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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蹀躞万里》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然后会尝试不同的视角去表现人物内心的挣扎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沿着原路返回时,虽然背上多了一个人,但我的脚步却轻快了许多,闷油瓶似乎因失血严重陷入了昏迷,这不免让我有些担忧,于是迈开的步子不觉又大了些。“天真,你他娘的赶着投胎呢!”我有些好笑地看向一旁喘得不行的胖子,“他娘的叫你减肥你不听,这下可好了,累不死你丫的!”哪知这货拍拍肚子上的一圈肥肉,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我一眼:“小吴同志啊,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连只苍蝇都拍不死,改天叫小哥给你炖个鸡汤好好补补。”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闷油瓶系着个围裙,一脸面瘫的站在厨房里煮着鸡汤的样子,脸色变了几变刚想吐槽回去就听见小花陡然拔高的声音:“不好,门要关了,快走!”我连忙去看,果见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在慢慢变小。再顾不得许多,卯足了劲拼命向前跑,终于赶在最后一刻顺利离开。还来不及喘匀一口气,人面鸟再次凶狠地张大了嘴巴,“***的!!”又是胖子第一个冲出去,拿起火焰喷射器开始疯狂地扫射,可是人面鸟前仆后继,队伍很快被分散开来,每个人都自顾不暇。而我背着闷油瓶,胡乱地挥着刀,实在躲不过的或是冲着闷油瓶来的攻击只能硬生生地用身体去抗,一只人面鸟尖锐的爪子深深地抠进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我感觉肠子都要被掏出来了,鲜血流了满地,拿刀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嘴里溢满了铁锈的味道。可是,单手用力地掂了掂,我怎么能倒下!?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顾不得擦去嘴角的痕迹,刀锋狠戾地一削,那鸟头愣是被我斩了下来!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样从成群的人面鸟中杀出一条血路,也不记得是怎样背着闷油瓶一步步走下长白山,更不记得小花和胖子去了哪里。我只记得伤口很疼,像是寸寸绵延进骨髓的痛,明明一秒钟也坚持不了,可打在脖颈后微弱清浅的呼吸好像给予我无穷无尽的力量,让我忘记了痛楚,只紧紧托起背上的那个人,像是托起了一整个世界。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推开门,就看到闷油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在搀扶下走过去坐到他的床边,理了理他墨黑的发,发现本就苍白的脸被衬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这人,怎么会那么瘦?指尖滑过他盈盈似远山的眉,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褶,这人,连睡觉都还是那么不安稳。继续往下,是他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最后是没有血色的的唇。我近乎贪恋地望着他,多怕这只是我的南柯一梦,转眼就消失不见,醒来还是在风风雪悠悠的长白怀着绝望破碎的心情不知前路究竟在何方。风雪悠悠的长白怀着绝望破碎的心情不知前路究竟在何方。
我趴在床沿,胖子和小花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还贴心的为我带上了门,我不由弯了弯嘴角在心底默默谢过这两位老友,随即愈发放肆地盯着闷油瓶直瞧,生怕我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鼻端萦绕着隐隐的桂花香,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引的人昏昏欲睡,而我的身体虽说恢复了不少,但终究还需要时日慢慢养好,抵不过阵阵上涌的疲倦,我撑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要睡过去。睡意朦胧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碰我的脸,我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往脸上乱抹,想赶掉这打扰我睡觉的始作俑者,可下一秒,我的手却被一股力道不失温柔地握住了。那样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我连忙抬头去寻那人的眼睛,然后就在那般古井无波的墨黑色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慌慌张张的模样。明明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眸,我却看到有细碎的微光闪烁,深邃得令人着迷,像是倒映了漫天的星河。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魔怔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扼住,吐不出只言片语。