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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山下断头崖,一首歌谣竟成了我永生的宿命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失落,沮丧,悲伤,功亏一篑。”张蓬一屁股坐在木船上。
“天黑了,回去。”我想到黄玄儿子尸体就漂浮在那柳树下,没心情玩了,又想起了王小峰,我们都是同命相连,掉进水里拼命挣扎时,那种恐惧和无助感永生难忘,小孩不该这样死去的。
我划着木船上岸,李秃子家已经亮起灯光,不过这家伙为了省钱,居然没用电灯,用的是煤油灯,这都什么年头了,过得还是二十年前的生活。烟囱里袅袅炊烟,他不知道在炒什么东西,特别香,搞得我不停地咽口水。
张蓬说鱼竿弄断了,建议我们偷偷摸摸走水边离开,不上水库坝,以免被李秃子发现,又要被宰一刀,我立马赞同。
我们走到远处准备上坝的时候,张蓬突然转身停住了,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这时候天空还有一点微弱亮光,五米外的水边上有波纹在晃。张蓬轻手轻脚的朝那走去,我只能跟着。
一条大黑鱼正在水边草里挣扎,跟我们钓的那条体型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草绊住了。张蓬突然冲过去,扑向黑鱼,他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回头朝我笑,结果大鱼猛地一弹,从他手中滑落。
“鱼线。”张蓬喊道,跟着黑鱼跳入水中,第二次又失败了,在水里还想空手抓鱼,简直是笑话。
但张蓬已经眼疾手快地拽住鱼线了,他左手打圈,将鱼线缠在手掌上,大鱼已经游到他膝盖位置。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吃不了你,我以后就不叫张大师了。”张蓬一声怒喝,拔出铁剑,猛地插向大鱼,不知是他剑不锋利,还是大鱼太狡猾,亦或是视线不好,连插二十几剑都没插中,自个儿反而越走越深。
“你这铁剑就是用来插鱼的啊?”我笑着问道。
“难道用来插人吗?”
“算了,别搞了,让它跑了吧,水底越深越陡,别滑进去了。”
“没事,我会游泳。我插……插死你丫……插你老母……”
我摇摇头,坐在地上抽烟,大鱼靠近他,钻入水里,在他的双腿之间绕来绕去,张蓬前后左右插,这大鱼在围着他绕圈,就是不跑,我觉得不对劲。这时候张蓬的铁剑猛地插向水里,突然一声惨叫,他松开手,剑身没入水里立着,剑柄露在外。
“咋了?”我站起来喊道。
“我插到自己脚了。”张蓬大喊道。
“伤很深吗?”我问。
我见剑立在水里,以为插到他脚背了,准备下去扶他上岸,他抬起那只被插到的脚,脱了鞋查看伤口,一只脚在水里蹦来蹦去。“还好,插到脚趾缝了,只破了点皮。”
他刚说完,整个人便突然栽倒,被拖入水中,我知道出事了,冲过去顺手拔起剑,跟着钻入水中。但他的速度非常快,就算那条鱼力气很大,也不至于把一个成年人这么快速的拖进水吧,况且张蓬还在那拼命挣扎。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张蓬应该庆幸我没时间瞎想,否则以我对水的恐惧,可能要犹豫一下,那样能不能找到他都是问题。我潜入水中,快速游到张蓬跟前,将他拖出水面,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回头一看,我们离岸边已经很远了。
“鱼线绑着我的腿了。”他刚说完又被拖进水中,我他妈都拉不住。
我钻入水中,朝他左脚游去,果然他的腿被鱼线缠了十几道,这傻逼刚才在那左插右插,鱼在那缠他腿呢,比鱼还蠢。我用铁剑割断紧绷的鱼线,水底水花一翻,我看到一群大黑鱼朝我们涌来,至少上百条了,黑鱼牙齿咬人很痛的,此刻它们张牙咧嘴。
我拖着张蓬浮出水面,已经离岸边上百米的距离了。我将剑递给他,拽着他猛地向岸上游去。
“你拖着我,要慢慢游,不然很累。而且我会游泳。”张蓬根本不知道啥情况,在那叽叽歪歪。“我靠,有东西撞我弟弟。”
“快点游,别废话。”我吼道。
“什么东西?”
