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潜艇逃亡

水下，潜艇内。

由于是全封闭式空间，潜艇内部很是闷热潮湿，大家都换成了亚麻衣服，因为吸汗强、易挥发。

船员们在教帮众们一些基本知识，比如说如何利用逃生舱口、鱼雷发射管、深潜救生艇、救生钟逃生。

还有怎样如厕：前后要经过10多道程序，最后要打开排气阀门和冲洗阀门，只要有一个次序搞错，就可能被逆向飞出的尿液喷个满身……

王强、秦中华、秦旭等几个洪门高层、我和几个船员呆在指挥舱，龙王被我安排去监视刑堂和“左相大爷”了。

王强向我们介绍这艘潜艇的基本配置：潜艇动力推进方式为电传动，艇；艇体表面敷设了采用新型合成橡胶制成的消声瓦，可降低艇内噪音向外传递，削弱对方主动声呐声波反射强度；最重要的是加装了AIP系统（不依赖空气的推进系统），增加了水下潜航的时间。

可惜武器储备不足，只有反舰鱼雷、反潜鱼雷、反舰导弹（最大射程60公里，导弹飞行速度1.2马赫）各六枚，一共十八枚武器。

王强神情忧虑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随时会被珍珠港的声呐探测到，因为他们离这里只有十几公里。珍珠港不但是星条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所在地，而且还有最新研制的“自由”号航母战斗群驻守在那里。”

我答道：“如果太平洋舰队真的追来，就能证明两件事，第一是袭击洪门的幕后黑手跟星条国军方相勾结，至少能指挥得了太平洋舰队；第二是他们不亡洪门心不死。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王强迷惑道：“什么机会？”

我看向秦中华，满怀深意道：“潜伏在檀香山的帮众可以搞些事情嘛，比如说示威游行，然后九州政府就可以大造舆论，说星条国公然屠杀我国公民，争取国际同盟的同情和支持，以束缚太平洋舰队的手脚；另外，只要我们能够逃到太平洋公海，九州海军又及时出现的话，给个天做胆，太平洋舰队都不敢再攻击我们。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九州政府的支持，不过，我觉得龙头应该搞得定吧？”

秦中华当然明白我在报他暗查我身份的“一箭之仇”，并且暗指他跟九州情报部关系匪浅，讪讪不语。

珍珠港司令部办公室。

梅尔上将把FBI证件扔在桌上，轻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罗杰斯：“什么时候一个FBI的特别探员可以有权限直接闯入我的办公室了，而且，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洪门帮众已乘坐潜艇出逃，那也不是你们FBI的管辖范围啊，应该是CIA的局长来找我才对吧？”

“狗屎的上将，官威真大啊，不过，如果他给你打电话的话，我看你还……”

一想到“他”，罗杰斯觉得自己的心、肝、肠、胃、肺都在颤抖，他不敢给“他”打电话，但现在事情搞砸了，不让“他”知道的话，后果……

电话接通了，“Sir。”

那头的回答让罗杰斯几乎血液凝结，原来自己的行踪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现在梅尔的办公室吧？把电话给梅尔。”

梅尔接过电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梅尔先是狂吼道：“你这婊子养的，你想干什么？”

随后，梅尔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嘴里不停应着：“好，好。”

梅尔把电话还给罗杰斯时，罗杰斯不小心地触摸到他冰凉的手指，不由得感到自己有点想呕吐的感觉：“一分钟不到，‘他’就搞定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上将！如果‘他’放弃了自己，那自己真是想死都难了！”

罗杰斯对着电话，带着哭腔恳求道：“Sir，请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刚走出司令部办公室没几步，罗杰斯看到两米开外有一个垃圾桶，就快步走向它，抱着它狂吐起来。

“虽然‘他’交代的下个任务绝不轻松，但‘他’总算给了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原来活着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几小时后，距檀香山近30公里的水下潜艇里。

通信兵报告道：“已经通过APT装置与九州北航卫星建立了链路，现在进入高速数据回传状态。”

