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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出院的那一天。
“郭医生请问一下，你今晚有空吗？这些日子劳您费心，我想请您吃顿饭。”小青问。
“对不起，今晚我有事。”
“不会吧！何歌可以，我就不可以，用得着表现那么明显吗？”
“你请我不可以，不过我可以请你们。”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红月亮夜总会，何歌他们找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饮料和茶点。
这是传来嘈杂的欢呼声，在灯光的闪烁中走出一个紫衣女孩。这个女孩有着宝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圆润的颧骨，尖尖的下巴，洁白的皮肤，黑色的长发，穿着紫色的长裙。
好漂亮的女孩!何歌呆呆的看着那女孩。
“大家好，又和大家见面了，下面我为大家唱一首我刚写的歌《你的美貌，让我感冒》，希望大家喜欢。”
音乐响起，她放声而歌:
你的美貌，
让我感冒，
有人问夏天你咋感了冒。
因为梦中见到你的美貌，
醒了还在感冒，
戴着棉帽，
别人骂我是精神抛了锚，
到底是我精神抛了锚，
还是你们做人不地道。
我不戴棉帽，
难道要我一直感冒。
我又不能再在梦中见到你的美貌，
再不治感冒，
就要精神抛锚。

亲爱的，你怎么象只猫，
没事总用你的小爪子搔我心里的那堆草。
我抓你，抓不着，你净跟我躲猫猫。
整的我心是被火烧。
可想你偏那么象草，
今个为你燃烧，
明个照样往外冒。
老天听够了我的牢骚，
他能怪我么，
他干嘛把你造，
还让我在梦中见到你的美貌。
既然不能把你清扫，
我就见天把它扰。
求天空不能把你美貌少，
让我见到你能早，
你一定要来把我找，
开心的时候把我捎。
你的美貌让我感冒，
你净跟我躲猫猫，
把我心儿撩，
你却离我那么遥。
你那么美貌，
而我却一天天的老。
想想还不如精神抛锚。
你的美貌就那么让我感冒。
哦，哦，一天天的老，
干嘛不精神抛锚，
我摔了头上的棉帽，
哦，哦，哦，你性情似猫，
哦，哦，哦，我是一天天的老。



歌声未歇，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喝彩声。
“谢谢，谢谢大家。”那个女孩退回幕后。
“阿非。”那个紫衣女孩款款而来。
“吟儿。”郭林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这是你刚写的歌？”
“是啊，这两位是——”
“这是何歌，这是小青，这是我的吟儿。”郭林搂着吟儿的腰。
“怎么说话的，不怕人笑话。”
“我要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争。”
“行了，行了，有象你这样招呼客人的？两位姐姐，他这人就这样没形，让你们见笑了。”
“哪有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想喝点什么？”
“还是来瓶酒吧，新认识两位朋友。”吟儿要了一瓶酒给大家斟上。
“认识大家很高兴。”
“谢谢。”他们彼此碰了一下杯子。
“阿非，谢谢你，让我认识两个那么漂亮的人儿。”
“妹妹见笑了，我要有你的一半，我也会象你一样有信心。”何歌挥洒起来。
“姐姐，这话就差了，象姐姐这么漂亮的人儿不知道会迷倒多少。”
却吸引不了他，我不及你在他心中的零头。何歌黯然的想。在见到吟儿之后，何歌知道自己输的很惨。不过败在这样女孩手里，不亏，她心服，她笑着，希望自己笑得和平时一样灿烂。
这时候有人点歌。
“失陪一下。”吟儿起身走了。
音乐响起，有人走下舞池。
何歌请郭林跳舞，他们一起蹦进舞池，劲舞起来。
“怎么突然之间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叼了？”
“哪有。我只是在听歌。”
身在泥土就不爱了吗？
我在日天日夜的给你弹琵琶。
一时穷就不爱了吗？
在山脚往顶上爬。
红砖碧瓦，
困难时候拉一把。
你看柳树发了芽，
慢慢的开了桃花。
哦哦哦哦-----
慢慢的开了桃花。
“她唱的真好听。”
“她的歌声真的很富特色。”
何歌不想说话，她想感受这一次的接触，这一次的接触将会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从此之后她的爱只会在她心里，就会象海退潮一样，虽然浪潮在海底汹涌澎湃，她都会把其压在心里。她不会忘记他，她爱他，只是不会让人知道。
一曲完毕，他们回到席间。
“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要做，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小青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儿。”
“我们一起走。”

