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认可了程潇的话，“你跟我来！”

将程潇带到办公室，随手将门关好，看着老老实实站在面前的程潇，陈斌的怒火倒是消了几分。

“趴在桌上！”指了指桌面，毫不客气得命令道。

“老师！”陈斌知道他受不了的。

“你让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程潇，受不了你可以走！你去别的学校借读也没关系，在我这里，你得守我的规矩。不然你就等着明年跟刘老师的班读高五吧！你知道，刘老师不打人。”激将法真的很管用，见程潇走到桌前趴在桌上，看着有些消瘦的背影，陈斌从抽屉里抽出了那把戒尺。

“有事你可以请假，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陈斌说着便握着手中的戒尺打在程潇的臀上。

痛吗？真的很疼，是陈斌罚齐泽都没有过的力道。程潇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滴落，这样的责打，叫他有些绝望。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的错，他认罚，可何必非要如此折辱他。

板子打在身后的沉闷的声响，听着让人很不舒服。单薄的裤子，也不能阻隔多少痛处。

程潇在心里默默记着数目，陈斌是真的生气了，每打一下都会停顿两秒，让他有充足的时间体会身上的痛处。

第二十章
隔着裤子看不见打成什么样子，但是陈斌可以看得见程潇的身体在抖。没有躲，没有叫，但是他痛的甚至在颤。将戒尺下移了几分，打在臀腿相间的地方，大概打了十几下，陈斌收了手，程潇紧握着桌沿维持着姿势，连手指都因为抠在桌上而泛白。

“知道错了吗？”心疼了，却仍然冷着语气问道。

“是。”语气有些飘忽，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起来吧！”

见程潇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陈斌也不好再说什么，放缓了语气，“你回去吧，罚过就算了，老师只当没发生过。”

“谢谢老师！”拭去眼角的泪水，知道现在自己真的很狼狈，朝着陈斌略微躬身，走出了陈斌的办公室。

回到教室的时候，空荡荡的，偌大的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程潇难受的吃不下什么东西，所幸就椅在窗边看楼下的风景。

远处的篮球场上，远远看去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四中的绿化一向是全市最好的，绿树成荫，很多鸟在树上建巢，所以这所学校，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鸟语花香。

如今这间教室里曾朝夕相伴的同学都已去了别处，唯有他还留在这里。班级那个失误的女孩子最终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去了一所二本的师范院校，用她的话说，复读就是拿青春在赌博。

为何，要如此坚定，多少次真的很想离开了。或许，是因为陈斌让他见到了希望吧！

陈斌最初见他时真的很不喜欢他，陈斌不喜欢任性妄为的学生，觉得很多年少时的决定太过可笑，觉得程潇无法走到最后。而今，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何还是要这样对他。

陈斌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每一条都是程潇打过来的。

为什么没有请假？陈斌才想明白一件事，他好像真的很少见到程潇拿手机。

班里的学生都是带手机来学校的，但是不拿出来，他可以视而不见。毕竟规定是规定，人情的人情，有些时候学生还是需要联系父母的。

那程潇呢？程潇是不是从来都不带手机来学校？

慌张得往班级走，他觉得他急需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斌到班级的时候，程潇正站在窗边上，只能看得见背影，有些落寞。

“程潇。”沙哑着嗓子叫着。

“老师？”疑惑得转身看向陈斌。

“你还好吗？”当时气狠了，下手怕是绝不会轻。

“嗯。”还好吧！不管当时多么难堪，总算是过去了。

“能不能跟老师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到程潇身前，和缓了语气，亦如往常。

“今天来的时候，碰到上次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孩子了。开始觉得他可能是迷路了，一个人站在路口不知道怎么走，听说最近有很多拐卖孩子的人在附近，怕他遇到什么危险，就把他送到学校了。然后找了他的班主任帮忙联系了一下他的父母。三小有些远，就耽搁了。”大概解释了一下，垂着眸子道，“给您打了几个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程潇，对不起！”伸手擦去了程潇额间的冷汗，“还疼吗？”

“……没关系的。”左右都已经打了，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吃饭了吗？”连程潇脸色不大好看，随即问道。

“还没有。”他吃不下。

“去吃点东西吧！”不容程潇抗拒，“吃完饭老师送你回家。”

“老师！”程潇知道陈斌是好意，“晚自习是语文课。”因为要讲解试卷的原因，所以各科老师都调了课。

“是不是真的很疼。”有些心疼了，为什么自己当时不能让程潇把话说完？

“真的……还好。”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带着程潇去门口的一家小店吃了饭，程潇面子薄，尽量装作没事儿一般，其实每动一下，都扯得身后生疼。

点了两道看起来还算清淡的菜，又要了两碗米饭。菜很快就做好了端上来，因为是学校附近的餐馆，所以老板将饭乘得得很满。

程潇起身要去消毒柜取碗筷，陈斌怕他疼得厉害，忙道，“你老实坐着，我去取。”

拿了两副筷子回来，递到程潇的面前，“把饭先吃了。”

接过筷子，程潇道了声谢，然后开始老老实实的吃饭。

陈斌夹了菜到程潇碗里，“刚刚在群里白老师说家里有事，跟苏老师串课了，生物卷讲解花费的时间比较少。今天可能放学会早一点，你尽量忍一忍。”

“谢谢老师。”不管多么的痛苦，他都毫无选择的退路，因为复读是他自己的决定。

陈斌将程潇送回教室的门口，教室里已经来了几个学生。齐泽见程潇的脸色不对，连忙低声问道，“怎么了？还好吗？老师打你了？”

“嗯。”知道齐泽是担心自己，安慰道，“没事，放心吧！”

“好吧。”这种事情齐泽也不好再问。

苏毅今天倒是讲的很快，完全没啰嗦，知识点精准到位，一个小时就讲完了一张卷子，然后让众人放学回家。

陈斌一直在门口等程潇，带程潇去了停车场，然后又叫程潇上了车。

开车把程潇送回了家里，还非要将程潇送上楼。都走到程潇家门口了，自然得进去坐坐才算妥当。

程潇身上的伤不能忍了，再加上下午的时候，汗水打湿了衣服，陈斌交代程潇快去洗澡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洗澡花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程潇换了件深蓝色的睡衣出来，显得有些瘦弱。

陈斌才从包里拿出药膏，走到程潇面前，“老师帮你上药吧，好吗？”

“老师……”程潇垂着眸子，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你不上药明天怎么上课呢？”了解程潇的性子，还是劝道。

