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忠献诬为奸 岳飞罪臣反鸣冤 颠倒忠奸为抗战
绍兴三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
太学程宏图上书：“所谓下诏书以感南北之士者，盖举天下之大事，必先有以作天下之气。国家自和议既行之後，为故相秦桧所误，沮天下忠臣义士之气，三十馀年矣。一旦思得其戮力，必有以感动其心而奋起之可也。故哀痛之诏不可不亟下，圣诏一下，南北之民当感激流涕，争为之死事，岂有难举者哉？然诏不可徒下也，首当正秦桧之罪，复无辜之冤，以舒天下不平之心，而振其敢为之气。且秦桧所以失吾南民之心者，自赵鼎以不任和议而窜逐海外，身灭而家亡，则学士大夫忠愤之气沮矣。自岳飞决意用兵，而诬陷大逆，身戮而族诛，则三军将士忠愤之气沮矣。至於长告讦之风，起罗织之狱，一言及时事者，不问其是非，必置死所，使天下不知有陛下，而欲人呼已为圣臣，则天下匹夫匹妇忠愤之气由此而埽地矣。秦桧之所以失吾中原之心者，士大夫一时陷於虏中而家属在吾国者，两国已和，桧既不能官其後嗣，庇其宗族，以结其心，而徒使之怨艾以报我，乃反徇虏人之情而悉还之，彼又何恋哉？且其遣时如赴死所，悲号之声，彻於道路。甚者宇文虚中有反虏之谋，计策已就，乃以谕桧。桧意忌其功在已上，既匿不上闻，私遣首者告之虏酋，遂致宇文族诛，使中原忠义之士南向吞声，而愤其绝望於我也。今者要令有司正秦桧之罪，追夺官爵，而籍其家财，追赠宇文之爵，而为之立祠，雪赵鼎岳飞之冤，而後诏书朝下而暮赴必矣。”
论曰：秦桧则顿首谢曰: “和议之谐,断自宸衷,臣奉行而已,何功之有?” 诏曰 : “讲和之策,断自朕志,秦桧但能赞朕而已,岂以其存亡而渝定议耶?”决策和议，秦桧深惧高宗被蛊惑，中途变卦，故三次若其深思熟虑，每次三日三夜，历时九日，帝矢志不渝，君相同心一德，推心置腹，秦桧坦诚相见，岂奸臣欺君者乎？和议与杯酒释兵权，皆宸衷独断，秦桧将顺其美，拯溺救焚，力挽狂澜者也。至于生杀予夺，乃人主特权，秦桧不敢觊觎，故岳飞入狱，秦桧爱莫能助，不与焉明矣。道不同不相为谋，和议告成，异意者理应逐出国门，越远越好，以免破坏和议也。欧阳修不与同流合污，王安石谓之害政之人，旧党一个不留，同出一辙，无可非议也，而况君相不谋而合，皆奉旨行事乎？桧但能赞朕而已,圣谕言犹在耳，程宏图心知肚明，掩耳盗铃是也。既然宸衷独断，脱不归咎于桧，而诋毁和议，讴歌罪人赵鼎与钦犯岳飞，显然指斥乘舆，岳飞死罪之一也，诬秦者岂敢重蹈覆辙乎？抹黑秦桧，指鹿为马，别无选择，此与旧党攻击王安石吕惠卿，同出一辙，盖君臣之道使然，吾皇圣明，奸臣当诛，千篇一律，自古皆然，为君讳耳。读者不知君臣大义，则夏虫语冰，不得其门而入，黑白颠倒，浑然不觉，不亦宜乎？赐死白纸黑字，高宗诛杀以立威，故不容归功于宰相，庶免朝野畏秦不惧君也，诬蔑秦桧者臣也非君也。褒岳贬秦者，以作天下之气耳，绝非秦有罪岳无辜，纯属颠倒忠奸，欺世盗名以祭旗也，否则桧薨即上书戮尸，且平反岳飞久矣，岂待敌寇入侵，遥遥不可期乎？北宋不杀大臣，但诛赃吏，南宋则赃吏亦贷死，秦桧岂能滥杀无辜乎？赵鼎绝食，自寻死路，秦桧何干？