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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桃花梦里有佳人(古风\/架空)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如果你们熬的过我…就今天,要么,我们相约明天吧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六】(1)






锦阙宫。
王翦遣退了一众侍从宫人,只有高宁仍立在一旁随时伺候着。王一博站在殿阶下,静静候着。
王翦翻着手边的奏本,偶尔又抬眼瞧瞧十二,此刻到底是天子与臣下,还是父亲与幼子,只是王翦也不曾想,他竟也有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时候。


良久,高宁沏来一杯新茶,换了凉透了的旧茶,轻道一声,“陛下,茶凉了。”
这一场静默,凉了一杯热茶。



“身上的伤,如何了?”
“已无大碍。”



王翦定定地看着十二,从他脸上瞧不出怨怼,瞧不出欣喜,瞧不出任何他想要看到的情绪。若是君臣,他可以斥责可以罚处可以吼他骂他让他长跪不起以示君威,逼他服软。或是正因这孩子从不服软,从未真正屈膝低头,或是除他之外,他膝下子嗣皆没有一个如王一博这般不屈折亦不莽撞,不服软亦不狂妄,冷漠疏离,执拗顽固却不恃宠生骄。王翦不是不清楚,圣恩隆宠,若给,他便承受,若否,他亦欣然。
或是于这般不同,亦或许因为那个左右过他的女人,即便早已逝去,仍在左右他左右他的儿子,才让王翦前所未有地,哪怕只是一瞬间地想过,有一刻,他与他是真正的父子。
而,天下父母,何曾拗得过子女。


于是,王翦朝高宁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高宁微露惊讶复而又是如常的神色,他瞧了阶上阶下两个人,这么多年,第一次王翦连他也遣退。





王翦从殿阶之上走下来,换到一旁两人席的紫檀雕花座,他指了指矮几另一侧,唤十二坐下。
“小十二啊,”王翦问他,“你可知为何探月阁还未定论,便能赦你无罪?”
王一博看着王翦,王翦冲他点头,便是叫他如实说道,“父王知儿臣无罪。”



“那为何还要晋封你为郡王?”
王一博覆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他缓缓道,“抚恤。”
已成烁郡王的十二爷又道,“震慑。”烁郡王松开五指,缓缓抬眸,“权衡。”
王翦总算是满意地默认了王一博的说辞。或他此刻只是一个父亲,他希望王一博体察过父亲的心思能与他如寻常父子聊了几句,而非揣测圣意。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六】(2)本章完










“你知道你四皇兄来向朕请过罪。”
王一博略点了点头。


“他所说朕自然知道皆是谎称,你也知道朕不能揭穿,不能定他一个欺君之罪!”王翦眉心皱起,“你的兄长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以你为由,表一表手足情深,从父王这里得一份另眼相看,可你呢?纵着自己的执拗和任性,由得自己让他人执手为棋!”


执手为棋。



王一博目有寒光,稍纵即逝。他不是没有仔细想过,若他查探南阳一事确实未走落风声,那么璟王的针对,就是关乎储位之争。可是,在此之前,他未封王爵,要针对,如何也轮不到他才是。事有相悖,那么只有一个结论。
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朝野忽然质疑他的身份,四皇子贸然作保,他于四皇子无益,四皇子又何故犯险挤到这风口浪尖为他作保,反制这个要害他的人。
这个,十二追查南阳一事绝对会触动其利益的人。

或者,众人眼中他与大皇子同气连枝,四皇子有意示好。只是权位之巅,殿阶之上,孔雀翎宫扇之前,只有一尊紫檀嵌金镶龙雕云宝座。
即便示好,也不过是利弊权衡之下的为今之计。


离储位最近的,是璟王。


王一博盯着眼前凉透的清茶,一根极短的茶梗浮在面上,偶尔轻晃。
若四皇子知晓他在查探南阳一事,那他又是如何得知。







王翦自然不知十二心下作何想象,只瞧得他若有所思,便接着与他说道,“那你可知,你大皇兄同样来过,只是,他并非请罪。”
王一博抬眸,高宁没有提过。




王翦自登基到接回王一博,那一场持续三年的肃清,除去高宁高公公,淮王是唯一知道当年旧事的人。



淮王于夜间觐见圣驾,是在王翦的寝殿。


“父王,儿臣斗胆猜测,小十二一事,恐怕与南阳公主一事有关。”
南阳一事勾勾连连,适才王翦一听便沉了脸色。
“皇儿,你是朕的长子,你应该知道当年知道南阳一事的人都是何下场。”
“是。”淮王拱手回复,“儿臣知道。但以父王之高远之深重,朝野非议十二身世之说必然早已知晓不会事出无端。”