“嗯。”点头答应了。

上楼进了程潇的房间，程潇在门口开了灯，侧身让陈斌先进到屋里。入眼是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墙上贴了暖黄色的壁纸，显得光线不那么刺目。

书桌上的东西整整齐齐，上面有几件工艺品的摆件。旁边是几个书柜，里面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瞥见墙上挂着的那几排照片，陈斌心想，程潇的父母应该很爱他吧！从未让他受过这样的苦。

让程潇顺着他的力道才床上趴下，伸手褪去了程潇的裤子。

能够感受到程潇的身体在抗拒，陈斌也没有停手。

臀上红肿一片，偶尔有几处泛着青紫的痕迹。打得最重的臀峰上高高肿起，陈斌是真的心疼了。

“这伤得揉开，你忍忍！”伸手揉着身后的肿块，疼得程潇身手去抓身下的床单。

“程潇！”陈斌心里有些难受，“对不起……”

“老师，我已经没事了。”

痛的大脑的思考都开始变得缓慢，知道陈斌有些愧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给程潇的身后抹了厚厚的一层药，陈斌扯了被子盖在程潇的身上，才站起身，“好好休息吧！老师先走了。”

程潇本想站起身送一下陈斌，“老师！”

“别送了，你好好休息！”按了程潇在床上趴好，“别折腾自己了。”

从程潇家里出来，陈斌直接开车回了家里。

第二十一章
程潇第二日早早得到了学校做值日，没想到齐泽却到的比他还要早，黑板已经被擦干净，班级的地板也有打扫过的痕迹。

齐泽拎着拖布从外面进来，“……我怕你疼得太厉害，就想早点过来帮你做值日。”

程潇伸手接过拖布，“我没事儿，你不用太担心我！”

齐泽接了水把班里的花浇了一遍，跟正在拖地的程潇道，“老师说到高三以后奖学金会增加，一等奖这回好像有一千多，不过好像为了增加竞争力，人数好像减少了。但是跟你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你肯定是第一啊！”

“真的不一定。”程潇倒是不在乎奖学金这回事，“考试的成绩，很多时候是不可被预料的。”

老师将成绩单印好发放到各个同学的手上，程潇的成绩在别的同学看来实在是太逆天，可毕竟程潇比他们多经历了一年，所以考出这样的成绩也可以被看做是理所当然。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阴云密布，雨水倾泻而下，即使打伞也不顶太大的作用。

班级里的学生拎着伞进班级的时候，雨水就顺着伞滴落在地上。这样潮湿的地面，走在上面非得特别小心。

程潇下午刚到班级，就有人从后面猛然推了他一把。身体不受控制得向前倾，磕在桌面上，本能得用手去挡，结果连人带着面前的桌子一块向前滑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程潇！”齐泽连忙上前将程潇扶起，“你没事吧？”

因为外面套了一件衣服，看不见伤在什么地方，只是刚刚手腕磕在桌角上，手表表盘在巨大的撞击下出现了明显破损的痕迹，程潇随手解开了表带，将手表摘了下来。

萧彧在后面，整件事情看的清清楚楚，蹭的一下站起身，“董晟，你干什么？”

程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董晟，毕竟他俩的座位离得实在是有些远，平日里也没有说过几句话，董晟也没必要对他动手。

“我干什么了！”董晟不甘心得看向程潇，“他一个外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值得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得偏向他。”

齐泽想到程潇挨打生病，陈斌串课就为了送程潇去医院的那个晚上，董晟就跟几个身边的同学编排程潇的坏话，最后还跟他起了争执。

他原本没把那件事太放在心上，却不曾料这件事竟然还会继续闹大。

萧彧本来就是个刺头，还有上次被贺阳打的何岩一块站了出来，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要动手。

几个跟萧彧平时关系好的出来拉架，也没阻止得了萧彧已经将董晟按在地上给了他好几拳。

齐泽顿时头大，“你们能不能别打了！在校长室对面你们还敢打架。不知道安全办那些老师天天查监控吗？”

萧彧跟何岩好不容易被几个拉架的扯到一边，齐泽看着董晟从地上挣扎了好久才爬起来，也有些生气，“董晟，你闹够了没有！你还想怎么样……”

程潇伸手把齐泽拉到身后，“都别闹了！”

“程潇……”萧彧从上次的事儿之后就对程潇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看着程潇被欺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心想帮程潇报仇。

程潇伸手摆正了那两张桌子，“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随后又看向董晟，“董晟，你好自为之。”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董晟咽下嘴里浓重的血腥味，“你算个什么东西！”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程潇才开口道，“我只是在提醒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你是有胆子，你有胆子承担后果吗？”

“你……”被程潇怼得说不出话来，嘴硬道，“就算班主任知道了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去告状啊！”

“原来你这么有本事，那你去啊！顺便提醒你一句，班主任的办公室，用的是原来主任室的电脑，可以随时掉监控。”本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怎料想有人如此不识好歹。

不想理会董晟，坐回座位上，齐泽连忙扯过程潇的手腕，“这都肿起来了，你还磕到哪了？”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今天的事儿，能瞒着班主任吗？”

“我就怕瞒不住！”齐泽一向很听陈斌的话，却也不想让大家因为这件事再被陈斌训斥，“听天由命吧！希望班主任不要知道。”

下午物理课结束，有一节自习课，陈斌从外面进来，只一句话，“今天所有跟打架有关系的同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跟着陈斌进了办公室，明显能感受到陈斌脸色不大好看。

陈斌自然知道问他们问不出什么，叫了一个班里面听话的女生，那女孩子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得陈述了一遍。

陈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四中打架之风屡禁不止，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班级就出了两场打架事件。

“董晟，你先回去！”陈斌的语气不大好，“你的事情我单独找你。”

董晟走出陈斌的办公室，陈斌才看向萧彧跟何岩道，“打架好玩吗？”

“老师……”萧彧低着头，却还是继续犟嘴，“老师，你不知道董晟多过分，他早就在班里面各种说程潇的坏话！”

“所以你就打

“所以你就打他？”陈斌倒像是被气笑了，“打架能解决问题吗？”

“老师！”萧彧世界里所谓的公平，必然与陈斌有所不同。

“你把他打坏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陈斌语重心长道，“你跟何岩承担吗？”

“暴力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没必要为了解决问题将自己搭进去，你大好的青春是为了打架吗？”陈斌有时候能够理解学生，可身为老师，他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老师！我错了……”萧彧终于认了错，“我就是一时冲动！”

“还有你，何岩，你上次没打够是吗？”见何岩一副认错的态度，“每人写三千字检讨交给我，再有下一次，站到班级后面上课，好好清醒一下！”

