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瓶邪 >  【原创】盗墓迷城(接盗八 续写盗墓 长篇 正剧 尽量原著 瓶邪ONLY)

【原创】盗墓迷城(接盗八 续写盗墓 长篇 正剧 尽量原著 瓶邪ONLY)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多谢大家等这么久,刚下班,不食言今天更,争取周末再来一章,下周三能写出来就更新。工作性质决定生活质量,我感觉活得猪狗不如了。


那个胖头鱼CC和柯南的假妈妈,你们画的鱼老儿能贴到贴吧吗?想让小盆友们见识一下呢。



【那我呢】
潘子给胖子出了一道语文题,用“小三爷”“哑巴张”“我”和“爱”四个词造一句话。
胖子想了半天也造不出来,潘子道:“笨蛋,听好了,哑巴张爱小三爷。”
胖子立即道:“不对,那‘我’呢?”
潘子回道:“有你什么事!”

【照相】
马面尸去照相馆照相,照片一出来它惊叹道:“天啊!我竟然长得像只猴子!”
后面的海猴子冷着一张脸把照片拿过来:“这是我的,你的过五分钟才出来。”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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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困兽


只见初七从霍菁的帐篷跑出来,手里攥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如果没记错正是霍菁喂我水时穿的那一件。我顿时全明白了,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那个女人千算万算,最终算不过自己身边的人。



生虎犹可近,熟人不可亲。爷爷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最亲近的人往往带给自己最大的伤害,即使他们本意非如此。这个行业里不需要多余的感情,感情只会成为累赘。


胖子根本不知道初七就是张家姑娘假扮的,一看她哭成个泪人,心就软了下来,忙上前去安慰。我移到闷油瓶身边,拉拉他的袖子,他没看我,眉头紧锁,目光始终停留在初七身上。



“霍姑姑怎么了?你慢点说。”皮瘊子眼冒精光。


“就是他,我看见他把霍姑姑推下山了,小三爷也在场!”初七一指我的方向,所有人也全把目光投过来,我一愣,又开不了口,只能干晃脑袋。


他们此时也看见我身上的伤了,皮瘊子上前一步,“小三爷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忽然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他这话摆明着是在怀疑我也参与了,霍菁不可能不反抗,我身上又有刀伤,十分完美的作案现场。皮瘊子的话让在场的人认为,陷害霍菁的是我和小伙计中的一个,又或者两个人联手。


众人见我长时间不说话以为百口莫辩,几个人迅速站到我和闷油瓶的后面,把我们围了起来。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先动手,整个场面静了很久,我囘干着急,闷油瓶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立即想到一个最能洗脱嫌疑的方法,就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对众人晃了晃。


胖子道:“天真,现在庆祝有点早啊。”


闷油瓶立即道:“吴邪想说,凶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问题。”


瞧瞧,还是哥最懂我。


可闷油瓶的手指不同常人是众所周知的,此话一出实际也将嫌疑揽到他自己身上了。不过我想全程有胖子给作证,倒也不太担心。现在就等着把张家姑娘揪出来,我信心十足,就点点头表示同意闷油瓶的说法。


胖子眼珠一转,道:“那你们把手指全伸出来,胖爷我来检查检查,先说好了,我的手指没问题,初七姑娘的也没有。”


他把初七的手一下子举了起来,只一眼我就愣住了,她的两个手指竟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这不可能!


我跑过去一把抓起初七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看,真的没有一点特别之处。


胖子看不过去劈下我抓初七的手,不满道:“我说天真,胖爷我从不打你相好的主意,你也少打胖爷的!”


我心说,这傻囘逼真是大饼卷丸子,架炮往里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些乱七八糟的。初七趁胖子挡着她,对我微微扬了一下下巴,露出挑衅的笑容。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不对啊,张家人的手指不是最大的特点吗?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张家人,为什么手却与闷油瓶完全不一样?还是说她根本不是张家人,根本又在骗我?


皮瘊子被我们弄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步刚要发话,小伙计忽然弯下腰痛苦地哼了一声,这一哼不要紧,竟露出了本音,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声音一出口我大惊失色,眼前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疯掉的霍秀秀。


正是她这一动,有人以为她想反抗,背后一人忽然就扑了上来。霍秀秀的姿势正是一个视觉死角,我一着急,惯性趋势下张嘴就要喊,可我嗓子是哑的,当时心里着急又喊得过力,发出一句极其沙哑和难听的音节。


大家被我这一嗓子镇住,以为我这里怎么了,集体顿了一顿,秀秀趁机躲开背后的偷袭,她受的伤似乎很重,有些站不稳,每挪一步都喘得厉害。


初七等不及就上前去抓她,秀秀急忙侧身避开,身形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勉强扛过一次攻击后,秀秀从怀里掏出一个炮仗样的的东西,拔掉芯子扔进初七怀里,道: “敢踢姑奶奶的胸,走着瞧。”


炮仗嗤嗤冒着白烟,张家姑娘神色一凛急忙躲开,那个炮仗在人群中砰地爆炸了。炮仗里不知道加了什么料,一遇空气立即腾起一片厚重的白雾,一股刺囘激性的臭味弥漫开来,不消片刻,半个山谷已被烟雾包围。


大家呛得鼻涕眼泪稀里哗啦直流,捂着鼻子连忙散开。胖子大骂道:“放什么不好放屁!这得攒多长时间,还他囘妈陈年佳酿!”他一喊又多吸了两口,脸色顿时就绿了,跪在原地干呕起来。


我也给熏得不行,混乱中就感觉闷油瓶的影子一闪不见了,白烟很快散去,再看原地,连初七和小伙计也不见了!


皮瘊子啐了两口唾沫,发现一连少了三个人,脸色一下子阴下来,大叫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把这两个人先扣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伙计已经冲了过来。


我没空解释,心说又要付诸武力才能逃脱,可双拳难敌四手,我负了伤,单靠胖子一人之力很难突围出来。正不知所措之际,山腰下响起沉闷的雷动声,声音之大,似像金兵铁蹄奔腾而过,又像很多人在同时爬山。


这个动静来得突兀,所有人屏住呼吸,仔细一听,轰隆隆之声果然是从山下传来的。


就在这时候,几个圆硕的黑影从山崖下飞出,接着从高处砸下来,当场就有几个伙计被砸翻,抱着脑袋满地打滚,竟是头颅大小的石块。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大量的石头被抛了上来,每一块足有米斗般大小。这些石头厚重陈实,单凭人力根本不可能抛得这么老高,定是通过崩簧弹射囘出去,对方是有备而来。


一块石头砸进篝火堆里,顿时将火砸熄了,四周到处是零星的火苗,还有一架帐篷被砸塌了。那些鬼佬也跑出来了,叽叽喳喳说了一通鸟语,现场几乎乱作一团。


先毁掉装备和武器,再制造心理恐惧,这种打法绝对是预谋好的。眼下最主要的是抢装备,可这些人已经慌不择路,我又说不出话,情急之下就去抓胖子。胖子也算机灵,没等我对他比划完,冒着漫天的石头雨冲进一个帐篷里。


众人也被打散了,慌乱中被踩伤的不在少数。


胖子久久未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墨迹什么劲,眼睁睁看着石块落在帐篷周围,一角已经被砸塌,再来个两三块,帐篷铁定保不住。我心里起火,咬咬牙就要冲进去。


一个人影先于我跑了过去,我定睛一看,消失的闷油瓶又回来了,他的袖子被扯掉一角,胳膊上也有瘀痕。闷油瓶一把按住我,道:“在这里等着!”然后一闪身钻进帐篷。


他前脚刚进去,一个硕大的石头就从正上空抛了下来,正击中胖子和闷油瓶进入的帐篷,只听咔嚓一声,支撑帐篷的轴心一下子错位,帐篷斜了一个角度轰然倒塌。我囘干看这一幕发生,心说完了,心里凉个透底,两条腿似灌了铅,死活迈不开步子了。


这种感觉也只持续几秒钟,等回过魂我发疯冲了过去,未靠近帐篷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吧唧落到脚边。妈囘的这次又是什么!我下意识往后跳开来,只见一条蛇盘在地上,大概摔懵了,慢慢摆动脑袋,嘶嘶吐着鲜红的信子。


蛇头呈三角状,通体布满红黑色的花纹,一看就毒性极猛。我连忙后退拉开距离,又担心埋在帐篷下面的胖子和闷油瓶,想从旁边错开,谁知后方的营地里传来了惊叫的声音,刚才的石头雨竟变成了蛇雨,一大团影子从天而降,落地后迅速窜入人群中。


所有人全乱套了,有的用枪扫射,有的用火去烧。我看有几个拿枪突突的,心里不由大骂,对蛇打枪不是浪费子弹么,这么明显的消耗战术怎么就看不透,不管背后是人是鬼,显然智商极高,这一点也是我最怕的。对方忌讳我们手里的武器,想先耗尽了再说,可惜眼前这批人是傻的,一点计划性也没有,完全蒙着脑袋瞎逃命。


我喊不出来,见有人在我不远处拿着枪对一条花斑蛇扫射,那蛇给打成了筛子,那人还不停手,根本陷入恐惧的癫狂中,我冲了上去一拳捣在那人鼻梁上,给他捣趴下,趁机把枪抢了过来。


膛里的子弹还算充裕,我看见那个帐篷没有完全塌,留出一个三角形的空间,顿时心中狂喜,闷油瓶和胖子还有活命的概率。


地上的毒蛇一坨一坨盘在当间,高昂着蛇头,有几条已经往帐篷里钻去了。我开囘枪将帐篷前头的几条打飞,忽然耳侧劲风扫过,我立即回头开了一枪,一条蛇在半空被我轰成肉泥。其余的见状躬成S型,像弹簧一样,蛇身一曲一弹就朝我咬过来。


我又连开数枪,这种情形与西王母国的遭遇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我一边躲一边开囘枪,一边往帐篷那里挪动。


好不容易挪到帐篷前,我打飞了最后一条挡道的畜生,掀开布帘就往里闯,里面同时跑出来一个人,我们互没注意到对方,面对面撞了个正着。我险些坐地上,对方也踉跄一下,只见那人身后一个更胖的身影摇摇摆摆爬出来,直喊:“拉把手,胖爷我的屁囘股卡住了。”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第三部 武夷妖洞》配图

鱼佬儿与小哥对决精彩呈现,乃们颤抖吧~~第一张草草几笔却描绘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最传神我会乱说吗?
PS:鱼佬儿为胖头鱼君友情客串


@胖头鱼cccc@柯南的假妈妈(以下是胖头鱼的原话,露某照搬而已

从草图P1到成图P2见证了媳妇儿的辛勤劳作有木有!在媳妇儿神还原哥怒砍(胖头鱼——划掉,我只是客串……)鱼老儿的恢弘场面后,率(cu)先(zhi)完(lan)成(zao)的P3黯然失色……P4是胖头鱼YY的没有被哥一刀弄死的蚌母,没有还原露纸的大肉瘤……也许她多活几年就能长成这样吧~~
露纸~酷爱来收图~


[P1]BY 柯南的假妈妈



[P2]BY 柯南的假妈妈


[P3]BY 胖头鱼cccc


[P4]BY 胖头鱼ccc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昨晚睡过头今天补更,这周周末再更新是不是可以算双更


关于二十八章中不少基友提出来闷油瓶对小邪邪过于冷淡了,我检讨是我遗漏了一个梗。
胖子没及时出现因为张家姑娘墨迹了几个小时,胖子听累了就跑走了。至于小哥,被人引开才不在帐篷里,最明显的暗示是【闷油瓶突然出现在我和胖子面前】——被谁引开在这章和下章有提示。


以为大家能分析出来= =,不怪你们,是我写的太含糊,修改版加点心理活动或者闷油瓶的表现或者借第三方口述什么的,这里的话大家先有个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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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胖子被卡的地方正是倒塌的三角区,照例说帐篷材质轻很容易爬出来,不过石头和里面的装备堆杂在一起无形中增加了阻力。胖子扭动他的臀囘部,活像一头待产的母猪,拱了又拱始终出不来。我赶紧去搬压住帆布的石头,胖子咬住牙一使劲,就听无比豁亮的一声噗嗤,接着他人像被后面踹了一脚,竟钻出来了,身后的帐篷也轰然倒塌。


我捏住鼻子冲他挑起大拇指,胖子让我一边凉快去,然后坐在地上喘大气。他的腰间别了几把小型手囘枪,后背又背了一支五六式的国产步囘枪,两排子弹从胸前交叉绕过,难怪耽误了这么久。这扮相搁在潘子身上还有点史泰龙的味道,放在胖子身上,整一个误入塔利班的天蓬元帅。


“你别笑,胖爷我揣着这些心里头踏实……咦,怎么又下雾了?”


听他一言我也注意到外面的白雾变得浓重了,不知何时起,杂乱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侧耳倾听,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现场安静的过分。这雾来得甚是蹊跷,我们好像一下子进入到异次元,之前逃命的人一个也看不见了,伸手之处全是白茫茫一片。


“这雾有古怪,怕是……”胖子没说下去,看了闷油瓶一眼,咔嚓将子弹上膛。


闷油瓶情凝重,他的黑金古刀也抽囘出来了,此时压在手上,他很明显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我虽然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也握紧枪紧盯住四周的白色。厚重的烟雾让人透不过气,这种敌暗我明的处境最是折磨人,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雾气中跑出来。


雾气中不时出现几个气旋,我们三个背贴背,手心全湿了,身上却莫名冷了起来。突然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似乎是贴着地面快速爬行,待我把枪口对准时,只剩下白茫茫的空气。



我的动作让胖子惊到了,他啐了口唾沫,咒骂道:“别他囘妈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看准了再开……”他的“枪”字没说完,话到嘴边成了“我囘操!”接着就是一连串哒哒哒的放枪声。


五六式的后坐力很大,我没防备,正被他撞中肩胛骨,一下子撞出几步摔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他看见什么了,一切来的太快,待我再转身时,后面的闷油瓶和胖子居然不见了!


我和他们只有几步远不可能一下子没了,我无法开口喊人,恍然中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就在前方不远,胖子喊了几嗓子,接着声音逐渐远去了。我的头皮一下子麻了,这是最不希望见到的,妈囘的胖子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赶紧站起来,估摸了一下方向,白雾中隐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我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压着步伐一步步往刚才站立的地方蹭。


相信他们走不远,我暗中给自己打气,同时密切留意任何不寻常,这种时候大概心理作祟,极细微的动静都能挑动我的神经。


走了几步脚下忽然被一个东西绊住,凭感觉像是人的左脚,我心中大喜,忙用脚踢踢对方,可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马上升出一股极度的不祥感,眼前伸手不见五指,那只脚就距离我几公分远,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我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硬着头皮弯腰去摸索,脑子告诫自己不要这样做,手里却停不下来。先是摸囘到一双脚,再往上是小囘腿、大囘腿,然后是一个人的腹部、胸囘部,再往上……上面什么也没有了……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立即联想起胖子提到他们入山时遇到的袭囘击,和现在无比相似,当时听了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亲身经历一番,比听故事刺囘激得多。


他说那些雾可能有毒,我意识到这点时也开始犯晕,忙扯下一块布蒙住口鼻。


那些怪物一定隐藏在雾里,如果说它们靠声音判断目标,其他人也应该注意到了,那么很可能他们故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可这样一来队伍就分散了,说不定还会被自己人干掉。


我摸囘他的胸口时还有热气,说明死亡的时间不长,此地不宜久留,那些猴子可能就在附近伺机而动。在这种环境下使枪太吃亏,我记得尸体的腰上别了一把匕囘首,我硬着头皮再次摸过去,心里边祈祷:兄弟莫怪,兄弟莫怪。


匕囘首放在刀鞘里,我好不容易摸索到刀鞘,却发现另一头压在手背下面,那里有个卡扣能打开,我去抬尸体的手正巧碰到手指一下。只一下,我触电般甩开,那个尸体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要长出一截!


我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顿时屏住呼吸,心说不可能啊,死的竟然是闷油瓶?!很快我就放弃这个荒唐的念头,闷油瓶的穿着与这个人截然不同,前者穿的是张易成统一分派的丛林探险队服,而这个人是简单的运动衣。而且我也没发现黑金古刀在旁边,那把刀的重量连胖子都举不起来,没人在逃命时有闲心把刀顺走。


我不放心又从脖子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身材也不一样,我对闷油瓶的身体比我自己都熟悉,这个人比他魁梧,不如他高。这下子我才彻底踏实。心思静下来,新的问题又来了,不是闷油瓶又是谁?这个人有奇长的双指,莫非是张家人?!


这里竟然出现了张家人!


面前的死尸就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难道是张家姑娘带来的?闷油瓶知道吗?我觉得他肯定不知道,或者他感觉到了,不太肯定而已,所以才追了出去。嗯,有道理!很可能,那些石头就是藏在暗处的张家人投掷的。闷油瓶的怪力我见识过了,张家人能举起那个重量的东西不稀奇,他们有意破坏我们的武器也能说得通。


现在有人死掉了,证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家人肯定是突然间遭到了偷袭。


我硬扯了几下将匕囘首扯下来反握在手里,又把枪反背到背上,这种时候刀的近距离杀伤力比枪来得有效。


我也不敢站起来走路了,一是这些伙计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万一来个鱼死网破无差别开囘枪,我站着无疑成了活靶子,真被囘干掉了都没处哭去。二是尽量缩小活动目标,使那些猴子不容易发现。


我本想四肢着地学狗一样爬着走,刚蹲下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雾气包围了我的上半身,可距离下囘半囘身却留有一寸多的距离。


这点意外发现让我惊奇不已,我试着迈开一条腿,就见那些雾气像被排斥了一般,一下子跟着散开了,我垂下腿,雾气又重新聚集过来。我又重复了一遍,雾气再次避开小囘腿。我用胳膊试了试,雾气牢牢锁住上半身。


奇了!


上半身和下囘半囘身唯一的不同,是我的裤子上沾满了自己的血。


血……血……


我的血只对虫子偶尔起点效果,什么时候能影响环境了?


裤子上的血没干透,我用手指在裤子上沾下一点血渍,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包围我的手的雾气竟然自动绕开。


真是我的血起了作用!