王翦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素日里世事无争,谦和内敛的长子,“说下去。”


“一切只是儿臣猜想,只是纵观情势,小十二似乎实在风口浪尖,但儿臣愚见,还有一人同在这大浪之上。”

“皇儿说的可是…”王翦意味不明,“肖将军。”
“父王!”淮王再度拱手。他知道王翦不过是试探他的决心,试探他的真伪。


淮王说法,王翦怎会看不出其中端倪。先前或是因为这么多年,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过去真的教人以为不曾发生,他亲手扭曲的事实教他浑然忘却真相,于是他只看得到物议斐然的立储。
三年血洗,肃清朝野,他如何也想不到,更不会去想,还有谁能掀得起浪,谁敢。


肖战,如今看来,尘缘旧事,他与小十二的羁绊早已被他人洞悉,他便是被人从前尘往事里找到的一把破封之刃。
王翦轻甩广袖,撑在在榻前,复又抬眸久久地看着淮王,神色却是难辨其一的复杂。
良久,他才道,“老三……朕确实太纵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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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盏热茶凉透的光景,推心置腹之间,王翦恍然,若是当初任由他跟随肖战在虎锋营长大,是不是比今日更如他的意。


“皇室贵胄,储位之争虽是历代君王最憎恶的事,却也是历朝历代都逃不过的局。这不是无意储位就能置身事外的。”
王翦无声嗟叹,不知是说给十二还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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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呵呵,开始吞了,我去贴图了,再见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七】(1)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七】(2)本章完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八】(1)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八】(2)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八】(3)本章完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TBC----
我这吞楼体质,今天是26到28
我的补丁楼26有两部分,27两部分,28三部分。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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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看@暮长亭长亭大大贴的26至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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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大大万岁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今天更了和@jaforever@暮长亭的联文,凌晨码字。桃花梦,明天见。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二十九】




王一博这辰阳宫,从来都是听着他的安排,到了这时辰,内殿附近一个候着的都没有,眼下他一如踏进深潭沼泽,从内到外都是泥泞的污秽不堪。即便这是他的宫苑,他也不敢踏出这殿门。


于是,他走到殿门处,凝足了气力,一脚踹去,将两扇门板生生踹飞出去。


这院里轰然作响引来了外院值守的宫卫,可也是只敢在隔殿门好远一段距离的位置上扯着嗓子喊,“十二爷?十二爷?!”
寝殿里的十二,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隔了许久,才清冷又低沉地回,“去,备水沐浴。”末了,他又接,“冷水。”



见那宫卫提了沐浴的水进来,王一博有一瞬的疑惑,“怎不去叫事房的宫人。”
那宫卫倒了水进浴桶里,放了水桶拱手道,“回王爷,这个时辰应都睡下了,奴才见王爷喊得急,所以直接去备了。”

王一博一听他那句喊得急,耳根子又是一阵烫得难受。连摆了手,“下去。”


那宫卫退到了屏风外,朝殿内环视了一圈,又见着被王一博劈开的桌案,地上散落着几本书册,他顺势蹲下收捡,将那洗心卷与民间怪志一同收好了,放在王一博的书架上,才退了出去。



时值仲秋月,冷水泡着也不算冷,只是王一博这一身的躁热方才进去,还是叫他一阵哆嗦。倒也还好,那烧得就他无地自容的炙热,总算褪了。
他泡在水中仿是入定般,许久都没有动过,即便身下早是一片云淡风清,他也像忘了要从水里出来。


当年洛安他还小,除了那一双桃花带笑的眼睛,他甚至快要记不得那个红衣烈烈的少年模样。他长至十五岁之前的那么多个年月里,他曾无数次念及肖战,他只记得他叫他战哥,只知道他在洛安在军营。王翦却是无数次教他忘记,也编说过许多的谎话告诉他年幼不记事,没有这个人。


当这些重复的问题,把王翦在所有恩宠里藏着的耐心消耗殆尽之后,王翦与他说,“你于他心里,早是一具尸体,这么多年怕也早就消散了,而他,若你总是这般念念不忘,那这世上便留不得他!”


