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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蹀躞万里》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突然脑洞##如果盗笔众人一起开黑#
#前排扩列#
(一)


长日无聊,闻说一手游名曰王者荣耀风靡许久,于是吴老板几个电话扣过去相约好友一起来开黑。
蹲在小铺子里跟闷油瓶耐着性子打完新手任务又给老张升级成人民币玩家,吴老板打着哈欠突然瞥见解语花好友排行第一名:最强王者。吴老板来了兴致,继续往下翻,没成想自家三叔也榜上有名,杭州西湖区第三名的妲己?哎哟嘿,这老狐狸这把岁数了还打游戏呢?稍稍熟悉了各个英雄的技能,瓶邪黑花胖作为张家古楼盗墓男子天团自成一队,吴三爷带着自家大潘连同三位美女与之抗衡。
让我们先来看看盗墓天团的情况:
解语花:你们选,我补位
最帅de黑爷❤️爱我你怕了吗:社会社会
是光头吴不是光头强:社会社会
王月半:社会社会
守门张大爷(吴邪给起的):……
让我们再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吴家三爷:让我看看你的心~
一曲红高粱:…楼上你崩了
蛇蝎美人:我去吐会儿
霍大小姐在此:楼上加一
天边的云彩: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好!欢迎来到王者荣耀!敌军还有5秒到达战场!请做好准备!全军出击!!——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哑巴,走,咱们反野去
【全部】狄仁杰(光头吴):你别是个傻子吧
于是一心反野的孙悟空默默跑去对方红爸爸那边的小草垛里蹲好,默默看着对过阿轲打,打算用惩击默默带走一波。眼看红爸爸只剩丝血,谁曾想,躲在同一个草丛里的对过鲁班一个平a直接拿走。这事儿还没完,对过鲁班又丢了个手榴弹猴子立马就晕了,被阿轲几刀切得残血,最后鲁班一个叼射炮——First Blood!感情人家早就埋伏好了啊!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WTF??抢了我的红还杀了我的人??
【全部】鲁班(最美的云彩)黑爷承让了
【全部】阿轲(蛇蝎美人)真不好意思啊~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给你个么么哒安慰一下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走过最长的路就是你们的套路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出门举报没商量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坑比队友,红么抢不到,人头么狂送
另一边儿我们的李白一头扎进自家野区,深藏功与名。
作为一个法师自然是走中路,白起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跟着保护小(dawu)妲己,阿轲在ADC那块儿打野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见妲己收了个蓝爸爸后就晃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蹲中路草里了。白起跟着自家爷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立马心领神会,边打边退一点点勾引着对过武则天,瞅准时机一钩子把人勾过来,紧接着一招增加伤害,此时的武则天还是很淡定的,闪现慢悠悠走回塔下,谁曾想被妲己迷住,一招直接挂掉。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草丛biao
【全部】妲己(吴家三爷)解家小子,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喽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啧啧,不愧是老狐狸,姜还是老的辣啊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你给爷等着
盗墓天团在连送了两个人头后终于开始认真起来,加之李白已偷偷摸摸打野发育到五级,是时候来一波漂亮的反击了。
【我方】李白(守门张大爷):我来抓人了!
【全部】狄仁杰(光头吴)exm???
【全部】兰陵王(最帅de黑爷)??我看到了一个假哑巴张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救命啊妖兽啦
【全部】李白(守门张大爷)…手滑。
李白从野区悄咪咪穿到上路,不明情况的小鲁班还在跟貂蝉对峙,李白躲草丛里砍了四下河道上的猪,两段位移直接闪人面前,二技能眩晕减速,化身剑气漂亮击杀滴血未掉,最后第三段位移回到草丛躲好,砍了几下猪正打算走人,眼见三分之二血量的阿轲赶来支援,李白灵巧躲掉其二招,平a两下,二招减速,一招闪现顺带眩晕,再平a两下,大招带走。
Double Kill!
【全部】鲁班(最美的云彩)李白哥哥提剑的样子真帅!
【全部】阿轲(蛇蝎美人)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全部】狄仁杰(光头吴)666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666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666
战至中场,猥琐发育的狄仁杰在程咬金的保护下顺利推掉了下路一塔,残血程咬金躲塔下回程,狄仁杰乐呵呵往中路跑,路遇反野的猴子,顺手抢走了蓝爸爸,心情无比舒爽。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吴邪***!
【全部】狄仁杰(光头吴)诶,叫***我干啥?
狄仁杰正打算在中路的草里躲好,正巧看到半血妲己跑草里躲,和武则天同时开大直接秒掉,又连着一招二招干掉想救人的白起,配合默契。
【全部】妲己(吴家三爷)俩兔崽子,尊老爱幼懂不懂!阴我!
【全部】狄仁杰(光头吴)嘿嘿,这不跟您学的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干得漂亮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老哥,稳
又吃了几波兵线打了几波野后,双方皆发育满级,是时候开始浪了。

话说屡次反野失败的猴子这回终于心满意足地拿了蓝又拿了红,扛着根金箍棒开始满场抓人。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小可爱们洗白白等着黑爷来宠幸你们喽~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恶心,打死没商量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花儿爷…你忘了咱俩是队友吗?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哦,出门举报没商量
【全部】阿轲(蛇蝎美人)噗,心疼你半个心跳哈哈哈哈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花儿,做人不要那么绝嘛,改明儿我找人把他号给封了你看如何?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社会我邪哥,人狠还蛇精
【全部】鲁班(最美的云彩)社会我邪哥,人狠还蛇精
哪曾想貂蝉小姐姐和鲁班话音刚落就被突然出现的猴子三棒敲死,真·一柱擎天。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妈。的趁人之危!等着本小姐送你上西天吧!
【全部】鲁班(最美的云彩)猴子哥哥打人好痛呀qwq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不好意思哥哥弄疼你了吧~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云彩,来来来,也叫胖爷声哥哥听听~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口水擦擦
【全部】妲己(吴家三爷)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呐
【全部】白起(一曲红高粱)我什么都没看见
趁着众人打口水仗的功夫,李白悄无声息地把对方上路高地的塔都给推了,在敌方夹击时二招眩晕减速,几段位移残血迅速跑路,深藏功与名。
【全部】妲己(吴家三爷)不愧是行动派,服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求带躺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求带躺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脸呢
成功遁走的残血李白在主宰这静静蹲了会,眼瞅着两方正在团,于是放心大胆地开始打龙,正打算最后来个大招收了这龙时碰巧遇到路过的猴子。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哟,哑巴打龙呢?
