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黑木崖事件
在皮球6岁出头的立冬，由于更加干旱，熔岩洞上方的奥莫河变成了细流，河口瀑布变成了一阵青烟，深潭里的水位下降，河口湿地变成泥沼，鳄鱼退回湖里，深层的湿地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塘，很多鱼都被困在这里，闻着鱼腥味来的天使人和狼头人都在各个水塘里捕鱼。大鸠、黄嘴白鹳、鹈鹕、蓑羽鹤、白尾海雕、兀鹫纷纷赶来抢食。
在奥莫河口湿地西面的黑木崖居住的黑色天使人总认为湿地是他们的地盘，整个北部河口都是他们的地盘，而这里的鱼自然也属于他们，他们像主人那样不许熔岩洞人来捕鱼，更不许狼头人来抢夺他们的食物。
这个世界，强权就是公理，势力就是公理，满天星的保安队和哈里斯的狩猎队自然不会把黑色天使人放在眼里，黑色天使人也拿他们没办法。狼头人就不一样了，黑色天使人有空中优势，总在天空中捣乱或者偷袭。一根根标枪不知什么时候飞下来，警觉一点的狼头人能避开，麻痹的往往受伤，有时甚至击中要害死亡。
立冬过后五天的半夜，乌云遮蔽所有亮闪闪的星星，天地间一片阴暗，埃塞尔比亚的狼头人袭击了黑木崖，不到一个小时，100人不到的部落死伤过半，死伤最多的是变异人、小孩和老人。狼头人有夜视能力，天使人没有，只能挨打。
善于把握机会的老酋长发现这个事件是个机会——借助天神消灭狼头人的好机会。一接到消息的她立马让科科拉到凹坑东面崖壁的土地公庙去放一把狼烟。那是通知天神的狼烟，每当有大事件发生，就可以通过放狼烟传递消息，这是她跟图灵天神的约定。
在老酋长看来，乌合之众的黑色天使人不是熔岩洞的对手，而狼头人才是最大的威胁。对于威胁自己的敌人，老酋长总是有很大的戒心，按照她的性格，威胁的对手都必须先行清除。
土地公庙在东面崖壁的半坡上。喜欢被人赞颂和崇拜的图灵天神按照自己的形象，让一部分擎天柱那样的天兵和白色天使人在崖壁上凿出一个坐着的巨大神像，一个双手放在膝盖上，四平八稳坐着的天神，他的脸部是图灵的，脑袋戴着一个倒扣着的高脚杯那样的头盔。它通高71米，头高14.7米，宽10米，瘦长瘦长的。它的耳长6.7米，鼻和眉长5.6米，嘴巴和眼长3.3米。它的颈高3米，肩宽24米，手指长8.3米，从膝盖到脚背28米，脚背宽9米，脚面可围坐百人。在神像头部背后的山崖上可有一个圈，那是表示卓尔金星，而不是太阳。神像的屁股下面有一个山洞，高20米，宽20米，深35米，燃放狼烟的狼粪存储在洞里，等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燃放狼粪的地方就在神像的脚面前的那块祭坛，一个五米高的石块。神庙刚好处在崖壁中间偏上一点点的位置，离上方高原草场200多米，离下方的湖面300多米，神庙前的平台不大，也就150平米左右。
为什么一定要燃放狼粪呢？因为狼粪产生的狼烟在高空中，不容易被风吹散，仍然是凝聚的样子，坚定地想保持团结的本色，就跟狼头人是一样的。
到了第二天中午，老酋长、新酋长、巫师、科科拉和库克领导的哨兵队在神像的脚面上坐着等。怕图灵天神跟海蓝不熟，老酋长觉得有必要出面。她已经50岁，身体依然强健，有些人预测，只要她能活过50岁，基本上能长寿，也就是活到70岁。熔岩洞部落传说有人活到80岁，相传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部落巫师。
中午比早晨热多了，只是风大很多，越来越老的她感觉天气有些冷，忍不住抱紧身上披着的披毛犀的兽皮袍子。海蓝见到妈妈这样，劝着说到洞里去等。老酋长不愿意，她说那样不尊重，图灵天神很爱面子。她们这个时候来就是算准时间的，不差那么一会儿，有时天神会晚那么一会儿，刚好有事或者开会什么的。
果然，大约12点半，天神下凡了，他是从一团特殊的云团里突然掉落到神庙上方的高原草场上，他的身体像是水银做的，银白色，能反射阳光，能变形。爱现的天神像一团棉花糖那样轻轻落在平台上，而后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来个突然的成长，一下子长成10来米的天使人模样，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蓝光的“眼睛”，眼睛睁开，发出一道手电筒那样的蓝色光柱。不能来看着那个眼睛，看久了，有眩晕感，好像灵魂要被它吸走似的，这让人害怕。等天神站稳了，走出第一步的时候，蓝色眼睛关闭，一条缝都看不出来。
天神在变魔术。
“天神降临啦！大家赶紧起来迎接。”在熔岩洞天窗上放哨的哨兵一阵又一阵的大叫和激烈比划着，他怕人们听不到他的声音。人们纷纷从洞穴里飞出来，落在天神面前，对他行跪拜大礼。这个天神喜欢讲排场或者叫礼节。老酋长他们跪在他的面前不敢仰视，只看到两根银白色的高大柱子。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人们依照指示，纷纷站起身来。
“什么事？”天神问。他的脸色是凝重的样子。天使人都是全副武装的样子，看来是出了不小的事。
老酋长汇报她的重大消息。随着她的汇报，天神的脸色正在变幻，这样的脸色会告诉她他的内心感受，老酋长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有没有必要添油加醋。老酋长对这个天神太了解，察言观色也是她的本事之一。

天神想要了解更多情况，问狼头人怎么可能组织这么大的一次袭击，超过25个狼头人就不好约束，能造成上百人的黑色天使人伤亡那得多少狼头人呀，至少得300多个狼头人才成。
老酋长见土地公不信，说事件发生在昨晚深夜，她也是道听途说，建议上黑木崖走一趟。
湿地西面有一做不足1000米高的小山，那即是黑木崖。小山四周长的都是黑木林，黑木树的树皮不是黑色的，而是树芯是黑色的，黑褐色的树芯被外面的白色木质包裹着，一颗直径为30cm的黑木只有不到20cm直径的黑木质。这种树生长周期缓慢，横截面和纵切面都展现出美丽流畅的纹理，木质致密而坚硬，比重远高于一般的木材，丢在水里一个劲地往下沉。
几条歪歪扭扭的小道通到东南面的山坡，沿途是横七竖八的倒伏的树木，半山腰的山坡处是一片凌乱，有乱七八糟的树枝和树叶、茅草，也有各种垃圾，如骨头、皮毛、天使人粪便等，当然还有血迹和尸体，以及被尸体引来的苍蝇和树梢上的秃鹫（见到人来了，它们才飞到树梢上的）。
黑色天使人很懒散，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个个像个孤魂野鬼。他们的这个个性可能跟他们的居住环境有关，鸟巢一般的窝棚搭在树梢之间，一个窝棚和另一个窝棚隔得很开，跟现在的城市小区住宅里的人家一样，人与人的关系疏远，更没有集体感。他们不讲卫生，饿了才会去找东西吃，吃饱了就想着玩，因为懒惰和不懂得储存食物，经常抢劫其他人，名声一向不好。
奥莫河口湿地北岸原先有一个多色天使人部落，他们人数最少，也是最弱的，属于天使人中的少数民族，当干旱引起的动物开始迁徙，食物紧张时，多色天使人经常受到黑色天使人骚扰，他们是第一批跟随动物迁徙的天使人。黑色天使人时常埋伏在多色人种经过的线路下方的树梢中，当多色人种经过时，他们就扑上去，抓住他们，要么抢劫人家的猎物，要么非礼。黑色天使人个个都犯花痴，不论男女，他们的部落甚至有这样的传说，说说多色天使人原先是不存在的，都是白色天使人和他们黑色天使人杂交生的。
多色天使人的皮肤有褐色的、棕色的、蓝色的，甚至是斑马一般的条纹，翅膀羽毛也是各种颜色，眼睛通常是蓝色或者卡其色，也有少数是褐色的。他们的鼻梁像鹰钩，眼窝深陷，漂亮不漂亮，很难界定，但人们都一致认为他们长得最有特色；多色天使人的社会地位不高，人们普遍认为他们血统不纯正，当然这不是受黑色天使人传说的影响，而是因为先有这样的认识才让黑色天使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这个时代是个有强权没公理的时代，提倡的是走婚风俗。怕近亲生出变异人来，部落的大人们都不允许本族的男人和女人有性关系，男人一过了发育期就被赶出部落，到外地找情人，而且鼓励他们去相隔比较远的部落，所以任何天使人这样的非礼并不是什么大罪，有时罪犯被捉住，也就是拿一头野牛来换人，地位低的，一张比较大的兽皮也成。

多色天使人走后，黑色天使人只能欺负狼头人，天使人是空军，打得赢最好，打不赢就跑，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不积怨深嘛，结果出了这事。狼头人可不是多色人，它们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被狼头人弄得树木东倒西歪的林子，图灵天神的脸色一片阴沉。他管辖的这个黑色天使人部落真是没有必要，又懒又没有战斗力，坦桑尼亚的黑色天使人可不是这样的，勇猛异常。嗨，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呀！
黑木崖也不算小，可是真没有下脚的地方，到处脏兮兮的，蚊虫乱飞，他只能停在山坡中间偏上一点的一处大石头上。黑色天使人的村落的山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天使人的便便和垃圾，气味不好，杂七杂八的蚊虫也多。
老酋长知道图灵的意思，她让保安队去收集一下罪证，让满天星去找几个活人过来问话。很快，满天星送来了一撮紫色的毛发，天神周围停放了70多个被咬断的头颅，个个脖子都带着巨大的齿锯型伤口，而且是一口就咬断。老酋长想过遇袭的状况，但是这么暴力的情况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如果是这样的狼头人袭击熔岩洞，他们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很明显，这次袭击不是丛林狼干的，而是高原的紫色狼头人干的。他们怎么会偷偷潜入这么深呢？他们是从北非来的，还是从约旦河来的呢？
天使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翅膀，只要翅膀被狼头人抓坏，他们几乎就逃不掉，手脚并用地战斗都没用，地面战斗不是他们的长项，狼头人只要攻击他们的不长使用的双脚，他们就倒地，一个纵扑，他们的咽喉就在敌人的大嘴里，一下子就咬成两截。
天使人属于空军，不是陆军。陆军最强的是狼头人。
“怎么回事？”拿着那一撮紫色毛发，图灵天神的嘴巴向下咧，眼睛变成的弯月型，脸色有点发青。他愤怒了，而且愤怒中带着震惊，很明显，他想到了什么，那一撮紫色的毛发可不是本地狼头人的。
一个大块头的男性黑色天使人被满天星带到天神面前，他赤身裸体的，黑色的胸部有几道红色的斜线抓痕，伤痕很深，肉都往外翻，黑红黑红的，很渗人，他的脸上从右到左的也有两道伤疤，那算轻的，只会增加他野性的力量。很明显，这是个幸存者。
见到天神来了好像见到亲亲的妈妈，黑色天使人下跪，根本顾不上汇报，先来一场嚎啕大哭起来。图灵示意他先汇报情况。幸存者磕个头算是行礼了，然后止住哭泣，汇报说：
昨晚半夜，很多狼头人从埃塞尔比亚高原下来偷袭黑木崖，他们在树木间的跳跃跟猴子似的，速度太快，比飞翔也慢不了多少，他们的眼睛很大，跟铜铃似的，绿晃晃的吓人。就那样它们冲进了部落里，动作快的天使人能飞到天上，慢的，连人带窝棚一起被扫落在地，尤其是老人和小孩，只要一掉下去，几乎没有升空的可能，地面战不是天使人的长项。来得及飞走的只能给大伙示警，黑夜中阻击这些大块头的、凶残的土匪很难，最后，能跑出来的就52人，绝大多数的老人和孩子都完了。
外围人家首先遭到打击，根本没有防备，村子里核心部位的人才有时间反应，能幸免于难，这些人也是村里地位较高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头人突袭你们？”天神问。北方狼到南方来，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看见有一个额头长着一撮白毛的、胸部是一片紫色或者黑色（黑夜看不清楚，白色显眼）、其它体毛是白色的、水牛那么大的狼头人在一棵树冠上吆喝。他应该是狼头人头领。”
“......白脸？白脸！”天神露出诧异的神色。天神的这个脸色和这个语气很容易让人知道这个白脸不是一般的狼头人。天神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用手指头刮刮脸，问幸存的人都去哪儿，这个黑色天使人说在北面原先多色天使人的营地里。图灵天神说：“你们先呆在那儿，做好防护，我这就回天庭汇报，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我将带领天兵来消灭这些暴乱分子。”
对于狼头人白脸，湖区的居民都知道，父母常常拿他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最近几年，白脸等狼头人在乞力马扎罗山一带活动，把那里当成他的势力范围，每年冬春季节，它们会转移到埃塞尔比亚高原，因为奥莫河口湿地和北部的图尔卡纳湖是浅滩，容易捕到鱼。
一蹲，天神跳上了天空，打开银光闪闪的翅膀，飞翔，很快就消失在灿烂的阳光里。老酋长和星庖丁跟陆陆续续回家的几个黑色天使人聊几句，问候一番，临走前让满天星送给他们一些标枪。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海蓝一边飞一边想着那个幸存者裆部的那个家伙，那家伙比她的三个勇士都大而长，难怪黑色天使人都犯花痴，如果被这样的男人抓住，她会不会后悔呢？想想，年轻的时候可能会后悔，现在年纪大了，那就不确定了。
这才是真正的猛男！

