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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之书——记2019年4月所购图书12册

2019年4月3日 星期三
11:18。这几天看了法国黑白电影《金盔》（1952），感觉这是我看过的最浪漫的电影。男主角是个木匠，对一个黑帮小混混的舞女朋友一见钟情，不惜为她决斗，杀死情敌， 抛弃原先的恋人，最终因替朋友报仇而被砍头。美中不足的是，男主角太过瘦小，扮演舞女的女主角却是高大威猛，好像女战神。
天涯网友绿竹安安上周在书话的帖子里告诉我，说最近出了一本《画中有猫》，我说嫌贵，买不起，她就送我一本《画中有猫》（[英] 德斯蒙德·莫里斯著，金莉译，新星出版社2018年初版，定价68元），外加一本《古代风俗百图》（王弘力著，新星出版社2018年初版，2019年3印，定价36元）。
刚刚收到这两本书，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画中有猫》是16开本的，编得还不错，尤其是有关欧洲和现代的部分，其中不少内容可以补入我的《猫苑》注释。书中图片印刷也清楚，但不知为什么，其中的中国古代猫画却印得那么差劲，也许是画面太小的缘故？这书的正文排版有个问题，每一段的首行都没有缩进两格，看起来很不舒服。
翻开《古代风俗百图》，我立刻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很久以来，我就想买本简介中国民俗与节日的书，但《荆楚岁时记》内容太早，不包括後来的，偶尔会看到民俗与节日故事集之类，内容又太低幼，而且故事成分太多，可靠的记载又不够。这本《古代风俗百图》，恰恰合乎我的需要。书名中的“百图”二字，只不过是低调的谦虚而已，其实足足有208幅王弘力手绘的彩图，外加208首带有图解作用的竹枝词，左文右图，怎么看怎么过瘾，唯一的缺憾就是只有小32开，即便全页图也嫌太小。此书原为辽宁美术出版社2006年出版，据书后附印的原版后记，王弘力早在1992年就曾为孙民编注的《古代风俗诗画》画过一百幅黑白插图，而他在十多年后打算创作更多的插图，准备以彩绘的形式印行，再为每幅图创作一首“近似竹枝词的打油诗”，少数直接采用古代诗词的例外。
那么说，这本《古代风俗百图》差不多可以说是王弘力的诗画合集了，但他的诗写得怎么样呢？这里随便抄三首：
《馈 春 盘》：立春咸作春盘尝，芦菔芹芽伴韭黄。互赠友僚同此味，果腹勿须待膏粱。
《饰梅花妆》：初七人日又立春，梅花点额颜色新。此身若在含章殿，疑是寿阳宫里人。
《送 穷》：年年晦日送穷神，柳车草船载出门。沥酒再拜早离去，老穷方走新穷临。
近来的某些所谓的格律诗人觉得，应该把杜甫诗集统统扔进茅厕里，再把他们自己的格律诗集摆到书店里，供人集体膜拜，尽管他们写的那些就跟蚍蜉爬似的。王弘力以画家身份名世，却能够不声不响地写出这样的诗——与他相比，那些瞧不起杜甫的所谓格律诗人，难道就不知道脸红吗，假如他们的脸还在的话？
由于不久前写过与送穷有关的小文，所以仔细看了看《古代风俗百图》里面有关送穷的记载，发现王弘力从《荆楚岁时记》一直介绍到唐朝，引用的基本是原文，显得简明扼要，只是没有继续往后面写，可能是不想写得太多吧，反正以上已经留出了大致线索，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继续追查。
然后我决定送绿竹安安两本我翻译的书，一是《金河王》，一是《伊索寓言》彩图版，但快递员早已走了，那怎么办呢？我灵机一动，拿起书来到楼下，寻找快递员的车。我很快就找到了，快递员却不在，只好在旁边等，果然最终等到他，把书寄了出去。