“黑鱼群。”
“黑鱼不是独居动物吗?”
“你自己潜水看看。”
他没潜水,而是拿起剑塞进我后背用力一挑,割破了我的T恤。“傻逼,你干嘛?”我骂道。
“你的鳞甲会动。”他盯着我的背,张着嘴巴,都忘记闭嘴了,直到一口水把他呛到。
“动什么动?”我问。
“别游了,到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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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站了起来,水到膝盖。
我一直歪着头跟他说话,都没想过这么快,肚皮差点蹭到石头上,速度有点超过我的想象。我们爬到岸上,张蓬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我的背,我很是不解。“到底什么情况?什么会动?”
“刚才你在水里游泳时,你的背部鳞甲在扇动,而且你双手划得越快,鳞甲也越快。”他说。
“扇动?”我不解。
“对的,就像这样。”他手背朝天,上下扇动着,起先很慢,然后越来越快,我还以为他抽筋了。
“鳞甲会动吗?”我摸了摸背部,没感觉啊!“我咋没发现?”
“你一生游过几次泳?”他问。
“加这一次是三次。”
“对了,才三次,除了这次,还有人看到你游泳吗?”
“没有吧。”我摇摇头,“刘叔应该看见过,不过那时候我才六岁,后面的鳞甲很小,也才六片。”
“要么他没看见,要么他看见没说。”
我记得当时刘叔离我很近的,而且我在断头峡中间,正在朝崖边拼命游去,如果按照张蓬所说的,那他应该看到了啊!不过六岁时鳞甲也就瓶盖那么大,没看清也正常,他当时很紧张地抱着树。
“这是什么名堂?”我不解。
“我哪知道?”
他摸着下巴沉思,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再下水试试,我研究下。”
“黑鱼群呢。”
“妈的,怕什么?人家黑鱼看到你都快要气死了,作为一条鱼,还游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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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也是,而且就在水边浅处,那些黑鱼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下到水里,张蓬打开手电筒,这家伙想的也是周到,手电筒是防水的,符都用小塑料袋装好分类,估计除了布袋湿了,其他的都没啥损失。
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张蓬仔细看着,“游快点试试。”
我又快速游了几下,他没叫停,突然听到他“我靠”的一声,我回头一看,他的手指出血了。
“你干嘛?”我问。
“不是看你的鳞片在扇动,刚好有空隙了嘛,所以想拔着试试,结果割到手了,差点被夹断手指。”张蓬吸着手指。
“鳞甲里面是什么?”我问。
“皮肤,正常的皮肤,就是有个鳞甲边框的印记,其他都正常。”
我们爬上岸,我突然想到取下鳞甲的办法。“你说我在水里游,你用老虎钳趁机夹着鳞甲撕,能取下吗?”
“你有病吧,想死啊,那他妈得多痛。”
“痛没事,明天就试试。”
“你得利用它。好好训练,用心感受一下,你的游泳速度将来肯定惊人。”
“练来干嘛?参加奥运会比赛吗?”
“那也是一个职业!”
“你就不怕我被抓到什么稀有动物研究所?被解剖了?”