第八节 突刺和白脸
狼头人袭击天使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天使人攻击狼头人的次数更多，但是没有哪一次有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很明显这是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偷袭，能组织这样的偷袭的可不是一般的智慧生物，这样的智能狼头人的出现是危险的，直接威胁到其他智慧生物的生存，尤其是天使人的。接到这个消息后，卓尔金星的七人长老召开临时紧急会议。
当有了天使人这种端木后，七人长老内部就开始有了分歧，有人建议收割怪兽和妖怪的灵力，回收资源用于天兵机器人军团建设，这个意见以军团总司令尤里斯为首，这些人占少数，两人。另有四人认为让狼头人活下去也没啥坏处，他们也算是无形人，可以增加地球物种多样性，要是哪一天，天使人得了瘟疫或者什么意外事件灭绝了呢。对收割怪兽和妖怪中的牛头人马面人，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都是外族，不管他们的死活。
处于中间派的大长老最后给出意见，先等等，看看再说。现在白脸挑起这个事端，有5个长老立马站到了尤里斯这边，他们都知道白脸是谁，也知道白脸这事不论是谁的错，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就算错也只能将错就错，现在只能选择站在尤里斯这边，这就是政治。
人人都知道如果白脸拥有没有清除干净的智力，那么这个威胁就大了。白脸对付不了天神，但他可以袭击天使人呀！可以破坏他们的移花接木计划。无形人的终极目标是要把自己的圣灵灌装进天使人这个端木里，然后借着天使人的躯体在地球上繁衍下去，成为新一代的地球人。狼头人威胁天使人就等于威胁他们的将来，而所有的危险最好是消灭在它刚刚萌芽的时候。
常年的太空逃亡生活已经使他们丧失了原先的有形躯体，是万花瞳那样的高科技保住了他们的圣灵，他们就是太空鬼魂一族呀！他们想重新变成有形人，在美丽的地球繁衍新的族群。天使人是他们制造并选中的最好的容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实验，还有些小问题没解决，已经试验过的几波端木都表明他们的圣灵跟天使人的肉体存在明显的排异现象，有些排异大，有些小些，尖角的团队还在调整细节，其他的科学家也都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时间不等人呀！月亮人也不会等人呀！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这些该死的猴子怪。
最终，天庭的长老会一致认为白脸的行为不可原谅，因此不是无形人的妖怪和怪兽的清除计划开始实施。
可怜的白脸，他不知道自己给他们的这些早期人造生物带来多大的灾祸，天神是不会原谅他们的。当然，如果白脸有残存的记忆力，他会不会原谅天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谁知道他跟天庭里的长老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不愉快，乃至于被如此惩罚，而且惩罚得这么重，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元帅天神变成了一个可怜的狼头怪物。白脸不是猪八戒，由天蓬元帅变成猪的那种丑样子还能成天笑嘻嘻，他的心里肯定闷着一团火山一般的熔岩，足可烧毁一切，包括地球，包括离地球最近的这颗粉红色星星。
经过讨论后，长老会想让非洲的三个土地公片长负责收割非洲妖怪和怪兽，尤其是白脸所带领的狼群。战队负责人指定南非土地公——那个叫兽力哥的三眼天神，东非的图灵天神和西非的卡卡天神要配合兽力哥完成任务，期限是三个月内（北非没有土地公，因为荒漠化，不适合居住）。
图灵不喜欢给三眼当手下，主动请缨，说这事发生在他的地界上，理应由他负责，不就是一个白脸和一群好勇斗狠的蛮牛嘛，他出面就可以了，如果搞得声势太大，会让天使人小看我们天神的。长老会比较慎重，觉得还是大伙一起好办事，无奈图灵一直坚持。
小神仙嘛，想进步是正常的。那好，立个军令状吧，东非到北非的地界由他独立承担。
事后，图灵觉得自己的行事有点过于毛躁，没有过多考虑后果，一根筋认为突刺已经是狼头人，就是有点智力和仇恨也是没什么可担心的，难道天神会斗不过狼头人吗？但愿如此吧。
对于白脸，图灵早就听过他的事迹，他可不是一般的狼头人，而是一个犯了错的七颗万花瞳大神——亚娜星西部纳美尼亚国国防部长，后来无形人太空舰队第一军军长，一方军政大员，地位仅次于总司令尤里斯。尤里斯原先也不过是东部万泽国的国防部长，跟突刺几次交手，胜少负多。
图灵猜测，白脸死于政治斗争。不管如何，图灵认为长老会和尤里斯总司令做出的这个处罚很过分，不是一般的过分，第一军军长贬为普通士兵已经是相当重的惩罚了，再不行，贬为天使人也还算留点面子，毕竟天使人还算自家人，天庭扶持的，要是让人家当个酋长，那就更说得过去，统治地球可能也不错，这可以叫天子吧。他们不知怎么想的，把人家变成狼头人，狼头人只是试验品呀！妖怪！真是侮辱人呀！就是把他图灵变成狼头人，他也不服呀！
白脸的本名叫突刺，这个名字跟他的作战风格很像，他善于偷袭和埋伏，跟一根尖刺似的，要是突然刺出，那敌人肯定死伤惨重。他领导的第一军团叫尖刀军团，是无形人中最有战斗力的军团，自从突刺变成白脸后，尖刀军团也解散，跟第二军团合并一处，统归尤里斯一人指挥，不服的那些叛乱者都被万花瞳吸收，灌装进了狼头人中。
除此之外，突刺还是个最高阶万花瞳修炼者。万花瞳是天神最高精尖的武器，它就是图灵天神脑门上的那只眼睛，那可不是用来看东西的，也不是显微镜，那是用来控制天兵的灵力的，我们也可以叫它傀儡控制器。
万花瞳是用来收割、存储、释放生命体的灵力，只要打开高阶的万花瞳，然后对着你发射蓝光，你的灵魂就在眩晕和傻乎乎中被收走，只剩一个皮囊，没有灵魂的皮囊像没有气的车胎，很快就瘪了，变黑变小，枯萎成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相反，它也可以把存储在里头的灵力释放到机器人或者天使人小孩这样的端木中，当他活过来后，这个人已经是新人。当然，作为惩罚的一种，也可以把某个天神的圣灵吸出来然后注入野兽中，白脸的遭遇就是类似于猪八戒，这种惩罚被称为畜生戒，是一种侮辱性的惩罚，什么人都不会接受，反抗是必然的，白脸对付不了天神，可以把气撒在天使人身上。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天神并不是善良的、救苦救难的菩萨，他们是有高科技的鬼魂而已，有着普通人那样的孽根性，比如：妒忌、仇恨、自私、狭隘等。
万花瞳也能作为武器。功力低一点的天神经常使用的是幻术，也就是通过影响对手的灵魂，让他们产生幻觉，进而摧毁他们的灵魂，制造自杀；功力高的高阶万花瞳就是移魂术，把甲的灵魂移给乙，乙的移给丙，原封不动的转移；最高阶的是摄魂术，只抽去对手的灵魂中的某部分，把对手变成傀儡，相当于灵魂被麻痹，只会听命于控制者，面对其他人还是原先的样子。七阶万花瞳就是摄魂术万花瞳，简称傀儡术。这相当于做大脑皮层定位功能的部分切除手术，控制者要像高技术的医师，能把万花瞳练成激光射线那样的光线。任何人一旦练成摄魂术，一般都隐藏得很好，只要不暴露在阳光下，人们对他都比较放心，这样的能力通常被认定是邪术，很危险，因为自己的一时的厌恨就可能会对别人下手，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人人都担心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大家也都会防着他。
白脸是大元帅，要打仗的，不可能不早早暴露出来，而傀儡术用于打仗是很实用的，只要稍稍想想，俘虏都变成了自己人，再返回去当奸细，那是多可怕的事呀！因此，在太空海盗的岁月，人人都认可白脸，认为他的功劳很大，能力很强，可是到了卓尔金星的和平时期，也就是天神们定居卓尔金星的时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就是白脸由军长变成狼头人的最根本的原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当然这只是图灵的猜测。突刺的事是无形人的核心机密，已经过了好几千年，除了七大长老，真正的原因，谁也不清楚，外头的人也都是说着玩的。
当然，还有人说突刺倒霉是因为他找了一个月亮人当老婆。这个说法，图灵不是很相信，这是两个物种，月亮人是猴子怪，无形人是美人鱼，两栖人，怎么会互相吸引呢？怎么可以谈恋爱，甚至交配呢？胡扯！还是政治斗争，突刺跟总司令尤里斯和大长老不是一国的，是双子星的毁灭才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就像现在的普京和特朗普，即使两人个人关系再好，他们也走不到一起。
谁能想到科技特别发呆的月亮人竟然是猴子怪呢？不过无形人也没啥资格取笑别人的，他们也就是两栖动物。造出天使人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在形体上盖过猴子怪。哼哼！

第九节 天兵和天神
约定好的三天后上午九点钟左右，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风挺大。一只锦鸡模样的神机悬停在土地公庙上方的高原草场上空，“锦鸡”很大，那翼展足有几千里，就像天上的白云，悬停在低空中的它产生很大的风，到处是飞扬的尘埃和枯枝落叶，人也站不住。好在把一个个“鸡粪”拉完后，它就飞走了。
一个个“鸡粪”掉出来后，背部齐刷刷长出银光闪闪的翅膀，滑翔着落在上帝庙上方的高原草场上，落地后，翅膀齐刷刷地缩进了后背，好像跟没出现过一样，它们成了没有翅膀的天使人。它们是变异人吗？不是的，它们有翅膀，有隐形的翅膀，跟天神差不多。
孩子们本来对“大鸟”就很好奇，还没怎么看清楚，“大鸟”就飞走了，消失在没有云彩的天空，好在天兵还在，可以多多少少满足他们被勾起的好奇心。这些孩子都集中在6岁到10岁，也就16个人左右，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天兵，不偷偷瞄一眼，他们是睡不着觉的，比他们大的孩子都见过，老在他们面前显摆天兵如何如何。大人们也都见过天兵，但也都觉得还没看够，早早地围在神庙周围看热闹，很多人，尤其是外地来的青年男子也没见过天兵。
即使是土地公的天神，那也是不常见的，
小孩子比较放肆，也不懂得敬畏心，成群结队跑进土地公庙，趴在神像头部两侧崖壁上看热闹。
两个天兵在天神的两只脚处站岗，另有两个天兵在神庙平台巡逻，也就是走来走去，其他天兵都躲在洞里，跟神像一般地坐着。
天兵跟图灵天神不一样，他们像是一个模子里筑出来的人形机器人，有十一二米高，银白色的。它们戴着一顶倒扣的高脚杯那样的帽子，有五官，眼睛特别大，就像一副墨镜。它们的手臂很粗，跟腿不成比例地粗，像炮筒一样。
有几个胆特别大的孩子从悬崖上慢慢靠 台，最终，站在平台上，他们跟天兵玩木头人游戏，当那两个巡逻的停下来转头看着他们时，他们就不动，只要不看他们，他们就往他们身边靠近，可能是图灵天神的关照，天兵并没有为难这些孩子，就这样，一个特别大胆或者是喜欢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大男孩明目张胆跟在了一个巡逻的天兵身后，跟着它一般地走着，好像它的影子那样。
小不点皮球也属于胆子特别大，也特好奇的一个，他对另两个一动不动的天兵更好奇，他先跟神像左脚边的那个天兵一块儿站岗，只是他是属猴子的，不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开始偷偷碰触那身冰冷的银白色。天兵毕竟是天兵，孩子们即使再大胆也不敢过分在它们身上撒野，而且它们10米以上身高的那种压迫感也让人不敢妄动。
在熔岩洞里，孩子们老早就听过有关很多天神的故事，在学校里，老师也说过天神，孩子们对它们的尊敬还是有的，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不敢捣蛋，所以尽管做了很多小动作，一切都还是静悄悄。
只要孩子们不捣蛋，天兵就当没看见，只是小不点的皮球却使左边的那个天兵感到好奇。这群孩子都是小大人的样子，个个三米以上，就这个小不点才一米多一点，可他却拥有宽大的蝙蝠翅膀，而且那银白色的头发特别显眼，蓝色眼睛、雪白的皮肤也能吸引人，在这些小大人中间显得特别突出，跟个小精灵似的砸人的眼球。
机器人天兵不是纯粹的机器人，它们是拥有灵力的智能机器人，在它们的脑壳里有一个蓝色小光球，那是它们的“大脑”，通过这个蓝色的小光球，它们能接收并理解图灵天神发出的指令。
有万花瞳的天神才是独立的、真正的无形人。天兵只是住在变形金刚那样的智能机器人，智力也就是三岁孩子的水平，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这个机器人是由齿轮和轴承堆砌而成，齿轮和轴承是一种合金材料做的。填充在这些天兵脑袋的那个蓝色小光球的灵力极为有限，还是被清洗过的，没有思维，没有记忆的灵力，因此他们只会傻乎乎地执行天神的命令。这个蓝色小球只是用来感应天神的命令，并一根筋地执行下去。如果天神死了，这些傀儡天兵也就成了迷路的小孩，基本上是废了。所以在天神临死之前，他会启动自毁程序，天兵们就跟着爆掉。
天兵没有万花瞳，他们的动力是肚脐眼处的一个正六方体，叫磁欧石，是用土灵人的焰金做的容器，里头装的是小型的核燃料，核燃料用完后可以再填充，只是填充燃料的地方得在飞艇上或者军事基地。
天神的能源不是核燃料，他们炉鼎的动力系统是能量棒，也是焰金做的容器，里头是富含暗物质的陨石，一种几乎不用充能量的装置。
天兵是工蚁，天神就是蚁后，天兵离不得天神，天神到那，它们只能在他的周围附近。

图灵只是一个万花瞳，相当于部队里的小排长。万花瞳相当于军官肩上肩章的星星，一颗万花瞳是排长，两颗是连长，三颗是营长，四颗是团长，五颗是师长，六颗是军团长，七颗军团里没有，总司令尤里斯也只是六颗。三眼是三颗，没有七颗的，大长老也没有，只有那个叫突刺的白脸狼头人曾经肆无忌惮地展示过七星。也许暗地里有，人家不敢显露出来，突刺就是活案例。枪打出头鸟！
很多职位高的天神不是战斗力强，而是协调能力高。像孙悟空那样的，观音菩萨也是让他给唐僧当保镖。


小不点皮球比天兵更好奇，天兵看着他，他反而更大胆地绕着天兵的身前身后飞，仔仔细细看个够，那个天兵忍不住抬出他的左手，摊开掌心，示意皮球站在上面。皮球觉得天兵不会害他，也就勇敢地站在他的手心上。就这样，天兵看着皮球，皮球看着天兵，他们都觉得对方很特别而且有趣。也就是两个孩子罢了。
皮球发现天兵的两个眼睛是空的，从镜片玻璃一样的眼睛能看见脑袋中那个唯一旋转的蓝色小光球。
“它们的脑袋是空的。”皮球对天兵有点失望。天兵对皮球却依然兴趣浓厚，用右手的指尖碰触他的翅膀、脸蛋、胸部，甚至小鸡鸡。这种碰触让皮球的感知开始发生变化，难道这些空壳也有思想吗？看起来是这样的，这是多么奇怪的事呀！没有脑子的空壳会有思想，那一定是那个蓝色小光球。那里面的灵力是什么？好奇怪的东西呀！天神有很多秘密。有机会，他真想到天上的那颗粉红色的星星上看一看。
小不点皮球被天兵“捉住”了，这让小孩子吓了一跳，原先跟着“巡逻”的那个大男孩惊呼着撤走。其他小伙伴见他逃跑也紧跟着逃跑，这一跑没多远，他们又停下来，想看看小不点皮球的下场到底会如何。一看皮球没什么事，他们又慢慢回到原先趴着的老地方看着，只是不敢再像先前那样靠近。
外面的叫声引起了图灵天神的注意，他走出来看看，当他看到天兵手上托着的小不点，也觉得好奇，走到跟前看个究竟。天兵见图灵天神过来，感觉自己像做错事的小孩，赶忙把皮球放到地上，自己挺身站直。
图灵接过皮球，把他托在掌心，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酋长家的，我妈是海蓝，我是小王子皮球。”皮球已经知道自己是小王子，尽管个子小，气势一点儿都不弱。把妈妈都搬出来并不显示自信，相反，是自卑，已经长大了的皮球认识到自己是变异人，他没再像以前那样活泼，也不敢再随便捣蛋。不过这个天神的面相跟哈里斯似的，有亲切感，他不那么害怕。
“……海……海蓝，海蓝吗？……很好，有小王子的气势，你今年几岁啦？”
“快6岁，咋地啦？”皮球知道每个人都嫌他矮小，嫌弃他是变异人。他准备迎接天神的嘲笑和不屑。
“快6岁......快6岁......真可爱，”天神仔细打量了好一阵子，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该是这样，随后睡醒了一般，笑着说，“迷你天使人呀，你真可爱，呵呵呵......”
皮球把问他岁数之后的所有笑都归到嘲笑的行列，他看不出图灵天神脸上的疑惑和笑中的含义，在外人看来，这个土地公是喜欢他的。不过这种喜欢没什么好庆贺的，也许是那种喜欢宠物那样的喜欢，跟当代人喜欢迷你猪、迷你狗一样。
“天神也能嘲笑人吗？”皮球抗议道。
“我是喜欢你，哪是嘲笑呀？我为什么要嘲笑你呢？你这样可爱！”
“你喜欢我？”
“对呀，喜欢呀！”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把我变大些。”
“......你......你这样也挺可爱，干嘛要变大，那样丑死了。我觉得这样挺精致的。”
“我不喜欢这样，人们都嘲笑我小。而且因为我小，奶奶和妈妈都说我会被送到集中营的。我不喜欢集中营，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集中营？对，我差点忘了，你是变异人，得送集中营。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还小，没必要担心那些。”
“哪能不担心呢？人们说集中营很可怕的，那里人人都得跟狼头人单挑，跟四象单挑，甚至还得跟其他的变异人单挑，很危险的。我这么小怎么打得过人家？你不知道吧，我们天使人被人家打可是很疼很疼的，不像你，一点都不疼。”皮球戳过天兵的小腿，硬邦邦的，他的小指头反而戳痛了，因此他认为天神天兵都是不怕疼的。
“照理说像你这么小，不送集中营也没什么关系，谁会跟你发生性关系呢？你的小鸡鸡就跟小虫子似的，呵呵呵......”
还被天神嘲笑这个，没天理，皮球不喜欢，飞走了。皮球一飞走，别的小朋友也觉得有某种危险，跟着飞走。
“喂，你等等，我没别的意思，你......”土地公赶紧解释。
众人见图灵这样，觉得奇怪，土地公需要跟天使人解释吗？也许皮球是一个小孩子。