走出夜总会，何歌突然触到口袋里的口香糖，自己吃了一块，其余的全递给了小青。
“何歌，你该不会打算退出吧？你可别让我重新认识你哦。”
“女人不能这么喋喋不休，小心嫁不出去。”她不理小青，继续走她的路。
“何歌！”小青在她背后喊。“如果你现在放弃了，你会后悔的。上天不会再造一个郭非给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我何尝不想-----何歌赶紧向前奔。她必须立刻离开，找个地方疗伤，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


你们现在可好，是不是连孩子都大了。何歌黯然，重新点起一支烟。外面还在下着雨，电视里的音乐已经停止，她关掉电视。
她呆呆的看着外面，这长长的雨。

四月十六日 阴
终于忙结束了，何歌松了一口气，一看钟已经四点多了。这天忙的她晕头转向的，五脏庙还是空的，还好有泡面，她泡了包面吃。这时有人走进来。
“何歌。”
“叶成。”
“何歌，你日子过的真是有滋有味，都开始吃晚饭了。我们通常八点才吃晚饭。所以你还是那么漂亮，而我却是干瘪鬼。”
“哪呀，我这是劳碌命，才吃午饭，不像你成天下馆子。嗯。”何歌打量他。“你呀！瘦了，是泡澡堂耗的吧。”
“我啊，是想你想的，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就没泡上你，你怎么就没喜欢上我。”
“是啊！我怎么就没喜欢上你，真遗憾。”
“这是你的损失，象我这么潇洒又多金的，即使做小老婆，也不委屈你啊。”
“哼，离着点，天生没这细胞。”
“咦，这个是谁？”
“我儿子，宝宝，叫阿姨。”
“阿姨。”
“好漂亮的孩子，阿姨这里有糖果。”她取出水果，把宝宝抱到沙发上。
“真没想到，坏模子出了好砖头，叶成，是你养得吗？”
“真没想到当年那么文静的你现在这么贫嘴，一身江湖。”
“哈哈哈哈，我说的话不是无缘无故的哦。”
“瞧这话说的，意有所指的。我不过偶尔陪客户出去，那是工作需要，我也没下水。咦，你怎么知道我去澡堂。”
“上次你老婆到张桦这儿找你，后来哭着走了。”
“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简直不成体统，整日的哭哭啼啼。”杨一脸的厌烦。

“既然那么不待见她，当初干嘛娶人家，既然已经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待人家。”
“不是我要娶她，是别人要我娶她，不是我要结婚，是别人要我结婚。”
不是我要结婚，是别人要我结婚，是别人要我结婚。这句话象一块石头砸伤了何歌的心。
“谁，谁要你结婚。”
“单身是一种公害，别人必欲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何歌心里喊着，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深有体会了。这世上什么都是不自由的，唯有流言自由，可以任意改编，任意做主。她愤激！
“我不结婚和别人有半毛钱关系吗？妨碍了他们吗？影响他们了吗？就搞我犯了什么国际王法，使他们不安，使他们不平，非要处之而后快。他们以关心我的名义刺探干涉我的生活，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他们哪来这个权利？我本来可以自由自在的，可别人非要把我往牢笼里推。婚姻是一种命运，人是改变不了的，人如何创造命运。于是我结婚了。被人象狗一样拖着和另外一条狗在一起。”
“是狼狗还是哈巴狗，是柴狗还是野狗抑或是疯狗？”她打趣着。
“何歌！”
“你那么偏激，一定是狼狗，那你老婆就是哈巴狗。”
“我想掐死你，你要是再敢取笑我，我就一点掐死你。”
“哈哈哈哈。”
“对了，既然已经和她结婚了，已经待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设法改善一下你们的关系，这么冷冰冰的互相伤害着，伤害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想伤害别人，我只是逃避。”
“我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如果你去爱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也会爱你，只有爱才能得到爱，渐渐的你会发现这个人不错，然后渐渐的习惯，继而喜欢上她，先有爱才会有情。你要去发现她的闪光点。”
“我也努力过，可是不行，我接受不了她，我可以给她任何东西，就是无法给她爱，也只有逃避。”
“你们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不去改变这个错误，既然是个错误，为什么不结束这个错误，还要延续这个错误。既然你们是那么痛苦，为什么不离婚。”
“是啊，为什么不离婚，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问朋友。可是离婚了又如何？没结婚的时候，不想结婚的时候，你都必须结婚。离了婚还是一样会被人逼着再去结婚，周而复始，恶性循环，那时伤的更重。何况未知的未来，何况还有孩子，离婚的成本那么高。未知的未来迫使我们安于现状。我有一个朋友，他家离厂只有两三里路，可他却住在厂里，一年到头不回家，就这样各过各的。”
好可怕的婚姻，这么冷冷清清，这么空空荡荡，真恐怖，两个不爱的人居然会结婚，还生了孩子，真是匪夷所思。为什么会那么怪，为什么会有那么怪的事情发生，这个怪是如何产生的，应该由谁负责！

