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上海的进博会，楼主学校调休，今天一天都是满课的，大家见谅一下，晚上九点或者十点说不定把第六章剩下的一半补齐了。
先说一下，由于怕楼层吞文，所以一般是一章分两楼发，一楼有1200多字，故一章2400字，大家不要嫌弃太短就好。

抱歉，昨晚在画这个人设。板子不在身边只能指绘，不会指绘研究了一宿才找到板绘的感觉，画得不好大家轻拍。只能说是和印象中的相近不是百分百像，刘海真的画不出凌乱的感觉我枯了。
这个是现在莫如归（洗干净）的模样，实在和韩岁印象中的那个相差太远，所以韩岁认不出来。
图中的莫如归是双剑，一把自己的宝剑藏锋，一把……还是自己的为什么是双剑后文会讲到。
至于更新，快了。

韩岁对莫如归的提醒半知半觉，立刻将鱼翻了个面，粗鲁的动作让衣服袖子差点沾上火。

莫如归看得皱眉，无奈开口：“小心点，韩兄。”

“没关系，这不旁边有条小河吗？”
韩岁心大的特点死了以后也没怎么变过，他细心看了看手上的晚餐，觉得差不多了便将它取出火，“何况我身上没带储物袋，明天先要去趟镇上的成衣店一趟，这衣服没了就没了。”

莫如归不说话了。原本他也不是善言辞之人，哪怕秋日夜凉，眼前的韩风只不过长了一张和韩岁相似脸，自己其实没必要对他如此上心。

“你要去成衣店吗莫兄？”
韩岁晾着烤鱼，看着莫如归有些脏兮兮的衣裳，问。

……

莫如归此次出行自然带了另一套衣服。但那件黑底金纹的莫家标志的衣物，此刻和韩岁“坦白”身份后，似乎不适合穿了。

莫如归刚想出声，但瞧见自己的烤鱼也好了，不自禁地履行了莫家的家规——食不言。

见眼前人像个闷葫芦一样不回答，韩岁吃着烤鱼不禁回想，自己和莫无忧相识不到一天，这人说过的的话好像就只有几个短句子。

唉，我自逍遥云水心，何苦他人意中迷。

韩岁心底翻了个白眼。当初求着和自己同路的是莫如归，现在像个大爷一样爱理不理的也是莫如归。

呵，男人心，海底针。

月下风前，逍遥自在，兴则高歌困则眠。

韩岁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句诗句，吃完烤鱼，懒洋洋地躺在地上，遥望空中夜星，不知心中藏着何事。

“成衣店，我会去的。”

寂静的夜里冷不丁地出现这道声音，将韩岁吓一了跳，浑身抽搐了下。

“……子归兄，你别吓我。”

自知自己失礼，莫如归规矩地行礼道歉：“抱歉，家中有言，食不言寝不语，故方才没有回答韩兄。”

和那破莫家倒是挺像，规矩多。

韩岁瞥了莫如归一眼，借着火光发现他的手是湿漉漉的，显然刚吃完鱼，洗过了手。

……而且和莫家一样，爱干净。

不知道已经被扣上大嫌疑帽子的莫如归不明所以地看着审视自己的韩岁。

想起刚才那条鱼的滋味，韩岁还是挺佩服他的手艺，鱼里面的一些大骨头都被这个人仔细处理了一下，他吃得开心：“烤鱼很好吃，你经常做吗子归兄？”

“闲来无事时，会独自下厨。”
莫如归回复。

嫌疑的帽子又被韩岁在心里摘掉了。

很简单的理由，莫家那群家伙，都是君子远庖厨，韩岁在那里借住时，就见过几个糖盐不分的**。

有钱、会做饭、武功挺高。

呵，莫无忧这条大腿，他韩岁抱定了。


小剧场：韩岁：我韩岁就是死，死外面，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会再赖上姓莫的那群家伙的！
真香。

七

深山老林，韩岁不会看天象，没时间概念，瞥了一眼正在平静地坐在火堆旁的莫如归，问道：“知道现在几时了吗？”

莫如归身体一顿，抬头一望布满星子的夜空，回答：“星见氐，大概……申时左右。”

明明自己看星星的时间比他还多，却怎么看不出一朵什么花来。

气馁地低下头，他闷闷地哦了一声。

察觉到韩岁情绪的低落，莫如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韩岁是如此小孩子脾气之人。

“你是仙家人士，不会看二十八星宿吗？”