这样一个随时会将他这个一言九鼎的君王的谎话拆穿的人,留不得。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几岁的年纪,他不能全然说明白自己的心境,他有些难过,或是于肖战而言他早就不存在了,年年岁岁的生死有别,他早该忘了。但是王一博更多的是怕,怕这世上再不见这个人,即便这么多年他确实再不曾见过肖战,只是他仍知道他活着,只要一想起,便是言笑晏晏的风和日雨。


后来,他便只在心里想着念着,他的宫里总有吃不完的桃花酥,喝不完的桃花羹,或是曾以为他只是习惯了在他想起的时候能有就行,或是以为那多是源自对母亲的难舍。

其实他早就腻了,那样甜的东西,也接受了母亲逝去不在的事实好多年,但他还是叫人备着放着,就像这宫里常有的陈列摆设。


那些夜里,在还不懂思念的年纪里,思念却是铺天盖地将他淹没的时候,他便只能无助地躲在被子里哭,像当年在洛安,即便这殿里没有肖战,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或是曾以为自己只是怕黑怕鬼怕一个人。即便这宫里侍妾娈童早早就可以陪寝,就算他这样怕,他仍是容不得其他人在,其他人陪伴。


他曾经没想过是,在这样念念不忘的秋落冬藏春漫夏烈里,有些难忘早已成了痴守。


王一博靠着桶壁滑下去,将脸埋进水里,水面扑噜噜地冒出几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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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当王一博发现自己一身轻衫走至肖府门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没有一个好的缘由坦荡荡地进去。
几月前来找肖战要桃花佩,那是他唯一一次去到哪家官员府中。莫说宫外,就是那宫里,除了日行请安非去不可的宫苑,其他的,他这十年来都未曾踏足过。


“烁王爷?”肖府府门那处的管事到底还是认得他的,只是见这小王爷来了,又只在这门口站着,便生了些疑惑。
眼下王一博不进也得进了,那话说得没了底气,语气便也软了点,“本王来找肖将军。”
“将军一早就被汪将军叫出去了。”


“去哪了?”王一博脱口而出。
“应是去了十字街那处的酒馆喝酒,王爷若是着急,去那里应能寻着,我家少爷平日不在的话,多是在那处。”

“不急。”言罢十二便离去。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三十】


穆王府。

四皇子穆王正于一个人坐在棋旁,黑白双执。闻得有人进来,便问,“如何?”
梁墨行礼后说,“回殿下,与您所预料的全然一致,放了风声给璟王府,他们果然坐不住了。”
穆王落下一颗黑子,又拾起数颗被吃下的白子,丢进棋盒中,“他自然是坐不住,眼看着是稳坐钓鱼台,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迟迟不见下诏,本就慌得很。”


“小十二受伤,却能压住不提,必然是他知道些什么,只要稍稍放出些风去,璟王自然急着治他。”穆王低头冷笑,“我这个三皇兄,确实蠢笨了些,竟也不曾想过,小十二的伤到底是谁下的手。”

穆王又执一子放入棋局,“不过他也不算蠢笨,就算思虑再三,疑惑过小十二的伤究竟何人所伤,还是拜小十二所赐,他为免打草惊蛇,按下不提,才惹得皇兄心觉有异,不得不防。”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他们也算是鹬蚌相争。”梁墨拱手,又问,“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不必如何,璟王那个性子,既然他心中已生疑窦与顾忌,必然不会就此罢手。”



梁墨颔首道,“只是如今您去给烁王请了情,眼下他洗了嫌疑又得封回朝,会不会……”
穆王掂了掂手里的黑子,笑了笑,“他封个烁王又如何,一个永远成不了储君的人,何以为患。”

“是,可如今淮王那边便是白捡了个便宜,烁王虽因着身世成不了储君,但郑繁星和郭丞手里握的可是这皇城绝大部分的军权。”

穆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梁墨,“本王全是有意让淮王得这个便宜。如今父王虽对璟王兄有了些不满,但要动其根基,还远远不够。”转而穆王又问,“薛夫人如何。”


“王爷放心,按您的吩咐好生将养着。”

“嗯,小心点且别让她死早了。”穆王掂棋子的动作,略是一顿,“她也可怜人。来日给她补些身后的恩赐罢。”


梁墨拱手得令,又接着说道,“王爷,还有一事。”

“讲。”

“肖战那几日应是在水色南天探视烁王。且,当年救下烁王的,应该就是他。”
穆王嗤笑,“如此说,我这十二弟,不仅是手里握着皇城的兵权,连那虎锋营都捏在手里了?”



