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莲在厨房里忙活完，悄悄地来到母亲的卧室门口，听着妈妈均匀的鼾声，慢慢地退了出来，悄悄地背起挎包，走出了娘家的大门。西斜的太阳越过门楼上的暗红色墙砖，把一缕阳光投放在门楼前的阴影之外，小莲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来，看着静悄悄的大街，转身拉上大门离去！
她匆匆地穿过大街小巷，出了村子，疾走在在乡间的小道上，急急如漏网之鱼。
收秋后的原野变得空旷而又寂寥，那些耕种好的土地上很快长出了麦苗的新芽，绿绿的一片。衰草匍匐在道旁，小杨树变黄的叶子一片片地落下，隐藏在薄云后面的太阳已经没有太大的威力了，一派晚秋的凄凉之景也使小莲愁绪更添。
妈妈醒来找不到我，一定气坏了！小莲好像看到了母亲那张愤怒的脸，她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应对自己这个妈？小莲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刚刚走过的这条路，这条伸向村里的小公路，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一个小四轮喷着烟雾朝着她开过来，越来越近，小莲警觉地背转脸，还是被坐在车上的一位中年妇女认出来了！
“停、停、停。这不是老陆家的大小姐吗？你这是去哪里？回婆家吗？”
小莲转过脸来，那女人看着小莲笑。原来是村里小卖铺的老板娘胡翠花。
胡翠花身穿翠绿色的夹克衫，前面的拉锁忽闪着没有拉上，露出里面红颜色的毛线衣。马尾辫很随意地扎在脑后，一双灵活的眼睛滴溜溜地瞅着小莲问。
胡翠华外号大喇叭，她的小卖铺就是这个村子消息的集散地。什么话到了这里，被人添油加醋地一宣传，马上全村人都知道了！小莲被妈妈叫回娘家的缘由，她早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现在小莲背着包出门的刚好被她碰到，这个机会她当然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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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会儿回我家。”小莲有点含糊地说。
“哦——，我知道了。再见！”
胡翠花脸上的笑容牵动着五官，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她的声音夹杂在小四轮的轰鸣中，手一摆走了！小莲看到，她的脚跟前还放着两个进货用的纸箱。
“我怎么就遇到她了呢？我到哪里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小莲有些懊恼地想，“不管那么多了！海涛说婆婆找我有事，我先回去见过婆婆再说。”小莲下定决心回婆家，可婆婆找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呢？小莲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喂，海涛，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一会儿就到！”小莲听到丈夫的声音后对着话筒说。
“你回来啦？太好了。你别慌着赶路，我一会儿骑上摩托车接一下你。”那边传来海涛兴奋的声音。
“好、好。我慢些走，等着你。”
小莲关上手机，脸上露出了笑容，暂时把心里的烦恼丢在脑后。她看到道旁有一簇野菊花，黄黄的开得热闹，就拐了过去，折了一些拿在手里，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听到摩托声由远而近，一看到那顶红黄相间的摩托帽，小莲就知道，是海涛过来了！
海涛飞快地骑着摩托车，身后扬起一溜子灰尘。他来到小莲跟前，顾不上说话，飞快地旋了一个圈儿，停在了妻子的身旁，把挡脸的玻璃帽向上一推笑道：“你走得不慢啊！上来吧！”
小莲抬起腿坐上摩托后座，海涛又把车把上的一顶帽子递给小莲，说了一句：“戴上。脏！”，脚踩油门把车发动开，飞也似的又跑开了！
“你慢些开！骑那么快干什么？我们说说话。”
小莲用小拳头在丈夫后背上轻轻地打，海涛扭头笑道：“大路上人来人往不好说话，咱们到一个僻静处坐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莲不说话了，把脸侧放在丈夫的后背上，任凭他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只见那刘海涛开车到了村边，却并不进村，而是七拐八拐，把自己带到祠堂边的一个荷花塘那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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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细心的海涛打开后备箱盖，拿出一块塑料布，铺在一棵柳树下，让小莲坐下，自己也坐在上面，望着一塘残荷说：“这个地方是你最喜欢来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说说话，你先告诉我，你妈妈怎么会放你回来？”
“怎么会放我回来？你想想，她可能放我回来吗？是我自己偷跑来的！”小莲说，“我们这日子就好像这满塘的荷花，好光景没有了，只剩下这些枯枝败叶。”