然后……
敌方鲁班一炮抢走了龙还要了李白的小命。
【全部】李白(守门张大爷)……
【全部】鲁班(最美的云彩)哎呀李白哥哥真不好意思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看在你做了件好事的份上本小姐饶你不死
【全部】白起(一曲红高粱)黑爷你其实是我们这边的吧,多谢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无f.u.c.k.说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猴子你过来,打不死你算我输。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带上我,谢谢
于是猴子很怂地回了城颤颤巍巍在自家泉水里站好成熟两位爷的怒气。一顿操作猛如虎,猴子丝血也未掉。场面一度有点尴尬。而对过带着龙一路推掉了中路高地塔。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诶诶诶,三位爷行行好,别逗了成不?这家都要没了!
【全部】妲己(吴家三爷)别别别,再玩会儿吧
三个人终于幡然醒悟,跟在程咬金身后开团,奈何…打猴子用完了所有技能,加之四打五,在貂蝉的尬舞中纷纷拜倒在石榴裙下。
突然团灭?????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想欣赏妾身的舞姿吗~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不想,滚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不想,滚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不想,滚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不想,滚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嘤嘤嘤~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你以为你很萌吗
本以为游戏到此结束,但是!
李白活了!
对过一群残血可劲儿浪,李白一招闪来闪去一下都打不中,平a四下小兵直接开大——
“啊,被玩儿坏了。”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肌肉头脑管用。”
“非礼啊。”
对过三个脆皮倒在水晶前,丝血阿轲吓得立马大招遁走,剩下白起一个肉还在作垂死挣扎,结果可想而知。不死心的阿轲想着一对一总还有点胜算于是徘徊在敌方水晶前不肯离去,直至大招结束一个猛冲准备硬肛。
Enemy Panta Kill!
当然五杀也算意料之中,但比较搞笑的是,阿轲是在逃跑途中生生被他打死的。心疼。
【全部】狄仁杰(光头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老。子扣小哥过来揍不死你丫的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低调,低调
【全部】程咬金(王月半)他。娘。的没想到咱小哥上的了天宫下的了千年墓,还打的一手好游戏啊!胖爷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全部】孙悟空(最帅de黑爷)跟黑爷我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全部】武则天(解语花)你可拉倒吧
【全部】妲己(吴家三爷)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全部】白起(一曲红高粱)…三爷你又崩了
【全部】阿轲(蛇蝎美人)这话该我说才对!死的忒憋屈!
【全部】貂蝉(霍大小姐在此)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全部】鲁班(最美的云彩)李白哥哥还是那么帅qwq
你问结局怎么样?李白一个人带着波兵线如入无人之境二十秒内结束战斗。以至于时不时地被拉去打游戏,排位蹭蹭往上涨。也许,张大族长可以考虑开个直播间玩玩?
—————end—————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继续更文————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可后来,我变得愈发嗜睡,甚至到了昏迷的地步,常常前一秒还在跟王盟贫嘴,下一秒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就只剩下窗外昏暗的天色和闷油瓶紧皱的眉。而这时我往往会轻笑着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却总是徒劳地放下。“小哥,我没事,就是爱睡了点。”他不语,依旧拿那双隐约透着忧虑的深邃眼眸静静看着我,然后握住我日渐消瘦的手腕,在掌心轻轻烙下一吻。再后来,我心口时不时的剧痛也愈发频繁起来,伴随着眼睛和耳朵流出的大量的血,像是有一只大锤重重砸穿了我,粉碎尽骨头,翻搅出内脏,痛不欲生。而每当这痛发作的时候,我虚弱无力的身体却能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身心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而易怒,我痛得在地上拼命翻滚,打碎一切目光所及的东西,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染红,我甚至痛得挣开了闷油瓶的钳制爆喝一声将他狠狠推开,毫不犹豫地一头往墙上撞,最后却只能如同濒死的困兽一般死死抓住闷油瓶的袖子,通红着一双眼嘶吼哀求:“杀了我,小哥…求求你…快杀了我!”之后便是脖颈处猛地一痛,我近乎是带着释怀的微笑失去了所有意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吴邪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可是我却只能看着他痛苦,无计可施。他的衣服总是被鲜血染红,我一遍遍徒劳的为他擦着眼角和嘴角的血迹,可手中薄薄的纸却在瞬间就被浸透了。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能够制住他翻滚的身体,握住他捂着心口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苍白的手指再更紧的与他十指相扣。我能触到他胸膛冰凉坚硬的青铜,久违的痛感自心底慢慢扩散开来,像是揉进了一把碎玻璃,深深扎进了心脏。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是吴邪呢,为什么是那样真诚良善而又不顾一切的吴邪呢?他本该守着自己的小铺子度过安稳的一生,他本该年轻又充满活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容憔悴,瘦削得几乎能看见骨头,却还是强撑着冲我微笑。说到底,吴邪变成现在这样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尽早抽身远离他,如果我能舍下自己的一点点私心不留在他身边,如果不同他去告别,甚至如果一开始就从未遇见……一切是不是就都会不一样?我不该去招惹吴邪,招惹那样一个固执到近乎偏执的吴邪,本以为自己拼尽全力总能护他周全,可事实却是连护他一世健康喜乐都做不到,甚至还让他在泥沼中愈陷愈深。我低头看着手心交错的掌纹,像是无解的命运如一张巨网般覆盖在我漫长死寂的生命中,可吴邪的出现,却成为了我此生最大的意外。我惊叹于如此健忘的自己却能清楚的记得与吴邪有关的每一个瞬间,吴邪笑起来的样子,吴邪睡着的样子,吴邪生气的样子……这些瞬间本该是白驹过隙,却因为有了情感的加注而被无限拉长,他们并肩靠在一起,共同凝视着我漫长的生命,让我在一想起来的时候胸膛就会隐隐发烫。吴邪,吴邪。读他的名字,嘴角就会下意识上扬,是吴邪,让张起灵活得更像一个人,是吴邪,教会张起灵爱。吴邪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眼底的乌青昭示着不再健康的身体,可他的笑容却从来都没有变过,嘴角柔和的笑意漫上眉梢,化作永不磨灭的光映在他的眼眸里,眉目清亮一如当年,仿佛吴邪这个人,就是光。
张起灵生命里,唯一的光。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我从昏睡中醒来,眨眨眼,却还是一片漆黑,屏住呼吸用力瞪大了眼睛,耳朵在失明的这一刻变得无比灵敏,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闷油瓶绵长平稳的呼吸。太好了,小哥还睡着。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慢慢翻身下床。多日的卧病静养让我的双腿愈发无力,眼前是浓到化不开的黑,脚底是冰凉的地板,我凭着记忆伸出手一步步向前挪着,最后终于触到了被阳光照得暖暖的窗面。我近乎贪婪地感受着阳光在指尖起舞,可这份暖意,却怎么都进不到心里头去。我可以在闷油瓶面前装的没心没肺,毫不在意自己失明的情况和越来越糟糕的身体,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当我身处阳光却依旧被刻骨的冷包围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我很害怕,我多怕自己再也看不见,多怕自己再也没能从睡梦中醒来。我放任自己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直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轻轻覆上我的,伴随着叹息般的声音:
“吴邪。”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吴邪刚醒的时候我便已经跟着醒了过来,可我还是放缓了呼吸,悄无声息地站在吴邪身后,不叫他发现。此刻的吴邪,安安静静地站着,明亮的日光打着转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将外层隐约染成了金棕色,又顺着发尾细细碎碎地落上他的肩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周身萦绕的似有若无的哀伤还是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慢慢爬上眼角,最后长住心头。我想,吴邪一定不愿我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即便是收敛了所有层层叠叠的伪装,最真实的模样。我在他身后站了很久,几次想要伸手却到底还是收了回来,攥紧了拳放在身侧,默不作声。突然想到这么些年以来,吴邪跟在我身后天南地北地冒险,几番劝阻几番追寻,却始终无法让我回头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我现在一般深深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做不了,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一贯自持的耐心突然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握住吴邪的手,看到他脸上迅速露出的温和笑意,心口一揪一揪得疼,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寡言,除了唤他的名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吴邪……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身体还在不断恶化,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我的生命,而在长时间的昏睡中,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交叠着出现在梦境中,我看到一名巧笑倩兮女子身着火红的嫁衣轻执了一名男子的手,可原本如花的笑颜却在一瞬间化作难以掩盖的惊恐,画面蓦的一闪,梦境渐渐被暗青色铺满,模模糊糊似乎能看到一棵巨树的轮廓,而那名女子被什么人绑了起来,破碎的衣衫下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身边是一同被绑住的女人们,满身伤痕神色惊恐,不远处还有堆叠的尸体,可仔细望过去又不似人形,一时竟难以分辨,耳边响起女人和孩子极度痛苦的尖叫声,阵阵摧残着我的耳膜,又在一瞬间归于平静。我还没有从先前压抑的气氛中缓和过来,那阴冷的感觉是如此真实犹如身临其境,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平息了鼓噪的心跳,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小村落,十分原始的房屋建筑,破败不堪,看上去已经荒废了许久,而那名女子满含热泪地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最后俩人似乎是分开了。之后的梦境就变做了一片空白,可我的思维似乎在梦境中犹为敏锐,快速分析着先前看到的画面:第一个场景应该是那名女子出嫁的时候,可脸上为什么没有幸福喜悦,取而代之的则是惊恐?那样子,就好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难道所嫁非人?还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联系第二个画面,女子应该是被囚禁起来了,会是新郎干的吗?可剩下的那些女人和孩子又要怎么解释呢?他们为什么被囚禁起来?是谁囚禁了他们?而那棵树,怕是与青铜树逃不了关系。青铜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是在秦岭?莫非是在举行什么祭祀活动?最后那名女子大概是逃了出来,或许是被另一个女人所救,那个女人是谁?他们说了些什么?分开之后那名女子又去了哪里?整合着接收到的信息,发现太多问题都没有答案,而最最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在陪伴吴邪的这段日子里,我也将在终极里看到的东西进行了梳理。虽然当时处于昏迷状态,但意识却十分清醒,张家的一些过往和不可告人的秘密慢慢浮出水面,而张家族长之所以背负使命与责任的原因也渐渐露出了冰山一角。吴邪身体的状况着实令人担忧,而我没有猜错的话,多半就是青铜树造成的,多年来张家都在竭力抑制青铜树的力量,可吴邪这个意外让青铜树有机可乘,如果青铜树汲取了吴邪的生命…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吴邪呢?下意识攥紧了拳,微敛心神继续回忆。虽然看到了一点过去的事情,但画面太杂太碎,连一个大致对的轮廓都梳理不出来,只知道张家族长存在的意义便是成为压制青铜树力量的棋子,枝干上那些与青铜树融为一体的人就是世世代代的张家族长,呵,原来所谓族长,所谓权力,不过是赴死的工具罢了。低叹一声,起身给吴邪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稍作休憩。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我清楚吴邪的用意,可还是加紧了脚步带着刚出炉的桂花糕急匆匆往回赶,可等我回到家时,吴邪却不见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是脑海中一片空白,竟就那么愣愣地在床边站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冲出门去。可是,吴邪那样的身体,他一个人,又能去哪里呢?定了定神,突然觉得铺子里似乎少了些什么,王盟?王盟!只有这个可能了,按吴邪的身体根本无法远行,那么只可能是有人带走了他,而这个人,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便是王盟无疑。那么至少可以排除吴邪遭遇危险的可能了,可是王盟为什么要带走吴邪呢?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徒劳地穿梭在步履匆匆的行人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哪里都没有。我停下脚步,平生少有的感到无措起来,但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十字路口,即使身处汹涌的人潮,却始终感觉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而自己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一个,我融不进,也不愿白费力气去融进这样一个喧嚣的俗世。抬头眯了眯眼睛,看着头顶始终惨白的日光,突然迷失了所有方向。
无功而返,日头已渐渐西斜,我正打算啃点压缩面包再出去碰碰运气的时候,锁孔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我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立刻打开门,几乎是下意识就朝来人的面门挥拳而上,幸而理智并没有走远,拳头在离那人几毫米处堪堪停下,正打算直接越过王盟将吴邪推进屋,领子却被王盟一把揪了起来,入眼是小伙计燃着怒火的眸子:“我知道你是老板的兄弟,也知道你本事大,所以我怕你,也敬你,有些话一直忍着没有说,可是我现在***的忍不了了,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老板他,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啊!?他这么些年来也不容易,而且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追着你跑吧?现在人是追到了,可他自己呢?半死不活地在这…在这等死,你张起灵不是很有能耐吗?那***倒是救救他啊!”“王盟!”吴邪带着怒意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在耳边响起,却依然没有阻止王盟继续:“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呢?连医院都不带老板去!你整天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有用吗!?