“唉。”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闷油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摸了摸我的发顶,用微不可闻的嘶哑嗓音对我说:“吴邪,别哭。”直到这时我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泪流满面,眼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不断朝外晕染开去,眨眼就消失不见。“小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哽咽,我几乎是哑着嗓子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吴邪,我在。”这淡淡的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我由小声地抽噎转而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舌头也终于捋直,想起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诚惶诚恐和梦境中令人心碎不已的画面,极度的不安全朝我席卷而来,我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张起灵你他娘的***!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什么狗屁十年!老子才不稀罕!你他娘的活该被雷劈!什么破青铜门!老子不照样把你弄出来了!不然真信你鬼话老子她娘的就是个给你收尸的!小爷我才不要你苦逼兮兮地替我守门,你他娘给老子好好活着就成了,啊!”一顿咆哮之后,心里总算舒坦了点,但爆发完之后我不由得一阵心虚:他娘的我刚竟然骂了倒斗一哥?还在他名字后面跟了那么多脏字?完了完了自己是爽了,这离被小黑金劈死也不远了。我这厢碎碎念着,气势也矮了不少,想起自己刚哭得梨花带雨的蠢样还像个娘儿们似的义正严辞地控诉闷油瓶,这老脸都没地方放了!我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闷油瓶,却发现他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微笑,就像是春雨骤至,新雪初歇,惊艳了岁月流光。我再一次不争气地看呆了,然后那人唇边的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收敛了全身的寂寞与清冷,只余淡淡的温柔缓缓流淌。“吴邪,我回来了。”原本渐止眼泪再次决堤而下,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一样拼命地哭,我不曾因遥遥无期的别离而落泪,也不曾因漫长无望的前路而落泪,却因为这人的醒来而喜悦开怀地泪如雨下。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眶,眼前的人只剩下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看不真切,但我却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闷油瓶慢慢环过来的手臂,随即一个用力,我便跌进那样一个日思夜想的温暖怀抱里。很瘦,全是骨头,磕得我浑身都痛的要命,可我却不愿意离开,缩了缩身子,使劲往那个怀抱里藏。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抬眼去看便是那人好看的眉眼又弯了起来,双眸清澈而明亮,赶走了心头所有的阴霾。“小哥…”七分委屈三分心疼,尾音还带着哭腔,我低着头,眼睛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红又肿,我还是一遍遍地唤他:“小哥…”“嗯。”“小哥…”“吴邪,我在。”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直到房门被推开,我才迅速撒手,不好意思地将目光瞥向一边。“哎哟喂,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两了,胖爷我这就滚蛋,你们继续哈,继续。”胖子愣了两秒就开始满嘴跑火车,还猥琐地冲我挤眼睛,本来眼睛就小这下是彻底看不见了。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怒整张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刚想开口反击,就被一道低沉的声线打断:“胖子。”“唉!小哥!”听到闷油瓶的召唤,胖子下意识地站好,抬头挺胸收腹,整一个标准的军姿,就差敬个礼了。“多谢。”谢胖子代替他一路相随一路相助护我周全,谢他在自己离开的日子里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冷漠强大如张起灵恐怕是第一次说出个谢字,其实这个闷油瓶虽然面冷但心却不冷,与那些只会嘴上说说,称兄道弟的人不同,他将铁三角的这份情谊珍而重之地藏在心底,满怀感激,一如沉默而巍峨的群山。“小哥你哪儿的话,什么谢不谢的,咱们兄弟一场,这都是胖爷我应该做的。”胖子那副受宠若惊,点头哈腰的怂样让我毫不犹豫地扔了个白眼过去,顺带比了个中指,然后就看到那货冲我龇牙咧嘴,翻脸的速度之快不禁让我怀疑怎么那些星探没发现这个活宝让他丫的去演变脸呢?