道人在院子地面上铺了张席子,让太爷躺下,萧老道则把打狗棒塞进我太爷右手里,把窝头和纸钱塞进左手里。
太爷一看,这不是给死人弄的么,死人入殓的时候,都要放打狗棒和食钱儿,太爷问萧老道,“萧兄,你这是干什么呢?”
萧老道说道:“听说魂魄出窍以后,路上会有很多饿鬼和恶狗阻拦,打狗棒是让你打狗用的,窝头是让你分给那些饿鬼的,至于这些纸钱儿,每到一个十字路口或者桥头,都会有人跟你收过路费,这些是给你买路用的。”
太爷说道:“本初兄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在那边有官位,魂魄出窍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还用得着这些吗?”
萧老道说道:“只要你阳寿未尽,是不会有人来接你的,你在阳间可以屠龙剿匪,到了那边不见得就行,做到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听萧老道这么说,太爷不再说啥,不过他心里不服气,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他不信到了那边以后,真有鬼敢来跟他找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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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盏新油灯,里面全是香油,粗瓷碗盛着,新棉花念成的灯芯儿,分别点着放在太爷的头顶和两肩,二尺红布,盖在了太爷脸上。
这时候,就听跛脚道人说道:“刘兄弟,你尽管放心,等魂魄出窍之后,我和师兄会把你的肉身抬回屋里,不会给你冻坏的,不过,你得记住,鸡叫天亮之前,必须回来,要不然,你可就回不来了!”
太爷应了一声:“你放心,天亮之前,我肯定返回。”
“好,倘若你觉得可以了,我就开始做法事,接下来,你就不能再说话了,听我号令行事。”
太爷又应了一声:“来吧,可以了。”
太爷话音一落,就听跛脚道人又说了个好字,接着,太爷就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撒什么东西,好像撒的是坟头土,又接着,听见噗噗滋滋的声音,好像把坟头土又撒进了油灯里,又好像是水倒进了油灯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随后,就听跛脚道人叽里咕噜念了起来,念着念着,突然,跛脚道人低喝了一声:“听吾号令,闭眼!”
太爷这时候眼睛已经是闭着的,就没再动,又过一会儿,“哗啦”一下,也不知道是油还是水,泼在了太爷脸上所盖的红布上,很快的,太爷就感觉红布被洇透了,导致自己脸上、额头上、鼻子上,全成了黏糊糊的液体。
就在这时候,又听跛脚道人低喝一声:“听吾号令,吸气!”
太爷连忙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刷”地一下,就感觉液体由鼻孔冲进了脑子里,辛辣无比,难以忍受,太爷忍着辛辣扭动了一下身子,谁知道,那些液体还在从鼻孔往脑子里灌,导致整个脑子憋的涨疼,最后,太爷实在忍不住了,腾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刹那间,脑子里的痛苦消失不见了,太爷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扭头一看,就见萧老道和跛脚道人一左一右蹲在自己身边,但是,他们的眼睛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后。
就听萧老道说了一句,“已经没气了,魂魄应该出去了。”
跛脚道人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这么做是对还错。”
萧老道朝跛脚道人看了一眼,说道:“师弟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只要咱老弟找到汉王,跟汉王好好说说,给他弄些纸人送过去,他应该就不会再派人抓那些村民了。”
听萧老道两个这么说,太爷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脚下一看,顿时愕然,就见自己脚下,躺着另一个“自己”。
这时,萧老道从地上站起身,朝院里看看,大声说道:“老弟呀,你还没走远吧,记住老哥的话,千万别得罪那边的人,见到汉王以后,不管他是妖还是仙,都要跟他好好说话……对了,别忘了把打狗棒和食钱儿都拿上,天亮之前,不管成不成,务必返回!”
太爷闻言,答应了一声,“萧兄,你放心吧。”不过,萧老道他们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根本无动于衷。
太爷下意识低头朝自己手里看了看,又是愕然不已,原本自己右手里拿的,只是一根高粱杆加白纸糊成的哭丧棒(死者手里拿的打狗棒,跟哭丧棒是一样的),这时候,居然变成了一根满是尖刺的狼牙棒,这要是真有狗的话,一棒子下去,能把狗打成筛子,再看左手里,窝头没变样儿,那沓白纸钱,全成了外圆内方的银钱,白花花的白银子,这要是在阳间,两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这时候,萧老道和跛脚道人抬起太爷的肉身,朝屋里走去,太爷一看,自己也别在院里呆着了,赶紧去找那位汉王爷吧,不过,去哪儿找呢?
太爷一寻思,记得萧老道之前在西村打听过,西村的人并没有被抓去筑城墙,那说明城墙应该在东边,也或许,在汉王庙附近,往东走准没错。
打定主意,太爷把食钱儿塞进怀里,拎着狼牙棒出了院门。
返回头说,其实,本来拘魂是不用做法事的,按照跛脚道人的说法,只要在当事人身上轻轻拍几下,一边拍,一边暗中念口诀,等到晚上以后,根本不需要见到当事人,等当事人睡着之后,再在他们家门口念口诀,魂魄就会从他们家里走出来,然后施展控魂术,当事人魂魄便会要东往东,要西往西。
一般用这种法术拘出来的魂魄,只是单方面奴役,不用跟魂魄签订契约,而且,等魂魄再回到身体里以后,根本记不住魂魄离体之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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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闻听,心里有些震惊,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居然有能把活人魂魄拘出来的法术,那要是用这种法术杀人,对方岂不是防不胜防?
萧老道说罢,跛脚道人接着说道:“此术并非名门正派所创,乃是一门邪术,出处不详,施用此法,有悖天道,师父当年传法之时,将之称为‘禁术’,尤其拘魂一术,不到迫不得已,禁止施用。”
太爷问道:“既然是邪术,令师为何还要传授给你呢?”
跛脚道人摇了摇头,“或许师父不想它失传吧,其实法术不分正邪,邪术用在正道上,也可以成为正术,分正邪的,其实是人心。”
太爷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们是想用拘魂术,让魂魄出窍,而后以魂灵之躯,找汉王商量噩梦之事吗?”
“对。”萧老道笑了,跛脚道人却一脸担心,叹了口气道:“拘魂驭鬼,若是魂魄拘出体外,却不用控魂术加以控制,只怕是危机四伏,很有可能魂魄再也回不到肉身,若是用控魂术加以控制,魂魄就是一个毫无意识的傀儡,即便找到汉王,魂魄也不可能与汉王自行商讨,眼下,实为两难之境……”
萧老道一脸不在乎,说道:“师弟,你不必担心,只要帮我把魂魄出了窍,接下来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顿了顿,萧老道接着又说道:“且不说那三狗子,他是死有余辜,不过,妇人却因我而杀了他,我若是连累妇人吃官司,将来被砍了头,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这次过阴,我若是回不来,可能就是我萧本宣气数已尽,到时候,你们哭我几声就行了。”
跛脚道人闻言,更加担心,“师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要真是这样儿,我不帮你做法事了!”