张蓬想想觉得有道理,我要是敢参加奥运会,向众人展示我的鳞甲,搞不好真成稀有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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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准备起身回去。全身湿透,我让张蓬光着膀子,穿上他的小T恤,都快变成露脐装了,但总比被人看见要好吧,虽然村民们晚上不怎么敢夜出,但难免有晚归的渔民什么的。
这时候张蓬又回头了,并且反应极快地关了手电筒。我看见李秃子打开大门,端着煤油灯朝水库边上走来。
“他要干嘛?”我轻声问。
“不知道,绕近看看。”
我们沿着水库边上俯身前行,绕到离李秃子不远处,他先是看了看钓鱼竿,什么都没说。然后蹲在水边,低头喃喃自语地说:“没受伤吧?我就说那两个小子不好搞嘛。”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剃须刀,沾了水刮着秃头,那这种刮擦头皮时发出来的声音,在此时此地显得非常诡异而恐怖。
我跟张蓬对视一眼,他做了个不理解的表情。这李秃子难道是自己刮成光头的?家里没水吗?
这时候,李秃子跟前的水面翻起浪花,一条大黑鱼慢慢游到他跟前,露出黑色背脊。李秃子放下煤油灯,双手将它捧起来抱在怀里,凶横的黑鱼居然不挣扎,李秃子腾出一只手端着煤油灯回去了。
“这样也行?”张蓬睁着眼睛问。
“咱们也试试?”我说,刚才咱们可是玩命抓鱼,李秃子伸手就抱在怀里了,跟他儿子一样乖,难怪不要我们钓,留着自个儿吃啊!
“试个毛线,没看那是鬼鱼啊?”
“鬼鱼?”
“对的,不然凭啥搞我们,不搞李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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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带着无法理解的心情跑到李秃子家门口,左边房间量着煤油灯,玻璃窗户的角落有个小破洞,估计是被小孩玩弹弓什么的打破了。
张蓬的身高差点,正在满地找转头垫脚,我从洞里望进去,昏黄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年轻的女子光身趴在破旧的红色床单上,女人皮肤白皙,背部反光的应该水渍,李秃子正在解裤腰带。
我缩回墙角,轻声对张蓬说:“这老家伙很牛逼啊,在哪骗的嫩女人。”
“就他?”张蓬不信,一把推开我,站在砖头上霸占了小孔,这家伙一上去就不下来了,盯了十来分钟,我急得要死,到处找墙缝,可是视角不对啊!我想要推开张蓬,被他踹了一脚。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结束,“这家伙挺持久的嘛。”
说完他就开始掏布袋,我才懒得管他做什么,连忙占住了黄金位置,可把我急坏了。
李秃子确实挺卖力,女人则一声不吭,将头埋在被单里,跟二婶描述的不一样,但好像又一样,李秃子弄了这么久,女人咋没反应呢?片儿里面不是这样演的啊!此刻应该有销魂之音啊!
“过来。”张蓬拍拍我。
“干嘛?”我一脚踹向他,他却不肯罢休,还想抢我的位置。他站在砖头上,抿出一堆口水抹在左手心,然后搓了右手的符灰,突然往我脸上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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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麻痹,这么恶心。”我闭着眼睛轻声骂道,眼睛上,鼻子上到处都是,差点搞嘴里去了。张蓬每次都用口水拌符灰,难道是用来恶心鬼怪的吗?李秃子似乎听到了,慢慢转过头,我头一偏躲开了,再看向他的时候,他满头大汗,咬着牙继续埋头苦干。
张蓬自己倒是小心翼翼地抹了点符灰在上眼皮,我怕他又跟我抢,连忙堵住玻璃孔,不过马上我就吓得瘫倒在地,因为李秃子身下不再是那女人,而是一条大黑鱼。
“我草……”我半天才说出这句。
张蓬听我这么说,也连忙上去看了一眼。“我靠…草…草…鱼?”