2019年4月5日 星期五
9:32。刚刚收到13元在孔夫子购买的最后一本倪墨炎著作《鲁迅旧诗探解》（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初版），因为这是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初版的《鲁迅旧诗浅说》的修订本。与初版本相比，新版的内容要厚重得多，里面也尽量附入了鲁迅的手迹，但图片印刷效果显然比初版差得多。在初版本里，有一篇《把他牢牢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浅说赠蓬子》，从题目就可以看出火药气，至于正文，只有少部分是解释此诗的创作背景，大部分却都用来痛骂姚蓬子和姚文元，甚至还说什么穆木天“叛变投敌”，这就有点儿捕风捉影了。公正地看，就算姚蓬子再无耻，他对中国新文学的贡献也是不该抹杀的，而穆木天从来也没有叛变过，当年他被捕之后，之所以能够出狱，是黄苗子为他“走后门”的结果，而不是因为他写了什么投降书。尽管如此，穆木天在文革中却因此付出沉重代价，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穆立立也曾经相信他是叛徒，想要跟他脱离关系。这一切都在穆立立《关于穆木天冤案以及鲁迅与穆木天的和解》的文章里，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在文革刚刚结束时，为了泄愤，自然可以写《把他牢牢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浅说赠蓬子》这样的东西，现在却不该如此。所以新版本的《鲁迅旧诗探解》把这篇文章改名为《赠蓬子》，内容则只保留前半的解说部分，后面的结尾也不再说穆木天“叛变投敌”，这才是公正的做法，但倪墨炎竟然连姚蓬子果真叛变的事也不提，这又未免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2019年4月6日 星期六
13:33。前天雪，昨天雨，今天晴，正好去桥市。发现两本《世界童话名著文库》，分别是第5卷和第12卷，但后者看起来毛茸茸的，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飞出蝴蝶来，何况以前买过，所以就买了《世界童话名著文库》第5卷（浦漫汀等编，新蕾出版社1989年初版，1991年2印），要价4元，我连价都没还。然后2元购《一本浅蓝色的书》（俄苏文学译丛，[俄]左琴科著，吴村鸣、刘敦健译，长江文艺出版社1984年初版），以前当然买过，但没这么新。最后1元购《雪人的秘密》（[美]玛丽·麦克斯威根著，朱雍译，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82年初版），又一部以二战为背景的儿童小说，就像上次买的《银剑》。
与上周相比，银中杨的猫尾巴变得更大更粗，山桃也出现了粉红色的花苞，地上开始出现零星的野菜，但也仅此而已，要到二十天以后，连翘才会开花，春天才算到来。返回时，看到一张大条幅，上写：“流氓地痞，露头就打！”这是在打地鼠吗？
然后去明悦包子铺，发现铺子前面的一手店在卖特价五香鸡肝，三元一袋，而用同样的钱，只能在我家附近买到三分之一袋。迅速买一袋鸡肝，再去吃包子，还是新出锅的，比杨万里吃的开花馒头或者烤馒头片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前往公交车站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太太在问大车上卖山药棍的小贩：“这个面不面，姑娘？”小贩立刻回答说：“面不面？不是一般面，而是——嘎嘎面！别的山药算个啥？切！这是所有山药里头最面的一种！”顺路去食杂店买了瓶水，转身离开时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原来有个孩子妈妈刚刚领着孩子进来，手里还推着小车，而它挡住了我。我绕开小车，刚想出门，那个孩子妈妈对我说：“骚——蕊！”我当时就楞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鹰语”吗？可是怎么看，她都是中国人啊？难道她是赵立新的亲戚，连鬼子话都说得来？想到这儿，我还就偏偏不走了。我要等着，看她还能说什么语。就在这时，她的女儿要买什么东西，于是她说：“那不是给你吃的，我的亲爱滴！”听到这儿，我赶紧离开了，因为她竟然说了中文，还是满口大楂子味的，哪怕其中有“羊词儿”，听起来也不够“牛气”。鲁迅所说的“假洋鬼子”的后代，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来到公交车站，没等我喘口气，车就来了。上车以后，当然是要下去的，不然我就成了永世流浪的犹太人了。只不过等到我醒来时，公交车已经开到郊区去了，尽管只过了一站。真的，我不但没想掐住司机的脖子，甚至想要拥抱他，因为我已经好久没去郊区附近了。
下了车，经过那一排熟悉的郊区五金店，顺着高速公路左边的狭长人行道往回走。小道的右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杨与柳，左边是茂密的云杉，还有看起来比黑色的绒布还有手感的黑土，上面铺满了去年乃至前年的枯叶。微风兴冲冲地迎面跑来，踢起神秘、睿智、含蓄而又宽容的泥土的气息。除此之外，空中还荡漾着一种异香，那是给前天的雪和昨天的雨淋湿的枯叶在想要拥抱一切的阳光之中浸泡出来的，乃是无需你亲口去喝的自然之茶，却只有对这个世界有爱的人才能品味得出。倘若细品，你会感觉到，那些异香是略带苦涩的，因为在阳光之中浸泡出来的，还有婀娜的垂柳与伟岸的白杨共有的暮年记忆。不管怎样，新芽已经被惠风还给老树，连同枯叶的青春，因为植物的生命是不断轮回、周而复始的，我们自己却终究是过客而已，所以又何必太过分呢？走着走着，前面的黑土上忽然出现了一块细砂纸，恰好可以用来打磨刚刚买的三本书，多谢了，不管这是谁给我准备的。于是，我一边用细砂纸轮流打磨每本书的书口，一边惬意地逐一告别每个树友——为什么非要从人类当中寻找朋友呢，假如你怎么也看不透他们？
到家以後，上网查了一下，发现那套《世界童话名著文库》总共有12卷，有平装和精装，而我买过第11和12卷，加上今天买的第5卷，全都是平装。有个好心人在网上列出了这套书的全部目录，而从目录看，我差不多只需要已经买到的这三卷，其余的多半都有更好的版本。而今天买的第5卷，包括：塞居尔夫童话《金发小姑娘》《小亨利》（倪维中、王晔译）、乔治·桑童话《说话的橡树》《灰尘仙女》《比克多尔堡》（倪维中、王晔译）、爱德华·拉布莱依童话《噼——啪》《牧人总督》（陈学昭译）、阿尔封斯·都德童话《塞根先生的山羊》《三只乌鸦》（倪维中、王晔译）、《蜜蜂公主》（方德义、宫瑞华译）、纳撒尼尔·霍桑童话《点金术》《三只苹果》《神奇的水罐》（陈冠商译）、《白兔和他的敌人》。
有人希望能够重印《世界童话名著文库》，而仅仅从我今天买到的第5卷来看，已经没这个必要。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其中的不少内容都是选本，比如《金发小姑娘》和《小亨利》选自《法国童话选》，《噼——啪》和《牧人总督》选自《噼——啪及其他故事》，而全本怎么都比选本好，对不对？第二，有时还会找到更好的译本，比如都德的《塞根先生的山羊》，你可以在三联书店版的《磨坊书简》里找到。第三，全文里面往往有译者或作者序跋，更有原版插图，这套丛书却把它们统统删掉了，那就大大降低了读者的阅读趣味。说实在的，《世界童话名著文库》第5卷里的一切，我手里都有更好的全本，只除了全书的最后一篇《白兔和他的敌人》。也就是说，我花4块钱，买回来一本500页的书，却只想看最后的100页。
为什么我想看《白兔和他的敌人》呢？1946年，迪斯尼推出了真人动画片《南方之歌》，其中有个雷默斯叔叔，他是黑人，地位低下，却非常善于讲兔子的故事。他的故事就像《列那狐的故事》一样，但每次都是兔子智胜了狐狸和熊等等。而这个伊索般的雷默斯叔叔不是迪斯尼的杜撰，而是确有其人，他的故事被记录出来，从1878年开始在报纸发表，最後合并出版了整整六卷，被誉为“美国儿童文学的经典”，就连马克·吐温也称赞过，我们中国却至今没有全译本，那个《白兔和他的敌人》也不过是可怜的选本而已。