“没人规定凡是仙家人都要会看吧。”
韩岁托腮，不满地看着那张被火光照得总算有些温暖的脸。

莫如归没想到他会如此反问，愣了一会儿，终是点点头。

“以前也有人叫我学，但是我实在背不出二十八星宿，干脆就荒废在那里了。”韩岁往火里加了一根树枝，兴致缺缺地说，“反正我也用不上，不清楚时，那个人总会告诉我的……”

后面的半句他说得很小声，没人听得到。

莫如归注意他有些落寞的表情，也不出声了。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冷冷。

“有时候看子归兄你，还真像个木头。你又是江湖人士，没什么靠山，不怕被人欺负老实吗？”
韩岁看着莫如归那张紧绷的脸，心情转换了一点，提起兴趣便问了一句。

那位莫木头似是没料到韩岁会这么评价他，愣了半晌回答：“大概……没有。”

人情世故，这么多年莫如归还是知晓的。这几年自己的表情别人评价仿佛是一个凶神恶煞，更别说被欺负了。

“真的没有？”
韩岁靠近了莫如归的脸，认真地问。

“没有。”
莫如归确切地回答。

感受着近在咫尺之人有些热度的呼吸，莫如归冷淡地表情有些破裂，但看着韩风认真的脸，微微瞪大双眼，心中忍不住一跳。

烛光照在韩岁的脸，显得有些通红，那双澄清的瞳眸也照映着那个快要认不出自己的莫如归。

韩岁盯了莫如归好一会儿，但微弱的火光最终也照不出眼前这张脸的异样，他放弃地退到暗处，表情更差。

二人各怀心事，最终是莫如归开了口：“快睡吧。”

“嗯。”韩岁回答，屈起一条腿，头枕在其上，怀着心事渐渐入眠。

而莫如归坐在旁边，依旧复杂地看着手上的宝玉，再看着旁边的那人，许久不得入睡。

韩岁梦到了过去的事。

他梦到十六岁的自己意气风发地带着莫如归来到猎场进行数量比试。比试完毕二人出来之后，外头已是星光遍布。

回到莫家，严厉的莫家主自然少不了对二人的责备。

“你们二人还知道回来？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不知道。”
韩岁老实回答。

这点老实差点让莫家主提气晕死过去。

莫如归拍了拍韩岁的后脑勺，换来后者委屈控诉的眼神，心中暗暗一笑。

最后二人各接门禁三日的惩罚，走出了大厅。

莫如归和韩岁并肩走在通往小居的石子路，银色的月光洒他二人的身上，格外和谐。

“方才你如此对家父说话，他身体不好，你可别气坏他了。”莫如归的表情带着些许笑意，周围的气氛柔和无比。

韩岁摇头晃脑地说：“实话呀，没了日晷我真不知道时间。”

莫如归有些奇怪：“以前不是教过你二十八星宿辩日吗？而且你小时候看过一些书，多少应该也会了解一点。”

“十二岁时家中不是起了大火吗？我吓坏了，流浪了一年什么诗文风雅忘了个精光，如今记得清一些名人诗句已经不错了。”

韩岁说起这段记忆时，表情已经没有了任何难过，月光下那双如曜石一般的眼眸，此刻正正看着前方。

莫如归一哽，脚步渐渐停住，俊秀的眉头微微蹙下，半晌后，他对着韩岁的背影开口：“抱歉，是我设想不周。”

韩岁愣了一瞬，转过身。不偏不倚，撞上了莫如归略微有些难过的表情。

韩岁心中不知名地慌乱起来，双手无措，看着这样表情的莫如归不知如何是好。

有时候，他觉得莫如归太过敏感、细腻了。

“没事，以我的天赋，朗朗上口的诗词歌赋我总有一天还是会背下来的。”明知道莫如归难过的不是这点，韩岁还是笨拙地解释，“而且这些年在莫家，有你们陪伴我很开心。”

莫如归的表情有了些许缓和，他想了一会儿，微笑地说：“诗词歌赋如此之多，你都能背，怎么二十八星宿就不可呢？”

“因为它不朗朗上口。”
韩岁无赖回答。

无奈地摇了摇头，莫如归重新与韩岁继续前进。

韩岁心底知晓身边之人还在拘泥这个芝麻大小的问题，开口：“哎呦，背不出来何妨，有不懂时间的时候问你就好了。”

