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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爷驱邪盗墓的经历(不完全真实)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二鬼死因
高祖不想离开,还想给众村民解释解释,太爷则可劲儿拉着他,离开祠堂,把他抱到了驴车上。
随后,太爷扬鞭打驴,父子俩就这么离开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太爷之前在祠堂里吃了个半饱,高祖却滴水未进,太爷想找地方给高祖买些吃喝,却被高祖拒绝了。
高祖这时心里堵得慌,想教训太爷几句,却又无从下嘴,刚才要不是太爷,高祖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了。最后,高祖交代太爷,等五鬼全部抓住之后,务必要再来他们村子一趟,给那些伤者送些银钱赔罪。
太爷没吭声儿。
第三条鬼魂,是一个老女鬼,生前所在的地方,距离父子俩这时所在的地方比较远,相较而言,距离三王庄还比较近一些。
太爷赶着毛驴车,朝三王庄赶去,高祖见状,问太爷,“秉守呀,你走的这条路不对吧?”
太爷说道:“我知道一条近路,您忙了一天,躺车上歇会儿,天黑前咱们就能赶到了。”
高祖闻言,还真就躺驴车上睡着了。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同时,高祖发现周围特别熟悉,仔细一看,居然又返回了三王庄。
高祖质问太爷,“咱们怎么回三王庄了?”
太爷笑道:“您因为祠堂那些村民,吃不下东西,想是不合胃口,我把您带回来,让我娘给您做些吃的。”
高祖闻言,顿时把脸黑了下来。其实太爷真正的意思是,您不吃东西,我也劝不住您,那就让我娘来劝你吧。除了鬼神的事儿,其他的,我高祖都是听从我高祖母的。
这时,刚好是晚饭时间,不过,我高祖母知道我太爷和高祖出门,可能要几天才回来,所以并没有给父子俩准备晚饭,见父子俩进门,高祖母连忙吩咐小翠,再做一锅饭菜。
吃着晚饭,高祖一脸消沉,显得闷闷不乐,高祖母见状,问他出了什么事,高祖一声不吭,太爷笑着回道:“娘,我爹没什么事,他就是想不明白,一个被村里人立祠堂的大善人,为什么会被关进阴司大牢里。”
高祖闻言,瞪了太爷一眼,“不许跟你娘说这些!”
太爷笑道:“爹,想弄明白咋回事儿,咱现在把李谓的鬼魂放出来问问,不就明白了嘛。”
高祖顿时呵斥了太爷一声,“吃你的饭去!”
吃过晚饭,太爷把王草鱼找来了,王草鱼随太爷走进房间,一脸不解,问太爷:“秉守叔,大晚上你叫我来你屋里干啥呀?”
太爷笑道:“好事。”
“啥好事呀?”王草鱼顿时来了精神。
太爷随手拿起桌上一捆绳子,说道:“你坐在椅子上,我先把你捆起来再说。”
“啥?”王草鱼傻了眼,“秉守叔,你、你捆我干啥咧?”
“别废话,快去坐好。”
王草鱼对太爷言听计从,老老实实坐到了椅子上,太爷过去给他捆了起来。
王草鱼一脸茫然地问道:“秉守叔,这、这就是你说的好事么?”
太爷没吭声儿,三下五除二把王草鱼捆了个结实,王草鱼挣扎了几下,显得有些害怕了,“秉守叔,你到底要干啥呀,跟我说一下中不中?”
太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淡淡说道:“你别怕,我借你的身子用用。”
“啥……”没等王草鱼再说啥,太爷抬手在他额头拍了一巴掌,紧跟着,拔掉瓶塞,将瓶口摁在了王草鱼眉心,王草鱼顿时一激灵,脑袋耷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王草鱼缓缓把脑袋抬了起来,太爷这时倒背着双手站在他面前,他朝太爷看了一眼,“是你?”顿时挣扎起来。
就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从外面传来高祖的叫喝声:“秉守,开门!”
太爷扭头朝房门看了一眼,高祖再次叫喝:“我怀里的收魂瓶怎么没了,是不是你拿的!”
太爷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了。
高祖怒瞪了太爷一眼,“收魂瓶是不是被你拿去了。”
太爷没回答,抬手朝椅子上的王草鱼一指,高祖朝王草鱼一看,登即怒了,大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太爷说道:“您不是想不明白李谓为啥会被打入大牢嘛,我帮您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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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畜生,草鱼犯了啥错,竟把李谓鬼魂放到他身上!”
太爷说道:“除了他,我也找不到别人了。”
高祖抬手就是一巴掌,太爷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高祖快步走到王草鱼跟前,想要把他身上的鬼魂收回,太爷连忙过去拉住了他,“爹,事已至此,我看您还是先问明白再说吧。”
这时,王草鱼冷冷看向太爷和高祖,低吼着问道:“你们俩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太爷说道:“别问我们是什么人,不想受罪的,就老老实实说,生前犯过什么事!”
王草鱼呵呵冷笑两声,“我做过什么,不用你们管,快把我放了,要不然,我要你们鸡犬不宁!”
高祖闻言眉头微蹙,说道:“你们村里人都说你是大善人,你是不是有啥冤情,被阴司误判咧?”
王草鱼冷冷道:“不用你管。”
高祖说道:“若是真有冤情,你与我说说,我找阴司冥王,为你平冤昭雪。”
王草鱼朝高祖看了看,“别在我跟前充好人,我做了什么你们能不知道么,阴司早就对我严刑拷打,你们要是想拷问我,那就来吧,看你们找来的这幅身子能不能受的住!”
高祖再次蹙了蹙眉头,太爷说道:“你也不看看我们是干啥的,别以为我们真没办法治你。”说着,太爷从桌上拿起一根香,就着旁边的蜡烛点着了。
高祖朝太爷看看,并没有阻止,太爷走到王草鱼跟前,把香头放到了王草鱼的鼻子下面。
香头青烟袅袅,钻进了王草鱼的鼻孔里,王草鱼顿时挣扎起来,大叫着:“快把香拿开!”
太爷说道:“老实交代,你生前到底做了什么歹事!”
王草鱼可劲儿挣扎着叫道:“拿开,快拿开,我说,我说……”
太爷把香拿开了,但是并没有熄灭,“说吧。”
王草鱼看看高祖,又看看太爷,交代了他为什么会被打入阴司大牢的原因。
李谓生前,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独自离开村子,四处闯荡,后来接触草药生意,靠贩卖草药为生,但是,干了几年以后,他嫌来钱太慢,就开始给草药里作假,或者以次充好,或者给草药里掺加别的野草,这么一来,成本降低里,利润也翻倍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么干没啥好下场,于是,就拿出一小部分银两,给自己村里人修路建房,希望能抵消他的罪过。村里人给他修建祠堂,其实也是他自己的主意,原本这是可以抵消罪过的,假药并没有吃死过人,只是药效减轻了一些,病人多吃几幅而已。
但是,每次贩卖草药,需要经过几个土匪山头,每个山头都要打典,有个山头的寨主,除了金银,还要女人。
李谓每过一段时间,都要给山上送一个黄花大闺女,但是,他又不舍得花钱买,于是,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糊弄村里人,说把姑娘们带出去,找个好婆家,先后从他们村里带走五六个模样不错的姑娘。姑娘送到山上就被糟蹋了,姑娘们的死活,李谓一概不知。
李谓被打入阴司大牢的真正原因,就是祸害了那些姑娘。
高祖听罢,示意太爷把李谓的魂魄收了,高祖说了一句,“这种人,死有余辜!”
太爷收了李谓鬼魂之后,又掏出一个瓷瓶,在高祖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摁在了王草鱼的眉心,高祖大怒,太爷说道:“既然想问,咱们问个明白。”
王草鱼又被姓王的老鬼附在了身上,太爷拦着高祖,没让高祖收他,太爷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草鱼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回道:“被我家那贱人害死的!”
太爷又问:“她为什么要害你?”
王草鱼咯咯咯冷笑起来,“有一次,我打了她,她竟找到娘家的两个哥哥,将我打了一顿,我心里不忿。后来,她爹娘死后,两个哥哥因为分家产闹了别扭,我就鼓捣他们两个哥哥,最后,她两个哥哥打了起来,一个死了,一个进了大狱,家产也落到了我手里,哈哈哈哈……”笑罢,王草鱼脸色一沉,“谁成想,她到大狱里探监,他哥哥告诉她,都是我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她就给我下毒酒,毒死了我!”
高祖本来不同意太爷放出鬼魂,听他这么一说,高祖叹了口气,“阴司果然明察秋毫,监牢里的人,个个都有罪!”
太爷说道:“他们的罪,都坏在了一张嘴上面。”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何止是嘴,主要是心……”
父子俩在家里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太爷赶着毛驴车,朝正南出发了。
此时此刻,父子俩心里都不再质疑阴司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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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巧嘴媒婆
正南三十五里,父子俩来到了一座小县城。根据阴司提供的信息,老女鬼生前就住在这座小县城里,是个媒婆,人称“巧嘴婆”,去世已经将近五十年,生前凭一张巧嘴给人作媒无数。
高祖和太爷一合计,老女鬼去世时间不算太久,找城里一些老人问一问,或许能问出一些信息。
于是,父子俩在县城里转了起来,看见上些年岁的老人就过去询问一番。还别说,问了几个老人,他们全都知道“巧嘴婆”,其中有两个老人,还是巧嘴婆给作的媒。
几个老人说,巧嘴婆没儿子,生了五个闺女,五个闺女也早就嫁了人,如今在县城里,已经没有巧嘴婆的家,至于她那几个闺女,年龄也都不小了,不知道嫁到了哪儿,按照年龄来算,还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
不过,巧嘴婆的坟还在,巧嘴婆的婆家在城里算是个大户,巧嘴婆的男人兄弟好几个,巧嘴婆死后,进了他们家祖坟。坟就在城东,坟地里长着一棵大柳树,巧嘴婆的坟就在柳树下面。
打听到以上这些,父子俩按照老人们所说的位置,来到了城东一片坟地近前。这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乱地,坟地里确实有一棵歪歪扭扭、叶子掉光的老柳树。
父子俩走进坟地,来到柳树跟前,就见柳树旁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凸起的荒草堆,这个就是巧嘴婆和他男人的合葬坟,在合葬坟周围,还有几座不太明显的草堆,应该也是坟茔。
高祖看罢摇了摇头,“这片坟地早就荒咧,至少有二十年没人过来上坟咧。”
太爷问道:“难道他们全家都死绝户了吗?”
高祖说道:“我看是他们的后辈立了新坟,把这块祖坟给扔下咧。”
太爷又问:“坟头没了后辈祭祀,巧嘴婆的魂魄还能召过来吗?”
高祖看了太爷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从带来的物品里翻找起来。找了一会儿,高祖似乎想起了啥,吩咐太爷,“你到驴车那里等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过来。”
太爷闻言一愣,问道:“爹,您做法事还不能让我看么?”
高祖没吭声儿,依旧翻找着物品,太爷又说道:“您不是要我把手艺传下去嘛,您连看都不让我看,将来我怎么往下传呢?”
太爷这么一说,高祖说道:“不是不让你看,是还不到时候,现在传给你这些,你只会拿去闯祸!”