我一下子心里有底了,甭管是何原因,说不定利用这点可以找到胖子他们。


我蹲下去又将死尸的裤腰带解开,一面解一面默默祷告:“这位兄台,你家族长与我关系亲厚,算起来我也是半个张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今天拿你一条裤子,记你立了大功一件,来日定烧一百条款式还给你,再让你家族长给你刻碑立传。”


慌乱间将裤子扒下来,我也褪囘下自己的裤子换上那个人的,那人比我身材矮,裤子套在身上刚到脚脖子,稍有点漏风,心说凑合了。然后拿起自己的裤子当扇子挥动,那些雾气立即散开一大片,如此一来,前面的视野变得宽阔起来。


一面挥一面走,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形,从体型看极像是胖子。他站在雾里一动不动像睡着了,显然胖子没有站着睡觉的功力。这雾气有毒,之前小哥也中了招,胖子更不可能幸免。我担心他出什么意外,犹豫片刻就悄悄摸过去。


离他也就几步之遥,我隐约能看清他身上的衣服,胖子仍背对着我,甚至呼吸也停止了,我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起伏。


如此短的距离我真不敢再靠前了,眼下的气氛诡异至极,这让我以前大学时听过的一个段子。我们大学有一个校内湖,早几年经常有一个马尾辫的姑娘一到天黑就站在学校的湖边,静静望着湖水,某天路过几个男生,有一个走过去想搭讪,那姑娘转过身面对他,男生看到的还是一根马尾辫。


胖子没有五官是什么样子,我无法想象,他这么胖,充其量就是一颗四喜丸子了。我咽了一口吐沫,慢慢蹭过去,几步距离变得有几米远,还剩一步时,我伸出了手。


就在手指刚碰到他的肩膀时,胖子猛然扭过头,只见他脸色蜡黄,五官扭曲,一张大脸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孔洞。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胖子的脸为何变烂之谜将在这张揭晓。


第二部《古城鬼影》的修改版在集文网刊登,欢迎大家多多捧场,不用注册也可留言= =

这周有一个新作间的PK,我没告诉大家帮我拉票,因为想看看真实水平。
PK结果:82对215,领先130票,嘛,咱写的也不是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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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汇合


我只觉得心脏噗通一下顶到了嗓子眼,想喊又喊不出来,喉咙口一甜,一股血就往外涌,却被一口气卡住死活冲不出去。


那个“胖子”回头的同时照我脸蛋就是一撇子,我被他的左勾拳击中一下子摔了出去。这一拳正将那口气打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全喷在了白雾上。


雾气被我的血液溅上,由中间迅捷地破开一个大洞,刚好露出胖子的脸,只见胖子站在原地迟疑地喊了一句:“天真?”


我一听果然是胖子的声音,胖子也看见我了,急忙跑过来扶我。我见到他的脸又吓得嚎了一嗓子,胖子嘿嘿一乐,一把扯下套在头上的东西。妈囘的,竟是一条白底囘裤衩,上面印了一张囘海绵宝宝的脸。刚才一通混乱看着怪吓人的,如今再一瞧,教人哭笑不得,死胖子也太能搞了。


“你他囘妈没事套个内囘裤在头上干啥!扮蝙蝠侠!”我吼道。


“天真,你能说话了!”胖子惊喜道。


哎……我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了,可能一番惊吓致使精血上涌,又被胖子一记老拳打散了堵在喉咙口的闷气,喷出淤血,冲破了闭塞的穴囘道。这有点像武打小说里的情节,一不小心打通了任督二脉。不过胖子那拳下手够狠,我的下巴差点被打歪,就骂道:“儿子打爹!你长出息了!”


胖子也不恼,将我扶起来,解释道:“你摔倒后我和小哥再找你就找不见了,结果我们两个没走多远也走散了,这雾我在峡谷见过,有毒,都说人尿能解毒我就试试。”


我才后知后觉闻到一股尿骚囘味,也真亏他对自己下得去手。


之后我一五一十对胖子交代了先前的遭遇,包括小九、关泉和初七是张家的族长夫人假扮的,以及我们在帐篷里的对话等等。胖子听完沉默许久,我猜他无法接受二度被女人欺骗,担心勾起他的伤心往事就想找个话题支开。


谁知胖子悠悠然道:“你白活了三十年,招子长肚脐上了?既然那娘们扮过你的伙计,你和她在一块儿时怎么没发现,光看胸囘部也能看出来啊。”


“你别怪我,族长夫人的身材随她爹,她和小哥脱囘光衣服站一排,光看上半身真分不出公母。那个戴墨镜的黑瞎子也和她在一个帐篷睡过,照样没看出来。”我道。


“得,又一个眼睛长偏的,他那副墨镜就不该戴脸上,应该戴在肚脐以下三寸。”胖子边说边掰手指头,“你看啊,胖爷我恋上小哥的相好,小哥的相好主动勾引你,你和小哥的关系咱就不重点提了,如今多出一个黑瞎子,还有你家发小,这……这圈子也太他囘妈乱了。”


我道:“你少东拉西扯,就屁大点事,小哥有足够的胸怀包容一切。”


“有足够的胸怀未必有足够的觉悟,你让他当忍者神龟,也得他点头乐意。妈囘的事儿大发了,趁小哥没琢磨过来,咱哥俩脚底抹油赶快溜。男朋友女朋友都给他绿帽子戴,这事摊谁身上不糟心呐。”


“你越说越混囘蛋,老囘子对灯发誓,我和那个女人一点瓜葛都没有,小哥算账也算不到我头上。至于你就不好说了,也许你喜好年龄偏大的。”


“我囘操,老囘子再喜欢年龄大的,也没这么丧心病狂。女大三抱金砖,那女人的年龄足够盖一座小二楼,我奶奶见了都得喊她一声‘大姨妈’。哦对了,你的血液怎么比小哥还牛逼,这雾都躲着你走?还有,张奶奶为什么抓你,你果真拐了张爷爷?”


我摇摇头,“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她一直说抓我去救一个人。我的血时灵时不灵的,今天倒挺给面子。不管怎么说,尸化以后血液的效果似乎加强了,所以小哥不在,我也能罩着你,也算一件好事。”


胖子的口气难得严肃起来,“我不认为这是好事,搁在以前,你一准像个娘们要死要活,什么时候心变宽了,吃囘屎都想着吃出巧克力豆。天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破罐破摔可不行。”


我苦笑道:“能吃出巧克力豆总比干吃囘屎强,心里有希望还能继续活下去,没希望就彻底死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咱们先赶紧想办法离开。”


我拿起手里的裤子,“就这一条,你扯个裤头吧。”


胖子说了句“不急”,接过我的裤子平铺在地上,我正纳闷他干什么,他同着我的面一把褪掉裤子。


我大骂道:“呔!死胖子,就算老囘子尸化了,也容不得你对我胡囘作囘非囘为。”


“玩去,老囘子的神物用在你身上等于暴殄天物。”只见胖子嘘嘘几下,接着一泡热尿撒在我的裤子上,然后拎起裤裆开始用力扯。


布料浸了水根本不好使力,我道:“你囘娘的怎么不先撕再尿。”


胖子骂了一句“少废话!”,踩住一条裤腿抱住另一条,使出吃奶的劲头,好在裤子是棉布的,比水洗的料子柔软,嘶啦一声脆响,终于给他扯成两半。


尿囘液顺着裤边往下滴答,也不知道他几天没喝水,那股味实在太窜鼻子。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捏住一半裤头,问他这是干嘛,这他囘妈也太臊了。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裤档,“你的血结合胖爷的神尿,这叫双重保险。”



“你的骚囘味才最保险吧。”我刚能说话,嗓子还是木的,说得多了喉咙发囘痒,立即咳嗽起来。


胖子以为我感染了毒雾,不由分说拿起沾了尿囘液的裤子要给我嘴巴捂上,我一面躲一面求饶,“不是雾,真不是雾,就是嗓子不舒服,你把这点原浆收好,别糟蹋了。”胖子才将信将疑没继续祸害我。


我们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我又把途中碰到张家的无头尸告诉了他,胖子眉头锁得很深,一般情况下他出现这种表情,一定是得出了什么结论,或者发现了什么。


良久,他才道:“张家人出现在这里不是好事,具体我也说不好,总之不太妙,我们要赶紧和小哥汇合。”


他一说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我思考时容易拐进死胡同,想让胖子分享一下他的见解。


“分享个屁啊!”胖子道:“你以为写小说,凑起字数没完没了了。直觉!老囘子凭的是直觉!这些张家人明显早潜伏在这里了,如果他们是来帮助张家族长的,早应该现身,说没猫腻,打死你我都不信。”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响起啪啪两枪。


枪声非常清脆,之后周围又陷入绝对的安静。我一听就警觉起来,催促胖子麻溜地,胖子也把枪上了膛,又扔给我几个弹囘夹。这回我不敢挥动裤子了,不过上面的血被胖子的热尿一泡,挥发出一小部分,那些雾在我们四周不再厚重。

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加紧赶路,逐渐就听到人声骚囘乱的动静。说话的声音很多,对方至少有六七个人在场,隐隐约约也听不清说什么,更像十几只苍蝇在嗡嗡乱叫。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将手里的家伙端好。因为吃不准遇到的是张易成的队伍,还是张家人,不过不管哪一支,我们都不太可能友好地碰面。


而且有前车之鉴,恐怕那群人再对闷油瓶下手。我也豁出去了,心说有我们在场,甭管张易成还是张家,谁也别想再拿小哥开刀。这种感觉有点像替自家儿子出气,尽管我们不确定闷油瓶是否在那群人当中。


胖子打头阵我紧随其后,想靠近了听听他们在讲什么,忽然对方小声喊了一句:“来了!”然后没声音了。


这结果有点意外,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我用眼神问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胖子也莫名其妙,我们两个不敢动了,至少没弄清情况前,谁知道他们说的“来了”是不是指我们两个。


对方也在等我们做出反应,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白雾,谁也不敢先跨出第一步,大概对方也摸不准我们的底细。僵持之际,我的耳朵捕捉到极其细微的嘶啦声,是走动时摩擦衣服发出来的,有人悄悄摸了过来。


我比了一个手势,和胖子拉开距离,两个人一左一右潜伏进雾气中。那人朝我们的方向移动着,动作十分谨慎,我能察觉出气流在一点点推进。他的步伐沉稳,初步判定对方手里的家伙分量不轻,只要我们有所行动,他定会第一时间给我们一梭子。


我趁对方往这边走时,蹑手蹑脚绕到他的后面,胖子则蹲在原地按兵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趁那人未站定,我抄刀猛地从后面扑上去,谁知他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一转身就给我一枪托,我大慌,急忙用手臂护住脑袋,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


我哎呦一叫,那人举起枪还想来第二下,胖子已经冲过来了。他挥舞着裤头开路,裤子在他手里变成一根鞭子,人未到裤先到,一裤抽到对方脸上。那人措不及防被糊个满脸“尿不湿”,胖子又连抽数十下,那人给抽得满地打滚,抱着脑袋大叫,“你他娘的打我,你知道老囘子是谁吗,你敢打我!”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小段子


【考验联想力】
小花:如果你半夜听到下面的声音,联想到什么。
男人——我进!我进!我进!
女人——快进啊~进啊~


吴邪:他们在看世界杯。
胖子:他们在拍动作片。
闷油瓶:他们在挖盗洞。
黑眼镜:他们看世界杯时发现一个盗洞,然后钻进去拍了一部动作片。



【照相】
马面尸去照相馆照相,照片一出来它惊叹道:“天啊!我竟然长得像只猴子!”
后面的海猴子冷着一张脸把照片拿过来:“这是我的,你的过五分钟才出来。”


【那我呢】
潘子给胖子出了一道语文题,用“小三爷”“哑巴张”“我”和“爱”四个词造一句话。
胖子想了半天也造不出来,潘子道:“笨蛋,听好了,哑巴张爱小三爷。”
胖子立即道:“不对,那‘我’呢?”
潘子回道:“有你什么事!”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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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汇合(下)



我听这声音耳熟啊,和我的声音十分相似。



“别打了,是熟人。”我用“熟人”而没用其他词汇,是多长了一个心眼,胖子一定能意识到我指的是谁。



实际上没等我说完胖子已经停手了,相信大家都有这种经验,对于声音的熟识度,自己的朋友比自己更敏感,所以那家伙一张嘴,胖子就弯下腰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雾气里拽了出来。



胖子下手非常快,我还没做好面对面的准备,所以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一阵眩晕,然后是极度的愤怒,咬牙道:“妈的,果然是你!”



“吴邪”看着我,有一秒钟不到的惊讶,马上被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掩而过,“是我,我以为你早死了。”

我哼哼冷笑,“你没死,我哪里舍得死。”



“看来那两下子力度还不够,可惜,死对于你是早晚的事,我……”他话没说完,胖子一巴掌把他抽翻,“打哪儿蹦出来的,嘴巴这么碎,先打死他,算胖爷的。”



胖子举起“尿不湿”作势还要往下抽,那人连忙护住自己的脸,“你们打死我,一定会后悔的,这里至少有十个人在保护我,哪怕我伤到一丝头发,你们也都要完蛋。”



“吓唬谁呢,胖爷我五岁就钻坟头,是被吓大的。”



“你说话能不能不加中间这句。”我转向“我自己”,“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则我就让胖子弄死你。你放心,我绝对不后悔做过的事,所以你也最好老实点。”



“小三爷,你比以前学聪明了。不过你真以为这头胖子能弄死我?”



他的语气很嚣张,尤其是顶了一副我的脸,以至于我发现自己屌时的样子也是很帅的。胖子也不爽,“小子带种啊,不相信胖爷我真敢动手是不是?”说着使劲掐下去。



那人的脸一下子憋得老红,胖子又松开力道,手仍然卡在他的喉咙上,“爽不爽,如果不是这张脸的主人在这儿看着,我早弄死你几百回了。”



那人咳嗽两下,忽然对我们身后喊道:“张起灵,你就看着我被他们两个欺负?!”



我和胖子登时一愣,同时回过头去看,忽然胖子嗷一嗓子,人就矮下几分。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手指扣住胖子的虎口,把胖子的胳膊往后掰。



我意识到又上当了,那人对我挑了挑嘴角,接着一拳捶到我的鼻子上,我整个人仰面倒下去,那人一晃身就钻进雾里不见了。



“妈的,追!”胖子呲着牙把我拉起来,我们两个循着声音立即追上去。



刚跑没几步,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人影在东张西望。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估计那孙子也迷了方向正不知道往哪儿跑呢。我们不由分说,上去扑倒那个人,不等他开口,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给打得满地打滚,抱着脑袋大叫,“你他娘的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敢打我!”



我操!上帝倒带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没停手,胖子边踢他边道:“打的就是你!”



我一边打一边琢磨这声音耳熟啊,心里咯噔一下,忙说:“别打了,真是熟人!”



“我知道他是熟人,妈的,小子手劲挺大啊,当胖爷我是柿饼子,往死里捏。”



胖子的劲道我深有体会,再打下去肯定出人命,我赶忙拉住胖子,那人趁停下的空隙一把搂住胖子的大腿。



“你跟谁学的碰瓷啊,还他妈讹上了,起开起开。”胖子又补了几脚,踢得那人直哼哼。



“他、是、皮、瘊、子。”我用口型说道。



胖子听罢也一愣,抬起那人的下巴。



那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他的嘴巴和鼻子本来用一块方巾蒙住,方才这么一折腾,斜斜挂在脖子上,露出本尊。



“哟,大水冲了龙王庙,果真是熟人。”看清来人时,胖子立即把皮瘊子扶起来。



“你、你……你们……”皮瘊子斜仰着头,气得说不出话。他的左眼皮肿得老么高,嘴角挂着两行鼻血,摸了一把,新血又流出来。



胖子赶紧编了个瞎话,“你说你没事站那儿干什么!我们还以为……是偷袭营地的那群东西。”



胖子的话无不道理,皮瘊子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没好气道:“我来接你们汇合……嗯?东西呢?”皮瘊子在身上摸了半天,我见脚边躺着一个书本大小的屏幕,上面一圈圈画着圆形坐标,圆心一条绿线每隔几秒扫过一次。屏幕上零星分散着一些绿色的圆点,居中的位置有几个挨得很紧密,屏幕另一角上,一个绿点正向中间缓慢移动。



皮瘊子见我拾起来,一把从我的手里夺走了,我无所谓地搓搓手。他摆弄半天,抬起头看了看我们,又低头摆弄,又看了看我们。



胖子不耐烦道:“你相面啊,看够了没有?”



皮瘊子第三次抬起头,一脸惨白,忽然举起枪对准胖子,“死胖子,你他妈是什么东西变的?这上面怎么没你!”



我一看这还得了,急忙道:“你慢慢说,‘上面没有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美国货能显示任何活物,妈的,现在只有一个绿点,说!你们两个到底谁在搞鬼?!”



胖子不气反倒笑起来,“你美国主子大概没告诉你,有这个才能看见老子吧。”他说着,拿出一个绿豆大的圆片,“这招是跟小哥学的,别以为藏袖子里胖爷我发现不了,想暗算,你还嫩了点。”



我说皮瘊子怎么发现我们的位置,原来早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了。以前只在《碟中谍》看小汤哥用过,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儿。



说起来,这种跟踪雷达的原理很简单,也没有皮瘊子说的那么玄乎。主要是把每个人的信息记录在这样一个跟踪器上,跟踪器通过感知体表温度将信号实时反射出去。平板接收器接收到信号,屏幕上会显示绿色的斑点,高级一些的仪器还能通过点击绿点查看个人资料。如果这个人死了或跟踪器坏了,代表该人的绿点就在接收器上消失掉。在伊拉克战场上,一些美国大兵为了临阵逃跑不被抓回来,就将跟踪器绑在狗身上。



跟踪器肯定是美国人暗中放在我身上的,至于为什么没发现张家人潜伏,我猜有人做了手脚,或者张家人对自身做了某种低温处理。



我使眼色叫胖子消停一会儿,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与他闹翻,且忍一时是一时,就道:“你也找到我们了,先带我们回去吧,有事回来再细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皮瘊子是个聪明人,纵有万般无奈,只在嘴里嘟囔了几句不干净的,催促我们跟上。



我们尾随他回到大部队,一见这群人,我还以为进入塔利班总部了。每个人的脸上用一块三角型的黑布护住口鼻,个别人戴了黑色的防护镜,分不出长相。



我扫了一圈没发现闷油瓶,有点小失望,这时一个包扎严实的人走过来,用生硬的中文问我,“见过其他人没有?”



说话的是阿诺,他的脸上也架着一副墨镜。心说孙子装备挺齐全啊,不过关于途中的遭遇我暂时不想告诉他,就摇摇头。阿诺介绍说,他们来的路上也遇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德哥的,与此前一样,尸体的脑袋不翼而飞,看来杀掉他们的是同一种生物。



我数了数,在场的加上我和胖子才八个人,就问他们活着的只剩这些了?



阿诺道:“kylin去找其他人了,雷达能探测到活着的人,多亏了这个我们才幸存下来。这雾来得太突然,我们全中招了。你看这上面,加上我们几个,活着的也只剩下……”他正说着,一个绿点蓦地熄灭了,阿诺叹了口气,“又少了一个。”



一个绿点离我们很近了,按照标尺计算也就十来米,可前方白雾皑皑,看不见任活动的迹象。



阿诺又问道:“你们两个怎么逃出来的?”