老酋长和海蓝上神庙接待图灵他们，询问土地公需要什么协助，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后开了个短会，主要是要组织一支猎狼队，协助图灵天神。会议决定：哈里斯挑选新人组成猎狼队。库克带领狩猎队。新来的一个叫卡卡的任哨兵队副队长，科科拉任队长。
哈里斯组织起来的五十个猎狼队队员放在这么广阔的区域内，根本不算什么，也不顶啥用。老酋长的意思也就是让图灵天神看到他们的态度。
北非和东非，搜索的范围太大，清剿的工作只能一片一片来。图灵这一队的任务最重，分配的天兵也最多，30人。

冰河时期，片长土地公限制了部落的活动空间，可是狼头人、牛头人、马面人等怪物的活动范围并没有得到多大限制，为了躲避天神的追杀和天使人的捕食，他们让出了温暖的草原，躲进深山老林或者严寒的高原，为此他们已经进化出了适应当地环境的生理机制，这为清除计划带来不小的难度。
比如这次参加袭击的狼头人吧，他们就属于北非高原的狼头人，而不是乞力马扎罗山的森林狼头人。由于需要适应高原生存，所以体内对氧的摄取和利用都必须强于森林狼头人，而这一结果的基本表达就是血液中血行度增加，运氧度加快，但是由于高原低氧环境是不会变的，所以从外看起来，身体的血管中氧含量是不足的，而谁都知道，氧含量不足在皮下的表现，就是生紫绀，皮毛多是紫色。同样的，狩猎队和保安队的老队员也有类似的症状，他们体表发红，不那么白，很多头发和胸毛也都慢慢变成紫色。

图灵天神到来的第一件事是顺便把湖区的所有超过10岁的23个变异人送走。皮球还小，暂时不会有性交行为，不会造成变异人的繁衍，因此还可以继续待在熔岩洞。
变异人被带走这件事在熔岩洞还是造成不小的影响，几个母亲舍不得孩子，孩子也舍不得妈妈，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命运，大哭大吵起来，怎么也不肯走，一片吵杂的哭闹声。

第10节 天神的本事
对于天使人的拥护和配合，图灵天神自然是欢迎的。这支猎狼队相当于日本鬼子的伪军，没有多少战斗力，也就是搞搞后勤，帮忙看护一下俘虏等等杂事。
本来猎狼队是紧跟在天兵后边的，由于天使人天生不喜欢洗澡，身上有很浓的体味，而狼鼻子太灵，没等人们怎么搜山，狼头人老远就闻着气味，老远就跑了。没几天，猎狼队也就被打发回来守着上帝庙。这事正符合老酋长的心意，她本来也没打算让猎狼队冲锋陷阵，不过是表明一种态度，挂羊头卖狗肉的意味更多。
神就是神，没有猎狼队的搅和，他们狩猎高效多了，没几天就杀了180多个狼头人。天神天兵刚好是狼头人的克星，它们跟影子一般，可以随意地改变自己外形，可以是树木、石头，甚至可以变成空气（天兵的表层的银白色可以在阳光下变得透明，你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尤其是在岩石上，跟变色龙似的），而且他们是机器人的外壳，又没有气味的，还不用吃饭，也许他们也吃，只是不是人类这样的吃饭，他们不吃素，也不吃荤，只吃磁欧石或者能量棒中释放的能量粒子，总之神仙是不吃五谷杂粮的，也闻不到气味，还不会累，这让狼头人怎么防备呢？一经发现，炮筒一般的手臂就是一通闪弹，只要一发闪光弹就把足够把狼头人变成黑烟。闪弹枪有好几种型号，100发，200发、500发，最高1000发。图灵的战队任务重，配备的都是500发的。
白脸也许挺聪明，可是脑袋聪明也要配上时代科技才成的，你让原始人怎么战斗？四十个12米的天兵叠罗汉似的叠成“擎天柱”，然后图灵变成“擎天柱”的大脑袋，狼头人如果遇上这样的庞然大物怪物，你想让他们怎么反击？只剩怎么逃跑的问题！就是开着装甲车的美国大兵遇上这样的对手也只能这样，关键是跑得掉跑不掉的问题呀。

这场战斗打十二天，东非的埃塞尔比亚高原和北非的狼头人被消灭殆尽，小部分跑进的地中海盆地和西亚的约旦河西岸。北非的狼头人很顽强，也很能跑，杀死的不多，活捉的更难。
干旱让北非变成了戈壁荒滩的样子，只有剑麻、仙人掌树、本内苏铁、荆棘丛等耐寒耐旱的植物才勉强生存下来。生活在这里的动物也不多，除了昆虫、鸟类之外，也就是鼹鼠、食蚁兽、蛇、蜥蜴、原驼、大角羊等少数动物，活跃在北非的狼头人为了适应环境，它们锻炼出惊人的耐力和毅力。
逃进地中海盆地和西亚的约旦河西岸北非狼头人不归图灵管，那不是他的地盘。
事情初步得到解决，图灵稍稍修整一下部队。比预想的要容易，原先担心的有点过分。只是一直没见到白脸的身影，也许这里根本没有白脸，那个黑色天使人满嘴谎话，不过还有谁能组织起这么大的狼群呢？狼头人超多25个的狼群就会不稳定的，这个时代吃饱饭可不大容易。
借助地主优势，有点公关头脑的海蓝先用一通歌功颂德的话把土地公捧得舒舒服服的，接着她请图灵看看自己的儿子。图灵天神说他早看过，明白无误，变异。
“那他为什么不像我们族人呢？您看，他的体毛都很少，基本光溜溜的，还有一对蝙蝠翅膀。”
“他不仅仅是变异，应该还得了一种病。”
“得病？那他什么事也没有？怎么可能？”
“说了你也不懂，这种病叫脱毛病，只是表皮发生变化，身体跟正常人一样。”
“那……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我不是说了嘛，你不懂。好了，他的病不会死人，这种病跟没有差不多。”
“他真变异啦？”
“对，变异啦！”
“还得病？”
“对，有病，不会死人的一种怪病。”
“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部队的狼群被清除，三三两两的狼头人就没那么容易清除。在埃塞尔比亚奥莫河两岸的狭长的丛林中，在约旦河两岸广袤的深山峡谷中，在地中海盆地的的冰原绿洲中，狼头人跟天兵玩起了躲猫猫，图灵的工作进度不久就受到来自天庭监事小组的批评。
怎么说天使人都得帮点小忙，哈里斯的50人猎狼队变成了搜索队，放到奥莫河两岸这个方圆好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中，跟没有一样，能干成多大的事呢？这是老酋长的小心思，她希望天神永远别走，那么她的部落因为有了神的帮助，不用劳师动众地迁徙，如果有困难，比如食物短缺，神一定会帮忙的，看在东非大裂谷快要没人的份上。

天气没改变，奥莫河出现断流，瀑布没有水，图尔卡纳湖水位每年下降近30公分，跟17年前的相比，已经下降近五十米，更重要的是湿地几乎干涸，里头的鱼儿也被捕捞殆尽，期望很大的图灵天神的到来又帮不上什么忙，黑木崖的黑色天使人部落最终还是选择迁徙。
指望抱图灵天神这个大腿的海蓝酋长也没见到什么好处，她让新的哨兵队变成狩猎二队，卡卡当队长，科科拉负责指导，卡卡被要求尽快担当起狩猎的工作。熔岩洞的警卫暂时由海韵领导的女子队帮忙守夜。黑木崖部落已经搬迁，狼头人正在被追杀，熔岩洞暂时安全，哨兵不需要那么多人，意思意思而已。
库克的狩猎经验不足，卡卡的狩猎二队更不行，这让熔岩洞的居民经常饿肚子，库克也很抱歉。满天星作证，科科拉做了些解释：不了解的地方多，狩猎难免走弯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狩猎队员可不那么容易，需要了解各地的动物种类以及它们的习性，这就是俗话说的“上什么山唱什么歌”。
在众人的要求下，最终，库克和哈里斯的猎狼队做了调换。之后，生活压力有所缓解，但是食物供给仍然出现间断，喊饿的孩子把熔岩洞吵得半死。
海蓝不干了，她向图灵提出往北非迁徙。
图灵天神觉得此时他应该出手，如果熔岩洞的白色天使人也搬走，那么这里就他一个光杆司令，没什么成就感。他教人们用细藤条编织鱼网，然后他用万花瞳发射的光柱吸引鱼群，再十几个人拖着下面坠着石头的网，在水面上一路拖过去，很多鱼挂到了网上，跑不掉。

第一次，熔岩洞有了吃不完的鱼，还做了很多鱼干，大家一片欢天喜地，歌颂天神图灵的歌声每天都在唱。之后，熔岩洞人学活了用网捕鱼，食物危机暂时得到解决。
通过这事，海蓝认定图灵天神只是不愿意帮忙而已，如果他愿意，小不点皮球绝对能长成彪形大汉，她觉得自己耍赖的功夫做得不到家，天神才不肯帮忙的。她把哈里斯又调回猎狼队，把库克又调回来，巴结一下图灵，同时开始耐心地缠着图灵，说服天神收小不点皮球当徒弟。
那个侏儒的儿子真是操碎了她的心。他都6岁了，还只有一米二的个，越来越不见长，现在总算看出来，他最多算个麻雀天使人。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呀！是哪个混蛋害人？
要收这么个次品当徒弟，要是教育不好那可就说不过去，毕竟自己是神呀！可是要把这个次品变成合格品，一看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他是神，更确切地说，他只是军队中的小天神，排长级别而已，他不是上帝，上帝另有其人，只有他们无形人的科学家才能修理和改造这个次品。当然，这一点是不能对自己这个铁杆粉丝明说的，那有损他这个神的尊严和体面。
图灵自然是不答应的，找了个借口说这是犯天条的事。
解释没用，借口也没用，海蓝仍然时时刻刻缠着他，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酋长女人怎么这么烦人呢？

第11节 参加猎狼队
“我的个神呀！神的徒弟？她怎么想的？”知道海蓝正在缠着土地公请求收小不点做徒弟，木莲生忍不住这么惊叹。她的小儿子木蜘蛛也是变异人，她却怎么也不承认，因为木蜘蛛只是在腋下多生出了两对手来，干活更方便，不算变异，如果这也是变异，那么就是良性的变异，不应该受到打击，反而应该受到鼓励。
“天神的徒弟，轮也轮不上小不点呀！难道熔岩洞人都死绝了吗？”火梅子她妈妈火麻利，曾经也生过一个，被弄死埋掉了，她公开站出来大声抗议。

“......她......她......这是以权谋私，对，独裁，先前她已经让老巫师星庖丁把知识传授给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小不点，现在又想攀上土地公，她......她什么意思，为了她儿子，我们这些人都不顾了吗？不行，我建议开一次全民大会，讨论酋长是否合格，有没必要换一个新的......”水家的水葫芦也抗议，她家有一个变异人，外号菜青虫，肉墩墩的，每个人都说她不能这样宠着变异人。她觉得孩子没几年活头，让他好好享受吧。
“对呀，我们部落还没有新的巫师，星庖丁也老了，星家姐妹没一个聪明的，这事海蓝不急，她在急什么呢？老巫师星庖丁说小不点聪明，没错，小不点是聪明，可是他的聪明有个屁用？将来是送集中营的，不行，我们得赶紧提意见，要求召开代表大会......”金家的金正美表示赞同，她家也有一个变异人，连弱翅都没有，外号骨碌。她倒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会妒忌。
“你们就别瞎操心，如果酋长能办成这事不就说明人家有本事嘛，这是大家的福气呀，你们抱怨个啥子嘛，这跟熔岩洞有关系吗？跟你们刚才说的事情有关系吗？”星家的星艾艾说。星家和日家向来是一体的，她站在海青这边，她也有一个变异人，狗儿，也是连弱翅都没有的。弱翅都没有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变异，她的话没有多少分量，马上引来一阵批评。
......
除了酋长海青外，生了变异人的女人在熔岩洞的地位是最低的，因此这些女人聚在一起也就是八卦一下，没什么分量，而且大家都知道这几个人通常八卦的没什么大事，都是有关他们家变异人的事。
聊天是熔岩洞中人跟人正常的交往方式，也是争取相互认同的一种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什么人想当酋长，什么人私底下给了谁一块肥肉，谁跟谁谁正在滥交，谁是骗子，谁讨厌谁等等。八卦归八卦，人们向来没把它太当真。人们对海蓝有这么大意见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被小不点欺负过，大家都不希望小不点落个好。
见海蓝没成功，哈里斯觉得这个时候他也应该站出来为儿子做点事。在三个父亲中间，他跟小不点的感情是最深的，相处的时间也最长，相互间的感应也最多，而且皮球长得越来越像他。但是都过了六年啦，他又有自己的孩子，而且是正常人，他必须把精力放在辅助后来的这个正常的孩子身上，皮球这个大儿子得让他自己独立起来。
怎么帮助大儿子独立生活下去呢？将来的集中营是个让人担心的事情！只有把皮球变强，提醒他现实的残酷，这样他才不会躲在熔岩洞里觉得一切太平。熔岩洞比其它部落的孩子更容易有安全感，反过来也更没用危机意识，这是不对的。
哈里斯向图灵提交皮球加入猎狼队的申请，图灵犹豫了一下，说你负责吗？哈里斯回答说他负责。这样，皮球算是猎狼队的成员，职务是通讯员。

人小好奇心更重，皮球不满足于当通讯员，他想要亲临战场，当战地记者。哈里斯下不了决心，毕竟这是自己第一个儿子，担心是难免的。他说猎狼的那种场面过于血腥，小孩子看到了不好。皮球哼哼一下，表示反对。再想想将来皮球将来要面对的恶劣环境，哈里斯也就答应了。这对独立有帮助！只要他在身边看着，不会有事。
狼头人可怕的还不仅仅是战斗力，还有它们走投无路时狂性发作所激起的狂犬病毒，并通过口腔分泌的唾液传播病毒，人一旦被咬，就极有可能感染狂犬病毒，那是只能杀了，再烧成灰。感染者的起初症状是害怕水、光和声音，变得总是喜欢在黑夜中行动，变得喜欢咬东西，最后是发狂。

狼头人都逃到了地中海盆地或者邻近埃及的西亚，因此天神和天兵也跟着到了北非的埃及境内，在一座海拔3000多米的山巅上，从这里向东可以望见尼罗河和约旦河，向西可以望见谷城山，这座山不生长花草树木，没有水，到处是沙子石头，砂石中有一种虫子叫做骄虫，跟这里灰白色的石头差不多，尾部有一毒针，经常伏击停在这里歇息的飞鸟和其它昆虫，这个险恶之地发现了狼头人，在这座被称为屏峰山的东面山谷里。
没错，下方那几条的身影不慢，此刻，正朝着北方的一处崖壁方向狂奔而去，几个影子很快，几乎成了一道灰色的线，在缺水的河谷间的一块块石头间飞驰穿梭而过。图灵和天兵三人是飞行专家，自然追得上，哈里斯的速度要慢上一点，背上驮着皮球也是个不小的负担，他被逐渐地拉开了距离。

不过哈里斯没有丝毫放松，此次目的是让皮球感受到现实的残酷，他要是跟不上，那一切都白搭。皮球是个小孩子，他很兴奋，要不是空中的风大，而且冷，他几乎要尖叫起来，越兴奋，他越觉得哈里斯太慢了，忍不住自己想飞，可是他也知道，他还小，体力不行，真飞不了这么快的。
这个山谷没有树木，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野草。峡谷中有一种禽鸟，被惊吓着飞了起来，它们形状像野鸡却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身上通红如火却是青色嘴巴，名称是鸰，它发出的叫声便是自身名称的读音。它们是专门吃骄虫的。

“嗖”的一声，一道白光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随石屑和一阵土黄色的烟尘，几个凄厉狂吠响起。皮球吧小脑袋躲在哈里斯的耳朵边，眯着眼，扫视左手边方向，落后的他们刚好看到激战后的惨况，中弹的地方是一处石崖边，被气浪掀起的最后三个紫色身影掉落崖壁下，滚了几下，爬不起来，看来不是重伤就是死亡，剩下的都成功越过石崖，天兵天神还在追杀。不知怎地，皮球反而想为那几个紫色影子欢呼，也期望他们成功逃脱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抗赛。