能救老板吗!?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该说,可是我他妈真的再也忍不了了,张起灵,你问问你自己,如果没有你,老板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有些长的刘海遮挡了视线,叫我看不见清王盟的表情,双手攥紧了拳最后还是徒劳地松开,我能反驳些什么呢?这一切本来就是我造成的不是吗?可是…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颤,为什么是吴邪呢?“你们俩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盘马的声音像是梦魇般在耳边盘旋,如果可以,我希望将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我,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粉身碎骨,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桂花糕到底还是没有吃成,我知道那些话一定深深刺痛了闷油瓶,即使他依旧垂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我想伸手抱抱他告诉他没有关系,我情愿的,可却再次昏睡了过去,记忆的最后是闷油瓶始终有力的双手。
再度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闷油瓶对着垃圾桶里已经发硬的桂花糕直愣愣地瞧,我的眼角不知为何突然酸涩得厉害,王盟的话犹如一根尖利的针刺伤了闷油瓶也刺伤了我,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我们眼前,无处遁形。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而有一个念头在心里徘徊许久终于要破土而出,我不想闷油瓶继续陪着我痛苦,他那样潇洒的一个人不该像现在这般被我一个将死之人束缚在这里,不断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他原本就清瘦的身形如今因着身心的折磨而愈发憔悴,我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道上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联系起来。他越来越沉默了,如同雕像般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从早坐到晚,那双唯一还藏着些许生气的眼眸也一天天地被悲伤铺满。我望着这样的张起灵,心里夹杂着极度心疼,极度无奈,终于下定了决心沙哑着嗓子开口:“小哥,你走吧。”我看到那人脸上陡然出现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又归为死水般的宁静,我第一次在闷油瓶的眼里看到有痛苦的神色闪过,那人周身难堪的沉默和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压的我快喘不过气来,索性闭了眼,拼命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甚至还带了些许笑意开口:“小哥,你走吧。”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然后他的眼泪就那么砸在我的手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刺痛了我的心。我一直都觉得天可以塌,山可以崩,但闷油瓶却绝对不会哭。在我的印象里,悲伤,欣喜,绝望,等字眼永远不会出现在他淡漠的眼神里,可是现在,他坚毅的眼角染上了氤氲的雾气,眸色带着水光变得愈发深邃,而那颗滴在我手上的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皮肤一层层渗透进来,顺着血液一寸寸蔓延开来,最后倒流进心脏,烫的我生疼。他脸上的泪痕比伤痕更加触目惊心,仿佛那座名叫张起灵的坚固壁垒在我的面前轰然倒塌,化作一地碎片显露出他最真实的模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想,能让闷油瓶落下泪来一定是痛到了极点吧,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哑巴张,而只是一个被悲痛萦绕的男人。就如同墨脱那座沉寂的雕像,即便被风雪重重掩埋,也还是掩不去他脸上那么痛苦的神色。我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耳边是他低沉温和的嗓音缓慢却坚定地响起:“吴邪,我懂,我不走。”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当吴邪冰凉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抚上我的脸颊时我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吴邪细碎的头发轻轻刺着我的脖颈,被病痛折磨得无比虚弱的身体此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拥抱住我,一下下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迷路的孩子。那一刻,世界被按下静音,只余怀抱中寂静的喧哗。
多少次,是吴邪不顾一切地在身后追逐着我,是吴邪燃尽了所有的光和热来拥抱住我。而如今,在吴邪这般艰难的时刻,我又怎能头也不回地抽身离开?后来的日子里,除了照顾吴邪,我花了更大的精力和时间查阅古籍,也与胖子取得了联系拜托他一起帮忙寻找解法,我常常彻夜不眠,好在张家对自己的训练让我能够在短暂的休憩后重新振作精神,没有时间了,吴邪的身体在不断恶化,我必须尽快找到办法破掉吴邪身上的诅咒。
吴邪,相信我。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闷油瓶沉默哭泣的脸时常盘旋在我的梦中,他下拉的眼角,淡漠的神色,灼热的泪,总是让我在午夜梦回时痛彻心扉。在昼夜不分的昏睡中,我时常在深夜醒来,每一次都会有一杯清水恰到好处地递至嘴边,闷油瓶将我小心地扶起,即便借着昏暗的月色,我都可以看到他眼底浮现的倦意。只有一次我醒来时,闷油瓶趴在床头睡着了。我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脸,酸楚一阵阵涌上心头,抬手轻轻覆上他柔软的发,下一秒便后悔不已。因为闷油瓶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嗓音还带着些许疲惫,“吴邪。”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抱歉啊小哥,吵醒你了。”闷油瓶摇摇头没有作声。“小哥,这下你可要照顾我一辈子了。”我换上轻松的语气想安慰他一下,可却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和眸中深深的担忧。他伸手探进被窝握住我的,然后一寸一寸像是对待珍宝般慢慢往上轻抚,最后带着薄茧的粗糙掌心隔着衣料长时间的覆在我的心口,他眼中的忧虑更盛,沉重的像是层层叠叠的千万重雪。“吴邪,你瘦了。”叹息般的声音,我望着他轻轻弯了眸。“小哥!?”我突然惊讶得拔高了声调,“你有白头发了!?”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催闷油瓶开灯,待他坐定,我眯着眼伸手挑出他的一根发轻扯下来,铺天盖地的狂喜朝我席卷而来,我伸手理了理他的发,颤抖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小哥,你有白发了,还不少。”闷油瓶愣了愣,眸色却愈发黯淡,没有预料中的惊喜,眼底满是浓得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细心的替我掖了掖被角,一贯的波澜不惊:“我只是老的慢一些,吴邪,我也是会死的。”虽说如此,我心底却觉得这回与往常不同,他进青铜门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可那时他一头墨色的发被风猎猎吹动,在白雪的映衬下煞是好看,可这才过了多久,便生出了那么多华发?莫不是…我的手有些激动得轻颤起来,莫不是小哥变成普通人了!?“吴邪,别多想。”沉静似水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连带着抚平了我心底的躁动,也是,这困住了张家几百年的梦魇哪有那么容易就给解决了?微敛心神,不知为何今天的精神状态竟然奇迹般地好了许多,心情少有得明朗起来,我拉着闷油瓶的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我说起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冒险,说我们共同的伙伴,说我小时候的趣事……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吴邪不知不觉的说了一个晚上,而闷油瓶自始至终都安静地望着吴邪,偶尔“嗯”两声,在说起好笑的事情时也配合得勾勾唇角,听得很是专注,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吴邪的叙述,而一切的转机也在这一天如同草蛇灰线般伏延千里,成为日后破解迷局的关键一笔。