血液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们察觉,如果张家姑娘说的全对,鬼佬们之前故意朝我放枪,我肯定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虽然暂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就目前来说,他们一定得到了某种消息,也许早知道我自身出了问题,待进一步验证后再伺机图谋。



我想编个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胖子搭腔道:“我和他在一块儿,听到枪声就循着声音过来了。刚才是你们开的枪?”



“这些猴子无比的狡猾,它们利用白雾分散组织,又故意把少数人集中在一起。刚才有东西想过来偷袭,被我们逼退了,雾没散之前绝对不能掉了我们的心。”阿诺道。



“你的中文老师死得早吧,那叫掉以轻心,你不会说话就别学人家拽文。”胖子回呛他,阿诺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正扯着皮,一个人影忽然闯了进来,大家被惊怕了,见多出一个影子立即把枪全端起来,枪口一齐对准来人的脸。那个人被这气势吓呆,见每个人又用黑布蒙脸,扑通跪了下来,眼眶立马湿润了。



跟着走进来另一人,虽然挡着嘴巴和鼻子,我一眼认了出来,正是久违的闷油瓶。他进到队伍后发现我和胖子也在,只淡淡扫了我们一眼,不带多余的表情。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看世界杯缺觉,所以写的很少,下次多写一点。


【暗恋】
闷油瓶:我认识一个姓吴的老板,每次见到我都害羞的低下头,是不是他在暗恋我?
黑眼镜:你买双增高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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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云里雾里



对于闷油瓶的态度我见怪不怪了,他的心思比大姑娘都难猜,正所谓“闷油瓶的心大海里的针”,我跟哪个女人接触都没这么累过。倒是他找到阿诺等人有点令我意外,我以为他会抓囘住这个绝好的机会大玩失踪。



闷油瓶的手上绑了一块绷带,胳膊又添了几个新伤,全是擦伤和刀伤,脸色也有些难看。自从见到张家姑娘后,闷油瓶的行为就不大正常,必然是遇到了不得的大事,我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什么。



见闷油瓶进来,阿诺忙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闷油瓶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想说不知道还是不乐观。



阿诺皱紧眉头,咒骂道:“该死的雾。”



“如果鸣枪呢,让他们听到枪声找过来?”我提议道。



“no no,这样会暴露我们自己,这些猴子懂得运用战术配合,鸣枪只会死得更快。”阿诺道。



“总不能见死不救。”我道。



“见死不救?”皮瘊子打断我的话,“小三爷,你第一天入行吗?兄弟几个走到这儿不是为了济世救人。不成,妈囘的回去后必须找姓张的加钱,这趟出来太他囘妈不值了。”



“加钱也要先有命出去。”我冷冷回道:“当务之急是把这些雾……我囘操,胖子呢?谁看见胖子了?”



转眼的工夫,身边的胖子竟然不见了!



其他人光顾着说话谁也没留心,听我一喊,也发觉少了一个人。



我用眼神向闷油瓶求救,他微微蹙眉,朝外看了一眼就钻进白雾里。



我也慌了,他们两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追踪的装置,胖子又消失地不明不白。妈囘的,胖子怎么回事,短短几秒怎么说没就没了?是他自己走的还是有更可怕的状况发生?闷油瓶也真沉不住气,这种时候还我行我素搞个人主义。



我真被他们两个气死了,光剩我一个人面对这帮人,实在令人自在不起来,我对阿诺道:“给我雷达,我去找找他们。”



“不行!”皮瘊子立即反驳道:“那头胖子没得不明不白,哑巴张也走了,之前霍姑姑出事,死胖子带的伙计和初七姑娘起了冲突,后来也不见了。这些没搞清楚以前,你哪儿也别想去!”说着枪口对准了我。



我心里一凉,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些人看我的眼色也开始不善,果真把我当成了内鬼。我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思维高速运转起来,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先稳定住局面。我瞄了一眼这些人,忽然看见皮瘊子的肩膀上搭着一只苍白的手。



皮瘊子似乎一点察觉也没有,还在滔滔不绝,我却大惊失色。那只手比人手细长,枯槁瘦小没有一点血色,十分的恐怖。



大概我的表情太夸张了,皮瘊子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对我道:“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我后面有什么?”他人不敢动,两个眼珠子一个劲儿往后瞄。



其他人也注意到那只手臂了,慢慢远离开皮瘊子身边。他哆哆嗦嗦站在那里,想回头又不敢回,我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反握匕囘首小心翼翼凑过去。



走着走着,后脖子上一痒,好像有人摸了我一把。我当场愣住,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可能是风吹的吧,我如是安慰自己。再迈出一条腿,啪的有人狠狠拍了我后脑勺一巴掌。



我当场炸了,心说谁他囘妈不长眼,偏偏这种时候开玩笑。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见一张面无血色的脸正与我对上,两个没有瞳仁的眼球直勾勾注视着我。



我觉得每根头发都竖起来了,反手一刀斜划出去,那怪物被我的匕囘首伤到,胸口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顿时将前胸染红了。



张家的武器真不是盖的,怪物哀嚎着倒在地上,我想上去再补一刀,给那怪物一击毙命,没等我靠近,后面忽然一阵混乱,我拿刀的手猛地被抓囘住反拧在背后。余光瞥到抓我的是一只尖锐的爪子,我也顾不上害怕,一面叫一面挣扎。接着后脑被枪托狠狠砸中,我眼睛一黑,却没有昏过去,只被砸得扑倒在地。



周围非常混杂,我晃晃脑袋,就见几个没有瞳孔的面庞在我上方晃动着,一只只形如古猿,灰白色的皮肤皱皱巴巴叠在一起,阿诺一行人全不见了!



我完全不知所措了,想必那几个人已经遭了毒手,只盼闷油瓶和胖子能顺利逃出去。也该我吴邪命数如此,落在这群怪物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我手里一捏,匕囘首还攥在手里没脱落,转而大喜,想着死也要拼一回,趁它们围过来想卸掉我的刀,我胡乱挥动匕囘首。那些猿类没防备,但也见识了匕囘首的锋利,怪叫着往后退去。我刚要爬起来,就听嘣的一声响,脚下的泥土溅出一个深深的弹坑。



我见此景有一秒钟的迟疑,总觉得十分不对劲,可实际情况不容我多想,对方明显动了杀机,我猫着腰不敢动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体型肥硕的猴子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下把开囘枪的放倒,跟着双方扭打起来。



我傻眼了,心说怎么搞起内讧了,还有,这里的怪物竟懂得开囘枪。



另外两只怪猿也加入战局,肥猴以一敌三毫不示弱,四只滚成了一团。另一侧,被我击中的白色怪猿侧卧在地,身下殷囘红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其它同伴怪叫着也扑上来,我怒从胆边生,大吼之下毫不退怯,迎上去一肘子撂翻一个,膝盖顶囘住它的胸口,举起刀便要刺下。手在高举过头时,忽然被什么东西用力按住,我被按着手腕竟整个人给吊了起来。



我两条腿乱囘蹬,谁知那手的力气大得出奇,直接把我仰面按在地上,轻轻一扣就把匕囘首卸下了,跟着翻身坐上来,后腿夹紧我的腰。



我立马疯了,两条胳膊不停捶打,两条腿疯狂蹬踹,想把身上的怪物掀翻。可那厮看似单薄,力气大得紧,犹如泰山一般压在我身上纹丝不动。见我奋力反抗,单爪钳住我的两个手腕扣过头顶。我彻底心灰意冷,又不肯认命,只徒劳蹬着腿,蹬累了干脆用腰力顶。



那个怪物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猛地伸出两根尖锐的爪子,好似两枚钢刀,朝我的天灵盖袭来。我退无可退,只觉得天灵盖一阵剧痛,脑袋要生生裂成两半,接着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终于软了下去。



恍惚间就听有人在叫:“闹出人命了!”“杀了他!”,身体却舒服得不像话,不禁懒得动弹。耳朵里的嘈杂挥之不去,我想就着舒服劲多躺一会儿,嘟囔道:“别吵,再睡会儿。”



有人大喊:“臭小子知道吵了,说明他没事,我囘操,看谁敢再动他。”



是胖子的声音?!又不太像,嗓子哑的不像人话。我心里起疑,心说胖子不是消失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两张脸挤了进来,一张肥腻地掉油,一张冷酷得掉渣。胖子见我醒了拉我坐起来,我哎呦一声,百会穴丝丝拉拉地疼,转头一看周围,阿诺和皮瘊子等人全在,只是脸色非常阴沉,眼神在我身上能烧出两个窟窿。



“你杀人了,一命抵一命。”不知谁甩了一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琢磨半天他的话,结果那几个人自动分成两列,胖子忙说:“别看。”我第一眼还是看到了,正是随闷油瓶跑进来的那个人,斜卧在不远处,周囘身浸出一大片血液,已经干涸成黑紫色。他张开嘴巴,眼睛不甘心地瞪着前方,完全失去了生气。



“就在刚才,你干的!”皮瘊子恶狠狠道。



“那不怪他!那是他吗?!你们先动得手!”胖子争执道。



他们的对话我听不太懂,脑海中回忆起支离破碎的片段,一细想,脑袋又疼起来。



闷油瓶始终不语,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多少让我安心一些。



我问胖子,“他说的是真的?”



胖子没回答,用眼神示意闷油瓶,希望他能一起劝劝,闷油瓶只是点点头,淡淡应了一句“是真的。”



从他嘴巴里听到答案就笃定了,我的回忆全部折回来,再看自己的手掌,残留着血迹,还能感受到余温,胃口突然一阵猛烈翻滚,我急忙爬到一边呕吐出来。



我一天没吃饭也没喝水,吐的全是胃液,胖子过来拍拍我的后背,递给我一壶清水,我抢过来灌了几口,就听胖子道:“这不怪你,一定是受了大雾的刺囘激,谁没做错过……”



我没等胖子说完,刚喝的水又吐了出来,连忙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胖子叹了口气不再吱声了,皮瘊子上前一步,道:“小三爷,别说我不给你家二爷面子,他如果知道这事……”



“别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懂。”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脚底下软囘绵绵的,到底勉强站住了,就道:“只是现在我不能死,这笔账你们先记着。”



胖子拉了我胳膊一把,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说你天真无邪,还真冒傻气了。这雾迷了你的心智,根本就不是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你认了,把柄到了他们手里,往后拿这事要挟你们吴家,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知道胖子为我好,可他忽略了一点,我的血液能排斥雾气,所以大雾对我的影响根本比别人少得多,而偏偏只有我出现状况。



我心知肚明,按住他的手,用口型说道:“不是雾,是尸化。”



胖子的瞳孔骤缩了一下,回道:“你开玩笑呢?”



我正色道:“你笑了吗?”



胖子无话可说又去看闷油瓶,后者的眼神始终盯着外围的雾气。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本周日更新一次,下周三够呛了,只能周日更出来。还有三分之一第四部就结束了,结尾安排了一个不算彩蛋的小彩蛋,让大家轻松一下。


越写下去觉得与三叔差的越远,佩服之情也更甚。虽然对电视剧里吴邪的角色不满意,还好有小说在,我喜欢的永远是笔记里狡黠的吴邪,隐忍的小哥,搞笑的胖子,忠义的潘子。也许会对选拔的人物发表牢骚,不是演员的问题,是我个人的问题而已,老人家的心态理解万岁。


第五部起,有几章地上的人物交锋,出来几个关键人物后,本部作品绝大部分人物集合完毕,大家向着新一轮的沙漠进发!第五部的设计为全机关,灵感来自于动画片《诸子百家》里的墨家机关城,肯定不是照搬,因为我只看了两集,也不是搞机械的,有不严谨的地方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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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手


胖子的脾气不如我随和,尤其是在一些要命的问题上,他比我更较真,闷油瓶几次表现冷淡过后,胖子早心怀不满了,又不好发作,便半宣泄道:“这都不叫事!胖爷我刚才也想杀人来着,你们问问姓皮的,在外面时我差点把他打死!”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闷油瓶忽然拔囘出黑金古刀,这一举动吓了胖子一跳,以为要砍了他,闷油瓶却刀锋一转,向茫茫白雾掷了出去。


刀飞出去不到一秒,雾气中响起撕心裂肺的女人尖叫,所有人都给吓了一个激灵,接着有重物坠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也就几秒光景,围绕在我们身边的雾气渐渐淡去了,视野变得清晰宽敞。闷油瓶率先走出去,在不远处停下。我们也赶过去,发现他的刀插在一只通体雪白似人似猴的动物身上,刀柄整个没入那物的背部。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场雾能影响人的神经,尤其对身体虚弱的人,容易产生极不好的幻觉。这里不仅仅是一场雾这么简单,而是一个陷阱,让人们自相残杀。比如,吴邪受过伤,看到的景象更恐怖。它,就是控制雾气的罪魁祸首。”


他的话在墓里是权威中的权威,其他人一听闷油瓶都这么说了,即便知道他有意替我开脱,也不好再争下去。


闷油瓶拔下刀,一脚踢开那个东西将它翻过来。我一看,也倒吸一口凉气,怪猴的身体与普通猿猴相仿,却长了一张清秀的女人面孔,两只眼珠子好像得了白内障,嘴里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


这只猴子的乳囘房和下肢也有明显的女性特征,简直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子,可我实在和女人联系不上,越看越觉得不舒服。


“敢情是个母的,你们说,那些被抓走的伙计不会去当压寨夫人了吧。”胖子啧啧道。


他的玩笑没有逗乐大家,相反一股紧张的气息弥漫开来。


“妈囘的,这是人是妖?我们和它打过两次照面,愣是一点便宜没沾上!”皮瘊子道。


“是不是中国的外星人?”阿诺也道:“我们国家的第51区关押各种外星人,可能产地不一样,外形就不一样。”


“放屁,外星人还分产地?!依我看就是一只普通的母猴子,长得太好看了而已。蜘蛛也有长人脸的,不兴人家猴子长得标志点啊。”胖子开始胡扯。


我道:“都别乱猜了,不是妖怪也不是外星人。我先问个问题,那些死掉的人,脑袋是不是全不见了?”


“对,也有有脑袋的,但里面掏空了。”阿诺比划道。



我点点头,“我也不太肯定对不对,我猜可能是白猿君,就是一种得了白化病的猴子。古代人愚昧,见到这种猴子以为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哦,中国古代的神仙都论官职,比如仙官、神君,所以就称呼这种猴子叫白猿君了。《封神演义》里梅山七圣的袁洪总该知道吧,每天要吃一个活人补脑。白猿也是九天玄女娘娘座下弟子,通晓剑术兵法,死掉的人脑袋全没了,可能是被白猿君挖走吃掉的。”


“不对啊,那怎么解释猴子长得像人?这只不说了,他还杀过一只长得像小三爷你的。”皮瘊子用下巴一点闷油瓶的方向。我心说糟糕,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说猴子得了白化病性情突变还过得去,又该如何解释长相?总不能说长得像我也算病变吧,也太巧合了。妈囘的,这群人当真不好糊弄。都怪我太爱卖弄,不说话不就得了。


胖子对我们的谈话没兴趣,一直摆囘弄那只母猿。我被问得支支吾吾,又见胖子手脚不规矩,有点窝火,想呛他两句,胖子忽然咦了一声,几步小跑,跑到山体另一侧,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多出一大一小两个布口袋。


胖子啧啧称奇,一面看看母猿一面看看手里的口袋,“邪门了,胖爷我看见这东西在草丛里面爬。”


“你眼花了吧,下次少看点不该看的。”我骂道。


胖子被我戳中心事,嘿嘿笑了两声,“他娘的,现在猴子也学人讲究起来了,随身携带‘小可爱’。”


“小可爱”是霍秀秀的口头禅,单指女性朋友的化妆包,因个小精致得名。一定是胖子在巴乃听来的,随口用在这儿了。


他打开小号的口袋,接着怪叫一声扔了出去。


袋子落到我脚边,袋口大敞,从里面窜出一股呛鼻的味道,一个血淋淋的物体骨碌出来。我一看之下险些吐出来,只见那物有鼻子有眼,十个手指头蜷缩在胸前,赫然是一个巴掌大的婴儿。肉粉色的皮肤在手电照射下,呈现一种半透明的胶质,埋着暗紫色的血管。死婴的脸部囘长得出奇,导致五官严重错位,光照之下,颅腔内全是一颗一颗米粒大的白色颗粒。


旁边的闷油瓶突然哼了一声,我忙去看他,只见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人有些不稳,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了,正压住太阳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闷油瓶的失控一定与这个死婴有关,他曾说过“所有婴儿全死在了青铜门的后面”,这个婴儿说不定就是一条线索。我的“关心病”又犯了,捏住鼻子去翻看布口袋,希望能给我找到更多的提示。


口袋上用草绳补了不少补丁,面料很脆,被我一拿就脱线了,露出草绳下面压住的一根金线。我小心翼翼挑开全部草绳,入眼是一幅金线秀成的山水画,画中白雪皑皑的山脉之上,一座宫殿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这是明朝最有名的蹙金,用捻紧的金线刺绣,使绣品的纹路皱缩起来,增加立体感。杜甫有诗云: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到了明代,这种彩绣发展到极致,尤其用在宫廷或官宦人家,普通平民是无法享用的。


明代的刺绣、云顶天宫的微缩图,想让人忽略都很难,这个墓果然与汪藏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觉得一条线已经快接上了。


胖子看到金丝,眼睛顿时大亮,“小天真,这个袋子可是胖爷我发现的,我先声明啊,刚才是手滑没拿稳,不是不要了。当然,我也不能和自家兄弟争,你要喜欢,我就送给你……送给你一半!”


胖子咬着后槽牙说出来,我见袋子里外实在没啥值得看的,就扔回给他,胖子立即将袋子塞进怀里,“哎哎,可是你不要的。那什么,你顺便给估估,这口袋市面上能值多少钱?”