念念之间，身形早已越过山崖，出了峡谷的队伍陡然转了个方向，往东北面的一小片原始森林奔去。哈里斯调整了两三个呼吸之后，勉强跟着天兵，距离有100个人影的身位。只有野草的谷底的热气更足，更有利于飞行，此处的林中的热气少，飞行更吃力，一阵风声呼啸，哈里斯开始感受到身体能量的衰竭，身形不稳定地晃动了几下。
“咦......他们......他们竟然分开逃了……”皮球咕噜噜地说，风大，真张不开那口。
“嗖”的又一声，还有突然中断的凄厉的叫声，同时碎木屑和枝叶乱飞，风赶走了烟雾，留下一个圆圈的火源和满地的碎屑，犹如戈壁一般，没有生命。这个感觉让人好难受，刚才这里还是生机无限，荷兰风车一般粗大的古树还要跟天空再比比高低，它们的树干满是绿色的苔藓和藤蔓，有些藤蔓上的木刺甚至超过半米长，让人不敢靠近，现在都成了黑色的碎屑，比地上的岩石死得更透彻。这一小片树林没了。
哈里斯实在飞不动了，落在这个死亡的黑色木头天井中，一直在喘着气，当他看见皮球脸上的一丝阴暗，解释说爸爸飞不动了，没法跟天神比。
知道哈里斯误会，皮球摇摇头解释说天神把这里的唯一一片林子给烧了不好。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儿子瞧不起自己呢。看着四周还在噼啪烧的一圈火苗，哈里斯并不想替天神辩解，他想让皮球尽早认识现实的残酷，说这就是竞争，很多看不见的竞争比这个还要惨烈，比如这个林子里的小树苗，阳光都被大树占去了，它们要生存怎么办呢？很难。现在大树死了，留出这么大的空地，反而是它们的机会，所以有时破坏不一定全是坏事。
哈里斯说的，皮球不是很懂，只是觉得天神来了，如果不能让凡间的这些生物活的更好，这些天神来了也没用。这是他对自己这个变异人的将来的担忧所引起的同情弱者的思维。

第12节 怪兽和妖怪的样子
这次清剿过后，皮球和哈里斯搬到上帝庙去。他有一个小心眼——只有天神能改变小不点的命运，跟图灵打好关系，让他把皮球变成正常人。为了这个目标，哈里斯得跟土地公住一起。哈里斯去，皮球当然也得跟着去，哈里斯想让皮球得到些神助，万一哪天土地公心情好呢。对吧。
在土地公庙这个小世界更容易展示文明科技与野蛮落后的区别，先进的在天上，野蛮的在地上，先进的在云里雾里忽隐忽现，野蛮的在地上像个毫不懂事的婴儿哇哇大叫，差别是如此的巨大，大到让人感到难受的妒忌。
狼头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现在要消灭一个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要讲究方式方法。每抓到一个俘虏时，万花瞳照射俘虏的脑袋，过一小会儿，俘虏就一阵颤抖，通过这样的方式，图灵知道了怪人和怪兽的藏身之处或者出入的行走路线，这样他就能埋伏在人家的半道上或者巢穴旁，守株待兔。就这样，他抓回了很多活的俘虏，用额头的万花瞳吸走它们的灵力，等它们变得萎靡不振，几乎成干尸的时候再把它们绑起来，挂在土地公庙两侧的崖壁上显摆，看见的人都对图灵顶礼膜拜，歌颂他的智慧和神力。
因为食物紧张，天神带回来的这些类人生物和怪兽有一大部分成了食物，皮球跟星庖丁一起剥皮去骨。
青龙和朱雀的皮毛比肉还金贵，因为它们的肉难吃，韧得很，没有好牙口根本嚼不动。青龙的筋最金贵，没有比它更有韧性的绳子，虽然人们还只是把它拿来当腰带。
剥下来的皮放在盐碱湖里泡一泡，再晒一晒，揉一揉，再泡一泡，如此反复多次，这些毛皮就会软得像蚂蟥，穿起来就像穿了一身人皮，很舒服。
青龙就是长着蝙蝠翅膀的大蜥蜴，有条长尾巴的，跟身躯一样长，它的头跟鳄鱼差不多，只是雄性的长了两只梅花鹿那样的角，有褐色蛇皮，那皮上有细密的鳞甲，这些鳞甲能防火，它的身高大约6～8米，瘦长瘦长的，翅膀也是蝙蝠的薄膜翅膀，翼展比躯体长些，可见飞行能力超强。
朱雀是个四根长尾巴毛的锦鸡，羽毛很漂亮，在阳光下会反射各种光泽，头冠是红色的，有的头冠大，有的小。身高跟青龙差不多，翼展也差不多。
因为尾羽漂亮，早被猎狼队拔光，拿去泡妞用。
即使这样，青龙和朱雀的皮也是要收藏起来，当成公共财产，平时不让穿的。
青龙和朱雀都会喷火，青龙的火更大，朱雀是小火。这两种生物能喷火的主要原因是体内有可燃气体。大部分动物体内都能产生废气，大多数是不可燃气体，如名声不好的“屁”，它是动物肠道里的微生物分解食物时释放出来的，主要是硫化氢，当然也含有一定比例的可燃气体，如甲烷。青龙和朱雀体内应该存在大量的能产生可燃气体的菌群，平时用某种方式控制发酵，这些气体储存在气囊中，等到急用是便释放出来，也就是肚子里有个沼气池而已。所以，它们喷火的次数是有限的。

虎鹫就是长着鸟翅膀的、能飞能走的虎身老鹰头；狮鹫是长翅膀的狮身老鹰头，跟虎鹫是一类的，它们算灵鹫类的怪兽。他们身材修长，4米左右，翅膀4米多，从身材和翼展看，他们飞行能力应该比朱雀、青龙差些。它们主要的武器是狮子吼和利爪尖嘴，因为飞行弱，攻击力也相应比较弱。
没见到玄武，它们是水兽，常常躲在危险海域的海岛沙滩上，天使人不喜欢水，更不喜欢时不时翻江倒海的大海，没人见过它们。图灵天神要先对付的是有威胁的陆地的怪物，尤其是狼头人，还顾不上找四象这些怪兽的麻烦，而这些被捕杀的，只是刚巧碰上，图灵也就灭了它们。
传说玄武是一种类似乌龟一样的甲壳类水兽，床一般大的、绿色椭圆形硬壳后边有一条长长的、天线一般的尾巴，两侧是八只柔软的软足。软足的内侧带有软骨的吸盘，吸盘能吸住水中的鱼儿。还传说，他们能发出靡靡之音，让人产生迷幻的错觉。
肢解四象没问题，因为它们跟天使人不是一类，说的话也跟甲骨文似的，一句没听懂，叽里呱啦胡叫着什么，一刀砍下脑袋，省得乱吵吵。
到了狼头人的时候，皮球的手可就没那么稳当了，因为狼头人的话，他能听懂，他们说的是文言文，只是语句不顺，多了些之乎者也，有些通假字或者生僻词没听懂，不过蒙也能蒙出来。有的胆小在喊救命；有的勇猛，不服地破口大骂，诅咒天使人助纣为虐，将来不得好死等等。不过异常勇猛的、不好收服的灵力都被收进万花瞳里，它们也没多少反抗力气。
据说图灵收集到的那些灵力可以转化成充满能量的仙丹，只是图灵是一阶的万花瞳，根本没本事炼出来，必须借助高阶的万花瞳，要是有三个万花瞳就可以，他们的三道真火能慢慢把妖怪炼化了。
星庖丁鼓励说别怕，我解剖给你看，它们真跟我们不是一类。

牛头人像牛魔王，牛头人形身，可以直立行走，通常还是四足着地奔跑。马面人是马头人身，只是身上有斑马的条纹。它们都是虎背狼腰，后肢强壮有力而且修长，前肢比较细，但也是粗壮有力。站立起来的时候，应该是半弓着身子的。牛头人最可怕的应该是那对大角，向内弯，再向上翘，跟原牛的角似的，这对大角就像个铲土机。马头人看不出有什么攻击性武器，大概是身手敏捷吧。
狼头人有两种，一种是森林狼，东非附近的，他们个体比较小，也就驴那么大，腿脚较长较细，毛色有纯黑、纯白、棕红、灰色。
还有一种是北方狼。北方狼的皮毛基本上都是紫色的，一种很深的紫红色。
其他的特征还有：狼头，人形的身躯，颈项上的皱褶，雌性颈项，没有鬃毛，雄性颈项有雄狮一般的鬃毛，将脸如向日葵般包裹起来。北方狼的颈项上的坠皮，是在敌人咬住自己脖子时，自己可以回头咬住敌人。它们的眼球大，有豹子一般的棕色双瞳，很有威慑力。大眼睛可以拓宽视觉进光度，在氤氲潮气的冰原腹地，通过增加透光度可以看到更远，鼻头比森林狼头人稍短，鼻孔增大，可以使鼻尖的嗅觉细胞分布更加均匀，达到更精细的气味分辨率。为了适应冰原特殊的地理环境，他们的腿粗壮有力，身体保持那种形状的曲线度，是为了在身体损耗最少的能力，最短时间达到最大的加速度。他的全身有厚实的毛，看上去身体更像一头牦牛，强悍而健硕。
牦牛般的体格，狮子似的头颅，豹子一样的曲线。四肢粗如柱，这根本就不能叫狼头人，而应该叫狮狼人嘛。狼没有这般厚实的身体，也没有这般剽悍和刚毅，如果这个狼头人要是能站起来，那将充满了王族的霸气，那种与生俱来的野性令它逼视天地。

活捉的这只北方狼，不是头狼，更不是白脸。传说白脸的那双眼睛，如那黑夜星辰，有一种摄人的魔力，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凌烈与霸气，显得是那般不可一世。那是最明亮，最逼人的眼睛。

撕开那紫毛覆盖的身体，每一处肌腱都勾勒出一种近乎完美的轮廓，每条粗大的肌肉纤维里面蕴藏了无穷的力量，看上去就像一只随时都可离弦而出的箭。
从身体机构上看，狼头人的武器有狼爪子和大嘴。它的手掌宽大，狼爪的爪子大而尖。大嘴里，那两排电锯一般的尖牙即使是死的，也让人觉得很有威胁，不想去碰。从肌肉解刨来看，狼头人很善于跳跃，它们的肌肉纤维纹理是纵纹，纤维中还有比较多的结缔组织，这些组织可以让它们的腿脚更有弹性和减震功能，能避免跌落受伤。
看了这些妖怪，感觉它们真丑，人不人兽不兽的，随便拼接成的怪物。他们应该算人还是算兽呢？从这一点看，狼头人里的突刺一定把长老会得罪得不浅，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可能是口无遮拦的耿直之人吧。
“呜......”皮球见到北方狼这样的躯体，忍不住发出这样一声长啸，就当为这个强者送行吧。

第13节 传令兵的威风
孩子们最喜欢到上帝庙玩，那里有天兵看，怪物看，还有猎狼队的操练活动看一看。
雄赳赳气昂昂在上帝庙前的那个小广场转几圈，举着自己的做的小旗子，再昂头挺胸一点，再雄赳赳气昂昂一些，围观的小孩子们都露出不能相信的神情，相互间小声议论起他这个“传令兵”是个什么东西。这让他很多有点成就感，走路都要带着风。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一个小团体愿意接纳他一起玩，他是变异人。这就是传统的力量。
“什么是传令兵呀？”水家的一个叫山花的问日美子。
日美子也不知道，但她不想承认，瞎说道：“给大家递个话，递个水什么的，也就是个打杂的。”
“哦，还是个变异人干的活呀！”水山花说。
在熔岩洞，除了亲戚和几个被动聚集到他周围的变异人，皮球根本没有其他小伙伴，而且是越大越没用伙伴。懂事的正常人是不会和变异人玩在一起的，即便大家都是变异人，他们通常也不会玩到一起。变异是一种病，被妈妈当成会传染的，不允许，她们怕跟变异人玩了之后，自己的孩子会被传染，即使不会被传染，也会被别人看不起，这样的风气形成后，变异人就只能孤独地自己玩。
这样环境塑造的结果是天使人不仅有孤独癖，还有藐视一切的变态自恋。

皮球略有些不同，他有哈里斯和科科拉引导，他也是部落的小王子，而且早早的飞行让他成为熔岩洞里最混得开的变异人，有7个自恋的变异人的小孩愿意认他当老大，自然以他为中心，结成小团体。当然也有个别例外，像水家和木家就不愿意自家的孩子跟小不点混在一起，木莲生让水蜘蛛帮着做事，体现自己的女儿的多面手，为将来留下来做宣传，水艾艾宁愿把菜青虫带在身边，免得跟小不点学坏了。
小不点进入猎狼队，当这个什么传令兵，有显摆和怄气的成分，他要让这些可恶的妈妈们羡慕嫉妒恨。以前，小孩子们玩得很热闹，他想参与，有好多次，小孩子倒是接受了，他们的妈妈反而不让，还把他恶狠狠地推出那个圈子。
好吧，你们不让是吗？那大家都别玩了，他开始捣蛋，他太灵活，别人拿他没办法，就这样，他成了让人头疼的捣蛋鬼。
这怪不得他，他受不了那种诱惑：一根剥了皮的树枝，很普通，一块能滚动的小圆石也不奇怪，一只金欧绒鸭也就够玩半天的，一只小金毛鼠很快就被整死了 ，玩具看起来都没不咋样，也没那么好玩，但是加上一大堆的尖叫那就不一样呢，好玩得很。

成了猎狼队的队员，当然得参加猎狼队的训练，尤其是训练，有哈里斯这个爸爸在，他的训练是少不了的。至于活动嘛，哈里斯只带皮球参加过一次，这个传令兵也就是瞎转悠的角色。

觉得送集中营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哈里斯特意为小不点制定专门的训练计划。
先练举重吧。猎狼队举起150公斤的石头，小不点的皮球跟着练，他举40公斤吧。表面上，这对小不点的皮球已经够照顾了，实质上根本不是。猎狼队个个都是四米多，体重超过200公斤，举起一个150公斤的石头，好说。皮球身高一米二，体重40公斤，举40公斤的，相当于自身体重呃，有难度的。
练了一个月，别人举起重石的时候，小不点居然也了举起来了。原先经过科科拉的训练，他下肢比其他的天使人长而有力，这对他举重时的支撑有很大帮助，其他的天使人由于更经常使用翅膀，他们的上身长，下肢短而无力，这样的举重就吃亏很多。
没想到这个小不点还有这么大的耐力。很好，再来，军事训练科目可多得很。
第二个项目是长跑。围着图尔卡纳湖盆地上方的高原草场跑一圈，说好了，不许用翅膀。跑步没问题，问题是远了些，没办法，说好了不用翅膀的，可是遇到沟沟坎坎的，还得用翅膀帮点小忙。即使这样，一圈下来也是大半天呀！
以前练过，小不点皮球坚持了下来。
第三个项目练射箭。这是一个全新的科目，也是一个全新的武器。海蓝酋长一发现就亲自督导，要求不管是猎狼队，还是保安队和狩猎队，只要是青少年的男女都得练，并争取在短时间内掌握。她估计，有了这样的利器，其他族人都不是对手，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熔岩洞的安全问题。
箭的材料都是黑木树的树芯做的，弓弦用的是马尾、牛尾编织成的绳子。
有了先前的举重训练，他的胸肌和肱二头肌练得鼓鼓的，后背和大腿也都是一块块看得见的肌腱，拉开弓不成问题，射箭也不成问题，练习的目标是射中了离他150米远的靶心。射中靶心有点像玩，他喜欢。没到一个月，他也就达标。
这样的表现让其他的孩子惊叹，也让其他的妈妈妒忌，海蓝酋长一连高兴了好几天，她对他重新燃起了希望，要不是他个子这么小，她一定认为他是进化了，而不是退化。也许这样的训练能帮他恢复正常，半年前，他才一米二，半年的军事化训练，他已经一米五啦。半年0.3米，长它七八年也就够了，只要长到近三米，那就不算变异人，到那时，她就努力为他争取。不是吗？有些女人也才三米出头，比如水艾艾，只有男人才四米多。如果从体重上来讲，大多数的女人的体重只有男人的一半多，能长到接近三米的皮球有可能比女人还重。对，到时就论体重。
哈里斯时时关注图灵天神的仙丹问题，他需要仙丹，为了是皮球，当然如果有两颗就更好了，皮球一颗，他一颗。他觉得可能仙丹能帮皮球快速长高身体。
图灵的万花瞳不能修炼仙丹，他正托一个要好的同时帮他炼炼。