四月二十四日 雨
外面在下着雨。何歌点上一支烟坐在椅上。谭振夜坐在沙发上，今天他穿着白色的休闲服，黑色的休闲裤。正好何歌穿着白色的牛仔及膝长裙，桃红色的唇倒映在他眼里。正巧每次都和她穿同色的衣服，如果走出去，一定会被认为是情侣。
“何歌，我那儿新买了一套音响，音质不错，去听听？”
“外面下着雨呢。”
“我开着车，还能淋到你，走吧。”
她考虑着。“好吧。”


“请进。”
何歌随他来到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的一棵松，一棵长在乱石上岩石色的松。他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挺有风格的。居然在客厅养松，居然是岩石色的。她感到奇怪，走过去用手摸，立刻发现这棵松是石头雕的。虽然是石头雕的，却有着松枝的盘虬，一枝一叶。如果你不上前细看，绝对不会知道这松是石头雕的。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谭振夜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笑了。你如果看到我房间那个雕塑的你，一定会更惊异，那绝对是一个有生命的你，那里有你的生命，我的灵魂。那是我花了巨资请一位法国雕塑家耗了一年零八个月才雕好的另一个你。我希望有你陪我，不知道你见了那个雕像会不会感动。
“老同学，这棵松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
“这可没花我的钱，是美国药厂老总送的。”
门的左面是几幅字，其中一幅是月光下一个男人的背，画上题着孤独。想不到春风得意、意气飞扬的他也会孤独。
谭振夜去开音乐，立时有悠扬的音乐响起。
“喝点什么。”
“来点红酒。”
他取了一瓶红酒给彼此倒上。
“来，为你的春风得意干杯。”
“还是为孤独干杯吧。”
“能够孤独也是一种幸福。象你一张报纸一支烟就开始孤独了。以前害怕一个人，现在从里忙到外，连孤独都是一种奢侈。想想能够孤独也是一种幸福。”
“来，为能够孤独干杯。”
“干杯。”
“老同学，你这几年变化可大了，你坐了直升飞机？”
“是比较幸运。”
“我很好奇呢。”
“刚毕业我在外地一家药材公司跑销售，无意间买了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股票。谁知过了三年这家公司的股票暴涨。而这时美国一个药材生产厂家研究出一直新型的麻醉药，我抛售了股票，和美国生产厂家取得联系，取得了中国销售市场的代理权。由于跑了几年的药材销售，和医院药房都有接触，请他们帮忙，所以比较顺利。我利用所赚的钱在唐人街开了一家中餐馆，专门推出各地的特色菜给华人。同时在北京开了一家西餐厅，用于业务往来生意洽谈时用。我觉得一个人不一定要有许多很大的能力，有时会把一个地方的东西搬到另外一个地方也行。”
“来来来，为会把一个地方的东西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咱们整一个。”
“你会不会把外面的青春、活力、拼搏搬到这里来。”
“我不能，但成千上万的能人志士能够。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能够改变。人类从无知到文明，从黑暗到光明，我相信一定能从冷漠到去爱。”
听到这话，她想起了郭非，想起了为世界有爱干杯。
“何歌，何歌。”
“嗯。”
“在想什么？”
“没什么，来为能够去爱干杯。”
“为美好的一切干杯。”
“你现在怎么想起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想你，他差点脱口而出。“在外面漂泊了几年想家了。”
这时音乐换了。
“何歌，我们来跳舞。”
“好啊，我已经好久没跳舞了，我们来蹦迪吧。”
在客厅里，他们摇摆起来。

他开车送她回家。
她打开车门走下来。“谢谢你的酒。”
“我回去了，再见。”
“谁啊？”她那个世俗而又势利的姐姐赶紧出来问。
“同学。”何歌赶紧走开，不想搭理她。
“臭摆什么，等嫁了再说。”她姐姐在她背后叽咕。