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闷油瓶目光微闪,盯住了低头玩手机玩的不亦乐乎的小花,而那位爷也似是察觉到了闷油瓶的视线,盖上手机在手里漂亮的打了个转,抬起头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怎么,哑巴张这是要给爷磕头道谢?”“谢谢。”闷油瓶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的道了声谢,而小花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哑巴张,你要是再敢走,爷一定亲自打断你的腿。”话音未落小花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搭上我的肩轻轻拍了拍转身走了出去,眼底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闪过。而闷油瓶依旧没多大反应估计是拿小花的威胁当成了耳旁风。也是,这可是阎王见了都要绕道的哑巴张啊!更何况这闷油瓶沉默内敛的样子虽然看似人畜无害很好欺负,实则是一头蛰伏的雄狮,瘦削的身体里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而这人的心智经历了那么多岁月的磨砺同样聪慧异常,又重情义的很,不会瞧不出小花言语间对我的关心。其实说实话,闷油瓶和小花连熟人都算不上只打过几次照面罢了,但闷油瓶却愿意真心实意地道一句谢,说到底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我。思及此,我看向闷油瓶的目光又柔了柔。一边的胖子又开始天南海北地胡扯,闷油瓶难得没去跟他的老情人天花板约会,而是静静地听着胖子的“英雄事迹“,见有听众胖子更加卖力地扯皮,扯着扯着却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也是少有的认真:“小哥啊,天真他跟着你到处跑也不容易,你就别老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跟天真回家好好过日子吧!”“胖子你他娘的…”我下意识地老脸一红就要反驳,却听见闷油瓶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目光灼灼。眼角突然又开始泛酸,我赶紧背过身去使劲揉了揉,娘的小爷什么时候跟大姑娘一样爱哭了?都是那闷油瓶子的错!微敛心神,我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扯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小哥,跟我回杭州好不好?”我想闷油瓶一定是被我满口的白牙亮瞎了眼,也有可能重伤初醒脑子比较迟钝,居然也回了我一个微笑,娘的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笑了!莫非是在青铜门里待的转性了?还是把这辈子的笑都笑完了?不要啊啊啊啊!“他娘的你们这是要闪瞎胖爷我,得嘞,我也不搁这当电灯泡了,花儿爷这电话打的够久啊…”胖子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视线突然漆黑一片,我顿时有些心慌,连忙低下了头,偏偏这时候闷油瓶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他扳正我的肩膀,两只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迫我和他对视,“吴邪,你的眼睛…”好在有模模糊糊的影像出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清明,我打着哈哈拍掉他的手,“没事小哥,可能就这两天累着了,眼睛不太舒服。”“嗯。”“哎小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以为这闷油瓶子又打算盖紧瓶盖了,赶忙催促他回答。那人定定地看着我,半晌终于启唇:“好。”
这一年,我于雪山中带回了那个说要替我守门的闷油瓶子,以为就此便是幸福。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在医院又修养了大半个月,我们才启程返回杭州,听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响,我摸出手机给先一步离开的小花打了个电话,只是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草草说了几句便挂了,大抵是解家出了什么岔子,我心里有些担忧,不觉皱起了眉。“吴邪?”一贯清冷的语调此刻藏了些许关切,我转过头去冲他笑笑:“没事小哥,只是小花那边可能出了点问题。”“他是解家当家,自有分寸。”算不得安慰话却让我莫名心安,轻轻嗯了一声,抬眼就看到胖子拿了三碗泡面进来,牛肉牛肉面的浓郁香气不断勾引着我的胃,我立马捧了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嘿天真,你他娘的倒是慢一点啊,小哥在这又没人敢跟你抢。”忙着咀嚼满嘴的面我只能抽空狠狠地丢了个白眼,然后继续乐呵呵地吃。话说胖子这货,大概终于在巴乃种够了地,打着给小哥接风洗尘的口号跟我们一起回了杭州,嚷嚷着一定要小爷我请他在楼外楼好好搓一顿。