我随口道:“不是打击你,这布口袋你倒贴都没人买。过去有钱的人家把不足月或死在腹中的胎儿收殓进这种袋子,再放入瓮棺供奉起来,你敢收这个,当心半夜小孩的鬼魂找你。”


“老囘子不能生,找我有个屁用。好歹这口袋也是镶金的,一克金价是……”胖子翻着眼皮,快速盘算一遍,“袋子上的金丝挑挑拣拣也有两克多,小一千块了。本小利薄,你一个大少爷铁定看不上。这个袋子个儿大,镶的金子多,袋子归你,里面的东西归胖爷我。”说着把第二个口袋也打开来。


就在胖子打开口袋的同时,闷油瓶说了一句“不好!”,我的眼睛瞄到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胖子扑通躺在地上。几件事几乎前后脚发生,紧接着白色的雾气又凝结起来,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人再次被大雾隔散,这雾比之前的更为厚重,犹如闯进一座棉花堆,教人无法呼吸顺畅。我全然看不见胖子了,不过事发时他离我最近,所以第一时间我没有乱跑,而是凭借方位,蹲下去摸索胖子的手。


没花多久就摸囘到他肥厚的手掌,指尖冰冷,少了应有的体温。我又试了试脉搏,竟也快摸不到了。当下不能随便挪动他,最重要的是了解胖子到底怎么了,再采取一些急救措施。


匕囘首不在我身边,我狠狠心咬破自己的无名指,那种疼痛和指甲缝里插根牙签再狠戳墙壁不相上下,我发誓绝不会再干第二次,靠,疼死爹了。


血滴下来的瞬间,雾气立即散去几分,我将血涂抹在胖子的手臂和心口,终于露出胖子的上半身和一张脸。


只一眼,我的头皮立马抽紧了,在胖子的口鼻部位垂着一只长满白毛的小手。小手呈枯柴状,五个干瘪的手指紧紧贴在胖子的鼻孔和嘴巴上,胖子被怪手捂住无法正常呼吸,脸早已憋成酱紫色,活像一块猪腰子。口袋就落在他脑袋边,上面画了许多繁琐且令人不舒服的花纹。


状况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不知所措,可以肯定的是,胖子打开布袋,无意间放出里面的东西,才导致突如其来的大雾。


胖子倒了几口气,眼睛开始翻白,再耽搁一两分钟准憋死了。我扶正胖子的脑子,偷偷去抓那只怪手。那手被我咬破的手指碰到,如触电一般抽囘搐起来,立即松开胖子,在他的双下巴上画半个圈,跳上我的另一条胳膊。


白毛接触皮肤的瞬间,一下子全抠进肉里,还拼命往里钻。我疼得一缩,只觉得一股极冷的空气刺入骨髓,整条手臂马上没知觉了。


我看得惊心动魄,慌忙用手去抓它。小手似乎很排斥我的血液,见我的手伸过来就跳离开,在我胳膊上玩起了捉迷藏,我抓了几把根本抓不住。


眼看小手改变方向,要撞向我的面门,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准白毛小手吐了一口唾沫,全啐到手背上。


---TBC---


【注释】
关于白猿君,也叫袁公,为九天玄女座下一徒儿,后被玄女带到天上,玉帝封为白云洞君。关于白猿的出处有很多种,梅山七圣就是其中一种,梅山文化在南方较为盛行,是古老的巫文化一种,而且与盘瓠、三苗、蚩尤有联系。梅山文化崇拜婴儿,并信奉张五郎(一个倒立的酷哥)。


选择武夷山是剧情需要,看中了彭祖八百年不死并且幼年在西域长大,还有一个最主要的情节文章尚未提到,就是彭祖是九天玄女的徒弟,精通房中之术。对了,武夷山真有一个姓汪的道士飞升成仙。我私自又加入一点梅山文化的知识在里面,撮合成了现在的情节。



查了这么多资料,发现所有的神话传说和体系看似混乱,实则有必然的内在关联。小说里无法以吴邪的视角全部捋顺,只简单介绍了几个概念。写的也都是加工后的产物,有兴趣的可以看一看真实性更高的资料。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刚下班,这周绝对最苦逼的一周,所以周三停更,周末尽量更,如果没更新一定想想还在电脑前码字的我


PS:其实小哥对吴邪不冷淡,上一张他特意杀死人面怪猿给小三爷洗脱嫌疑。有种感情叫【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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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走动的尸体



小手的手背本来有一层尖刺的白毛,沾上我的口水后,好像被火燎着,立即冒起了烟,发出吱吱声,没几秒便脱落光了,露出枯树皮一样的肌理。我心说老子的口水什么时候具备硫酸的功效了,只见小手啪叽掉在地上,快速爬回胖子那里,手指一曲就往他的嘴巴里钻。



怪手的五指又细又尖,胖子的嘴巴被撬开一道缝隙,两根手指就势钻了进去。



我一看这还得了,赶紧掰住怪手往外拔,想把它拔出来。小手被我的血液刺激到,没有逃离反而往更深处钻,一不留神又伸进一个指头。胖子的口腔已被撑满,嘴角也撑破了。



我彻底不敢再碰它,只好用没沾血的手扳住怪手的指头缝,像恋人们十指相扣那样。凭我一米八的大男人,再怎么说力气也不算小了,竟与那只白毛小手堪堪持平,与爷们谈恋爱也不过如此。



皑皑白雾中,忽听有人喝道:“趴下!”



我条件反射扑在地上,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硬逼向胖子的脑袋。我以为胖子要被爆壳,忽然那只小手尖叫一声,猛地收缩又张开,最后掉在地上碎成两半,融化为一堆齑粉。



嗯?地上还有两绺头发?头顶也凉快了些!



我僵硬着脖子,往上一看,黑金古刀就停在我头皮上方几寸,再往下一点,我的脑袋就和开瓢的西瓜一样下场了。心中不由感叹,闷油瓶也真敢下手,不直接劈开那只白毛爪子,而是倚靠挥刀的气,力道掌握得……真他妈恰到好处。



胖子打了一个响鼻,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我将他放平,突然胖子张大了嘴巴,做了几个假呼吸的动作,脸色立即又铁青,还从鼻孔里流出两道黑乎乎的黏液。



“不好了,胖子要挂!”那只小手肯定毒性不小,大惊之下我想起香港僵尸片,人的脑门和肩膀共有三把火能驱寒辟邪,我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完全死胖子当活胖子医,就想将指尖的血涂到胖子的嘴唇上试试效果。



手一伸出去就被闷油瓶用力握住,他对我摇摇头,“他中了尸毒,我来。”说着手掌在刀上一划,将滴血的食指和中指伸进胖子嘴里。



闷油瓶的手掌很快流满了血,多余的血液顺着胖子一边嘴角流出来,胖子依然不见起色,我道:“要不换我的试试?”



闷油瓶让我再等等,说话的工夫,胖子砸吧几下嘴,开始像吃奶一样嘬起闷油瓶的手指,嘬了两口嘟囔道:“味儿不好。”又继续嘬,脸色竟渐渐红润了。



我哭笑不得,见胖子也无大碍,就问道:“这小手什么来头,竟这般厉害。”



闷油瓶道:“这个山谷充斥着尸气。”



我没听太懂,尸气、白雾和小毛手,三者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闷油瓶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我记得说过,这片山谷是一副巨大的棺椁。”



我点点头,“这也是我迷惑的地方。从胖子解开的那个尸袋的花纹判断,这个墓里葬的至少是诸侯级别的人物。按照一般诸侯二重椁三层棺的设计,子母山的子山应该接近最后一道棺了,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最后一道棺。”



我顿了顿,害怕自己推测得太武断,又加了一句,“我说的对吧?”



“对,所以尸气也是最重的。”闷油瓶道:“盗墓贼开棺有一定概率遇到白凶黑凶,这里弥漫的大雾和白凶形成的原理差不多,当我们进入这个山谷时,其实和开馆一样打破了某种平衡。”



我明白他的话了,“你的意思是,这些雾气可能是尸气蔓延的一种表现。可白毛爪子呢?为什么它一出现就起大雾?还是说,它是尸气的源头?”



“是契机。我举一个例子,比如人工降雨,利用炮弹将催化剂射入云中,催化剂使云中的水汽迅速增大,就变成雨滴落下来,这只断手好比催化剂。”



我再次明白他的话了,断手本身的尸气非常重,与空气一接触,导致小范围内的尸气急剧增强,尸气积累到一定饱和度便以雾气的形式出现。胖子一行人迟迟未发觉,也归罪于现代科技。古时判断尸气的标准是点上一支蜡烛或带活禽进入古墓里,尸气过重时,活禽死亡,蜡烛自动熄灭。如今谁还带蜡烛和活禽去倒斗,全是狼眼手电、防毒面具等,人也就更难察觉了。



闷油瓶又道:“你说的白猿君,不全对,准确点说,是守陵人。他们躲在暗处,利用爪子控制雾气,我们离正主不远了。”



“等等,它们……是人类?”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以我这几年冒险的经历,尸体和粽子见了不少,活生生的人却是头一次见到。



在中国的传统伦理思想中,守陵是一种崇高且敬畏的职业,体现中国人的忠孝情节。守陵人多是与家族沾点血缘的孤寡老者,黑衣黑裤,沉默瘦削,总给人阴气弥漫的感觉,却都是行善之人。这里偏以白猿的形象出现,且凶狠狡诈,那些真的还能称做“人”吗?



闷油瓶看出我的疑惑,耐心解释了一番。



守陵人追溯到夏朝以前就有了,选为守陵的人们多是绝对衷心的死士,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墓主。这群人在修建陵墓的大山或树林里活动,日久接触不到阳光,视力逐渐退化,又长期茹毛饮血缺少食盐,致毛发脱落,皮肤也变为白色(比如最著名的白毛女),他们繁衍的后代也最终成为那副模样。



我说是白猿君并不算错,因为白猿君一词确实来自守陵人。守陵的人们尽管行动隐秘,在外出找食物时偶尔也会被发现,当地人以为真有白猿下凡,就将之称为白猿君,并在出没的地方设立祠堂长期供奉。一传十,十传百,也就这么叫开了。



我想起赖家村的祠堂,也供奉被打死的白猿君,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赖家村的人们与守陵人相安无事。直到闷油瓶一行人的闯入使守陵人感受到威胁,才开始攻击外来人。



想到此处我又不明了,“为什么守陵人长得和我很像呢?你仔细看过吗,真的一模一样?”



闷油瓶微微蹙眉,似乎若有所思。



我不甘心,又问他道:“还有,这里的雾气躲着我走……”



话未说完,闷油瓶轻轻压住我的嘴唇,做了一个“轻声”的动作。



我意识过来阿诺和皮瘊子很可能就在附近,万一被听了去又给自己惹麻烦,心里顿时不快起来,唉,我这猴急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这时,胖子哼哼唧唧有了苏醒的征兆,我还在纠结可能被人听去多少,被多少人听去,等雾气彻底消失了,发觉周遭没有第三者的影子。



只是现场一片狼藉,帐篷基本全给砸塌了,碎木条和背包散落各处,地上淌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篝火里燃着火星,上面做着一小锅水,咕噜噜冒着气泡。



不对,少了一样东西!我扫了一圈,立即反应过来,是尸体!所有的尸体全不见了!



一个张家人,阿诺他们发现的两人,被我误杀的一人,加上闷油瓶宰掉的守陵人,也就是白猿君,地上至少有五具尸体才对,而现在,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以为自己又陷入幻觉了,急忙看向闷油瓶,他也在回看我,很显然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一看他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没有看错。



折腾了一夜天已微亮,手表上显示时间为七点十三分,阳光从母山的山口撒下来,只照亮洞顶一点点,四周仍是一片沉闷的灰黑色。我打起手电照了下去,在脚边就有一大滩新鲜的血迹,血迹呈放射状,是白猿君坠地时喷溅出来的。



照着,我就发现极不自然的地方,在血液的最边缘,几道痕迹拉得很长,延伸到几米远的地方。周围一片全是断开的血点子,只有这几道是连续不间断的。



我顺着痕迹照下去,发现这几道奇怪的血迹不仅长而且宽,线条很统一,溅开的纹理不会这么规律,一定是拖拽出来的。



在我们救胖子时,有东西拖走了尸体!



我心里咯噔一声,忙把闷油瓶喊过来。他一看血痕脸色也变了,接过手电筒在血迹周围快速扫了一圈,就拉着我让我离山壁远一些。



我不明所以,闷油瓶将手电光停在山壁的一丛植物上,“你看。”



这座山里的植物特别茂盛,藤蔓一层叠着一层,老的植物上又长出新的,之前部队还把山两侧的空间当成天然公厕。我探头往那丛植物一看,有几个地方鼓了出来,好像有气在里面顶着,树叶也卷边了。光照的位置,徒然出现一块血迹。



血迹出现的地方很突兀,闷油瓶让我在原地待着别动,他上前摸了一把迅速退回来,伸开手指给我看,我也蹭了一点,血没有干透,似乎沾上的时间不久。



闷油瓶又把光圈调到最亮,往更高处照,这一照不要紧,我的喉咙一紧,双腿立即软了。



越往上,植物鼓出来的那种气包越多,一个一个贴在石壁上面犹如硕大的绿色脓包,外形竟无一例外全是人形!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柯南的假妈妈友情赞助两张图。一张是脑补的猴哥与胖猴,那只胖猴子忒喜感了;另一张是看了迷城后脑内无限循环的几个小片段,有没有觉得哥笑得一脸风骚



PS:其实我想说小哥不风骚,吴邪的眼睛才叫亮咧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通知】因为被同事坑(撂挑子的禽兽不如),下周比这周还忙,周三停更,周日更一章。
PS:催更的都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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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它们来了


不是酷似,是实实在在人的形状,高矮有别胖瘦不均,其中一个格外的眼熟,乍一看竟是德哥,好像他人就趴在藤蔓的后面,一掀开就可以看到。


我盯着那些人形包,鬼使神差就想扒囘开最近的一个看看,闷油瓶反应极快,在我出手前一刀插藤包中,刀身轻松进入,只带出一些植物的汁囘液,根本是空的。


里面的“人”呢?是有东西把那些“人”拖进大山里,还是“他们”从大山里走了出来,那些藤包实际是他们的空巢?


我不敢想象下去了,又一想秀秀煮的茶叶也来自这里,胃口里就翻江倒海。


那边的胖子打了一个响鼻,闷油瓶抽囘出刀,叫上我马上回到胖子身边,恐防有危险。


回去时胖子已经睁开眼了,精神还有点恍惚,一见我们全在,眨眨眼皮,有气无力道:“天真,我刚才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云彩妹子活了,亲手给我点了一支大烟泡,我那个美啊,云彩又给我点了第二支。我说一支够啦。她不高兴,非把两支全插囘我嘴里。我想那两支一起抽吧,抽着抽着给呛醒了。哎哟,我这是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但我知道,插囘你的不是妹子,是爷们!”我把他扶正给他胸口顺顺气,讲了原委。


胖子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在我的搀扶下坐起来,吐了几口唾沫,道:“小哥疼我,你也别太上火。唉,这里的尸气这么重,胖爷我比别人吸得多,会不会老囘二不举。”


“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我被这里的气氛弄得快崩溃了,只想尽早离开,催促他道。


“不好说,得找个背人的地儿检查一下。”胖子继续低头看自己的裤裆。


“老囘子不是说你的鸡囘巴,这里太他娘的邪门了,我们要赶快离开,你自己能走最好,不能走的话,我和小哥找个担架抬你。”


胖子听罢推开我,一个肥猪打挺跳起来,结果没站稳又墩回地上,又挣扎着想再爬起来。


“你不行别勉强……”


我话音未落,忽然传来一声嚎叫和几声枪响,几个人影簇拥着朝我们跑来,正是才不见的皮瘊子等人。他们的队伍又多出两个,一个美国佬,另一个是道长。道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桃木剑,举着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伙人神色慌张,见到我们停也不停,一个一个从我们身边跑过去,在所有人的斜后方,三只人面怪猿从山顶俯冲下来,四肢齐地,奔跑得十分迅猛。


我大惊失色,忙去拉胖子逃命,手抓了一把空,地上早没有胖子的影子了,一个滚囘圆的背影领先我们十多米,招呼道:“快跟上!”


“妈囘的,没义气!”我跳脚大骂,闷油瓶推了我一把,我也不好再置气,急忙跟上大部队。


所有人几乎拼了命在逃,胖子的速度最快,一连过了三人,每一块肥肉都飞起来了。跑着跑着,我就觉出不对。人面猿在后面撵,始终跟的不远不近,可每次一靠近山体,都会从山上的某个点窜出一只白猿,大部队只得远离山壁寻找新的方向,渐渐就往营地当中的这片区域去了。


闷油瓶跑在我前面,如果有什么异常,他应该马上反应,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发觉,难道是我太紧张多心了?


也难怪,被这么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追赶,很难不多心。



几只怪物也撵到了山脚下,开始向中央的空地靠拢。我突然意识到它们想干什么了,妈囘的,这群怪猿似乎在故意往悬崖边赶我们。这是典型的围猎战术,我预感到天大的危机,可能悬崖边上已经做好陷阱,专等我们上钩。


人面猿的间距拉得很开,其他人一面开囘枪一面往中央的空地退,没人注意到一个宽敞的包围圈正逐渐形成。此时的我们好比草原上受惊的羚羊,子母山的山涧变成一张巨大的猿口,上面是獠牙,下面也是獠牙,只等这群人到了那里,再咔嚓一口咬下去。


“不行!这么跑不是办法!”我忍不住大叫。


其他人听到我的话不再跑了,更后面却有人大喊:“别停!GO!GO!去后山,一大囘波猴子来了!”


阿诺落在最后面,大老远就扯开嗓子,间歇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他面如死灰,大口吸着气,鼻孔一张一合如同快窒息的骆驼,在他的身后空空如也。


我们都纳闷他慌什么,不过他说去后山倒给大家提了醒,一行人急忙转向。这时,人面猿迅速爬过来,挡住后山的去路,一改刚才的“温柔”,呲牙咧嘴地朝我们扑来。


皮瘊子等人同时开火,那些人面怪物丝毫不惧,灵活避开子弹的攻击,闪电一般窜到我们面前。有几只离得很近,我看到白猿一对空洞的眼珠子目视前方,却像看进人心里,叫人不寒而栗。


“妈囘的,拼了!”皮瘊子大骂一声,掏出两根土制的“钻天猴”,拔掉引线甩了出去。


“钻天猴”一种私制的土炸囘弹,在农村用来炸狐狸窝,威力虽比雷囘管小,几根也能端了狐狸的老巢,而且烟大味呛,母狐狸连刨土打洞的工夫也没有。


“钻天猴”顿时在猿群中炸开花,两只白猿当场给炸得血肉模糊。我们忙抱住脑袋蹲下去,前面又是几响,气浪震碎了石头和藤条,我不敢睁眼,只听怪猿们发出凄惨的嚎叫,还能闻到刺鼻的气味。


以猴治猴果然奏效,皮瘊子吼了一句“冲啊!”,我眯眼一看,人面怪猿已经不见了,前面打开一条通向后山的豁口。


又开始逃命了,我暗暗叫苦,刚提起速,就与迎面的胖子撞到一起。他的体积是我的两倍,尽管我及时发现并错开身子,还是被他撞个四脚朝天。


我提着一口气,被他一撞,险些把肺撞出来,一骨碌爬起来,对胖子喊道,“你往回跑干什么!这边!”