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闷油瓶下楼去开门,我隐约捕捉到些只言片语却被风扯的粉碎,揉了揉额角索性放弃了听墙角这个技术活。闷油瓶很快就上来了,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那么喜悦的神情,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爬上眉梢最后星星点点得全落进了他古井无波眼睛里,一如十里春风吹暖了满堂满室,他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抵上我的额头认认真真望进我的眸子里,我能看到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我的样子,削尖的下巴,深陷的眼窝,可眼神却亮的惊人,因为这人的喜悦而跳跃着温和的火焰,“小哥,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吴邪,有办法了。”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遏制的激动了起来。原本,我已作好了必死的觉悟,可却有希望的曙光照在漆黑一片的前路上,仿佛为我垂死的身躯注入无穷的力量,能够再度起航。“小哥,刚那人是谁?他怎么会有办法?”稍稍平定心绪,疑虑也慢慢浮现开来,“不会是骗人的吧?”闷油瓶摇摇头,“是张家的一个族人,应该不会有误。”张家族人?那不就是闷油瓶的族人?看来闷油瓶挺关心我的嘛,十有八九就是他让族人查的吧?闷油瓶没有再透露更多的东西给我,只知道是一位隐居在长白山的高人,住处不详,只有个大概方位,能不能找到全凭运气。而我被病痛折磨数月,这下有了办法一心只被狂喜缠绕,竟不疑有他。如果当时我能再多问几句,多动动脑子想一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就不会让闷油瓶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闷油瓶急急收拾了装备叫上胖子就一同在长白山碰头。长白山??他娘的怎么又是长白山?小爷我这辈子是跟这山卯上了是吧!五月份的长白山山脚阳光明媚,不知名的野花开了满地,汩汩的微风拂过面颊,打了个转轻轻与发尾纠缠。而远处的山腰依然被白雪覆盖,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哟,小天真好久不见啊,这是演的哪一出?”胖子上下打量着趴在闷油瓶背上的我,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立马埋汰回去:“干吗,没见过帅哥啊!”“啧啧啧。”胖子一脸意味深长地摸着下巴,还是闷油瓶出来解了围:“吴邪身体不好,这样快些。”啥?闷油瓶你小子几个意思!感情嫌弃老子拖后腿?!悄无声息地在闷油瓶背后比了个中指,想着俩人的武力值是在相差甚远,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这小子的祖宗十八代后就转头望天去了。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我脸上,可手脚却依旧冰凉,我在心里感谢着这两个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熟悉的倦意涌来,我没有做任何挣扎就和周公下棋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口的青铜已逐渐蔓至整个胸膛,而几个月来一直盘亘在我梦中的那名女子的故事也愈发清晰起来。那名女子似乎是某个小国(根据衣着和文明程度我推测是古时候,甚至也可能是远古时代)领袖性的人物,因为种种缘故远嫁他乡,而她身上似乎有什么令人惊异的力量,让另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想要获取。可那位统治者并不知道该如何得到这份力量,便在那名女子身上进行试验。种种暴虐行为令人发指,可奇怪的是那名女子明明已经没有了呼吸却还是能再次醒过来继续承受折磨。死而复生…这也许就是统治者想要获取的力量吧?想要自己永世不灭,千秋万代,真真是可笑至极。可是我依然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有其他的女子和孩子被拿来做实验,并且除了那名女子以外其他人都死了,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死而复生的能力,那么实验的意义难道就是找到和女子一样的不死之人吗?而更令我费解的事,女子出嫁那天的情形不知为何反复出现,本以为只是重复而已,可那名女子脸上的人表情分明从最初的喜悦变成了惊恐,最终归于死水般的平静麻木。难道她嫁了好几次?可梦境里的新郎分明都是同一个人啊!而青铜树究竟何时出现为何出现同样困扰着我。思维在睡梦中尤为清醒,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不断思索不断反问却始终没有答案。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白茫茫的一片,冷风顺着领子倒灌进衣服,我下意识缩缩脖子,更紧地搂住了闷油瓶。“吴邪?”低沉的嗓音被风撕扯着传入耳膜,我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回答。“他娘的那高人究竟藏在什么鬼地方?这都走了大半天了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我想说两句安慰胖子,可刚张开嘴一阵寒风钻进鼻腔,冷得我一哆嗦,心口一阵钝痛,他娘的这身体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啊…又走了一段之后,闷油瓶顾及我的身体,便找了一处地势较低,避风的山洞稍作歇息。这里没有温泉,就着冷水啃了几口被冻硬的压缩饼干就再没了胃口,趁着还有点力气加之心情不错,索性跟胖子扯起了皮,闷油瓶在一旁闭着眼睛默默听着,并不搭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我正纳闷,脚下的雪地细微地颤抖起来,有轰鸣声裹挟着飒飒作响的狂风不断逼近,“***的雪崩了!?”闷油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跑出去查看情况,胖子则迅速收拾了东西只等闷油瓶一声令下就立刻做出反应。“快!往高处跑!”闷油瓶背起我就窜了出去,我看到不远处的天际有一条银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而来,没几分钟就能清楚的看到上下翻腾的雪块。凛冽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视线可及之处都是满天的飞雪,人类这一刻在自然面前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我趴在闷油瓶背上,清晰地感觉到这人绷紧的肌肉,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前面好像有块大石头,我们在那儿避一避!”胖子跑在最前面,奋力嘶吼出声,闷油瓶立马加紧了脚步往胖子的方向跑。隐隐有深褐色的岩壁划破雪的束缚,胖子站在那块凸起的平台上拼命向我们招手,眼看就要到达,却有温润的液体从我的眼鼻流出。***的不是吧?!偏偏在这时候!?没有更多的时间给我思考,强烈的痛感瞬间就将我击倒了。“啊!——”我紧紧揪住衣领,全然忘记了现在正面临的险境,痛呼一声便挣扎着从闷油瓶身上跌了下来在地上扭作一团,因着惯性,松软的雪推波助澜般让我不断往下滚去,汩汩流出的血给纯白的雪地染上了刺目的红。“吴邪!”诶,闷油瓶那小子一定又被我拖累了…纷飞的雪彻底夺走我的意识前是那人焦急的呼唤。
我是被熟悉的药香和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唤醒的。