“是！”不知为什么陈斌这次罚的那么轻，但他们很清楚，这件事情能有这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

一会儿，办公室就只剩下了陈斌还有程潇二人，陈斌伸出手，看向程潇，“把手给我！”

第二十二章
程潇不明所以得将手伸出来，递到陈斌的面前，陈斌将手握在程潇的手臂上，看着因为猛烈的撞击而肿起的手腕，从抽屉里找了药出来，“你怎么也不知道跟我说！”

用手粘了药膏，抹在程潇的手腕上，一圈圈得揉着，“身后的伤上药了吗？”

“嗯！”陈斌昨晚走的时候，留了药给他，他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给自己上了点药。

“还磕在哪了？”调了监控录像，知道程潇摔得不轻。

“腿上，已经不疼了。”只是当时撞得有点狠，腿上的伤不容易被发现，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陈斌扯了把凳子过来，示意程潇坐上去，“让我看看！”

“老师……”陈斌为什么突然要对他那么好。

“别胡闹！磕在哪了？”陈斌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程潇卷了校服裤腿上去，露出膝盖，明显破了层皮，周围青紫的一片。

将程潇的腿扳倒自己的腿上，看着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明显的那处伤，一边给程潇上药，一边道，“董晟家境不好，父母还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他从高一开始学习就比很多人努力，就是为了能够拿奖学金回去补贴家里的生活。虽然并没有多少钱，但起码能让家里好受点。”

程潇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是因为……”

“这次奖学金的人数减到五人，他是第六。”陈斌将药膏的盖子拧好，“程潇，委屈你了。”

程潇将腿收了回去，将裤腿放下，然后思考了半晌，“复读生或许真的不应该拿奖学金。”

“那是你应得的，自然是你的。”陈斌虽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却并不同让程潇让出奖学金的行为，“你不用委屈自己，老师会处理这件事，只是希望下回再遇到这件事的时候，你能够及时来找我。”

“老师，这种事情，一旦牵扯到您，不会越来越乱吗？”年龄跟身份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你的手表坏了你不也没说吗？”陈斌有点搞不懂程潇在想些什么，程潇手上的那块表，看似普通，可价格绝对不止上万，董晟是无论如何都赔不起的。

“老师，我……”程潇思索了一下答道，“因为我只想平静的度过这一年，很多事情不愿意去想。我想，这次以后，董晟应该也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程潇，老师答应你，不会让你后悔的！”陈斌对程潇早已没有了芥蒂，“希望明年的你也能够如愿以偿。”

“谢谢老师。”站起身，朝着陈斌郑重得鞠了一躬。

“身后的伤回去记得上药！”陈斌也站起身，“老师跟你一块儿回教室。”

回到班级的时候，班里的同学还在讨论这件事，见陈斌进来，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斌将董晟叫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董晟进班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看，眼圈红红的，走到程潇的面前，仍是一副倔强的模样，“我……你的表不是摔坏了吗？你跟我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程潇停了手中还在写字的手，抬头看向董晟，“我不记得了，好像……一百多吧！”

齐泽正想开口，程潇忙伸手按住了他。

“那我明天把钱拿给你。”董晟脸上虽然仍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可语气明显比之前软化了很多。

董晟走远，齐泽才不解得看着程潇，“那块表在专柜打折还要一万……”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董晟根本负担不起。把人往绝路上逼，自己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说完埋头继续去写手边的习题。

那块手表是程潇的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若是父母回来见到手表不见了，必然会询问。程潇也只能趁着父母这几日不在，去买一块一样的回来。

一日的课程结束，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竭的意思，很多人都早早得爬上床准备休息，越到深夜，周边就越是宁静。

程潇桌面上的台灯依旧亮着，电脑上面的文字被写了又删，删了再写，不停得删改了很多遍，程潇按下了清除键，将写好的几千字，删的一干二净。

有些事情，长时间不去接触，就不会再如同从前那般熟悉，在别人眼中已经写的不错的一篇文章在程潇看来，真的没办法让自己满意。

找了手机出来，打开某正品海外代购软件，搜到原本手上带着的那块手表的型号，看着上面的价格，本想付款，可一想到如果生活费一下少了这么一大笔，难免会被父母询问，随即停了手上的动作。

去柜子里找了一张银行卡出来，重新添加了支付方式，才付款买下了那块手表。

一夜难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匆匆洗漱，吃了早饭就急忙下了楼去赶早上的第一班公交。

到学校下了第一节课的时候，董晟走到程潇身边，递到他面前两百块钱，“这是还给你的手表钱！”

程潇接了过来，“谢谢！”

董晟尴尬得站在程潇的面前，也没有待几秒，转身便走了。

物理测验，短短的四十五分钟，对很多人来说已经足够，因为实在是连题都读不懂，也就失去了答题的必要，将选择题的答案写上去

物理测验，短短的四十五分钟，对很多人来说已经足够，因为实在是连题都读不懂，也就失去了答题的必要，将选择题的答案写上去，就可以交卷了。

收卷的时候，程潇才将最后一道大题的结果写好交了上去。教物理的安老师看了眼程潇写的答案，“下午有时间来帮我改卷子吧！”

“好。”周五下午的课表上是没有课的。

陈斌正在门口看见这一幕，走过来笑道，“我看他们都憋坏了，本想让他们下午出去玩一会儿，你还来抢人！”

安老师也不知道陈斌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护短，“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借个人你还这么小气！”

“程潇，不许给安老师惹麻烦！要是惹麻烦你就不用去了！”陈斌板着脸看向程潇。

“明明就是小气！”安老师小声嘀咕了两句，说着拿东西出了班级的门。

“老师……”程潇不知道陈斌这唱的是哪出。

“身上有伤，不要久坐。记得按时上药！”陈斌其实是不放心程潇的伤，要不是知道程潇的性子，他都有把程潇拉办公室看看他身后的伤的冲动。

“谢谢老师！”程潇知道陈斌是在关心他，虽说那日被陈斌打得不轻，如今见陈斌对他如此上心，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暖意。

“你跟齐泽明天晚上记得来我家一下。”终于说起了正事，“C市刚刚考完的质量监测卷不错，给你们两个做一下，记得我给你订的要求。要是达不到……”陈斌想到程潇身上还带着伤，语气温和了两分，“要是达不到，你这两天就站着吃饭吧！”