“也不能这样说。生活是我们自己的！只要我俩感情好，任何人也不能将我们分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能一切都听你妈的！”
海涛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张嘴吐出来！看着眼前那团烟雾在眼前慢慢地飘散。
“我不是什么都听她的，我不是偷跑出来了吗？按我妈的意思，这次回去，她就不让我再回来了。她要我和你分居，分居两年，就可以判离婚。”
“你妈是这样给你说的？”
海涛侧过身来，瞪大眼睛看着小莲。他不得不从内心里佩服他这个精明的老丈母娘。
“嗯。我妈还说，你们一家人都是大骗子！结婚前隐瞒你不能生育的真相，把我骗到了那里，到如今弄得我是进也难，退也难。我妈还说，现在的农村还是靠家庭养老，没个孩子老了怎么办？谁管你？所以，不会生孩子是个大问题。我妈还说，你那个妈太刁钻，不好对付，你妈手下难熬人。我妈还说。。。。。。”
“你不要再说了！你妈的目的就是要拆散咱们。难道说没有孩子就没法活下去吗？你看看电视，现在城里好多年轻人都不愿意生孩子，想过两人世界。当什么‘丁克’，对‘丁克’家庭。只要夫妻俩感情好，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海涛把剩下的烟蒂用脚踩灭，好像踩灭胸中升腾起来的怒火。
“我也曾经这样对她说过，她说我是胡扯八道。有这种思想的人神经都不正常。正常的话，怎么会生却不要孩子呢？有个孩子多好啊！大家都这样想这样做，中国不都亡种了？”
海涛不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多么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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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打电话说咱妈找我，什么事？”
小莲看海涛愁云满面，转移话题问。
“还不也是因为孩子的事。”海涛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妈的意思，想和你商量一下，让咱们先要一个孩子养着，以后再说。她听人家讲，要个孩子后面就会跟着生。虽说我也不相信，没什么科学道理，好歹咱跟前有个孩子跑着，也不寂寞不是？再说了，生身没有养身大，我就不信，养大的孩子不孝顺！那些亲生就一定孝顺。你看看咱们周围，家里几个孩子都养不了一、两个老人的多的是。有的还闹上了法庭。”
海涛拿一个树枝拨动着眼前的一个碎瓦片，有意避开小莲的目光。他不敢告诉小莲，他妈已经托人物色好了一个刚生下不久的一个娃娃。
“这么说你愿意领养孩子啦？”
“嗯。先领养一个，会生的话以后再生一个！”
小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我妈根本不会同意咱们领养孩子！她说，领养孩子是白费力气，猪腿按不到羊腿上。等孩子长大成人，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去认亲爹、亲妈，也不会和咱贴心、贴肺，总隔着一层。要不是老话说得什么？要儿不如亲生子，原因就是这些。”
海涛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你还是要听你妈的！那你说怎么办？咱们生也不会生，要也不能要。不要孩子又有人说闲话。咱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海涛纠结着怎样继续做小莲的思想工作，试着把事情挑明，张了几次口，还是把那个孩子的事咽了下去！
小莲把脸放在膝盖上不再说话，看着天空漂浮着的白云，那云朵悠闲地卧在碧蓝的天空里，一动也不动。可她的心却被海涛的一番话搅得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咱们走吧！回家去，我妈还等着我们呢！”
海涛拉着小莲起来，折好塑料布走到摩托车那里放到后备箱里，骑上摩托发动车，摩托车的排气管发出简短的“突突”声。小莲坐在后面，两手搂着海涛的腰，摩托车飞一样地向村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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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所半新的二层楼农家小院里，刘大妈正端着一瓢碎玉米喂鸡子。几只母鸡“咯咯”叫着低着头抢食吃，一只金黄色的大公鸡过来了，伸开翅膀扑棱了一下，吓得几只母鸡到处躲。刘大妈不乐意了，捡起一根树枝把大公鸡撵跑，嘴里嘟囔着：“你实强（霸道）什么？又不会生个蛋！”
说起生蛋，刘大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连母鸡都会生个蛋，怎么儿媳妇一个一个地都不会给自己生个孙子？虽说儿子告诉她自己检查有毛病，可她不相信。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不会生孩子与男人有啥关系？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有毛病。前几天，亲家那边把儿媳妇叫走，打了几次电话不回来，刘大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托亲戚靠朋友帮儿子他们物色了一个刚生下不久的女婴，把儿媳妇想办法叫过来，慎重地商量一下领养孩子的事。好好的一对小夫妻，不能就因为这个问题让丈母娘给活活拆散了！