太爷不服气,但是,又不能忤逆自己的父亲,极不痛快地转身离开了。
太爷不知道高祖在坟地里做了啥法事,半个时辰之后,高祖从坟地里出来了,对太爷说道:“巧嘴婆的鬼魂就在县城,赶紧回去,晚了只怕会给她跑掉。”
太爷二话没说,赶上毛驴车带着我高祖,又返回了县城。不过,高祖似乎并不知道巧嘴婆鬼魂的具体位置,让太爷赶着毛驴车,可着县城里转悠起来。
一来二去,时间来到了晌午。经过一家饭庄的时候,太爷抬头看看天色,对高祖说道:“爹,我看时候不早了,咱先在这里吃些饭吧。”
高祖显然没心情吃饭,说道:“继续找,找着了再吃。”
太爷说道:“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到饭庄里坐一坐,兴许能听到些信儿。”
太爷话音刚落,有那么男男女女三五个人,簇拥着一个老婆子,走进了饭庄。
高祖和太爷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太爷立刻将毛驴车在饭庄门前拴好,父子俩跟着走进了饭庄。
饭庄里面是个大厅,放着七八张桌子,这时,里面已经坐了五桌客人,加上刚刚进去的那拨人,总共六桌,太爷和高祖紧挨着那拨人旁边坐下了。
店里的小二忙活着,忙活完那桌客人之后,来到高祖和太爷的桌旁,太爷随便点了两个菜,把小二打发走了。
这时,父子俩的注意力全都在刚才那桌人身上,尤其是被人簇拥的那个老婆子。
高祖低声对太爷问道:“你看这老婆婆有什么问题吗?”
太爷回道:“很像被附身了,额头昏暗,肉不附骨。”
高祖点了点头,这时,小二给那桌上了菜,还上了坛酒,老婆子不等别人给她倒酒,自己拿起坛子,满满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笑着对桌旁的几个人说道:“好酒哇,几十年没喝过啦。”
桌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闻言,连忙又给老婆子倒满了,问道:“您真是巧嘴婆下凡么?”
高祖和太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老婆子朝中年人斜了一眼,抬手朝她自己指了指,说道:“这婆子把媒给你们说成了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老婆子说道:“那你们等着,等我吃饱喝足咧,一准儿把这趟媒给你们保下来。”
中年人、包括旁边的男女个人,闻言大喜。老婆子自己又倒了一杯,问道:“你们有女方的生辰八字吗?”
几个人顿时全都有些傻眼,老婆子笑道:“没有也没事儿,名字总该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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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中年人连忙点头。
这时,高祖从桌旁站起了身,几步走到老婆子跟前,老婆子朝高祖看了一眼,顿时一激灵,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祖不答反问,“敢问您就是巧嘴婆么?”
老婆子上下打量高祖几眼,冷冷道:“识相的就躲远点儿,婆婆我不认识你。”
这时,太爷也从桌旁站起来,走了过去,太爷笑道:“你不认识我爹,我爹可认识您呐!”
老婆子闻言,朝太爷看了一眼,又是一激灵,“你们、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老婆子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中年人和另外几个人,从桌旁站了起来,中年人冷冷说道:“坐回你们自己桌旁,别来妨碍我们。”
高祖连忙对中年人说道:“巧嘴婆已经去世将近五十年,你们现在遇上的,是她的鬼魂。”
中年人闻言,面不改色道:“巧嘴婆不是鬼魂,她是显灵来帮我儿子说媳妇的!”
高祖说道:“鬼与人做媒,只能做阴亲,若不想你孩子有事,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中年人打量了高祖一眼,冷冷道:“我看该离开的是你们,少管闲事!”
从中年人和他旁边这些人的打扮来看,中年人家里应该还算富裕。
太爷在旁边对我高祖说道:“爹,咱别跟他们废话了,收了这老婆子,离开这里。”
高祖轻轻点头,从怀里掏出了收魂瓶,老婆子见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看高祖,又看看太爷,厉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人?”
高祖说道:“我是什么人,你还能看不出来么,我们父子特奉阴司冥王之令,捉拿你等逃脱的鬼魂。”
老婆子闻言,脸色顿变,连忙对旁边的中年人说道:“帮我把他们两个赶走,你儿子的婚事我一定给你说成!”
中年人闻言,看了高祖和太爷几眼,说道:“你们听见了吗,滚,要不然,有你们苦头吃的!”
“是吗?”太爷把身子挡在了高祖前面,笑道:“那就让小爷我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太爷话音一落,高祖连忙扯住了他,“休要再惹祸!”
高祖对中年人说道:“这位巧嘴婆之前被关在阴司大牢,凡是被关进阴司大牢者,皆因生前做错了事儿,这种人,你们还是别碰为好。”
中年人闻言,不屑一顾,威胁道:“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中年人把屁股下面的长凳拎了起来,其他几个人见状,也拎起了长凳。
太爷见状,想甩开高祖,不过,高祖却死死拉着他。
这时,店小二过来了,给双方当和事佬,劝了一番之后,中年人把凳子放下了,高祖则拉着太爷,又坐回了他们桌上。
老婆子这时,对高祖和太爷又怒又怕,对中年人说道:“走,换一家,不在这里吃了。”
中年人对老婆子言听计从,连忙让小二结账,几个人簇拥着老婆子离开了。
高祖和太爷的菜还没上来,高祖想让小二把菜退掉,跟着离开。太爷却劝高祖别退,太爷的意思,这么跟着他们出门,肯定会被他们发现,不如让我高祖先在这里等着,他一个跟出去看看,要是有机会的话,直接把巧嘴婆的魂魄收了。
高祖不同意,让太爷一个人过去,肯定会再惹事,万一再把人打伤怎么办。
父子俩争执不下,店小二则把点的菜端了上来,高祖随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太爷见状,也不再说啥,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完菜,两个人又每人吃了一碗面,这才离开了酒馆。
来到街上,太爷赶上毛驴车,挨个在城里的酒馆饭庄找了起来。找来找去,找到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前,通过酒馆的窗户,父子俩看见老婆子正在和中年人几个推杯换盏。看来老婆子生前喜欢喝酒,高祖和太爷没着急进去,躲在窗户外面观察起了动静儿。
这时,就听中年人问老婆子,“不知老仙姑有啥法子,能叫那家的姑娘嫁给我儿子?”
老婆子嘿嘿一笑,好像已经喝多了,硬着舌头说道:“巧嘴婆我生前做媒,没有不成的,因为、因为我这里有一套和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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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私闯民宅
父子两个一直在外面等到老婆子几个人酒足饭饱,期间太爷几次想冲进去,却都被高祖拦了下来,高祖的意思,眼下人太多,等老婆子落了单以后再下手。
然而,老婆子酒足饭饱之后,竟然随中年人几个回了家,高祖和太爷跟着他们,来到了中年人家门口。
中年人果然是个有钱人家,高门大院,老婆子随中年人几个进去之后,高祖看着紧闭的大门犯了愁。
太爷则朝院墙看看,对高祖笑道:“爹,这院墙挡不住我,您让我进去,收了那老婆子的魂魄咱就走。”
高祖把脸一沉,“不许胡来。”
太爷说道:“那您有啥法子吗?”
高祖露出了难色,因为他想不出啥法子,片刻过后,高祖说道:“咱在外面等一等,巧嘴婆总会从里面出来的。”
太爷无奈。
一转眼的,父子俩居然从中午等到了天色擦黑,却始终不见老婆子出来。
这时,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从院子飘出一股酒菜香味儿,太爷闻到香味儿,不觉得肚子里饿了起来。
太爷对高祖说道:“爹,那老婆子只怕是要住在这户人家里,我看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高祖一脸无奈,没有吭声儿,太爷接着说道:“要不等到三更天,等他们家里人睡着了,我跳进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老婆子给收了。”
高祖蹙了蹙眉头,“私闯民宅是要吃官司的。”
太爷微微笑了笑,县太爷的宅子自己都闯进去过,这又算个啥。,不过,这话太爷可没敢跟高祖说。
就在这时候,院里传来光亮,似乎有人在院里点起了火把。
太爷扭头朝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突然冲向院墙,没等高祖反应过来,一个纵身朝墙头跳去。
等高祖回过神儿的时候,太爷已经上了院墙,高祖顿时大急,但又不敢大声呵斥太爷,低声冷喝道:“你做什么,还不快下来!”
太爷没理会高祖,朝院里看了一眼,随即低声对高祖说道:“爹,他们正在院里摆香案,像是要做法事。”
高祖闻言,怔了怔,猜测道:“可能是要做和合之术。”
太爷拧身从墙头跳了下来,整整衣裳,问高祖,“爹,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胡闹!”高祖把脸一沉。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老婆子一声高喝:“请新郎!”紧接着,传来呵呵呵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是新郎,我要做新郎。”
高祖和太爷顿时对视了一眼,高祖居然连忙催促太爷,“快上去看看。”太爷笑了,再次纵身越上墙头。
朝院里看了看之后,太爷对高祖说道:“爹,我看你还是亲自上来看看吧,这老婆子只怕是要做歹事。”
高祖顿时露出一脸为难,太爷从墙头跳了下来,朝左右看看,对高祖说道:“这里挨着大路,多有不便,咱们不如绕到侧墙胡同里,那里没人。”说罢,也不管高祖同不同意,拉着他钻进了旁边的胡同里。
胡同里又黑又暗,两边都是高墙,静悄悄的也不见一条人影。
太爷低声对高祖说道:“爹,我托您上去,等您看过之后,您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高祖没有吭声儿,太爷伸双手拖住高祖的后腰,两膀发力,将高祖的身子托了起来。高祖这时候,心里很矛盾,不过,最终还是伸手扒住了墙头,太爷在下面缓了口气儿,又托住高祖的双腿,朝上轻轻一推,高祖的身子趴在了墙头上。太爷则朝后倒退几步,一个纵身,也上了墙头。
这时,就见院子里,老婆子站在香案旁边,香案上放着很多物件儿,香烛纸火、供品等等。
在香案对面,站着一个大个子年轻人,胖乎乎的,张着嘴,嘴角还挂着口水,看上去好像是个傻子。
就见老婆子从香案上拿起一把剪刀,走到傻子身后,从傻子大辫子上剪下一缕头发。然后,将头发在香案蜡烛上点着,扔进了蜡烛下面的水碗里,随后,又拿起香案上的毛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了起来,看不清写的啥,写完之后,也在蜡烛上点着,扔进了水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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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香案不远处,男男女女还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那个中年人。在中年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老婆子端起水碗,对中年妇人说道:“你过来,把这碗水,泼到你儿子床上。”
中年妇人闻言,朝中年人看了一眼,中年人微微点头,中年妇人连忙朝老婆子走去。
这时,墙头上的高祖低声说了一句,“这是和合邪术,看来,巧嘴婆是在给这傻孩子做和合,女方只怕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在强行做和合。”
太爷一笑,对高祖说道:“您从小教育我,正邪不两立,这件事咱要不要管呢?”
高祖点了下头,“要管,一定要管。”
“那好!”太爷似乎就在等高祖这句话,伸手在墙头扣下一块泥疙瘩,一抬手,“嗖”地一声。
这时,中年妇人刚从老婆子手里接过水碗,还没等端着往屋里走,“叭”地一声,泥块打在了中年妇人的手上,妇人猝不及防,惊叫一声,撒开了水碗,水碗“嘡啷”落地,碗在地上摔碎了,水也洒了一地。
几乎与此同时,太爷扯了高祖一把,父子俩从墙头跳了下来,就听院里中年人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中年妇人震惊的声音传来,“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泥块,打在了我手上,好疼呀。”
沉默片刻,就听中年人问老婆子,“老仙姑,现在怎么办,法事还能成吗?”