第二十三章
周六的晚上，程潇跟齐泽一块儿到了陈斌家里。陈斌正做好饭，见两个人进来，知道他俩这个时间过来，应该都还没有吃饭，连忙招呼他俩到餐厅吃饭，“你们两个商量好来蹭饭的吧！”

“我们哪敢啊！老师，真的是怕您等太久了。”齐泽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伸手帮陈斌摆好了碗筷。

陈斌去拿了去柜子里找了手套，端了刚刚煮好的玉米排骨汤过来，“帮我盛饭去！”

程潇打开电饭煲，就知道陈斌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哪像是一个人在家吃饭准备的饭量，怕是为了他俩特意做的。

“你们俩多吃点玉米，排骨留给我就成！”一边在桌边落座，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程潇，昨天不是说……你要不还是先自觉站着吃吧！不然一会儿这卷子你要是答不好，我多吃亏啊！”

“老师，您放心，我肯定会达到要求的！”程潇现在觉得陈斌很可能会是他这辈子最怕的人，因为别的人绝对不会这么盯着他不放。“达不到我自觉在您家里罚站！”

“别了！我还得供你夜宵！”陈斌这么想想觉得自己太吃亏，“你要是达不到明天早上来的时候，记得把早餐给我带来，站那看着我吃。”

“老师……”齐泽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为着程潇求情道，“您也太……”

“你现在都敢给别人求情了？”陈斌睨了齐泽一眼，“你俩谁挨罚还不一定呢！”

“哦！”齐泽说着继续吃着手里的饭。

陈斌站起身替他俩盛了汤，“多喝点，特意为你俩煮的！”

“谢谢老师！”见陈斌将碗放在手边，程潇连忙道了谢。

吃了饭，齐泽要帮陈斌刷碗，这回陈斌倒是没有拒绝，程潇本想帮忙，不料陈斌却把他叫到一边，“刷碗这种事还用得着抢吗？明天肯定是你，不用急。”

陈斌把程潇叫到了一间卧室，关了门，把窗帘拉上，“去把裤子脱了，让老师看看！”

“老师……”都已经好了很多了，陈斌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

“天天坐着上课，肯定会压到伤，哪能好那么快！”陈斌不等程潇拒绝，主动上前走了两步，“听话！”

程潇解了衣服上的腰带，走到床前，犹豫了好长时间，才褪下裤子，脸跟着不自觉得泛起一丝红晕。见程潇趴在床上，陈斌上前看了他的伤，比起挨打那天确实好了很多，只因为连日来上课压到伤口的原因，上面还有几处深红地方没有下去。

陈斌去找了药，给程潇的身后抹了一层，心道程潇一个人在家上药也不方便，以后一定要……以后？嗯……这种想法要是让程潇知道了。

“手腕上的伤还有膝盖上的伤都好了吗？”扯了程潇的手腕过来，见上面肿的地方已经消了，才放心。

“程潇……”

“老师？”程潇疑惑得回过头去。

“没事！”说着让程潇起来把裤子穿好，“你父母经常不在家吗？”

“对啊！”尤其是最近，确实事情很多。

“嗯，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忘叮嘱道。

“谢谢老师。”将腰带系好，就跟陈斌一起出了门。

书房里，陈斌将试卷发给齐泽还有程潇，“要是错一道不该错的，自己想想后果。”说着还不忘将戒尺摆在桌面上，“当然，你要是怕错，也可以不写。”

不写？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思考了一下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最后发觉，陈斌很可能是在搞笑。在要求基准分的情况下他们就只能尽可能得多写几道题，可偏偏陈斌选在还要求准确率，其实就是不让人活。

陈斌从书柜里找了一本书出来，因为不需要担心程潇跟齐泽会对答案，干脆就椅在椅子上看手中的书，偶尔抬头看看正在答题的两人。

省里每年质量监测的题都还不错，虽然比高考的难度要小一些，但很有指向意义，所以陈斌才拿给他们两个做的。
其实越是这种简单的卷子，陈斌才越担心齐泽，至于程潇，确实没什么需要特别担心的地方。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齐泽就已经答完了全部的题，陈斌看了眼时间，比他以为的时间花的要长，看来是做过验算了。

见齐泽坐在那也不知道直愣愣得坐着，陈斌随即开口，“你要是不想写了就交卷。”

齐泽见陈斌都如此说了，当即走上前去，将卷子摆在陈斌的面前。陈斌看了眼答案，又抬头看了看齐泽，“你不打算回去再算一遍？”

齐泽一见陈斌这么说了，心脏瞬间扑腾扑腾得直跳，连忙扯了卷子回座位上，“老师，我回去再看看。”

齐泽回到位置上坐好，拿起算草纸开始将那些题一丝不苟得重算了一遍，实在是没发现前面有哪里出了问题。两个小时一到，陈斌将卷子收了上来。

齐泽第一回将前面十二道全部做对，兴奋得不行。那刚刚陈斌的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他可是被陈斌吓得将这些题反反复复思考了好几遍！

没兴奋多久，陈斌就泼了盆凉水过来，“齐泽，你的手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了！”

“老师……”有点不明所以。

“你要是实在是

“你要是实在是算不对向量，就回去好好看看立体几何！”对齐泽的计算能力陈斌实在是不敢恭维。

“老师……”齐泽可不敢说，他本想用立体几何的定理解那道题，结果怕自己糊里糊涂搞错，才用了向量的方法。

前面倒是一大片的对号，可后面又是步骤的问题，又是计算结果的问题，被扣去了一堆的分，齐泽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他不会真的没什么数学天赋吧！

刚刚开始学立体几何的时候，齐泽就习惯性得观察房顶，做题不会了，就看房顶的那几个角落，搞得别人还以为房顶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好吧，其实什么都没有，其实是背不下来定理，只好对着最简单的模型自己琢磨。

不过让齐泽稍稍感到放松的就是，他过了陈斌给他订的基准分。

等到陈斌拿起程潇的卷子时，齐泽都替程潇捏了一把汗，142分的基准分，随便错一道选择加一道填空都达不到，齐泽在旁边好像看自己的卷子似的那么紧张，反倒是程潇默默得站在一边，没有多话。

批过前面两道大题，见程潇没有什么错误，齐泽替程潇长舒了一口气。陈斌对程潇突如其来的严厉，让齐泽都跟着都些害怕。

这种感觉就像他初中数学成绩最差的时候，被陈斌要求了一个根本无法达到的分数，做不到不论缘由就是打，即使他哭着求饶，陈斌都不会手下留情。

第二十四章
看着陈斌一道题一道题得批下来，齐泽原本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归回了原位，真的是替程潇捏了一把汗，达不到陈斌的要求，下场会有多惨，他真的不想有第二个人体会一遍了。