“吴邪。”刚一睁眼就听到闷油瓶的声音,连忙伸手握住他的:“小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我没事。”心下一安,又看到胖子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冲我龇牙,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天真啊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还好是小型雪崩,又正好碰上了高人搭救,不然你和小哥可就都交代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注意力却更多的被胖子话中的高人所吸引,我打量四周,熟悉的摆设印入眼帘,待我看清那个慢悠悠喝着茶的隐世高人的面孔,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娘的这不是张子墨吗?!所谓的高人,居然是他?!许是我震惊的表情太过明显,这尊跟闷油瓶一样寡言少语的大佛向我投来一束淡淡的目光,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我也礼貌性地开口:“子墨,好久不见啊。”“哟,敢情你俩认识?啥时候的事啊胖爷我咋不知道天真你还藏着这么一个…美男子呢?”“他娘的就你话最多!”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胖子脑袋上,还想说点什么继续嘲讽回去,小腹蓦得又是一痛,下意识就叫了出来,手随即被一个温暖的掌心覆住:“吴邪,忍一忍。”咬牙点了点头,挣扎着半抬起身想要去查看一下自己腹部的情况,却立马被闷油瓶按了回去。“天真你他娘的有病就不能老实点么?有小哥在这儿,还怕人暗算你不成!”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却实在没有精力再去与他拌嘴,神经全部集中在这尖锐的痛感之中,余光瞥见张子墨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茶,手随意地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突然有一个念头慢慢在心里升起:他娘的…这小子该不是给老子下蛊了吧?!像是回应我的猜想一般,子墨状似无意地瞥了我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一个黑色的瓦罐。想到身体里有只小虫在爬来爬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竭力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而腹部的痛感似乎慢慢减弱,我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小哥…这什么情况?”“哎哟哟这一有力气开口说话就小哥小哥地叫,咋没见你那么惦记你胖爷我呢?”胖子咋咋唬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虽然很吵,很闹,却不知为何亲切得紧,“得得得,胖爷您那身神膘养得怎么样了?”带着笑意接了胖子的话,就见他一拍肚子豪爽地大笑三声:“好着呢,天真你不可不要太羡慕你胖爷爷!”顿了顿,这家伙也终于正经了一点,拿眼睛瞅了瞅子墨:“天真啊,高人说你身体里淤积着很多阴气,要让那小虫子吧,在你身体里溜达上一圈,等它丫的吃饱了就没啥大碍了,他娘的也是**,口味真独特。”果然,张子墨那小子果然给老子下蛊了!!算了,既然闷油瓶都没说什么小爷我也只好认栽,不过子墨确实挺有水平的,要不我之前那冻伤和雪盲怎么可能好那么快还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就是这治病的法子有些吓人罢了。不过只要能让我的生命不这么快就结束,只要能让我健康地陪在闷油瓶身边,那么一切便都值得了。
“哎哟**,天真你这肚子咋黑成这样了,果然是墨水吃多了一肚子坏水??”“你他娘的才一肚子坏水!”我…”“忍着。”子墨冷不丁地开口,吓得我立马闭上了嘴,然后就见他拿了把小刀在我的腹部划了个小口子,我挣扎着半抬起头,看到黑色的血迹慢慢从伤口处流了下来,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伤处传至四肢百骸,冷汗瞬间就布满了额头,我拼命伸手想要捂住伤口,却被四只手狠狠按住,耳边是闷油瓶和胖子叠声唤着我名字的声音,可实在是太疼了,疼痛不断鞭挞着我的神经,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咬着我的身体,痛得我不管不顾地嘶吼出声,双手死死扣住闷油瓶的手,眼前阵阵发白,在之前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身体对于疼痛的记忆变成恐惧将我层层缠绕,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疼死过去了。
终于熬了过去,我脱力的躺在床上重重喘着粗气,额前的发因着汗粘腻地耷拉在脸上,我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感到自己的手依旧被闷油瓶紧紧握着,不由冲他弯眸:“小哥,我没事了。”虽然还是那般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我就是能察觉到他周身萦绕的焦虑和急切都消失了,眼底虽然还是有疲惫的神色,但之前长久盘亘的绝望终于不见了。张子墨手里拿着一个圆鼓鼓的小虫,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罐子里,正想开口道谢,他淡漠的声线却先一步响起:“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把地下染上的东西给逼了出来,你胸口那块青铜…你跟张家人有什么关系?”心下蓦得一紧,地下?张家人?看来这小子也不简单啊,果然我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的预感没有错,恐怕张子墨跟张家人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听胖子说,他是和张子墨一起把我和闷油瓶从雪里给扒拉出来的,怎么每次好巧不巧,都被他给救了?一时想不出答案,索性装傻:“什么张家人?”“呵,要我说的更清楚些么,你接触过终极?”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就横在了子墨的脖子上:“你究竟是谁?”“无可奉告。”子墨淡淡开口,还是头一回有人能在闷油瓶的气场下那么镇定自若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难堪的沉默向四周蔓延开来,耳边只剩下烛火轻轻跳动的声音。“哎哎哎小哥啊,咱有话好好说,毕竟是来这求人家救天真的不是,你先把刀放下成不?”胖子边打着哈哈边制住了闷油瓶握刀的手,闷油瓶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到底还是把刀放了下来。“哎这就对了嘛,管他什么狗屁终极,首要任务是治好天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幸而有胖子在这,不然我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可张子墨那小子偏生逮着这话题不放了,悠闲地抿了口茶:“你们和张家人什么关系?还是,你们中的谁就是张家人?”他娘的这小子到底整哪样啊,还没完了?张子墨这么执着于这件事是盘算着些什么吗?隐藏在雪山深处的神秘高人…可即便他真想对我们,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对张家人不利,按小哥那爆表的武力值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不过话虽如此,我依然皱着眉有些担忧地望了望闷油瓶,却见他没什么犹豫就点头回答:“我是张家人。”
张子墨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如果说之前只是冷淡和疏离,那么在闷油瓶话音落下后就变成了全然的愤怒和怨恨。他细长的柳叶眉紧紧皱在一起,“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这一变故让我们三个人都愣神不已,还是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搓搓手嘿嘿笑了两声:“大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咱有话好商量,你看我们天真这小命都要没了,就算您老真跟张家有什么不愉快,那也跟我们天真没关系不是?咱天真姓吴名邪,跟张家根本八杆子打不到一边嘛!都说医者仁心,您大人有大量就救救天真呗?”我也坐起身,耐着性子开口:“子墨,你跟张家人是有什么过节吗?”张子墨却连看都不看我们一下,双手背在身后,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救张家人,也不救任何与张家有关的人。”“你他娘的!”胖子那暴脾气终于忍无可忍,提起张子墨的领子一拳就要往人脸上挥,好在及时被闷油瓶拦住了,可拦的住手拦不住嘴,胖子机关枪似的就开始破口大骂:“他娘的你小子什么意思?张家人怎么了?张家人就不是人了?胖爷我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你这孙子聋了是吧?张家人张家人的,我看你丫就是想要钱吧?胖爷爷我这多的是!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天真这小命都快没了,他娘的今儿你想救也得救,不想救也得救!”“胖子!”我连忙喝住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住他继续爆发,我看着子墨一脸决绝的神情,怕是丢了性命也不会愿意救我,心里的热度慢慢冷了下去,也许,这就是命吧?