2019年4月13日 星期六
14:18。最近看了法国导演雅克·贝克拍摄的黑白电影《金钱不要碰》（1954）和让·雷诺主演的《时空急转弯》（1993）第一部，前者是黑帮片，还不错，就是节奏太慢。后者是穿越片，内容没啥，但让·雷诺的喜剧表演爆笑。
今早去桥市，发现银中杨的猫尾巴多半掉光了，剩下的也在枝头耷拉着。今年没看到它们开花，真遗憾。其实前天就注意到，我家附近的银中杨开花了，但在马路对面，而马路上有路障，我的双脚又不是车轮，不配在那上面走；要是过天桥，平白无故地耽误时间，我又舍不得，何况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没过去看。迎春花也开了，但只是在车里匆匆看了一眼。今天没有什么书可买，只是2元购《中国古代寓言》第三册（魏金枝编写，刘熊画，马如瑾装帧，少年儿童出版社1955年出版），书很破旧，每个角都卷起来了，只好一页页地抚平。说起来，我最恨……不，不能说“恨”，万一这个字在新浪博客变成敏感词，我的本月购书志又发不出了。哎呀，好像也不该说“不”字，因为这个字很有成为敏感词的潜质，将来恐怕会连累到我的文章，让它被迫自动变成“私密博文”。
为什么老是念念不忘新浪博客呢？因为我的东西都发在那里，而那里的敏感词越来越多，越来越隐秘，从来舍不得让我们看千分之一眼，却可以在后台为所欲为，不是说我们的文章敏感了，就是悄悄把我们的文章变成“私密博文”——刚才查了一下，我的文章都被迫自动“私密”190多篇了，却只能悄悄地抓狂，找不到申诉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十块钱买了一棵草莓，因为去年买的几棵都没有熬过冬天。卖家说，那是四季草莓，但就算他骗我，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不可能一年四季都在那儿站着。
回到家，我用水把《中国古代寓言》两侧抚平的书角用水浸湿，等到干了以后，奇迹出现了——每个书角都平整如初。这就是我的展平折角的秘诀，不信你可以试试，但一定要记住，只能弄湿书角部分，也就是小猫的耳朵尖那么大的位置，否则出现任何后果，我都不会负责的。