“你又确认那时我一定在你身边了？”莫如归含笑反问。

被莫如归的浅笑晃了眼，韩岁不顾他异样的眼神拍打自己的脸，镇静下来回答：“不在的话我可以瞎猜猜，明早太阳升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莫如归有种拳头打在棉花的感觉，确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要在这方面赖上自己，终于选择认命：“好，我会告诉你的，韩大爷。”

梦境在少年们的谈话中结束了。伴随清晨清脆的鸟鸣，韩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澄清的天空。

糟糕，腿麻。
屈了一晚上的腿，韩岁感觉自己的右腿没有任何知觉。苦瓜脸地四周望望，寻找莫如归的身影。

莫如归他又是起得最早的。

……是他是猪还是莫如归是鸡？

绝望地抬头寻求答案，看到东方太阳不高的高度，暗暗庆幸自己不是猪。

不知道被比做打鸣公鸡的莫如归有些疑惑地看着清早表情就如此丰富的韩岁。

韩岁过了一会终于成功起身，湖中洗了一把脸又回来。

“你洗过了吗？”

“洗过了。”
仔细一看，莫如归脸上的尘埃确实没那么明显了，可韩岁看着心底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怎么了？”莫如归问。

是了，头发。
脑海灵光一闪，韩岁终于清楚了问题所在。一直以来这个莫无忧头发总是散散乱乱的，曾经待在莫家被严肃教育衣冠端正的韩岁自然见不得他人对待衣冠之事如此散漫。

但他也不好开口。江湖人士无奇不有，说不定这就是莫无忧的风格。

“没事，我们快走吧，除了买衣服，我还想先买把武器，我的武器丢了。”
韩岁摆摆手，语落转身，便想迈开脚步出发。

“你有钱吗？”冷不丁的话语从背后传来。

怎么昨晚就没毒死你呢？

韩岁眉头一挑，面目狰狞。

粗重地深呼吸，扭头，韩岁终究有些别扭地开口：“其实，子归兄……你看我现在连储物袋都丢了，哪有银子吃饭呢？听说昆仑齐家那块赚钱路子挺多，就……嗯……打算先……”

韩岁觉得自己要超过极限了，食指挠了挠脸颊。

虽然前世的自己确实是脸皮比城墙厚的家伙，但对于初见的莫无忧，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莫如归见他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心中了然。

回想，最初也是自己求韩风带上自己，韩风的情况他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是不可以。

莫如归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帮你付。”

真是气运幸值黄河清。

倒霉了一辈子的韩岁感恩戴德地看着莫如归，看他的眼神让后者不由后退几分。

什么鸡什么毒，从今天开始，莫无忧就是他韩岁的菩萨。

第七章为32,33楼，看不到的请告诉楼主

韩岁心中不知名地慌乱起来，双手无措，看着这样表情的莫如归不知如何是好。

有时候，他觉得莫如归太过敏感、细腻了。

“没事，以我的天赋，朗朗上口的诗词歌赋我总有一天还是会背下来的。”明知道莫如归难过的不是这点，韩岁还是笨拙地解释，“而且这些年在莫家，有你们陪伴我很开心。”

莫如归的表情有了些许缓和，他想了一会儿，微笑地说：“诗词歌赋如此之多，你都能背，怎么二十八星宿就不可呢？”

“因为它不朗朗上口。”
韩岁无赖回答。

无奈地摇了摇头，莫如归重新与韩岁继续前进。

韩岁心底知晓身边之人还在拘泥这个芝麻大小的问题，开口：“哎呦，背不出来何妨，有不懂时间的时候问你就好了。”

“你又确认那时我一定在你身边了？”莫如归含笑反问。

被莫如归的浅笑晃了眼，韩岁不顾他异样的眼神拍打自己的脸，镇静下来回答：“不在的话我可以瞎猜猜，明早太阳升起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莫如归有种拳头打在棉花的感觉，确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要在这方面赖上自己，终于选择认命：“好，我会告诉你的，韩大爷。”

梦境在少年们的谈话中结束了。伴随清晨清脆的鸟鸣，韩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澄清的天空。

糟糕，腿麻。
屈了一晚上的腿，韩岁感觉自己的右腿没有任何知觉。苦瓜脸地四周望望，寻找莫如归的身影。

莫如归他又是起得最早的。

……是他是猪还是莫如归是鸡？

绝望地抬头寻求答案，看到东方太阳不高的高度，暗暗庆幸自己不是猪。

不知道被比做打鸣公鸡的莫如归有些疑惑地看着清早表情就如此丰富的韩岁。

韩岁过了一会终于成功起身，湖中洗了一把脸又回来。

“你洗过了吗？”