四月二十六日 晴

她在给一个女孩剪头发，有人推门进来。
“请进，是不是剪头发。”听到门声，何歌职业性的招呼。“你先坐一会，看看电视，这个发型马上就好。”
何歌突然从镜里发现女孩的眼睛里有亮光一闪，她从镜里看过去，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绝对是那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高高的个儿，还有牛奶般的肌肤。难怪！她突然发现那个男人从镜中看进她眼里，她赶紧剪头发。
“好了，美女。”
那女孩从镜中又看了那男人一眼，付了钱转身走了。
何歌去调水，“帅哥，过来洗头。”
“我不剪头，我做护理。”
早说嘛，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任意而为吗？何歌抱怨着，转身去准备。
“进来吧。”她喊。
为他包好头巾，开始给他洗面。
好光滑，何歌惊异，她开始庆幸自己是个美容师，不仅可以看到美男，还可以摸到美男，而且还是理直气壮，名正言顺，还有摸过后还要给我钱。
这么赏心悦目的时候应该来点音乐，这才是风花雪月。她趁空去放了音乐《二泉映月》。
他们听着音乐。
她总觉得哪儿不对，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她终于找到不协调的地方，他的唇有些发黑。
“先生，你应该注意休息。”
“怎么讲。”
“你的唇色不好，是疲劳过度所致。”
“缺少爱的滋润啊。”
怎么斜了？她怀疑，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迅而又否定了那想法，他不会有着邪的。
“你还缺少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
“也包括你吗？我给你优先权，你不用排队。”
“我可是名花有主了。”她傲气的说。
“你喜欢听古典音乐？”
“是啊。”
“我那儿有两盘，改天带给你。”
“谢谢。”
“你怎么称呼？”
“何歌。”
“好名字，真象你。”
“象我？”
“你本身就是一首歌。”
何歌脸红了。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脸皮子这么薄？有史以来她就没有脸红过几次。上次脸红的时候还是遇见郭非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
“你呢？”
“王新。”
“你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喜欢的很多，特别的没有。”
“比如？”
“比如：听歌、跳舞、跑步、看新闻、看落日等等”她用手比划着。
“比如看美男。”他看进她眼里。
她脸红了，你犯病！她愤怒着。
“今天天挺暖的，马上能开空调了。”她飞空来这么一笔。
此后她关闭了她的嘴。
何歌给王新头上喷了一些水，梳了头发。
“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唱歌？”
“我通常很忙，没有空的，”
“是很忙还是不想去。”
“是很忙。”
“你不会忙到十二点吧。”
“那倒不会。”
“那不就结了。”他付了钱。“我改天来。”
她看着他离去，耸了一下肩，莫名其妙。她想起了郭非，觉得自己亵渎了那份爱，她不认为爱是可以摇晃的，四处流动的。她点上一支烟倒在床上。

五月七日 晴
她取出烟，四处找火，这时火机为她点上烟。
“谢谢，振夜，你来得真快。”
“振夜是谁？”
“噢，王新，是你，对不起，我搞错了。”
“看样子我运气不错，正好你不忙，我们走吧。”
“等会我朋友来接我。”
“那我下次。”
“不了，我朋友会生气的。”
“那就不让他知道。”
“朋友间应该坦诚以待。”
“你挺在乎他的。”
“是。”
“那就算了，这两版碟子我放在这儿。”王新转身走了。
这时谭振夜从车上下来，碰上了他，两个人对望着。
有火药味！不会吧，她的眼嘀溜着。
两个人对望着，续而是握手。
“你好。”
“你好。”
“谭振夜。”
“王新。”
“天还早，进去坐一下，或者我们到别处喝两杯。”
“我有事要办，改天我请客，到时一定赏光。”
“他挺不错的。有没有心动。”谭振夜拿起桌上的碟片。
想要抛石问路，哼。“我啊，早就心如止水了。。”她比划着。“他啊，去骗骗那些小姑娘吧，我是二十八，不是十八。”
“你错了，你是六十八，而不是二十八。”他划着她的心口。
何歌敏感起来。这是你吗？这么陌生，这么难以接受。何歌拒绝这个陌生挤压着她，立刻避开了。
“哎呦。”
“怎么了？”
“腰闪了。”
“那我你按一下吧。”
她给他揉着，按着，推着，衣服错开，她接触到他的肌肤，他的温暖传入她的手心，进入她的身体。她惊异！迅速的跑出去。
“怎么了？”谭飞跟了出来，看见她在收拾东西。
“我想回家了。”
“不是没到下班时间了吗？”
“我累了，想早些回去。”



何歌拎着一瓶酒上楼，凉风习习，她在风中饮酒。她竟然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何歌存在，那个何歌让她恐惧，让她无法接受，她是那么的不了解，那么的陌生。
人有时候真的有待于了解和发现自己。
她醉倒在楼顶。