萧老道刚要对跛脚道人再说啥,太爷抢在他前面说道:“本初兄,不如让我去吧。”
师兄弟俩一听,同时看向了太爷,太爷说道:“萧兄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道行,我年轻气盛,也听父亲多少说过些过阴之事,若是让我过去,一定能再回来。”
太爷说罢,萧老道连忙摆手,“你去不行,你一味刚勇,不知善变,只怕到了那边,事情还没办成,先把人得罪了,那边的人,咱们可得罪不起!”
太爷说道:“萧兄尽管放心,我决不得罪任何人,人在矮檐、岂敢不低头,这话我也是明白的,我会祈求那位王爷开恩,放过村里这些村民。”
“不行。”萧老道还是不同意,“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
跛脚道人看向萧老道,他似乎有主意,劝道:“师兄,我看刘兄弟过阴最合适,你就别再勉强了,刘兄弟在那边有官位,你魂魄出窍之后,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别说见到汉王,只怕自身都难保,刘兄弟与你不同,他若是魂魄出窍,到了那边,或许会有接应之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若是他比那位汉王爷的官位还要大,他只要一声令下就行了。”
跛脚道人一番话,让萧老道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萧老道叹了口气,似乎不再坚持了,萧老道说道:“本不想管这些事儿,没想到……”萧老道深深看了我太爷一眼,“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这或许,就是咱们命里注定的吧……”
当天晚上,妇人和三个孩子住进了我太爷的房间,我太爷搬到了萧老道的房间。
吃过晚饭,萧老道吩咐众人,今天晚上我们要做场法事,你们早早睡觉,回到房间以后,谁也不许再走出房门半步,要不然,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众人闻言,全都点头答应。
等众人回到房间,全都熄了灯以后,跛脚道人和萧老道开始着手准备做法事要用的物件儿,具体的物件有那么几样儿:坟头土,阴井水,二尺红布,陈年灯油,三盏新油灯,打狗棒,窝头,草纸剪成的厚厚一沓纸钱。
这几样物件,只有“阴井水”不好弄,阴井水又是什么呢,就是过了二更天以后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不过,他们附近没有井,西村倒是有一口井,但是也给污染了,怎么办呢,只能用河水代替,在院里挖一个二尺来深的小坑,往坑里灌满水,等水洇进地里一半的时候,从坑里舀上一碗。这法子,比河水强点儿,比井水差点儿,勉强也能用。
等所有物件儿准备齐全之后,这就来到了三更天,三个人来到院里,跛脚道人在院子地面上铺了张席子,让太爷躺下,萧老道则把打狗棒塞进我太爷右手里,把窝头和纸钱塞进左手里。
太爷一看,这不是给死人弄的么,死人入殓的时候,都要放打狗棒和食钱儿,太爷问萧老道,“萧兄,你这是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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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道说道:“听说魂魄出窍以后,路上会有很多饿鬼和恶狗阻拦,打狗棒是让你打狗用的,窝头是让你分给那些饿鬼的,至于这些纸钱儿,每到一个十字路口或者桥头,都会有人跟你收过路费,这些是给你买路用的。”
太爷说道:“本初兄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在那边有官位,魂魄出窍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还用得着这些吗?”
萧老道说道:“只要你阳寿未尽,是不会有人来接你的,你在阳间可以屠龙剿匪,到了那边不见得就行,做到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听萧老道这么说,太爷不再说啥,不过他心里不服气,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他不信到了那边以后,真有鬼敢来跟他找别扭。
三盏新油灯,里面全是香油,粗瓷碗盛着,新棉花念成的灯芯儿,分别点着放在太爷的头顶和两肩,二尺红布,盖在了太爷脸上。
这时候,就听跛脚道人说道:“刘兄弟,你尽管放心,等魂魄出窍之后,我和师兄会把你的肉身抬回屋里,不会给你冻坏的,不过,你得记住,鸡叫天亮之前,必须回来,要不然,你可就回不来了!”
太爷应了一声:“你放心,天亮之前,我肯定返回。”
“好,倘若你觉得可以了,我就开始做法事,接下来,你就不能再说话了,听我号令行事。”
太爷又应了一声:“来吧,可以了。”
太爷话音一落,就听跛脚道人又说了个好字,接着,太爷就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撒什么东西,好像撒的是坟头土,又接着,听见噗噗滋滋的声音,好像把坟头土又撒进了油灯里,又好像是水倒进了油灯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随后,就听跛脚道人叽里咕噜念了起来,念着念着,突然,跛脚道人低喝了一声:“听吾号令,闭眼!”
太爷这时候眼睛已经是闭着的,就没再动,又过一会儿,“哗啦”一下,也不知道是油还是水,泼在了太爷脸上所盖的红布上,很快的,太爷就感觉红布被洇透了,导致自己脸上、额头上、鼻子上,全成了黏糊糊的液体。
就在这时候,又听跛脚道人低喝一声:“听吾号令,吸气!”
太爷连忙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刷”地一下,就感觉液体由鼻孔冲进了脑子里,辛辣无比,难以忍受,太爷忍着辛辣扭动了一下身子,谁知道,那些液体还在从鼻孔往脑子里灌,导致整个脑子憋的涨疼,最后,太爷实在忍不住了,腾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刹那间,脑子里的痛苦消失不见了,太爷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扭头一看,就见萧老道和跛脚道人一左一右蹲在自己身边,但是,他们的眼睛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后。
就听萧老道说了一句,“已经没气了,魂魄应该出去了。”
跛脚道人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这么做是对还错。”
萧老道朝跛脚道人看了一眼,说道:“师弟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只要咱老弟找到汉王,跟汉王好好说说,给他弄些纸人送过去,他应该就不会再派人抓那些村民了。”
听萧老道两个这么说,太爷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脚下一看,顿时愕然,就见自己脚下,躺着另一个“自己”。
这时,萧老道从地上站起身,朝院里看看,大声说道:“老弟呀,你还没走远吧,记住老哥的话,千万别得罪那边的人,见到汉王以后,不管他是妖还是仙,都要跟他好好说话……对了,别忘了把打狗棒和食钱儿都拿上,天亮之前,不管成不成,务必返回!”
太爷闻言,答应了一声,“萧兄,你放心吧。”不过,萧老道他们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根本无动于衷。
太爷下意识低头朝自己手里看了看,又是愕然不已,原本自己右手里拿的,只是一根高粱杆加白纸糊成的哭丧棒(死者手里拿的打狗棒,跟哭丧棒是一样的),这时候,居然变成了一根满是尖刺的狼牙棒,这要是真有狗的话,一棒子下去,能把狗打成筛子,再看左手里,窝头没变样儿,那沓白纸钱,全成了外圆内方的银钱,白花花的白银子,这要是在阳间,两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这时候,萧老道和跛脚道人抬起太爷的肉身,朝屋里走去,太爷一看,自己也别在院里呆着了,赶紧去找那位汉王爷吧,不过,去哪儿找呢?