“洗过了。”
仔细一看，莫如归脸上的尘埃确实没那么明显了，可韩岁看着心底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怎么了？”莫如归问。

是了，头发。
脑海灵光一闪，韩岁终于清楚了问题所在。一直以来这个莫无忧头发总是散散乱乱的，曾经待在莫家被严肃教育衣冠端正的韩岁自然见不得他人对待衣冠之事如此散漫。

但他也不好开口。江湖人士无奇不有，说不定这就是莫无忧的风格。

“没事，我们快走吧，除了买衣服，我还想先买把武器，我的武器丢了。”
韩岁摆摆手，语落转身，便想迈开脚步出发。

“你有钱吗？”冷不丁的话语从背后传来。

怎么昨晚就没毒死你呢？

韩岁眉头一挑，面目狰狞。

粗重地深呼吸，扭头，韩岁终究有些别扭地开口：“其实，子归兄……你看我现在连储物袋都丢了，哪有银子吃饭呢？听说昆仑齐家那块赚钱路子挺多，就……嗯……打算先……”

韩岁觉得自己要超过极限了，食指挠了挠脸颊。

虽然前世的自己确实是脸皮比城墙厚的家伙，但对于初见的莫无忧，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莫如归见他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心中了然。

回想，最初也是自己求韩风带上自己，韩风的情况他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是不可以。

莫如归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帮你付。”

真是气运幸值黄河清。

倒霉了一辈子的韩岁感恩戴德地看着莫如归，看他的眼神让后者不由后退几分。

什么鸡什么毒，从今天开始，莫无忧就是他韩岁的菩萨。

绝望第三发。

第一章节的相遇结束，现在开启第二章节：齐家

新的一章一直被吞，图片文字都发过了，我头疼。

齐家章
引

昆仑齐家从未想过，那个恶魔会突然再次出现，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家族纷争，终于要结束了。

今天为了发出新的一章，图片，文字我发了三次，都没有显示，因为系统的秒删帖，然后两点多的时候，我被贴吧系统永久禁封，现在改了密码才回来。
我有点寒心，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不知道该会不会在贴吧写文。
我想了很久，在贴吧也没人气，没回复。用爱发电换个平台其实不是不可以。
我累了，单机了快一个星期，只有两个现实认识的朋友挺我支持我。楼主之前也说过，大家都不喜欢的剧情或者文笔请告诉我，我一定改。
可是没有回复。
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吧，很难受，贴吧的禁封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许是自大，认为大家喜欢这类文，可是我曾经很卑微地发帖子了，求意见，求回复，不好的我一定改。
我之前在一个帖子也回复过，不会再在贴吧写文，10.28那天我真香了。
11.5这天，我却迷茫了。
我该怎么做？我还在贴吧写吗？

二 武器

昆仑齐家大厅，摆放五张价值不菲的红檀木椅，中央的那张椅子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老人。齐家的四位核心人物也坐在其下。

他们头戴白巾，平时那件刺绣花青水墨山脉图纹的白衣也换成了普普通通的丧服。

“家主，齐风的事……”
左边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观察老爷子的表情，试探地开口。

齐家主得知孙子齐风死讯时，一夜之间苍老十岁，可见有多疼爱其人。

齐家主有三个儿子，齐风之父是最早出生的，但齐风的降临后，他与妻子在一次制服恶灵的任务中双双去世。

家主痛失爱子与儿媳，只好花费无数心血照顾幼小的齐风，爱他，教育他。

剩余的两个儿子后来也留下了后代，一位是比齐风大一年的哥哥齐鸣晟，另一位为弟弟齐洪。最小的是仅有八岁的小妹齐小芸。

此时此刻，齐鸣晟站在中年男人的身旁，低头不语，但他底下是一脸平静，毫无为兄弟死去的悲痛。

齐家主沉重地叹气，疲惫地说道：“够了，我不想再提，这几个月安心办好丧事吧。”

“家主，虽然现在说不合时宜，但是齐家追魂灯观察者的位置不可空缺。”齐鸣晟往前一步行礼，诚恳地说：“这个位置一日空缺，四方土地的魂灵就发生前所未有的动荡。”

“砰！”