“程潇，你先出去等着。”陈斌语气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老师……”程潇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抬起眸子，“程潇，你抗拒这样的教育方式，但现在是我跟齐泽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一定要这样吗？”这种以疼痛为代价的成长真的对吗？

“程潇。”怕程潇会惹陈斌不快，齐泽连忙道，“是我愿意的。”齐泽心中对陈斌的尊敬，终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不知道从何时起，那成为了他的信仰。何尝不知，若不是陈斌，今日的他，可能还会像从前那样，连丝毫努力的动力都没有。

“是。”程潇转身离开，不忘将门关好。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二人，一坐一站，陈斌没说话，齐泽也不敢开口。

“进步很大。”很中肯的评价，“尤其是最后一道题，能一分不扣得做完。”

“是……程潇讲给我的，前几天碰到了一道差不多的类型题。”他还是蛮喜欢做那种需要思考很多种情况的类型题的，毕竟齐泽并不算笨，甚至还很有数学方面的天赋，有些时候难题只要会做，错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

陈斌看着面前的两张试卷，齐泽最后一题写了满满一整页，程潇却没有做完。倒是前面，齐泽连比较简单的18题还出现了错误，而程潇，除了最后一题以外，可以说连给他扣一分的机会都没有留给阅卷老师。果真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孩子啊！

“过来，把裤子脱了！”说着指了指面前的桌案。

“是！”齐泽从不敢反抗陈斌的任何命令。

将裤子还有内裤脱下叠好放在一边，而后走到桌前站好。从前还会因为受不了去衣的罚而感到害羞，后来为了少挨打倒是越发的自觉，不过他倒是一直很感谢陈斌在别人面前给他留足了脸面。

程潇听到屋中传来责打的声响，自觉走远了一些。站在阳台边上，看着楼下的景致。

陈斌……他虽心中明了，陈斌的认真负责，可他实在是无法承受陈斌的教育手段。他可以催眠自己陈斌都是为了学生，却不得不承认陈斌有些时候的不近人情。

脑海里往事一件一件的闪过，初见时陈斌对他说，“受不了现在滚还来得及。”

果然，语文测验过后，陈斌为了将他逼走，让他责打自己，将数目翻了十倍，还警告他说，“自己打，我不满意就重来！”

可最后却因为不放心他，把他拉到办公室给他上药。

再后来，陈斌因为他借当初的练习册给萧彧，将他打到生病，却停了晚上的课带他去医院看病，又把他带回家中照顾。

然后呢？在孤儿院遇到陈斌，陈斌送他回家，以为他要走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伤害，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模糊了起来，如今能想到的全是陈斌为他做过的事情，就像纵然知道他可能会随时离开，还是把他叫到家里补课；还有他生病那晚，虽然嘴上说着让他饿一晚上，可回来那么晚还是煮面给他吃。

想起逃课那天，陈斌突然发了那么大的火……可能……真的是因为太过在意吧！

是在意的吧！不然为什么会那么不放心他，非要把他送回家，还得给他上了药才肯放心。

陈斌……对他而言，又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齐泽撑在桌子上，咬牙忍着陈斌的责打。若是以往，他还敢叫出声来，可他现在只要想到程潇在外面，他就只能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叫喊出一声，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尤其是在程潇的面前。

你知道一个人追随着别人的脚步走了好几年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会买下他写的每一本书，你会去投他投过的稿子，你想去参加跟他一样的比赛，即使最后投出去的稿子全部石沉大海，即使寄了好几篇文章，可最后却连复赛都没有进去。

其实他自问没有程潇那样的写作天赋，但是于他而言，他真的不想让程潇看见他最凄惨的那一幕。

陈斌的责打永远都那么让人难以忍受，齐泽感觉陈斌每一下都是打在他的泪腺上，疼得他想哭。

压抑着的呻吟声，伴随着戒尺打在身后的声响，不断地回荡在屋里。

齐泽都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身后现在怕是红的吓人，很想求陈斌手下留情，却实在是不敢。

陈斌看着齐泽的屁股已经肿起了一指高，想着打了差不多有三十来下，默不作声得收了手。从柜子里找了药出来，语气里似乎还有些郁闷，“撑好了，看来只能在这给你上药了！你要是不怕丢人，我也可以把你带到隔壁房间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齐泽连忙拒绝，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让程潇看见！

陈斌一边给齐泽上着药，才一边道，“做的时候细心些，对你总是没有坏处的，程潇总是比你懂得取舍。”

“我这辈子可能都比不过程潇了。”齐泽趴在桌上小声嘟囔着。

“你性格可比他好多了。”陈斌给了齐泽一个还算是中肯的评价。“程潇……只怕他这个脾气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过刚易折，程潇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有着超过常人的勇气与果决，可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给足了齐泽休息的时间，等到齐泽能忍得了身后的伤了，才让齐泽把裤子穿好。见两个人推门出来，程潇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老师……”

“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我去给你们两个做饭。”陈斌说着便往厨房走，齐泽坐不下去，就找了个倚着还算是舒服的地方站着。

陈斌在厨房切菜，思绪万千，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情，一个不留神就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不是多大的伤，却流了不少血，急忙拿水冲洗了手上的血迹。正巧被程潇撞见，“老师！”

“没事！”其实连疼都没疼，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正要要继续切菜的时候，程潇走到陈斌说身边，“老师，还是我来帮您吧！”

陈斌原本还不放心程潇，可见程潇洗了手，熟练得将菜切好，而后又放在一边的盘中还是觉得有些惊讶，“你还会做饭啊！”

“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语气其实挺平淡的，陈斌倒是听到了不太寻常的意味。

“你从小就一个人照顾自己。”从小就缺少亲人的陪伴，是不是未免太过孤单。

第二十五章
“以前家里有请过阿姨，后来我不大习惯，就叫父母辞退了。”程潇站在一边看着陈斌将切好的菜下锅翻炒。

“一个人在家，也得好好吃饭。不然小小年纪得了胃病就不好了。”陈斌一边炒菜一边叮嘱道。

“程潇……”陈斌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以后中午还有晚上跟我一块吃饭吧！”

“老师，不用麻烦的。”陈斌何必突然对他这么好，好到他都会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你的身体要紧，书籍如果是精神食粮，那吃的好一点便是物质食粮了。”陈斌难得笑的如沐春风。“身体毕竟是革命的本钱，高考的成绩，必然是由多重因素导致的。”