王强点了点头，看向三维海图，向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道：“我们潜艇现在水下约50米的浅水区安全活动的最理想深度区域，保持五节的航速潜航到约500公里之外，进入海槽，才有较为理想的作战深度。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知道敌人有哪些动作，好决定潜艇上浮充电的时间和下一步动作。”

我朝秦中华微笑道：“你布置的后手应该动了吧。”

秦中华微愣道：“我在檀香山布的暗棋应该动手了，好像我干什么都瞒不了你啊。”

秦絮白了我一眼，贴过来道：“哥啊，这小子就像你一样，老谋深算得很哪。”

我略显尴尬地把身体挪了挪，说话就说话，贴这么近干嘛。

怪不得各国潜艇几乎没女兵，试想一个身材性感的美女整天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晃悠，就算大老爷们不在这封闭空间闷热死，也要欲火焚身死。

才几个小时，有些帮众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特别是“左相大爷”，老是偷窥秦絮的胸部和那双大长腿。

我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来，要不在这与世隔绝的海中想逃都没地逃。

通信兵又来报告了：“九州情报部通知我们，有一架反潜机刚从珍珠港起飞，接着檀香山突然出现大规模示威游行，抗议星条国政府屠杀我国公民，同时，九州外交部发表严正声明，说是不排除下达短期内星条国不适合旅游的禁令以及派海军和友邦举行环太平洋军演。结果，起飞的反潜机不到十分钟就返航了。”

“好险啊”，王强面带喜色道：“反潜机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数百公里，可以利用扫海雷达探测、声呐浮标探测、磁探仪、蓝绿激光扫描等手段对上千平方公里甚至更大的海区搜索完。如果它真的找到这艘潜艇，那就是我们的末日了。”

通信兵嘟囔道：“如果我们有鱼雷管潜射导弹，才不用怕这狗日的呢。”

王强大笑道：“不说这没用的了，提速到22节赶紧跑吧。”

我凑到秦中华身边，悄悄说道：“我原以为你的后手会是……”

“什么？”

“炮轰冒纳火山！给星条国制造恐慌。”

（冒纳火山：离檀香山近80公里，火山口直径达五公里，常有熔岩喷出，是世界著名的活火山之一。）

“没想到你丫的够狠啊，你以为我会是这样的人？”

“幸好你不是。”

我心想到，如果你是心狠手辣的枭雄，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秦絮了。

第二十三章 左相大爷（一）

又过了几小时，潜艇悬浮在水下，距檀香山近260公里。

由于潜艇进入充电状态，至少要五小时才能充好，因此王强做了安排，除了少数岗位工种不能离开外，所有人都在餐厅吃饭。

一般人都以为潜艇伙食很差，如果他们看到桌上摆的食物，一定会大跌眼镜：龙虾，腌鱼，鸡、牛肉，猪、牛排，面包，披萨饼，意大利面，各种蔬菜，水果，饮料。

尽管不能用煎、炒烹饪，但我们仍吃得津津有味，可惜不能饮酒，不然这可称得上一个完美的潜艇party了。

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一扫之前诡异的氛围。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刑堂，恒侯是怎么死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刑堂扔下手中的龙虾，脸皮不住地颤抖着，脸涨得通红道：“‘左相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相大爷”年近五十，三角眼，身材瘦削，由于精神气十足，加上眼里不时冒出的精光，倒让人不敢小瞧。

“左相大爷”慢条斯理地撕下一片牛肉，放嘴里嚼着，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是你自己说行刑，要把恒侯千刀万剐，没错吧？”

刑堂捏紧了拳头，喘着粗气，但理智控制他不能以下犯上，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左相大爷”吃完牛肉，拍了拍手，突然手指向刑堂，大声呵斥道：“是谁指使你杀了恒侯灭口的？”

他边说边瞅了“圣堂大爷”一眼。

不好，老家伙要先发制人。我警惕了起来。

“圣堂大爷”连吃饭都带着白扇，很有古代文人风范，他摇着扇轻轻地说道：“这没证据的事情，‘左相大爷’不好乱说吧？”

“左相大爷”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跟谁勾结，如果他继续杀人，是不是你负责啊？”