“逆孙！你弟弟刚刚去世，甚至未过头七，你便如此想顶替他的位子吗？！不可理喻！”齐家主怒发冲冠，用力拍打座椅，怒目而视，“齐二，你就是如此教育你的儿子？”

齐二赶忙上前磕头认罪：“是儿子教育不方，齐二知罪！但鸣晟也是为昆仑着想，还望家主勿要动怒。”

齐家主气得脸色通红，身体颤抖，直呼呼喘气。

“大哥说得没错，”旁边的齐洪抬眼说道，“追魂灯的观察者每天负责侦查恶灵动向，责任重大，不可一日无人。”

“你、你们！”

“老家主何必动怒？听闻二弟去世，我和三弟同样是悲痛欲绝，我当晚食不下咽辗转反侧，三弟更是染了风寒至今未好，难道是为了那位置而假装吗？”
齐鸣晟似乎也有点生气，义正言辞地说道。

齐家主近几年身体不好，此次发怒，瘫软在椅，说不出话。

齐二齐三见状，赶忙上前照顾家主，狠狠地瞪着他们的儿子，示意别再说话。

半晌，齐家主缓了过来，失望至极地看向两个孙子，虚弱地说：“呼……滚……都***！”

俩人面面相觑，在事情恶化之前快速退下。

齐家主对着旁边扶着自己的儿子也叹气说道：“你们也走吧。”

待到大厅空无一人，齐老爷子从衣袖掏出一块小小的木头人像，慢慢地放在胸口，悲痛闭上双眼，老泪纵横。

本该是前途无量之人，怎么就让他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他手里小小的木头人像，刻画着一张稍微年迈的脸，胡子结块，做工粗糙。

但是齐家主攥得很紧，很久也没放开。

与此同时，齐云城的一家武器店，此刻正上演着这么一幕。

那名黑底云纹衣的青年乐不思蜀地看着墙上的各种金枪宝剑，却完全没有要拿下来比划的意图。

而他旁边男人的眼神更是可怕，看着店里武器仿佛看废品一般，冷气散出。

店老板冷汗涔涔，大气不敢出，恨不得赶紧送走两尊大神，别来他这小破店选武器。

那个云纹衣的男人发话了：“老板，你这里的武器怎么摆的都是赝品？和你这‘神兵利器’的店名实数不符。”

糟糕，遇到内行。
要是遇到不懂行的，说不定还真被墙上这些金光银光当做仙气给唬住，买回去后还不知道自己上当。

店老板镇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结巴，回答：“客人，您不要光看墙上的，这里其实还有挺多名器我们不会摆在上面而已。”

韩岁闻言，笑了：“是吗？恳请老板给予在下瞻睹的机会。”

见他们气质非凡，穿戴不俗，心想也不是穷人，老板犹豫再三，还是进了仓库，拿出了店里的三把最好的武器。

韩岁和莫如归见此，眼神一亮。

这三把利器的确有两把是真正仙家武器，有一把不过是仿制品。

不等老板介绍，二人径直走过，韩岁拿起其中的一把银光利剑，莫如归看中的，却是一个黑色的卦盘。

二人都彼此意外地看着对方。

韩岁看上这把利剑的理由有三。一是他现在身上的确缺少一把武器，二是这把银雪剑是北方问剑人才辈出的华山产出，剑身上的花纹不得有假。三，则是莫如归手中的卦盘，其实是自己曾经做出来的比较旧且不实用的武器。

莫如归选择这个卦盘的理由很简单。

这是韩岁的东西。

准确来说，是韩岁离开莫家后，“离经叛道”做出来的东西。

二人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地低头凝视各自的武器。

老板见到这般情形，打破沉默，介绍韩岁手中的剑名为银霜，是一位华山的弟子任务时因为身无分文暂时当掉的，后来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剑就没有再拿回去，归属武器店。

而莫如归手中的卦盘名为千岁盘。是一些仙师在韩岁曾经建立的营地里所发现，它的用途因为韩岁的死，已经不甚清楚。

“不过客人，恕我直言，韩岁那个魔头的东西买走说不定有不好的现象，请客人……”

老板在莫如归充满杀意的眼神下闭嘴。

此刻的莫如归表情冷冷，俊美的脸庞仿佛快要掉下冰渣子。

而韩岁则是装作没听到老板对自己的形容，似乎还蛮好奇莫如归的表现。

“两件，结账。”
丢下这句冷话，莫如归把钱袋扔给韩岁，转身而走。

结完账后，老板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不止刚才那个男人，云纹衣的青年在和他结账时，满脸坏笑，眼底下是无尽的冷漠，而他买走的银霜剑架在他的脖子，散发危险的光芒。