我跟张蓬大眼瞪小眼,已经不敢再看第二遍了,不是怕,而是恶心不适。终于,我们听到李秃子好像完事了。
“那鱼是什么情况?”我问。
“李秃子被水鬼迷惑了,你看我们这么吵闹,他都没听到。”张蓬说得对,就算我们已经压低声音了,但李秃子若稍微注意点,就能听到,这家伙要是跟媳妇办事时也这么卖力,估计就不会打光棍了。
“还要小孩啊?”李秃子的声音。
我们又凑到小洞处,李秃子将黑鱼抱在怀里,脸紧紧贴着鱼嘴,而那鱼则眨巴着眼睛,微张着嘴巴。
“要不算了吧,我宁可被你吸尽阳气而死,做对鬼鸳鸯,也不想再弄小孩下水了。”李秃子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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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他的语气好像挺清醒的,便不再说话,静静听他在那自言自语。难怪上次在断头山这小子被二婶一下就放倒了,身体这么虚的原因,可能是被女鬼快吸干了。
“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李秃子说完紧紧将大鱼抱到怀里,生怕鱼跑了似的。“我明儿看能不能找几个小孩过来游泳。不过,天开始凉了,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提着煤油灯,抱着黑鱼出了房间,我们连忙躲在墙角,李秃子从家里出来,抱着鱼去了水库边上。
“以后你还吃黑鱼吗?”我问张蓬。
张蓬摸着胃,装作要吐的样子,摇摇头说:“连他妈水煮鱼都不想吃了。”
“难道那些小孩都是李秃子忽悠下水的?”我刚才听到这里很是吃惊,那些家长希望李秃子能帮忙看着偷偷游泳的孩子,没想到他却是幕后推手,不然他有小木船,水性又好,水库又不是流动水,只要他看见了,及时救个小孩简直太容易了。
“这小子太他妈缺德了,要不是看他被迷惑,我就一剑爆了他菊花。”张蓬怒道。
“即使被迷惑,那些淹死的小孩,那些因失去小孩而破碎的家庭,伤心而疯的父母,都不会原谅他。”我想起了黄玄的疯老婆,那女人真是可怜,小孩淹死又不是她的错,结果她疯了,也再也得不到家人的尊重。不知道她儿子是否李秃子所为,那年李秃子也才二十出头吧。
“走,去他家里看看。”张蓬说。
我回头看了看李秃子,他还在那水库边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个啥。大门是开着的,张蓬明目张胆地打开手电筒,刚走到那间卧室,张蓬便捂着鼻子说:“好大的尸气。”
“没有啊,就是腥臭。”我说,李秃子这房间味道真是他妈恶心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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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筒扫过的地方,破破烂烂,墙角都是蜘蛛网,我不懂张蓬那些名堂,也明显能感觉到房间里阴气森森,像间好久没人住的阴宅,估计从没打扫过。难怪李秃子的老婆要跟人跑,这种环境谁过得下去。
屋子里家具只有三样,一张床,床上暗红色被单,被单中间一滩浓黄液体,恶心至极。床边是一张刷着黄漆的木桌,上面烂七八糟的纸巾团,一看就知道干嘛用的,李秃子的手机放在纸团中间,上面的墙壁挂着一张黑白泛黄的照片,大概有些年头了,照片有点不平衡,明明只有一个男人,却身体右倾,歪着头咧着嘴笑,好像靠着空气一样,看来他家先辈就有神经病的气质。
木衣柜则放在窗户边上的角落,衣柜门上画的是柳树图,这种画在以前农村比较常见,意味着开枝散叶,大概是李秃子结婚时准备的吧。衣柜并没有靠紧墙角,因为角落处放着一只粪桶,用来大小便,里面快满了,几条小蛆在上面游泳,玩着屎。
“自古当归出奇葩。”张蓬感叹道。
“骂谁呢?”
“这叫生活感悟。”
“感悟个屁,你今晚差点被一条鱼弄死了。你有何感悟?”