几经辗转,我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小铺子前,油然而生出诸多感慨来。去时我独身一人,回来时却有生死相依的伙伴并肩同行,而更重要的是,闷油瓶也回来了。这一认知让我前所未有地愉悦起来,所以当我看到王盟那小子哈喇子又流了满地时我堪称温柔地拍了拍他油亮油亮估计三天没洗的头笑的和蔼可亲,“王盟哎,小小爷我放你半天假,去玩儿吧!”“老,老板?”那傻小子估计被我春风满面的样子吓个不轻,说话又不利索了,而我沉浸在喜悦之中依然笑眯眯和蔼可亲的不行,那闷油瓶子则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胖子出来打圆场把王盟那小子打发回家。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今天终于考完所有的试了!晚上就开始更好哈哈哈没弃坑!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再看自己前面写的,觉得把吴邪写的弱气了一些,之后会注意的qwq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然后小哥笑的好像有点多,不过之后应该都不会写到小哥笑了,后边儿主要是吴邪的成长和对终极的解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前边的内容有改,不过改动不大,等坑填完了大概会发个无水楼?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我是突然脑洞的小短文分割线———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后来#
#这也许是小哥最好的也是最必然的结局吧#



今天,是吴邪和胖子的葬礼。
没有人能逃得出生老病死,即便铁三角也不例外。
在雨村的第二十七年,张起灵漫长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从此化作黄土一抔,连同那些和着血与泪的纷呈过往一道化作耳边的长风,打了转在人心间留下挥之不去的痕迹。雨村不大,年轻人大都去往城市谋生,只余下家中的老人互相作伴,张起灵恍然想起隔壁眉眼慈祥的阿婆,可这些人,早已被岁月先一步带走了。道上叱刹风云的吴小佛爷和潘家园名噪一时的胖爷在去时,竟只有张起灵一人陪着。胖子寿终正寝,弥留时没有什么痛苦,嘴角始终微微扬着,叠声唤着云彩,可吴邪却因为过去天南地北的冒险而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他走时眼里还藏着不甘和不舍,这成了张起灵心中永远的痛。正值阳春三月,不知名的野花兀自开满了路边,在和煦的阳光下焕发出勃勃生机。张起灵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被送进火葬场,出来时只剩了两方矮矮的盒子,上面贴着他们年轻时的照片,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只是颜色成了黑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那些长久以来琐碎平凡却温暖的日子好像只是南柯一梦,如今梦醒了,身边依旧是空无一物的荒原,而头顶始终惨淡的日光,也渐渐的,渐渐的就要熄灭了。
一直以来,他给旁人留下的印象都是沉默的,疏离的,甚至无情无欲的。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几百年的光阴就这么在耳边汩汩流淌而过,他或许有过朋友,有过爱人,可他们最终都被时间打得粉碎。于是他愈发沉静,愈发无言,就像一棵沉默的古树,一座亘古的山峦,千万年的寒冷孤寂都无法将他压垮,可谁知道雪山深处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是整齐坚硬的石壁,还是早已千疮百孔的碎屑堆积?他捧着那两方小小的盒子,眼里有痛苦的光闪过,他将额头轻轻贴在冰凉的木头上,抿紧的唇,通红的眼角。此刻他再也不是道上那个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而只是一个被悲痛萦绕的男人。他用力眨了眨眼,最后归为死水般的平静。张起灵慢慢朝家走去,朝那个没有了吴邪和胖子的家走去,暗红色的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后来的日子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张起灵依旧住在雨村,搬张板凳在门口一坐就是一天。他过得愈发简朴,甚至清贫,他的鬓角有了些许华发,几道皱纹带着岁月的印记浅浅地刻在额头上。偶尔,张起灵会拿出胖子送他的镜子,想起那个宽厚的身影拍着他的肩要他练习微笑,而吴邪站在一边,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教他笑。于是他就真的认认真真地学了起来,虽然是在他们离开以后。他想着吴邪笑起来的样子,慢慢温和了好看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弧度,像是新雪初歇,温柔了岁月流光。
吴邪,胖子,你们看,我也会笑了。

吃了太久粗茶淡饭的张起灵难得地想开开荤。于是他拿上鱼竿和水桶,跑到溪边儿去钓鱼。阳光正好,张起灵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坐在溪边,安静等鱼上钩。可结果并不如人意。他只钓到了几尾小鱼,不过一个人吃,也够了。他回到家,看着桶里的鱼,有一瞬间的恍神:他想起总能钓到大鱼的胖子扛着鱼竿提着水桶带着满身的水汽笑呵呵走过来的样子,暮色在他的身后合十,而在厨房里忙活的吴邪就立马擦干净手,杀鱼煮鱼一气呵成,不多时躺在院子里的自己就被这香味给吸引了过来,点上一盏暖黄色的灯,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晚饭。张起灵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还是有太多不擅长的事,草草料理了鱼,味道还算可以下咽,但总没有吴邪做的好吃。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张起灵越来越会生活,而铁三角的那份情谊,也被时间打磨得愈发清晰。