“殿下,卑职斗胆一问”
“讲。”

“当真有南阳残页?这南阳宝藏残页当真这么……”


“你是想问,为何本王明明知道小十二的身份,却不告知符翼,是不是本王也想找到那南阳宝藏?”穆王冷笑,“相传南阳确有宝藏,只是这个传言无众考证,传言开始不久,南阳便遭遇灭国之灾。这般想,你觉得是真有宝藏重要,还是要灭了南阳重要?”

梁墨似突然领会,“所以所谓的夺宝,很可能只是个幌子,符翼要的是南阳彻底消失?”



“一己执念太深,会令人走火入魔,盲了心智,周遭一切皆与己无关,唯记愁怨。”穆王将棋盘上被黑子吃掉的白子一一捡了丢进棋盅里,“凡事皆有因果,要怪,就怪当年的南阳玄宗养出了这恶虎之父,而南阳公主不过是不自知地成了恶虎的万恶之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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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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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王一博说着不急,脚下倒是停住地一路走到了十字长街的春迟酒馆,约是看着上头的名字小十二脚下才有了些迟疑,踌躇了好些时候忽地楼上就有人嚷了一声。

“王公子!”
大抵是这声音太熟悉,王一博循着这从未听过的称呼抬了头。


肖战今日仍是束着发,于楼下看去,束发之后那一洗墨青偶尔笼一下那俊美人儿的脸,那人抬手将墨色如洗一甩,竟是生出些别样的意境来了。

王一博于楼下仰头笑,他本也冰雕玉立的无双公子,俊挺之姿于这芸芸众生当中一站,便是挪不开眼的清丽与脱俗。或者,他原本真真是绝尘的冠美人儿,可是眼下,他被楼上那一抹迟来春色,挠得心尖儿上又是空出一片透着微微的风。





“战哥。汪将军。”


肖战随便虚指了下让他坐,王一博瞧着肖战与汪卓成相邻而坐,生生绕了个半圈,挑了肖战另一侧毗邻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到这来了?”肖战隐约觉得这孩子不像是有出宫喝酒这样兴致的人才对。
“出来走走。”

王一博当下也挑不出个好说法,又好似端着不愿说自己原是去了肖府寻不到人,又寻到这来了,若这样说,那肖战难免不会问他寻他作何。

好在肖战也不多问,让小二多上了些酒和小食,想着便又多问了句,“背上的伤,好全了?”
小十二点点头,肖战皱了皱眉,突然伸手往人背上摸,惊得小十二整个人都绷紧了,“是还结着疤吧,这摸着都是坑洼的硌手。”

王一博大气没出一口,僵在桌边,待他战哥撤了手才垮下来,只是这头肖战摆了手道,“今儿这酒先别喝了,伤要紧。”说着又边端了杯跟旁的大成示意了下,仰头喝尽。


“璟王倒是下得了手,至亲兄弟……”汪卓成对之前那些事也只是略知一二,肖战也便只提了王一博受罚的事。

这边大成与肖战说着,小十二心里就突然憋了气,夺了肖战手里的酒盅往自己酒盏里添满,一声不吭地自己喝了个干净。
肖战蹙眉看着他,“你这小孩……”


“我不是小孩!”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一杯酒,要说是借了酒劲王一博自己也不信,但也确实是凭着这自己给的酒意用了寻常绝不可能有的语气。
于是肖战便笑,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像小时候。
“你如何不是孩子,当年你才这么点儿,”肖战比划了一下高度,大概比那酒桌高出一些,连边上汪卓成都笑了。


小十二看着这两的笑,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们隔出一重壁垒来,幼时的相遇横亘在他与肖战之间,好似他于肖战眼里,仍是当年稚子不曾长大。
于是他又接着那盅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下肚,“即然我只是个孩子,那天我亲你,你慌什么?”