“哎,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是在下贪吃大意了。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扒了你的皮。”
“赶紧走把,恶心死我了。”
我透过玻璃的小孔看了看,李秃子已经到门口了,我靠,我连忙打开衣柜,里面一股霉酸味,衣服棉被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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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管不了那么多,踩在衣服上蹲着,张蓬看着我先是一愣,接着便听到嘎吱一声,声音尖锐刺耳,这是因为木门长期没有维护发出来的,他也快速钻了进来关上衣柜。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衣柜门根本关不紧,有点变形,我用手捏着把手处冒出来的铁钉带着。透过小缝隙观察李秃子。他端着煤油灯进了房间,掏出烟盒,点上一支烟,目光呆滞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居然朝我们走过来,越走越近,这小子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幸好他停了下来,没有打开衣柜,而是站在窗户跟前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就躺在床上,完全不顾那滩浓液。
张蓬看着我,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盼望李秃子睡觉沉,我们能借机偷溜出去,两个大男人窝在这么小的衣柜里,而且味道那么熏人,实在是难受。
我们大眼瞪小眼,有点无聊。我回头看衣柜背板的时候,借着缝隙传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背板上有一副巨大的画,画面十分怪异,但又看不清楚。我碰了碰张蓬,让他瞅瞅,他凑近背板看了一会儿,大概看得心痒痒,要开手电筒,我一把拦住他。他还说我的好奇心跟小孩子一样,他更甚。
外面李秃子已经开始打呼噜了,我要急着走,张蓬却拉住我,打开手电筒,我只能继续死死拽着铁钉,怕松手门就自动开了,手指都痛死了。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因为距离太近,看不清整个画面,画上好像就是马腰水库,远处的山峰,山脚下的垂柳,证明了这一点。
诡异的是水库中间有一条巨大的黑鱼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而在李秃子家门前的水边,有个男人趴在地上朝黑鱼跪拜。其他细节看不清,光线太暗,电筒又照不了全局。
在画的右上角有首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在诗词下面是落款:李奴拜鱼图,民国二十年,熊启龄。
熊启龄?熊九的父亲熊老六的爷爷?民国二十年?五年后他在上海滩跟着杜月笙混,黄老头提过他,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的真迹,我不懂画,但是这张山水画,工笔细致,连黑鱼身体上的鱼鳞都能看清楚。如果按照黄老头所说,熊启龄是个道术高超之人,又懂绘画,比张蓬真是高了不知道几个段位,这小子就会忽悠加爱吃,就是念经比较牛逼。
更奇怪的是,李奴是谁?按照画的时间,应该是李秃子爷爷辈吧,他爷爷叫李奴?还有人取这么个贱兮兮的名字,不过那大概是民国年间,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我在研究画的同时,张蓬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查民国二十年到底是那一年,我不看也知道,是1931年,因为民国要从1911年开始算起。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皮套摊开,里面插着九根金黄色的小剑,特别小的那种,跟钉子差不多大小吧,做工挺精致的。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他取出一根,我以为他要做什么法术,没想到他插进缝隙处,用来取画,这么高级的玩意儿被他用来偷东西。
“你有病啊,偷东西。”
“你懂个屁,这个画有玄机。”
“那也不能偷啊!”
我觉得很奇怪,他自称一代大师,看到好东西就想偷,毫无节操。这时候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张蓬连忙关了电筒,停止了偷画行为。
响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李秃子才迷迷糊糊爬起来接电话,这家伙大概刚才跟鬼鱼苟合,累得不行,醒来时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喂,熊老大。”
看来是熊老六打过来的。
“什么,你爹要回来了?”