老婆子回道:“我看是有人从中作梗,好端端哪儿来的泥块儿?”
“是什么人?”中年人问道。
老婆子说道:“快在院里找找,看是谁扔的!”
老婆子说罢,中年人高喝了一声:“你们还不快去找!”
一时间,院子里火光跳动,嘈杂声沸腾,最后,纷纷回报,没有找到人。
就听中年人对老婆子说道:“老仙姑,没人找到作梗之人,你看……这法事还能再做一次吗?”
老婆子说道:“刚才的法事不能再做了,想要再做,就得找来那姑娘的头发。”
中年人说道:“这个好办,老仙姑,你先在寒舍屈居一晚,明日我便找来那姑娘的头发。”
老婆子说道:“洪老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仙姑请讲。”
老婆子说道:“城里这么多姑娘,你们为啥偏偏看上这姑娘了呢?”
中年人回道:“几个月前,我找算命先生给我儿子看过,算命先生说,这姑娘最合适,我儿子把她娶过门,病就能好一半儿。”
老婆子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十分隐晦地说了一句:“有时候,算命先生的话也不能全信。”
中年人恳求道:“还请老仙姑做主,为我儿促成这门亲事。”
“好吧,送些酒肉到我的厢房,老仙姑我就在你们家里留宿一晚。”
太爷这时再次爬上墙头,打眼朝院里一看,就见院里几个人正在撤香案,忙忙碌碌的,老婆子则不紧不慢朝院里一间偏房走去,看样子,那就是老婆子暂住的房间。
等院里的人折腾完了,各自回房之后,太爷从墙头跳了下来,对高祖说道:“爹,他们全都回房睡去了,等他们睡着之后,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高祖警惕地看了太爷一眼,“你想做什么,真的想私闯民宅吗?”
太爷说道:“那您说咋办呢,咱们只有三天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要是这老婆子在这户人家里住上几天,咱们怎么向阴司交代?”
高祖露出一脸难色,过了好一会儿,高祖无奈道:“想我刘义,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不想今日竟为了一条鬼魂偷爬墙头、私闯民宅!”
太爷笑道:“爹,私闯民宅的事儿,您就不用做了,我一个人进去就成了。”
“不成!”高祖斩钉截铁道:“我必须和你一起去,一来可以防止你惹事,二来……若是真被人察觉,官府问罪,就让他们问我一个人的!”
一转眼,小城里传来打三更的声音,这时,宅子里的人应该全都睡着了。
太爷想留下高祖,一个人进去,高祖死活不同意,没办法,太爷又把高祖托上了墙头,随后,父子俩双双跳进院里,好在这户人家没养狗,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太爷示意高祖躲在暗处等着,他自己先来到院门近前,见院门没人看守,太爷把门闩悄悄拉开了,万一被人发现,能尽快从院门逃走。
随后,太爷返回暗处与高祖汇合,太爷头前带路,高祖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父子俩很快来到老婆子房门跟前。
太爷示意高祖别动,他自己伸手在房门上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没动,显然从里面插上了。
太爷伸手往怀里一摸,摸出一把匕首,高祖看见匕首眼睛珠子都瞪大了,使劲儿朝太爷看了一眼,似乎在问匕首是从哪儿来的。
太爷给高祖一笑,没有回答,将匕首轻轻伸进门缝,三挑两挑,将里面的门闩挑开了。
高祖见状越发愕然,又瞪了太爷一眼,因为从太爷娴熟的挑门动作来看,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但是,高祖这时没办法质问太爷。
太爷轻轻把房门推开,迈脚走了进去,示意高祖也进去,高祖犹豫一下,最终跟着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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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父子逃亡
屋里黑漆漆的,不过,满屋子都是酒肉味道。屋里的事物,勉强能看出个大致轮廓。
或许因为是供客人下塌的厢房,屋里并没有过多的摆设,一侧有个套间,应该是卧室。
太爷给高祖打了个手势,两个人一前一后,轻手轻脚走了卧室。
卧室里的地方不大,只放了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太爷和高祖来到床边,打眼朝床上一看,床上居然没人,不但没人,连枕头和被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单从床边垂下。
高祖和太爷对视了一眼,明明看见老婆子走进了这间厢房,怎么会没人呢?
父子俩离开卧室,把整个外屋又找了一遍,屋里没啥地方能藏住一个人。但是,房子没有后门,也没有可供跳出去的窗户,老婆子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父子俩又回到卧室,太爷朝床又看了一眼,走过去撩开了床边垂下的单子,打眼往里面一看,连忙招呼高祖,高祖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朝床下一看,就见老婆子直挺挺在床底下躺着,头枕着枕头,身上盖着被子,怪不得床上没有枕头和被子呢。
不过,老婆子有床不睡,睡床下的癖好,可真有点儿特别。
太爷向高祖要过收魂瓶,将身子伏在地上,伸手要将瓶子按在老婆子眉心,这时,高祖突然扯了太爷一把,给太爷摇了摇头,太爷不解,高祖朝老婆子嘴角指了指,太爷仔细一看老婆子嘴角,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太爷将收魂瓶还给高祖,从自己身上掏出火折子,吹着火折子,朝床下的老婆子一照,父子俩全都傻眼了。
就见老婆子嘴角挂的是一串白沫,这白沫高祖和太爷再熟悉不过了。
高祖连忙示意太爷,把老婆子从床下弄出来。太爷熄灭火折子,将老婆子连同她身上的被子,一起从床下拽了出来,随后,将老婆子抱到了床上。
高祖给老婆子看了看,低声对太爷说了一句:“老婆婆死了……”
“死了?”太爷感到十分意外。
“你小声点儿,咱们快离开这里,免得被人误会,吃上官司。”
太爷不解地问道:“她怎么会死呢?”
高祖说道:“等离开他们宅子我再和你说。”
父子俩迅速离开卧室,不过,还没等走出房门,就听院里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歇斯底里大叫道:“来人呐,杀人啦……”
“不好,快走!”高祖连忙招呼太爷,太爷一把拉开房门,父子俩从房间冲了出去,这时,就见院里站着一个素衣女子,好像刚从床上爬起来,不但没梳妆,连鞋都没穿,披头散发、跣足光脚,不过,女子的模样和她喊叫的嗓音,明显不符。
“来人呐,快来抓杀人的匪徒呀!”
高祖和太爷这时顾不上这个,太爷拉着高祖,直奔大门。所幸大门门闩被太爷提前打开,来到门口,父子俩拉开大门,没命地冲了出去。
这时,宅子里亮起了灯,人声嘈杂,“怎么了,怎么了,谁死了……”“匪徒在哪儿?”
父子俩没敢停留,钻进旁边的胡同,朝城门方向跑去。霎时间,城里的狗似乎也被惊动了,全都没头没脑乱叫起来。
小城不大,鸡犬相闻,等太爷和高祖跑到城门口的时候,半座小城都亮起了灯,中年人宅子方向更是人声嘈杂、火光冲天,所幸城门没有官兵把守,父子俩合力抬下厚重的门闩,将城门拉开一条缝,跑出了小城。
两个人没敢顺着大路跑,跑进了大路旁边的麦田,在麦田里跑了没多远,高祖体力不支了,毕竟老了。
太爷回头朝小城看看,见没人追来,扯着高祖转进麦田一个低洼的地方,父子俩坐下来喘起了气。
太爷没啥事儿,喘了几下便恢复过来,开口问高祖:“爹,那老婆子怎么会死呢?”
高祖这时气还没喘匀实,看了太爷一眼,并没有回答,太爷又问道:“难道老婆子因为巧嘴婆附身,扛不住巧嘴婆的阴气,阳气散尽,暴毙而亡?”
高祖又看了太爷一眼,喘着气,给太爷摆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高祖把气喘匀实了,舔了下嘴唇,对太爷说道:“老婆婆是被撑死的……”
“啥?”太爷一脸愕然,十分意外。
高祖解释道:“鬼附在人身上,吃喝是不知饥饱的,巧嘴婆驱使老婆婆的身子,大吃大喝,老婆婆年势已高,如何能架得住。”高祖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婆婆嘴角白沫未干,只怕咱们进门时她刚刚咽气,宿主死了,巧嘴婆只能从老婆婆身体里出来,并且……她的魂魄可能看见咱们父子俩了,又附到他们家一名女子身上,到院里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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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一听,顿时懊悔,对高祖说道:“爹,您咋不早说呢,早知道咱制住那女人,把巧嘴婆给收了。”
“你说的轻巧!”高祖说道:“不等咱们收住巧嘴婆,他们家里人就得发现咱们,到那时,非给咱们父子按上一个私闯民宅、杀伤人命的罪名!”
说罢,高祖长长叹了口气。
太爷说道:“爹,您叹啥气呀,这不是没给人看见嘛,等他们折腾够了,咱们再回去,草鱼家的毛驴车还在城里拴着呢。”
高祖闻言,冷瞥了太爷一眼,埋怨道:“若不是你到阴司里胡闹,咋会出这种事,那老婆婆的死,也有你的因果!”
太爷咂了咂嘴,没吭声儿,自己这几年杀人无数,一个老婆子的因果又算个啥,再说了,又不是自己动手杀的。
三更天很快过去了,四更的时候,父子俩返回城门口,这时候,城里已经没了动静儿,连狗都不叫了。
不过城门紧紧关闭着,太爷推了推,似乎从里面抵住了,并没有推开。
小城前后有两道城门,父子俩来到另一道城门近前,也没报啥希望,太爷又把城门推了推,还是从里面抵上的。
最后没办法,高祖又叹了口气,招呼太爷,趁着天还没亮,再到巧嘴婆的坟地里去一趟。
很快的,父子俩又来到巧嘴婆的荒坟,这一次,高祖还是让太爷在远处等着,高祖一个人在巧嘴婆的坟头鼓捣起来。
过了能有一顿饭的时间,高祖从坟地出来了,太爷好奇地问高祖,在巧嘴婆坟地里弄了些啥?
高祖却闭口不谈。
父子俩返回城门,一直等到天亮鸡叫,城门开启。
进城之前,高祖吩咐太爷,“进城之后,先找到驴车,而后在城里打听打听,看城里有几家药铺,几个郎中。”
“什么?”太爷不解,问高祖:“爹,咱打听药铺郎中做什么,难道您身子不舒服了?”
高祖摆手道:“我身子没事,你别问那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
父子俩首先在城里找到毛驴车,然后赶着车,在城里找人打听了一下。整座县城,有两家药铺、一家医馆,给人坐诊看病的郎中总共有三位。
随后,高祖让太爷赶上毛驴车,赶往药铺和医馆。很快的,来到第一家药铺门口,高祖没让太爷下车,他自己一个人进了药铺,过了一会儿,高祖从里面出来了。
随后来到第二家药铺,高祖又没让太爷下车,又是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等高祖出来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
接着,又来到医馆,高祖还是没让太爷下车,自己又要进去,这时,太爷沉不住气了,问了高祖一声:“爹,您到底在做什么呢?”