肖战一口酒呛到半死,怔怔地不敢置信,看了眼王一博,又瞧一眼汪卓成,又再瞧到王一博脸上,他是知道这孩子直白无畏,却又是不知道他竟能直白到如此地步!

大成筷子落了地,眼下,他只想立刻马上地回府去好好歇歇了。




------TBC-----

震古烁今,小十二版的王大锤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三十一】



天已昏暗,一半稍显幕色,仿是被水化开的墨,一半揉着夕阳余晖,红霞缭绕。主街两旁一些客家酒楼,已点上了灯盏,烛火摇曳,透过木制窗格洒一星半点于道上。


这十字长街到了最繁华的光景。


屋前檐下一盏盏烛火明灯点亮,好似这岁月长河总不见尽头,人声熙攘,推杯换盏间百态皆现。


辰阳宫掌事太监小夏子催人来春迟楼请了几次,众皇子入宫向其母妃请安,今日十五,形制上自然比以往隆重,璟王与以往一般,请了各兄弟一起晚宴,独独缺了小十二。


“璟王素来与你不睦,你这番不去,岂不是摆明地与他翻脸。”肖战皱眉。


“我不曾给过他脸。”王一博夹一口时蔬小菜区口,又伸手去拿酒。


肖战一把拍开王一博取酒的手,嗔了他一眼,旋即又是无奈道,“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后背的伤还没好全,怎么还不留心着这宫里的暗壑阴渠。”


“懂那些做甚,我若要动他,他岂有开口的机会?”王一博说得漫不经心,两眼勾勾地总去盯那壶被肖战拍开他的手,拿到一边去的酒。


小十二从来不知,对饮小酌是这等欢悦之事。



若以江湖之名出师,王一博要取璟王性命易如反掌,且几乎没有可能被究查,但王一博要的,是当年南阳暗杀的所有人偿命。


肖战看一眼汪卓成,大成会意只朝他点点头,有些事大成不会追问,那么有些话,他便也听过就罢了。
肖战懂。只是眼下王一博或是喝了些酒,说的话总有些逾矩。



“这背上的伤且先记着。”王一博转头看肖战,嘴角一垮,“哥,酒。”


“你已经喝了三壶了。”肖战边说,便拿起壶小孩一直欠着的酒,递给大成,“大成喝了。”


大成脸一黑,他当真该早点走!


“喝多了说话也没个遮拦,眼下是忘了自己在何处吗?”肖战压低了声音嗔怪小十二。


他们这桌是在单独的雅间,临着窗台栏栅,莫说这店里嘈杂又隔着门,听不到,这楼下更是熙熙攘攘的热闹,谁能听清,这头上正说着要取当朝亲王的性命的事儿。


这王一博说的话,除了肖战,便只有汪卓成能听个清楚。
“战哥信你,我便信你。”王一博看着汪卓成,目光灼灼皆是笃定。


汪卓成那句“谢王爷信任”还未说得出口,王一博的手又伸过来,“酒给我。”


到底还是刚及束发之龄,先前那两壶下去,王一博眼下已是额上冒着细细的汗,脸色也不似平日白皙透亮。


汪卓成算是看明白了,面前这素来传言目中无人,傲视人间的十二皇子,肖战的话还是能听个几句。


这番想,汪卓成便朝肖战看去。


“你这是打算一次喝到醉?”肖战无奈,深吸一口气,“你若再喝,往后我出来喝酒,可叫不得你了。”


小十二撇嘴,“战哥就兴威胁。”说是这样说,倒也不再执着着那壶未喝完的酒了。


毕竟,肖战如此说,便是来日方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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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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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月洗,一地浮光。


大成那边告辞回府,而这边王一博脚下虚浮,哪里还有半点素日皎月清风人如玉的样子,肖战择了一条避人耳目的林间小道绕行,心下忍不住想一会如何才能把这孩子偷偷送回辰阳宫去。