熊老六的爹就是熊九,不是无期吗,提前出狱了?不过他也已经快七十了吧,放出来也干不了啥。
“好,我马上过来。”李秃子说完爬起来,从床里边一堆衣服里翻了件干净点的穿上,从抽屉里翻出手电筒,这家伙明明有电筒,为啥要提着煤油灯去水边。
还没高兴一分钟,听到外面的锁门声,顿时傻逼了。张蓬还在那取画,我则担心怎么出去。他终于得偿所愿的将画儿取下来,仔细卷起来插进布袋里才从里面出来,然后关上门。
“你自称大师,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不觉得羞耻吗?”我疑惑地问。
“犯什么圣母病呢,这幅画或许能解释李秃子被迷惑的事儿。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你小时候就没偷过东西吗?”张蓬反问道。
虽然我小时候也偷过菜,但后来刘叔收养我后,就很少偷了。这两年就是偶尔在村民地里顺棵包菜,但这也算是偷吧,所以我也无话可说。
我们走到大门前,拉了拉木门,已经锁上了。我叫张蓬帮忙扶着木门,我从底下往上抬插销试试,或许这样能把木门拆下来。但这家伙在那拿着电筒四处乱扫,就是不动手。
“你们这里也是奇葩,这种插轴门,不是形同虚设吗?”
“农村人家又没啥东西可偷,再说这种门旧了才会这样,新的可弄不开。”
我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呢,他却跑到厨房找了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搬了板凳站在门前,轻轻刮了刮门头顶上的花岗岩,上面有层薄石灰。以前建砖房,大门上面横梁是一条长形的花岗岩石条,说能震宅,据说还有懂鲁班之术的泥匠故意坑人,或者受人之托下诅咒,在上面压符或是刻画之类,就类似悬棺那样的害人玩意儿吧。
“你干嘛?”
“这上面有壁画。”
我也站上板凳,看到他用菜刀刮的地方,有一排黑鱼形状的雕刻,三米长的横石条上一排全是这玩意儿,张蓬数了数,总共有十八条,估计还有更多,只是上面刻不下了。上面还有日期,什么1982,1952,1921,1890,1860,1829……差不多隔三十年左右就是一条,第一条是1442年,大概在明朝中期了,源远流长啊。
“这家人跟黑鱼杠上了,不会是他家图腾吧。”
“李秃子看不出有什么特长啊,就是熊老六的一条狗。”
“干嘛需要什么特长,他的职责就是做狗不行吗?”张蓬回道。
“你不会想把人家房子拆了,偷走这石条吧?”
“这玩意儿有个卵用,还是画儿值钱,哦,画儿有玄机,值得收藏。”
“你看着石条怎么的也有几百年了。你不馋?”我问。
“别他妈讽刺我,这玩意儿估摸着得两三百斤,我能扛着天天到处走啊,要是能找到他家族谱就好了,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秃子可不是1982年出生的,他都四十了,也不是195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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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那这些是什么玩意儿呢?”张蓬不解地看着石条,从布包里掏出我的手机拍照,刚才全身都湿了,所以放在他布包塑料袋里。
他拿着菜刀塞进门缝,架在门外面的锁上,对我说:“去把你那锤子拿过来,咱们破锁,一锤子敲在刀背上,就可以了。”
“傻逼,门可以拆的嘛。”
张蓬便过来帮忙,我们将一扇大门拆掉,钻出去后再装上去,真的很费劲儿,折腾老半天,但这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张蓬偷的那幅画。
本来我想跟张蓬说说熊九的事儿,但他又不认识人家,不过说起来我也不认识,那老东西去坐牢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他干那种令人不耻的事,不知道毁了多少小女孩,要是我早就自杀了,还有脸回来。真不知道这近三十年来,他怎么熬过来的。
据说在监狱里两种人日子不好过,一种是卖药害人,最令人不耻的就是像熊老头这种罪犯了,尤其是对小孩下手,毕竟谁家没个小孩啊,里面的人会把这类犯人爆出翔。熊老头可是在里面快熬了三十年,居然还能回来,村里人一向就当他死了,就连熊老六都不愿意提起。
“想啥呢?”张蓬问。
“没,明儿记得带老虎钳给我拔鳞。”
“你还真拔啊?”张蓬一直持反对态度。
“试试嘛!”
