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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山下断头崖,一首歌谣竟成了我永生的宿命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事,我只是被那孙警官说了一顿,突然觉得有点内疚了,毕竟那女人挺可怜的,当时要是僵持不下,女人就被冲进断头峡了。越是内疚,就越是对眼前这个死家伙不满。
我跟张蓬说了黄老头的事,想听听他的意见。“明儿你去找黄老头再打听下。”
王老板的家在镇上尽头,这里离江边也不远,他老婆是吃了老鼠药掉进江里去了,如果想自杀,确实有点多此一举了,警察怀疑是他所为,应该不是毫无根据。车子停在一幢楼房跟前,这应该是镇上比较好的房子了,三层小楼,别人外墙都是贴点白瓷砖,但他家贴的是彩色彩砖,而且样式也挺现代,不是农村那种方形楼房。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大概二十来岁,长相姣好,原本算是镇上的美女了,但一开口就破功了。
“老公,你咋去那么久啊?我都怕死了。”女人发嗲的语气让我倍感恶心。
“宝贝,你以为大师这么好请啊?”王老板更他娘的恶心。
“这两位就是吗?哟,这位大师好壮实啊,是我们镇上的人吗?”女人的大眼睛滑溜溜地盯着我。
“这才是大师。”王老板指着张蓬说。
“哇,大师果然与众不同,浓缩的就是精华。”
“会不会说话?”张蓬皱着眉头,很不爽。
“这是我……女朋友,xin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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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介绍道。
“新旧的新吗?”我补刀了一句,没想到王老板居然听出了我的双关语。
“不会说话就滚蛋。”王老板冲我吼道,“什么新旧的新,薪水的薪,瞿薪薪,你他妈会写吗?”
“这名字取得真有文化。”张蓬讽刺道。
这个瞿薪薪说话的语气虽然让人起鸡皮疙瘩,但脾气好像不错,总是笑咪咪的,也不生气,我对女人没经验,但她的笑容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感觉特别假。
但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们跟着王老板去了二楼,房间很大,装修挺新,也挺洋气,农村人一般不会搞浴缸这种玩意儿。在阳台边上,有个韩式风格的奶白色梳妆台,上面搭着一张绿色床单盖住镜子,王老板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我们现在都不敢睡主卧了。”他诉苦道。
“我老公可能是心里多疑吧,都快吓萎了,你们帮忙看看。”瞿薪薪说道。
“小心心,怎么说我的呢?我那只是暂时性休假。”王老板不高兴了,瞿薪薪连忙挽着他的手狠狠亲了下。
张蓬拿着一张符,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要搞出去搞,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办正经事儿。”
“不搞,不搞,大白天搞什么搞嘛,你快捉鬼。”女人说道。
张蓬掀开红被单,镜子并没什么异样,他点上符,然后朝左手掌吐了口水,在符快要烧完的时候,双手一拍,猛搓了几下,将符灰涂在眼皮上,凑到镜子前,眼睛几乎贴着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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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能看见吗?”我也凑过去,但镜子就是镜子,啥都没有。
张蓬招招手,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回头看着王老板,没好气地说:“你老婆照片。”
“这女人长得也还可以啊,就是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像是恶鬼。”张蓬自言自语地说。
“给我涂点。”我说。
“你以为谁涂都有用啊?”他推开我,接过王老板的手机,上面应该是他老婆的QQ空间了,里面女人蓄着短发,挺阳光的样子。
张蓬看一下手机上的照片,又贴着镜子看了看,突然回头将手机扔倒床上,冲王老板吼道:“你这薄情寡义的家伙,这里面可不就是你媳妇嘛?”