高祖答非所问道:“两家药铺,两位郎中,这是最后一家了,应该就在这里了。”说完,高祖不再理会太爷,迈脚走了进去。
太爷越发疑惑不解,从车上下来,将毛驴车拴在医馆门前,他自己没进去,站在医馆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医馆地方不大,几条凳子一张柜台,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看样子是这家医馆的坐诊郎中。
就见高祖走到柜台前面,和老郎中打了声招呼,随后问道:“老先生,今日可有一位前来看头疼的病者么?”
白胡子老头儿打量了高祖一眼,点了点头,反问高祖,“你是那病者的家人吗?”
高祖闻言,似乎松了口气,不答反问:“敢问那病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家住哪里?”
白胡子老头顿时一脸疑惑,也反问道:“你们既不相识,问她作甚?”
高祖连忙给老头儿一抱拳,诚恳地说道:“我乃三王庄刘义,您所看的那位病人,应是被恶鬼魂附身,我特来抓捕的。”
“你、你就是宣义师父?”白胡子老头儿连忙从柜台后面站起了身,双手给高祖抱拳,“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高祖连忙说道:“老哥不必客气,还请老哥告知那病者的家在哪里?”
老头儿说道:“她家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她是洪宅里的一名丫鬟,经常来我这里抓药。”
高祖闻言,再次给老头儿抱拳,“多谢老哥,我这就告辞了。”
高祖转身要走,老头儿却喊住了他,“宣义师父,你可要多加小心呐,适才我给那丫鬟把脉,脉象异常,似有邪物在体内冲撞,我知她不似头疼,却苦于邪物霸道,毫无对策,只好让她去别处寻医。”
高祖闻言,再次给老头儿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医馆。
站在门口偷听的太爷,见高祖出来,忍不住问了一句,“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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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追赶丫鬟
高祖朝太爷看了一眼,说道:“我在巧嘴婆坟上用了钉魂术,她此刻不但头疼不止,还不能从附主身上出来,咱们现在只要再去洪家一趟,将她收了就成了。”
太爷闻言,顿时笑道:“爹,您有这么好的法子,咋不早用呢。”
高祖一脸阴沉,没理会太爷。
父子俩赶着毛驴车,再次来到中年人家门口,大门紧紧关闭着,高祖扣住门环,拍打了几下。
很快的,大门传来响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是你们?”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之前在饭馆里见过面。
高祖连忙抱拳,“烦请通报洪老爷一声,我们父子特来为府上丫鬟治病的。”
男人上下打量了高祖几眼,不客气地说道:“治啥病?我们府上没人生病!”说完,男人“咣”一下把大门关上了。
太爷见状,抬起一脚,“砰”地一声,整扇大门被太爷踢开了,男人被大门撞飞,倒在门内不远处,痛苦扭动起来。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个看门的,算什么东西!”说着,太爷迈脚走了进去。
高祖顿时大急,上前一把扯住了太爷,“你给我出来!”高祖把太爷又扯了回门外。
这时,地上的男人挣扎着爬了起来,高祖站在门外,一脸歉意地给男人拱手,“府上丫鬟的病若是不治,后患无穷,还烦劳你通报一声。”
男人看看高祖,又看看太爷,落荒跑掉了。
高祖扭头看向太爷,喝斥道:“不许你再胡来!”
太爷一脸满不在乎,“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我要不把门踢开,他能给咱们通报么。”
“还敢顶嘴!若是人人像你这样蛮横无理,天下还能太平么!”
高祖话音刚落,院里“呼啦”一下出现五六个人,个个手里拎着家伙什儿,其中就有刚才开门的男人。
男人朝我高祖和太爷一指,对其他几个人大叫道:“就是他们两个!”
其他几个人闻言,不由分说,抄起家伙什儿朝门口冲来,高祖见状,刚要解释,太爷抬起一脚,将另一扇大门也踢开了,高喝一声:“上前者死!”
几个人并没有被太爷喝住,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太爷见状,连忙将高祖拉到了自己身后,高祖大急,喝令太爷:“不许动手!”
但是,已经晚了,几个人冲到门口,太爷赤手空拳和他们打了起来。
这些人只是些普通家丁,比之前那些村民强不到哪儿去,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全被太爷打翻在地。
这时,洪府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高祖大急,朝看热闹的人群瞅了一眼。
太爷这时风淡云轻地将双手倒背在身后,“谁还敢来?”
高祖伸手去扯太爷,太爷条件反射,一把抓住高祖手腕,朝外一拧,高祖身子随之一趔趄,与此同时,太爷一愣,连忙松了手,高祖险些被太爷拧翻在地。
“你个畜生!”高祖愤怒至极,“快随我来!”说罢,高祖转身朝街上跑去。
太爷不解,朝高祖喊了一声:“爹,咱不进去了么?”
高祖一边跑一边喝道:“丫鬟没在府里!”
太爷闻言,转身离开大门,追上了高祖,一边跑,一边问高祖:“您怎么知道她没在府里?”
高祖回道:“刚才我在人群里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已经钻进胡同里跑掉了。”
说着话,高祖带着太爷跑进了一条胡同,胡同挺深,就见胡同尽头,一条白色人影闪动一下便不见了。
父子俩加快速度,追到胡同尽头一看,眼前是一条巷子,人影顺着巷子朝城门方向跑去。
高祖对太爷说道:“她应该想跑去坟地,你别管我,快追上她,别让她到坟地破掉钉魂术!”
太爷有些担心,说道:“我打伤了洪府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把您丢下我不放心。”
高祖急道:“你快去,不用管我,若是被她破掉钉魂术,从丫鬟身体里出来,就不可能再找到她了。”
太爷无奈,只好加快速度,朝人影奋力追了起来。
前面的人影,正是被巧嘴婆附身的丫鬟,虽然被附身,但丫鬟的速度并不快。
跑出城门没多远,被太爷从后面赶了上来,丫鬟大急,一边跑,一边叫道:“我与你们无仇无怨,为何苦苦相逼!”
太爷回道:“你生前巧弄口舌,又用和合邪术,将无缘之人强合一处,本该在塔牢中受苦,却被你跑了出来,小爷劝你别再逃亡,随我回去,免得皮肉受苦!”
丫鬟闻言大叫:“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爷回道:“从塔牢中把你们放出来的人。”
太爷说罢,已经追到了丫鬟身后,抬手一把抓住了丫鬟的肩膀,丫鬟并不就范,奋起反抗。
太爷在她后背重重拍了一巴掌,丫鬟顿时翻身倒地,太爷抬脚踩住丫鬟的后背,从身上掏出收魂瓶,丫鬟歇斯底里大叫:“我不回去,别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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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冷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收魂瓶摁在丫鬟眉心,太爷念动口诀,在丫鬟脑后一拍,“收!”
然而,丫鬟眨巴两下眼睛,咧开嘴笑了起来,“年轻人,你这是干啥呢,想收我的魂魄么?”
太爷顿时露出一脸愕然,连忙再次念动口诀,又在丫鬟脑后拍了一巴掌,“收!”
丫鬟咯咯咯笑了起来,“年轻人,我看你还是放了我吧,这或许就是天意!”
收魂两次,竟没能把巧嘴婆的鬼魂进瓶子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收魂术失效了?
太爷一把将丫鬟从地上揪了起来,冷冷道:“小爷我收不住你,自然有人能收你,走,跟我去找我爹!”
丫鬟还是不就范,又挣扎起来,太爷没办法,将她腰上的裙带解下来,倒捆住了她的双手。
两个人原路返回,但是,一路上都没能遇上我高祖,太爷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眼看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太爷一合计,这样不行,就这么捆着个丫鬟进城,太招眼了,并且,丫鬟裙带都被自己扯了下来,被城里的人看见,不知道会咋想。
太爷想把丫鬟藏起来,自己一个人进城找高祖,不过,扭头朝周围看看,一马平川的麦田,也没个草窝树林啥的。
就在这时候,从城里走出一队人马,能有十几号,前面两个骑马的,后面十来个步行的。
就见其中一个步行的,身材高大,似乎被捆着双手,太爷仔细朝那人一看,登即大怒,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太爷狠狠一扯丫鬟,“走!”
很快的,太爷扯着丫鬟,和这对人马碰了头,太爷打眼一看,自己的父亲果然被倒捆着双手,还被两家丁押解着。
太爷朝马上的两个人大叫道:“快放了我爹!”
两匹马上,一个是中年男人,一个是刚才开门的男人,中年男人打量了太爷一眼,“果然找到了你。”说着,中年人男人朝丫鬟看了一眼,冷冷问道:“彩云,你大清早出府做什么?”
丫鬟顿时叫道:“我不是丫鬟彩云,我是巧嘴婆!”
中年男人闻言,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是老仙姑?”
丫鬟再次大叫:“快叫这小子放了我!”
太爷喝道:“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快放了我爹,要不然小爷我叫你们全都葬身于此!”
中年男人看向了太爷,说道:“你们父子几次三番寻我晦气,岂能放过你们……”
中年男人话音一落,丫鬟叫道:“对,不能放过他们,那老婆子就是他们杀的!”
“休要胡言!”太爷抬手给了丫鬟一巴掌,打的丫鬟嘴角淌血。
高祖朝太爷大叫一声:“别伤了丫鬟的肉身!”
太爷朝高祖看了一眼,“爹,人家都把你绑上了,你还帮他们说话呢!”
高祖气结道:“这不都是你惹的祸,你若不动手,他们能绑我吗!”
太爷无言以对,冷冷看向中年男人,狠狠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中年男人这时似乎有恃无恐,淡淡道:“放了我们家丫鬟,你们父子俩随我去县衙见官。”
“见官?”太爷顿时冷笑了起来,“小爷我十九岁杀了龙王爷,二十岁扫平响马山寨,闯荡江湖数年,杀人无数,还没人敢叫小爷我随他去见官的,我告诉你,今日放了我爹,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若不然,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说罢,太爷一脚将丫鬟蹬翻,从怀里抽出了匕首,眼睛珠子都红了。
高祖见状,奋力大喝道:“刘秉守,休要胡来!”
中年男人闻言,脸色顿变,显得有些傻眼了,“你、你就是黄河里杀死龙王爷的刘念道?”
“正是你小爷我!”
中年男人回头朝我高祖看看,“您、您难道就是……就是黄河边上,鼎鼎大名的宣义师父?”
高祖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中年男人慌忙下马,快步朝我高祖走出,“不想是恩公到来,只怪小人有眼无珠,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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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金嘴神断
高祖和太爷都是一愣,中年男人慌忙招呼家丁,“你们还不快给恩公松绑!”
高祖身上的绳子很快被家丁解开了,太爷见中年男人不像在使诈,缓缓收起匕首,将地上的丫鬟揪了起来。
高祖这时一脸疑惑,打量几眼中年男人,说道:“我不记得帮过你。”
中年男人兴奋道:“您不记得我,我记得您呀,我、我记得您的大名。”
高祖依旧一脸疑惑,中年男人说道:“十岁那年,我不慎落入河中,是您下水救的我,后来我父母还带着我,向您登门道谢。”
中年男人这么一说,高祖似乎想了起来,点了点头,“确有其事,不过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中年男人连忙给高祖抱拳,赔罪道:“洪某竟未能认出恩公,实在该死,还请恩公和少爷到府上一叙。”
太爷闻言,大声对中年男人说道:“叙旧就免了吧,我和我爹还有急事要办!”