一边给程潇讲着道理，一边将炒好的菜盛到盘中，“对了，以后你的答题时间，缩短十分钟。”

“是。”明了陈斌是何意，也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

“不想挨打……”陈斌瞥了程潇一眼，“如果不想挨打就好好答题。”

陈斌要打，什么时候给过他反抗的机会？“老师，我明白。”

叫了齐泽来吃饭，齐泽起初走的很慢，一瘸一拐得往前挪动，后来像是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似的，又快步走了两步。程潇往前走了两步，去扶他，倒叫齐泽不好意思得朝程潇笑了笑。

见齐泽呲牙勒嘴得坐到位置上，陈斌讪笑两声，夹了菜给齐泽，“你喜欢的！”

齐泽受宠若惊得跟陈斌道了谢，连忙夹了菜塞进了嘴里。

三人吃了饭，程潇想到陈斌手上有伤，自觉得起来收拾了碗筷。陈斌让齐泽先回去了，等到程潇收拾好了厨房，又把程潇叫到了书房，拿给程潇一本练习题，里面都是些高难度的题型，“回去有时间的时候做做这个。”

“谢谢老师。”将题在手中翻了翻，这种题型不是齐泽喜欢的吗？陈斌怎么不送齐泽一本，反而送给他，怕是还在惦记他答题速度慢的事儿吧！

周日的时候，陈斌只叫程潇跟齐泽做了题，然后把题交上去，因为有些私事儿，就早早放了两人回家了。

至于结果……如果不好陈斌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俩，当然就算是算账那也都是下周的事了。

程潇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刚刚下飞机。见到程潇，连忙询问了一堆的事情，什么过得怎么样？在班级跟同学相处得怎么样？陈斌对他怎么样？一个人在家有没有生病？

程潇也只是报喜不报忧得讲了一些。

程潇的父母有些累了，带着程潇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去吃了晚饭。

正吃饭的时候，父亲突然正色道，“你要是不想在四中待下去，这几天爸爸去帮你办借读手续吧！”

程潇夹起米饭的筷子突然放了下去，“借读？”

“你想去一中还是三中？”父亲口中的一中跟三中都是市里很不错的高中，不单单是升学率远胜于四中，就连清北人数也是连年攀升。

“为什么要借读啊。”其实四中的老师真的不差的，因为很多特殊的历史原因，四中汇集着几乎可以说是全市最好的一批老师。比如说给他们讲物理的安老师，如今已经年过五十，可以说是全市最好的物理老师都不为过，外面的学生想请都请不到安老师去讲一节课。

可四中的学习风气，确实要比别的学校差太多了。

父亲以为程潇是觉得离家太远，随即便道，“你要是觉得离家太远爸爸可以帮你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你要是想住宿也可以。”

“我不是那个意思。”父亲突如其来的提议让程潇有些不知所措，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你要是想出国……”父亲提起这个，语气不免有些沉重，“还是别了，像去年似的，签证再出问题，未免太耽误时间了。再说，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跟你妈也不放心。”

“得了，饭桌上呢，跟儿子说这些干什么！”母亲推了推父亲，忙给程潇夹了菜，“先吃饭，别听你爸胡说！”

父亲没再说这事儿，明显就是让程潇自己考虑的意思。程潇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陈斌，他都觉得自己怕不是被陈斌给打傻了，竟然在心里生出了不想走的想法。“爸，我知道了。”

“你要是决定了可得快点跟我说，我跟你妈就这几天在家。”父母是越来越忙了，果真是难得回来一次，还是为了说这个。

晚上程潇收拾了一下课本，从房间出来，父亲正在楼下看书，犹豫着走到父亲对面坐下，“爸。”

“怎么了？”见程潇过来，程瑜翔随即拿了放在一边的书签夹在书里，然后将书放在茶几上。

“如果我明年的成绩还不如今年，您会不会怪我。”高考，怕是在人的青春时光中所经历的最为残酷的游戏，重开一局，可能会输的更惨。

程瑜翔却是笑了，“风筝如果需要一根绳子将其牢牢地困在手中，又能指望这只风筝飞的有多高呢？”

“道理人人都懂，可万事选择不同。”可怕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而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其实不过是，要不要为了曾经的错误而折磨今日的自己。

“傻孩子。”程瑜翔将手中的书递到程潇的面前，程潇疑惑地接了过来，是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

“既然都已经复读了，就算再怎么痛苦，那也是必经的过程。”本以为父亲不会再说些什么，却不曾想程瑜翔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回身看向程潇，“一瞬间的结果，真的比过程还重要吗？”

洗了澡回到房间，打开那本书看了许久，看着时间已经不早，正要随手合书，才看见扉页上面赫然醒目的一句话写道，“追逐梦想就是在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

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程潇将书放在一边，正想将手机关机的时候看见陈斌用微信给他发来的一张照片，后面还附带了一句话，“你这学期第一次一百五十分。”

“谢谢老师。”没想到陈斌这么晚还是批改了他跟齐泽的试卷。

“怎么还没睡？写作业写这么久？”陈斌刚刚去了董晟家里，将奖学金交给了他的父母，他当然没说这钱是他自己出的，估计董晟也不会说。

“我这就睡。”程潇觉得他现在有点怕陈斌。

“以后早点睡，对了，你给我的那两百块钱我一并交给他父母了。”陈斌又发了消息过来。“早点睡吧，别太累了。”

简短的结束了对话，程潇躺回床上，就一直在看着天花板发呆，其实他好像……一点也不想走。

“程潇，你数学考得怎么样。”齐泽深深得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这次数学一点也不简单！”
“说真的……”程潇苦笑道，“我觉得这回我惨了！”
考完英语，齐泽就拉着程潇到了书店，各种翻资料，“程潇，你说有没有快速提高单词量的方法啊！”
“有啊！”程潇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去考一回托福就可以了。”
“你别是在逗我？”齐泽觉得程潇简直就是在跟他开玩笑嘛。
“真的，我考过。”谁跟他开玩笑了。
“大神，你考了多少分。”齐泽绝望得看着程潇。
“将近110，勉强过了要求。”
齐泽回过头去继续翻资料，“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程潇的父母是在周六的时候收拾的行李乘飞机离开的，走前不忘给程潇做好了晚饭。程潇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满眼的失落，难得有父母的一次陪伴，如今却又要一个人在家了。

第二十七章
程潇一个人在家吃过晚饭，将衣服洗好，又打扫了屋子，做这些事情，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因为陈斌他们要批改试卷的缘故，所以今天不需要去陈斌的家里补课，对程潇而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何况，那个要面对的人还是陈斌。