说是小路,也不过是远离主街的偏道,这一路上皆是一簇一簇盛放的夜蔷薇,徐徐夜风之下,在花架枝头摇曳着清香。


盈盈月色美得恰好,偶尔夜风起,惹得枝叶招展,惊扰了这一地月光,碎成斑驳美玉。


肖战的藏青色底黑色包边,胸前一抹枝叶暗纹,黑色铠甲束腰仍显挺拔的战场武人英姿,而曳拖着的下摆,尚有一枝幽兰穿透凌云而出,才瞧着是清风朗月的缨鼎公子。


夜风轻轻撩起,肖战衣袂翩然,腰间缎带打起了旋,朝身后扬扬而起,王一博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一手探了空,王一博莫名失落地看着那双随意摆动的手。



骨节分明。



肖战自幼习武,常年剑戟不离,那手掌,应该长满了见证他战场骁勇,功勋卓越的茧。


那双手,小时候,他应该紧紧握住过。





“小时候,”小十二迟疑的声音响起。
肖战回头看他。


小十二抬头,“你牵过我吗?”
肖战仿佛看见,那一地的月色一瞬间落进他眼中。



“自然牵过,”肖战说,“小时候,你总要我牵着,才肯行走。”



王一博看着肖战,如梦的记忆深处,是这个人一双美的惑人的眼睛,里面是一片瀚海无边,一片星辰壮阔。



“怎么了?”肖战问他。
这孩子的表情,仿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眼底映出的微弱荧光,细碎的,就像当初桃花林边,他问他能去哪里的时候,一无二致。



王一博看进那眸子里,星辰要将他湮灭也好,瀚海要将他吞噬也罢。
他伸出手。





新月如勾,这个孩子眼中是一片姣好的月色如水,萦萦绕绕。
肖战伸出手。




良辰美景,都不及十年如梦,这孩子的笑靥仍是当年。
“来吧,狗崽崽。”





-----TBC----



十年念念不忘如今的钟情难却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贴吧就是不能编辑,老福特我稍微编辑了下,不过大意差不多,就是有些句式措辞改了。强迫症加处女座,莫得办法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番外】入梦




“我的命,给你,收好了。”

肖战笑的朗朗,可却让王一博眼里酸的有些看不清人了。

这一世,风光霁月都是假,唯有眼前人才是真,肖战最后伸出手握住对方,“一剑霜寒十四州,可惜还不知阁下名讳,来世也好寻你。”

肖战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人,慢慢阖眼,来世,他还能遇见这个人吗?

“在下……王一博,不知王爷可记住了?”




……






“战哥!”
王一博于梦中惊醒,忽而又见自己眼下所处,仍是自己的烁王府。好像自他与肖战行过一夜春情盛宴之后,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做着些梦,连续的,像回忆又不曾经历过的梦。


梦里,肖战是当朝贤王,而他,却是奉命去取肖贤王性命的杀手。

他说,“肖战,吾在此,候君归。”杀手本应无心,可他却好像生了情。

到最后,梦里的他,都未能候得君归,等来的只是肖贤王亲手将自己的性命送进他手里。


这明明只是个梦,却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子,缓慢地,破开他的皮肤,撕扯着他的血肉,最终捅在他的骨头上,疼得他喘不过气。




---




夏夜的蝉最是聒躁,声声不息地鸣叫,撩拨夜凉如水。春迟楼的酒好似永远喝不腻。

每回来,肖战也都算好了王一博的量,两壶最多,再多一口都要威胁他,再不许他跟来喝了。


肖战嘴硬,哪回王一博都要贪杯,肖战这句不许,压根就没凑效过。



这一次,王一博又贪杯了。



“好了,这下总该喝够了,先走动走动,消消食,我让侍卫去备车驾。”


王一博摇摇头,抓着肖战的袖子摇了摇,“我想骑马。”

肖战笑,真是年岁渐长,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这哪像十六七的王爷,好像仍是当初被他带回洛安的垂髫稚子。


肖战虽无奈地笑他,却仍是温柔地应了王一博的酒后肆意。
“好,骑马。”

王一博看着他。
肖战见他站着不动,便揉他的头,“怎么了?”