太爷一寻思,记得萧老道之前在西村打听过,西村的人并没有被抓去筑城墙,那说明城墙应该在东边,也或许,在汉王庙附近,往东走准没错。
打定主意,太爷把食钱儿塞进怀里,拎着狼牙棒出了院门。
返回头说,其实,本来拘魂是不用做法事的,按照跛脚道人的说法,只要在当事人身上轻轻拍几下,一边拍,一边暗中念口诀,等到晚上以后,根本不需要见到当事人,等当事人睡着之后,再在他们家门口念口诀,魂魄就会从他们家里走出来,然后施展控魂术,当事人魂魄便会要东往东,要西往西。
一般用这种法术拘出来的魂魄,只是单方面奴役,不用跟魂魄签订契约,而且,等魂魄再回到身体里以后,根本记不住魂魄离体之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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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只是,这法术把人的魂魄拘出来以后,这些魂魄到底能给施法者做些什么事呢,能做的事很多,比如,最简单的,能登堂入室,偷听别人的对话、盗取别人的物件儿,更有甚者,可以在别人睡梦里打人,等被打之人醒来以后,哪里被打了,哪里就会莫名其妙的痛,找大夫却看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跛脚道人给我太爷做的这个法事,只是为了把太爷魂魄拘出来,并不是想控制他,而且,等魂魄回到肉身,还必须能够记住出窍以后所做过的事情,所以,法事在操作上就繁琐了一些。后来,太爷和跛脚道人学了一点儿,但是并不精通。在现如今的社会里,这种法术可能还存在,只是更加隐晦了。
太爷走出院门以后,打眼朝四下看了看,这次魂魄出窍,和之前被人强行拘魂魄性质是不一样的,再加上之前身子不能动,只能看到眼前的部分景色,看不到周围的样子。
这时候,太爷发现,周围除了阳间原有的地形地貌、建筑物以外,还多出了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比方说,旁边这个小村子,原本建在光秃秃的土坡上,并没有什么植物,但这时候,整个村子被疯长的植物围满了,就连墙上、道路上,也全部都是,看上去就像一座被人废弃了几百年的荒村。
更加让我太爷不可思议的是,村子里还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房屋,这明显是阴间的房子,有一些却和阳间的房屋交错在了一起,用现在的话说,就像两个不同的空间,折叠在了同一个平面上。
太爷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抬头朝天上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星星、也没有看到月亮,灰蒙蒙的,就好像有个大罩子罩住了天空,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不过视线还算可以。
太爷看罢,等他适应了这个诡异空间以后,心下合计起了正事儿。
记得先前被那些黑衣人拘出魂魄之后,是朝河边走的,趟过小河以后,眼前突然换了个地方,城墙出现在了远处。
太爷扭头朝小河的方向看了看,小河还在,只是河边也多了很多植物,而且,河面上看着也并不是太干净,好像有很多漂浮物。
太爷随即朝小河走去。这条小河,东西流向,不过,顺着他们村旁的土坡绕过去以后,变成了南北流向,可以说,小河由西出、由南落,半抱他们村子。
太爷很快来到小河边,打眼朝河里一看,就见河面上飘满了黑色的植物,就像浮萍似的,河水也没有之前那么清澈,显得有些浑浊,河里似乎也有东西,只是被河面上的浮萍挡着,看不真切。
太爷又朝河对岸看看,也全是野草,这和在阳间的时候也不一样,阳间河对岸全是庄稼地,在庄稼地中间,有一条通向县城的小路,这时候,小路还在,不过,在小路旁边,多出一条两丈多宽的大路,大路十分平坦,一眼望不到头。
不过,太爷记得之前被黑衣人拘出魂魄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条大路。
太爷也没多心思,河水并不深,最多也就末过膝盖,直接蹚水过河,等太爷下到河里,顿时感觉河水冰冷刺骨,不过,也很奇怪,走在里面,河水没有任何的波纹和响动,就好像太爷并不存在似的,等走到河中央的时候,太爷还刻意试了试,在河水里踢了几脚,但是,并没有踢出水花,更没有声音。
更奇怪的是,等太爷上了岸以后,发现鞋袜和裤腿都是干的,只有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太爷记忆犹新。
过河之后,太爷看看左手边的小路,又看看右手边的大路,该走那一条路呢?太爷当然不会选择走小路,因为小路是阳间的,顺着小路走,肯定找不到汉王爷。
于是,太爷顺着大路走了起来,不过,刚走了能有十几步,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能朝前走,走了你就回不来了!”
太爷一愣,顿时停了下来,朝四下一看,并没有人,整个四下里空荡荡的,太爷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高喝了一声:“什么人,出来!”
喝罢,并没有人回应,太爷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再没啥动静儿,心下一合计,继续朝前走了起来。
又走了有没几步,苍老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你咋不听话呢,不能朝前走了,往回走,到村子里去!”
太爷这次早有防备,猛然转身,再朝周围一看,居然还是不见一条人影,其实太爷这次朝前走,就是为了把声音引出来,谁知道还只是听见声音,没发现人。
太爷当即一寻思,要我回他们村子,为什么呢?太爷有心再往前走,不过,他更想回村子里看看。
太爷转身又回来了,趟过小河,直奔他们村子,眼看着,就快要到村口的时候,就见从村子里呜呜泱泱出来一大群人。
正是他们村子里的人,我太爷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他们村里人被抓去筑城墙呢,自己与其毫无目的的乱走,不如跟上他们这些人。看来,刚才大路上的那个声音,不是想害自己,而是在帮自己。
太爷迅速猫进了村头的杂草里,这时候,人群从村里出来了,太爷从草窝里露出一双眼睛,朝外一看,就见村里这些人,个个呆若木鸡,身上穿着一身黄衣裳,走起路来肉不附骨,不过,却没一点儿声音,静悄悄的,周围还有十多个黑衣人,个个手里拎着鞭子,像赶羊似的,押解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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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走过去以后,太爷从草窝里出来,悄悄跟了上去,紧接着,再次蹚水过河,过了河以后,一群人并没有走大路,也没有走小路,而是走在了小路和大路之间的荒草里。
走了也就没多远,突然,太爷眼前的景色变了,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太爷打眼一看,奶奶的,就是这座城!
这时候,城墙上跟之前一样,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已经有很多人在忙活了,不过,城池修筑的进度挺惊人,几天不见,又长了好大一截。
十多个黑衣人赶着村里这些人,很快进了城,太爷等他们进去以后,朝城门周围看看,见没人把守,跟着也溜了进去。
城里边儿,也是熙熙攘攘,但凡是穿黄衣服的,全都忙的不可开交,除了这些穿着黄衣的,还有很多黑衣人,个个手里拎着鞭子,好像监工,看管着这些黄衣人。
太爷趁人不注意,躲在了紧挨城墙的一堆石头后面,探头朝外看看,除了黄衣人就是黑衣人,这么多人,上哪儿去找那个所谓的汉王呢?