“老板，管好你的嘴，我最见不得有人说韩岁的不是。”

留下这句话，云纹衣青年潇洒离去。

韩岁出了店门，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远处的莫如归，提气快步跟上，来到他的面前。

莫如归此时正在细细地抚摸千岁盘，表情复杂。

韩岁看得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自在，于是问他：“子归兄这么执着买韩岁的东西，你崇拜他吗？”

“不是。”莫如归回答。

似乎少了一个崇拜者，韩岁有些气馁：“那你和他有仇？”

“并不。”莫如归的回答声有了一些迟疑。

既不是崇拜者，也不是仇家，韩岁是真的想不出来什么了，心底的疑问越来越大。

“但你买来这个用法失传的千岁盘用不了，你花这大价钱买下韩岁的东西，莫非你喜欢他吗？”

沉默了许久，韩岁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谬。此刻的情形，像极了自己曾经对莫如归的坦白。

那个人也是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发个预告，今晚不更新了，太忙，抱歉读者天使

看着床上虚弱的人，莫如归心底一痛。

他们长得太像了。

鬼使神差的，莫如归走近了迷糊的韩岁，坐在他的身边，眼眸之下是无尽的柔和。

“有的。”
他听见自己如此呢喃。

喜欢韩岁的人，是有的。

三 答案

荒唐的对比。

心底自嘲一笑，韩岁不再看莫如归， 讪讪：“呵……方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希望子归兄不要放在心上。”

“你在难过吗？韩风。”
察觉到韩岁眼底的落寞，莫如归不知为何，看到如此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觉得有些烦躁。

韩岁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称呼这个名字，身体僵硬了一瞬，但背过身马上回复：“无事，”他抚摸着通体雪白的细剑，有些感慨，“只是在想，韩岁此人前半生本坎坷不平，后半生最后的日子过得也不尽人意，千夫所指。我……有点可怜他罢了。真的会有人喜欢？”

怎会有人喜欢？

自己谈起自己的遭遇，他觉得是件很奇妙的事。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韩岁二十二岁的人生，从十二岁开始，幸福快乐的日子不超过五年。

身后的莫如归再次无声，许久，他闷闷地开了口：“走吧。”
袖下指甲陷入皮肉的疼痛似乎浑然不觉。

“嗯。”韩岁兴致缺缺地垂头看剑，向齐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进一条小巷。行走的路上，韩岁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身体强壮的男人神志不清地坐在一个暗巷。他眼神空洞，健壮的身体却仿佛柔若无骨瘫坐在地，嘴里嘟囔莫名其妙的话语。

“云神……云神……”

莫如归和韩岁觉得男人十分怪异，似是中了失魂之症。

韩岁想着莫不关己，平常地路过，那个男人突然暴起，狠狠地盯着韩岁的脸，上前冲去。

韩岁心里大惊，连忙和莫如归分开。二人站在男人的两旁，在这个狭窄得仅通三人的小巷面面相觑。

“鬼……鬼……”
怪异的的男人表情扭曲地瞪着韩岁，佝偻身子，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韩岁闻言，脸色一凝，拔出银剑，防备那人的突袭。

男人果真发出嘶哑的吼叫，神志不清地冲向韩岁。

韩岁不想伤及他人，咬牙切齿扭身躲过，男人却用蛮力擒住他的胳膊，狠狠回拉，出其不意地往他肚子一记重拳。

一阵头晕眼花，胃部翻江倒海，韩岁虚弱地靠在墙壁，眉头紧皱，觉得男人疯了。

该死，他刚刚重生，魂魄融合的虚弱期还未完全过掉，光是那野蛮的一拳险先让自己昏过去。

莫如归同样惊讶，立刻拔出后背的剑，略施灵力依附，刺向男人肩膀。

电花火石之间，莫如归的武器稳稳插入了男人的肩膀，伤口处有一束蓝色的流光。流光仿佛枝条渐渐生长，包围男人。

后者动作有一瞬间停滞，下一秒他的身体颤抖，口中发出惨叫，失去攻击力，瘫倒于地。

是操控术！江湖中存在感最低的招式。传闻此术能操控人的行为，干扰七情六欲。但是这个仙术仅仅对残魂者生效，故众人对他实在不屑一顾，操控术有关的书籍书记渐渐被世家扔在旮旯角落。