门外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声，刘大妈知道，儿子回来了！她伸长脖子往外看，儿媳妇挎着包从摩托车的后座上下来，脸上马上绽出了笑容。把瓢往地上一放，任凭几只鸡子去抢，然后迎出来，道：“小莲回来了？你爸妈可好？”
“好、好。”小莲微笑着回答，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院门。
“你吃过午饭了吗？没吃饭我给你做去！”
刘大妈转过身来，跟在小莲的背后继续问，也不搭理儿子。
“妈，我已经吃过了！”小莲回过头来说。
“吃过就好，吃过就好。”
婆婆格外地热情，让小莲心里更加难受。这场婚姻大战还怎么打下去？小莲一点信心也没有。
“妈，听说您找我有事。咱们进屋说话吧？”小莲看着婆婆说。
“是、是。我是想和你说件事，咱们屋里说话去！”
刘大妈转过身来，看着儿子海涛吆喝道：“海涛，把车子锁好你也过来！”
海涛已经把摩托车停好，答应一声，手掂着摩托帽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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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刘大妈带着儿媳走进她所住的一楼南套间，过午的阳光从窗棂洒进来，屋里暖洋洋的！刘大妈和小莲相继落座后，海涛跟着就进来了！刘大妈看了一下小夫妻两个，寻思着怎样开始这场谈话。开门见山地说给儿媳妇物色了个孩子，她犹豫再犹豫，话到嘴边还是开不了口。
“小莲——”
“嗯。妈，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小莲已经从海涛嘴里了解了一些这次谈话的信息，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重新问：“妈，您老要给我们商量什么事呢？”
刘大妈看着小莲，身子向前倾斜一下，试探性地低声道：“小莲啊！你看，你过门都快三年了，也生不出个孩子！我是这样想，啊？要不你们先要一个女孩养着。听人说要个孩子养，以后可能会跟着生。到时候，你们再生一个。这样好不好？”
婆婆的话让小莲听起来有些刺耳。明明是您儿子的毛病，却说我三年生不出个孩子，怪不得妈妈说你难缠！心里这样想，但是为了自己和海涛的感情，却不愿意去争这个理，她还没有想好怎样去回复婆婆的话，手机响了！
“喂——，是妈？”
小莲看了婆婆和海涛一眼，走到院子里去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陆婶那雷霆般的喊声。
“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又偷偷地跑回你那婆婆家去了？死妮子，你不听老人劝，吃亏在眼前。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你哭天抹泪的时候，今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妈。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听着小莲在院子里和母亲通话，刘大妈和儿子对望一眼，也走了出去！
“来，把电话给我。”
刘大妈使眼色给小莲，她要和亲家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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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那头陆婶还在咆哮，骂完女儿妈亲家，骂完亲家骂女婿。什么骗子，母老虎等等，凡是想到的难听话都骂出来了！刘大妈趁着那边趁亲家母缓口气的功夫，赶快插话进去！
“我说亲家，你骂完了没有？还有什么难听的话，你接着来！我说你也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情理！明明是你女儿生不出个孩子来，还怪我们家儿子！你说离婚，好！我们等着，你到法院起诉我们吧！两个孩子不同意离，我看你有什么办法！”
这边刘大妈一番话气得陆婶干瞪眼，干脆把电话挂断了！
刘大妈把手机递给小莲，小莲看着婆婆叹气说：“妈，你们两个这样斗，弄得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难办什么？不行的话你就断了这门娘家，我把你当闺女，像你这样的妈天下少有！”
海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她妈厉害，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刚才那番话，不把小莲她妈气得翻白眼才怪呢！还有，明明是你儿子的毛病，还在电话里说人家闺女生不出个孩子。。。。。。”
海涛特意把后面这些话说出来，是刚才老妈在屋里也对媳妇讲同样不说理的话，怕小莲心里难受。
“走吧！咱们进屋说话吧！是谁的毛病都不重要。”
小莲无精打采地进了屋，三个人重新坐下说话，继续刚才的话题。
“被那老妖婆打断了一下，咱们接着开会。怎么办好？大家说说意见！”刘大妈坐下来继续说。