2019年4月15日 星期一
14:34。前几天写孙荪意传记时，需要查找欧阳询嘲笑长孙无忌的诗，这倒是容易找到，然后却发现那诗的写法竟有N种，而且没人能把内容解释得令我满意，除了《欧阳询诗文笺注》（袁慧光笺注，岳麓书社2014年初版），因为我在网上查到了此书的部分书影，发现此书不但解释准确，而且每篇诗文之前都尽量附录了古代刻本的书影，而且往往是全文，这就弥补了正文不是繁体字的遗憾，还能让我欣赏古书的刻字美。此外，因为欧阳询的作品流传不多，这本书差不多算是他的全集。所以我立刻从孔夫子15元订购了一本，刚才终于收到。拿到书一看，是我不喜欢的16开本，还是胶订书，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前面有一篇代序，写得不伦不类，不土不洋，怎么看都生气，直到嚓地一声将其撕下，我的心里才感觉无比欢畅。

2019年4月18日 星期四
12:16。最近看了《时空访客》（2001），即《时空急转弯》的美国翻拍版，但男主角和主要配角还是由让·雷诺等人来演，基本上等于重演一遍，但摄影更好，里面加了一点更搞笑的东西，所以同样好看。
昨晚收到40元购自孔夫子的《彩绘唐诗画谱》（[明]黄凤池编，孙肇煌染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初版，2017年3印），刚才收到58元购自孔夫子的《彩绘宋词画谱》（[明]汪氏编，孙肇煌染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初版），两者皆为新书，16开平装，看起来画面完整，只是《彩绘宋词画谱》上色太重，效果反而不好。去年58元买过精装本的《彩绘唐诗画谱》，但那个是32开，看起来不过瘾。