“大师,大仙儿,大爷,我该咋办?你把她带走吧!”王老板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友,小女友却依然笑着说:“大师,如果真是嫂子,麻烦你跟她说说,不要吓我们,我们会多给她烧点纸钱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哪管是人是鬼魂,你他娘的要是对她好点,人家能在这缠着你?我看她面带怨恨,心有悲伤,你不如跪在她面前忏悔求饶。”张蓬这小子还挺有正义感嘛,看来我对他的信任没错啊,虽然还不太了解,跟我一样爱钱,但作风还是挺正派。
“姓张的,我可是给你钱了,你要是装神弄鬼骗人,别怪我揍你,信不信你出不村?”王老板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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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试,我把你媳妇的鬼魂引出来,用我牛逼的易魂术,上她的身。”张蓬指着瞿薪薪吼道,吓得她花容失色,再也温和不起来了。我也觉得张蓬太过分了,至少这女人是无辜的,不过我觉得他这语气像是在吹牛逼,哪有什么易魂术。
“你想要怎么样?”王老板急道。
“过来,下跪,求宽恕。”张蓬指着梳妆台地面。
瞿薪薪推了一下王老板,他不情愿地走过去,我点了一支烟,走到阳台边上,观察王老板的反应,他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走到梳妆台跟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瞿薪薪,女人冲他蹬鼻子挤眼,示意他赶紧按照张蓬说的办。
王老板终于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拜了几下,说:“小萍,你就别再找我了,以后各走各路,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三年夫妻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明儿去你坟前上贡。”
连我都看出他毫无诚意,张蓬摇摇头,看了看镜子里面,然后从包里找出一张符,吐了点口水,贴在镜子上,然后盖上红布。“你啥时候有诚意忏悔,自个儿慢慢求吧,直到她自愿离开,怨气太重,我也帮不了你。”
说完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跟着离开,瞿薪薪还想拉着他在这吃晚饭,但他手一甩,大摇大摆地出去了,王老板瘫坐在地上发傻。
“你真的不管了?”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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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了,她不接受往生,度不了,咱们快走,不然王老板醒过来,找人揍我们就麻烦了。”他脚步飞快,到楼下我骑着自行车,他跳上来。
“你不是会什么易魂术吓唬人吗?”
“你信吗?”
“不信。”
“你懂个屁。”
“真是他老婆啊?”我一直很好奇,现在记不清那女人的样子了,毕竟过了这么久,而且当时捞起来的时候,味道太重,回忆不是很好。
“是的,我对了好几遍,肯定是他媳妇,麻痹的,我怀疑你的怀疑是对的,他老婆的死可能真跟他有关。”
“你应该问她老婆啊!”
“我不会阴语,她也不想跟我说话。”
“英语?她老婆不是外国人。”我提醒道,以为他认错了。
“傻逼,是阴阳的阴,别废话,快点,你这破宝马可跑不过那大众。”
张蓬不重,所以我骑得飞快,很快到了镇上,张蓬骗了一万块,非要拉我去搓馆子,我不禁感叹真是十个大师九个骗,还有一个特爱钱,他其实根本没有达到客户的要求嘛!张蓬果然是个伪大师,什么卤肘子,回春草炖牛鞭,一桌子全是肉。
我用筷子指着牛鞭,“你吃这玩意儿能用上吗?光棍一个。”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人就爱储蓄,等有朝一日厚积厚发。”
“那你吃,我不吃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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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不客气,先吃了起来。我们还要了十瓶啤酒,最近事儿太多,以前都是独饮,有个朋友陪着,能一醉方休倒是挺好。
“镜子里女人瞟了你一眼。”张蓬突然说,吓得我嘴里的肘子掉在碗里,弹了出来,被我一手抓住,差点就掉地上去了,甚是慌张。
“什么跟什么?”我问。
“我看着那女人,她不理我,一动不动的,唯独你凑过去的时候,她瞟了你一眼,眼珠子动了下。”
“看我干嘛?”我紧张了,当时我可是宰人了,心虚。
“没事儿,你不是捞她尸体了嘛,不会害你的。”
“你说的倒是轻松,当时我漫天要价,她要是知道不会也来找我报仇吧。”
“不会的,人一做鬼的,对咱们RMB没兴趣。”
本来兴致挺好,被他一吓唬完全没了胃口,最主要的是想起捞尸时那股味道,肘子都没心情吃了,还有那流出来的场子,甚是反胃。
张蓬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以为你没这么怂呢,早知道不说了。”接着他让老板拿来一瓶二锅头,掺进我的啤酒杯里。“酒壮怂人胆,咱们先喝再说。”
喝得晕乎乎的时候,果然效果好多了。
“你不觉得那查尔斯挺怪的吗?”张蓬问。
“你跟他是同事,你应该了解,我觉得他阴气森森的,对我们村的事儿比捞人还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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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道。
“不是阴气,是罡气,不够火候的罡气。”张蓬说。
“什么肛气?胀肚子时放屁很臭吗?”