解雨臣和黑瞎子一道来拜访过张起灵,他们都已经是年过六旬的人了,皱纹爬满了脸颊,反应也不似从前,可依旧精神焕发,不像吴邪。而他们也是在看到骨灰盒的那一刻才刚刚得知吴邪和胖子去世的消息,解雨臣当即就举着拐杖要教训张起灵,责怪他的隐瞒,还是瞎子出来调解,咳嗽了两声说你们在胖爷和小佛爷面前打架像什么样子。俩人俱是默然。不过瞎子和小花的到来给这间屋子带来了久违的人气,三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小花借着酒意,扯着有些沙哑的嗓音还哼了两句戏,嘟嘟囔囔说着吴邪你怎么去的这样早,欠爷的钱都还没还清,去了地下也给你拽上来,拿着酒杯的手有微不可见的颤抖;而瞎子收敛了一惯的痞笑,藏在墨镜的神色叫人看不真切。最后俩人正了脸色,问张起灵以后打算怎么办。去旅行吧。难得的,加之酒精的缘故,张起灵看着吴邪的单反接了这么一句,有些犯混的脑子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小哥啊,咱得空一起出去环游世界呗,正好天真不当过那么几年摄影师么,让他给你照照,铁定好看。”
“这主意不错,不过先说好了,拍照可以,爷可是要收费的啊!”
诶,老了啊,都出现幻觉了。

张起灵难得地睡个了好觉,醒来时瞎子和小花已经离开,他收拾好满地的狼藉,找了个小瓶子灌了些胖子和吴邪的骨灰藏在贴身的口袋里,没什么行李要带,只背了个单反,拿了些钱,就出门了。这几十年来虽鲜少出门,但张起灵也慢慢学会了做家务,也会偶尔听邻里聊聊家常,用手机网上订票,甚至是逛淘宝。他活得越来越像个人,就像所有人都期望的那样。
张起灵第一站选择了长白。那里藏着太多他的记忆,无解的长生,窥不见的终极。可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2015年青铜门重新开启的那一刻,他的老友们饱经风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一个十年前的约定。其实,张起灵一直都没有告诉吴邪,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吴邪手上的伤疤,可他不说,他亦不问,任凭胖子搭了肩一道回家。冷漠强大如张起灵,实则一直珍而重之的将铁三角的情谊藏在心底,而那些与他们一起度过的瞬间本该是白驹过隙,却因为有了情感的加注而被无限拉长,他们并肩靠在一起,共同凝视着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成为他漫长孤寂的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张起灵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一一走遍,这一次,没有粽子血尸,也没有机关暗藏,只有一架单反,和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最后的最后,张起灵回到了杭州。虽又是几十年过去了,但西湖周围依旧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太大的改变。楼外楼的菜价依旧贵的吓人,长桥依旧不长,断桥也依旧很难看到残雪。唯一的不同,是吴邪的铺子被别的人买了去,于是张起灵用许多年来的积蓄重新买了回来,又招了个伙计,很巧,也姓王。张起灵也日渐衰老,他不再有那样好的体力能够继续带着吴邪和胖子走南闯北,看尽世间的美景,他的白发越来越密了,便索性在杭州安顿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变得愈发简单,张起灵总是让伙计泡上一壶上好的龙井,眯着昏花的眼睛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像是多年前那段短暂的时光一般带给他温暖。他真的是老了,往日握惯了刀的手如今连茶杯都拿不稳,幸得小伙计的照拂,暮年的日子才不至于太难过。人老了就爱怀旧,张起灵苍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始终贴身放好连睡觉都不曾放下的小瓶子,眼底有微暖的火焰跳动。他想,一定是日光太醉人,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呢?近了,更近了,近到张起灵能看清他们年轻的脸上蓬勃的朝气,一如从前。
张起灵笑了,第一次伸手握住他们的: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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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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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酒过三巡,胖子那家伙大概是太久没尝着酒味,喝的酩酊大醉,我和闷油瓶半抱半拖,费了吃奶的力气这才把他弄回家。全身瘫软地倒在床上,我不知第几次感慨起生活的美好来。望着身边垂眸不语的人,我不由自主地傻笑出声,摸索着握住他的手,直觉应该说些什么,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闷油瓶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迷糊间我只感到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一歪头便睡的不省人事。