胖子头也不回,应道:“老囘子什么猴子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大囘波的猴子,我去开开眼,顺便杀它个回马枪!”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我大吼道。


阿诺也赶了上来,怪异地看我一眼,又加速超过去。


什么狗屁“回马枪”,肯定是惦记白猿身上的镶金袋子,想乘机打劫罢了。我对胖子彻底无语,心说自求多福吧,也不再等他,逃命要紧先。


后山的入口我从未去过,六子他们走的正是这一条道,紧邻山边架起一条古栈道,沿山体盘旋而下。十来个人跑下一段窄坡道,一下子涌囘入古栈道里,速度都不慢,陈年的木头吃不住力,剧烈地上下颠簸,发出恐怖的嘎吱声。


我们当时逃命顾不上这些了,完全跟着大部队机械地朝前跑。眼前的景色逐渐熟悉起来,已经到了关押德哥的那个洞口,我忽然想起前面的栈道被我砸出一个大坑,所有人逃得慌乱,很容易失足踏空。


我来不及开口提醒,为首的皮瘊子一下顿住,后面的人还在跑着,前面的人一停,后面的就撞上前面的,一个撞一个,全部摔倒在古栈道上。


闷油瓶见势头不对,微一测身,一脚蹬在石头上,就势踏出两步,转身落地。我姿势不雅地刺溜出去,被闷油瓶揪住衣领,又给揪了回来,这才没跟风摔在那群人身上。皮瘊子离我上次砸的坑只差一尺不到,亏他眼尖,迟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古栈道因为被我损坏在先,又受到几百斤重量的压迫,下面的几根支撑梁集体喀嚓一响,整条栈道猛地一下沉。支撑栈道的栏杆也变了形,木头错开三分之一多,稍一动作,裂纹就扩大一点。


我抓紧栏杆,轻声叫他们四肢着地轻轻退回来,退到安全的位置,这和人困在冰面上分散压力是一个原理。他们倒也听话,趴在栈道上撅着屁囘股一个个往后蹭,不敢使出太大的动静,尤其趴在最后的阿诺,身宽体壮,也轻得像只蝴蝶。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底气十足的叫骂,“妈囘了囘个囘逼,去你囘妈囘的‘大囘波猴子’,后面来了一个独立营!狗鼻子插葱,你拽什么词啊!”


只见胖子风风火火跑过来,身后的半山腰上,几十只人面猿狂涌过来,宛如白色的潮水随时会将人吞没。


我暗叫不好,心知为时晚矣,又无法阻止胖子停下。他的奔跑在我眼中化作慢镜头,每一脚落下,都有一块木板魂归西天。胖子大步流星,一步一坑来到我们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各处的栏杆和大梁断掉的声音。


脚下轰隆一声震耳发聩,千年的栈道被彻底压垮。最初的坍塌从最上层开始,我只觉得有半秒的自囘由落体,所在的地方又沉下一大截,一道巨大的裂纹出现在我和胖子中间,瞬间把我们隔开。


所有人包括胖子被带得东倒西歪,勉强扶住栏杆才不至于掉下去。那群人面白猿不再靠前,在我们头顶上方乱蹦乱跳,发出尖锐的嘶吼。我的脑袋被一块石头击中,抬头一看,白猿们正抱起石块和树枝往下扔,一不小心,脑袋又连中两下。


这群守陵怪猿太他娘的损了,先一招“声东击西”,又一招“落井下石”。


大家被石头树枝招呼地抬不起头,闭眼举起枪胡乱往上打,也不管打得中打不中,我高喊“别乱!别浪费子弹!”,根本没人听我的,上面一乱更加剧了坍塌的速度。


这种坍塌如同滚雪球,我们站的这段古栈道压在第一层支撑梁的上面,第一层梁又压在下一层,一层压一层,三层梁全挤出来了,腰粗的木头发出刺耳的扭曲声,那一刻三层支架全断了。


眼看和胖子越分越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我一手攀住凸起的石头,腾空半个身子,冒着漫天的石头雨,硬把胖子从对面拽了过来。


胖子加入后,分量沉的全压在我们这段了,栈道像个跷跷板,往这边下斜了一个极大的角度。栏杆再也无法承受与峭壁的连接,伴随全体人员一声铿锵有力的“啊”,栈道彻底从山上脱节,宛如过山车一头扎下山去,与此同时,白猿们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TBC---
【科普】
1、“钻天猴”是我小时候玩的一种炮仗,和小鞭炮一样,点燃能窜十几米高,我们经常横过来放,危险性可想而知,所以家长不给买。现在大了有钱了,想买也买不到了。


2、炸狐狸不是我经历的,是我爸上山下乡经历的,他也掏兔子窝,据说有好多洞洞很狡猾。他们在内蒙时也打狼,那里的狗十分凶悍,一只能单挑一匹狼。狼很聪明,可以趁猪挂单时,用嘴巴舔猪肛囧门,猪舒服了狼再用尾巴赶猪回自己的窝。我爸当时发现猪没了就吹口哨叫来看家狗,狼一看不好就逃跑了,大狗一直追到半夜才回来,身上全是血。


关于这类故事很多,还有挖人参的,东北的大兴安岭的当地人说过了下午四点不能挖,不知道为什么。我大爷当兵在那边,几个人挖过人参,那颗人参很小,但须子很多,他们一边挖一边系红线,结果方圆几米都系上红线还没挖完须子,又快到下午四点,我大爷一行人只好走了,第二天再去看,那颗人参不见了,被挖走还是怎么谁也不知道。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下周再忙一周应该就好过了,我尽力在周三能更新一次,万一晚上十点前还没更,大家就别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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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丛林逃生


巨型的支撑木梁如同坦囘克履带,在栈道的最下面互相碾压推挤,将过往的植物和小石子全碾入轮下,每碾过一次,栈道都飞出半米多高再重重落地,最后越滑越快,颠簸也越来越厉害。


我紧囘咬牙关,防止咬断舌头,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半途遇到大块的挡路石,这种速度撞一下肯定散架。


两侧景物掠过,后方白影重重,人面怪猿追赶的速度很快,几乎跳起来跑,几次要跳到我们的“特快”上。我们紧紧抓囘住身边所能抓囘住的一切固定之物,就觉得胸腔里的五藏六腑被顶上万丈高空,人却坠向无尽深渊,到了这个地步,完全身不由己,只能听天由命了。


胖子的自重极大,理所当然成为车头,方才跳过来的时候人没站稳道路就塌了,他趴在最前面,臀囘部冲外,沿途的树枝噼啪抽打在他的屁囘股上,特响。胖子双手抓囘住栏杆,紧闭双眼,脸色被吓绿了。


我担心他肌肉疲劳抓不住掉下去,就死死抓囘住他的双手,提醒他睁开眼。


胖子只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死,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睁!老囘子死也不睁!”


我吼道:“还有土炸囘弹吗?给后面来两颗!”


皮瘊子回吼道:“就那点存活!老囘子不是炸碉堡,带这么多炸囘弹干啥玩意!”


“我有符,扔两道过去顶一顶?!”道长接茬道。


“你有病!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胖子骂道。


“shut up!”阿诺高声叫道:“前面要撞上了!”


几人都闭了嘴,我凝神一看,正下方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挡在路中间,顿时慌了。胖子一听,眼睛也瞪大了,毕竟要撞先撞他,他比我们任何人更害怕。可胖子如何扭动,死活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倒是乘坐的栈道随着他的动作摇摆不定。


我们坐在上面,差点给荡出去,连我都想一脚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胖子踹下去了。


闷油瓶及时喝道:“左转!”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理解了闷油瓶的话,猛然往左甩动屁囘股,我们一行人在惯性带动下全向左侧倒去,“特快”硬在石头路上拐了一个大弯,在靠近石头前刚好避过去。


呵呵,这都可以?!


未等喘匀气,又有人叫开了,“右!右!”


胖子骂了句“操”,向右一记肥鱼摆尾,大家嘿呦一声,也跟着往右推,栈道左高右低翘了起来,擦着石头边险险开过。


我紧张得手心都掐出汗了,汗液未干,密林已向两旁拨去,正前方出现一个倾斜向上的断崖。


所有人全看见了,全部目瞪口呆,胖子一见我们的表情,大叫道:“前面怎么了!这次向左还是向右?我囘操,你们倒是给句话啊!”


我指着前面,牙关打颤咯咯作响,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胖子脸色一绿,叫道:“天真变粽子了,小哥快翻译他在说什么!”


断崖的宽度大约在十几米,两侧全是陡峭的山壁,倘若掉下去铁定粉身碎骨。我想赌一把,急忙去抓旁边的藤蔓和枯枝,想把栈道拉偏方向,这根本是下意识做出来的举动,只要能在接近断崖前停下来,逃命另做打算。可下滑的速度太快了,手一碰立即给磨出一道口子。


“我来!”闷油瓶说着抽囘出黑金古刀,刀背对准一根支撑梁的梁端猛劈下去,下滚的巨梁受到外力的横向撞击,冲出了轨道,赶到的猿群避之不及,为首的几只卷进梁里,一起滚到了山下。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拿出洛阳铲或工具敲击下面的横梁,一时间木屑横飞,所有大梁东碰西撞,或砸入猿群,或跌落进峡谷深处。


道长的桃木剑也被人抢走了,他急的叫唤,“那把剑开过光,不能碰!”被皮瘊子好一顿臭骂。


栈道失去横梁的助力,直接摩擦在草皮和石头上,石缝隙里的碎石碎土被刮得往下不断坠落。


我感觉屁囘股快磨平了,闷油瓶一声令下,“把栈道拉横!”,他将刀斜在石头上,刀身划过石头迸溅出大量的火星,他用囘力囘一囘顶,栈道突然改变方向。


大家也合力往一侧使劲,尽量把重心放在一面,栈道划出一道精美的弧度,终于打横过来,却也终于冲上陡坡。各位尽人事知天命,到了最后一秒丝毫不敢放松,栈道载着众人滑到断崖边缘,在最后关头才停下。


我们探出了半个身子,一条腿基本悬空,山谷间云雾缭绕,山风从下面吹上来,栈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前后轻轻地摇摆。现在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可能因为任何人的小动作被打破。


后面的守陵白猿异常接近,实际情况又不允许我们下去,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被白猿活捉杀死,要么摔下去万劫不复。


不等大家进退两难,我的身边一声轻微的“噗嗤”,接着栈道开始朝胖子那侧倾斜再倾斜。如同从树上掉落的鸟窝,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手忙脚乱,踩着木板往后退。退的快也没有一面倒的速度快,栈道翻了一百八十度,将我们全扣在下面。我彻底绝望了,在空中就琢磨那个屁到底是哪个不长眼放的。


栈道坠到一半彻底解囘体,木头在峭壁间来回碰撞,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回响,白猿们也随后赶到,一片片模糊的鬼影在断崖边上倏忽隐现,渐渐融入山雾中。


我们在空中颠倒乾坤日月不分,翻滚着下坠了十余米。周围全是白蒙蒙的雾气,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只觉得两个耳膜快撑破了,心脏碎成了八瓣。又下坠一段,雾气四散而去,底下闪着粼粼波光。


是水!


不到一秒,身子一凉,身体已经拍入水中,原来下面是一条内河,可能和母山的瀑布连着。好在断崖离水面不算多高了,饶是这样,我的五脏六腑都翻了几翻,后背更像拍在一块石板上,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咙口发甜。


河水够深,如此落水也没戳到河底,也算祖囘宗显灵。


我在水下缓了一缓赶紧往岸边游,透过水面就看见木板和木条空降下来,好似一枚枚钢叉。我吐出一个水泡,赶紧下潜几米,一根木头砸在我的脚后跟,另一根擦着我的脸皮划入水底,激起一连串雪白的水花。


已经有人先上岸了,打开手电来回晃着,给后面的人提醒,光柱穿过水面,岸边就在不远处。


我跟着手电光的方向,手足并用,向着岸边划水而去。忽然身子一沉,脚腕好像被几只手合力抓囘住,身体被拉扯得迅速沉向水底。水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拉住我的是什么。事出突然,我容不得时间害怕,在水里翻个个儿,两条腿往黑暗处拼了命踢。踢了几下,踢到一个软囘绵绵的东西上,我又补了几脚,将那东西蹬开,借力向岸边奋力游去。


快到岸边时被人从水里一把拖了上来,我一个猛子炸出囘水面,深吸了几口气,其他人也基本在岸上了。我的旁边又炸出一股水花,淋了我满头满脸,一看竟是胖子,累得像条哈巴狗,扒在岸边呼呼喘大气。


我一琢磨声音的来源,就在我前后不远,后面是闷油瓶,肯定是胖子干的了,心里一火,于是对他泼了一把水,骂道:“死胖子,放屁不挑时候!上次鲁王宫也是你干的好事!”


“他囘妈囘的怎么又怪我!”胖子也吼了回去,“上次不是老囘子,这次也不是!”


我心说死性不改,这种时候还诡辩,就呛他道:“你就是个惹祸精,毛主囘席教导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你放的,难道是小哥放的?”


这时,闷油瓶过来催促我们快上岸,又下河把落水的背包捞了回来。


阿诺几人又捡回一些木头,我们在岸上点燃两堆篝火,把衣服脱囘光了围着烘烤,又怕白猿君偷袭,派两个人在附近守着。


道长落水时被木屑插入腿肚子,刚上岸的时候还好,可陈年的木头毕竟不干净,现在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大家逃命匆忙,除了胖子机灵抢出两个背包,阿诺也带出来两个,其他一些必备的药品还在帐篷里。


野外缺少药品的时候,发炎感染是最致命的,道长的伤口已经化脓,阿诺认为尽早把烂肉腕掉比较好,胖子拨开众人,瞧了瞧伤口,道:“我来!”


阿诺问道:“你行不行!”显然很不相信胖子的能力,把他归为捣乱者之一了。


胖子还在气阿诺的“大囘波猴子”事件,没好气道:“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胖爷我上山擒过虎,下水捕过蛟,什么世面没见过,我会这招时,你还没被你爸射囘出来呢。”又对道长道:“一会儿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我得把火囘药洒在你的伤口上点着了……”


道长抱着腿立即哀求道:“胖爷您大人有大量,这招万万使不得,之前得罪过你,我错了,你别祸祸我了,唉哟!”


胖子更不高兴了,“你个怂逼,这是高温杀菌止血的法子,战场上缺医少药都这么干。你不信问问这几个美国佬,《第一滴血》里的兰博就干过。”


我实在看不过去,出言相助道:“胖子你别出馊主意了,电影都是夸张虚构的,火囘药里有重金属,灼烧之后破坏真皮层,还容易重金属感染,死得更快,我看用烟头烫吧。”


道长听完脸都黑了,闷油瓶走过来说他试试看。众人一看他有法子,就给他空出一圈。闷油瓶掏出一把匕囘首,正是张家身上摸出来的那一把,他又让人卷个布条叫道长咬住,匕囘首在火上烤了几下后,在道长的腿上飞快动作起来。


道长起初闭紧眼睛作出痛苦的表情,很快就舒展开眉毛,似乎疼得不十分厉害。闷油瓶一刀一刀剔开伤口的腐肉,速度快且轻。篝火的映衬下,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侧脸,这个男人平日里冷漠惯了,如今难得能这么耐心,好像他不是在剔肉,更像在绣荷包。


其他人也各忙各的去了,一直盯着人家不礼貌,我不便打扰,也找个背光的地儿干坐着。


---TBC---


【章后话】

最近发生了一点不太好的事,微博里也有人看到了。原因很简单,还是因为【太清水看不下去】引起的,有人扒了我的简介,说我年龄大了不懂年轻人的爱情,也有小号私我希望我离开这个吧,说我不是原作者无从谈起最原著,说我在此吧用瓶邪做幌子挂羊头卖狗肉。还有人冷嘲热讽,说我是大大、大神,不屑写瓶邪的爱情BALABALA。


理由很可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对我而言,也从未想过缺少两个人的基情点也是一种罪过。


我不喜欢圈人吵架,看了我的微博大概觉得我在哗众取宠或者搏出位,当所有指责的矛头对准我,又不被自己的读者理解的时候,我确实考虑退圈了。


我不和你们提这些,一则过了三张的人有工作要忙,写小说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爱小三爷所以爱了小哥,爱了胖子黑瞎子小花秀秀等等,我愿意花掉休息的时间给他们创建一个完美的世界。可我无精力去和十几二十多岁的人吵架,在现实中我也会一拳解决战斗,可这里是网络,对方拉死党开骂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关掉电脑不看不想。


二则里面有几个写手和不明真相的粉丝参与。同一个吧大家也都读过彼此的文,我不想干扰这种形象,上网是找乐子的,谁也不希望看到几派读者在吧里干架。况且,同人圈里的写手能有多出名呢,我有自知之明,拉粉丝吵架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微博发出之后,有人问我为什么还不退。我想说,请允许我写完第四部,做人要有始有终才好。我是一个只往自己身上拦错误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怕麻烦的人。我很想写完作品,可能一年也可能五年,而现在我只奢望写完第四部前能消停一段日子。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我回来了,一个月没有更了吧,更到哪里我都忘了= =


先跪安道歉,藏起来的原因一是心情不好,真想坑掉了事;二是答应设计机关的,想了N种机关的运作方式不甚满意,全被自己推翻了(我是那种不考虑清楚就写不下去星人);三是我在追全职猎人而且迷上了揍敌客家的大哥…………


我又在日本愉快的玩耍了,这下子一个人能安静的码字也不错,所以这周开始回归,希望没让大家失望。因为下班比较晚,无法实现周双更,而且机关的运作需要再斟酌一下,我保证周更并且尽力周三再来一发,原谅某人的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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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寻找生还者

几个小时没进食胃口空得难受,可这里的植物不能随便吃,大家只好忍着。胖子见河水里有气泡,觉得有鱼,想下河摸几条。我告诉他这条河说不定连着上面的瀑布,那里有死掉的鱼老儿残骸,还有上百具尸体,有鱼他敢吃么,胖子只好悻悻然打消掉念头。

几个人围着火堆饿的心慌,就靠说话打发时间。道长的伤口已经处理干净,闷油瓶在河里洗完手,靠着一块石头坐下,看着河水若有所思。

我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清洗自己的身体,洗的时候又看到肚皮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我掀掉一块硬痂,露出粉红色的新肉。

我心里五味杂陈,究竟是谁给我下了药?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可以肯定,我的尸化提前发生了,我正经历一些奇怪的改变,比如脾气暴躁,比如容易陷入幻觉,也许某个时点会彻底失控。

女人变禁婆,男人也会吗?那等于说,我的老囘二会萎囘缩,胸囘部变成E罩杯,我的天,真的没有时间了!