就在这时候,从城门里传来几声哞哞叫声,太爷一听,这声音挺熟悉,扭头朝城门一看,就见一头浑身发光的小青牛,拉着一车石头进了城。
太爷一看,心说,好啊,等我离开的时候,把这头小青牛也得带走。
在小青牛旁边,有一个赶车的黑衣人,太爷朝这黑衣人看了几眼,心下有了主意。
很快的,牛车停在了太爷藏身的石头堆前面,一群黄衣人迅速过来,搬卸起了车上的石头。
一会儿的功夫,石头搬完,赶车的黑衣人赶着牛车又出了城,太爷等石堆旁的黄衣人散了以后,从石堆后面离开,悄悄又溜出了城。
出了城以后,就见赶车的黑衣人坐在牛车上,正赶着牛朝城门右边走,太爷打眼朝右边远处一看,就见远处有座大山,石头可能就是从那座山里运过来的,太爷拔腿朝牛车追了过去。
牛车走的并不快,几个起落,太爷来到了牛车后面,脚一蹬地,身子轻飘飘跃上了牛车。
这时候,赶车的黑衣人有所察觉,回头朝牛车上一看,顿时一脸错愕,“你、你是什么人?”
太爷淡淡一笑,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当即一勒缰绳,牛车停了下来,黑衣人从牛车上下来,朝我太爷大喝一声:“哪儿来的孤魂野鬼,还不快从车上滚下来!”
太爷纵身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并不理会黑衣人的话,朝周围看看,见四下无人,直接问道:“告诉我,你们汉王在哪儿?”
黑衣人狐疑地朝太爷打量了几眼,“什么汉王,从没听过!”
“我叫你嘴硬!”
黑衣人话音刚落,太爷抡起手里的狼牙棒,“当”地就是一下,直接砸在了黑衣人肋下,黑衣人惊叫一声,“嗖”地飞出一丈多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太爷紧走几步过去,“当”地又是一脚,原本黑衣人就快要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又给撂了回去,没等他再爬起来,太爷嘭地踩住了他的胸口,太爷心说,这跟阳间也没啥区别嘛。
太爷对着黑衣人冷冷说道:“小爷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说吧,汉王在哪儿?”
这时,黑衣人眼睛里充满了惊惧,“你、你不过一个新鬼,你、你怎么……”
“少废话!”太爷一使劲儿,踩得黑衣人把后面半截话又咽了回去,太爷低喝道:“老实说,汉王在哪儿,不然我叫你魂飞魄散!”
黑衣人战战兢兢回道:“我、我不知道什么汉王,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吏……”
太爷顿时一皱眉,疑惑地道:“这座城池,难道不是给汉王爷筑的吗?”
黑衣人回道:“我们、我们奉阴都大帝之命,在此地修筑阴都城,不知什么汉王爷!”
“阴都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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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太爷没听过这样的名号,不过,敢称“帝”的,应该来头不小,太爷又问道:“那你们的阴都大帝,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太爷脚上又一使劲儿,黑衣人顿时叫道:“我不过一个小吏,怎么会知道大帝在哪儿,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太爷又问:“既然你不知道,那有人知道吗?”
黑衣人回道:“我们这里只怕没人知道,大帝从没降临过这里。”
太爷一蹙眉,“那你们归谁管辖?”
“我们、我们归筑城使管辖,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闻言,太爷一寻思,又问道:“那把活人魂魄勾过来筑城,是谁的主意?”
黑衣人回道:“筑城使的主意,城墙要在三个月内完工,我们阴司人手不够,怕耽误工期被上司责罚,就去抓活人魂魄过来筑城。”
太爷点了点头,心里合计,原来下令抓人魂魄的是“筑城使”,那不用找什么阴都大帝了,太爷问道:“筑城使现在在哪儿?”
黑衣人回道:“就在城里,进了城门直走,远处有座大殿,使者就在大殿里。”
“好。”太爷把脚从黑衣人胸口抬了下来,“看你这么老实,小爷就绕你一命,不过,把衣服脱了。”
“什么?”黑衣人一愣。
“我说,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放在牛车上!”
“哎,好,我脱,我脱……”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脱起了衣服。
这黑衣人穿的衣裳并不多,上身一件黑长袍,下身一条大腰黑裤,只有外面这一层,里面没东西,等袍子裤子脱掉以后,黑衣人整个儿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太爷无意识地朝黑衣人看了一眼,不过,一眼下去就是一愣,就见这家伙身上有很多刀痕,胸口、腹部、肩膀,全都是一道一道的,有割的、也有捅的,太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生前是怎么死的?”
黑衣人一愣,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回道:“我生前……生前被、被官差乱刀砍死的,我、我其实也刚死没多久。”
太爷“哦”了一声,没在意,把他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来,扔给了黑衣人,“你先穿我的吧。”
随后,太爷从牛车上拿起黑衣人的衣裤,往自己身上穿了起来,黑衣人看看太爷的袍子,又看看太爷,似乎明白太爷想干啥,不过,他也不敢吱声儿,连忙把太爷袍子往身上穿了起来。
太爷这边穿着黑衣人的衣服,随口问了一句,“你生前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官差乱刀砍死呢?”
黑衣人吞吞吐吐回道:“我、我生前是山寨里的响马,后来,我们三当家被官差抓了,大当家就带着我们去劫囚车,谁知道,中了人家的埋伏,全给乱刀砍死了……”
“哦。”太爷“哦”了一声,黑衣人接着又说道:“我死了以后才知道,我们这是上了别人的当,让人设计摆了一道。”
太爷闻言,一边低头勒裤腰带,一边说道:“人心险恶,你们干的又是杀人越货的买卖,给人摆一道很正常,要是能投胎,下辈子别再干这个了。”
“哎,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那就不用当响马了。”
太爷闻言轻哼了一声:“上辈子没积德,下辈子还想投胎富贵人家?能在投胎做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话,太爷把衣裳穿好了,扭头朝旁边小青牛身上的缰绳看了一眼,说道:“我暂时不能放你离开,你就先委屈一下吧。”说着,太爷走到小青牛跟前,去解小青牛身上的缰绳,不过,还没等把缰绳解开,黑衣人趁太爷不注意,撒腿就跑,太爷顿时大喝一声:“还敢跑!”抄起手边的狼牙棒,“嗖”地朝黑衣人扔了过来,“咚”一下,狼牙棒砸在了黑衣人的后心窝,黑衣人当即闷头栽倒,摔了嘴啃地。
太爷几步过去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你听好了,敢再跑一步,我打断你两条腿!”
黑衣人顿时双手抱拳哀求:“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再也不跑了。”
太爷拖着他把他拖回了车旁,继续去解缰绳,黑衣人畏畏缩缩蹲在车轱辘旁边,带着哭腔哀嚎起来,“我的命咋这么苦呢,生前短命,给乱刀砍死,死后还要给人当奴才,现在还被人打……”
太爷没理会他,他自顾自又哭道:“我要是能离开这里,一定要到阳间报仇,刘念道,你就等着吧!”
太爷顿时一激灵,扭头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还在那里带着哭腔嘟囔着:“刘念道,你就给我等着吧……”
太爷顿时断喝一声:“你让谁等着呢?”
黑衣人顿时吓得一抽,“不、不是让你等着,我是说阳间那个叫刘念道的。”
太爷蹙了蹙眉头,问道:“你不会是山东菏泽的吧?”