五月十日 多云
傍晚时分，何歌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有一个上半身是45度的人一路斜进来。
“剪头发？”她站起来招呼。
“你们这里有什么服务。”
何歌重新坐下来，喝起茶来。
“我这里剪发、焗油。”
“还有呢？”
“另找一家。”
“你这儿敲不敲背？”那人试探着。
何歌继续喝茶。
“你这样怎么做生意。”
“你另找一家，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生意，而你应该重新学习怎么做人。”
何歌手有些抖，重重的放下茶杯。她一向尊重别人，可对于这些人，她一贯排斥。


上次有一个上下腿的一路高低过来，让她做面部按摩。
噢，天！他那口气连苍蝇都能熏跑。
“你这里有没有那个服务啊。”
“我这儿是理发店。”她压着火。
“我上次在百回那儿打过一次，那个女的十七八岁，外地人，长的很漂亮。她花样挺多，手软软的。我四十分钟才出货，就是不给办事，还要深夜才能去。”
“你认不认识一些人，可以办事的那种。”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愤怒着。
“多少钱。”
“二十。”
“二十。”他的声音立即高八度。“人家十八岁小姑娘那个才二十，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干这个不晓道行情啊。”
“那是别人的事，我这儿就是二十。”
“你拿刀杀人呢.”那人跺着上下脚，歪歪斜斜。“刀那么快，想钱想疯了，想钱就办事啊，老子有钱。”那人拍着胸脯。
“滚。”何歌拿起扫帚。“带着你的脏钱立即滚。”
“扮什么呀！想钱？在男人身下比谁都荡，早被人上过八百回了，还装。”
她一扫帚下去，上下腿立即卷了出去。“你要敢再不走，你要再有一句废话，我就打得你不是上下腿，教你从今以后没有腿。”


现在想起来都气的她浑身发抖。

有一次，有一个浑身的骨头是鸡腿上的骨头，背是骆驼的背，脸上的骨头是狗脑袋上的骨头，衣服上都要刮出灰的人站在她面前。
“给我做个护理好吗？”
“你皮肤那么好啦。用不着做护理呀。”何歌消遣着，继续喝着茶。
“我有钱，是现钱。”
“我说过啦，你皮肤好，用不着做护理，再护理你老婆就要哭了。回家吧，你老婆等着你呢，好好过日子吧。”何歌送他出去。


真的匪夷所思，何歌叹息。是前天吧，她想------

前天何歌打了一个盹，走进两个人，一个是隔壁的炸烧饼油条的，一个是捡破烂收废品的。
炸油条的是公鸭嗓子，流着黄水的眼总是由下向上45度看人，想阴雨天的鬼火。
捡破烂的是鸡脖子顶着鸡屁股脸。
“昨天我和一个包工头联系好每天给他的工人送三百块烧饼五百根油条，必须请客的啦，去桑拿洗澡，那小姐奶子好大啊，伸进去滑胸罩。包工头说她那个奶子挂下来拖多长的。哎，澡堂里啦，没一个象样的货。”
“我上次那个女的那脸可叫白，原来是搽粉的。身上的肉啊，象豆腐泡-----”
当时她就吐了。


现在想起来还想吐。这世道是怎么了，人为什么这样堕落。何歌自从开了这店，看到了许多事情。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来她这里的有搭三轮车的、做苦力的，做泥瓦工的。也有做生意的、甚至当官的。有钱的，没钱的，有文化的，没文化的。有家的，没家的。他们是那样的不同，可有一点相同，他们是来寻欢的。他们在荒唐的时候，想过他们的妻子吗？想过他们的家吗？她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有那本事，可以“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有些人有钱，想着欲望，发泄欲望，她暂且不论。可有些没钱的呢？那些做苦力的，搭三轮车的，捡破烂的，他们宁愿苦多少天，熬了多少夜，不给孩子买书，不给老婆买盐，他们宁愿把钱花在小姐身上，只为那几分钟。
这世道是畸形的，人性被扭曲了，所以堕落，颓废，不辨对错，不分廉耻，人是空虚的，没有方向的。
何歌又倒了一杯茶。
“来干洗头。”
她去取洗发水。
“你这儿就你一人？没有小姐？”
“没有。”
“应该找两个，我给你介绍两个。”
“不需要。”
“没有怎么挣钱。”
“钱可以少挣点，人不能没有原则。”
“原则有什么用，可以买衣服吗？能拿来花吗？原则重要钱重要。”
“人不能把钱看得那么重，有原则可以使人活得心安。”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女人，都发霉了-----”两个人笑着走了
何歌浑身发抖。
又进来一个人。对面修车的。
“生意不好吧！”那人说着风凉话。“这儿不能开理发店，这儿适合开飞机场，如果你开，生意准好。”
“滚。”她把茶杯掼在地上。
“有病。”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她点上一支烟让自己平复。
一支烟过后，何歌去捡地上的碎片。碎片刺破了她的手。这时有人拉过她的手，帮她清理伤口。
“你应该学会照顾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为什么这么不平。”谭振夜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到了外面正好有一个清洁工在点燃废弃物。
“看到什么？”
“垃圾。”
“我看到了火。”
“是垃圾点起的火。”
“对，是垃圾点起的火，只要你有信心，只要你有爱心，如果你愿意清洁，垃圾也会点燃成火。
她转过身看他，在她眼中他高大起来。
“饿不饿，我给你带了东西。”
“饿了。”她娇着。
他从车中取出一个大蛋糕。
“蛋糕?谁过生日。”
“今天多少号。”
“不知道。”
“五月十号。”
“五月十号，我生日。”她睁大了眼睛。“我都忘了。”
他在星空下点上蜡烛。“许个愿吧。”
何歌开始许愿。
“许什么愿。”
“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够清明，每个人都能清清白白，快快乐乐的活着。”
何歌，可爱的姑娘，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改变。我爱的就是你这份清明，这个爱心啊！
“在想什么？”她递一块蛋糕给他。
“谢谢。”
他们在星空下分享快乐。