中年男人连忙看向太爷,又朝太爷手里的丫鬟看了看,问道:“因为巧嘴婆的事么?”
高祖点了点头,“正是,只怪犬子鲁莽,闯下祸事。”高祖对中年男人拱手道:“还请洪老爷行个方便,让我父子了结了此事。”
中年男人连忙点头,“恩公有事尽管去做,要是用得上洪某,洪某一定帮忙。”
高祖说道:“不烦劳洪老爷,我父子只需将丫鬟带走片刻,待事成之后,定将丫鬟送回。”
高祖话音一落,丫鬟大叫起来:“洪老爷,别让他们把我带走,你别忘了,你儿子的婚事!”
中年男人一愣,似乎犹豫起来,高祖连忙说道:“巧嘴婆所用的和合术来路不正,强行撮合无缘之人,天理不容,将来你儿子会因此遭天谴的。”
中年男人闻言,脸色顿变,朝丫鬟看了一眼,给高祖抱了抱拳,“多谢恩公提醒,洪某就不妨碍你们了。”说完,中年男人转身上马,招呼众人回城。
丫鬟顿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中年男人却打马扬鞭,朝城里飞奔起来,可以看得出来,他内心是挣扎的,但他最终选择了放弃他儿子的婚事。
中年男人离开之后,高祖和太爷全都松了口气,太爷把丫鬟揪到高祖面前,疑惑地问道:“爹,巧嘴婆的魂魄怎么收不住呢?”
高祖说道:“必须到坟地去一趟,解除钉魂术。”
父子俩带着丫鬟,徒步来到了巧嘴婆的坟地,不过,高祖没让太爷进坟地,交代太爷:“你和丫鬟在外面等着,我招呼你的时候,你用收魂瓶收了巧嘴婆,动作要快,不然会被她跑掉。”
太爷点了下头,等高祖走进坟地之后,太爷将丫鬟摁翻在地,掏出收魂瓶放在丫鬟眉心,严阵以待。
过了没一会儿,坟地里传来高祖的声音,“好了,快收吧。”
高祖话音没落,丫鬟顿时挣扎起来,浑身抖动,太爷明白,钉魂术解除了,巧嘴婆要从丫鬟身体里逃出去。
太爷快速念动口诀,口诀还没念完,丫鬟嘴角居然淌起了白沫,太爷大急,就这这时候,高祖赶了过来,在丫鬟头顶拍了一巴掌,丫鬟顿时一激灵。
“收!”几乎与此同时,太爷在丫鬟脑后拍了一下,丫鬟“噗”地一声,满嘴白沫喷了出来。
高祖一把将收魂瓶夺过去,大拇指摁在瓶口,晃了两晃,松了口气,“收住咧……”
太爷将瓶塞递给高祖,朝昏迷不醒的丫鬟看看,问道:“这丫鬟怎么办?”
高祖说道:“还能咋办,背她回去,送到洪府。”
太爷背上了丫鬟。
等父子俩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高祖拦下了太爷,“你在这里等着,我到洪府去一趟,让他们赶辆马车,把丫鬟带回去,就这么背进城,对你对她都不好。”
太爷想替高祖去洪府,高祖怕他再惹事,没让他去,一个人进了城。
半个时辰之后,高祖赶着驴车回来了,在他后面,跟着一辆带篷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中年男人和一个赶车的家丁。
将丫鬟放进马车里之后,中年男人挽留高祖和太爷,非要父子俩到他府上坐一坐,被高祖婉言拒绝了。
赶上驴车,离开小县城,父子俩继续寻找起了下一条逃跑的鬼魂。
路上,太爷问高祖,“爹,之前被巧嘴婆附身、撑死在洪府的老婆子,他们是怎么处置的,没把罪名扣在咱们头上吧?”
高祖说道:“那老婆婆原本也是个媒婆,洪老爷找她想给儿子提亲,不料却被巧嘴婆附了身。老婆婆死后,洪老爷把尸身送回了她家里,赔了他们家里人一些银两,他们家里人也就没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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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又问:“巧嘴婆为啥非要附在老婆子身上,给洪家那傻儿子说媒呢?”
高祖说道:“这是鬼魂的执念,他们并不想承认自己已经死了,来到阳间还要做生前做的事。”高祖顿了一下,问太爷:“下一个咱们要找的鬼魂,是个算命的吧?”
太爷点头,“是个算命的,十几岁跟着他师父学艺,不过,后来他师父发现他心术不正,将他逐出师门,因为学艺不精,凭三寸不烂之舌,骗了很多人,自称‘金嘴神断’,人称‘葛金嘴’,阳寿四十五,去世已经三十多年。”
高祖叹了口气,“这些鬼魂,全因口舌之非,惹下罪孽,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太爷问道:“现在只剩下半天时日,咱们能抓住剩下的两条鬼魂吗?”
高祖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过了时辰,我再到阴司去一趟,求他们宽限几日。”
太爷听高祖这么说,居然笑了笑,当然了,并没有让高祖看见。
“金嘴神断”所在的位置,离高祖和太爷这时所在的位置有三十里地远,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小村庄,“金嘴神断”就出生在那里,不过,他被师父逐出师门之后,就离开了小村庄。
等父子俩来到小村庄里一打听,没有人知道“金嘴神断”,村里倒是有一个算命的,算的特别准,刚刚去世没几年。
父子俩一合计,保不齐村里这户算命的,跟“金嘴神断”能有啥联系。
按照村里人指点的位置,父子俩敲开了这户人家的院门,给父子俩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小老头儿。
老头儿不认识高祖和太爷,就问他们干啥,高祖直接了当,问老头儿,听没听说过一个号称“金嘴神断”葛金嘴的人。
老头儿一听,当即把院门关上了,太爷和高祖吃了个闭门羹,不过,老头儿反常的行为,反而说明他可能认识“金嘴神断”。
高祖连忙一拉太爷,怕他再踢人家院门,隔着门好声好气说道:“老兄弟,你别误会,我们找‘金嘴神断’有些急事,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吗?”
停了一会儿,传来老头儿冷冷的声音:“早死了,去坟地里找他吧!”
太爷连忙问道:“他的坟地在哪儿,我们去那里能找到?”
老头儿冷冷回道:“我怎么知道,你到别处问问吧。”
太爷说道:“您不是他的后人吗?”
“呸!”老头儿登即暴怒道:“我怎么会是他的后人,欺师灭祖的畜生!”
高祖一听,连忙说道:“老兄弟别急,实不相瞒,我们知道‘金嘴神断’已经去世三十余年,生前凭一张嘴,惑人无数,死后被打入阴司大牢赎罪,可如今,被他从阴司大牢逃了出来,我们父子特来缉拿,你若知道他的去向,还烦请告知一二。”
高祖话音一落,院门缓缓打开了,老头儿扶着门上下打量了高祖和太爷几眼,“你们刚才说什么,他被打入阴间的大牢,现在又跑出来了?”
高祖点头,“正是,他生前骗人无数,如今从阴司逃回阳间,只怕又要骗人。”
老头儿顿时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我祖父当年就不该收他为徒!”
闻言,高祖和太爷都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老头儿是“金嘴神断”师父的后人。
高祖赶忙问道:“不知老兄弟可知道他的下落?”
老头儿叹了口气,对高祖说道:“当年我祖父将他逐出师门之后,他便跑去了县城,打着我祖父的名号,在县城里摆摊算命,后来赚了些钱,又在县城买了座房子,开了一家专门给人算命的店铺,自称‘金嘴神断’,一边算命一边广招门徒,收取门徒的拜师礼金,我祖父多次登门警告,他却不听,最后还把我祖父赶出了县城。”
“后来县城里的人发现他算的并不准,全凭一张嘴骗人,他带着金银细软连夜逃走,县城里的人找不到他,便来找我祖父,让我祖父赔偿他们的金银,我祖父与那些人解释,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徒弟,但那些人不依,我们家里也没那么多银两,我祖父只好帮那些人算命,作为赔偿。”
太爷问道:“那您知道他离开县城,逃去哪儿了吗?”
老头儿说道:“当年我祖父为了找他,卜了一卦,在西南方五十里外的县城里,并且,我祖父算出他延寿将尽,就没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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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途经尉氏
西南方五十里,竟然是尉氏县城。自从我太爷气死他姥爷蔡文烨之后,就再没踏足过这里。逢年过节,只有我高祖和高祖母过来走动一下。这时,我高祖母的母亲,也就是我太爷的姥姥李氏,还尚在人世。
在末代一里,很少提到李氏,因为李氏只比我高祖大五岁,蔡文烨也不过比我高祖大七岁,提起来挺尴尬。
等父子俩辞别老头儿,来到尉氏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高祖想让太爷随他到蔡府去一趟,太爷却死活不去,因为那里有他太多的回忆了。
高祖没办法,在县城找了家客栈,先让太爷住下,他到街上的店铺买了些礼品,自己去了蔡府。
蔡府自从蔡文烨去世之后,家境开始衰落,但是,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我高祖母的大哥,也就是我太爷的大舅,还在经商,生意虽然没过去好了,但还是富甲一方。我太爷的二舅,依旧在县衙里当差,因为县太爷换任,他在县衙的势力也没那么大了,但是,他是尉氏县本地人,根深蒂固,就算换了县太爷,也没人能动得了他。
高祖去了蔡府之后,太爷故地重游,心绪难平,他随后也离开客栈,来到了蔡府旁边的小宅院前,这是太爷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和小玉所有回忆的地方。
这时小宅院已经易主,但是,隔着院墙,依旧可以看见院里的那棵大树,他曾经每天都在大树下练武,和小玉在树下相依相偎。
太爷忍不住爬上墙头,朝院里看了看,宅院没变,但树下却空荡荡的……
太爷眼睛一热,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想起小玉的惨死,扭头朝旁边的蔡府看看,心里数不尽的怨恨。
等太爷离开小宅院,回到客栈的时候,高祖已经回来了。高祖问太爷去哪儿了?太爷满脸低沉地回了一句,“我还能去哪儿……”
高祖当即明白了,长长叹了口气,“当年都怪爹无能,没能保住小玉和孩子!”
太爷朝高祖看了一眼,“这不怪您,全怪我姥爷,看不起下人的老东西!”
高祖赶忙说道:“你姥爷已经被你气死了,不能再这么说他,你可别忘了,你从小在蔡府长大,是你姥爷教你读书认字,把你带大的!”高祖顿了顿,又说道:“你姥姥听说你来了,很想见你一面。”
“不见!”
高祖又叹了口气,见太爷态度坚决,转移了话题,高祖说道:“我还见了见你二舅,他在县衙当差,在县城里人头熟,我跟他打听了一下‘金嘴神断’。”
太爷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道:“我二舅怎么说?”
高祖苦笑了一下,“要说起来,这‘金嘴神断’还算是我和你娘的半个媒人呢……”
“什么?”太爷一听都懵了,不过太爷很快就回了神儿,说道:“‘金嘴神断’死的时候,您和我娘还没成亲吧,他怎么会是你们的媒人呢?”