“妈，你说什么呢？那是人家小莲的妈。什么老妖婆，也不怕人家闺女难受。”海涛瞪了一下母亲说。
小莲笑了，道：“我才不管她们的闲事呢！人家老亲家，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算你想得开！可你妈现在可不这样想，她正想尽办法把我们这对亲家怎样拆散呢！包括你们小两口。”
刘大妈的话刚刚落地，正要接触到正题，这里，小莲的电话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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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还是妈妈的电话，小莲瞥了一眼婆婆，又走到院子里。
“喂，妈，还有什么事？”
陆婶这边听到了女儿的声音，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话筒喊道：“你刚才都听见了，你婆婆那是什么态度？她、她、她——，明明是她儿子的毛病，她却赖你不会生养。真真是气死我了！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回来！如果不回来，今天我就死给你看——”
小莲听妈妈口气很硬，正在纠结，电话那头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莲、小莲，不好了！你妈她，她晕过去了！”
手机里传来“滴滴”的声音，那边挂断了电话，再看小莲，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
“不行，我得马上赶回去。我妈晕倒了！”
小莲踉跄着跑到到屋里，和婆婆打了个招呼，拿起包就走，海涛急忙把摩托车推出街门，“噔噔”几下把摩托车发动开，看着妻子说：“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刘大妈也追出街门，看到儿子带着媳妇绝尘而去，不由得跺着脚嚷道：“这个老妖婆，又耍得什么花招啊！”
小莲含着泪，紧紧贴在丈夫的后背上，心里翻腾得难以自持，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到母亲的身边。却说陆婶，这时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看电视，等待着女儿回家。
电视里放的什么她没在意，耳朵里却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她知道，自己刚才这么一折腾，一会儿小莲准得赶回来！
海涛开车载着小莲疾奔，穿大街过小巷，来到陆家门前的时候，陆婶听到了大门外摩托车的轰鸣声。她急忙地关上电视，躺到了自己的卧房里，听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响，一直来到自己的跟前，凭着那熟悉的喘气声，她知道是女儿进来了！女儿来了，那小子进来没有？陆婶想睁开眼睛瞧，可她终究忍了没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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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说得很对。希望多加指导！

14、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母亲，小莲她想叫醒妈妈，又不敢叫，犹豫了一下，“咚咚咚”地又跑了出去！高跟鞋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有点急促的样子！
听着声音知道女儿出去一定去找海涛，陆婶肚里慢慢地鼓起一股气，上下地翻腾，一会儿，女儿又回来了，一阵摩托声隔着墙壁传进来，愈来愈远，消失了。
小莲重新走进母亲的房间时，看到老妈翻了个身，脸朝里躺着，知道她并没有睡着，把一只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轻轻地问：“妈妈好些了吗？用不用去医院？”
陆婶听到女儿温存的问候，心里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坐了起来，指着女儿嚎啕大哭，肚子里那股邪气也随着眼泪喷涌而出。
“你死到那里好了，还回来干什么？”
“是我不好！我惹您生气了。”小莲惶惶地说完，拿出卫生纸让妈妈擦泪。
“听说你晕倒了，要不要紧？还是到医院看看吧！”，小莲帮妈妈擦去脸上滚落的泪水，继续劝道。
“我死、我活关你什么事？你赶快回你婆家去吧！”陆婶继续哭道。
“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呢？我给你量量血压。”
小莲翻箱倒柜地找血压计，陆婶心里暗暗好笑，阻拦道：“量什么量？我还不是被你气的？我血压不高。”
陆婶想起来刚才使的调虎离山计，不由得心里暗暗得意。还是那个胡翠花利害，一句话，就把闺女给骗回来了！
小莲找血压计找不到，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还是把爸爸叫回来吧！你出了事我可承担不起。”
小莲要给去外地办事未归的父亲打电话，陆婶急忙把手机从女儿的手里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