黑衣人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对呀,我就是山东菏泽的,你怎么知道的?”
“那你跟刘念道有仇?”
黑衣人又一点头,“是呀,我们大当家听信了他话,带着我们去劫囚车,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早死呢。”
太爷闻言,反而笑了起来,太爷剿平响马山寨的经历,详情请看末代捉鬼人。
太爷笑着问道:“你们大当家,是不是还要把妹妹嫁给他?”
“对呀,我们大当家对他这号,他却不知好歹、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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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依旧笑着,说道:“你们杀人越货、欺男霸女,人人得而诛之!”说着,太爷蹲到了黑衣人面前,“你仔细看看我,还认得出来吗?”
“你?”黑衣人眨巴着眼睛,把太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霎时间,黑衣人的眼睛珠子瞪圆了,怔愣了好一会儿,失声惊叫:“刘念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错,我就是你要找的刘念道!”
太爷一把揪起黑衣人,把他仰面朝天扔到了牛车上,随后,用缰绳把黑衣人在牛车上捆了个“大”字,一边捆、太爷一边说:“这天地真是太小了,没想到小爷来一趟阴间,还能遇上宿仇,不过,现在好了,宿仇又添了新恨,你想要找我报仇,不管在阴间还是阳间,小爷我随时奉陪!”
黑衣人这时瞠目结舌,“不不不,不找你报仇了,反反正你也跟我一样,都死了,咱、咱、咱在阴间相遇,也也是缘分……”
太爷说道:“小爷可没死,小爷命长着呢,这次过来是来办事儿的。”
捆好黑衣人,太爷把小青牛从车辕上解了下来,在牛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再让他们抓住了。”
小青牛扭头朝太爷看看,嘴一张,“谢谢大人。”
太爷顿时愕然,“你、你怎么还会说话?”
小青牛没回答他,甩甩尾巴,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等小青牛跑没影以后,太爷推起牛车藏到了路边的草窝里,这时,黑衣人求饶道:“姑爷,您把我也放了吧,好歹咱们在阳间也算认识,在一个锅里吃过饭呐。”
“谁是你姑爷!”太爷拿起了狼牙棒,黑衣人看看狼牙棒顿时害了怕,“大侠,屠龙大侠,饶命、饶命啊,我发誓,绝不会找你报仇!”
“谁要你的命,张嘴!”
“啥?”
“把嘴张开!”
黑衣人怯生生把嘴张开了,太爷把狼牙棒倒转,将手柄横放在了黑衣人嘴上,“把棒子咬上别松口,我进城办完事儿回来就放你,不过,若是我回来见你松了口,小心你的狗命!”
黑衣人咬着棒子悲催地呜呜了两声,似乎在说,绝不松口,太爷整整衣裳,朝远处的城门大步走去。
这一次,太爷不像之前那次偷偷摸摸了,光明正大来到城门口,打眼朝城楼上看看,就见城楼上依旧人来人往、热火朝天,太爷大步走进了城门。
城里,依旧是忙忙碌碌的,包括那些黑衣人在内,个个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儿,没一个人注意太爷,太爷朝远处看看,就见远处一片荒凉,根本看不到什么大殿,太爷心里一合计,会不会是刚才那家伙骗了自己呢?不过,转念又一想,这阴间跟阳间好像不太一样,不如往远处走走看看。
太爷径直朝前走了起来,走了没多远,太爷这才发现,正在修建的这座城池,大的出奇,除了正前方,左右两侧全是忙忙碌碌的人,太爷心说,这么大的手笔,难道是要建皇城吗?
不知道朝前走了多远,就听侧面远处有个黑衣人喊道:“让他们干的快点,马上就要鸡叫天亮了。”
太爷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沉,连忙加快了脚步,大概又往前走了几百步,前方出现了一座房子,看着像是座大殿,越往前走,房子看着越大,等太爷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看清楚了,是一座比阳间普通庙宇大出两倍的大殿。
大殿门上,挂着一块硕大的匾额,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有一人多高,就见匾额上面写着:幽冥司。大殿似乎是刚建成的,门窗啥的还只是些空框子,殿门口也没有人把守。
太爷朝左右看看,大殿附近虽然也有人,但也都在忙碌着,太爷连想都没想,迈脚走了进去。
大殿里面,就跟金銮殿似的,又高大又宽敞,在远处最里面的中间位子上,放着一张案桌,案桌后面坐着一个人,因为有些远,太爷看不清楚。
加快脚步,来到近前,就见案桌后面这个人,穿着一件白袍,披散着头发,正在案桌上写着什么东西。
太爷又朝前走了几步,白袍人顿时察觉到了太爷,抬起头朝太爷看了一眼,随即一愣,“你?”连忙从案桌后面站了起来。
太爷朝这人脸上一看,就见这人的脸长得分外奇怪,看着像人,感觉又不像人,最显眼的,这人嘴角两边,长着两根长长的须子,好像条鱼似的。
白袍人上下打量了太爷几眼,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找来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太爷一听这话,他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按照他自己原有的设想,来到这里以后,见到筑城使,能商量的就商量商量,不能商量的,就武力解决。
可是,这人一上来就问他想怎么样,太爷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应对了。
白袍人看看太爷,又说道:“怎么不说话呢,你几次三番与我们作对,到底想干什么?”
太爷回了神儿,不答反问:“你就是筑城使吗?”
白袍人一点头,缓缓回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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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好,既然你问我想干什么,那我就不跟你啰嗦了。”太爷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把那些村民放了,以后不许再抓他们的魂魄!”
白袍人闻言,缓缓抬起手,捻了捻嘴角的须子,问道:“哪些村民?”
太爷顿时把剑眉一挑,“你少跟我装算,哪些村民你还能不知道吗?”
白袍人轻轻点了下头,“你说的是小河边,土岭上面那些村民吗?”
“对,放了他们,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白袍人笑了,问道:“我想要什么都行吗?”
太爷说道:“只要我能办到的,你尽管开口。”
白袍人立马儿收住笑容,冷冷说道:“我想要你的命,你肯给吗?”
白袍人这话,明显是在挑衅,太爷顿时警惕起来,反客为主说道:“好啊,你想要就过来拿吧!”
白袍人闻言,看着太爷并没有动作,他或许也知道,他只要敢往太爷跟前去,太爷就敢跟他动手,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白袍人又问道:“你现在的名字,叫刘念道吧?”
“不错。”
白袍人接着又问道:“那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太爷没吭声儿,打量了白袍人一眼,在太爷的记忆里,并没有嘴角长鱼须子的人,不过,从这人的话语看来,似乎早就认识自己,太爷想听听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白袍人冷笑起来,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犯了什么错,又是怎么转世投胎的呢?”
太爷连寻思都没寻思,反问道:“这和那些村民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白袍人冷笑着,“我只是随便问问,看来……只有等到你阳寿尽了之后才能记起来。”说着,白袍人似乎松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儿,我就放了那些村民,不过,若是放了他们,必定会耽误工期,到时阴都大帝怪罪下来,是你承担呢,还是我承担?”