高祖说道:“我和你娘结识的时候,他是死了好几年了,不过,他还有一个嫡传弟子,当年逃来尉氏县的时候,把他那弟子也带来了。”
太爷不解,问道:“这跟您和娘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高祖说道:“当年你娘被人暗地说是‘寡宿命’,你姥爷就请来一位算命先生,给你娘算命,结果那算命先生说,你娘不是‘寡宿命’,是被前世夫君的鬼魂缠上了,要找驱邪鬼先生驱鬼才行……”
太爷一听,猜测道:“难不成给我娘算命的先生,就是‘金嘴神断’的嫡传弟子?”
高祖点了点头,“正是,若不是‘金嘴神断’带着嫡传弟子逃来尉氏县,这弟子又岂能给你娘算命,你姥爷又岂能赶去三王庄请你祖师爷?”
高祖又说道:“可惜这弟子和‘金嘴神断’一样,学艺不精,只算对了一半儿,你娘并不是被前世夫君所缠,而是被护花鬼所害……” 详情请看末代一,现在网络上已经没有正版的末代一了,可以到我公众号里看,末代一已经在公众号里上传完结,微信搜索公众号:途中的旅人刘黄河。
太爷说道:“‘金嘴神断’从塔牢中逃出,会不会来尉氏县找他的嫡传弟子?”
“很有可能。”高祖点头道:“听你二舅说,‘金嘴神断’一辈子未娶妻,把他这个嫡传弟子当亲儿子养的,死后埋在了城外的小青山。”
太爷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的嫡传弟子还活着吗?”
高祖点了点头,太爷又问:“那我二舅知道‘金嘴神断’的坟具体埋在哪儿吗?”
高祖又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二舅没和我说具体位置,他知道那名嫡传弟子的家哪儿,也知道‘金嘴神断’的坟在哪儿。”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您呢?”
高祖朝太爷看了一眼,“因为你,你姥姥全家,都很想见你一面,你二舅说了,只要你去了,他就说出位置。”
太爷顿时把眉毛一挑,外人刁难也就罢了,自己家里人也刁难起来,太爷冷冷问道:“他们见我做什么,想给我姥爷报仇吗?”
高祖说道:“当年他们早就原谅你了,现在是你不原谅他们,你姥姥从小把你当亲孙子养大,能不想念你么?”
太爷没吭声儿,高祖又说道:“眼下咱们只剩下几个时辰了,你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得去蔡府一趟,哪怕等你二舅说出位置以后,咱立刻离开呢。”
太爷闻言,想了许久,最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等父子俩来到蔡府,蔡府的客厅里居然灯火通明,我太爷的姥姥、大舅、二舅、几个舅妈,全在客厅的一张大桌子前坐着,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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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进门就是一愣,大舅和二舅,几个舅妈,全从桌旁站了起来,个个带笑,首先开口的是太爷的二舅,当年就是二舅带着太爷学坏的。
二舅大笑道:“浪子回头了呀,屠龙大侠总算回家了。”
太爷大舅的话不多,脾气也很像他爹蔡文烨,招呼了太爷一声:“快过来坐吧。”
父子俩落座,太爷的姥姥李氏,看着太爷非常激动,“长大了,黑了,也瘦了,离开家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太爷一愣,旋即明白了,自己逃婚离家的事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姥姥所说的,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这几年。
太爷心里对蔡文烨虽然有恨意,但是,毕竟血浓于水,面对这么一桌子人,他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太爷起身给李氏磕了个头,“外孙不孝,让姥姥挂心了。”
李氏眼圈当即红了,“秉守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快起来,快起来吧。”
太爷从地上站起,又坐回了桌旁,这时,二舅笑着给太爷倒了杯酒,说道:“秉守呀,你的名头可比你二舅我响多了,一提屠龙大侠,没人不知道的,你给咱们讲讲,离开家这些年,你都干了些啥?”
太爷朝二舅看了一眼,说道:“你先告诉我,‘金嘴神断’的坟和他弟子的位置。”
二舅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这个不着急,待会儿我亲自带你们过去。”
太爷说道:“我和我爹的时间不多了,还请二舅先告知我们。”
“啥意思?”二舅朝我高祖看了一眼,高祖露出一丝难色,说道:“适才我没与二哥说清楚,其实,其实秉守又闯祸了……”
高祖随即把我太爷闯进阴司放出塔牢鬼魂,冥王限令抓捕的事儿,说了一遍。
太爷姥姥全家人听完,全都瞪大了眼睛,久久都没回神儿。
过了好一会儿,二舅愕然地问道:“宣义,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高祖点头,“千真万确!”
二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点指着太爷说道:“从小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没想到,闯祸都闯到阴间去了……”
高祖闻言,一脸尴尬,这时,姥姥好奇地问太爷:“阴间是啥样儿,在那里见着你姥爷没有?”
太爷老老实实回道:“阴间和咱们阳间差不多,只是看不到太阳月亮和星星,至于我姥爷……”太爷想了想,“他可能已经轮回转世了,并没有看到。”
姥姥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希望他能转世个好人家儿。”
二舅说道:“你这刚回家没一年就惹这么大的祸,离开家这几年,也经历了不少事儿吧,二舅就喜欢听这个,快给二舅说说。”
太爷说道:“你先说。”
“嘿,你小子,等咱吃完这顿接风酒席,二舅就带你们去找‘金嘴神断’的弟子。”
父子俩哪儿有心思吃喝,高祖说道:“二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要不,你告诉我们位置,等我们收住‘金嘴神断’的鬼魂,回来再聚。”
二舅朝姥姥看了一眼,“娘,您看呢?”
姥姥摆了摆手,“快去吧,正事要紧,我们等着你们回来。”
二舅朝我太爷和高祖笑了笑,“那咱就走吧,没想到我还能有幸看到你们父子联手抓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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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再次收魂
“金嘴神断”的弟子,就住在尉氏县城,离蔡府不是太远,不过,这弟子不如“金嘴神断”会来事儿,“金嘴神断”死后,他就在一家布行做了账房先生,算命成了他的副业,并且,他后来不敢再承认是“金嘴神断”的弟子,怕被人找上门。
二舅带着太爷和高祖,很快来到了“金嘴神断”弟子的家门前。这是一座普通的小院,隔着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的屋子亮着灯。
二舅抬手就要敲门,太爷连忙拦下了他,“你们听,里面有人说话。”
二舅和高祖闻言,全都屏住呼吸听了起来,确实有人说话,不过,断断续续听不大清楚。
“你小子丢……如今我回……你还要……我告诉你……”
听口气,好像长辈在教训晚辈,但是口音很怪,像女人声音,又像男人声音。
太爷对高祖和二舅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跳进院里看看。”
高祖当即一把拉住了他,“不许私闯民宅!”
二舅见状,笑了:“宣义呀,有我这个县衙里当差的二舅在,秉守还算是私闯民宅么。”二舅转而对太爷说道:“去吧,有你二舅在,谁也不敢说你私闯民宅。”
高祖闻言,狠狠瞪了二舅一眼,拉着太爷不撒手,二舅伸手将高祖拽开了,“这孩子从小我看着他长大的,他知道自己在做啥。”
“你……”高祖顿时气结,“都是你把他带坏的!”
二舅没皮没脸地嘿嘿笑了两声,给太爷递了个眼色,太爷翻身上墙,跳进了院里。
二舅看着太爷麻利的身影,啧啧称赞,“不愧是我外甥,屠龙大侠!”
高祖气得脸色铁青,想阻止,却被二舅可劲儿扯着,又不好翻脸。
过了好一会儿,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开门的原来是太爷。
太爷站在门里,低声说道:“‘金嘴神断’果然回来了,附在一个女人身上,正在教训他那名弟子。”
二舅闻听,低声道:“那女人应该是他弟子的媳妇儿。”说着,二舅大咧咧就要往院里走,高祖却一把拉住了他,高祖低声道:“不能这么进去,会打草惊蛇的。”
“那咋办呢?”二舅朝高祖看了一眼。
高祖说道:“若是直接闯进去,可能会惊到他,若是被他逃走,恐怕就很难再找到了。”
太爷对高祖说道:“我二舅不是知道‘金嘴神断’的坟地么,您再用一次钉魂术,将他钉在女人身体里。”
高祖无奈地看了太爷一眼,“钉魂术不能常用,不但对鬼魂伤害极大,还要消耗施术者的命元。”
太爷一听,顿时傻了眼了,“消耗命元?爹,您您……”
高祖低喝了太爷一声:“你小声点儿,眼下只能另想办法了。”说着,高祖朝二舅看了一眼,问道:“二哥,你敢不敢助我们一臂之力?”
二舅眨巴了两下眼睛,打量高祖道:“你说的这叫啥话,啥叫敢不敢,你有啥吩咐,尽管说!”
“好。”高祖当即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纸,又拿出一支朱砂笔,在黄纸上写了一个“封”字符。
字符递给二舅,高祖说道:“你先将字符藏在身上,假意登门算卦,等你进屋之后,找机会将字符贴在女人身上。”
二舅看看字符,问道:“就这么简单?”
高祖说道:“没这么简单,字符贴上之后,‘金嘴神断’再不能从女人身体逃出来,但是,很可能会对你动手,你不能怕,更不能让字符从她身上掉下来。”
“也就是说,我得一直摁着?”
“对。”高祖点了点头。
“那你放心吧,我虽然没有外甥的屠龙技,但对付一个女人我还是可以的。”二舅一脸胸有成竹。
高祖转而对太爷说道:“你现在把院门关好,躲在院里盯着,等你二舅将字符贴在女人身上之后,你冲进去,别让‘金嘴神断’和他的弟子伤了你二舅。”
太爷点头。随后,按照高祖的计划,太爷插好院门,躲在了院子的暗处,二舅则藏起字符,拍起了院门:“郑先生在家吗,开开门!”
喊了两声,屋里的声音停止了,很快的,从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老头儿把院门打开一看,连忙拱手,“唷,原来是蔡二爷,不知道二爷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二舅嘬了嘬牙花,说道:“二爷近日心里不痛快,找你算一卦!”
老头儿犹豫一下,说道:“二爷,今日只怕不巧,家里有客人。”
二舅说道:“我不妨碍你们,只要给二爷我算一卦,二爷立马儿就走。”
老头儿越发犹豫起来,就在这时候,屋里有人说话了:“生意上门,又岂能拒之门外,快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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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闻言,连忙把二舅请进了屋里,这时,太爷从暗处转出来,贴在窗户边上,朝里面张望起来。
就听屋里,二舅说道:“嫂夫人原来也没睡呢。”
紧跟着,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我不是你嫂夫人,我是葛神断,今日下凡,特意来看徒弟的。”
“哟。”二舅并没有被女人的话镇住,哟了一声,连忙说道:“不知金嘴神断仙体下凡,失敬失敬!”
女人哈哈大笑起来,“你听说过我?”
二舅回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呀。”
女人再次哈哈大笑,“好,孺子可教也,今日,算你三生有幸,遇上本仙尊下凡,来,本仙尊亲自为你卜上一卦。”
二舅连忙说道:“卜卦先不着急,有人说我手相不好,您能先帮我看看手相么?”