半梦半醒中我是被冻醒的。挣扎着睁开眼睛,耳边是隔壁胖子震天响的呼噜声,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和盖的好好的被子,暗想这阵阵的阴风究竟从何而来,刚想把被子裹得更紧些,左肩突然针扎似的疼了起来,然后逐渐蔓延至心脏,一阵尖锐的绞痛逼得我痛呼出声,下意识咬紧了牙关蜷起身体,手指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襟,额头瞬间就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痛,像是寸寸绵延进骨髓的痛,像是无数小虫疯狂啃啮身体的痛,我几乎要被这痛给击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一阵透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整个人如坠冰窟,四面八方的寒意拼命往骨子里钻,刚想把自己往被子的更深处藏,却有极度的燥热蔓延开来。娘的,这一冷一热的是要玩儿死小爷吗!?眼睛里有股热流顺着脸颊慢慢淌了出来,因着燥热,我像条濒死的鱼扑腾着从床上掉了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几乎是在下一瞬就被“砰”地撞开了,“吴邪?”随即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了起来,而身体的异状也莫名消失了。“吴邪,你怎么样?”语气是难得急切,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还好闷油瓶来的急连灯都没开不然我这满脸血还真是很难说清楚。“没,没事小哥,我就,就是睡相不太好,这不从床上滚下来了,嘿嘿。”不想让闷油瓶担心,索性大着舌头一副余醉未消的模样,摸索着从他怀里爬起来翻上床,躲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冲黑暗处的那人眨了眨,换上轻快的调子“小哥,快去休息吧,晚安~”闷油瓶盯着我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等闷油瓶走后我抽了两张湿巾纸细细的将眼睛流出来的血迹擦干净,又换了个枕套这才安心躺下。辗转难眠,我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那阵强烈的痛感,眉头不觉皱紧。自己的身体怕是出了大问题,可这症状来的古怪,估计不能用现代医学解释。那便只能是斗里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了。可自己究竟接触了什么异常的东西才变成这样?娘的,小爷我碰到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好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脑海里猛然有熟悉的青光闪过。莫非是因为那棵青铜树?可是没道理啊!小花和胖子他们也都接触了,在长白山遇到的东西也都一样,无非自己单独去过一趟秦岭见过另一棵青铜树,在鲁王宫的时候误食了一片麒麟竭,除此之外真的再没有什么不同了。若说是那块陨玉的缘故,胖子也陪我蹲在那些个窟窿下面等了闷油瓶两个多礼拜,但听胖子那呼噜绝对啥事儿都没有保不齐春梦做的正欢,至于小花,他远在长沙,具体情况实在不得而知,但之前为数不多的通话里听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应当没有大碍,他娘的难道又只有小爷一个人中招了??****的还真是个招邪体质??迷迷糊糊地想着,我把枕头翻了个个儿,再次睡了过去。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第二天的事情我只记得将胖子送上了飞机,之后便感到阵阵困意袭来,难以抑制地向后倒去,而再醒来就是两天后了。那时我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视线却是漆黑一片,一阵剧痛自心口传来,痛的我惨叫了一声便毫不犹豫地伸了手恨不得将心脏生生挖出来好缓解这痛楚,可我的手却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钳制住,耳边传来闷油瓶急切的呼唤:“吴邪!”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身体叫嚣着的痛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而眼前也朦朦胧胧地出现了闷油瓶的轮廓。“小哥…”我有些虚弱地唤了他一声,回应我的是那人愈发紧握的手和眼底隐约闪烁的担忧,“吴邪,你怎么了。”难得这闷油瓶开了金口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身体的异状也让我感到恐惧,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个人担心,何况我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索性摇了摇头,垂眸不语。扣在腕间的手猛的一紧,勒的我生疼,我伸出另一只手下意识想掰开他的钳制,却被闷油瓶将两只手拉过头顶,一个大力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制住我的腿脚,我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就听到“撕拉”一声,衣服报废了。