太爷说道:“当然是我来承担,有什么事,你叫那位阴都大帝来找我!”
“好,果然还和过去的你一样直爽,来,你随我过来。”白袍人一转身,走到了案桌跟前。
太爷朝他看看,不知道他葫芦里想买什么药,随即也走到了案桌近前,打眼往案桌上一看,就见上面除了放着笔墨纸砚,还放着一张写满黑字的纸张。
白袍人伸手把纸张拿了起来,说道:“这是我刚刚拟好的契文,你只要在上面签字画押,我便放了那些村民。”
太爷接过纸张一看,是一张承罪契约,上面大致意思是说,如果延误了工期,与筑城使无关,由刘念道一人承担。
太爷看罢,甩手扔在了地上,盯着白袍人冷冷说道:“你当刘某是傻子吗,不过区区几个村民,怎么可能影响到你们这么大的工程,我刚才进来之时,你正在写这个,对吧,看来,你早有预谋,想叫我给你顶罪!”
说罢,太爷习惯性往怀里一摸,他本来是想去摸两仪阴阳剑,但是,两仪阴阳剑是阳间的物件儿,他现在在阴间,怀里什么都没有,旋即,太爷朝白袍人冲出一步,在没等白袍人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揪住白袍人的衣领子,“我告诉你,那些村民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要不然,小爷现在就叫你魂飞魄散!”
白袍人看看抓着他前胸的手,一脸不以为然,说道:“刘念道,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罪人,被罚至阳间受七情轮回之苦,你若是敢碰我一下,便是罪上加罪,永世不得超生!”
太爷顿时冷笑道:“什么罪上加罪,少拿这套来唬小爷,说句痛快话,那些村民你到底放还是不放!”
白袍人打量了一眼太爷,问道:“你这次过来,真的只是为了那些村民吗?”
太爷随即反问道:“怎么,你以为小爷我还为了别的事儿吗?”
白袍人顿时笑了,“好吧,签字画押就免了,我这就下令放了那些村民。”
“好!”太爷松开了白袍人,“我也不会让你白放,等我回去之后,给你烧一些纸人送过来,代替那些村民,你也就不必害怕耽误工期了。”
白袍人一点头,“替身不是不可以,不过……替身必须他们自己诚心诚意送过来,而且,我要他们每家每户,除了替身,再送一辆牛车过来。”
太爷说道:“这个好办,我回去就让他们送就是了。”
“好办?”白袍人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讥讽,“那你回去找他们吧,我就不远送了。”说着,白袍人把袖子一摆,消失在了太爷眼前,太爷顿时愣了一下。
“回去吧,天就快亮了……”莫须里,传来白袍人的声音,太爷朝大殿四周一看,却看不见他在哪儿,心里顿时一阵紧张,幸亏没跟他动手,要不然,吃亏的很可能是自己。
太爷不敢在大殿里停留,转身离开,出了大殿门之后,沿着原路返回,也不知道往回走了有多远,耳边突然传来抽打鞭子的声音,啪啪作响,紧跟着,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呵斥声:“快点儿,生前作恶死后受罪,这就是你的下场,活该!”
太爷循着声音扭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就见一个黑衣人正可劲儿抡着鞭子,抽打一个黄衣人。这黄衣人和别的黄衣人不大一样,不但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手脚还带着铁镣,就像个重刑犯,在他身上,背着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正步履蹒跚艰难地朝前挪动着。
太爷看罢顿时笑了,转身朝两个人走了过去,走到近前,太爷问了一句:“老香主,别来无恙呀。”
话一出口,黑衣人和黄衣人都是一愣,同时扭头看向了太爷,两个人顿时全是一脸错愕,异口同声说了一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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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爷走到近前,黑衣人疑惑问道:“年轻人,你、你咋也死啦?”
黄衣人朝太爷打量几眼,则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幸灾乐祸,“好,死的好哇,恶人就该有恶报!”
太爷看向大笑的黑衣人,随之笑道:“三狗子,有什么好笑的,告诉你,小爷没死,只是过来办点事儿,恶人就该有恶报,是说你自己的吧。”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庙祝老头儿和刚被自己老婆捅死的三狗子,没想到,两个人也来到了这里。
太爷说罢,转头对黑衣人说道:“老香主,您怎么会来这里的,萧老道和本初道长因为您的死,都伤心了好几天呢。”
庙祝老头儿顿时朝太爷一拱手,说道:“小兄弟,谢谢你帮老朽埋了肉身,要不然,老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要说起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当然是汉王爷带我来的。”
“真的有汉王爷吗?”太爷随即问道:“那位汉王爷,是不是一身白袍,嘴边还长着像鱼一样的须子?”
老头儿随即一愣,点头反问:“对呀,你咋知道的?”
太爷回道:“他并不是什么汉王爷,只是这里的筑城使,我刚见过他。”
老头儿说道:“对,不是啥汉王爷,我死后才知道,他是管辖本地的地仙,这上边儿呢,看中了俺们这块地方,下令封他为筑城使,让他在这里筑城池呢。”
太爷轻轻点了下头,问道:“这么大的手笔,他们这是要筑什么城呢?”
老头儿说道:“我听说,是什么‘罚罪城’,专门惩罚那些在阳间作恶的人,就像他这样的……”说着,老头儿用鞭子指了指三狗子,三狗子这时候,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太爷和老头儿,似乎恨不能把太爷和老头儿给生吞了。
太爷朝三狗子看看,笑道:“像他这种人,就应该受这样的惩罚,老香主,你帮我多打他几鞭子。”
老头儿一点头,“这兔崽子,生前没少到庙上祸害我,拿庙里的供品和香油钱不说,还每次都要挟我,和我要钱,不给钱就要把庙烧了,我没办法,每次他过去,多多少少都得给他一些,现在,他落到了我手里了,不会放过他的!”说着,老头儿疑惑地问我太爷,“小兄弟,你说你没死,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太爷说道:“我来给三狗子他们村里的村民求个情,希望筑城使能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老头儿问道:“你是说,抓他们村里人过来筑城的事儿?”
太爷一点头。
老头儿顿时说道:“小兄弟,你可别管他们村里人了,不值得呀!”
“此话怎讲?”
老头儿说道:“他们村里人,都是一个姓氏,全村人都是一家,而且,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可能他们祖上没积德吧,他们村里那些人,个个不是东西,只认钱不讲理,你看看这三狗子,他们村里基本上都是这样儿的人!”
老头儿话音一落,三狗子狠狠瞪了老头儿一眼,老头儿抡起鞭子就是一鞭子,“你还敢瞪眼,我说的不对么,这都是你们自己作的!”
太爷说道:“现在说这个只怕已经晚了,我和萧道长已经答应了他们,而且……”太爷顿了一下,“而且,他们用三狗子的老婆威胁我们,我们要是不管,他们就要把三狗子的老婆送官,到那时候,他们家那几个孩子……”
太爷话没说完,三狗子嘿嘿笑了起来,“都死了才好呢,都死了全过来陪我……”
老头儿“啪”地又是一鞭子,“好人好报,恶人恶报,就算你老婆孩子死了,也不会来陪你一起背石头!”老头儿随即又问我太爷,“汉王爷同意放过他们了吗?”