五月十二日 晴
“姑娘给我倒杯水好吗？”一个搭三轮车的拿着杯子进来。
何歌让小兰给他倒杯水。小兰是昨天自己找上门来学手的。当时小兰穿花色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的牛仔服，凌乱的碎发，胸部走起来就晃悠。
哇塞，好性感，我见了都少了魂。正好店里需要人手，就留下了小兰。
“今天天挺热的，你一头的汗，坐坐吧。”何歌招呼。
“看你一头的汗，生意一定好。”
“明天成人高考，外地人多，今天生意特别好。”
“你们平均起来，一天能苦多少钱？”
“五十多块钱吧。”
“那真不错，又没有本钱。”
“就是人苦。”
那人低着头嗫嚅了半天。“你这儿有小姐吗？”
“干嘛？”何歌警觉。“谁要。”
那人头低的更低。“我。”他虚虚的。
“为什么？你苦点钱那么不容易。”
“活得累啊，压力大，为了钱，不象个人。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知道自己还是个男人，还有人在我下面。”那个人拿上水杯逃似的走了。
可悲的人！“还有人在我下面。”多畸形，多扭曲的心！

何歌教小兰焗油。
“这个伯伯今年多大啦？”
“七十了。”
“七十！看不出来。”
“焗油焗的，胡萝卜你妆点妆点还能当人参卖呢。”
“哈哈。”她被逗笑了。看不出来他还挺风趣的。
“听口音你不是此地人。”
“我家南方的。”
“到这里走亲戚？”
“我是到我女儿这里来的。”
“对了，孩子，我是外地人，对这儿不熟，想向你打听一下，你们这段哪儿可以那个的。”
搞没搞错，何歌差点没把焗油碗打翻。
“孩子，你一定很惊异，无法接受吧。其实我这年纪已经衰退了。没什么需求了，欲念谈不上了，可以说动力缺乏，也就那么几分钟。可是我不能老，也不承认老。只有去寻找刺激，对自己说我还可以，对别人说我一样可以。就象焗油，有时是可以骗自己的。如果那样可以让自己快乐，欺骗又有何妨。”
他倒是听坦白的，何歌和小兰对望着。
“孩子，有些事情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男人连我都不如，四十多就不行了，不停使唤了。知道为什么？壮阳药吃多了------”

五月二十日 雨
傍晚时分就开始下雨，何歌站在门前，风吹过来，浑身清爽。
九点多了，她收拾一下，关了门。
何歌撑着伞一个人飘飘的走在雨里。她想起了郭非。郭非，你在哪里？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医院救助病患，还是在家里陪着吟儿。吟儿在向你撒娇吗？你是不是很幸福，你们的小娃娃象谁，象你还象她？男孩女孩？皮吗？会不会半夜总吵你们。哦，郭非，真想再看到你的笑脸，已经十年了，你可曾想起我，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舍不舍得都断了吧！那是从来没有后路的悬崖。就是爱到深处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路边音响里传来张宇的《雨一直下》。
郭非，我放不下啊！何歌点燃一支烟，看着烟在燃烧，她伸手去抓那袅绕的烟，可怎么也抓不住。郭非，我们就是这样的咫尺天涯，我怎么也抓不住你。
走着走着，她听到一阵激励的交响乐。抬头一看：吟儿音乐中心。当年的红月亮酒家已经变成了吟儿音乐中心。吟儿是不是在舞台上唱歌，郭非是不是坐在最前面听吟儿唱歌？何歌，不能面对，转身走了。
“何歌。”后面有人叫她。
她转过身，是王新。
“来听音乐，今天是吟儿钢琴演奏会。”
“我是路过而已。”
“进不进去，不要门票。”
“我一个粗人，哪里听得懂钢琴。”
“那我请你吃饭。”
她犹豫，若在平时她一定不会答应，可今天这雨一直下，有些凄凉。
“好吧。”