女人笑道:“本仙尊无所不能,小小手相,又如何看不得呢,来,把手伸过来吧。”
二舅伸出左手,走到了女人跟前,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往身上摸索起来。
女人这时挺高兴,没注意到二舅的小动作,旁边的小老头儿也没注意。
等女人拉住二舅的手低头一看,二舅另一只手拿出字符,突然拍向了女人,女人猝不及防,被二舅拍了个正着,顿时像触电似的,浑身一激灵,朝二舅大叫一声:“你是什么人!”
“抓你的人!”太爷在门外大喝一声,“哗啦”一脚将房门踢碎,冲了进去。
女人和小老头见状,全都傻了眼了,尤其小老头儿,根本搞不明白出了啥事儿。
女人则抬手朝二舅打来,二舅在县衙当差多年,也不是个吃干饭的,抬胳膊就挡,但是,他并不知道,女人这时候的力道大了好几倍,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险些没给他打脱臼了。
二舅哎呦一声,“这老娘们儿,手上还挺有劲儿!”不过,二舅并没有放开字符,身子朝前一冲,将字符死死摁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抬手要打第二下,这时候,太爷冲到了跟前,一把抓住女人手腕,单手一拧,女人上半身弯了下去,太爷跟着抬起一脚,踢在了女人的小腿上,女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就这时候,旁边的小老头儿回过了神儿,大叫一声:“你们干什么!”
二舅朝小老头儿冷喝了一声:“不想进大牢就给我站着别动!”
小老头儿被二舅喝住了,这时候,太爷从身上掏出收魂瓶,摁在女人眉心,快速念动口诀:“收!”
女人身子一挺,软了下去。
太爷和二舅同时松开了女人,长长松了口气,小老头儿见状,连忙过来,把女人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脸惶恐地问二舅:“二爷,这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二舅朝太爷看了一眼,问太爷,“要不你来跟他说?”
太爷朝小老头儿看了看,冷冷说道:“你师父从阴司大牢里逃了出来,我们特来缉拿的,你作为他徒弟,今后好自为之吧。”
太爷说完,二舅警告小老头儿,“今夜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要不然,你们就别想再留在尉氏县!”说罢,二舅从身上掏出一小块银子,扔给了小老头儿,“我外甥把你们的房门踢坏了,再去换个新的吧。”
两个人离开小老头儿的家,高祖正着急的在外面等着呢。一听太爷顺利收住了“金嘴神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随后,三个人回到蔡府,客厅桌上的酒菜都还没有凉,人也没散,父子俩坐下陪着众人吃喝起来。
不过,父子俩这时,都是心事重重,眼看就要子时了,三天期限马上就到,还有一条鬼魂没抓住呢。
宴席过后,太爷的姥姥开开心心回屋休息了,高祖则找上太爷的大舅,两个人钻屋里商量起了什么。
太爷见状,鼓捣自己的二舅,让二舅过去听听,看高祖和大舅在商量什么。其实,太爷这时候,已经隐约猜到了。
没一会儿,二舅回来对太爷说,你爹让你大舅准备一些物品,看样子是要做什么法事。
太爷点了点头,对二舅说道:“三天期限马上就到了,我爹这是想做过阴法事,再到阴司去一趟。”
二舅一听来了兴致,“还有这种法事?啥时候,你也带二舅去阴间看看呗。”
太爷摇了摇头,“过阴法事极其凶险,我爹年纪已大,二舅,您能不能再帮我一次,让我代我爹去阴司。”
二舅笑道:“帮你可以,那你得答应我,改天也带我过去看看。”
“好,不过,你现在必须按我说的办……”说着,太爷在二舅耳朵边上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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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再闯阴司
太爷大舅是经商的,在商行里人头很熟,性格也比二舅稳重很多。高祖给他列了个单子,让他找人去准备物件儿。
大舅并没有派人,亲自半夜出门,去准备高祖所要的物件儿。
刚一出门,就被二舅给撵上了,“大哥,你大半夜出府,干啥去呢?”
大舅像教训孩子似的,教训二舅,“没你什么事,回府睡你的觉去。”
二舅嘿嘿一笑,“我不困,我陪你一起呗。”二舅死皮赖脸地跟上了大舅,大舅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蔡府里,高祖吩咐太爷回屋睡觉,太爷假装回屋,却隔着窗户朝外张望着,就见高祖带着几个家丁,在院里摆置起了物件儿,水盆、门板、香案、焚香、纸钱等等,还真是要做过阴法事。
一个时辰之后,大舅和二舅带着一些物件儿返回了,高祖见二舅居然跟着大舅,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后,高祖让那些家丁散去,让二舅也离开。
二舅死活不走,非要看看高祖和大舅想干啥,二舅就是个二皮脸,高祖拿他没办法,大舅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在旁边看着了。
高祖拿上那些物件儿,围着架起来的门板鼓捣一阵之后,递给大舅一捆香,小声吩咐了大舅几句,大舅拿着香,连连点头,随后,高祖躺在了门板上。
就在这时候,太爷从屋里出来了,法事旁边的二舅,走到门板跟前,一把将高祖拉了起来。
高祖猝不及防,大叫一声:“二哥,你干什么?”
二舅没理会高祖,朝太爷房间看了一眼,见太爷已经从房间出来,喊了一声:“外甥,赶紧过来吧!”
太爷快步走到了木板跟前,高祖眼睛珠子都瞪大了,“秉守,你想干什么!”
太爷恭恭敬敬给高祖一抱拳,“爹,祸是我闯的,一切该由我来承担!”
这时候,大舅一脸茫然,看看高祖和太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法事……还做不做了?”
太爷连忙对大舅说道:“大舅,我爹年事已高,过阴之事非同小可,就让我代去吧。”
大舅看向了高祖,高祖大吼道:“不能让他过去,他只会闯祸!”
太爷说道:“三天期限已到,我爹若是去了,免不了会被冥王刁难,大舅,我到阴司去过数次,能去能回,我爹这次若是去了,只怕就回不来了!”
大舅犹豫起来,高祖则挣扎起来,不过,被二舅死死抱着,奈何不得。
二舅这时对大舅说道:“大哥,秉守有多大能耐我最清楚,你就让他去吧,咱妹夫年龄大了,万一过去,有个三长两短,咱咋向清君交代。”
大舅朝高祖看看,又朝太爷看看,最后对太爷说道:“那你快躺下吧……”
“不行!”高祖奋力,想挣脱二舅,但是,二舅才四十多岁,年轻力壮,他已经快七十了,拧不过二舅。
太爷躺在了门板上,大舅按照之前高祖教他的方法,点着焚香,放在门板下面。
香烟袅袅,很快迈过门板,落在了太爷身上,太爷就感觉脑子一沉,没知觉了。
过了一小会儿,感觉身子变的很轻,就像没了分量一样,睁开眼,整个乌漆麻黑的,连忙坐起,朝周围一看,好像自己在一辆篷车上坐着。
伸手一摸,摸到篷车的搭帘,撩开帘子朝外一看,篷车居然跑的飞快,不过,太爷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篷车在动。打眼朝车辕上一看,太爷惊愕不已,就见车辕上拴的不是马,而是四条大鱼!
四条大鱼甩动着尾巴,就像在逆流而上似的,拉着篷车飞速前行。
还没等太爷回过神儿,四条鱼停下在了一座城池前面,太爷打眼一看,正是之前的阴司城。
太爷从车上跳下,看看鱼拉的篷车,再看看城墙,愕然不已,他这时感觉高祖的法事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太爷很快回了神儿,还有正事要办,不是大惊小怪的时候。太爷走到城门跟前,发现城门上面还有一道小门,抬手拍起了小门。
拍了没几下,小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张猫脸,猫脸打量太爷几眼,问道:“活人?”
太爷看看猫脸,好像这猫脸看见活人鬼魂并不惊讶,太爷点头,“是的。”
猫脸顿时朝太爷一伸手,“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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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愕然:“什么?”
猫脸也是一个愕然,反问太爷,“你不是过阴来的吗?”
“是呀。”
猫脸再次给太爷一伸手,“那就拿来吧。”
太爷一蹙眉,“你要我给你拿什么?”
猫脸啧了下嘴,不高兴道:“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你说该拿什么?”
太爷一听,心里顿时来了些火气,“想要什么直说,少跟小爷打哑谜。”
猫脸顿时把两只猫眼一瞪,“真不懂规矩呀,过路钱!阴司不是你们活人魂魄说进就进的地方!”说完,猫脸居然“砰”地一声,把小门关上了。
太爷一愣,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太爷抬手又敲起了门,说道:“你把门开开,钱我给你!”
门后,很快传来猫脸的声音:“爷爷我今天不高兴,不开门了,你改天再来吧。”
太爷当即火烧顶梁骨,抬腿在小门上踹了一脚,但是,小门居然纹丝未动,太爷着了急。
转念一寻思,太爷大声说道:“我今天不光带了过路钱,我还带来几天活鱼,您只要把门打开,全孝敬给您老人家。”
“真的?”门后的猫脸似乎高兴了,很快地,小门再次打开了,猫脸站在门里,朝太爷手里一看,脸色顿时一变,“钱呢?”
太爷回手一指,“都在车里呢,还有那四条拉车的鱼,也送给您了。”
猫脸朝朝四条鱼一看,顿时眼冒精光,就在这时候,太爷一把抓住了它的衣领子,单手抄起来,把猫脸摔在了地上,骂道:“还没人敢跟小爷要过路钱,你一个看门的,竟敢跟小爷要钱!”说着,揪着猫脸在城门上咣咣砸了几下,砸的猫脸直翻白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呀……”
太爷哼了一声,将猫脸扔出好几丈远,迈脚走进了城门。
进了城之后,直奔阴司大殿。等太爷来到殿前的时候,整个阴司城再次动荡起来。
从城门到大殿这段路上,不断有猫脸上前询问太爷的来历,只要一张嘴,太爷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打,从城门前,一路打到了阴司大殿门前。
这时候,大殿里的判官早就被惊动了,不等太爷闯进大殿,判官先从大殿里出来了,打眼朝太爷一眼,愕然不已,“又是你?”
太爷在大殿台阶上停了下来,直截了当问道:“三天前,我爹是不是来过?”
判官点头,“是的,令尊是来过,他可比你客气多了。”
太爷又问:“你们是不是限令我们,三日之内抓住逃走的五鬼?”
判官再次点头,“这是冥王之令。”
“好!”太爷大声说道:“小爷我现在告诉你们,五鬼只抓到四条,不过,三日期限已到,小爷我特来跟你们说一声,再宽限小爷我几天!”
判官笑了,“这是冥王之令,不是说宽限就能宽限的。”
太爷顿时把眼睛一瞪,“冥王在哪儿,小爷我亲自找他商量商量!”
判官说道:“冥王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
太爷说道:“要我回去可以,再给我宽限十日,十日之内,定将五鬼全部押回!”
“十日?”判官说道:“将军是在跟我说笑吧。”
太爷脸色一沉,走上台阶,“你看我像在说笑吗?十日不成,那就二十日吧。”
“你!”判官顿时大叫:“惶惶阴司,岂是你说了算的!”
这时候,判官身边的几只猫脸朝太爷冲了过来,太爷脚下没停,一边朝前走,一边招架着几个猫脸,等走到判官跟前,几个猫脸全部被太爷打飞,并且,太爷从其中一只猫脸手里,夺过一把鬼头刀,刀刃一翻,架在了判官的脖子里,判官脸色变了变,太爷冷冷问道:“现在谁说了算?”