2019年4月20日 星期六
13:41。我的才女孙荪意的故事就快写完了，但其中至少有一半甚至更多的部分是写高第的，所以这书名似乎该改一下。叫啥名呢？《孙高传》？《荪意登颖楼》？《梦芙燕嬉录》？《贻砚额粉盫》？《夢芙额粉盫》？早晨去桥市时，忽然在公交车里想起书名的事，可是没等我想出结果，车就已经到站了。
没啥书可买。看到一套《十二金钱镖》，一套四本，但缺一，这个肯定是全本，因为评书版的只有两册。走到里头，3元购《少年维特之烦恼》（[德]歌德著，郭沫若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年初版1印），尽管早已买过。往回走时发现，银中杨已经出叶，山桃居然就快凋谢，连翘还在开，榆叶梅出现了花蕾，那么春天真的就快来了。三元剪了头，然后看到《汉画文学故事集》（李铁著，中国青年出版社1989年初版，封面设计：沈云端），忍不住又买，尽管早已买过。跟着2元购《戏剧人物与历史人物》（冯君实著，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初版，封面插图：张小艾等），1元购《历代官制简释》（供内部参考，《出版通讯》特刊，黑龙江省出版局1975年出版）。
回去的路上，遇见两起战斗。一是两车在窄路中间对峙，也不知是谁撞了谁，反正双方都不肯走。好容易从两车的缝隙间挤过去，前面有二位烈女立定不动，深情款款地互相致意：“咋的？”年长的说。“干啥？”年轻的也不示弱。她们就好比吸铁石，周围瞧热闹的就好比给她们吸引过来的破铜烂铁，兴致勃勃地等着她们从文斗转为武斗。我向前走出很远，那两辆车和两位烈女还在坚守信念，因为我注意到，路右有个望远镜摊，有个顾客举着一架望远镜，正在津津有味地观望着前方的战场。
离开桥市以后，照例去明悦包子铺。遗憾的是，这次又遇到一个没教养的孩子，旁边是他的父母。那是个男孩，先是大喊大叫，然后满地跑，又来到别的食客的桌前，毫无礼貌地问：“你咋还没吃完呢？”在这过程中，那对年轻父母谈笑自若，偶尔才轻描淡写地告诉孩子：“别闹！”我可以相信，那对父母全都比不上任何一只猫，他们的孩子更是如此。浪费生命。
回到家，粘补《少年维特之烦恼》的书脊时发现，书里有不少手画的横线，有些还是用钢笔画的，真是缺了大德——你以为那是课本吗？不，那是神圣的文学作品，岂容你在此胡作非为？更可恨的是，那些用钢笔画的横线还是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好恶心，只能用白色的改字液盖上，结果把泛黄的书页弄得好像贴了白纸条似的。此外，要真是什么千古名句，你在下面划线也还说得过去，他在“一切使我沸腾”还有“我真想丧心病狂了”这样普通的句子下面竟然也划线，气得我也想“丧心病狂”了，一边用橡皮去擦差不多每页都有的铅笔线，一边想：“也许更适合他看的不是《少年维特之烦恼》，而是A片。”
《汉画文学故事集》共包括112个小故事与250幅图，大部分源自画像石、画像砖或壁画，均注明出处，而那些画好像多半是根据文物本身描绘的，所以与一般的汉画像砖影印书中的不同，看起来特别清晰，线条也不缺少，尽管印得很小。这样的老少咸宜的好书，要是重新包装一下，换上大图，改用大32开或16开新印，不知会迷倒多少人，但他们就是不重出，真有性格。
《戏剧人物与历史人物》的内容，从书名即可知道，里面都是一篇篇的历史小品，分别简述了孟姜女、曹操、关羽、薛仁贵、海瑞、窦尔敦等人物的真实面貌与舞台形象的差异，虽说写作年代较早，写作思想比较严肃，看一看也是挺有意思的。这书虽是我不喜欢的黑人版，却可以体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黑人版历史类图书的最高水平，无论是封面设计还是内容，都比两千年以后的黑人版图书不知强了多少倍。此书作者冯君实在序言里说，他是“从事历史研究工作的”，于是我上网查了查，果然是这么回事，原来他在退休前是长春的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东晋的农民起义和十六国、北朝的官制等方面，代表作《晋书·孙恩卢循传笺证》。”以前买过一本小册子，叫做《孙恩卢循传注释》（农民战争史资料选注，中华书局1976年初版），但作者的名字是“北京印刷三厂工人业余历史研究小组”，应该不算冯君实的书。
至于被列入“内部参考”的《历代官制简释》，其实上周就看到了，当时就想买，但又一想，我的孙荪意故事就快写完了，何必去买？反正有电子版可查。这次再来桥市，发现书还在，而且不旧，就顺便买了下来。从封面就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内部资料书，所以封面连“设计”都谈不上，仅仅在白纸上印出书名和出版地。即便如此，书名也还是请人用毛笔书写的，而且写得还不坏，可见那时的黑龙江还是有文化底气的，如今却连在古籍的封面上也难以看到潇洒美妙的毛笔字了，尽管他们成天高喊什么国学，什么飞花令等等，其实却连毛笔字都不会写，也不懂得欣赏。
《历代官制简释》的书前有一页《编者的话》：“随着批林批孔运动的深入，许多工农兵作者为了研究古代文献的需要，曾要求我们提供一本有关历代官制的参考资料。为了满足这个需要，我们把1961年中华书局编辑的辞海试行本中的历代官制、历代兵制、科举制度等有关辞条汇集在一起。……另外，为了使同志们对历代官制有一个粗略的整体概念，我们根据清代黄本骥的《历代官职表》编制了一个《历代官制简表》，附在简释的前面。……”
看到《编者的话》的第一句，我就泄气了：这么明显的病句，他们也好意思印出来？往后看才知道，难怪这书的内容有水平，因为不是他们自己编的，而是从《辞海》试行本和《历代官职表》那里抄来的。从网上查，别看这本《历代官制简释》是抄来的，却是深受欢迎，多次得到翻印，有一种1976年的翻印本，好像是河南出的，还有一种江西省博物馆的1981翻印本，书前是《翻印说明》说：“为满足历史、考古工作者……需要，我们将黑龙江省出版局1975年汇集的《历代官制简释》翻印出来……”。