“靠,跟你就是对牛弹琴。”他也懒得解释,从灰布袋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小石龟放在我跟前。“白家祠堂发现的,你对白家了解多少?”
“不了解,估计我爷爷那代人可能知道。”我看着小乌龟,雕工精湛,背部居然有细小的鳞甲,用大拇指搓着还有些刺手,我揉了揉眼睛,竟然发现龟甲的形状跟我背部有点像。“这是什么龟?怎么背部长鳞甲?是金子做的吗?”
“是不是金子都是我捡的,别想占为己有。没见过这种玩意儿,不过你背部的鳞甲跟这个还是有点不一样,我用放大镜研究过,有点像又不全像。而且你背部鳞甲明显有一黑一黄两种颜色两股气,一直在流动纠缠。”张蓬将小石龟放进布袋里。
“我咋没发现什么两股气?这能说明什么?”我不解,我可是经常看自己的背部。
“实不相瞒,师父收养我,可不是因为我帅,而是我有天分,不是每个人天生就对宇宙万物具有洞察之力。但你背后是什么名堂,本大师还没搞明白。石龟放祠堂,可不是玩具,玩具不可能有这么精致的雕工。我只是在想,那个查尔斯百,你不觉得他是白家后人吗?”
张蓬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点那个意思了,这个查尔斯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好像进了自己家,按理说他们外国人不是讲什么修养和绅士风度之类的吗?看他着装就知道很讲究了,但是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多不绅士。
他还说我占了别人家祠堂,阴阳怪气的样子十分奇怪,当时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因为他要是白家人,直接把我赶走就行,装什么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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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喝酒吧,终有拨开云雾见天日。”张蓬又给我掺了白酒,这家伙酒量真好。
我的头有点晕了,看了看外面,已经天黑了,最近村里不太平,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走吧,不喝了,天黑了。”
“有我张大师在,你怕个鸟,降妖伏魔是我本责,匡扶正义是我执着。”
这家伙酒量也不是那么好嘛,说着说着恨不得唱起来。我从他灰布袋里掏出两张钱结账,他一点都没发现,居然还说自己酒量好。
“你坐得稳吗?”我问,他布包还挺大的,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有个小的强光手电筒,我将电筒绑在车龙头上,不然带着人一只手骑车容易摔倒,我们毕竟喝了好多酒。
我还没上车,张蓬就自个儿蹦上来,差点摔倒。我骑得飞快,看来那回春草炖牛鞭颇有效果,够劲儿。本来我不爱吃这些玩意儿,但张蓬说八十块一罐,不吃浪费了,逼着我喝了好几碗汤。
回去的路是上坡路,虽然张蓬不重,但还是很吃力,我骑得满头大汗,张蓬有点酒疯的习惯,先是罗里吧嗦的说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话,大概说他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在老家还有一个叫娜莎的姑娘等着他之类的。
“那你为啥不在老家守着她?”我问,我就知道那个线织包上的名字是张蓬喜欢的姑娘。这家伙虽然废话多,但在这件事上好像挺能憋的,若不是喝多了自个儿说出来,是绝对不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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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的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就算回去了她也没法跟我好了。”张蓬语气里竟然有些悲伤。
“怎么没看见你联系她呢,现代社会都有手机啊!”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他还没回答我,就开始打起呼噜来,我担心他睡着了摔下去,便大声说道:“瘦猴,别睡着了摔跤,快醒醒!”