他们来到一家酒楼，进了小厅，点了菜。偏偏这时传来一首歌：
你一定要来把我找，
开心的时候把我捎。
你的美貌让我感冒，
你净跟我躲猫猫，
把我心儿撩，
你却离我那么遥。
你那么美貌，
而我却一天天的老。

他为她到了一杯酒。
她端起来一口就喝了。她抓过酒瓶自己倒。
“你不吃菜？”
她自顾自的喝酒。
“你不开心。”
“心情不好？”王新又问，他端起酒杯。“来，为不开心喝一杯。”
“喝酒，哪来那么多的话。”
“我也不开心，挺失意的。”
她不睬他，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酒不是象你这样喝的，有没有品味啊。”他逗她。
“你会喝醉的。”
“放心，我是人醉心不醉。”
“哈哈哈。”

何歌最后还是喝醉了，王新把她扶上车。
“先生，你开错了。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王新一意向前开。
“你认为我醉了，糊涂了。我是醉了，但不糊涂。你想趁我醉酒拖我上床。”
“你还真是人醉心不醉。”
“停车。”
王新停下车，她开车要下车。王新拉住了她。
“何歌，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将是你第几千几百个女人？”
“我只有我妻子，你是我第二个女人。”
“挺情深的。”
“是，我一直这么认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惹我。”
“这不矛盾啊！我爱妻子，也爱你。打个比方，我喜欢开车上班，也喜欢骑自行车吹吹风，看看风景。这是不一样的人生，缺少一样，我的人生都是有缺憾的。”
“开车去上班——风光，骑自行车可以看风景，你想的真周全。有车开还想自行车，风光了还要再看更多风景。想有完美的生活，想创造两个人生。”何歌不动声色的笑着。“我是不是该觉得荣幸能够成为你的自行车，我是不是该感谢上苍，是不是该感谢你，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自行车。对不起，我没兴趣成为你的自行车，也不打算成为任何人的自行车。”何歌气愤的打开车门走出去。
“何歌，何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说话，我辞不达意。其实我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害怕没有你，才会说错话，我惩罚自己。”王新甩起手给自己一个嘴巴，我又甩手要打下去。
何歌阻止了他。“算了。”
“让我送你回去。”
“哎。”她重新上车。


何歌从车上下来，“谢谢你请我吃饭。”
谭振夜从她家出来。
“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
两个人的握手，都很用劲。
何歌不想管这两人，转身上了楼。
“何歌。”谭振夜跟上来。
“振夜，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她进了屋，关上门。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想躲开那歌声。
你那么美貌，
而我却一天天的老。
想想还不如精神抛锚。
你的美貌就那么让我感冒。
哦，哦，一天天的老，
干嘛不精神抛锚，
我摔了头上的棉帽，
哦，哦，哦，你性情似猫，
哦，哦，哦，我是一天天的老。
我怎么就甩不开这歌声，她起来倒水喝，却发现水瓶没有水。她懊恼的放下水瓶，没想到竟然坏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坏了？是啊，何歌，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受伤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为什么这么在意和他待不待在一起。当年的潇洒哪去了，你不是说只要他幸福就好吗？你不是只要你爱就行了吗？她点上一支烟，让自己不要去抓那升起的烟。

五月二十一日 晴
噢，天，终于结束了，今天可是站了一天，何歌坐在沙发上揉腿。还是早晨吃的饭，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饿的我冒烟了。
“累了吧。”谭振夜走进来。“我给你揉揉。”
“好多了，不用了。”
“干嘛呀！又不是没给你揉过，在学校时我不是常给你揉吗？”谭振夜拉过她的腿，给她揉着。“大姐，力道怎么样？轻点重点?”
听到这声大姐，何歌嫣然一笑。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是要别人叫她大姐，如果有胆敢不叫者，一定被她捉弄的很惨。甚至连班主任都会戏称她一声何老大。小时候她就喜欢做老大，走路有风，老大，通灵者也，指挥若定也，叱咤风云也，那驰骋的感觉象野马在奔跑。
咕噜，咕噜。
谭飞听见了。
“现在要是有两根烤香肠就好了。”
“哈哈哈，我今天正好烤了香肠，走去吃。”
“你干嘛不带来。”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职。”