脚腕上有几个乌青的手印,不疼不痒,刚才烘衣服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一看,头皮都麻了。再身经百战,小心肝也抖了几下,心说莫非碰上死漂了?这么多手印,看来水下不止一个死漂,真他娘的晦气。又一想,我也是快尸化的人,如此捉弄我,唉,相煎何太急。

正胡思乱想之时,胖子过来找我,一见我就道:“还以为你学小哥玩失踪,原来跑这里欣赏自己的身体。”

“我没这么自恋。”我把身上的水擦干,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胖子一听乐了,“敢情不是胖爷我放屁,是你肚子叫,下次可不许冤枉我了。”说着塞给我一袋肉条。

我捏着肉条,“你从哪儿偷的?”

“什么偷的!我从帐篷里抢救出来的,就这几块,你先垫垫肚子。”胖子也撕开一袋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我总觉得少了闷油瓶的不合适,胖子说他会等小哥尿尿的时候塞给他,我也就放心大朵快颐。

我和胖子回来的时候,其他人正围一圈喝水,阿诺递给我一个瓷缸,说放了消毒片可以放心喝。我接过来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刚背着他们吃了一根肉囘棒。

一杯热水外加肉条下肚,肚子总算填饱了,人有点犯困,我找了一个避风又远离山体的地方,搭了一块石头垫在头下迷瞪着。

迷糊中听着他们问闷油瓶一些问题,闷油瓶回答没回答我忘了,伴着琐碎的声音渐渐坠入梦乡。

睡着睡着,就听胖子在唱歌:“半夜三更里森林静悄悄,有位姑娘在歌唱,左看长发飘飘,右看长发飘飘,原来她没有脸庞。”

曲子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歌词够瘆人的。我一下子醒了,发现胖子和小花都在,三个人正在竹筏上漂着。胖子在我前面坐着哼歌,周围黑幽幽的,他唱得又似鬼哭,我求他快别唱了,太吓人了。

胖子回头对我说:“这是我年轻时勾搭小女的歌,小姑娘听完就扎我怀里头,一唱一准。胖爷我的第一个初恋,名字早忘了,只记得脸蛋红扑扑,私底下叫她阿花。”

胖子的初恋不下十个版本,每次人名都不一样,这次也是晃点我罢。叫什么不好叫阿花,我看了一眼背对我们坐着的小花,忽然愣一下,不对啊,小花不是半途跑了么?怎么这会儿出现在这里!

我心里想着,嘴上就把话给说出来了。

“你在叫我?”小花转过来,他没有脸,前面还是头发。

我大叫一声惊醒,给自己的梦吓了一跳,耳边哼哼唧唧传来歌声,我一晃神,看见胖子正在唱歌,唱的还是梦里那一首。我心底打了一个颤,就问胖子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了鲶鱼洞,有半个小时了吧。那些鱼真生猛,老囘子的屁囘股被咬了一口,现在还疼。”

我一惊,“我们不是在子母山上吗?”

“什么公山母山,你睡糊涂了吧,咱们一直在筏子上没离开过。你也真够懒的,出了鲶鱼洞一直睡一直睡,我想喊你起来,你发小不让,你说说,有的人生来就是少爷命。”

“可是……”

“别可是了,给你看看这个,花儿爷录的。这里真邪门,走了这么久愣没有出口,别又他娘撞鬼了吧。”胖子递给我小花拍的手机录像,里面是我们三个人坐在筏子上,进入鲶鱼洞时镜头晃得很厉害,还有我们和鲶鱼搏斗的场景,之后我躺在筏子上睡着了,胖子和小花在划船。

镜头始终对着我们三人,看着看着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胖子说这是小花拿手机录的,可录像里的小花背对镜头,他又怎么可能拍上自己?

我又问胖子是谁拍的,胖子坚持说小花拍的。我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一直背对我的小花,就觉得一股寒意上涌,这时手机屏幕花了一下,里面的小花和船上的小花同时回头,我看见的依然是后背。

我几乎是跳起来醒的,已经分不清在梦里还是现实里。

“你诈尸了?!”胖子走过来踢了我一脚。

我又条件反射跳了一下,这一下把胖子也给唬住了,他挨着我蹲下来,手背放到我的脑门上,“没发烧啊。”

接连两个噩梦让我的身体像吃了秤砣,死沉死沉。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双手使劲搓囘着脸,又连拍了数下。

胖子道:“你睡癔症了吧,起来,赶路了,那个美国佬找到先遣队了。”

就听阿诺兴奋地抱着雷达,哇哇大叫,“找到了!找到他们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拖着笨重的身体来到大家中间,一开始不敢抬头,害怕又看到不该看的,结果所有人一个不少正围着雷达屏幕,我才放松下来,也凑了过去。

在屏幕的一处几个绿点聚集在一起,一闪一闪。

“我以为他们遇囘难了,太好了,看来处境一样一样的。”阿诺道。

知道六子他们安全,我也稍微放下心,就问道:“没标地形,怎么知道在哪个方向?”

“我们在这里,他们在斜上方不远,沿着河岸走一定能碰上!”

说干就干,大家急忙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我总觉得怪怪的,如果他们就在附近,我们一通死里逃生,掀起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他们没有察觉呢?

出发前发生了临时的小插曲,道长因为腿部受伤,虽然被闷油瓶及时处理过,走起来不免一瘸一拐。皮瘊子当场就道:“老道,你别逞能了,留在这吧。”

皮瘊子的话头说的很轻松,“留下来”等于放弃他了,等于让他自生自灭,道长自是不干,硬咬牙走了几步,伤口立马见红。

我们几个谁也没有替道长说话,这种时候也真没办法开口了,你为他求情你就要负责到底。大部队已经损失了不少人,前面有更多未知的危险,像道长这样的情况,他跟着我们,活下去的机会非常渺茫,兴许留下来还有条生路。

说起来很残酷,却也不是大发善心的时候,其他几个人继续各走各的,胖子见我迟迟不前,偷偷拉了我一把,轻声道:“你还记得陈老头子的伙计吗?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胖子的意思是,老道没像郎风那样被当成人体炸囘弹扔出去,也算手下留情。我心说也只好如此,跟在胖子后面离开了,走远了还能听到道长的恳求和皮瘊子的搪塞。

一会儿,皮瘊子跑着赶上来,一脸的轻松,后面再没听见老道的声音。我忍住没去问他,老道怎么了或者老道被他怎么了,问了也白问,他一定使了特殊的手段让道长闭嘴。

阿诺带着一干人等沿着山边行进,两座大山之间隔了一条宽阔的内河,河岸上全是颜色各异的鹅卵石,走着有些硌脚。

不知何时,河面飘起一层白色的雾霾,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刚过,炽囘热的日头无法照进山谷底部,河面又起了雾,地下的空气更加阴冷透骨。

阿诺举着雷达盘,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上面的两丛绿点已经汇合了,说明六子的先遣队就在我们附近,可后侧是坚硬的岩石和茂密的藤蔓,前方是潺囘潺河水,一点人的影子也没有。

我偷瞥了一眼罗盘,整个屏幕上没有一个挂单的绿点,我心知肚明,暗自握紧手里的枪。

“你破这玩意儿坏了吧!”胖子不满道。

阿诺在河边走了几圈,绿点始终在我们身边闪烁,闷油瓶没做声,右手压在腰间的黑金古刀上。

整个空间只有河水的流动声,和雷达盘发出的微弱滴滴声。

忽然,河中央激起一个不小的水花,我们慌乱间把手电全打过去,只见几道涟漪散开,雾气萦绕间,一只苍白的手臂在水中若隐若现,似是在对我们挥手。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这段时间我想专心把之前漏掉的文章补上,赶紧结束第四部,所以暂时不能回复每位女汉纸男汉纸的留言了。


之前大家的留言我也有看,有长评也有肺腑之言,我觉得回复几句话了事完全无法去衡量这些信任,能做的就是写出更好的作品报答你们的留言和支持,请收下我的膝盖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三十八章貌似被度娘吞了,我重发了三十八,再发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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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肉山尸林


宽敞的河面上凭空出现一只人手,地下河水水流湍急,那条手臂在水里忽上忽下不停挥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断肢,更像有人溺水了在求救。


一个锃亮的光斑从河对岸闪过来,正好晃到我的眼睛。我偏开头,发现一个亮点随着手臂的动作闪来闪去,定睛一看,那只手上带着一枚戒箍,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在手电光下格外闪亮。


一个美国佬几步跑到岸边,拿起望远镜看了又看,然后指着远处,高声叫道:“the ring!it’s Aaron!”


他激动异常,一边指着自己的无名指,一边“ring!ring!”说着鸟语,老美一定认出戒指的主人了,才这么兴奋。


阿诺比他的队友冷静多了,他也来到岸边,那个人就对他哇啦哇啦比划着,阿诺抱着胳膊一直在听,碧绿色的眸子凝视水面,始终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美国佬说的急了,见阿诺迟迟没反应,又看看河里,又看看其他人,急的直拔为数不多的头发,显得有些沮丧。


“再拔就成葛优了。”胖子嘿嘿一笑,“都说你们资本主义国家讲究人囘权至上,我看也就这么回事嘛。”


我给胖子打个眼神,叫他少说两句。


这时候,河面起了波澜,河的中央卷起一个水漩儿,那只手臂扑腾两下忽地沉下去了。美国佬急了,吼了一句谁没听懂的方言,脱掉外衣,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要说这群老美的身体素质真棒,衣服脱掉那瞬间,上半身全是鼓包一样的肌肉疙瘩,两个胸大肌好似两块钢板,能夹死苍蝇,那家伙跳进河里没几下就游到了河中心。


阿诺阻止不及,举起手电跟着队员游动的方向,在后方不断叫他小心点。


胖子在一边道:“这群鬼佬够仁义的,至少不会放着自己的人见死不救。”


他这话引得皮瘊子不屑地嘿嘿一乐。


我没心思搭理他们的恩怨,心里的不安更甚,总觉得要出点事。


河面又恢复平静,那只手臂也无影无踪了。美国佬已经游到手臂消失的地方,踩着水东张西望,我们几个也全把手电打向那处,河面反射囘出朦朦胧胧的波光,鬼佬的脸在光圈里无比苍白。


他找了几下无果,面朝我们招招手,准备游回来,忽然我浑身一激灵,就见水面之下掠过一片阴影。


其他人包括闷油瓶都没发现异样,我大喊一声“不好!”同时,鬼佬的身体猛烈抖动起来,好像触了电一般,抖了数十下蓦地沉入水里。


阿诺立即发疯了,第一个冲上浅滩就往水里跳,想救回自己的同伴,我和胖子从后边一把拉住他,给拖了回来。


“水里带电!”胖子吼道:“你不要命了!”


我拼命摇头,“不对!不可能是电,水里有东西!”


正说着,听到河道的右侧阴影中有动静,我没半分犹豫,拨开扳机哒哒哒,射囘出一连串子弹。


阿诺过来一把推开我,他的力气很大,我没防备,一个趔趄被他推倒在地,手里头还扣着扳机,本能就多射囘出几发,子弹在河面到脚面之间打在一串弹坑。


“你在干什么!你这样想害死他吗?!”阿诺居高临下,他的队友也围住我。


“他在救他。”闷油瓶冷冷道,伸手把我从地上拽起,又叫我们去看河面。


河上化开一层墨绿的液体,好像有人倾倒了绿色的颜料,一部分混着河水被冲上岸滩,黏到鹅卵石上。闷油瓶蹲下去蹭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眉头皱得更深。


“是尸毒。”闷油瓶话音刚落,哗啦一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形物在近处的河面炸出来,正是刚失踪的鬼佬。


他的上半截身子通红,好像煮熟的虾,细看之下,竟是皮被什么东西撕去了,露出鲜红的肉和黄色的脂肪,那人的眼皮也像没了,凸显一对大眼球,表情极度狰狞。


他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大喊“Help!Help me!”


我们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连鬼佬的队友也不敢轻易靠前。那人极力想游回岸边,一动,身下马上晕出一大片腥红,红的绿的混在一起,无比令人作呕。


忽然那人僵了一下,身子整个一歪,飞速朝岸边冲过来,他发出凄厉的嚎叫,两只手胡乱扑腾,眼看要撞上浅滩了。


胖子眼疾手快,枪托往肚皮上一磕,上膛,点射,正中那人的眉心,那人的头用力向后拗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你为什么杀了他!你是杀人犯!”阿诺双眼血红,上前一把揪住胖子的领子,两个鬼佬也跑过来制住胖子。


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先一头撞开阿诺,又左右开弓拿枪托挡开鬼佬们,啐了一口唾沫,道:“老囘子不是杀他,是在救他!他都活不了,不如给个痛快!你自己看!”说着话,把手电照在漂浮的尸体上。


看到尸体的一瞬间,我囘干呕了出来,连闷油瓶的脸色也奇差,尸体的下囘半囘身完全没了,只有腰部以上浮在水面,断口处流出红黄的液体,还有些破碎的肉块,与尸毒的绿色混在一起,水里一片浑浊。


就是超人也活不下去了,那人一定没意识到自己的下囘半囘身早没了,还妄图游回到我们中间,胖子一枪算解脱了他的痛苦。


阿诺也快吐了,想到冤枉了胖子,又损失一名战友,火气无处发泄,抓了一把石头扔入水里,忿忿地吼道:“Fuсk!”


“等等!那个东西还没走!”不知怎么的,我的预感来得特别强烈,也就是同时,一团诡异的黑影拍出囘水面,尸体还在水面漂着,黑影卷起尸体就往水下拖。


我同时也开了枪,那东西的速度十分快,子弹大部分打进鬼佬的上半身。如果有亵渎尸体罪,我一定死好几回了,现在却没有时间细想。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跟着那东西的运行轨迹,猛扣扳机。那团东西被击中,不停地在水里翻腾,溅起一人多高的浪花。


我看得不甚真切,依稀看出那东西毫无形体,简直是一大团腐肉堆积成的,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肉瘤,延伸出数支人一样的触手,不断拍打水面。


其他人也瞄准那团肉,我们站成一排一齐朝它开囘枪,那场面比穿越火线还带感。


胖子一面开囘枪,还有心调侃,“我说天真,你的反应可比以前准多了。”


我摇头苦笑,快是快多了,可以说归于尸化的功效,似乎在那怪物接近的瞬间,我本能就感知到它的方向,这身体在失控前可要好好利用一番,充当个粽子雷达什么的。


几个人妄图将那团腐肉压回水底,没想到肉团一下子在水里立起来,又迅速拍下去,激起极高的浪花,它就势一扫尾,将一大股水柱甩了过来。


我们光顾着开囘枪,四周光线非常差,光看见那东西摆动一下,没想到它来了这么一手,集体被劈头盖脸浇个全湿。


眼睛被水雾迷住之际,耳边传来水花嘈杂声,只见河水一分为二向两侧拨开,碧波中一道白影破水而出,瞬间冲上河岸。


阿诺手里的雷达盘滴滴鸣叫不止,显示一排绿点正急速向这里靠近。我们措手不及,只见那团腐肉好似一艘出囘水的潜艇,带着水汽横冲直撞过来。我们几乎连滚带爬逃离开,前脚才落地,咕隆一声巨响,身后溅起大片的尘土和水花,一个庞然大物傲立于我们当前。


水汽缭绕间,肉团上肢横交错人影憧憧,不时传来呻囘吟的声音。待水雾散去,胖子怪叫一声,“狗囘日的,那些……那些是……”


他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别说是他,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那团腐肉趴在河岸上,圆囘滚滚的很鼓实,细看之下好像一只健硕的肥蛆,无头无眼,倒是从头到尾长了一身窟窿,像章鱼的吸盘又像辅助呼吸的气孔,气孔开合间露出粉红的肉囘膜和几颗坚硬的肉角。


不少的窟窿里都填进了一个“人”,人脸清晰可辨,有的只剩一个脑袋,有的半拉身体挂在外面,密密匝匝的,好比挤入门缝的潮虫。光脑袋就能数出二十多个,每次黑洞一收缩,那些“人”受到压迫,就发出近乎哀嚎的喘息。


我们看得心惊肉跳,闷油瓶淡淡道:“失踪的人也在……”


除了六子,我根本不是认识先遣队的人,可闷油瓶总不会看错。阿诺举着雷达有些呆滞,仪表盘上的绿点持续闪着,我恍然大悟,难怪半天没见到人,原来他们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有几具尸体干枯郁紫,看起来死的年头很久了,皮肤已经龟裂,肉团稍一活动,那些尸体就碎成几瓣。我忍住恶心去看,没有六子在里面,说明有一小部分人顺利逃脱了。


腐肉上黏的“人”似乎也看到了我们,叫得更大声,手在空中抓来抓去,像要挣脱肉团的束缚,又像在求救。我越看越心寒,一想到刚才抓我的很可能是其中一个,就觉得小囘腿的皮肤一阵阵抽囘搐。


眼下这玩意儿着实让人犯难,腐肉移动的速度不快,却占据了大部分的河岸。既然那些队友可能还活着,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里面有不少国际友人,阿诺已经急红眼了,就算我们同意走,他也不会同意的。


肉团几次想冲过来,全被我们手里的家伙逼退,子弹打进肉里如同埋进泥里,发出沉闷的声响,破口流出大量的墨绿色的液体。


庞然大物被彻底激怒了,变得狂暴起来,挣动着向我们扫过来,体囘液溅得到处都是。我们赶紧拉开距离,以防沾上尸毒。胖子咒骂着又开了几枪,子弹失了准头打中吸盘上的人,那人悲鸣阵阵,也从伤口喷出墨绿的血液,让人不禁怀疑那些“人”到底还活着吗。


腐肉在那一下疯狂之后,行动越来越缓慢,好像体力消耗殆尽,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这是庆祝中秋以及回归的,SO再来一章。——嘛,我真的没偷懒有在写哦,只是写完没发而已【滚粗】


这章的结尾算是福利,大家看懂了么?只是想写小哥有人性的一面(自己去揣摩啦),面对这群损友小哥怎么舍得丢下他们呢——只是我个人的设想——大概三叔笔下的闷油瓶根本不会在意什么,于是,崩了请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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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防不胜防


那团肉囘球明明还生龙活虎,一下子就蔫下去了。


胖子奇道:“这肉馒头什么来头,这么快没电了。要有手囘榴囘弹就好了,给那些窟窿补一颗,一准玩完。哎,我说姓皮的,你真没私货了?”