又到了一年夏至时节。经过近一年的扫荡，东非、北非地区除了善于隐匿和逃跑的狼头人，怪兽和妖怪已经被图灵天神清除得或者驱赶得差不多。天兵没有撤离的原因是因为白脸始终没抓到，更确切地说是抓到过一次，不知怎么地又让他咬断锁链，跑掉了，说到底还是大意。好大喜功的图灵想把白脸运回天庭，让长老们看看，是不是突刺的端木。

这跟大意无关，为了留住天神，海蓝酋长跟哈里斯讲，一定不能让天神过早地抓到白脸，即使抓到了，也得想方设法弄走。天神的实用性太好，能帮人治病，最关键的是不用管饭，只要好话伺候就行。
有关白脸的传言很多。八卦的人在说八卦的事总喜欢加入自己的想象，这样就把白脸描绘成一个长着三对手的，每只手还拿着一个法宝的、法力无边的妖怪。皮球见过狼头人，狼头人再怎么变异也不可能是人们说的那个样子，好奇心重的他向哈里斯咨询。哈里斯说瞎扯，白脸就是额头长着一撮白毛的狼头人，只是他的身材比大多数的狼头人高大那么小半截，四肢也更强壮些。如果一定要说有啥特别的，那就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睛比其它狼头人亮，而且活，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鬼。
白脸抓住又让它跑了，而且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最重要的任务依然没有完成，土地公有必要上天庭解释解释。至于天庭会怎么处理，图灵也担心，批评和指责是少不了的，不过应该没大事吧，这一年，东非和北非一片太平，反而是南非的天使人一片怨声载道。
担心狼头人的报复，海蓝希望图灵传授点神技让人们自卫用再走。黑木崖事件是个教训。
“狼头人一定会来报复的。”海蓝酋长一直这么强调，并且以黑木崖事件为由苦苦哀求。
图灵只好糊弄一下。他翻一翻祖先的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种能帮助天使人提升战斗力的办法。还真有一种，叫气刃功。这是类似于血液系统的另一套运行系统，血液系统是物流运输系统，只为活着；气刃功的这一套系统是能量运输系统，可以短时间内聚集能量，发动攻击，不仅仅是为了活着，练好了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练不好会走火入魔，会伤身体的，这是一种鸡肋神技。
估计私下里把这样的鸡肋古籍传给天使人，天庭不会有什么意见。应付一下吧，免得海蓝认为自己没本事！当然这是适合美人鱼身体体型的，天使人这样的大猴子跟美人鱼的身体构造还是有很大不同，他还得修改修改。有了万花瞳的帮忙，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扫描一下哈里斯和皮球的身体，根据古籍的原理，找到下肢各处的关键连接部位的穴位，与上半身再建立起联系，一套新的系统，图灵把它称为穴位经络系统就算形成了。
穴位经络系统分成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是胎息，也就是由外呼吸转到内呼吸，也就是胎息，让人回归到婴儿在母体羊水中的状态。胎息的目的是建立起一套能量循环系统；第二层次是采集。也就是利用皮肤呼吸，采集宇宙中的暗物质粒子。暗物质粒子是可以穿透人体，不做停留，气刃功的皮肤的呼吸就是要采集这些暗物质粒子，并把这些粒子截留在穴位所构筑的经脉中，通过粒子释放能量，扩大经脉直径，疏通经脉网络，从而包容更多粒子的能量，最终把这能量转化成类似于激光的气劲，从而通过工具，比如弓箭、刀剑，增强攻击力。
第一层的胎息学习分两步：
第一步是认准穴位，以及有穴位组成的经络路线。图灵先用银针刺穴帮助皮球和哈里斯认识，然后两人互扎练习。因为刚开始，经常出错，两人总是互相被扎得唧唧叫。后来好了，只感到酸麻的感觉，这个真奇怪，被扎不疼而是酸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神技呀！哈里斯和皮球都很珍惜，练得很勤奋。
第二步是呼吸。先从外呼吸开始，先从鼻子缓缓吸入，再从口微微吐出。吸气时，脐部向内收缩；呼气时，脐部像外松弛。小腹自动吐纳，似代替口鼻呼吸。内呼吸是以肚挤眼为中心，通过冥想，想象一股气流从百会穴进入，另两股从劳宫穴和涌泉穴进入，都沿着身体两侧穴位经络进入肚挤眼，在肚挤眼处汇合,然后旋转，旋转成小太阳，之后，小太阳散发出热气，这些热气沿着各条经脉向外发展延伸，就会像常青藤的触须，一直往外生长。图灵天神也不知道这样学行不行，就当搞实验吧，如果不成功就怪这些猴子太愚蠢。
至于第二层，得等第一次练成了再说。

“什么是暗物质粒子呢？”皮球问。
“宇宙中看不见的一种生命素。”图灵说，“就是一些宇宙中的粒子流，都是些看不见的摸不着宇宙射线。”
这种东西太玄乎，海蓝酋长信不过天神，认为是在敷衍她。
没办法，天神再教皮球一个看得见的古代小技能——针灸治病，这样皮球就可以代替他给村里人看病，也省得他事事亲历亲为。
学习针灸医学，这些基础工作，图灵让一个机器人天兵负责。一个天兵机器人的后背可以找到电脑显示屏一样的东西，跟早教机似的，已经学会象形文字的皮球不仅能看懂经络图，还可以查阅资料，查看他想看的任何资料。
图灵不怕这个淘汰品学了什么去。也是，只要过了成年期，所有的变异人都要被送到变异人集中营，皮球这么小，这么弱，相信到了那里之后肯定活不了。那就是个斗兽场。

第14节 承认变异很难
气刃功一下子看不出来好坏，针灸医学可是一个看得见的技术活，皮球很用心学，不为别的，为自己能活下去，成为巫师是奶奶告诉他的一条活路。
“变异人”这个标识像魔鬼缠着他，自从他4岁的时候起，人们不断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每一次的听到“变异人”这个三个字，他的心都揪一下，皮肤也像被喷飞出来的灼热的火舌烫了一下，赶紧绕过去，远离那个危险的源头。他的思想过早地成熟，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被送往集中营的可怕处境，生存压力让他很能吃苦，也变得不再顽皮，不再活泼。
有了知识，越来越大的他学会了思考。思考过后，发现自己的缺陷很严重，这个缺陷还不关他人如何对待自己，而是自己天生就脱离群众。要不是有金毛鼠陪着，他真的觉得生活很没意思。
原先少数的几个亲戚伙伴，包括表哥日大磊、姐姐蓝思儿、小表姐日美子，已经很少跟他接触，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大人，正在干大人才干的事，好像还挺忙。三个爸爸都像亲戚，现在已经没人管他了，包括最疼爱他的哈里斯爸爸，而满天星和科科拉见他老长不高的身子早就放弃。妈妈忙着部落里的事，也忙着教育蓝思儿，准备接班。他感觉到自己很孤独。
年纪大了，会比较，会思考了，而刚好在这个时候，亲人一个个远离，寂寞感越发强烈，也越来越感觉到生活的无聊和压力。
都七岁了，还没有发育的样子，可即使将来发育长高些，也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小的情人跟他相匹配，即使跑到外面去打拼，去其他部落也很难找到匹配的情人，没人要的男人在这个世界是可笑的！即使他没被送到集中营，而是以巫师的身份留下来，也没有多大意义，没有哪个女人能跟他在一起，他注定要孤独终老。

现在，能跟皮球走到在一起的只有5个变异人，此外还有最小的表妹日花花，比皮球小两岁，还在上学；以及星光光生的星粒粒，女的，也小皮球两岁，比日花花还小三个月，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星家和日家向来分不清，两家人常常当亲人走）。皮球喜欢这俩妹妹，她们都有对大眼睛，鼓溜溜的，都挺聪明的样子。
除了木蜘蛛和菜青虫，熔岩洞的其他5个变异人不愿呆在熔岩洞遭人白眼，他们认皮球当老大，想跟他一起住在土地公庙里。
皮球不愿意，这个责任太大，要是哪个变异人跑了，或者被狼头人杀了，他不好跟家长交代。
变异人总共有七个：星家的一个，金家的三个，木家的两个，水家的一个。金家的多芬、多利俩表姐妹是弱翅，水家的菜青虫也是（木蜘蛛比较特别，有争议）。星家的狗儿、木家的白牙、金家的骨碌连弱翅都不是，他们根本没有翅膀，丑死了。
弱翅中的多利、木蜘蛛6岁，女的；多芬7岁，女的，菜青虫7岁，男的。没翅膀的狗儿、白牙是男的，8岁；骨碌是女的，6岁。这三人是家族的耻辱，老早就被母亲遗弃在熔岩洞里，能活下来都靠她们的毅力和坚持，也是运气。
皮球是传奇，是他们变异人的光荣。当然，这得归功于家长们都用皮球的事例来勉励自己的孩子，人家也是变异人，你看人家成了巫师，还是天神的徒弟。这是家长们常说的话。他们把自己归入变异人一类，而混得很好的皮球自然成了变异人的领路人。
说实话，没翅膀，皮球还真看不上，金毛鼠一家看起来都比他们亲切。
好色的金毛鼠有三妻四妾，不过金毛鼠的家庭也是母氏制度，把人家肚子搞大后，它就得卷铺盖走人。已经成年的金毛鼠在夏至时节时常消失一两个月，没有金毛鼠在身边，皮球时常想起当年两人胡闹的情景，他喜欢有人作伴。

可能是由于同病相怜的原因，也可能是喜欢有人作伴的原因，而且人家认他当老大，家长也同意，他也就接受，乡里乡亲的。更何况，这些人都很勤奋，自愿伺候，帮忙做些烤肉、扫地等打杂的工作，这也帮了他的大忙。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能帮就多帮点。
他不愿意还在于他自己的心里。人家认了自己当老大，不就直接说明他也是变异人嘛，他对自己变异人的这个身份也不怎么认同，或者说逃避这种认同。
这是正常现象，明知道自己确实是变异人，但是每个变异人都想逃避。
这下子，他认清现实，承认自己是变异人。

反对他留在部落的声音从来没停止过，尤其是家里的变异人刚被送走的火家家、土家、水家、金家。他就像乞丐似的，窝窝囊囊留在熔岩洞里，后来由于成了猎狼队队员，他才搬到上帝庙。在这里自由，清净，没人再说他变异，没人再骂他是该死的变异人。
当传令兵的这一年，他体会到这样一个现实——他跟天使人真不是一伙的，从一出生就不是一伙的。
感觉到将来生活的残酷，他要5个手下跟他先前的军训那样锻炼。每天跑步训练，上午爬上上帝庙的上方的高原，沿着河道方向从深潭跑到黑木崖，再跑回来，每天上午下午各一个来回，摔死或者被狼头人袭击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以后是举重和练习射箭，先练好力气再练射箭，因此搬石头的时间占了下午的一大半——从高原上搬下石头，堆积在上帝庙上方坡顶，做成一道大石头城墙来。
晚上，金家的两个弱翅姐妹多芬、多利和狗儿负责制造弓箭，用黑木的树芯；骨碌和白牙负责编棕绳，做弓弦。
等力量和耐力训练一个月后，开始练习射箭，标准是射穿100米外的树干。
对于这个任务，大家咕噜了好长一段时间，起初大家觉得这不可能，后来听说哈里斯连石头都射得进去。射箭，他们早先看过，没接触过，别人不让。
皮球只布置工作，不检查他们的训练问题。如果这些变异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那么说明这些人都挺笨，变异人已经是残疾人，再加上笨，简直没活路。
当然这些变异人要是不明白这一点，那么，他们早就死了。这是个野蛮的世界，野蛮得足够明显，足够让变异人早早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可怕的现实，早早让他们看到区别，也早早学会比较、隐忍、坚持、见风使舵、投机等等，他们要寻找并发现生存的空隙。甚至可以说，这些变异人普遍比正常而普通的天使人小孩要狡猾，也更努力。
估计有三个月，勤奋的变异人已经能准确命中100外的树干，只是箭都射入不深，少数的黑曜石箭头没入树干中。足有4.8米的大个子白牙忍不住问皮球怎么可能。皮球用事实告诉他们，能，而且是连穿了两棵树干，两棵树相距有20米。
检查靶子，发现第一棵树的小洞都被烧焦了，这绝对不是力量造成了，一定是神技。多芬等人要求皮球教他们这样的神技。 皮球把气刃功介绍一下，然后让他们在晚上打坐，并按照小周天的经络路线运气，下午练箭的时候空出一个时辰来扎马步。
知道是神技，5人练的相当拼命。
三个月后，皮球让变异人到图尔卡纳湖下水捉鱼，不能用渔网，只能用标枪，学着在恐鳄和巨型水獭、巨鲶等嘴里讨生活。皮球也老早就没向哈里斯要食物，有了弓箭，捕杀什么都变得简单。
五人成天呆在熔岩洞里，没像其他人能到深潭边游泳，当然他们在熔岩洞的洞口处是能看见的，只是水真的让人羡慕，也有点吓人。
迫于皮球的威严，只能下水试一试，没想到，他们真能在水面浮起来，不久，他们就会一点狗爬式，感觉像鳄鱼似的。这下子，皮球也心动了，弱翅的翅膀只要折叠好，应该也能浮起来，进而能游泳。以后，游泳捕鱼成了所有人的必修课。借着一段漂浮的木头，三个连弱翅都没有的骨碌、白牙和狗儿，敢到深水区去捕鱼。
吃饭的问题一解决，他们可以算是半个独立人。

第15节 仙丹灵药
皮球9岁的时候。老酋长看着皮球给她的膝关节包扎的那一团黄黄的草药浆糊，说不必为她劳神，她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跟她一起的老巫师星庖丁笑着回答到：“听小不点的吧，就是要死也得舒服点死，您不是老喊疼吗？”
“是呀，今天你尿了吗？”老酋长说。
“尿了，两滴，都尿到皮裙上了。嗨，即使这样，也还湿不了衣服。没想到老了这么没用。”老巫师说。他的身体素质还不如老酋长。
“你不是最聪明吗？怎么没想到呢？”老酋长取笑道。
“我再聪明也想不到将来的事呀？你聪明，你替皮球想想。”老巫师向来标榜自己聪明，老成这样都不肯放弃。
“我替他想很多了，那像你，爷爷白当了......”
......
斗嘴是老两口最喜欢的事，比晒太阳还喜欢，他们就是靠斗嘴活下来的。
下一次，皮球再这么摆弄的时候，老酋长还这么说，老巫师还这么回她。草药的效果似乎不是很好，老人家老喊疼，皮球开始改用针灸，用银针插入关联穴位，比如足三里等。后来老人家不再喊疼，不知道是怕扎针，还是真的有点见效。 不喊疼并不代表奶奶的病好了些，相反，已经53岁的她，翅膀的羽毛就像她的头发那样，脱落得差不多，头发脱落还不要紧，拿个狐狸尾巴包着，还挺好看的，翅膀掉毛，没办法包着呀。
“丢人现眼的，还不如死了算了。”老酋长最揪心的还不是关节炎的问题，没有羽毛让人更揪心。