没有意料中的愤愤不平,我甚至没有任何绝望的感觉,脑海中空白一片,弯腰慢慢穿好鞋又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就朝门外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我突然想起西子湖畔纷飞的柳絮,想起从未有过残雪的断桥和写满离别的长桥,心头涌起强烈的归家之情,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想,只求再回到自己的小铺子里,跟闷油瓶和胖子一起,用虎跑泉水泡上一壶极佳的龙井,小碟里装着街口新炒的花生和河坊刚出炉的桂花糕,我谈谈隔壁王阿姨家刚娶进门的媳妇儿,说说对门老李家刚考上大学的闺女,胖子和我一起扯着皮,说到高兴处便开怀地笑出声,而闷油瓶只要在一旁听着就好了,然后在充满暖意的太阳下带着笑意悄悄陷入沉眠。回家吧,回杭州,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在这个过程中,耳边一直回荡着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很近很远,叫人听不真切。“小哥,走了。”闷油瓶自始至终都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听到我唤他,抬头定定地看着我,又转而望向张子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底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后来的事我至今都无法好好回忆,每每想起那个时刻,心脏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攥住,让我痛到窒息。我看到那个道上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抿紧了唇,微弯了他始终挺拔坚毅的脊背,重重跪在了地上:
“求你,救吴邪。”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老铁们,存稿没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张子墨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恍了恍神,最后还是归为刻进骨子里的厌恶。他突然被激怒了,快步走到闷油瓶面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又将我和胖子推至门外,然后重重关上了门:“滚。”几乎是在张子墨把闷油瓶拽出门的瞬间我就被暴怒填满:我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怎由得你像块破布一样丢来丢去!?你是个什么东西,怎受的起闷油瓶这一跪!?我用尽全力一脚狠狠踹在门上,嘶吼出声:“**妈,不救就不救,老子不稀罕!”眼角被烧得通红,我喘着粗气回头去看闷油瓶,怒火攻心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死死瞪着他淡漠的双眼,喉咙好像被一双手牢牢攥住,只徒劳地盯着他,许久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慢慢放开他的衣领苦笑出声:“小哥…”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样一场爆发后彻底垮了下来,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胖子身上,低着头瘫坐在地上,长白泠冽的风毫不留情的朝我席卷而来,“小哥,我们回家吧,回家…”“吴邪。”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调子,他淡淡地唤了我一声,和胖子半拖半抱着将我安置在避风的巨石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再紧紧地裹住,“吴邪。”闷油瓶给了我一个拥抱,转身走回那个紧闭的门前,然后是重物落在雪地上的细微声响,他顶着满山的寒风,满眼苍凉的雪,再次跪了下去,“求你,救吴邪。”我的脸颊上有温润的液体流淌而下,我抬手摸了摸,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是一片刺目的红。那不是泪,是血。鲜少沉默的胖子没有再劝阻闷油瓶,也没有多说什么安慰我的话,甚至都没有帮我处理眼中流出的血,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微微一笑:“天真啊,有你这个兄弟,胖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未等我答话,那个胖胖的,宽厚的背影便以同样的姿势比肩立在闷油瓶的身边,像是巍峨的群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感动,悲伤,惊讶,心酸。这些情绪全都搅和在一起烫得我心口隐隐发胀,只觉着这份情,几辈子也还不清了。

“他娘的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真的能救天真?”“我说好几遍了,只能暂时缓和,无法根治。”“要怎么做才能治好?”“……”
……好吵。耳边聒噪声不断,我皱着眉睁开眼睛,有些呆滞地望着脸涨得通红的胖子,静静回望我的闷油瓶,和瞥一眼就移开视线的张子墨,生锈的脑子才终于慢慢转了起来:胖子和小哥在冷风里跪到暮色都合十那扇门才吱呀打开,而我病症又发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撑着一丝意识靠在石头上,脸颊蜿蜒的血迹都已经被冻硬了。“吴邪,感觉怎么样?”不知为何,我有些不敢看他的脸,仿佛一抬眼,满目都是他坚毅的脊背和弯曲的双膝。我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天真啊,你也别想那么多,你他娘的再扭扭捏捏,可就是不把胖爷我当兄弟喽!”胖子收了力道一巴掌拍我背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没?要是这家伙的法子没卵用胖爷我第一个打爆他的狗头!”“噗。”一时没忍住憋笑出声,抑郁在心中的闷气也瞬间一扫而空,我感激地冲胖子笑笑,目光转向一旁的张子墨。虽说这人最后还是救了我的命,可是…睫毛轻颤,道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便移开了视线。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我的注意力突然被脖颈间的一块玉石给吸引了,下意识握住,触手冰凉。我想自己脸上的疑惑一定太明显,张子墨淡淡开口:“这块玉能暂时抑制你的身体继续恶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眯着眼,总觉得这块石头的材质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么块石头就能有如此大的力量,他娘的也忒玄乎了些,可我的四肢百骸几乎在握住的瞬间突然就有了力气,原本在体内肆虐的寒意也渐渐平息,人不是那么难受了。****的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可是,张子墨哪里来那么神奇的东西?听他之前的口气,好像对张家对终极知道得不少,他为什么那么恨张家,他究竟和张家有怎样天大的过节?大概是我若有所思的神情太过明显,胖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嘿,天真回神了嘿,你他娘的咋还使劲盯着这小子瞅呢?”正想开口,张子墨倒是先发话了:“我已施以援手,想来段时间不会有大碍,你们可以离开了。”逐客令一下完,张子墨便兀自坐在那里喝茶,不再投来一丝一毫的目光。“嘿***的,要不是看在你丫救了天真的份上,就你这跟老子说话的口气,脑袋早八百年就搬家喽!”胖子骂骂咧咧地就跟闷油瓶一起来扶我,“天真你腿脚利索没?不行让小哥背着你,别搁这儿受气!”我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穿好鞋翻身下床,抖抖腿活动活动了筋骨,朝俩人露出牙呵呵傻笑了一声:“没事儿不用扶,小爷我现在好得都能翻跟斗了!”闷油瓶见我这般,终于舒展了长久以来都皱紧的眉头,我很清晰地在他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心情不由愈发灿烂起来,我转身看向张子墨,嘴唇挣扎着动了动终于说出了一句谢字,不等他答话,便揽着闷油瓶和胖子大步跨了出去。可我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张家人。