“没了没了,除了下面那根,老囘子身上一根长的都没了,不信你摸囘摸看!”皮瘊子不耐烦道。


胖子嘿嘿笑道:“你那根还不够塞牙缝。天真,你帮我看着点,我过去瞧瞧去。”说着要走过去,被我一把拦住。


“你省点心吧,那个美国佬的惨状你也看见了,这白花花的一坨肯定不是肥肉这么简单,你急着认亲,人家未必答应。”


“怎么连你也挤兑我了,得了,老囘子来这里是求财不是找气的,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胖子摸着下巴,“不过放着这个东西不管也不是个事儿啊,你们肯定和我想的一样,这东西打哪儿来的,这些人又怎么被吸进去的。”


胖子句句戳中我的心思,眼前这个肉团好像睡着了,开始还有点点的起伏,现在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闷油瓶一直在呆呆地看着那堆肉,看了很久,突然好像看出什么,吸了口凉气,转头对我道:“这是尸蛆,它不是不动,是要产卵了,这些人在给它提供养分。”


他这么一说,我也吓了一跳,忙猫腰防备。


胖子却笑起来,“小哥,你吓唬吓唬天真还成,胖爷我也是有故事的男人,你说这玩意要产卵了,你见过这德行还能产卵的吗?”


他一指尸蛆那里,就见硕大的身体好像瞬间被施了魔法,全身的吸盘张了开来,喷出几股腥臭的水花后,从前端开始以肉囘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发硬变干。不久,那座肉山就和地上的石头一般无二了。


我们面面相觑,连闷油瓶也觉得不可思议。


胖子略有得意,“我看这肉疙瘩是快死了,才回光返照吓唬大家伙一下。”


我否定道:“也不尽然,这么大个的虫子至少活了几百年了,早不死晚不死,怎么碰巧现在死了呢,巧合得太离谱了。我看小哥说得对,我们小心些总没有坏处。”


“你和沙和尚的台词一样,‘大师兄说得对’。要我说,这头肉虫子活的年头太久,一见到你的衰样,就彻底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了。”胖子道。


“放屁吧!虫子看见你,应该觉得猪都能活成人样,还有什么过不下去的。”我道。


“找个人过去试试不就得了。胖子,你说它死了,那你过去。”皮瘊子插话道。


胖子本来图个嘴巴痛快,一听叫到自己的名字,闷油瓶又迟迟未下定论,大概觉得这事也不怎么靠谱,就犹豫了一下。


皮瘊子接着道:“怎么,胖子,你怕了?”


胖子这人就怕有人激他,皮瘊子两句话甩出来,胖子立即道:“爷爷我的字典里没有‘怕’字,你们等着。妈囘的,管它死不死的,它要是敢活过来,老囘子摸过去顶着它的脑门来几枪,大十倍也死定了。”说着上了枪栓,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我看皮瘊子偷偷挑起嘴角,心里很不舒服。这家伙真本事没有,却十分懂得利用人的心理,加上手段狠辣才活到现在。到了这般地步,他为了活着出去,肯定会更加不择手段。所谓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刚刚几句话,就让胖子傻乎乎的做了急先锋,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我心底涌囘出一丝杀机,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做掉他,以绝后患。


胖子的动作很滑稽,蹑手蹑脚好比猪八戒摸进高老庄,看得出来他也紧张地够呛,越靠近尸蛆脚步放得越轻。


我握紧步囘枪,目光紧随着胖子的脚步,在距离尸蛆不到两三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快速抓了一把小石子掷过去,人跟着扑倒在地。


我也弯腰压背,谁知那座肉山被石子打中,一点反应也没有。胖子见大囘肉虫子没动静,胆子立即肥了,又走近了些,举起枪杆去捅那物的表皮,刚捅了两下,忽然大吼一嗓子,“快跑!”


我的神经已经绷到极限,闻他一言,立即像撒欢的兔子窜了出去,跑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胖子报复性的大笑,方知上当了。


其他的人也跑了不近的距离,此时站在各处也都笑起来,然后笑着走了回来。大家早已心力交瘁,被胖子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多少缓和了一些气氛。


胖子在尸蛆的身体上边戳边道:“我说它死了吧,赶紧把人救下来吧,这么卡着怪难受的……”话未说完“哎呦”一声,又道:“来晚一步,没救了。”


我们全聚拢过去,发现被吸住的人体与吸盘的空隙间长出一圈瘤状的角质,这是新陈代谢后,死皮祛除,新生的皮肤填充原来的皮肤长出来的。我拿匕囘首撬了几下,角质的边缘层很厚实,与肉蛆的表皮严丝合缝,别说是撬开,估计里面也差不多长死了。


胖子又叫大家去看最近的一个“人”,那人还蠕动着,从眼睛耳朵里流出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怎么看也不可能救活了。


胖子走开,四处去寻找什么东西,一面找,一面先叫我们别碰任何东西,道:“这种情况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我老囘子当年带兵打仗那会儿,为了躲避老蒋的国字部队,跑进一片野人谷里,就在靠近秦岭那一片。那片地一进去,气场就不对,全是死气。那时候士兵杀人杀得眼都红了,哪儿管那套啊,个个拿着大片刀,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在一个峭壁边上,队伍见到十几个绿了吧唧跟大号猪笼草似的东西挂在石头上。有的战士好奇就过去摸,结果被其中一个猪笼草一口给活吞了,光留个脑袋露在外面。我爹胆子肥,上前一顿乱砍,把那株花囘苞砍成几瓣,再去拉那个战友死活拉不动,就听那人的后面传来咯吱咯吱声。我爹凑过去一看,花囘苞的根部囘长了一张嘴,正嚼着那人的下囘半囘身……”


“这些窟窿肯定不只吸人这么简单。”胖子找来一根胳膊粗的枯树杈,把前端烂的部分砍掉后,对准一个空的吸盘用力捅了下去。那个窟窿被树枝碰到,一下子开得非常大,从肉囘膜探出几个乳白色的肉角,一把咬住了入侵物,窟窿又一下子缩得死死的。


吸盘和肉角的咬合力很强,胖子拉开架势往后拔,我也过去帮忙。只听咔嚓一声,我们两个人仰面翻倒,胖子哼哧哼哧举起来给我们看,好家伙,那截树杈愣是被生生咬断了。


胖子拍拍裤子上的土,道:“河里那哥们肯定也是被这玩意盯上了,所以,你们觉得那些人还可能活吗?”


大家全部沉默了,阿诺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后退几步跪在地上,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十字架握在胸前开始祷告,其他的外国佬也和他一样跪下来。


胖子小声道:“外国人也念经?”


我“嗯”了一声,“西方人坚信,人死了,灵魂会在上帝的指引下回归天堂,他在替自己的队友祈祷。”


胖子道:“外国人死了就上天堂,咱们死了就下地府,这中外的待遇也差得太大了。”


我道:“你现在改信基督还来得及,不过你这么胖,去天堂得飞一会儿。”


说话间,阿诺和他的队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结束了仪式,然后抽囘出匕囘首,走上前给每一个吸盘里还动的“人”胸口补上一刀。


我明白他的用意,却看不得这种场面,见闷油瓶站在这个大囘肉虫面前低头沉思,就和胖子走过去。


胖子打趣道:“小哥还说是尸蛆,这回栽了吧。”


我摇头,“小哥不可能猜错,这外形,这……不就是一只蛆么。”


闷油瓶淡淡道:“尸蛆是在尸体多的地方生长,吸收尸体里蒸发的磷作为养分,对空气的要求非常敏感,可这一只……”


胖子听罢接过话茬,“我说什么来着,咱们一通开火,这里的磷含量超标的话,咱们早完蛋了。小哥自己都承认错了,天真,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我骂道:“你这是纯粹的小人心态!错了就错了,谁没有个错,你高兴个屁啊。”又对闷油瓶道:“我不知道你什么脾气,可对这头胖子你千万别忍,要杀要剐随便,别溅我一身血就行。”


“嘿,这枕边风就吹开了。小哥,我说话直,你别放心里去。总的来说,你的正确率还满高的。”


“就是就是,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我点点头。


闷油瓶一声不吭绕到尸蛆的另一端。


我心中懊恼,责备胖子道:“都怪你,非要强调再强调,就算人家错了,你权当没听见不就得了。”


胖子不服气道:“我说什么了我,你不也在提这茬吗?!”


闷油瓶突然从尸蛆后面对我们摆了摆手,轻声说:“别说话。”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面对这群损友小哥怎么舍得丢下他们呢——只是我个人的设想——大概三叔笔下的闷油瓶根本不会在意什么,于是,崩了请轻拍】——因为“不会在意什么”几个字又引发了一场争执,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我没有不尊重小哥,没觉得他在原著中没人性,更不是因为喜欢吴邪就打压他,我当时只想说:面对吴邪和胖子对小哥失误的吐槽,原著里的小哥大概不会在意这些。


怎么说呢,写到现在已经两年半55万字,不管从对原著的感情还是对人物的感情来讲,若说不喜欢某个人物还写了这么久,也属于二逼中的战斗机,我说过无数次我想用这部作品给所有盗墓的人物一个圆满的结局——为何这句吐槽没看到呢。


跟到现在的读者最有发言权:我是否尊重原著里的每一个人物?请你们给出答案吧。


也许又要引发争执了,多说多错,要不要以后发完文就走人?嗯,总要强调自己的立场,和偏执的人说话真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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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胎动


我们看他表情严肃,赶紧捂住嘴巴绕到他那边。


闷油瓶一手压在尸蛆——准确说是尸体——上,一手按着眉心,用力思考些什么。


我们也不敢打搅他,等一小会儿后,胖子实在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气氛,忍不住咳嗽一声,开口道:“听出什么了?”


“……胎动。”闷油瓶用不确定的口吻道。



我和胖子同时静了一秒,然后胖子乐起来,“小哥还有这手艺,听出来是男是女了?”


看闷油瓶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在看玩笑,我也用手在尸蛆上感受了一下,说实在的,手指按在上面和按在石头上没什么区别。至于其他的什么声音,我一点也没听出来。


“我不确定,刚刚,能感觉到一点动静,现在完全没了。”闷油瓶道。


阿诺那边已经忙活完了,他满脸沮丧和无可奈何,扯下衣服一角抹掉溅在身上的粘囘液,又在稍远的地方生了一堆篝火,然后走过来。


“我们打算把这堆东西烧了,你们也来帮忙。”他比划着。


其他人开始分头捡树枝去了,看来是想用树枝把尸蛆圈起来再点火。


我觉得很不妥,就道:“我不赞成把这玩意烧掉,这里有那么多死人,烧掉产生的毒气对我们本身也有影响。再说,火光容易引来人面猿,当务之急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这里空气通畅,毒气的问题不必操心。你说的那种猴子,它们怕火,看到大火只能离得更远。第三……”阿诺伸出三根手指,道:“那些走失的人看到火堆一定知道我们在附近,这是找到他们最后的机会。第四,在我们美利坚,死在外面的亲人和朋友,既然带不回尸体,也要把骨灰带回去,你能够理解吧。”


阿诺的声调表明他很不开心,我能体谅他的心情,可我自认比他的下地经验丰富,所以清楚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即使惹他不高兴了,我也不想把所有人放置在危险的境地,就执意摇头,“你说的全对,但是,对中国的墓文化,你没有我透彻,或者我们听听专家怎么说。”


我把球抛给闷油瓶,他在一行人中是绝对的权威,只要他否定了,阿诺再不乐意也不敢贸然行动。


闷油瓶沉思了一下,对我道:“还记得石中人吗?”


他的话题跳转地很离谱,不过我和他相处不是一朝一夕了,心中立即有一股极强的直觉,“你想证明里面有东西?!”


不等闷油瓶回答,胖子也会意了,大手一挥,“走!去打水!”


他抢先一步翻出囘水壶,我也拿着茶缸跟在他跑到河边,舀了一缸子水回来泼到尸蛆上。


阿诺本来还在等结论,见我们一个个弃他而去忙别的了,摊开双手,叫道:“what the hell?”


我一边忙着泼水,觉得挺不可思议,我们三个好像很早达成了默契,其中一个人说出一半的想法,另外两个能马上领会。这种默契来源于对彼此的信任,是任何外人无法介入的,却又成为我们最致命的弱点。我想,如果有人将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抓囘住作为威胁,另外两个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因为没有盛水的器皿,只能一缸子一缸子舀,来回泼了几十次我就累瘫了,胖子跟上了发条似的泼得不亦乐乎,我也图个省事,顺便偷了一下懒,他跑了三趟的时间我磨磨蹭蹭才一趟。


最后,胖子把茶缸子往地上一扔,道:“他娘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极力压制住抖动的声线,我却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尸蛆的皮肤吸饱了水,质感也不再坚硬,我们退后几步再看,庞大的身躯上,透出一个模糊古怪的影子。


“眼……珠子?”这是给我最直观的印象,一圈圈螺纹从影子透出啦,就是一只巨大突出的眼睛。


其他人也吸引过来了,全盯着那个诡异的影子看。从这个角度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有说是眼珠子的,也有说是个大脑袋。我们又故技重施,继续往其他地方泼水,可以肯定,里面一定有东西!


所有人加入我和胖子的行列,很快,整个尸蛆被浸透了。


一副巨型的婴儿呈现在我们面前,婴儿的脑壳抵在地面上,手臂蜷在胸前呈卧姿,安静又祥和,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们刚看到的那部分正是它的眼睛,硕大的头部占了身体一半,眼睛又几乎占了脑袋的三分之二。


“操啊,这他娘的……是死的还是活的?”有人轻声道。


“恐怕是活的。”闷油瓶淡淡道。


其他人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大家的精神都崩到极限了,这种时候不宜再进一步刺囘激,于是我补充道:“也不一定。最好的情况是,它随着母体的死亡而死亡……”——可、可是闷油瓶听到了胎动——我没敢往下说,因为自己也有点站不住了。


空旷的山中,凭空出现这样一个影子…难道是“昆仑胎”?


念头一出,我立即否定了自己。昆仑胎的形成都是非常大的山体,这个巨婴虽说形态上符合,可从风水上说不通。首先,这里不是极致的宝穴,葬的也不是多尊贵的人,甚至葬的是谁也不清楚。即使汪藏海包藏私心找了一块风水宝地,这块地迟早也要被后来的风水大师看出来。除非是近年刚形成的胎型,可这种宝穴一形成就被我们撞上的概率比中500万都低吧。


“难道是孙悟空?”胖子开始胡诌了,“咱们几个把大师兄的斗给倒了,难怪出现白猿仙子,一会儿大圣蹦出来,哥几个想想说点什么吧,我看就说‘师傅被妖怪捉去了’,肯定好使。”


“少扯蛋吧,不是大师兄,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怪胎。而且……”我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目前为止,没有人面猿阻击我们,很可能是因为这里有不能待的理由。”


胖子本来只想开个玩笑,被我的话一下噎住,他面露难看,道:“你是说,人面猿没有出现,是因为这个?”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一路的经历你好好想想,遇到的物种全部相生相克,似乎在有意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比如,黑猫对鱼佬儿,比如,花(犭武)对大角鴺。”这倒符合了汪藏海的恶趣味,又或者,他是故意让墓里生出这种成精一样的“东西”,为的就是克制另一种东西。



我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恐怖,语调也不由压低了,“那么,进一步推断,人面猿对的就是……”


“孙悟空?!”阿诺显然还沉浸在胖子的胡诌中,吸了一口凉气,道:“O,My God!”


“你能再严肃点吗?管它是什么,现在该怎么办。离开,还是杀了这玩意?”胖子甩出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我,除了闷油瓶,显然我的一番表现使他们认定我成了新一代的精神领袖。这种控制的感觉很奇妙,伴随着强烈的负担感,因为押在我肩上的不是金钱,是命。


这么一想,我犹豫的老囘毛病又犯了。


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一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那么,关键点就出来了。实际上自从霍菁脱队,我们已经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动机。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在山脚下兜圈子,至少不会立即找到出口。万一怪胎生出来,我们将面临未知的威胁,所谓“胎死腹中”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用什么办法杀死它又顺位提到第一的位置。如果处理方法不当,可能加快了胎儿的孵化速度,那么我们将在第一时间与出生的什么东西面对面,损失可能不比半途遭遇到它好到哪儿去。


妈囘的,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领队真不是好当的,也不知道闷油瓶的族长怎么当下来,尤其在面对生死存亡的选择时,他该怎么做呢。


闷油瓶的选择?!


我心里一亮,同时静了下来,如果是闷油瓶,他一定选择最妥当的方式,或者变通机会最多的方式。想想在鲁王宫,他尽量避开与血尸的正面冲突,后来的云顶天宫也是,西王母城也是,只要有迂回的机会,他一定会趋利避害。只有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才会出手,而且一定要先发制人。


所以……


我心中打定主意,就道:“我们离开!”


“杀了它!”闷油瓶突然冷冷道。


我咦了一声,有些茫然,从有限几次与他失去默契看,都是他得出了某种致命的结论,而结论往往超出我的认知范畴,而这次的情况有点不同。因为,从常理或经验来说,立即逃走是最准确的判断,这里空间大,不存在拼死一搏的机会。


我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闷油瓶看着我,“我去杀了它,你们快离开。”


“不行!”我马上驳回。


可闷油瓶没有给我更多说话的时间,他淡淡道:“吴邪,你知道我内心里最恐惧的是什么。”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只这一句话我就无力反驳了。我和他在后山遇到的幻觉又浮现上来,他所见正是他最恐惧的,而现在他想挑战内心的恐惧,他也明白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两位,咱们先别墨迹了,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要出来了?”胖子一脸惨白,指着尸蛆的方向,我回头一看,只见坚硬的表皮不知何时裂开一条深缝。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对不起,上周六开始断食,结果第二天浑身无力躺了一天,所以没更新。作死的节奏啊,不过家里垃圾少了很多,冰箱也空了不少,但每天从上野的amei町路过各种好吃食,还有电视里24小时不间断播出各种日本美食,绝对摧残。说多了都是泪,上文。


PS:第四部停不下来了,好像进入第五部,久违的黑瞎已经托梦给我,再不轮到他出场就掐死我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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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舍与得


裂缝从尸蛆的一头裂开,好像西瓜碎掉的爆破声,噗嗤一声响,一股无比腥臭的气体钻了出来,干燥的皮肤登时裂出无数道深纹。所有人不由自主后退开,突然,一声犀利无比的哭声从裂缝中传出来。


“跑!”闷油瓶推了我一把,脚一蹬地,人已跳到尸蛆上,接着将黑金古刀一刀刺入裂缝中。
暗绿色的液体随着刀身的刺入喷溅出来,空气里弥漫出一股刺鼻腥气的味道,好像大量的尸体在高温下腐烂发酵。


其他人全看呆了,跟着全往后撤。我心说怎么能让他一人送死,反握住张家的匕囘首,大吼一声,拨开众人冲了上去,也不管三七二十几,找准一道裂纹就一顿乱捅。


胖子也端枪跑过来,他比我更务实,将枪口塞进一道较大的缝隙中猛扣扳机,顿时血肉横飞,里面的东西叫得更凄惨了,我的耳膜几乎要刺破了。


闷油瓶半蹲在最上方,毫不手软地连续刺刺刺。刺了几十下后,把刀往尸蛆的皮肤里一送,双手抓囘住刀柄再往怀里一斜一拖,闪亮的刀锋从尸蛆的一端拉开到另一端。尸毒的粘囘液溅了他满身满脸,闷油瓶始终面无表情。


怪胎疯狂地乱撞,想挣脱外壳的桎梏。尸蛆的表皮在挣扎中裂成了无数的小块,一块一块掉落在地上,仿佛一个破碎的蛋壳。


胖子的子弹打光了,冲远处站的几个人吼道:“别他囘妈傻站着,都过来帮忙,想死的除外!”