程潇第二天早上醒来，班群里就传开了一张成绩单，是昨晚在学校帮老师录成绩的学生发上去的。

第一名程潇的名字赫然醒目，班级里一下就炸开了锅，谈论的主要还是程潇那近乎逆天的理综成绩。

程潇对这份成绩单实在是不感兴趣，有一个陈斌压在那，他更关心的其实还是数学。

想到陈斌给他规定的基准分，程潇就忍不住头疼，这次考试能答的题其实也只有145分，填空题的最后一道简直是个大坑，也不知道出题人从哪里淘来的那么恶心的题。

不过每年四市六区的联考题总有几道是做不出来的，纯属正常，选择题蒙对了说明运气好，填空题蒙对了那才真的是运气逆天。

其实早在交卷的时候，程潇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陈斌的要求。至于陈斌会怎么罚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程潇去阳台收了昨晚晾在那的衣服，看了眼时间，便往陈斌家的方向走。到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没见着齐泽，以往齐泽总是会比程潇早到一些，毕竟齐泽住的地方比程潇要近很多。

“齐泽家里有事，让他晚上来了。”陈斌拿了点水果到厨房去洗，“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陈斌根本没有说成绩的事儿，倒让程潇有些不自在。

陈斌将切好的苹果装在盘中端了出来，“昨天白老师还跟我夸你，说你的作文写的很好。”一边将水果放在茶几上，一边将打印好的成绩单递给程潇，“她还开玩笑说，你以后要是活不下去了，可以去出一本满分作文。”

这张成绩单早就见过了，但看着上面数学那一项的137分，程潇握着成绩单的手还是不由得紧了几分，“白老师从来也不批评学生啊！”

“也是，就我喜欢做恶人。”陈斌笑着坐到程潇的身边，“吃水果。”

“老师，数学成绩……”他怕极了巴掌前的甜枣，索性选择了开门见山。

陈斌递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到程潇的面前，“其实你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儿跟你说这件事。”

陈斌今天像是挺忙的样子，交代程潇在家里等他，就出门办事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都是些婴儿的必需品。

将东西在柜子里放好，见程潇坐在沙发上看书，才叫着程潇一块跟他去书房。

找了程潇的试卷出来，递到程潇的面前，“你有一道题其实原本可以做对的。”指着其中的一个步骤，“其实你自己也发现了思路有问题，原本想改，结果没写完就交卷了。”

“是。”程潇不得不承认，他的答题速度确实比不上同等成绩的人，前面耽误的时间多了一些，后面再答题的时候，总也来不及。

“过来。”示意程潇走到面前。

见程潇走了过来，陈斌才道，“对齐泽的规矩，差一分五下。”见程潇脸色微变，陈斌倒是开起了玩笑，“不过，你是想先罚站呢？还是挨了打再罚站呢？”

“老师……”程潇被问傻了，这陈斌哪来的这么多整人的招数？

“站那去！”陈斌指了指没有放书的那面墙，命令道。

程潇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面墙而站。突然想到了面壁思过这个说法，有些恼恨得对自己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胡思乱想。

陈斌一点没含糊，站起身走到程潇的身后，见程潇站的笔直，才道，“把裤子脱了！”

程潇的手猛得握紧，并没有动作。

“打坏了怎么办？”陈斌微皱了眉头，“程潇，你总得习惯。”

总得习惯吗？程潇身子一颤，习惯什么？这样的被陈斌管教的方式吗？他……真的没办法习惯。

“程潇！”陈斌不容抗拒得叫了一声，“听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看见。”

这层心里的防线，总没有那么容易被击破。而陈斌也没有强迫程潇，其实他心里明白，程潇已经做的很好了，他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这顿打对于程潇而言实在是委屈，可日后总会变成常态。

时间缓缓得流逝过去，陈斌等了几分钟，程潇才伸手解开裤子上面的腰带，嘴里是被吞咽下去的苦涩，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将裤子还有内裤褪下放在一边，程潇又规矩得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想让程潇忍耐得太久，陈斌拿起戒尺朝着程潇身后打了下去，只一下就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程潇觉得身后生疼，却只能默默忍耐着。

记得小时候看病，房间里面有很多小孩子因为受不了试敏的疼而传来阵阵的哭喊声，却只有他因为太过习惯了，才明白所有的痛苦终会过去，没什么不能忍的，总会好的。

连着五下打在一个地方，疼得程潇想要伸手去抓什么东西借力，就只能死死得用指甲去抠手心。

戒尺打得地方慢

戒尺打得地方慢慢得下移，一会儿就打遍了整个臀部，陈斌下手不轻，眼见着后面肿起来了，便将剩下的数目都打在了臀腿交接的地方。

程潇用咬紧了嘴唇去承受突如其来的剧痛，直到陈斌停了手，他都没有缓过来。伸手去扶着墙壁，几乎就要站不住。

“以后疼得受不住了就喊出来。”将戒尺扔到一边，看着喘着粗气的程潇，“好像……齐泽以前疼得哭出来过。”

陈斌伸手扶住程潇，看见他别扭的神色，“委屈了？”

程潇摇了摇头，“没有！是我错了。”

陈斌有些气闷，怎能会有如此倔强的孩子。

“还要罚站……是吗？”其实，程潇可以用血肉之躯去承受所有的责难，他只是觉得……难堪而已。

陈斌微微叹了口气，“去上药吧！”

“我应该习惯。”程潇无力得看向陈斌，这是他的选择，他认了，怎样他都受着。

陈斌没说话，扯着程潇就把人拖到了隔壁房间离得不远的床上，还不忘顺手把程潇的裤子带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帘早就被陈斌拉好，许是陈斌怕被别人看见会让程潇受不住。

“你不喜欢下回就不去衣了。”陈斌一边说着一边找了药过来，坐在程潇的身后给程潇上药。

陈斌用手轻揉着伤处，看着将脑袋抵在胳膊上的孩子，心软道，“疼了就说。”

程潇打扫好了卫生，将拖把放回原位，随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看见各个社交媒体瞬间被一个新闻刷屏，尤其是微博，不到一个小时就上了热搜，各大网媒也都转发了这条新闻。

A市高速公路发生连环撞车事件，程潇随手点开了那条新闻，看见上面的几条消息以后顺间脸色煞白。

连忙打了电话给母亲唐湘宁，没有人接，再打还是没人。

手不自觉得出了冷汗，颤抖着拨打了父亲的电话，时间一每一秒得过去，直到电话那边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的提示音，程潇的手机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程潇深吸了几口气，随后身体只撑不住得蹲在了地上。