但他依然打着呼噜,我明显感到他还没睡沉,回头看了下,他快要倒下去的时候,整个人一抽,又坐正了,睡了不到十秒钟,又一抽,就是不摔下去,这睡功也是一流,可能真是困极了,但他这样搞我骑车可就吃力了。
“别睡了,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我车龙头都抓不住,天黑路不好走,别害我们冲山下去了。”我说。
“我呸……呸……呸……呸,胡说八道,圣是有道,道亦有道,食道尿道……”
这傻逼居然唱起来《倩女幽魂》里的歌,声音又大,中气十足,在这空旷寂静的黑夜显得格格不入。“大半夜的唱什么歌?”我说。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发酒疯,还是本就天性癫狂,他谈起那个娜莎,情绪波动很大。
“你不喜欢这首?哥给你来一首符合现在气氛的歌。”张蓬说完真的换了首怪歌,“夜沉沉,声悄悄,月色昏暗……风凄凄,影摇摇,陨星曳空怪鸟长鸣,一路行来无人烟,吓得我胆颤心寒,啊……”
“啊你妈个头啊!”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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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响起妈妈的话……”
“你脑子进屎了?闭嘴!”我吼道,虽然这是我妈妈唱的歌,但在这种氛围下还是瘆得慌,山的另一边就是断头峡,尤其他那奇怪的发音,总让我想起那天晚上他敲木鱼念经时的腔调。
“那你想听什么?我师傅为了让我念经自带立体环绕效果,逼我苦练唱歌,比如西汉李延年的《佳人曲》,还有你们楚国土著屈原的《离骚》,民国孟小冬的《捉放曹》,秦腔什么的也会点,我就是点歌台,你说。”
“闭嘴就行,可以讲讲你闯江湖的故事。”我说,想要跟他做朋友,总得多了解他的故事。
“喝多了,脑子不好使,记不住陈年往事,只会唱歌。”说完这傻逼还取出木鱼,很有节奏地敲着配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唱就唱,还捏着嗓子,声音尖锐而刺耳,犹如唱歌人在哭泣悲鸣,不知是想模仿古代的腔调,还是他们西北那边的民族唱法,我搞不清,就是烦他。我已经忍无可忍,一胳膊肘扫向后面,谁知道我用力过猛,他又坐得不认真,一不小心滑下车,我想伸手去拉,结果连人带车栽倒在地。
正当我想爬起来骂他一顿的时候,我看到后面山头上有一把烧着的刀,刀不长,上面像着火了一样,一个黑影子在微弱火苗的光亮下,忽隐忽现,他穿着黑色连帽长袍,脸看不清,距离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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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刀…刀…刀……”不知是我太紧张,还是受了张蓬的感染,刀字都快唱成《道》的腔调了。我一把拽起张蓬,他迷迷糊糊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清醒,揉揉眼睛,又看了下,吓得连忙站起来去摸后面,但他并没有带铁剑。
我取下挂在车龙头上的蛇皮袋,拿出柴刀递给张蓬,我则拿着斧头。
“他在看我们……”张蓬紧握柴刀,终于没了唱歌的兴致。
“要……追吗?”我问,十分紧张。
“我哪知道。”他也怂了。
他说完拿起电筒照过去,但电筒的光线照不了那么远,那人转身钻进树林里。“妈的,追!”说完他就爬上山,我虽然怕,但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管啊!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一张符,双手一搓,那符就着了,抓符的手在柴刀上一抹,我想提醒他别割着手了,柴刀很锋利,但他还不傻,顺着刀背抹的,看来酒醒得挺快。今晚吃饭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他的手,上面全是烫伤,伤疤盖伤疤,形成一层厚皮,看来他这一身本事也是勤学苦练得来。
“是人你上,是鬼我上,先砍为敬,不要手软,玩封魂斩的都是缺德玩意儿。”张蓬说道。
我们加快速度,等我们跑到那地方的时候,火焰刀早就不见踪影,我们沿着被烫伤的草和树枝跟踪,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儿,那家伙朝断头崖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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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蓬像疯了一样往前跑,他对这里不熟,可能压根搞不清楚地势。我一把拽住他,说道:“这是往断头崖去的。”
“啥?”他问,终于真正清醒了,他用电筒扫了一下前面,冲我吼道:“跑!”
他转身往回跑,我根本不知道啥情况,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了?”
“自己看!”他将电筒塞到我手上,自个儿摸黑往前跑,我回头一扫,头皮发麻,树枝上还有地上,密密麻麻的蛇朝我们爬过来。张蓬摸黑狂跑,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我一把提起他,两人争先恐后地跑着。
这是他妈的是何苦啊!