“到时候痛可别怪我。”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我背后没痛感,放心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没底,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拔下来了,也许跟江楚眉还有点可能吧,至少可以跟他们证明我背后这个不是什么诅咒。只要能拔下来,可以去医院打麻药,然后老老实实娶个媳妇过日子。
“行吧,那就试试,反正明儿也要去水库边上逮李秃子那畜生,要真是他骗小孩下水喂鱼,我就他妈就弄死他。”张蓬恨恨说道。
我们走到移动板房,几个探险队的队员正在诈金花,我跟张蓬钻到房间,打开电灯,突然感觉心中压抑舒展不少,人间仍有光明嘛,难以想象李秃子怎么在那昏暗的破房子里度过几十年。听说他妈妈也是跟着人跑了,他爹把他拉扯大,李秃子家还真是专注于女人被拐跑。
几千年来,传宗接代的思想从没变过,好像没了儿子,就白活一辈子。除了李秃子,还有熊黄两家,可能正因为没了希望,他们变得没有追求,没有底线,气急败坏,甚至是邪恶。李秃子这坏逼居然被鬼鱼迷惑,骗小孩下水。
“你中邪了?一路上都在那胡思乱想。”张蓬已经将画铺在床上。
“看画吧!”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张篷连忙拉着被单盖着画。我去开了门,是查尔斯。他见我们最近老在一起,估计很奇怪,“你们又在搞什么?”
“关你屁事,啥事?”张蓬没好气地说,这家伙得到一个宝贝,立马就想研究。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没事,老板让你明儿不要乱跑,可能声呐船和国外潜水队过些天要过来,我们要商定打捞计划。”
“打捞个屁,你们不是过来度假的吗?知道了,知道了。”张蓬挥挥手,走过去关上门。这小子实在对人太不客气了,他这么急,搞不好人家会以为我们关着门在里面搞什么苟且之事。张蓬还把窗帘也拉上。
“不用担心他,这小子鬼头鬼脑,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张蓬掀开被子,打开台灯,又从箱子里拿出放大镜。
“没事得罪人干嘛?”我说。
“我又不是三陪,难道还要陪他笑啊?”
我懒得说他,比我大十岁,跟人交际的水平跟我差不多,张蓬拿着放大镜,趴在画上看。“画工不错,很精细。”
“这是啥?”我问,远处湖边一排小点点。
张蓬先是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下,然后递给我,“自己看吧。”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相机准备拍照,我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好像是小孩,那么远肯定看不清五官了,就是个意象,有头有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十几个小孩从岸边一直排到水中间,他们的身体随着水深,慢慢消失,上半身,胸前,脖子,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圈很淡的水纹。
“这些小孩排队下去?”我不解。
“可能只是表达个意思。”
“熊启龄画这玩意儿干嘛?又怎么会给李秃子家呢。”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他们两家肯定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张蓬又将画自己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新信息,才将画卷起来,藏进他的行李箱里,还上了密码锁。我也累了,便说回去睡觉。
“没想到当归村这么多秘密。”我叹道。
“你在这活了十八年,都没发现,我才来几天,被我一一掌握破解,这就是大师风范。”
“你们要没来,当归村就没这么多屁事。”
“我们要没来,你就废了,现在还是住在白家祠堂,过几年就得住到深山老林里去,最后满身黑色鳞甲,出来就被村民们当成野人或者怪物,最后警察牵着狼狗,拿着枪上山追捕你。而且,你永远没有朋友,你得不到你爱的人。你以为当归村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但你错了,宇宙万物都是息息相关,只是你们凡夫俗子,洞察不到罢了。知道什么叫蝴蝶效应吧,不知道回家好好百度下。”张蓬逼逼一堆,他说的话全对,直击我心。
“懒得跟你废话,我回家睡觉了。”我说。
“去吧,去吧,我也困了,洗洗睡。”
我刚打开门,他又说:“喂,小伙儿,解过死结中的死结吗?”
“什么意思?”