太爷说道:“同意他们让送替身,每家还要再糊一辆牛车。”
“送替身?”老头儿闻言,顿时一摆手,“算了吧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汉王爷接到筑城命令以后,就跟我说了,让我找附近的村民,给他送些牛马纸人过去,我就到各个村里去说,别的村子都好说,很多人都去汉王庙送了纸人纸马,只有他们村子,我到了村里以后,没说几句话,直接给我赶了出来,还说啥,要是汉王爷真的有灵,就让汉王爷自己去找他们……你看看现在,别的村里一个人都没被抓,只有他们村里,十二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全被抓来了,这怨不得别人,这是他们自己说要汉王爷找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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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太爷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心说,感情还有这么一个缘故,怪不得西边村里的人就没事儿呢,真是前有因后有果呀。
老头儿还要再给太爷说啥,太爷连忙一摆手,说道:“老香主,您不必多说了,我回去之后,和萧道长再商议商议,对了,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比如衣裳、钱粮,我回去之后给您送一些过来。”
老头儿顿时笑了,“不用了小兄弟,我在这里不缺吃喝,汉王爷还给我封了个小官儿,手底下管着十几个鬼吏,日子好着呢。”
太爷点了点头,“那就好,萧道长一直认为,是因为您泄露天机,汉王爷才取了您的性命。”
老头儿闻言愣了一下,露出一丝惭愧,笑道:“要说起这个呀,是我多嘴不假,本来我还有几年阳寿,汉王爷怕我再你跟多说啥,就把我提前带到了这里。”
太爷听老头儿这么说,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问道:“难道,您还知道汉王爷一些别的事情吗,我感觉他对我很熟悉,而且,好像对我又怕又恨,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老头儿连忙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爷见老头儿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太爷给老头儿一拱手,老头儿连忙也给太爷拱手,老头儿说道:“小兄弟,我还得再次谢谢你,帮老朽埋了肉身。”
太爷说道:“老香主不必客气,告辞了……”
辞别老头儿,太爷朝东方天际看了看,感觉天上似乎变了颜色,微微有些发红了,太爷不知道这是不是天要亮的征兆,不过,对他来说好像不是啥好事儿,与此同时,他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鸡叫声,看来天真的要亮了,太爷不禁加快了脚步。
等太爷回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内外居然空荡荡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太爷心里顿时一沉,这肯定是要天亮了,那些干活的人应该已经下了工。
太爷再次加快脚步,从城门出来以后,城门外也是空荡荡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一条人影。
这时,太爷一边顺着原路返回,心里一边嘀咕,感觉自己好像少干了一件什么事,又走了一段以后,突然想了起来,之前那个黑衣人,也就是那个响马鬼魂,现在还在牛车上捆着呢,说是返回之后要放了他的。
太爷一合计,这响马生前虽然杀人越货,但死后并没有做啥恶事儿,就这么把他留在牛车上,似乎有些不合适,据说天亮以后,这些东西都要躲起来,要不然会被阳气烫伤的。
太爷转身返回,朝牛车方向走去,这时候,头顶上的天空颜色越来越红,看上去分外诡异。
等太爷来到隐藏牛车的地方,牛车还在,将上面的乱草拿下,就见响马鬼魂还在车上咬着狼牙棒,响马鬼魂见太爷回来,呜呜了两声,似乎很激动,太爷伸手把狼牙棒从他嘴上拿了下来。
响马鬼魂顿时叫道:“刘大侠,你怎么才来呢,鸡都已经叫了两遍了,再叫一遍,天就亮了。”
太爷没吭声,迅速给他解开了缰绳,说道:“走吧,记住,若是下辈子再能投胎做人,千万别再做歹人了。”
响马鬼魂翻身从牛车上下来,问道:“刘大侠,既然你有办法过来,是不是也能回去呢?”
太爷一点头,响马鬼魂立马儿说道:“那你把我也带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太爷问道:“你身为阴间鬼吏,比那些穿黄衣的人强多了,为什么还不想待在这里呢?”
响马鬼魂连忙冲太爷拱手,说道:“你有所不知,他们这是在修建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我在阳间作恶多端,等城池建好以后,一定会被打入地狱受苦,求求您,带我一起离开吧。”
太爷一听响马鬼魂这话,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淡淡说道:“那你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吧。”
“哎!”响马鬼魂迅速脱下太爷的衣服,太爷把他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等两个人把衣服互换回来之后,响马鬼魂再次哀求:“刘大侠,您把我带走吧,到了阳间,我给您当牛做马,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太爷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生前作孽,死后还债,既然你欠了债,就留在这里慢慢还吧。”说完,太爷转身就走。
“屠龙大侠,我求求你了。”响马鬼魂猛然从后面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太爷的大腿。
“放手!”
响马鬼魂叫道:“你要是不带我走,那你也别想走,反正天也要亮了,大不了咱俩一块儿死……”
太爷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天空变得更红了,给人一种灾祸即将降临的感觉,太爷再次喝了一声:“快放手!”
响马鬼魂大叫:“不放,你不带我走,我就不放!”
“早知道这样儿,我就不该回来!”太爷飞起一掌,以掌带刀,砍在了响马鬼魂的脖子里,响马鬼魂顿时整个肩膀狠狠一抽,但是并没有松开太爷,太爷再次朝他脖子里砍了一掌,响马鬼魂似乎忍不住了,痛叫一声,松开了太爷的大腿,太爷紧跟着飞起一脚,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一脚踢中响马鬼魂胸口,响马鬼魂顿时像张纸片似的,一下子飞出去两丈远,太爷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在阴间的能力要比在阳间大的多,因为他这一脚几乎没用力,要是用上全力的话,不知道响马鬼魂会飞出去多远。
不过,眼下不是验证自己能力的时候,这天上越来越红,似乎不是啥好兆头,必须马上赶回去。
太爷转身就走,这时,响马鬼魂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太爷身后大声笑道:“姓刘的,天已经亮了,你回不去啦,哈哈哈哈……”太爷没理会他,撒开双腿朝原路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空变的像血一样殷红,而且,整个儿似乎凝在了一块儿,没过多久,从巨大的血块里淅淅沥沥落下了红色的雨滴,霎那间,整个地面也变的一片血红,就像一场腥风血雨,但是,这些血雨滴如同火流星一样,落在身上滚烫滚烫的,虽然没把身上的衣裳烧着,却烫的教人难以忍受,饶是太爷这么坚强的人,被血雨一淋,也忍不住发出了痛哼。
太爷并没有停,咬紧牙关,拼命朝前跑着,脸上、头上、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感觉自己都快给血雨烫熟了。
在路的两侧,偶然会出现几棵树,似乎是阳间的树,树下面并没有被雨淋到,太爷又跑出一段距离以后,实在受不住了,闷头躲进了一棵树底下,树叶子挡住落下的血雨,太爷狠狠松了口气,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这雨越来越大、雨点越来越密集。
太爷不傻,当即在心里一合计,这些血雨肯定和天亮日出有关系,说不准就是太阳光化成的,现在要是不走的话,血雨会越下越大,再想走搞不好就得等到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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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随即一咬牙,不能在树下呆着了,怎么也的赶回去,太爷从树下冲出来,又冒着血雨跑了起来。雨点落在身上虽然烫得难受,但还不至于受伤,只要有过人的难耐毅力,也是能回去的!