韩岁记得自己看过一点，不过后来也垫桌角了。

心底暗暗惊奇，没想到同行的莫无忧竟会此术。

“你没事吧韩兄？”
莫如归拔出剑，径直走到韩岁面前，神色略有些担忧。

“咳……还行，”韩岁费力地捂着肚子站起，脸色有些痛苦，“你知道他残魂？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眉间戾气十足，周身散发怨灵的气息，没有意识，我赌了一下。”

听到这回答，韩岁一哽，不知夸莫如归运气好还是夸自己命大。

“那个男人怎么了？”韩岁问。

莫如归走近男人，蹲下观察：“暂时的昏迷。残魂，救不回来了。”

莫如归的语气有些冷淡，仿佛死掉的只是一只野鸟，对男人残魂的原因满不在乎。

严禁任何人残害生灵魂魄，这是江湖的一条铁则。做出这种事的人，不是要启动禁术便是纯属的心狠手辣。

这种人会引起世家鄙夷甚至愤怒，最后被列入追杀名单。莫如归毫无波澜的样子，确实让韩岁感到好奇。

他究竟是什么人？

“唔……”
不等韩岁细想，身体再次钝痛，他脸色发白，紧咬红唇，双腿有些发抖。

莫如归眉头紧蹙，发出一声啧声，抓住韩岁的一瞬间才发现面前这个青年的双手是如此冰凉。

“运转灵力会好些。”他提议。

韩岁苦涩一笑，他不是运行不了灵力，而是发自灵魂融合的痛苦让他甚至有些两眼发黑。

那个疯男人的重拳有异。否则好端端的，他的魂魄不会如此躁动。

“做不到……”
韩岁回握住了那一丝温暖，苦笑地看着莫如归，鼻间飘过淡淡的冷香味，让韩岁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和莫如归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

看到如此难受的韩岁，莫如归内心隐隐约约觉得无措，他扶住韩岁，将他的半个肩膀靠在自己身上，揽住韩岁的腰快速走出巷子，寻找客栈。

“子归兄？”
韩岁虚弱看着这个人，不解。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明明可以丢下他，为何带他走出这里，为何用上了输送灵力的法子。

“别说话。”
莫如归面色平静地快走，抓着韩岁的胳膊却不曾放松。

也许是这个人身上淡淡的冷香抚平了韩岁的惊醒之心。闻着让人安心又莫名熟悉的香气，韩岁不知不觉合上眼睛，伴随魂魄融合的疼痛昏迷过去。

但是莫如归是个不喜欢问路的人，即便是身上有一个伤者他也放不下这点可笑的自尊。

他知道自己在毫无头绪的寻找客栈，就像曾经毫无头绪地寻找复活韩岁的方法那般。

回忆到此处，他渐渐停下脚步，垂头，面色流露痛苦。

是的。

他也许再也见不到韩岁了。
韩岁也许也不愿意见他了。

痛苦的神色只是流露一瞬，当他回神抬头，发现此刻的自己便站在一家小而精致的客栈面前。

它近在咫尺。

莫如归有些惊喜，踏入店门，定下了一间房间，小心地将韩岁带到了房内。

身旁的人似乎做了噩梦，呼吸有些粗重，漂亮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莫如归不敢大意，慢慢地输送灵力进入韩岁的身体为他调理。床上之人的魂魄很凌乱，似乎是暂时拼凑出来的，莫如归心思细腻，察觉了韩岁的蹊跷，却不敢下定论。

因为有一些人的魂魄天生便是脆弱的。

他不知道韩风属不属于这类人，也不想去探究。他现在只想治好韩风。

花费了半个时辰，韩岁的身体终于渐渐有了好转，莫如归估量，大概不久就醒了。

在那个半个时辰，韩岁一直在和梦魇做斗争。

他看到了被火焰吞没的家乡，看到了自己和莫如归初见的镜像，也看到了自己被千夫所指的那个雨天。

长辈愤怒痛惜地斥责他，小辈鄙夷地冷眼看他。

只有自己的挚友们，还在相信他。

韩岁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一切的评价，直到那个身着黑金底浪卷纹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韩岁情不自禁地开始慌张。

“很多人喜欢和你站在一起。”

韩岁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但触碰到莫如归衣袖的时候，所有的场景都化作流沙散去。