烧红的刀在前面亮起来,我一个急刹车,张蓬撞在我背上,我一下子明白了,麻痹的,那些树叶小草烫伤的痕迹是陷阱,这家伙故意引诱我们过去的。
又是这种两难困境,刀身已经没有明火,但浑身通红,微微泛黄,没了光亮,看不清长相。我鼓起勇气照向对方的脸,一张惨白的脸上,嘴角像是被撕裂,血红色伤口一直到两边脸颊,嘴巴比例十分显眼,嘴角上扬,是笑着的。
“戴个小丑面具就能吓到你爹吗?是人,干死他!”张蓬的话提醒了我,蝙蝠侠里面的小丑面具,但这不像面具,到像是画上去的。
张蓬握着柴刀冲过去,我也握着斧头冲上去,相对于人,我们更怕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柴刀砍向对方的脸,小丑一刀横扫过来,不仅挡开了,还将张蓬手中的柴刀击飞,火星四溅,毕竟张蓬很瘦小,力气不大。我一斧头剁向小丑肩膀,他回刀格挡,将我斧头的木柄硬生生砍断了,一脚将我踹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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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在他一刀砍向张蓬脖子的时候,我大拇指一推,将电筒开到最强光照向他眼睛,张蓬身手灵活,就地一滚躲过致命一击,但头发却被小丑拽住。
小丑一脚踹向张蓬的腿窝,他跪倒在地。小丑按着张蓬的头,举起火焰刀,像是行刑时砍脖子,我冲过去想抱着张蓬滚到山下,头发被薅掉是小事,命重要。没想到我速度慢了,小丑的刀已经落下砍在我背上,我喷出一口老血。
小丑愣了一下,可能他以为我毫发无伤,其实他不知道我已经吐血了。他粗糙的手掌在我颈椎处一滑,按着我的头,又举起刀,我想这次他是要砍脖子了,刚才摸我颈椎是找连接处的缝隙,以达到刀落头落的效果,这种时刻,我居然还有理科生的思维,也是绝了。
结果刀没砍下来,好像有暗器之类的在攻击他,小丑松开我,舞刀格挡,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偷袭他,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火光四溅。
“走!”张蓬拽着我朝蛇群跑去,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束口小袋,将一大把黄豆倒在手上,喊道:“急急如律令,撒豆成兵。”接着掷向蛇群,黄豆没有落地,在空中变成金黄色小剑跟蛇群缠斗开路,小黄剑削掉蛇头的时候,便听到诡异的嘶呖声。
我们则跟着跑,后面的蛇很快又汇集在一起追上来,火焰刀慢慢消失不见,没有追来,想必没人不怕这种大规模的蛇群。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往左边。”我喊道。张蓬双指朝左边一划,金黄色小剑便朝左边开道。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跑到山下正路的时候,蛇群不再追赶了,张蓬双指一挥,“收!”撒出去一大把,收回来不到一半,张蓬好像很心疼,我朝回跑去,准备去找自行车,被他拉住,“你不要命了,万一那小丑在那等我们呢。往村里跑!”
他说得很对,我拔腿就朝村里跑去,他腿短,跑不过我。我们根本不是小丑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人家揍得无招架之力,差点一刀砍双头,幸好那小丑被人缠住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谁在救我们?”我问。
“哪有你奇怪,人家一刀砍你身上,你屁事都没有,跑得比我还快。”张蓬吼道,他已经累得气踹吁吁。
“我怎么没事,你没看到我嘴角全是血啊,五脏六腑都要震裂了。”我说着才觉得胸口痛得难受,刚才只顾着逃命,看到蛇群早就魂飞魄散,还没顾忌内伤。
“别人被砍一刀成两半,你他妈只是嘴巴吐血,还讲不讲科学了?”张蓬气喘吁吁地说,蹭蹭……加快速度跑到我前面去了。
“他砍到我背部了,可能是鳞甲救了我们一命,你他妈还跟我讲科学,你那黄豆是咋回事?为啥不早拿出来?”我说。
“那小丑是人,撒黄豆有卵用,扔地上等他踩着摔跤吗?”张蓬回道。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我按着胸口,冲刺几步就超过他了。“以后别他妈瞎出主意,还是老江湖呢,追上去送人头,还是双头,傻逼兮兮的。”我骂道。
“看你冲上来救我一命,就不跟你计较了,先回去再说,明儿去找黄豆。”
“找黄豆干嘛?我可以送你十斤。”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黄豆吗?这是我师傅养了几十年的法器,掉那么多,简直是败家。”
他要是早点撒,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看来他是舍不得,毕竟当时我们还有退路。
“掉草丛里怎么找?而且那么多蛇。”
“白天应该不会有蛇了。”张蓬说完停下来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也不较劲儿了,一停下来顿觉胃部翻腾,将晚上吃的酒菜全部吐出来了,张蓬本来嫌我恶心,见我一副可怜样,便来拍我的背,越拍越吐。
“别拍了。”我吼道,嘴里的味道十分恶心。
他看了看呕吐物,里面夹着血丝,“你没事吧?”