慌乱地捡起手机，看向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整个人都满是绝望。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这么害怕过，他知道，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他希望现在有人能够给他一个消息，就算那个消息让他没办法承受，也起码不用活在这样的惊恐当中。

程潇没有吃饭，没有做任何事，甚至不知道能做什么。时间一每一秒得流逝过去，程潇的手机铃声终于想起。

“潇潇……”是父亲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有些沙哑，“没事儿，你别瞎担心！”

第二十九章
程潇终于松了口气，“那……妈妈呢？”

程瑜翔沉默了半晌，“你妈妈吓坏了……在一边呢！等晚点爸爸让妈妈跟你说。”

程潇攥紧了手机，紧咬了下唇，程瑜翔何时这么吞吞吐吐过，难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不想叫他知道？

连说过的时候都不自觉得带了哭腔，程潇哭求着道，“爸爸……妈妈呢？妈妈她怎么样了？求求您告诉我好不好？”

程瑜翔没说话，程潇更急了，眼眶微红，续满了泪水，“求求您了……”

“你妈妈她……”程瑜翔语气很慢很慢，每一个字都在凌迟着程潇的内心，“还在抢救室……”

程潇的泪水拆成两行，没有多做言语。

没有听到程潇的声音，程瑜翔忙道，“潇潇，会没事的。等妈妈醒了，爸爸让妈妈给你说。”

程潇慌乱地抬手擦去了泪水，看着面前的东西，逐渐变得模糊，“好。”

不知道是怎么结束得这段对话，也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潇当时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就一个人呆呆得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

陈斌回来的时候，程潇才像是从睡梦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陈斌换了鞋过来，走到程潇身边坐下，“一个人在家呆傻了？”

程潇故作无事得摇了摇头，陈斌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七点多，“吃饭了吗？”

程潇微微点了点头。

陈斌倒是没发现他在撒谎，随即站起身，“走吧，考前帮你复习一下。”

程潇跟着陈斌进了书房，坐在陈斌的位置旁边，陈斌在书架找了几本练习题出来，随手翻到几道经典题型给程潇讲解，却发现，程潇一直在走神。

“程潇！”陈斌有些恼火，语气严厉道，“你怎么回事。”

程潇垂了眸子，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师。”

陈斌见他这幅认错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看了眼时间，“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明天还要考试。”

程潇听得出陈斌语气不善，而今日难得的宽容，大抵是为着他明天还要考试罢了。

“谢谢老师。”程潇忙转过身，却发觉，眼眶已湿。

程潇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即使知道明天有考试，他也完全不想睡觉。

闭上眼睛会将内心的痛苦无限得放大，撕心裂肺，无以复加。

待到黎明破晓之时，程潇才渐渐入睡。没多久闹钟响起，又是新的一日。

迷迷糊糊得跟陈斌吃了早饭下楼，走在并不是很宽阔的楼梯上，陈斌突然开口道，“你昨晚几点睡的？”

程潇被陈斌严厉的语气弄得一愣，从楼梯上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索性离拐角处并没有几阶，摔得并没有多狠。程潇扶着把手站起，痛的脑子都开始变得清醒。

陈斌明显是看见了他忍痛的模样，急忙跑下楼扶起他，“怎么回事？走路都不会走。”

“对不起。”低声认了错，“以后不会了。”

陈斌打量了程潇半天，“你有没有伤到哪。”

“没有。”程潇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生病了？”陈斌伸手抚上程潇的额头，见程潇极差的面色，关心得问着，“有没有不舒服。”

“老师，我没事。”被陈斌的关心问得不知该怎样答话，“您别担心。”

“以后早点睡，尤其是考前，别玩手机。”陈斌说着不大放心得扯着程潇的手往下走。

陈斌开车的时候，见程潇气息奄奄的，宽慰道，“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等考完试放假，老师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谢谢老师，不用了。”母亲还没醒，程潇真的没办法去想这种事。

“随你吧，考完试你再好好休息，好好考试知道吗？”陈斌讲道理的时候，语气总是格外得正式，“每一次模拟考试，其实都很重要的。毕竟会影响到你下次考试的心情，如果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提高成绩，以后对自己可能就没有信心了。你经历过，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老师……”程潇吞咽下嘴里的苦涩，“我知道。”

陈斌警告道，“考不好你知道会怎么样。”

“是。”他当然明白，规则的制定，需得执行，才能叫人心怀畏惧，不敢触碰，所以哪怕上次他达不到陈斌的要求原因不全在他，陈斌还是将规定的数目打完，没有侥幸的可能，才知道奋力向前。

“一会儿回班之后，先看看要考的科目，复习一下。你的成绩一直都挺稳定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下了车，两人上楼的时候，陈斌嘱咐着程潇。

“好。”程潇认真得点了点头，然后跟陈斌走了相反的方向。

书上的文字，在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程潇无论多想集中注意力都没有丝毫的办法，这次考试，终究不会如陈斌所希望的那样吧！

齐泽从早上就发现了程潇的状态不对，连忙凑过来看向程潇，“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潇将被写的杂乱无章的草稿纸撕下，趁着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径直往水房走。

冷水打在脸上，程潇渐渐清醒了不少。看着镜中眼眶通红的自己，程潇伸手死死得握

冷水打在脸上，程潇渐渐清醒了不少。看着镜中眼眶通红的自己，程潇伸手死死得握着门把手才没有跌倒。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片光亮，却毫无意识。曾经以为昏倒前人眼前是漆黑一片，经历了才知道却并非如此。程潇椅在门板上，努力得让自己的大脑回复运转。

胸口闷得难受，即将虚脱的无力感蔓延全身，就连疼痛都变得不那么清晰。

上午考了数学跟语文两科，加上中间休息的时间，整整用了五个小时，考完试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

陈斌他们下午不需要监考，早就收走了试卷拿去批阅。

齐泽跟程潇在学校门口随便找了地方吃饭，齐泽见程潇面前的碗里米饭几乎未动，连忙开口，“程潇，你总得吃东西吧！下午还得考试呢！”

“你吃吧。”程潇随口解释，“我只是不饿。”

“你是不是生病了？”齐泽今早就觉得程潇怪怪的，可又不大像。

“没有。”笑着回道，“我没事。”

母亲还没有醒，程潇勉强吃了几口饭，难受得不行。见齐泽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拿了手机发了消息给父亲。

程瑜翔几乎是秒回，可惜真的没有什么好消息，程潇整个人都被绝望充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