院子里盈盈月色美得恰好,偶尔夜风起,惹得枝叶招展,惊扰了这一地月光,碎成斑驳美玉。


“战哥牵。”小十二伸出手。


肖战轻轻刮一下他的鼻梁,握住了他的手。

似是从第一次春迟楼的小酌对饮之后,这样四下无人之时,幼年王一博那非要由肖战牵着,才肯走路的习性,便又被岁月拾起,再不曾放下过。




楼主:散华弥音  时间:2019-11-04 06: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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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迟楼走出,特地沿着院落里的回廊慢慢地往前院走,院子里盈盈月色美得恰好,偶尔夜风起,惹得枝叶招展,惊扰了这一地月光,碎成斑驳美玉。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侧脸,这一幕,他好像见过很多次,又好像见得太少。这些时日以来的梦境,开始让他虚虚实实地辩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梦境。


是眼下他正紧紧握着肖战的手,还是他曾以为的梦境里,肖贤王倒在他怀中,与他说,“我的命,给你,收好了。”


王一博握着肖战的手,又紧了几分。


肖战隐约手心里王一博有些不安地扭了扭,“不舒服?”
说着,肖战松开了手掌。



撤离的掌心带走的温度,像在胸口掏出一个口子,穿堂而过皆是让那王一博慌张着失去的凉意。


于是,他急切地说,“不是,刚刚手心痒。”
他伸手重新牵住肖战的手掌,他撒了个谎。


肖战于自己掌间摊开王一博的手,像模像样地帮他挠痒,惹得小十二笑弯了眼睛,嘴角一对小括号,甜甜地,映入肖战的心里。


起身时,肖战牵着他走至街道上,“若有轮回,我想肖贤王找到王一博了。”


“嗯?”
这一声太轻,十字长街上的热闹太盛,王一博听得不够真切。


“没什么。”肖战回头朝他笑,长街上星河般盛开的灯影,倒映在这个人桃花带笑的眸子里,“好好牵着,莫要走丢了。”


王一博抿嘴笑,眉梢眼角皆是道不尽的柔软,他其实听到了的。




--




霍贺云涛水岸。
灵都十万雄狮,对峙灵都虎锋营。或者说对峙跟随肖战的,不足五万的虎锋旧部。


十二皇子烁郡王王一博的出现肖战始料未及,王一博让刘海宽和朱赞锦将他带走,他终于知道出征平定霍贺云涛之乱,不过是个幌子。


而王一博,要代他赴死。


“王一博!”肖战被刘海宽和朱赞锦合力钳制,他再多不愿,再多恐惧,再多的想要阻止,都只能跌进这撕心裂肺的吼声里。
跌进这个人的名字里。


他看着王一博井然有序地换上他虎锋将军的铠甲银盔。
他突然感到绝望。


“狗崽崽…不可以…你不可以!!”


纵使玄宗唯一嫡传可以独步江湖,可是十万与五万的兵力悬殊,他驰骋沙场多年,怎会不知!


“要走,一起走…好不好?”



“能去哪呢?”王一博对他笑,唇角的小括号,不曾变过。



肖战浑身一颤,十二年前,灵都桃花林边,小一博也是这般问他,“能去哪呢?”



彼时他可以义无反顾,带王一博走,可如今呢?
江湖之远,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走,便是穷尽一生永无宁日的逃亡。


所以,王一博替他去死,换他后世的江湖洒脱,无恙安康!


“求你,不可以…”


肖战不是没有经历过绝望,只是,与王一博的生离死别,他真的,无法再承受一次。

可他,束手无策。



“战哥。”王一博仍笑着,是从未见过的云淡风轻,他对肖战说,“世人眼中,于理,我是灵都郡王,你是叛逆之门,我不可以。于情,他是我的父亲,是我母亲唯一的执念,对抗他,我不可以。”


“但在这里,”他握住肖战的手放在胸口,“于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他亲吻他,“若能换你无恙,都可以!”


他伸指一点,暂时封了肖战穴道。肖战瘫软倒在身后刘海宽怀里,他堂堂男儿,纵横过江湖,征伐过战场,杀伐屠戮,见惯了血雨腥风生离死别。

如今却落泪到不可自抑。



他看见王一博一甩银丝披风,披挂掠空而起,满是萧瑟。
他听到王一博说,“这条命,从始至终,从心到身,都是你的……”


“都给你。”





……




楼主:散华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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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博君一肖

发表时间:2019-09-26 01:35:00

更新时间:2019-11-04 06: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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