“可你觉得真的有人真心喜欢你吗？”留下了那个人的声音。

冰凉的雨滴打湿他全身，却也冷不过他的心。

莫如归最后说了什么话，韩岁不记得了。

梦境之外，莫如归察觉到韩岁呼吸再次变得粗重，嘴里发出破碎的问题：“真的……没人喜欢吗？”

看着床上虚弱的人，莫如归心底一痛。

他知道韩风还在在意这个问题。

有没有人喜欢韩岁。

鬼使神差的，莫如归坐在他的身边，安抚性地握住韩岁冰凉的手，眼眸之下是无尽的柔和。

“有的。”
他听见自己如此呢喃。

喜欢韩岁的人，是有的。

四 常无归

韩风为何如此在意这个问题，莫如归只是猜测，他也许是韩岁的崇拜者之一。

更深的层面，他觉得有点荒谬，不会去想。

即便二人长得如此相似。

扪心自问，喜欢陪在韩岁身边的人确实不少。韩岁的身边有侠肝义胆，仗剑天涯的沈丘明与他患难与共 ，有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体贴的沈明娟对他嘘寒问暖，也有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云梦仙师盛家兄妹、昆仑齐家天赋异凛的齐风和他陪伴……

莫如归心底数了很多人，却没有数上自己。

为何？

正在从问题的漩涡中挣扎，莫如归听到了客房外有人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一个瘦小、外貌十四岁的孩子站在门前。孩子的脸上有着与之不符的冷漠表情，穿着是一身肃穆的黑衣，莫如归见状，也同样面色不虞：“你跟踪我？”

“跟踪？呵，莫二少爷，你几日前突如其来的失踪可让我好找，”少年轻捻手指，不屑一顾地抬头看着莫如归，“当年为了那个生死未仆的灵魂，你保我下来，可你别忘了我的条件是什么。”

“救你下来，情非所以，何来条件。”
莫如归淡漠地与少年对视，眼底的情绪暗潮汹涌。

“那莫二公子不如现在将我碎尸万段？”

“你！”
他瞪大双眼，语气也变得愤怒急促，紧紧扣住了少年的手腕。

少年得意地看着眼前这个挫败的青年，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想不到屠魔仙家二公子竟然救下一个十恶不赦魔头的性命，光说这点就已经能让你背负流言了吧？”

莫如归痛苦地扶住额头，不愿再看他一眼。

“千里迢迢从白城来到昆仑，你莫非找到他的线索了？”少年适时收敛，不再为难莫如归，进入正题。

莫如归不着痕迹地望向里头的人一眼，面无表情回答没有。

少年可不相信，他抱胸仰视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青年，气势不落下风：“哼，那你来这乡下地方干嘛？”

“……买武器。”临时造谎的难度着实不小，莫如归沉默了半天，说出来时语气还带着犹豫。

“莫二公子，你逗三岁小孩呢？在白城什么武器你买不到的？”少年翻了一个白眼，仔细审视了莫如归的穿着打扮，倒是挺新鲜莫如归穿了绛红色的上衣。

千岁盘。

这个词语几乎要脱口而出，莫如归制止了自己。他明白，如果被少年听到，接下来迎接自己无非是嘲讽。

他可以不在意这些嘲讽，却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他要去调查齐风之死的原因。

然后，调查韩风。

“让我进去。”
少年再傻，也不会不知道这间屋里有人，否则大白天好端端的莫如归不会要一间客栈休息。

莫如归默不作声，但眼神隐隐有了警告之意，

少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滚开！”

真是得寸进尺。莫如归面色冰冷得快要掉下渣子，他手掌凝力拍向少年胸口。

将要击中之时，动作突然顿住，莫如归察觉到自己脖子处有几分寒意，坚硬、冰凉的刀锋正横在咽喉。

“少年之躯，不代表我只会花拳绣腿。”少年的左手抓住莫如归的手掌，一记以柔克刚甩开，他嘲讽莫如归的天真，“这四年，你确实变了不少，变得更弱了。”

莫如归沉重地叹气：“常无归，你到底想做什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作罢。

常无归也收起了刀锋，面无表情回答：“我要布阵。”

莫如归不用猜也清楚常归说的阵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冷冷道：“江湖五年前的大乱尚未平息，你这点动作能瞒天过海？”

闻此，常无归邪邪一笑：“可我有你在背后啊，莫二公子？”

他的笑容让莫如归不寒而栗。后者甚至有些后悔。

四年前，他不应该救下常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