在橙黄色的光照下,胖子的表情分外狰狞,其他人呆滞几秒才跑过来,胖子抢过一把枪继续突突,直到怪胎的抖动逐渐停下来,叫声也微弱了。


尸蛆的前端被毁的一塌糊涂,一个硕大的脑袋掉出来,耷囘拉在地面上。只一眼我就吐了,那东西的头顶被闷油瓶的刀劈开一道深长的口子,一个眼窝也血肉模糊——胖子连发的杰作,相反我的攻击痕迹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怪胎如同未出生的大头雏鸡,眼睛上还蒙着一层白色的膜,它拼命往外探头,从姿势看并不甘心认命,只是它的生命永远定格在未出生的那一刻,再也没机会见识外面的世界了。


“死透了吧……”我快虚脱了,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刚才一通惊心动魄导致用力过度,胳膊举都举不起来了。


“不死也废了。”胖子啐了一口唾沫,用枪顶了几下怪胎的脑袋,结果从伤口里流出更多倒人胃口的液体。


只有闷油瓶高高站在上面,看着脚下的尸体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想也许他没想到杀死内心的恐惧会这么简单。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囘心里设定的假想敌很厉害,一旦付诸行动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猜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空虚。


我喊他的名字叫他下来,闷油瓶仍然在那里,突然猛地一俯身,将奇长的手指伸进了死胎头顶的破洞里搅起来。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险些呕出来,心说这家伙做事太犀利了,简直不给人缓冲的时间,更何况在一只死胎的脑袋里扒来扒去,光想想就受不了。


死胎的眼珠子在手电光中逐渐呈现灰褐色,那是死亡后的第一征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离开几步想把该死的粘囘液洗掉,恍惚间,只觉得背后凉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感受到某种警告。


几乎同时,闷油瓶高声叫道:“快跑!还有……!”

他的后半句淹没在接下来的震荡中,我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尸蛆和死胎就像被导弹击中,砰一声炸成了碎片,震荡的余波将我们全部掀翻,接着,阵阵嗡嗡嗡的昆虫翅膀振动声在耳边响起来。


头顶好像有一架螺旋桨,强烈的气旋吹得我睁不开眼。手电掉了一地,零星的柱状光线中,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映在山体上,原地扑腾几下后直冲了出去。


它的翅膀尚未长成,晃晃悠悠飞了十几米高一头撞到山上,竟撞下碎石无数,力道之猛实属罕见。那物在山涧中磕磕碰碰两三回,书包大的石块被带下来,我们赶紧抱着脑袋乱窜,唯恐给砸死在这里。


巨物在空中盘了一圈没有离开,反而向我们压过来。我迅速趴回地上,感觉它贴着头皮掠过去,这才看清楚,是一只好象黑色蜻蜓一样的飞虫,眼睛完全退化了,两对翅膀展开,有两米余长。


我下意识握紧刀,忽然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叫唤声。


胖子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四下寻找,妈囘的,在场的人里果然少了胖子。抬头看去,一个浑囘圆的形体挂在巨型蜻蜓的腹部带向高空。


我靠,真是胖子!他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我爬起来就要追上去,一个人影跳到我面前,把我拽到相对昏暗的地方,我一看是闷油瓶,他的上身全被血染红了,很明显遭到了巨型蜻蜓的最初攻击。


闷油瓶的呼吸非常沉重,脸色更添一丝明显的不悦。他喘了几下,道:“我判断错了,不是尸蛆要产卵,是它的卵被侵蚀了,那些尸体才是关键。”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不要动,我引开它。”说完奔向蜻蜓去了。


巨型蜻蜓在我们的头顶兜兜转转,时不时俯冲下来,在闷油瓶挥刀之前又巧妙地避开,胖子被锁在六只腹足组成的网里动弹不得,大叫着在空中踢蹬两条腿。


所有人都藏在阴影中不敢动,连闷油瓶也不得不等待机会。我趴在地上心急如焚,离我最近有一把步囘枪,刚好在手电光的范围内。我目测蜻蜓与我之间的距离,如果速度足够快,应该能赶在它捕猎之前拿到手。


我匍匐着快速爬到那里,同时头顶上方传来惊人的压迫感,伴随着翅膀扇动的声音。心知那怪物已经锁定我了,就地向前一滚,顺手捡起了枪,眼神扫到黑影已压到耳侧,离脸也就几寸,躺在地上回手就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蜻蜓的腹部撞到石头上,我爬起来又连开几枪,手抖得太厉害,子弹竟然全打偏了。

侧前方也响起扳机声,令我意外的是,阿诺非但没卧倒,反而端着枪迎上前,弹壳跳出弹膛,迸溅出一串火花。蜻蜓绕开他飞向河中心,他跳进河里,追着蜻蜓的尾巴又一通射击。


那鬼物似被激怒了,突然翻了一个跟头刹住去势,紧接着身形一转,在空中以螺旋的姿势撞阿诺。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立即冲过去把他撞进水里,巨型蜻蜓扑了个空又拉高了。


“你不要命了!”我把他从河水里拉出来,赶紧往岸边拖。


阿诺一把推开我,“已经死了太多人了,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死在这里!”


他的话触动我的神经,一时间我也觉得浑身是劲,脑袋一热,随口就道:“好!兄弟见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你这朋友我交定了!等下救了胖子,我们一起去楼外楼喝一壶!哈哈!”


阿诺听得糊里糊涂,我却犹如神助,瞬间连握枪的姿势也帅得牛逼了,单手对着飞虫又是几发。它刚脱离宿主,翅膀和身躯还不坚硬,在我和阿诺的联合夹击下走投无路,疯一样地四处乱撞。


胖子在上面大骂:“我囘操!你们行不行!看准再射!小心老囘子裤裆里的蛋!”


“蛋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吼道:“蛋破鸟巢在!你将就点!”


“不是将就的事!哎哟不行了,头晕!”胖子的声音弱了下去。


光射击不成,我看那怪物开始无心恋战,逐渐拉高距离想飞到山顶去。


飞到山上再想救胖子就困难了,我急得直冒烟,这时候,闷油瓶翻出一捆登山绳跑向河边。

我忙追上去,“你有什么打算?”


“把它拖进河里。”闷油瓶草草解释了一下,找了一块冬瓜大的石头,快速在上面缠了几圈打了一个死结,又掂了掂手里的重量。


我心领神会,他是打算把蜻蜓套住或者砸下来。那怪物落水后短时间飞不起来,胖子就可以抓紧时间逃脱,而且河水起到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胖子在坠落时给摔死。


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等等!你一个人干不来,要有人把它引到这里。”我道:“我来!”


闷油瓶并不认可我的话,微微蹙眉道:“不能开囘枪,开囘枪只会让它飞走。”


他的顾虑没有错,我回道:“不用枪,我有办法。”


其实这个办法只是灵光一闪而已,有没有用我也不敢打包票。


我跳进河里,往靠近河心的地方走了几步,感觉水刚没过胸口时停下来,告诉阿诺他们朝天上放枪,把蜻蜓往我这个方向赶,然后用刀在手上割开一道口子,对空中伸开手掌。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些附在尸蛆上的尸体,肯定是蜻蜓寄宿时的营养来源,说明这个东西对尸气的感觉很强烈,而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简直是一个移动的“优乐美”,何不利用一下呢。退一步,即使闷油瓶的围捕失败了,说不定它也能放开胖子,抓我做替代。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在那之前,我都会以最坏的准备争取最优的结果。


一切准备就绪,我对岸上的闷油瓶点点头。


闷油瓶意外地没动作,我知道他有话要说,忙用手势拦住他,表示我没有问题。他沉默了一下,也跳进水里,慢慢走到我身后。


我有些不解,想回头,他却按住我的肩膀,淡淡道:“等它接近时,听我的口令。”


他放在我肩膀的手很有力,一如他给我的安心感。我背对他点点头,就听他轻声道:“准备好,来了!”

---TBC---

楼主:土方露儿  时间:2020-10-01 11:06:42
断食第二周即将过去,这周工作挺忙,碰到一个不顺心的事,家里的事,所以一个字也没码,请放心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入更文中,只要还有人在看,我就会更下去。上文!


PS:小哥会暂时失踪一段时间,原因在最终揭晓,希望别虐到各位。这部离完结大约还有10-15章,我把几章决定放入第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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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抓鬼


“准备好,来了!”


闷油瓶一声令下,阿诺等人已经开火了,老美带的人全是射击好手,不像胖子一味靠浪费子弹制造声势,他们懂得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子弹没有像脑补的雨点那般效果,反而零零星星散射囘出去,盖在巨型蜻蜓前进的轨迹上,不放过任何死角。


蜻蜓扇动着两对翼翅,丑陋的大脑袋左转转右转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我一方面祈祷它赶紧上当,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太冒进了,很可能错估了形势。听子弹的声音越来越稀疏,就知道阿诺他们的存货不多了,再这么耗下去,那畜生迟早找到缺角突破出去,那么胖子就……


这么一想就停不下来了,我不断暗示自己“平常心平常心”,负面情绪却好像开闸放水,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心理建设似乎一下子瓦解了。


让我收回心神的是闷油瓶,他适时捏了我一把,紧绷的神经全给弹开了,我随即在心里狠抽自己一个嘴巴,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囘的。


闷油瓶的手没有松开,手心的濡囘湿透过衣服传导过来,我知道他也有点着急。


正不知如何才好时,突然,我的耳朵捕捉到一下细微的哨音,声音不大却空灵,即刻消失在空气中,那庞然大物不知怎地没了方向,开始不顾一切地乱撞。


好机会!我急忙给阿诺吹了一声口哨。阿诺见状也回应我,然后对自家队友伸出两个指头点了点前方,顿时击发的子弹呈波浪形分布。巨虫被打懵了,见前路堵死,迟疑了一秒,果断转向我这边。


我大力地挥动手臂,伤口割得有些深,血逆流回手肘流进河里,顺着河水扩散到远处。蜻蜓闻到了血腥味异常兴奋,也不再顾及子弹了,尾巴飞快地上下抖动,下颚裂成四瓣,向四个方向同时张开,从里面探出一根细长的口器。它不断摩擦两对翅膀,发出高亢的尖叫,我眼前一花,就见那虫张着血盆大口朝我猛扑下来。


视野之内,只看那细长的口器照准我的眉心刺来,上面的硬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两条腿不争气得发抖,却一步不敢移动。身后站着闷油瓶,如果此时退却了,势必把他暴露出来,人命关天,这时候害怕归害怕,心里却一片明亮。


就在距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巨大的飞虫不知怎的突然抽囘搐起来,我耳中听到胖子一声怪叫,与此同时,上半身被人强行按进水里。


我没来得及换气,一下子被河水呛到,又不敢探出头,强忍着憋住气息。黑暗中就听到石头带起的风声,阿诺的叫骂声,翅膀划破空气声,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动静里夹杂了一声熟悉的惊呼。脖子上的力度蓦地消失了,一股猛烈的冲击波把我打向河中央。


等一切安静下来,我的气也憋得差不多了,我慢慢浮出囘水面,发现自己已经给冲到河的另一端,河岸上晃动着几柱手电光,水面平静地过分,没有蜻蜓的尸体或者尸体的一部分,连闷油瓶和胖子也不见了。


我划动手脚往回游,前方不远的地方冒出一连串水泡,一个黑色的影子漂过来,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我喉咙一紧,看着影子的样子,心说难道虫子也会潜水?正犹豫该怎么办,突然那个影子一抖动,一大股水花炸了起来,一个脑袋钻出囘水面。


是胖子!


我的惊吓瞬间转为惊喜,赶紧游到他身边。还好,胖子还是那头胖子,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吐出几口水,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给我。


我下意识接过来,毛茸茸的特扎手,低头一看,操,一条胳膊粗的昆虫的前足,顿时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嗷”一嗓子丢进河里。


胖子不悦地骂了一句,又潜回水里捞出来,道:“等你们救人,还不如老囘子自救,我把那虫子的大囘腿给掰断了,好家伙,比刀子都锋利,我带出去做个纪囘念。给,这个你拿好。”


他变戏法似地又从水里捞出一个半米长、三十公分高的黑色匣子塞给我,上面刻了十分精密的花纹,周围光线不好,没办法进一步细看。


“这个卡在虫子的屁囘眼里,连着脐带,老囘子费了半天劲才抠出来。这是张易成要的东西,大概是先遣队那批人找到了,后来被吸盘吸进卵里,啧啧,也够倒霉的。”胖子说得很轻松,可喘得厉害,上身的衣服全给足毛勾破了,胳膊和前胸全是刀割一样的口子,在水里泡久了,皮肉发白外翻。


“你少说两句,先处理一下伤口吧。”我道:“小哥呢?”


“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从水里出来就不见他了。那小子玩失踪又不是一次两次,再说了,人家也是有家室的,你小子悠着点。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妈囘的,刚才一击没把那只虫子打死,它还得回来算账。”胖子对着河岸的人招呼道:“跟我走,我带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说完,率先游出去。


我还莫名其妙呢,一看其他人也背上装备逐个跳进水里,连忙追上胖子,就听胖子压低声音,“这里多出一个人,是敌是友不清楚。”


我一惊,“怎么说?”


“那个时候,你听到了吧?”胖子吹了一声口哨,“和这个差不多,我学不来。”


我想起来了,点点头。


“你听了有什么反应?”胖子道。


“当时没感觉,现在听你一吹,想尿尿。”


“我靠,你要尿,滚远点尿去。”胖子不爽道:“你说你没感觉,我困在上面感觉最清楚,那只虫子在害怕,它想逃出去,所以才没命乱撞。说实话我也怕了,一是怕被摔死,二是那声音绝对有古怪,我听到第一下就产生幻觉了,看见几百只恶鬼趴在我身上,从脚一点点往上啃,老囘子想喊又喊不出来,活活看着自己光剩一个脑袋。不过也就那几秒,之后幻觉就消失了。”


“这么邪门。”我道:“难道有人想加害你?”


“恰恰相反,如果他想害我,不出手就行了,没必要多此一举。我在想,事情发生的时机太凑巧,那个人出于什么动机要这么做,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他在帮忙。”


这帮忙的手法也太那个了,我犹豫一下,“会不会是张家姑娘?”


“你哪只眼看出来她是姑娘,胸比胖爷还瘪,爷们!绝对爷们!而且不像她的作风,那婆娘没那么好心。你也别多想,咱们还留点力气对付姓皮的那几个。从现在开始你一切听我的,当务之急先把箱子收好,有这个,你才能和张易成谈价。”


“哎?你怎么知道?”我惊讶道。


“你张什么嘴拉什么屎,胖爷我一清二楚。不过丑话说前头,找到这个就等于任务结束,剩下的人肯定不想再拼命,他们都想拿了东西走人,尤其那个皮瘊子,一肚子坏水,指不定还使什么招。你听我一句劝,筹码有的是,不差这一个,必要的时候给他们都成,没必要硬拼。还有,接下来的情况你要自己拿主意。”


他说话很少这么含糊,我预感在被抓的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个情况与我至关重要,又不能直接说出口,需要我亲自去验证。


身后传来划水的声音,其他人陆陆续续跟了上来。我紧跟着胖子后面向对岸游,游着游着,胖子停了下来,离岸边已经不远了,他却泡在水里一动不动。我拍他的肩膀问他干什么呢,谁知他忽然怒目圆睁,举起那只前足就对我劈下来。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思考不及,急忙往一侧扑出去,胖子的足刃狠狠砸进水里。我抹掉脸上的水,就见胖子一脸杀气,见一击不成,追上来又第二下。


胖子的狠劲我见识过,在水里更不是他的对手,当即往岸边猛蹬水。


胖子像是认准了我,一下接着一下在后面追着砍。我慌忙躲闪,溅起的水花阻碍了行动,活像个落水狗。我心中恼火异常,心说这厮怎么突然跟我较上劲了,大骂一句“我囘操囘你囘爷爷的!”,趁他高举双手准备劈下时,我抡起黑匣子就照他的肋骨呼上去。


胖子的表情有一瞬的抽囘搐,我恍惚意识到不对劲,手里的黑匣子已经甩出去,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胖子“哎呦”应声倒入水里。


我不敢多待,连滚带爬爬上岸。母山的一多半被瀑布包围着,我一上岸基本就进入水帘的范围。轰隆隆的水声倾泻直下,我抱着盒子躲在水帘后面不知所措,再一琢磨胖子的行为,更觉得莫名其妙。

他看似是突然发疯的,莫非水里有什么东西促使他身不由己?我几乎笃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一切都太诡异了,我相信从水里钻出一只人面王囘八都在情理之中。


阿诺和皮瘊子见到我们起了冲突,不知发生何事,也都急忙划过来,眼见着手电光越来越近,我多少踏实一些些。


胖子不知道被我砸哪儿去了,迟迟不出囘水面,我刚才情急之下用了十之九分力气,莫不是一下子把他敲晕了?那可要出人命了。心念一动,急忙跑回岸边,用手拨拉水花,唤道:“胖子?胖子?”


忽见水波闪烁,我暗叫不好,起身的同时,胖子在我旁边一米远的地方炸出来,刚一出囘水就大吼着冲过来。我腿一软险些栽进水里,勉强爬出几米。胖子紧追不舍,一边挥动足刃一边狂吼,声音竟变得又尖又细。


这时,其他人也上岸了,几个人想合力按住他,可胖子力大如牛,岂是我等凡人能困得住的,撞开重围,张牙舞爪又撵上来,我见状不好撒腿便跑,一时间岸上形成了拉锯战。我在前面跑,胖子在后面追,其他人紧随其后。


跑了约摸小半圈,后面传来惊呼声,我基本脱力了,听到声音往后一瞅,自己也吓到了,后面追赶的胖子竟然不见了!

---TBC---

楼主:土方露儿

字数:381871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01-20 02:55:00

更新时间:2020-10-01 11: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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