还没等“圣堂大爷”回答，刑堂就忍不住了，大力拍着桌子，站起身道：“‘左相大爷’，我刑堂行走江湖多年，靠的是一个义字，如果我出卖兄弟，背叛洪门，我……”

“圣堂大爷”突然面带惊恐之色腾身而起，坐在他身边的一个潜艇兵口吐白沫，一头栽在餐桌上！

“圣堂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诸位兄弟听令，把他们两个人拿下！”

“左相大爷”也站起身来，指着刑堂和“圣堂大爷”道。

“慢着！”

秦中华一脸怒色道，他双眼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看向龙王，他摇了摇头，“左相大爷”这狗日的怎么动的手，没证据还真不好动他，这样下去不要说逃走，所有人都要被他弄死都说不定，不能让他再乱来了。

我下定了决心，站起身向秦中华拱了拱手道：“龙头，请听我一言。”

“你谁阿，这是我们洪门的家事，你们几个外人混上潜艇也就算了，还想多管闲事！”

“左相大爷”不阴不阳地说道。

我不怒反笑道：“‘左相大爷’这话说得见外了，我是副龙头大爷的好朋友！”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秦中华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秦絮咬着嘴唇，白了我一眼，“左相大爷”的眼神充满了妒意。

妒意？

这是什么情况，几十岁老家伙也吃醋？

这厮弄得我心里打鼓了起来。

秦中华瞟了秦絮一眼，看她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笑道：“既然是一家人，有话就请说。”

我注意到“左相大爷”不说话了，他垂下头来，眼皮微颤，这厮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他对秦絮有不轨之心，想老牛吃嫩草？

我扔开这滑稽的念头，向秦中华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讲证据，我觉得应该搜身，但不是只搜刑堂和‘圣堂大爷’两个人，而是除了潜艇兵和龙头、副龙头大爷之外的所有人。”

众人闻言反应不一，有人觉得不妥，有人觉得受了侮辱，而刑堂和“圣堂大爷”表情不变，似乎心中无愧，“左相大爷”眼皮颤抖得更厉害了。

终于有机会抓一抓兔子尾巴了，看你这厮往哪里逃？

我心中欢喜。

秦中华向帮众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我说道：“这么多人，怎么……”

我指了指王强和龙王，答道：“我们三人分批查，龙头和副龙头大爷做监督。”

我故意把“左相大爷”分到我这一批，当搜他身时，我查的特别严，连“雷手”都用上了，连他的头发、鞋、手表都不放过。

要知道，一些特工的武器就是专门用作暗杀的，比如说“袖中剑”，藏毒针的戒指，藏毒刀的鞋，可是我一无所获。

“搜了这么多人，有什么收获吗？”

“左相大爷”冷笑着看向我们三人，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似乎正被一条露出毒牙、嘴滴毒液的毒蛇盯着。

等等，刚才他的右手？

脑中灵光一现，我脸上堆起“亲切”的笑容，向“左手大爷”伸出了手，想握手表示歉意。

“左相大爷”的手下意识地伸了出来，却又很快地缩了回去，嘴里掩饰道：“握手就不必了，你是副龙头大爷的好朋友嘛，我可高攀不起啊！”

这只老狐狸终于露出马脚了！

我心里欢喜，脸上仍不动声色，朝他鞠躬道：“瞧您说的，‘左相大爷’您可是洪门的三把手，是我的前辈，晚辈尊敬您，表达歉意是应该的。”

我再次伸出手，不管“左相大爷”同不同意，一把握住了他的右手，坚硬，机械感十足，没有一丝正常人手该有的温暖，这只手果然有问题！

“大伯的右手以前受了很严重的伤。”

秦中华的声音传来，我寻音看去，只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松开“左相大爷”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徐徐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洪门门规有言，祸害兄弟、背叛洪门者，死在万刀之下。”

“左相大爷”眼中出现一丝慌乱，仍死硬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瞎说的。”

我微微一笑，转过身，暗藏的“雷手”带着能量，袭向“左相大爷”全身要穴时，突然转身飞脚踢向他的丹田。

“左相大爷”早有防备，急忙飞身后退，同时，伸出右手，嘴里狂啸道：“你这小白脸，没想到中了你的计，我让你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