在看到和自己那张一摸一样的脸的瞬间我就有无视他们立马走人的冲动,胖子也一脸意外:“这他娘的不是墨脱那俩坑爹货么?”“***说谁呢?”张海杏的火爆脾气一点也没改,抬腿就给了胖子一脚,幸亏他闪得快,险险躲过。“你这娘们儿咋这么暴力呢,君子动口不动手,怪不得这把岁数了还嫁不出去,该!”“嘿你这死胖子,欠揍是不是!”说着就要动手,好在张海客即使阻止,但看着那张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都立正站好了。“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何贵干?”定了定神询问出声,可张海客那家伙偏生不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看我又看看闷油瓶,突然,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寻思着要怎么开口,嘴唇动了动又动,“小哥,你…”“吴邪,我要走了。”刚开口就被打断,淡漠的声线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轻松随意。“嗯,什么时候回来?”我惊讶于自己的冷静,明明心都揪作一团,可还是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努力扯扯嘴角转头看向身边的闷油瓶。他沉默了很久,只是安静地望着我,然后向前走了几步站到张海客的身边:“吴邪,保重。”我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想要问问他所谓承诺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却愣愣地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胖子吵吵嚷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满眼只有张海客略带挑衅意味的表情和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突然觉得很累,刚刚有些许暖意的掌心再次被寒冷覆盖,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他多少能有所改变,可事实却是任凭我怎么努力,他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在离开的时候还是那么决绝,没有丝毫留恋。他想将我护在城内,想让我远离深渊,可在他做每一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也是,他那么理性的一个人,只要什么为我好,就毫不犹豫地去做,隐瞒,涉险,甚至是欺骗。可如果,我就是想死个痛快呢?我就是想死个明明白白呢?其实,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与你并肩。“天真!你他娘的就这么让小哥走了?”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三人的背影都已被风雪吞没,只剩下隐隐绰绰的轮廓,叫人看不真切。我苦笑一声,唇角的涩意漫上心头:“难道我不让,他就不会走了吗?”我回头望着终年被积雪重重覆盖的长白山顶,千般滋味漫上心头。我终究,还是没能带他回家。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真的没存稿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时间:2020-02-23 23:07:36
张氏兄妹跟在自家族长身后,寻思着说些什么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想一向少语的张起灵先开口了:“雪崩,是你们做的?”疑问的话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张海客叹口气点了点头:“嗯,族里的长老让我们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不要将终极的秘密泄露给外人。”“你也知道族里的那些个老头子,成天担心这儿担心那儿跟个娘儿们似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过那种程度的小雪崩,我们张大族长怎么可能躲不过呢!我看就是多此一举,你也别放在心上。”张海杏接过了话头,大概是觉得赶路着实无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根香烟给自己点上:“族长,这回张家可真的出大事了,死人复活不说,好几个活着的张家人像是染上了什么怪东西,他妈身子个个变成了废铜烂铁,贼吓人。”“是啊,你说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一夜之间变成了青铜呢?莫非是张家挖人祖坟的事干太多,遭报应了?”张海客顺着他妹妹的意思也点上一支烟,偏头看了眼依旧面无表情张起灵,加快了脚步迅速往族里赶。
一直到坐上去往广西的飞机,张起灵仍然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回忆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闭上眼都是吴邪和胖子不可置信的神情,便是怎么也休息不好的。可多日的身心俱疲终究也给张起灵铁打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消耗,虽说族里肯定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可此刻想到吴邪渐缓的病势,加之催人入眠的轻微颠簸,张起灵终于稍微安下点心来,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又是几番舟车劳顿,张起灵终于到达了张家本部。他望着大门上日渐剥落的朱漆,有一瞬间的恍神:自己,有多久没回来过了?可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毕竟张家给自己留下的,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他推开门,立刻就有族人毕恭毕敬地上前问好,张家作为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家族至今沿袭着过去的旧制,房屋也未曾修葺仍保持着旧时的仿古模样,多用暗色给人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高跷的檐角上还立着一只踏火焚风的麒麟。张家的规矩立的很好,但总归少了点人情味儿。张起灵一行人没做停留直接来到了族里议事的地方,果然长老们都已等着了。在经过一番长谈后张起灵大致了解了张家目前的形势:因为自己离开了青铜门,所以终极的力量无人压制,导致作为守护者的张家人遭到反噬,而青铜树物质化的力量更影响到了张家人,有些执念太深的甚至物质化出了自己死去的家人。目前唯一的的方法就是自己再次回到青铜门压住终极的力量。而张起灵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历代族长从来都只有灵位而不见尸首,那是因为除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位族长从青铜门里活着出来过,张家似乎从远古时代开始就受到了某种诅咒,历代张起灵的使命说白了就是为他们的族人去死,成为青铜树的活祭以保全张家血脉。夜已深了,张起灵枯坐在灯前,指节微弯无意识地轻扣桌面,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若是以前的张起灵,也许不会有什么挣扎犹豫就认命了,因为自他成为族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一个人承担如此沉重的宿命和责任。可现在的张起灵,有了牵挂,有了与这世间的羁绊,他舍不得,他不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对自己的兄弟说就悄无声息地离开,头一次,张起灵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责任,他想抛开一切去杭州找吴邪,他想挣开宿命的枷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想有个家。可是…他起身走出门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像是亘古的山峦一般沉默无言,可谁又知道山的深处是怎样呢?他伸出手,徒劳地向前握了握,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吴邪谢绝了胖子的好意,与他在长白山机场分别,独自返回杭州。吴邪的心里空落落的,觉得突然失去了很多东西,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把小哥接出来过,说不定他现在根本就是还在做梦。可是,脖子上挂着的冰凉玉石却时时提醒着吴邪,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眼前恍恍惚惚都是自己的两个兄弟跪在雪地里的样子,一时竟难以自持,不忍哽咽。他深呼吸一口平静心情,转头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机翼上黯淡的灯在闪着微光,却也渐渐的,渐渐的就要被吞没了。

楼主:Kylin吴家吾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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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7-05-15 23:08:00

更新时间:2020-02-23 23: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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