“放肆!”
突然,从大殿里传来一声冷喝,紧跟着,太爷就感觉大殿里白光一闪,从里面走出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确切地说,是个女人身子的猫脸,并且是只白猫。
太爷朝白猫女子打量了一眼,“你是什么人?”
白猫女子冷冷盯向太爷,“我就是阴司冥王。”
太爷顿时笑了,“原来是只雌猫。”
白猫女子顿时大怒,“刘念道,别仗着你是白袍神将转世,就可以胡作非为!”
太爷收住笑容,冷冷道:“我从不在乎前世是谁,我只知道这辈子,谁惹了我,我就跟谁战到底!”
“好!”白猫女子愤愤地点了点头,“我身为方圆百里的阴司冥王,道低权轻,惹不起您这位天庭神将,判官,送客!”白猫女子转身要走。
“等等!”太爷叫道:“五鬼已经抓住四鬼,再宽限我十日,定将五鬼全部送回!”
白猫女子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冷冷说道:“不必了,剩下那条鬼魂,我会亲自派人去追捕。刘念道,你记住,你如此不敬阴司,将来会有恶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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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阴司记忆
话说完,白猫消失在了大殿里。
判官一把推开鬼头刀,对冷冷太爷说道:“将军,您如愿以偿了,请回吧!”
太爷并没有动,盯着判官问道:“王小锦呢,带我去见她!”
判官脸色顿时一变,“刘念道,我们冥王已经法外开恩,你别得寸进尺!”
太爷抬手又把鬼头刀架进了判官脖子里,“带我去见她,不然现在就叫你人头落地!”
“好!”
判官再次一把推开鬼头刀,招呼旁边的一只猫脸过来,判官附在猫脸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猫脸转身离开了。
太爷冷喝道:“别给小爷我耍花招!”
判官淡笑道:“下官不敢,想见王小锦,将军就随我来吧。”
判官走下台阶,给太爷带起了路,太爷手提鬼头刀,跟在了他身边。
在城里七转八转,走了好一会儿,太爷问判官,“到底还有多远?”
判官一副胸有成竹,“不远了,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候,从旁边一个巷子里,走出一队人马,太爷打眼朝那队人马一看,当即愣住了。
这是一队手持钢叉皮鞭的猫脸,押解着五条鬼魂,这五条鬼魂,太爷全认识,正是自己半年多以前杀死的蛮疆人。
太爷上前拦下了队伍,判官也赶紧上前,对太爷说道:“将军,王小锦的住处马上就到,你别妨碍我们的公务。”
太爷看了判官一眼,冷冷问道:“这五人怎么会在这里?”
判官说道:“你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被你杀死之后,就被我们的阴差抓来了,不过,他们不是本地人,现在要押解他们返乡,送去他们本地的阴司。”
太爷闻言,冷笑起来,“好,当时只怪我出手太快,话还没问完,今日遇上,刚好问个明白了!”
这时候,五个蛮疆人也认出了太爷,纷纷大叫,太爷一扫五个蛮疆人,喝道:“你们叫什么叫,给小爷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
五个蛮疆人这时似乎全能听懂太爷的话了,其中一个答非所问,冷喝道:“姓刘的,你终于也死了,我们几个九泉之下能瞑目了!”
太爷朝蛮疆人看了一眼,“少废话,阳间能杀你们一次,阴间也能再杀你们一次!”
押解的猫脸们闻言,纷纷朝太爷亮出了兵刃,判官却对押解的猫脸们摆了摆手,猫脸们又把兵刃收了回去。
太爷拎着鬼头刀走到五个蛮疆人近前,威胁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五个蛮疆人把脸一撇,谁都不再吭声儿,太爷手起刀落,一个蛮疆人的脑袋,从肩膀上飞了下来,尸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另外四个蛮疆人朝地上的尸体看看,居然面不改色,太爷举刀就砍第二个,第二个的脑袋也被砍飞了,其他三个,依旧面不改色。
不过,等太爷举刀再砍的时候,其中一个蛮疆人说话了,“既然你姓刘的已经死了,告诉你也无妨!”
“快说!”
蛮疆人说道:“我们兄弟受雇于人,特来杀你的,我们死后,你不是从我们身上拿走了信函嘛,信函上写的清清楚楚。”
太爷一愣,信函他看过,只写了寥寥几个字,没有收信人,更没有落款,还说什么第一缉凶队,自己等了大半年也没见着第二缉凶队。
太爷喝道:“少来糊弄小爷,信函小爷我看过了,上面什么都没有!”
蛮疆人笃定说道:“不可能的,信函上面明明写着,你的人头值三千两纹银,山东马岭寨大当家王天地,信函上还有王天地的手印,我们只要将你的人头送给他,就能拿到赏银。”
太爷懵了,问道:“信函上不是写着,你们是第一缉凶队,后面不是还有第二队、第三队吗?”
蛮疆人摇了摇头,“我们从没听说什么缉凶队,你看到的应该不是真正的信函……”
太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信函被掉包了?
判官这时对太爷说道:“将军,你问完了吧,问完就别再耽误我们的公务,王小锦的住处就在附近,随我来吧。”
太爷站着没动,看了判官一眼,“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事?”判官露出一脸茫然。
太爷说道:“你少装糊涂,信函的事,你们阴司窥视着阳间的每个一人,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蛮疆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判官淡笑了一下,“来到我们阴司的鬼,谁敢说假话,当然说的是真的。”
太爷顿时把眉头蹙起了起来,“那就是说,我看到的信函是假的咯!”
判官反问道:“你看到的信函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从你父母那里拿来的?”
判官这话,让太爷心头一紧,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爷当即扔下鬼头刀,朝阴司城门方向奋力跑去,身后,传来判官的声音:“将军,你不去看王小锦了么?”
太爷没有理会他,朝城门方向没命地跑去。跑到城门前,守门的猫脸见是太爷,不敢再刁难,连忙把小门打开了,太爷一口气冲了出去。
来到城门外面,鱼拉的蓬车还在,太爷纵身跳上蓬车,朝四条鱼大喝一声:“走,回去!”四条鱼当即摆起尾巴,拉着蓬车快速返回。
太爷这时候,心里又气又恼又怨。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也不知道蓬车带着太爷跑了多远,太爷突然感觉脑子一晕,失去了知觉,不过,很快的,太爷感觉自己的身子变重了,身下硬邦邦的,硌得慌。
睁开眼一看,自己又回到了蔡府,在门板上躺着,门板旁边,站在高祖、大舅、二舅,三个人全是一脸担心。
太爷缓缓从门板上坐了起来,三个人顿时全松了口气,高祖首先开口问道:“秉守,你怎么样,没事吧?”
太爷朝高祖看了一眼,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一脸茫然。二舅朝太爷看看,说道:“这孩子,别是到阴间玩了一趟,玩傻了吧?”
高祖一听,顿时着了急,伸手抓住太爷的肩膀,可劲儿摇了一下,“秉守,你没事吧!”
太爷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我记得到了阴司,还见到了阴司冥王,阴司冥王答应我,剩下的那条鬼魂她会亲自派人缉拿,我们不必再管……”
“真的么?”太爷话没说完,高祖激动道:“若是如此,我们今夜便可回家,明天就到水泽之地去!”
太爷朝高祖看看,依旧一脸茫然,“只是……只是我在阴司,好像还遇上了其他事。”说着,太爷揉了揉太阳穴,疑惑道:“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高祖说道:“过阴之术,本来就有悖天道,想不起来很正常,你还能记住一些,已经很不错了,爹之前过阴,啥都没记住。”
太爷说道:“您这套过阴之术,一定有缺陷,我之前过阴,每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高祖说道:“天地本不全,法术当然也会有残缺,不过,残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太爷听高祖这么说,只好作罢,不再纠结。
父子俩本打算连夜离开的,但是,大舅和二舅死活拦着不让走,最后没办法,父子俩在蔡府住了几天。
太爷每天陪着姥姥,姥姥挺高兴,就问太爷,在三王庄有没有相中的姑娘,要是没有,可以在尉氏县城里给太爷找个合适的。
姥姥这话,像踩了太爷的尾巴,太爷不敢跟姥姥说,自己已经和一个响马的女儿成亲,怕把姥姥气着。
太爷去找高祖商量,死活要回家,高祖也想回家,就跟姥姥全家商量,父子俩出门抓鬼已经好多天了,再不回去,清君要担心了,四条鬼魂也要尽快送回去,要不然阴司可能又会降下责罚。
姥姥全家见父子俩去意坚决,只好让他们离开了。随后,父子俩马不停蹄赶回了三王庄。
回到家里,我高祖母和小翠全都相安无事。于是,高祖开始着手送魂仪式,准备了很多纸钱、焚香、供品等等。
太爷见状,就问高祖,“爹,您准备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这几条鬼送到阴司之后,会再被关进塔牢,纸钱送给他们也没处花。”
高祖解释道:“不是送给这些鬼魂的,是打典阴司里那些官差的,你大闹阴司,放出恶鬼,又打伤阴差无数,不给阴司送些供品银两赔罪怎么能行呢。”
太爷一听不乐意了,想起了之前看城门的猫脸,叫道:“是他们先招惹我的,凭什么给它们送东西!”
高祖瞪了太爷一眼,“你不去阴司胡闹,人家能招惹你吗,爹不光准备了这些供品,送魂的时候,你也得跟着去,等阴司来人带走鬼魂之时,你给人家磕头赔罪!”
“什么?”太爷闻言,顿时大叫:“孩儿只跪爹娘,不跪鬼神!”
“你放肆!”高祖也大叫:“这件事由不得你,不跪也得跪!”
第二天傍晚,高祖借来一辆马车,将送魂的物品搬上马车之后,强行让太爷上车。
太爷不想上,不过,在我高祖母和小翠的劝说之下,还是上了车。
按照高祖的意思,要到水泽边上送几条鬼魂,在家里倒是也能送,但是,到水泽边上、阴司的大门口送魂,显得更有诚意。
很快的,父子俩来到了水泽边,高祖在地上画了两个圈,一个圈里放烧纸供品等等,另一个圈里放出四条鬼魂。然后,高祖开始做法事。
一顿饭的功夫,法事做完,高祖点着烧纸焚香,招呼太爷磕头。
太爷这时一直在旁边冷冷看着,见高祖招呼自己,站着没有动,高祖顿时一脸愠怒,过来扯上太爷,将他摁在了圈子跟前。
“还不快磕头赔罪!”
太爷跪在地上,挺着身子死活不弯腰,高祖拿他没办法,最后大叫一声:“好,你不磕,为父替你磕……”说着,高祖“噗通”一声跪下了。
太爷见状,连忙从地上起身,“爹,您快起来,我磕还不行么。”
太爷把高祖从地上拉了起来,再次双膝跪地,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冷冷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小爷我这头可不是白磕的!”言下之意,好像还要跟阴司没完。
说着,太爷“当当当当”磕了四个头,磕完头,等太爷想从地上起身的时候,脑子忽然一晕,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将军,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那就让下官帮你想起来吧……”声音落罢,太爷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段记忆。
太爷愣住了,因为他想起来了……
太爷陡然从地上站起身,看向高祖冷冷质问道:“爹,那封信函上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

楼主:途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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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9-24 18:09:34

更新时间:2021-04-01 17: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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