这一年大暑，老阿姨日古丽已经先走一步，忙得很的海蓝酋长让海青帮忙照顾老两口。海韵当秘书。
到了立秋，老巫师星庖丁也死了，皮球成了部落里唯一的巫师。
他身高才一米七，也还没变成像大磊那样的公鸭嗓。他变异是变异，难道连发育也变异吗？嗨，变异就变异呗，连发育都让人担心。
天天仰视别人的感觉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没发育的迹象，看着比他小两岁多的小表妹花花都高出他近一米，而且已经在悄悄地变女人啦，真让人着急呀！不会是变异得过火了吧？
实在没耐心啦，他请卡卡的狩猎二队帮忙寻找一下，他给每个人都讲清楚肉灵芝是什么样的。卡卡的狩猎二队队员看在哈里斯和蓝思儿的面子上答应帮忙。很多队员正在巴结未来的酋长蓝思儿，卡卡已经成了蓝思儿的情人。
皮球指望通过寻找神奇草药促进自己修习天神的气刃功，然后让自己的身体短时间内长高些。图灵曾经对他说气刃功练到最高层，没有翅膀也可以飞，就是没说人会不会长高些。图灵还曾说只要他把气刃功练到第七层，手指能产生蓝色气刃火焰，到那时，这些蓝色火焰就能成为气刃，飞出去攻击别人。可是这也跟长高没关系呀！
也许星庖丁教给他的草药学有用，他提到一种奇药——肉灵芝，能培本固原，增强元气，变轻身体，皮球很早就注意到了它。肉灵芝是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是一种特大型罕见粘菌复合体，其形状如肉，常常依附在沼泽中的大石的阴面生长，有各种颜色：红色的像珊瑚，白色的像猪油，还有黑色、青色、黄色，都是如玉石一般晶莹。肉灵芝生长十分缓慢，一年只生长5%，如果是500年生的，把它捣碎了，泡水喝，可以让练功者的元气大增，身体变轻；1000年以上的，可以让人延年益寿，面如童颜；一万年生的，据说能长生不老。 奥莫河口湿地这样的环境适合肉灵芝的生长，可是他已经搜索了好几天，依然没见到肉灵芝的踪影，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适合生长的地方不一定就有。

奥莫河口湿地在入河口上方500米处转了一个S型，S型的两侧河岸就成了湿地植被最茂盛的地方，没有了狼头人和黑木崖部落的干扰，这里的植被茂密，黑木又高又大，芦苇等水草满地都是，有水的地方，几乎被睡莲的荷叶遮盖，早晚的水汽形成的雾气在这里能盘绕许久，早上八九点才会渐渐散去，下午是六点左右，水雾又开始慢慢形成。除了吃水草的水鹿、水豚和水蚺，以及长脚的水雉这样的水禽，大型的野生动物早就绝迹。
这是一个面积较大的沼泽湿地，水位的下降把沼泽中巨型水杉的树根暴露出来。这种树木都是笔直的生长，底层几乎没有分支，好像只是为了长到天上去一般，大多数树高都在200米左右，一棵覆盖一大片。
对于会飞，能用蝙蝠翅膀做跳跃的皮球来说，在这个沼泽湿地的大石头中寻找肉灵芝挺容易。对于狩猎二队的队员来说，这就有点难了，他们身高太大，翼展太宽，在林子中到处是藤蔓的狭窄的缝隙中飞行、斜穿并不容易。就是考虑到这些，早先，皮球才没请大家帮忙的，但是现在他一个人搜索整片林区实在太难呢，再说不知道还有没有，如果没有，他还可以到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在下沼泽之前，他先站在柔弱的枝条上试一试，很好，他可以站在枝条上随风摇摆。他的平衡力一向挺好，天神教他的吐纳之术让他身体变轻了不少，有了这个基础，他在芦苇丛上完全可以踏步而行。
没想到这个变异人竟然如此厉害，很多人露出不能相信的样子，卡卡解释说在练气刃功的时候，哈里斯老是请教皮球，询问一些不理解的。
搜索了大半个早上，面积二万多平米的土地，终于在西面水泽边的一棵巨大的水杉树根包裹住的大石头和树根之间找到一根一米多高的、红珊瑚一般的肉灵芝。估计这样的肉灵芝应该上千年了。这还是有耐心的卡卡发现的，其他人不是很较真，应付式的。肉灵芝的颜色跟树根差不多，真不好找呀！
用石头锅熬肉灵芝，喝了一个礼拜，皮球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确实轻飘飘起来，可是身高上还是看不出什么好转的迹象，他更加紧练习气刃功的吐纳之术。
见皮球为身高的问题烦恼，也很勤奋，哈里斯不忍心，把自己珍藏的那颗唯一的仙丹拿出来给了皮球，声明这是图灵临走前给他的，唯一的一颗，他也不知道效果怎样，可能会死人或者发疯，要是他吃了变得不正常，他会杀了他的。
反正都是变异人了，有啥好担心的。只是仙丹也不是乱用的，皮球问哈里斯：“怎么使用这个仙丹，图灵告诉你吗？”
“没有，他只是说仙丹是能量源，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增加能量的，对气刃功的修炼有利，别胡乱使用。听他那么说我都不知怎么办呢。”哈里斯说实话，要是能吃，能升天这类的，他早就吃了。正因为不知道如何使用，他才一直保留到现在。哈里斯觉得皮球比他聪明，应该能想到解决办法。
“那......那这些年来，你对它有什么感觉？”
“没多大感觉，拿在手上有点温温的，你可以试一试。”
“那好吧，留在我这里，我慢慢研究，等有结果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你是我儿子，我们谁跟谁呀！”哈里斯能确定的只有皮球是他一个人的儿子，因为他长得太像他了，以至于后来的科科拉和满天星都不管，只剩他一个人在照顾皮球。至于第二个儿子嘛，今年6岁，他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儿子，因为长得不像他。蓝思儿也生了一个，叫大羿，刚出生，看不出像谁，可能是库克、卡卡和他三人中的一个。通过皮球的长相，哈里斯认定每个孩子只有一个父亲，或者说只有一个父亲起关键作用。
“谢谢......”皮球真诚地说，这可是好东西，不是真感情，谁给？
仙丹是胶丸一样的东西，有一层土质一般的黄色硬壳，抓在手心里，确实感觉到温温的，同时也能感觉到里头有涌动的热量。不知道怎么用，只能先放着。
仙丹是宝贵的，放在哪呢？原始人没有裤兜和口袋，皮球还是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能放置的地方——肚脐眼。放进去后，用皮裙的腰带绑着，绑在肚脐眼的位置。
这个无心的动作让他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在每天睡觉前和睡醒后，他要坐禅练习吐纳。练吐纳术通常采用坐式，当然还有卧势和站式，练功者可根据自己的年龄和体质任意选择。
盘坐在上帝庙里，周围出奇的安静，皮球很快就入定，两臂自然下垂，两手屈肘放在盘膝的大腿上或膝盖上，身胸挺直，两目微开，目视鼻尖，意守丹田，全身放松。
呼吸吐纳法有自然呼吸法和逆式呼吸法。自然呼吸法，也叫正呼吸或顺呼吸。呼吸时要求匀细、自然、平静、无声，以每息呼吸2-3次为宜；逆式呼吸法，即每次呼吸后或呼吸之间稍有停顿，停顿的时间几秒到几十秒，吐纳呼吸的重点在于意守丹田部位（丹田的位置是脐下一寸五分处，即气海穴或两乳中间的膻中穴），当元气产生后，由丹田降至会阴穴，然后由尾闾上行沿督脉过夹脊、玉枕、经头顶下来，再用舌接入任脉，下行入丹田。随呼吸升降，周而复始，周流不已。体内元气充实后，意守的重点则转向周天的运行，当小周天已初见成效，意守仍放于丹田。
没想到这天练功出奇的顺利，很快小周天的运行就初见成效，肚脐眼都是热乎乎的，感觉有团热热的紫气在那里似的。
这个感觉很棒，让皮球兴奋了好几天。担心副作用，他一连几天没敢练功，也在着急地等待后果。事实证明没什么事，肚脐眼温暖是好事。
以后他就加紧练功，仙丹的能量通过肚脐眼让他再一次感受自己出在娘胎温泉羊水里的那个状态，暖洋洋的，浑身很舒服，练着练着，自然睡着了。
不出一个月，仙丹不见了，化成少许白色粉末。

第16节 传承
真如海蓝担心的那样，图灵回天庭后一直没回来。
皮球10岁的冬至，天上新来了一个土地公，同时送来老朋友图灵的消息——他被收押，监禁三年。
“白脸抓住后却又让它跑了，然后三眼落井下石说图灵可怜突刺的遭遇，偷偷放跑犯人，而且建了一个自己的神庙，并要民众时不时祭拜，这是鼓吹个人崇拜，排斥众位大神，一个小小毛神这么做想要置天庭各位大佬于何地？就这样本来是降级处分，贬为运输队长的他改成了监禁三年。”新来的土地公说。
对于图灵的遭遇，大家唏嘘不已，当然也就顺带把三眼骂了个透。有人说三眼不是很厉害嘛，有三个万花瞳，他不是也没抓到白脸吗？为什么没被处分、降级，什么道理？ 白脸太狡猾，而且是变态的胆小，总是躲在背后，一发现苗头不对，自己先溜，根本不管同伴死活。对于这种变态而且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谁都拿它没办法。
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他的错误，地球这么大，找一个胆小的狼头人哪会那么容易。
听到图灵的遭遇，哈里斯看了看海蓝，海蓝脸上显示愧疚的样子。他也一样，脸一下子红了。他们都没想到天庭的规矩这么严。
见到仙风道骨的皮球，新的土地公很喜欢，一下子把自己变成皮球的样子，只不过是正常四米身高。见到新的土地公猛然间的这个新形象，海蓝呆住了，哈里斯、满天星、科科拉呆住了，很多女人也被迷惑。
这不就是她一直为之努力的方向嘛？要是皮球也能是这种正常的样子该多好呀！“天呀，你真的太迷人呢！”海蓝忍不住不停地抚摸新土地公冰冷的躯体，然后在回个头看看皮球，摇着头说，“小不点呀，你要是能长这么高就好了，我做梦......”海蓝一直在喃喃自语，陷入一种她原先就编织过的梦，可惜，这梦不在她的儿子身上出现，却在一个低级的天神身上出现。
看着新土地公这个形象，人们突然发觉皮球真是个精灵，漂亮的小精灵。
“你为什么要突然变成这样？”哈里斯对新土地公的这个变化很不满意。他觉得天神这是在取笑皮球。相处这么久，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产生，哈里斯赌皮球的变异是良性的变异。
“开个玩笑，我就觉得这变异人长得稀奇。”新土地公变回原样，同时自我介绍说，“将来，大家叫我哥斯拉吧，我就是你们的保护神，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是先落实一下变异人，我们部落有多少变异人要送集中营呢？”
酋长首先递交的是熔岩洞部落迁徙的申请。图灵不在了，老酋长老得不行不行，估计来日不多，老巫师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绊。
新的土地公哥拉斯说他会调查一下，原则上没有问题。
接着，哥拉斯土地公要求酋长汇报各家各户的成年变异人。
海蓝没有点到皮球的名。水家和木家一下子就闹起来。酋长说：“要是小不点被送走，谁来主持祭司活动，谁来看病，谁来煮午时茶？”心里真不甘心呀，她一拖再拖，那两个混蛋的弟弟一个都没回来，不会两个都死了吧？现在已经快没有希望啦，可恨的海宝、海晶！本以为这么多年，两个弟弟至少回来一个，那样就可以把皮球带走，对外就说发生意外，死了。有哈里斯作证，有满天星帮忙作证，有她这个酋长，谁敢怎样？

要不要送集中营，人们正在大讨论，皮球可是本村唯一的巫师呀！去了，谁管看病呢？谁祭司呀？反对的人少，支持的人多。对此，皮球感到很失望，有好几个赞成他送集中营的还曾经是他的病人，现在这么快就不承认，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些赞成的人看上去挺公允的，他们说不管小巫师怎样怎样，是变异人的都要送集中营，大家都要一样，这才叫公平。说这话的人，他们家都出过变异人。

没有巫师，如果皮球一走，连星庖丁发明的午时茶都会失传。海蓝向哥斯拉土地公请求。新土地公还是需要大家的支持，他询问大家的意见。
还是有人主张送走，海蓝酋长急了，叫嚷说那谁有能力替代皮球，至少午时茶总要会的吧。家里有变异人的水家、木家向星家的两个姐妹星光光和星闪闪询问，她们都不懂。不知道是故意不懂，还是真的不懂，还是老糊涂了。不管怎么说，星家的这两个姐妹已经够老，没几年就死了，懂了也没用。
午时茶是个好东西，解毒利尿、消暑、去肚胀都立竿见影，孩子生了痱子等皮癣用茶水洗几次，皮癣就好了；孩子刚刚发烧，喝一点浓的也就好了；老人家便秘，喝一点也就缓解。就是没灾没病的，人们也愿意喝，都把它当饮料了，熔岩洞人已经离不开它。
午时茶的草药配方高达20几种，如：紫苏、车前草、牛顿草等，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光是采集这些草药就要分春夏秋冬，有些草是在春天采的，有些是夏天才有的等等，老复杂呢，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糊弄出来。
很明显，部落暂时离不开皮球，在大家的支持下，天神同意暂时留下。木家和水家也要求暂时留下自己家的变异人，等将来一块儿送走。天神同意。

午时茶的炮制的过程倒不复杂，看一看皮球的操作也就会了。不外乎就是草药采集后，洗净、晾干、切碎，然后按照一定的顺序烘烤一下，最后放点海盐搅拌均匀，放在陶罐里密封保存一段时间。一个月后，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煮一锅汤就可以喝了，茶汤黄黄的，有点咸味，有点草药味。

小表妹日花花报名学做巫师，星光光的小女儿星粒粒也要学。星光光说巫师的知识是星家的，星家有义务把它传承下去。日家跟星家本来就分不开，也分不清，老人们都知道日古兰和星庖丁的关系，皮球更没有理由拒绝。
报名的人很多，只好考试选拔，最终日花花和星粒粒胜出，两人的文字功底都很好，数字游戏也玩得转。人们最终确定由这两人来负责传承皮球的知识。

熔岩洞出产的都是美女，日花花和星粒粒也一样，9岁的她们已经开始发育，体态玲珑，已经有点女人的韵味。日花花是瓜子脸，脸颊婴儿肥，肉嘟嘟的，鼻子翘翘的，眼睛是浅蓝色的，有一头金丝一般的头发；星粒粒是国字脸，皮肤雪白，眼睛是褐色的，头发也是褐色的，也很漂亮。
11岁就带两个女徒弟，皮球这才感到奶奶的伟大，什么都想到头里，要不然他早就被送到集中营去了。不管怎么说，晚一点对他有利，在这段时间里，他可以先想办法练好本领，应付将来的决斗。据说集中营里天天都得决斗，跟捕获的狼头人囚犯，跟自己人，跟青龙、狮鹫、虎鹫等等，像他这样的小个子，不练一点绝活，不准备一些特殊的求生工具，估计命是很难保住的。
他很想制造出天神那样的闪弹枪来，一枪轰死一大堆，看谁敢来招惹他，那就是想想。那种武器都可怕呀，什么狼头人、牛头人、青龙，一轰都成了白烟，连骨头都没留下。野蛮时代，没有神的帮助，想造把海蓝手上那样的刀都是不可能的，这两把刀他也不可能偷偷带走一把，那是熔岩洞明摆着的宝贝，不属于私人的。
找不到办法的皮球也没闲着，能干多少算多少，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在进集中营的这段时间都是宝贵的。他练箭，一种是三支箭齐射，另一种是快速射击，讲求速度，他最主要练的还是速度，这个世界，单挑的机会往往不大，群殴更平常一些，所以拔箭、射箭的速度更重要。他不会像哈里斯那样卖力地发功射箭，把箭都点着火了，把石头都射穿了，那样不能持久，毕竟人的功力是有限的，他想了一个办法——沾黑油（原油），点燃成火箭，这些火箭即使威力没那么大，吓阻功能还是有的。研究草药的巫师老早就懂得火油（石油）、火气（天然气）。

很快煮午时茶的工作就不需要他，短视的人开始吵吵，他们认为现在皮球可以离开,他赖在部落里的时间已经够久。反倒是他的两个徒弟一直叫唤不能让小巫师离开，因为她们才学了点皮毛。最终七大家族的老人决定还是先等等。水家的水木莲酸溜溜地说只要皮球不走，她的孩子也可以不离开。大家都不理她，她太溺爱自己的孩子。连变异人也溺爱，注定这些孩子将很快被淘汰。水家的菜青虫被照顾得肉肉的，浑身软绵绵的，很多活都是他的妈妈帮他做的，只要发现他扛不起垃圾袋，他的妈妈就会过来帮忙。木家的木莲生最近一直在做宣传：你们瞧瞧多出来的两对手多好，不是可以帮忙干活嘛，为什么说是变异呢？如果这是变异，那也是很好的变异。木蜘蛛的另两对手都是短小的，跟婴儿似的，也就能挠个痒痒。当然木蜘蛛的身高没问题，翅膀也没问题，只是手多了些。
不服的很多，如水艾艾一直在跟木家吵。