“上次那么高摔下去都没事儿,应该死不了。”我说完打了个嗝,恶心得他退后好几步。我吐了几下,直到干净,才抽出一支烟压惊。
后面没人追来,我们也跑不动了,便朝村里走去,反正快到村口了。
后来我常常想起这一晚,那天我十八岁零十一个月,夜很黑,没有月亮,从我出生的那天算起,大概6900天,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朋友,我救他,他救我,应该算是真朋友了。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虽然差点被火焰刀来个封魂斩,永世不得超生,却是我一生中永远难忘的回忆。
回到小木屋,张蓬喝完水,又点上了阴眼灯,我拿着杯子喝水时,咳嗽了一下,一口老血喷得杯子里全是,我连忙倒在水池里,没让他看到。
“你这蜡烛能防那拿着火刀的家伙吗?”我问。
“不能,所以把桌子搬去挡着后门,沙发挡前门。”说完他就去推桌子了,我推沙发,看来伤得挺重的,胸口被震得很痛。
“看看你的背。”张蓬说。
我脱了衣服在镜子跟前照了照,完好无损。
“我草,小伙子,牛逼啊,你这是因祸得福。”
“我宁可不要这玩意儿,恶心人!”我回道,擦了擦汗水,换了件干净衣服,拿着菜刀防身,躺在沙发上休息,腿都要跑断了。
他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不要妄自菲薄,以后你那玩意儿就叫麒麟背。”
我听着差点笑出来,点上一支烟,说:“像我们这种老光棍,有了麒麟臂,还要麒麟背干嘛?”
“放屁,你是小处男,我可不是,哥闯荡江湖,艳遇可不少。别看我瘦,我有节奏,别看我小,我有技巧,女人们十分爱我。”
“我要是正常人,可不会这样。”
“小子,你不要一直窝在这个地方,等哪天哥走了,你这小命都未必保得住,出去闯闯好了。”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你看过《海上钢琴师》吗?我就像那个主角,在船上待太久咯,没勇气去外面。”
他已经开始打呼噜,每次聊着聊着他就睡着了。我虽然累,但胸口有点痛,手里握着菜刀也睡不好,只好放在地板上。
“喂,醒醒!”
有人在喊我,拍打我的脸,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原来是张蓬。“大清早的,干嘛?”
“我草,我还以为你快要死了,扇你十来巴掌,手都打痛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打你脸。”张蓬说道。
这时候我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痛,我摸着脸坐起来,感觉内伤好了许多,胸口那种撕裂的痛感没了,就是困得厉害,昨晚睡太晚。
“你起来走两步。”张蓬说。
我起来走了两步,他皱着眉头,他又说:“翻个跟头我看看。”
“你他妈有病吧?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从没见过你这种奇葩。”
他的语气已经从本大师变成在下,看来我这抗打的功夫还是震着他了。他从床上拿着铁剑背在身上,然后说:“走吧,去找豆子。”
我拿着墙角好久没用的火钳,以防草丛里有蛇可以夹着扔开,反正我和他,谁也不敢赤手空拳抓蛇。
“可能在你看来,我背后的鳞甲是什么宝物。但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算那大师不说我鳞甲长满时丧命,我也会在鳞甲长到脖子之前,抹脖子自杀,免得到时候自杀都难,我无法想象全身被这玩意儿包裹着,那可就真成怪物了。”
我锁好门,他转身看着我,十分同情地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别说丧气话,就算我离开了这里,也会帮你寻找破解之法,有机会带你找我师父看看。再说,你六岁时都知道水中求生,你不会轻易自杀的。”
“再渴望活着,也得认命不是。”
“放心吧,朋友一场,哥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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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你既然把我当朋友。那就不应该利用我,比如欧阳雄,是不是让你来接近我什么的。”我提醒道,越把他当朋友,心里越不能接受利用。
张蓬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本事越大,就越容易被人利用,因为别人会挖空心思设计你,很多时候,无路可逃,毕竟我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总有些东西放不下的。不过你还挺鸡贼,欧阳雄确实想利用你下断头峡,不过我只是被派来保护你的。”
“欧阳雄真的只是为了救女儿?”我问,既然他这么直接了,我想我们应该将知道的信息共享一下。
“他这样子可能另有所图,你是当归村土著,没听说过积水潭里有什么吗?”张蓬问。
“我估计有些老家伙知道,我不了解太多,只知道有本清代的《捞工志》,说积水潭原名积尸潭,水底有嗜尸妖龙,尤爱童男童女,悬棺应该是在太平天国年间开始出现的。”
“你还是得去找黄老头聊聊,我跟他是同行,不方便打听太多。”张蓬嘱咐道。
“黄老头嘴巴得用老虎钳撬开才行,不然不开口,你师父应该跟欧阳雄很熟啊!”我对他师傅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不知道熟不熟,如果很熟,他就亲自来了,每次我问什么,他就说:别问,干!”