这时候,旁边阳间的小路上,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行人,太爷见这些血雨点落在他们身上,丝毫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有些人身上也散发着像血雨一样的热气,熏得太爷难以靠近,但是,有一些也散发着凉气,靠近以后,不但能帮自己抵挡住血雨,还能让自己感觉分外舒适。
很快的,太爷慕色到一个浑身散发凉气的妇女,跟在了妇女身后,与此同时,妇女打了激灵,又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太爷听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被啥东西跟上咧,赶明儿又得找人看看咧。”说着,妇女居然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停下脚步叫道:“小兄弟,你别跟着我咧,你想要啥,我给你还不成么。”
太爷一愣,“你能看见我?”
妇女战战兢兢说道:“我体质阴寒,只要粘上你们这些东西,我就能看见,你你你胆子也太大咧,大白天你也敢出来。”
太爷说道:“你别怕,我还没死,我只是过来这边办事的。”
“没死?你少骗我咧,跟着我的东西都说自己还没死,我不管你想办啥事儿,我帮不了你,你赶紧走吧,别再跟着我咧。”
太爷说道:“大姐,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里,等我还阳之后,一定重谢!”
妇女闻言脸色骤变,“你你你……你的家,在哪个村儿的坟头呀,我可不敢去那些地方。”
太爷说道:“不是坟头,我真的还没死呢,现在要马上赶回去,回到我的肉身里。”
妇女打量太爷一眼,说道:“你这鬼真奇怪,还会撒谎咧,你要说你赶着去投胎,我还能信你。”
太爷一听,这妇女,有些不可理喻,算了,随即离开妇人身边,再次冲进了滚烫的血雨里。
这滚烫的滋味儿,虽然分外难受,但若是有大毅力,还是能扛住的,太爷一世英豪,毅力也非常人能比,虽然落在他身上的每个雨点,都会导致他狠狠哆嗦一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小河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只要过了河,也就到家了,不过,这时的小河,变得和天空一样红,太爷伸腿往河水里一迈,顿时痛叫一声,连忙把腿又抽了回来,小河里的水,就像烧化了的铁水一样,比雨点更加难以忍受。
太爷咬着牙,朝小河两边看了看,他想找一座过河的桥,但是,因为河太小,河面上并没有桥,远处只有一串石头墩子,但是,这串石墩子两侧都被一堵漆黑的高墙拦着,这并不是阳间的墙。太爷这时猛然想起我高祖曾经和他说过,阳间的桥,阴间的鬼是不能走的,若是阴间的鬼也能走,这桥就会成为断头桥,有些阳间的桥建好以后,屡屡出事儿,就因为走了阴间的鬼,一些懂邪术的风水师、阴阳师,就会让人在桥下打生人桩,也就是埋活人,生人桩打好之后,桥头两侧就会出现守桥的亡灵,亡灵会告诉阴间的鬼,这桥是阳间的,阴人不能走,桥也就不会再出事儿了。
眼下河面上的这串石墩子,虽然没人把守,但是有两堵高不可攀的阴墙拦着,太爷这时被血雨淋的实在受住了,但是,想趟水过河也不可能,河水烫人的程度,并不是太爷能忍受的。
这该怎么办呢?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哞”地一声,从河对岸传来一声牛叫,太爷打眼朝河对岸一看,一道青光朝自己跑来。
太爷一愣,青光眨眼趟过河水,来到了太爷近前,太爷满心意外,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头小青牛。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今天陪人到那个所谓的鬼村“封门村”去一趟,人家是去采风的,我是跟着去保护他们的,同时也鉴证一下,网上那些谣言的真假。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封门村之行
各位朋友,不用再担心我了,我回来了。其实,这次去封门村,算是临时决定的。
在洛阳,我有个老读者,网名叫依依,从末代1早期的时候,她就一直追书,一直是微信好友,这都好几年了。
她是做自媒体的,至于自媒体是啥,说真的,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她呢,最近就是弄什么宣传的,专门找一些名胜古迹之类的地方,拍那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太明白,之前已经去了很多地方,后来要来我们这里拍,想拍荒村鬼村之类的地方,我就说,我们这里的村子没啥好拍的,真想要拍,不如去封门村,那地方名气大,晚上可以在那里住一夜,见证一下到底有没有鬼。
这些话,都是我们在微信群里说的,然后就一拍即合了,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是群里的,我的忠实粉丝,我叫他沛沛,我是把他当弟弟看待的,女的是依依的闺蜜,也是依依他们公司的财物吧好像。(我们家有祖训,不问别人的姓名、家庭、职业等等,所以我从小就养成了习惯,不问别人那么多,对别人的信息,知道的越少越好。)
四个人,也没带啥东西,他们三个都带了一个小包,我带了出门给人看事儿的物件儿,同时还带了前几天刚收住的一个小仙家。
就这么,开车去了沁阳,我不会开车,我就是个坐车的。开车一个多小时,到了沁阳。
沁阳那边呢,也有我一个读者,也是个老读者,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吃过中午饭以后,他和他的司机给我们带路,一直把我们送到去封门村的入口,那是两个石头墙垒成的一个“门”,墙上还要字,在网上可以找到照片,写的什么“此去封门无人村,野鬼孤魂满天飞……”等等吧。
沁阳的读者和他的司机回去以后,我们四个,就穿过那道门,门后就是个大土坡,非常陡,很多时候,必须拽着路边的小树才能下去。其实这里根本不是路,只是走的人多了,形成了一条小路。
下来这条陡峭的小土路以后,下面是一条三四米宽的,人为铺就的山路,路面还算平坦,环山路,一直朝下,不过,路上很多碎石,加上下坡,走起来没有平路上那么轻松。
这段路,在山腰上折了好几折,估计,走了没一个小时,也得几十分钟,期间呢,遇上好几拨到封门村探险的人,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的。我看着那些人,心里就凉了半截,这个封门村,在网上已经出名好多年了,我刚写末代1的时候,它已经很火了,现在都这么多年了,去的人恐怕络绎不绝,就算当时有鬼,这时候也都得给吓跑了。
这条三四米宽的人工山路走到尽头之后,在我们右手边,又出现了一条朝下的小路,路两边植被茂密,转进小路,路十分难走,可以看得出来,并不是封门村原有的路,而是被人生生趟出来的,路上全是高低不平的石块,这时候,我越走心越凉,因为,路上的人类痕迹太明显了,毫不夸张的说,路上一步一垃圾,满地的垃圾,尤其是矿泉水瓶子和食品包装袋最多,甚至我还看到几只鞋垫和几堆人粪便,探险的心情和热情,立马就下降了。

楼主:途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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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9-24 18:09:34

更新时间:2021-04-01 17: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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