第17节 寻找其它出路
每当乞力马扎罗山的火山冒出浓烟，烟沿着山坡往下流动时，人们要聚集在土地公庙上方的平原上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他们认为火山下的火牛正在翻身，祈祷它别站起来，那样火山就不会喷发。人们请星家的两个老师主持祭祀活动，两姐妹是排斥的，她们没学过这个，这事得皮球出面。老巫师教过皮球这个，那个老旧木鼓可以作证。
觉得有必要为“小巫师”这个光环做点加持，皮球根据木鼓的原理又做了几面牛皮鼓，用竹筒和牛皮做的，这样他可以边跳舞边敲鼓，也便于频繁使用，尤其是在人们欢庆丰收的时候。
“贡嘎贡嘎贡嘎嘎”地敲，好的鼓点更容易赢得人们的信任，这让他有了巫师的光晕，人们开始真心地呼叫他小巫师。这下子，他真成部落的巫师，从此以后已经没几个人在意他留在部落里，甚至有人觉得他应该住在熔岩洞里，及时为居民排查疾病。
每个人都会生病，每个人都需要巫师为他们去除病魔，解除痛苦，有人开始赞颂他。 肝火太旺了，喝点冻梨汤；嗓子痒，喝点胖大海；感冒发烧，跑一跑，出点汗，喝些姜汤，心情烦闷，喝点银叶草吧。头晕吗？湿气太重，煮点薏仁生姜汤吃吃吧......
学会草药学、针灸、经络学的皮球已经成为部落称职的巫师，虽然会的这么多，但是从武力的较量来说，他还是很次很次的，在这个危机四伏、肉弱强食的当代，人们更看重武力，至于文化方面，马马虎虎就得了，人们并不以为然。从这个角度说，文化的高阶并不能改变皮球的社会地位，个别人仍然觉得他还是应该被送到集中营，只因为他们的孩子早就送走了。
伊比利亚半岛附近的大西洋中的大西洲有一个集中营——五指山集中营；东南亚有一个叫爪哇集中营；南亚的印度次大陆的印度河边有一个庞波集中营；东北亚的中国黄河也有一个叫手掌山的集中营。
大西洲的集中营是天使人诞生地，那里条件最好，可是也最危险，送到那里的人很多都要经过体检的研究。研究是件很可怕的事，有传说会被做成标本或者解剖。
皮球已经12岁了，他的身高接近2米，从说话的公鸭嗓已经确定正在发育。眼睛的颜色越发深了，宝蓝色，白皮肤，银白色的鸡冠头头发，特意在脑后留着一道长长的，发丝随风飘扬，洋溢着一种活着的生命灵气。
小大人的模样，距离她的要求的3米还差老大一截，这让海蓝酋长即担心又高兴，担心的是这个小不点还会不会再长高，高兴的是他总算发育正常了。刨去身高不说，他真的跟小精灵似的。身材修长挺拔，皮肤晶莹红润，眼睛蓝得像蓝宝石，牙齿白得像整齐的小贝壳，眉毛是金色，胸毛和稀疏的体毛也是漂亮的金黄色，手指修长像葱白。
人人都看出他已经发育。也是该到了送集中营的时候。
见到儿子这个样子，酋长真不想把儿子送到集中营，她知道那里就是野兽营，也是节育营，去了就没活路。可那是天条，万一劝说不了，总不能跟天神对抗吧。她常常嘱咐皮球多掌握一些神的本事让部落里的人瞧瞧，让他们舍不得。
由于苦练扎马步和吐纳之术，总共断断续续修炼5年多，皮球竟然已经学会了大周天，这是没人想到的。现在皮球可以不用煽动翅膀，光靠树枝的承受力和弹性，他能在林子的上空滑翔，一次滑翔可以到达上百米远，可以一口气飞十五次，虽然可以做到这样，但是在部落居民看来这只不过是跑酷一样，除了耍酷没什么真是用途。
这时候，地球跟卓尔金星等星星离得都近，受到的引力大，地球上的生物反而受到的重力小，因此都长得高高大大，行动上还不笨拙，像皮球这样的小个子，那简直就可以半滑翔着跑。只有哈里斯知道做到这个不是那么容易的，能飞这么远，不需要翅膀，可见气刃功对轻身确实有点帮助。由于呼吸问题，氧气量的供给不足暴露这种跑酷运动持续性不佳的问题，而气刃功刚好可以减少对呼吸的依赖，这样让他的飞行距离更远些，持续性更强些。这个不小进步让皮球激动不已，他感觉到了气刃功有可能帮助他突破身体的极限，他经常把气息灌注于手上脚上，说不定他这个次品身体能快速长高，变成正常人。现在他已经自信地把自己定位半变异人。
为了能留下来，皮球正在努力做着宣传，并以此扩大影响，没有火山爆发，没有食物的丰收，他也是要敲木鼓的，再来几声草原上恐狼那般狂野地嘶吼，他的音乐节奏感很好，鼓点受到无聊人们的欢迎，大家喜欢在他的鼓点和口哨声中跳起蜜蜂舞，都说他是一个好巫师。
变异人的身份太憋屈，他本来想出外当云游小贩的，妈妈不允许，哈里斯说变异人当不了云游小贩。变异天使人是全天下通缉，会被人抓住送给天神，天神有奖励的。
“......那躲起来呢？”皮球问。
“跟蚂蚁似的，一个人独自在外生活是活不下去的，也没意思，除非你找到变异人聚集的部落，有这样的，不过很少，他们也跟土匪似的，即使你跟他们一起生活也不见得安全，这些人基本上是危险分子，没什么亲情友情可言，也靠不住。”哈里斯说。
“有这样的变异人部落吗？”只要能逃出去，皮球才不管什么危险，他暂时还顾不上那个。
“......有，我到伊比利亚半岛打猎是就曾经碰上过一个，这么多年了 ，就碰上一个，非常少，因为他们必须隐藏起来，躲着天神，也得躲着天使人，他们跟老鼠似的。”
“海蓝妈妈说我有两个舅舅，他们......”
“我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如果有他们在，可以带着你游荡，可是......可是他们不是没回来嘛......”哈里斯突然感觉皮球要说什么了，他的意思是他们一起私奔，哈里斯当云游小贩，他给他当助手。
当云游小贩不是那么容易的，死亡率很高的，除了具备很多地理、气候知识外，还要有运气，他不行，他的脑袋不够灵光，容易迷糊，打关系也不行，一个关系处理不好，东西被抢，人头落地。很抱歉，他真不适合干这个，满天星、科科拉都比他适合。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不只有皮球这个变异人的儿子，他还有其他的几个儿女需要照顾，跟蓝思儿就有一个儿子，今年三岁，叫大羿的那个，看样子，有点像皮球，可能是他的。他不确定一个孩子的出生跟几个男人有关，但是他能确定，其中只有一个男人起主要作用。
学会了气刃功的哈里斯已经成长为超级战士，不仅力气大，飞行技术更高，而且射得一手好箭，有了气刃功力的加持，他射的箭很猛，由于箭速太快、太猛，射出去的箭都着火，成了火箭，被射中的狼头人或者三象都被烧个洞，要是射中朱雀或者虎鹫这样的有羽毛的翅膀，有时还会着火烧起来。
部落的女人把哈里斯当成了新的男神，纷纷拜倒在他的脚下，随叫随到，她们都不叫他瞌睡虫，而是叫他战神，他成了部落里最受欢迎的人，也是部落的保护神，有他在，猎杀一头长毛象不再是个难题。
蓝思儿也想泡哈里斯，海蓝不许，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有了海蓝的干预，哈里斯不敢当众跟蓝思儿乱来。从来没有人禁止这样的事，蓝思儿不能理解，嚷嚷着要敲死酋长。
图尔卡纳湖的鱼干只能维持到秋季，冬季的食物就没有保障，熔岩洞的大多数人自发讨论起迁徙的事。
科科拉已经衰老，成了海蓝的顾问，平常也跟海蓝住一起，相当于老酋长和老巫师，满天星也不用去捕猎，他成了哨兵队队长。现在的熔岩洞有三支采集部队，哈里斯的狩猎队，库克的保安队，卡卡的狩猎二队。哨兵队都是女的，满天星是领导。新来的人没有以往的多，熔岩洞的影响力不如以前。

老酋长死了。蹲茅坑的时候，一下子站不起来，摔倒了，死了。皮球给看看，应该是高血压造成的脑溢血。老年人也许不该吃肉，应该改吃素的，她们运动少，消耗少，肉里的油脂多，容易高血压、高血脂，很容易突然中风死亡。
把姥姥的头颅割下来，挂在上帝庙上方最高的那棵猴面包树上，皮球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老酋长的奶奶是全部落最有威信的酋长，海蓝妈妈不行，她保护不了他，她没办法像姥姥那么强势。后来皮球用水晶石做了一个姥姥的骷髅头，放在土地公庙那块石板的上边，他还是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奶奶的保佑。
老酋长死后，熔岩洞搬迁立刻被提了出来，新的土地公已经答应，大家开了个会，讨论海蓝提交的迁移路线图。大体上是沿着奥莫河的上游方向迁徙。
奥莫河位于埃塞俄比亚，源出西南部戈罗肯山南麓，全长近1000公里，上游流经多雪水的高原，水量较为丰富，河身紧束，坡大流急，下游河道宽阔，到了邻近肯尼亚的丛林地带开始迂回穿梭。

在哈里斯和库克、卡卡这些头目的强烈拥护下，这个法案通过。人们开始着手准备，尤其是保安队和狩猎队，他们现在不能空着手去打猎了，要带点东西过去，并进行安置点的初步建设，将来大部队迁徙时才有地方暂时落脚。

第18节 躲不过十五
皮球12岁这年的夏至，天气暖和，水里清凉而舒适，经常泡在水里的三个没翅膀的几乎把自己变成了泥鳅。知道自己的命运，老被集中营的各种传闻吓着，胆子大、有点学识的狗儿有了自己一套想法，他第一个挑头，密谋逃跑。他先找到的同伙是白牙，白牙被他说动后，他们一起找的骨碌。本来他们还想再找多芬、多利、甚至还有皮球，后来一推敲，皮球不合适，只要他不在，一下子就会被发现，另外两人人，水上功夫不行，会绊住他们的手脚。他们逃跑的方式是走水路，乘独木舟，通过湖区往尼罗河。
三人走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星粒粒第一个发现少了这三人，而后日花花也感觉到了不平常，她们一起去报告。随后，海蓝酋长和三人的家属都来了，一开始，家属都是反应激烈，要不是哈里斯挡着，她们的口水都能把皮球淹死。反倒是金家比较平静，围着多芬、多利的询问。多芬的抱怨让家属们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多芬说这三人真不够意思，简直是小人，只顾自己逃跑，没翅膀的都是混蛋。多芬在木莲生的进一步追问下，解释得更清楚一些：骨碌三人学会了像鱼那样的游泳，也学会了捕鱼，估计是乘着独木舟逃走了。他们不想去集中营。
天使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她们本来早就把这三个连翅膀都没有的家人抛弃，可是当听说他们被皮球弄丢的时候，她们还是要闹一闹的。也不知道她们这是什么心态，本来就是个没人要的废品，当有人拿的时候，她们就争着抢着说那是她的。很多事情没办法用道理讲都是因为有些人不可理喻。
这下子，家属们不闹了。其他人却闹起来，尤其一个变异人都没有的土家，在土家当家人土肥而的强烈要求下，保安队、狩猎队都出去搜索，沿湖区搜索。其他人在熔岩洞附近区域搜索。
晚上，天上的云彩多了些，半个卓尔金星偶尔从云层的空隙中冒出来，天色挺亮，找人却很费劲，天地这么大，哪一处不能藏人呀！安全起见，海蓝并没有让保安队和狩猎队飞多远，其他人也一样。等明天再说。
到了明天，众人搜索了一整天，始终没找到人，皮球说可能掉湖里淹死了。见皮球说得这么轻松，家属们也没怎么反对，他们都知道以其让孩子们进地狱一般的集中营，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海蓝倒是有意见，用手指戳着皮球讽刺说就你能。
海蓝的生气是有道理的，出了这事，她必须让新来的土地爷，那个叫哥斯拉的土地公马上把皮球他们送走。本来她还想拖一拖的，哥斯拉因为要寻求海蓝的支持，已经放宽了一年。上次没把皮球送集中营，这次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得已，海蓝还是点燃了狼烟，不能坏了天条呀，至于皮球能不能留下来只能新任的土地爷说了算。心里真不甘心呀，她一拖再拖，那两个混蛋的弟弟可能真的死了。现在已经没有希望啦，她诅咒他们，都去死吧。混蛋。
哥斯拉土地爷很快来了，问清楚情况后，他立马分出8个化身追出去。过了三个小时后，分身都回来，其中一个说那三个人没逃多远，躲在湖区的南岛中，已经被他化成了一团青烟。家属听到这个，心里有些难过，只是也不太难过，因为他们早就抛弃了他，而且这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海蓝跟新任的土地公灵私下说能不能让皮球留下，部落少了个巫师。哥斯拉看了看也想过来私聊的木莲生，摇摇头说只能一刀切，大家都有理由的。海蓝回过头来看一看木莲生，一脸的厌恨，要不是这个女人，说不定哥斯拉会让皮球留下来的。
即使明确皮球要送走，木莲生也要跟哥斯拉说两句，她的女儿木蜘蛛真不是变异人，只要天神把她多余的两对小手切除，她就是一个正常的天使人，有翅膀，三米多高，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稍稍调整一下而已。她一直在天神旁边这么强调。哥斯拉受不了她的啰嗦，恐吓说再啰嗦就把她的女儿变成真正的蜘蛛。
听说天庭有这种本事，能把人变成任何生物的样子，可是头脑还是天使人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怪！想一下，会说人话的蜘蛛，木莲生赶紧闭嘴。
既然是要走，让孩子们跟亲人团聚团聚。变异人都回熔岩洞里，各家各户为自己的孩子开个送别会，酋长给各家额外送两块烤肉。
午后，一只大神机一般的飞行器降落土地公庙上面的高原上，新的运输队长和两个押解的机器人天兵从鸡胸处下来，同时鸡屁股打开，鸡肚子里头的两侧长椅子上已经坐着其它地方收集的十几个变异人。
木莲生又找土地公辩论。哥斯拉说木蜘蛛跟蜘蛛似的，不是变异人是什么？你们谁愿意长成这样？我马上就让他变成这样。这话一出，争论就没了。
争论是没了，可是木蜘蛛吓哭了，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运输队长怎么又换人呢？上次不是说刑满释放出来的图灵当了运输队长？海蓝向哥斯拉打听图灵的近况。土地公说图灵又被囚禁，将来可能要被当成灌装的圣灵试验品。
“为什么呢？”
“因为图灵和南非的土地公兽力哥之间有矛盾，导致变异人随便逃跑事件。”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人们都唏嘘不已。这个土地公老好了，下场竟然这么悲惨，真让人不落忍呀！
“那......那三眼呢？也就是兽力哥天神，他就没受到点什么惩罚吗？”海蓝心有不甘地问。
“......应该说没有，因为兽力哥的胡乱刁难图灵间接导致图灵的这次错误，为此，天庭把他调到集中营去当狱长。不过，这不算惩罚，基本上算平调，换个工作岗位吧。”哥斯拉说。
“......他......三眼当狱长，那个集中营的？”海蓝想到了另一个关键问题。“不会这么巧吧！”她心里犯嘀咕。
“大西洲，北非西北部的一个海岛，一个叫五指山的集中营。”土地公说。
“你们是要去哪儿吗？队长天神！”海蓝问新来的运输队长。其他人也眼巴巴看着新的运输队长。
“五指山集中营，是的，大西洲，那里正好缺人手。”新的运输队长说。
“我的个神呀！这么巧！”人们惊呼起来。摊上三眼那样的，真是福气！
估计这次去是没有活路呢，海蓝的脸都黑了，哭丧着，想去拥抱一下皮球。皮球乜斜着她，冷漠地登机了。海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哭了。
原来，出狱后的图灵沦落成运输队长，第一次执勤就在南非，因为跟三眼就变异人的运输问题吵架，以势压人的三眼要图灵把所有的变异人，不管大小通通带走，图灵自然不听他的，说天条有规定，只带走发育期的变异人。三眼说如果他不把所有的变异人都带走，他就不让他带走任何一个变异人，将来如果出现事故他这个运输队长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下一次，当看到南非有狼烟时，图灵越想越觉得委屈，故意不理会，结果发生了黄色天使人的变异人集体逃跑的事件，数罪并罚，他的圣灵被囚禁，等待他的是类似于白脸的命运。