“只要找到头,有耐心,一切都会应运而解,莫要焦虑,莫要沮丧,哥罩着你。”
“谢谢!”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至少有一点说的很对,如果他们没来,我就没他这么一个朋友,如果他也把我当朋友的话,我很开心。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他挥挥手,我提着门角落的水桶和绳子回家了。晚饭还没吃,煮了碗面条,刚洗完澡躺床上,又担心明儿张蓬忘记带老虎钳,毕竟他不赞成我硬来,但尝试下总是没错的,万一能拔,我改天就去医院做手术。翻身起来在橱柜下面翻腾半天,终于找到老虎钳了,这还是建木屋时买的。
本来闭着眼睛想捋清思路,但毫无头绪,事情不仅扯到民国,还扯到明朝去,这么个破地方,他们在这住了几百年吗??也许我和张蓬了解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搞不好一切秘密都在积水潭底,否则早就有人解开了吧。最近江叔回家了,熊九也要回家了,这一切都是欧阳雄开启的,他真的只是一个地产商?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二天我煮了面条吃,然后去移动板房找张蓬,他正在开会。我便在小卖部买烟,碰到江楚眉在买酱油。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头从口袋里掏钱付款,没打算跟我说话,可能是江叔叔也教训她了。她刚出门,我便追上去。
“你爸爸骂你了?”我问。
“是,说让我去城里工作。”她抬起头看着我,估计昨晚她都没休息好。“他找了欧阳雄,说让我去上海,他们公司可以给安排个不错的工作。”
“最近我和张蓬在调查村里的事儿,太多蹊跷,你还是去城里吧。”
“我妈不去城里,我也没法走。”
“她不是希望你在城里找个好人家,然后带她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吗?”
“她有心事,不会走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比你还大,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心里有数。”江楚眉说完就离开了。
我在水库边上的树下等张蓬,十点多的时候,看到李秃子出门了。一支烟抽完,张蓬走过来坐在我边上,看着我手里的老虎钳,“你确定?”他问。
“试试又没所谓。”
“你这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嘛,有局必有解,使蛮劲儿有用,那我们这些术士岂不是白研究一辈子了。”
“哪来这么多屁话,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功了呢。”
我见李秃子刚出门不久,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便跳进水里,张蓬脱下布袋也跳进水里。我没有向前游,而是围着他转圈,这样他好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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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时间:2019-06-09 13:28:19
“你他妈慢点,眼睛都看花了。”张蓬骂道。
我刚放慢双手,就感觉他已经夹上了。
“痛吗?”他问。
“你他妈用点力,跟李秃子似的,软趴趴的。”
“放屁,别拿我跟那傻逼比。”
说完他跳起来,双脚踩着我屁股,整个人悬在水中,这样会比较好用力。
“我要扒你皮了,做好心理准备啊!痛可以喊停,我这倒向后面力度可是很大的。”张蓬喊道。
我明显能感觉到他在慢慢倒向后面,连忙蹬腿站稳,背部竟然有感觉了,他喉咙里发出使劲儿的声音。突然一瞬间,我觉得从头到脚的筋都被抽出一般剧痛无比,全身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无法喊停,眼前一黑,嘴里白沫翻腾,身体在颤抖,像羊癫疯一样。
“我草,老虎钳都被夹断了。”张蓬终于松开了,我扑通一声倒进水里,大口大口的水灌进我嘴里,呛得我都没办法呼吸。张蓬抓着我的双手,将我拖回岸边,看着我口吐白沫,估计吓坏了。“怎么会这样?你丫别吓唬我啊。”
他拍着我的脸,掐我人中,我能感觉到身体不断抽搐,呼吸急促,疼痛布满全身每一根血管,头顶上树叶有许多重影,啥都看不清,脑子像要爆炸。
“傻逼,我就说这样不行的嘛!”张蓬骂完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他蹲在我跟前抓耳挠腮,毫无办法。

楼主:多听话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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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04-24 22:54:43

更新时间:2019-06-09 13: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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