我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动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上那人,隐隐察觉到他周身腾起的怒意,一时间也忘了开口,愣愣地盯着他墨色的眸子直瞧。直到有微凉的指尖抚上心口激的我一哆嗦,我才有些尴尬地把脑袋撇向一边,“小,小哥,你这是…”“吴邪。”闷油蹙紧眉打断了我的话,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胸口,我低头去看,心头陡然一跳:****的的老子的胸怎么泛青色??真他娘的穷胸极恶??闷油瓶放开了我,我抖着手摸上胸口,冰冷坚硬的触感吓得我猛缩回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小爷我一定是在做梦!大概是潜意识里一时难以接受,我不怕死的又伸手捏了捏闷油瓶的脸,啧,手感真他娘的好。咽了咽口水冲着那依旧面无表情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哥,痛不痛?我是不是在做梦?”闷油瓶两手撑在我的脑袋旁边沉默着看了我一会,随即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吴邪,不是梦。”我“轰”的一下就炸了,这算什么?老子要变植物人了?还他娘的是青铜做的??是不是还要开个花什么的??开出一溜串六角铃铛来??杭州不旅游业发达么,那老子也别开什么古董店了、搁家里搞个售票处专门让人参观我得了,保证数钱数到手抽筋。闷油瓶从我身上爬下来,抿着唇坐在一旁,淡淡的神色好像刚才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哪想这事压根儿就没完,眼睛里莫名其妙地流出两股热流,我慌乱的抬手去擦,闷油瓶却更快一步地抹去了我眼角的血迹。这下好了,辛辛苦苦想瞒着闷油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暴露了,忒他娘的不争气。我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头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这副怂样,却感到那人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我心中蓦得大恸,我究竟要让他担忧自责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这个一贯不动如山的人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给旁人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沉默的,疏离的,甚至无情无欲的。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几百年的光阴就这么在耳边汩汩流淌而过,他或许有过朋友,有过爱人,可他们最终都被时间打得粉碎。于是他愈发沉静,愈发无言,就像一棵沉默的古树,一座亘古的山峦,千万年的寒冷孤寂都无法将他压垮,可谁知道雪山深处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是整齐坚硬的石壁,还是早已千疮百孔的碎屑堆积?他大抵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将我所受的苦难通通拢到自己的身上,用我的痛来不断鞭挞自己。在这个时刻,闷油瓶似乎收起全部的冷冽和疏离,隐隐让我窥到了他心中脆弱的一部分,只余淡淡的哀伤笼罩着他。我伸手握住闷油瓶冰凉的指尖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可那些话语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我盯着他沉郁的眼角心中的苦涩漫上眉梢,而他却悄无声息地收回手,转身拿了热毛巾仔细替我擦干净脸上的污秽,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神色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的手很稳,也很柔,像是羽毛轻轻拂过脸颊,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着,除了时不时揉揉我的脑袋,那闷油瓶也没什么变化,就好像之前老子胸口发青眼睛流血这事儿压根没存在过一样,该发呆就发呆,该装忧郁就装郁,跟尊大佛似的杵在我的小店里,王盟在第一千次被他的低气压吓到之后也终于淡定了,没心没肺地在那儿扫雷扫得不亦乐乎,而我呢,晒着暖暖的太阳,在自家太妃椅上摇摇晃晃,偶尔喝一杯小哥泡的龙井,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后面真的要开始虐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话说有没有小可爱打王者啊,一起开黑啊!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我是又一次脑洞的分割线———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字数:150359

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7-05-15 23:08:00

更新时间:2020-02-23 23: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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