2019年4月22日 星期一
14:00。终於写完孙荪意的故事的初稿，共七十五章，合并为七十章，但题目未定。



附
2019年4月购书12册目录

2019年4月5日，实付13元
1.《鲁迅旧诗探解》，倪墨炎著，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初版，定价28元

2019年4月6日，实付7元
2.《世界童话名著文库》（第5卷），浦漫汀等编，新蕾出版社1989年初版，1991年2印，封面设计：王治华，定价6.5元，4元购
3.《一本浅蓝色的书》（俄苏文学译丛），[俄]左琴科著，吴村鸣、刘敦健译，长江文艺出版社1984年初版，定价1.8元，2元购
4.《雪人的秘密》，[美]玛丽·麦克斯威根著，朱雍译，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82年初版，定价0.33元，1元购

2019年4月13日，实付2元
5.《中国古代寓言》（第三册），魏金枝编写，刘熊画，马如瑾装帧，少年儿童出版社1955年出版，定价2角

2019年4月15日，实付15元
6.《欧阳询诗文笺注》，袁慧光笺注，岳麓书社2014年初版，定价32元

2019年4月17日，实付40元
7.《彩绘唐诗画谱》，[明]黄凤池编，孙肇煌染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初版，2017年3印，定价88元

2019年4月18日，实付58元
8.《彩绘宋词画谱》，[明]汪氏编，孙肇煌染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初版，定价88元

2019年4月20日，实付9元
9.《少年维特之烦恼》，[德]歌德著，郭沫若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年初版1印，定价0.51元，3元购
10.《汉画文学故事集》，李铁著，中国青年出版社1989年初版，封面设计：沈云端，定价4.5元，3元购
11.《戏剧人物与历史人物》，冯君实著，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初版，封面插图：张小艾等，定价0.41元，2元购
12.《历代官制简释》（供内部参考），《出版通讯》特刊，黑龙江省出版局1975年出版，1元购

2019年5月购书12册总付：144元

2019年4月30日 星期二
我从23日起去扬州，今天回哈。27日早上，我在扬州的时候，我亲爱的猫女儿悄悄离开了，从此与猫妈妈长相厮守。猫女儿从发病到最后，一共坚持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其中的细节我已不想回顾，也不想记录，否则我的心会彻底粉碎的。再见了，我的猫女儿，在猫妈妈的一切孩子里面，我永永远远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