饭菜端上来，有红酒，牛肉酱，烤香肠 ，米线，面包。
何歌二话没说，专心致志的吃起来。
“你一直忙到现在，午饭没吃吧，慢点吃。你也别累坏了，你应该再找一个人。”
“我店里来了一个学徒的，今天回会老家拿行李了。特漂亮，性感。走起路来，这路上丢了多少魂，老同学，介绍给你。”
“别损坏国家幼苗了，老汉我今年二十八，还找美女？别老牛吃嫩草了。”
“二十八就是老汉了，那八十呢？那八十也有人找老婆啊。”
“何歌，我们换个话题吧。”
何歌耸了一下肩，端起酒。“谢谢你的烤香肠。”
“谢谢你没有嫌弃我这笨拙的手艺。”
“简直是棒透了。”
“何歌，我们唱歌好吗？我新买了一架钢琴。”
“在哪里？”
“我房间里，走去看看。”
何歌整个性呆了。她看到了她，一个刚强的她，一个永不褪色的她，一个青春的她，这是一个用石头雕刻的她。何歌甚至感觉到有血在其中流动。这是谭振夜的血在里面流动，何歌知道！何歌可以看到石像的神韵，石像的流转，特别是那眼睛，是她捉弄人时嘀溜的眼。何歌抚摸着石像，感觉到有血在她手下流动，这是谭飞的血，这血流入她的心里。她向谭振夜伸出了手。
可偏偏就在这是何歌想起了郭非。为她揉脚的郭非，抱小女孩上厕所的郭非，和她喝酒的郭非。她又收回了手。
谭振夜明明看到她伸出了手，还没来得及拥有，她又从他手中溜走。他好懊恼，好沮丧，好不甘心。
“振夜，我累了，送我回去吧。”何歌看到他这模样，好心疼。对不起，振夜，我很抱歉。何歌赶紧跑出去，她在逃，她害怕被谭振夜感动。她害怕再多看一眼，她就会投入谭振夜怀里。

五月二十四日 晴
“请你们吃美人的大腿。”小兰的朋友提着一大包东西进来。这是三个活力四射的青年。一个穿花衬衫，一个板寸头，穿着长T恤，一个穿着格子休闲服。
“原来是蛙肉。”小兰念着。
“呢，还有龙虾、带鱼。”花衬衫搂着小兰说。
“你叫什么名字？”板寸头问。
“我叫高高。”
高高是今天朋友介绍来学手的女孩，一头瀑布一样的黄色波浪，鹅蛋脸，眼里闪着天真。
“好漂亮的女孩。”何歌一眼就喜欢上了。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妹妹，该有多好，我一定会疼她护她的。
“妈的，这美人的大腿一点都不丰满，一定是他爸生她时候年纪大了，动力缺乏。”
“你们！”何歌刚要发火，有一张弓拄着一根棍挪了过来。
“小姐，过来，给我打个飞机，这两天下面痒痒。”一张弓仰着乌龟头招着手，手象几个树枝。
“喂，你从这往南五十步，有厕所。”何歌向外指着。
“小姐，我不上厕所，我打飞机。”乌龟头捏着下面。
“这北边往西拐，有一家医院，你去那。”
“那不是精神病院吗？”
“你还知道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那么不地道，咒我去医院。”
“爷爷，这儿是理发店，您还是走吧。”高高劝着。“我扶您。”高高把她送出去。乌龟头趁机在高高屁股上摸一把。
“噢。”何歌喘了一口气。“真受不了，难以想象。”看着那个人真象一只乌龟。
“你们这些小姑娘啊，没开花呀，就是不懂什么叫欲望，更不知道什么是男人的欲望。男人三天不办事就是童男子了,十天没女人，八十岁的老太太也成西施。男人的荷尔蒙上来，那心就成魔了，即使有佛在，也成魔了，他才不管什么妻子，什么家庭，他才不管什么道德，什么神明，什么报应。那时他只是一个动物，他一心想把火放出来，如果不放出来，那火就会烧他心，烧他身，甚至把它磨成灰。”
“那么太监呢？太监应该没有欲望了吧。”这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英雄》。“为什么魏忠贤也会在外面养小老婆。”
“太监嘛，难免心里变态。真因为他是太监吧！所以他觉得自己不象个人，所以是凡别人有的，他也要有，这样让他认为自己是个人了。别的男人有的，他也有，别的男人有老婆，养小老婆，他也有老婆，养小老婆，因此他也是男人了。”
“自欺欺人。”
“人都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