诬蔑者大肆莫须有为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耳。淮西大决战，宗弼把网钻，灭金良机现，一去不复返，高宗之妙算，志在必围歼，二帝乃奉还，十七道金牌，岳飞视不见，藉口取河南，养寇故避战，圣谕岳联韩，相机打硬战，袖手壁上观，诞语尊圣算，诏旨抛九天，不臣圣衷寒，不使家军减，迹同刘智远，高宗不可瞒，秋后把账算，岳飞真心见，御札驳万言，决意用兵乎？实畏敌如虎，捏造死于战，将士生痛感，忘身以死战，造假克敌也，非因岳有冤。世忠反和奏疏数，岳无一奏岂主战？但恨和议丧兵权，反和原来为身谋。岳飞陷大逆，身戮，则证据确凿，赐杀明矣。王俊上变，非秦桧诬陷也，纯属栽赃秦桧，指鹿为马明矣。人证俱在，诬蔑王俊诬陷者，其实公然莫须有为荣，诬陷王俊，贼喊捉贼是也。王俊诬陷，高宗赐杀，远非秦杀明矣。刑不上大夫，故赐死岳飞，岳云弃市，所谓身戮而族诛者，睁眼瞎话，血口喷秦，掩耳盗铃是也。岳飞以谋反不忠见诛，乱臣贼子惧，岂沮三军将士忠愤之气乎？谎话连篇，自欺欺人者也。和议乃基本国策，非议者罪有应得，有告必究，秉公执法，远非长告讦之风，起罗织之狱也。赵鼎自绝于天，王庶寿终正寝，张浚笑到最后，敢问秦桧杀人几何邪？所谓不问其是非，必置死所者，弥天大谎，字字假，与孙子岳飞传一丘之貉也。若天下不知有陛下，但知有秦桧，则秦桧威权震主，君相互不自安，冰炭不同器，非反即诛久矣，岂有申王美誉此理哉？一派胡言，莫此为甚，反证秦桧忠贞不渝，诬秦之徒搬石头扎自己的脚，玩火自焚，贻笑大方耳。圣臣之誉，同志之情，肺腑之言，非奉秦命，岂秦之所欲乎？欲人呼已为圣臣者，十足意淫，无异于腹诽之流，诛心之论者其心可诛也。秦桧之所以失吾中原之心者，士大夫陷於虏中者，家属北徙，合家团聚，天伦之乐，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人心所向，义不容拒，俱载盟约也。秦桧顾全大局，为苍生计，坚持原则，令人钦佩者也。两国已和，既不可还，宜随遇而安，各为其主，效忠本国，身在金营心在汉者非礼，不识时务也。而欲结其心者，是和议不诚，授人以柄，危及和平也。宇文虚中谋反，咎由自取，秦桧何辜？诬秦者狼要吃羊耳。秦桧若与之合谋，则东窗事发，大金师出有名，生灵涂炭必矣，秦桧夙夜在公，苦心孤诣者也。所谓桧意忌其功在已上者，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恐天下不乱，且无知谋反有害无益，不啻空谈误国之流也。秦桧社稷之臣，兴亡继绝，再造宋室，补天浴日，无罪可言，台谏无声胜有声，申王二字顶万句也。赵鼎岳飞罪有应得，铁证如山，御札为证，王次翁洞若观火，岳飞传欲盖弥彰自证其罪，何冤之有哉？褒岳贬秦者指鹿为马为荣，莫须有为能是也。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蛊惑圣听，忠奸颠倒者不见听，不正秦桧之罪，不言赵鼎岳飞之冤，而完颜亮自毙，敌我重归于好，韩侂胄败盟见诛，足见褒岳贬秦乃妖言惑众，颠倒黑白，祸国殃民。程宏图一己偏见，远非共识，远不足以证明岳飞之冤秦桧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