我们在村口唯一的包子店买了十个韭菜猪肉馅儿的包子,就算是早午餐了,现在已经十点多,张蓬非要去找他的黄豆,就他那么一大把撒出去,才收了一半回来,没有一百粒也有几十粒,估计中午都未必搞得定,草丛里找黄豆,自从认识他,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有多少粒要找?”我问。
“早上数了下,丢了三十粒。”
“怎么会丢呢?你不都喊收了吗?”我很是好奇,什么蹩脚的法术,蹩脚的大师。
“物主之间总有个感应距离嘛,估计有些在跟那些蛇缠斗,掉队了。总不能千里遥控吧,不然我看谁不爽,就让黄豆金剑飞过太平洋,飞过珠穆朗玛峰,想操谁就操谁,美国总统都要叫我爹,日本首相看到我就下跪。”
“这玩意儿是幻术还是真的?”
“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说那些蛇是真的是假的?咬你命根子一口,还能有快感不成?”他叽叽歪歪地把我给绕糊涂了,关键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还自带节奏感。
“你在我面前就别故作高深了,说简单点。”
“所以说你没悟性,没慧根。佛祖说五蕴皆空,便能无欲无求无惧,你要能做到这个,啥妖魔鬼怪都迷惑不了你。可咱是肉胎凡体,比方说,人江楚眉真趴你身上,你能不动?”
张蓬这个问题搞得我措手不及,虽然对着她照片撸过,但从没想过我跟江楚眉之间还会发生这种尴尬的局面,他追问道:“动还是不动?”
“不动好像不好吧?”我回道。
“就是,就算你是个傻逼,你不动,人家动,印宗法师曾曰过,风吹树动,树动风吹,到底是谁他妈在动呢?”
“动你妹啊,闭嘴。”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因为我看到江楚眉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了,大概是上坡骑不动,她车篓子放着个文件袋,不是去派出所了就是去镇上拿什么文件,精神很不好,还在为江叔的死而伤心。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着我,可能是想让我主动跟她打招呼,但我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了,便低头走着,二婶的话我记着呢。
张蓬却拉着我,继续说:“本大师指点你一下,其实是心动,你心动了,树风皆动,她也就跟着动。”
“动什么?你们去哪?”江楚眉问,见我不打算说话想溜,便主动开口了。
“哦,我在跟这位小兄弟讲佛道。”张蓬笑着回道。
“你佛个毛啊,江湖术士,成天比比,讲什么佛道?”我没好气地说。
“我跟你说过啊,天下无二道,道佛同源。”
“我问你们去哪儿。”江楚眉盯着我问。
“去前面有点事。”我低声回道。
“躲着我干嘛?”她的语气不好,咄咄逼人。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踢着脚下小石子,不知道该咋说,冲她发火让她滚,又不忍心,还不能告诉她的身世。张蓬拍拍我的肩膀,“好好撩,我去前面等你,记住我的话,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不必瞻前顾后,顺其自然的动吧。”
“你怕什么?”江楚眉问。
“怕你死。”我皱着眉头望向远处的群山,想再掏出一支烟,但烟盒已空,刚才忘记买了。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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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04-24 22:54:43

更新时间:2019-06-09 13: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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