飞行器银白色的，跟张开翅膀并下蹲准备起飞的山鸡有点像，头小小的，脖子长长的，有宽大的翅膀，翘起的尾巴不长，屁股有门，应该是专供天使人出入的。鸡肚子挺大，约20米高，10米宽，15米深，大概能容下二十来个天兵吧。
登上了飞鸟，皮球首先看到的是其他地方的12个变异人。尽管飞鸟肚子里头挺宽敞的，这12个变异人都像是互相不认识的，相互间的距离挺开，皮球他们要坐下来只能插在他们中间。多芬、多利、木蜘蛛看见这些变异人几乎都是弱翅的，而且身型不比他们高大，也就大模大样地坐了进去，随带把旁边两侧的人推开，不客气地说：“让一让。”两侧的那两个变异人。一个瘦高瘦高的，皮肤发黄的黄色天使人，这个男人站起来估计有五米多，跟竹节虫似的，身体的其他部位也跟身材似的，手指跟树枝一样长，脖子跟树枝一样长，脑袋跟树枝一样长，连鼻子也跟树枝一样长，眼睛细长，几乎看不见眼珠子，不过从皮肤看，很年轻，估计只有10岁左右，也就是刚发育。他见多芬这样壮实、肌肉发达的，不敢怎样，让开去。另一侧的是一个蓝色皮肤、卡其色毛发、褐色眼眸的女人，由于皮肤颜色较深，除了那对眼睛，其他的五官真看不太清楚，从上半身看，她的个子也挺高。这些人是一伙的，蓝色女人不敢怎样，也让出些身位来。
菜青虫、皮球就不行了，胆小的菜青虫根本不知道要坐在哪儿，人家一看她把手指放在嘴巴里，一副惊恐的样子就更不把她放眼里了。菜青虫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族人。 皮球跟多芬使了一个眼色，多芬无力的摇摇头，然后对着高个子喊：“坐对面去，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高个子被她以及她的三个同伴的气势给吓的，站起身，转到对面的长椅上坐下，菜青虫赶紧挤进多芬和多利姐妹之间。
“大胖子。”多利不屑地说，她不得不挪一挪屁股。
皮球是个小个子，哪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挺宽敞。当他要落座时，里头那侧的黑色变异人伸出他满是黑毛的手，露出黑乎乎脸上中的一道粉红色裂缝，声音洪亮地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皮球看了看已经关闭的鸡屁股，和善地问：“哪来的人？”
“下一站的，让我先占个位置。”黑猩猩不客气地说。
这个体型像黑猩猩，连弱翅都没有的黑色天使人竟然敢跟他这么说话。皮球给气的，抓住黑猩猩的一个中指，提了起来，不客气地说：“麻雀都不如的黑鬼，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欠揍？”
没翅膀确实就像太监，而且还是个白色天使人最看不起的黑色的天使人，皮球的口气充满威胁。
没翅膀是应该自卑，可是面对小不点的皮球，即使是没翅膀的也自卑不起来，皮球瞧不起黑猩猩，相同的，黑猩猩也瞧不起他，这就是他不想让他坐在他身边的原因。
当谁都不服谁的时候，只有靠本事说话。黑色天使人性情比较火爆，受到威胁后，他立马起立，挥拳前冲，他的拳头才刚出去一小半，他的眼前就被一道金光罩住，然后鼻子一阵疼痛，当他把拳缩回来想拍死口鼻处的东西时，他的中指被皮球抓住了，往下按。他整个人跟着跪倒在地，而后随着中指往他的背后带，他的人不得不往后倒，一个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不让他往后倒，而他的眼珠子暴露在一只金毛鼠的一根尖爪下。他连叫疼的声音都不敢大声，就那么单漆跪地，头往后仰，一只手死命往后背带。金毛鼠回到对手的脑袋上，原先他还以为那是一顶帽子，没想到是一只凶恶的金毛鼠呀。它正对着他的眼珠子隔空抓两，露着满口的尖牙，皱起的鼻子和黑乎乎的眼珠子真让人害怕，相信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的两个眼珠子就会被挖去，吞下肚子。 黑猩猩露出恐惧的神色。皮球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后放开了他。黑猩猩想站起来，好像那根筋被麻痹了似的，一下子站不起来，然后他另一只手撑地，发觉那只手也是没多大力气。
皮球做作地煽了煽长椅上面的热气，好一会儿才坐下。他这么做不是做作，而是一种防护意识，在确定安全前，他不会落座，要是落座了黑猩猩再扑上来怎么办，万一被抓住怎么办，被撕碎都是可能的。这里的空间这么小，连逃跑的空间都嫌小。近距离的攻击是他的弱项。
摄于皮球的威势，黑猩猩擦着鼻梁上的血，瞪着他退到对面长椅上，然后他就一直不敢正面直视皮球，故意用手挡住，呈现擦血的样子，用余光观察着，他也怕皮球又动手。他的年级还不大，心智还不够成熟。
同样的，大家都盯着皮球看，他的这个表现几乎是神技。而且他还有一顶真的皮帽子，那只金毛鼠又盘成一圈，又成了帽子。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人呀！
常年和合作和生活，皮球跟金毛鼠已经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很容易做到攻防协作。也许有人说金毛鼠不是有一大家子人吗？怎么会抛家弃子，独身跟皮球一起闯天下呢？他俩就好成这样呀？那倒还不至于，金毛鼠跟棕熊似的，只负责传花授粉，不负责养家糊口的。走婚也是它们的风俗。
皮球打量四周，他们坐在一个长方形的机舱里，除去同乡，同他一起的还有12个歪瓜裂枣的弱翅变异人。他的右手边是一对黑色连体人，肩部到胯部长到一起，腰间的部位没长到一块，露出一个心形的空隙，两人共用一对手一对脚；他的正对面是一个胸部多长出一只手的黄色天使人；黄色天使人左边还是一个黄色天使人，一只脚特别粗大，另一只脚萎缩得像个挂在腰间的小葫芦的大汉；右手边是接连三个女人，中间那个个子最高，黄色的天使人，可能是双受精卵细胞分裂很不彻底，结果两个婴儿连在一起。这两个头，一个大点，占据了脖子的大部分正面，一个小点，好像是从脖子顶上的侧边一不小心冒出来似的，而且脸还是向着后边。这样的她可以360度环视四周，无死角，这样的配置在这里那是相当有好处的。她身体壮实，正面的这个脸蛋长得挺好，四四方方，眼睛大，鼻梁中部有点塌；靠近一只大脚大汉的那个女人严格来说可能不是人类，让人怀疑她的父辈的祖上中肯定有一方是第一代类人生物——蛇人，而且被性侵过，她长出这样是返祖现象。她的身体皮肤跟南非白喉巨蜥那样，五步蛇的环形褐色、白色条纹相间，她的舌头很长，说话的时候喜欢不是吐吐舌头。说她是多色人种，这可真不像，真不像人类啊。好在这个时代的天使人也流行纹身，要不然，她可真的太另类了；远离的那个女人也是多色人种，不过看起来比较正常些。她的皮肤是草绿色的，头发是火红色的，指甲是蓝色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她真是个五颜六色的人。她才是真正的变异多色人，只是这样多体色的人极其少见。
接下去的其他人，皮球都懒得再细细打量，黄色变异人居多，但没一个像样的，还是老乡有点人样，看来熔岩洞出产美女帅哥的传闻是真的，外面的人真是太丑，五花八门！看了看同乡，多利等人也在看着他，多利等三人还算平静，菜青虫一直把手放在嘴里咬着。都挺安静，大家都知道此行凶险，都在为将来担忧，实在兴奋不起来。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坐神机。

皮球走后的第二天，他的舅舅海宝回到了老家。海宝没有受到欢迎，反而被海蓝一顿臭骂，无奈木已成舟。随后，熔岩洞开始迁徙，往北非突尼斯的方向。

第四卷大西洲之集中营
第一节 大西洲
大西洲位于伊比利亚半岛西部的大西洋中，从直布罗陀附近的摩洛哥通过大西洲海峡中的一些小岛，如德兰岛、奥克岛、赫布里岛等，可以坐船过去，天使人可以直接飞过去。
从平面上看，海岛就像一只雪梨，横卧在碧波万顷的大西洋之上。海岛的长轴呈东北一西南向，长约700余公里，西北一东南向为短轴，长约280公里，面积约为17万多平方公里，海岸线长近5000公里。
地形地势嘛，中部南部方向的地势较低平，东部有少量丘陵，西部围着大西洋有一条狭长的山脉，高峻曲折，多峡湾，北部多山，这里山峰林立，尤其是西北部：第一高峰库克山，高2500米以上；还有第二高峰美利达火山，近2000米高，是座活火山，火山口直径4500米，深约120米，火山口仍不断喷烟尘，还有哈雷卡拉山是死火山，最后一次喷发是在200多年前，山顶有罕见的银剑草，它的西侧是一座叫奥贝特山的针形火山锥及它的溪谷；奥贝特的西边是龙琪堡山，它也是一座死火山，海拔仅800多米，火山口直径1200米，曾于10万年前爆发过，现已成为大西洲摩里城船厂居民的旅游胜地，因为山上有闪闪发光的石头，本以为其中蕴藏丰富狗头金，实质上只是黄铁矿。
北部山区有世界上海拔最低的冰川地貌，崎岖山峦，山外有一系列冰川湖，其中，特脑湖面积300平方公里，是岛内第大的湖，属于冰蚀湖。每到夏季，冰山融化，形成的一道道小溪流，也同时诞生多道美丽瀑布，有的落差高达300多米，很壮观。
西北部多火山和温泉，中部多湿地与湖泊。东南部地形舒缓，有低矮的丘陵、恬静的湖泊湿地、奔流的溪水和开遍石南花、青草的盆地草原。东南部是宜居的地方，摩里城就建在东南部，辛兰河河口湿地和西面的恐龙湾之间。城门口附近就是岛内第二大湖月牙湖。
岛内最二大的河流辛兰河发源于西北部的瓦里斯溪和东北部山区的拉维溪，辛兰河从北到南，在东南部的丘陵山地间蜿蜒流淌，流入南部的辛兰河河口湿地。第一大河哥达瓦河发源于西部山区龙琪堡山附近，在西南部偏东，流入恐龙湾的大海中。
岛内西部比东部潮湿，大多数时间覆云，气候变化无常无常，可以细分很多气候的亚带亚区。整体来说，岛内气候更接近温带海洋性。因为周边的海洋有缓冲作用，全年的气温变化不大，没有季节之分，2、3月最冷，8、9月最热，一年四季气温在14~32℃，通常情况下，从10月到次年4月雨量最大，随时可能下雨。
雨水充沛，以及火山灰的滋养，岛内植物生长十分茂盛，森林覆盖率达30%，生态环境非常好。许多丘陵和山地，都被浓密的森林和草地覆盖着，显现出绿色的美丽，同时，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盛开的鲜花。
由于各种植物和花卉生长繁茂，这里的昆虫也就多了起来，仅蝴蝶就上万种，而且有些品种是这个岛上特有的。有一种蝴蝶叫“人面兽身蝶”是一种世界上少见的大蝴蝶，它的翅膀展开时长达20厘米，脸部跟人脸似的，人们管这种蝴蝶叫精灵蝶。

由于岛内生态系统完整，地势相对封闭，这里被无形人发现后，很快被选为第一个地球生物试验场，这就是大西洲。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地质活动还比较频繁，时不时的会有轻微的地震，西北部的美利达火山还在冒着烟，不是很稳定。
远古的时候，这个岛屿从欧洲分离出去，极少受外界影响，岛上有残留的远古原始森林和一些珍惜的动物，可以让人一览白垩纪末期的恐龙时代的地球原始风貌，比如：珙桐、银杏树、沙棘、霍加狓、蝙蝠龙、蛇颈龙、大鹏鸟等。
这里高耸的楠木和橡树差不多长到了150米，巨大的林冠荫庇着由角树、蕨类植物、湿地桤木和碗状真菌组成湿漉漉的地面植被。楠木身披苔藓，已有好几千年的树龄。它们实在太大了，大斑啄木鸟可以把云杉的球状果实藏匿在它们树皮的褶皱中。林中的空气稠密而清冽，处处沉寂，星鸦沙哑的嘎嘎声、猫头鹰的低啸或是一声狼嚎偶尔也会打破沉默，转而又归于平静。
西部山区是大西洲的西缘山脉，狭长的山体与大西洋海岸平行。北起辛兰河的支流瓦力汗溪，止于南部丘陵贡山。西部山区全长1600公里，平均海拔900米，地势东坡平缓，西坡陡峭。
在强烈的大西洋季风的吹拂下，西部山区脉的西坡形成一条强雨带，平均雨量每年3000-4000毫米，局部地区甚至高达9000毫米。
西部山区的森林类型大致分为两种：湿润落叶阔叶林，分布在西部山区脉海拔250-1000米之间，环绕着山地雨林，由柚木为主体的落叶林为代表；山地雨林，分布在西部山区脉海拔1000米以上的地区，1000米以下的雨林植被物种更加丰富，铁力木、红豆杉、树蕨、罗汉松组成的森林以及大量的附属植物和兰花种类；由于西部山区的北面山地势更为高耸，海拔超过1900米的地区还分布着灌木林（鹅掌柴、杜鹃花科、冬青科等）和高山草地混合植被区，山区的南麓支持更多的物种分布。
西部山区是重要的生物走廊，对于一些季节性迁徙的陆生动物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如灵猫、原牛、剑齿虎、长毛象、原犀、恐狼、短面熊等，寒冷的冬季，它们会从北部山区迁徙到西部山区。179种两栖类动物，80%进驻西部山区地区，包括紫蛙、一些蟾蜍和蝾螈；西部山区地区的淡水鱼类有288种，其中鲤鱼科、泥鳅的种类最为丰富；昆虫类6000种，包括334种蝴蝶和172种蜻蜓；西部山区地区的鸟类有508种，包括棕胸噪鹛、白腹短翅鸫等，其他鸟类如红褐色鹟、马拉山的蓝翅鹦鹉、信天翁；巴尔山的灰犀鸟、白腹树鹊、白头鹎、刺鸫鹛和白腹蓝霸鹟等。
高温高湿的的肥沃火山灰使得中部平原和西部山脉附近地区很容易长出各种植物，形成浓密的季风雨林。北部的山地雨林由常绿树种楠木、樟科为主体的森林；在冰河世纪，这样的气候和这样的植被很吸引动物，甚至很多小型的会游泳的动物从伊比利亚半岛漂过大西洲海峡，到此繁衍生息。当然这是在无形人没有开发这里的时候。
森林中，万古以来沉积的树叶覆盖层散发出浓浓的草木气味，繁茂葱郁的生命都源于化作春泥的枯枝败叶，接近四分之一的地上有机群落生长在各类腐烂物质中，每平米土地上有五十多立方腐烂的树干和坠落的枝桠，为成千上万种蘑菇、苔藓、树皮甲虫、昆虫幼虫和微生物提供营养，这些生物转而又为鼬鼠、松貂、浣熊、獾、水獭、狐狸、山猫、狍子、麋鹿和老鹰提供了丰富的食粮。这里生物的种类比对岸的伊比利亚半岛的还多，基本上是中小型动物。
残存的原牛在西北部山区的峡谷间躲躲藏藏，原马在东北部的辛兰河三角洲盆地安家。此外还有恐狼、猞猁、水獭、恐猪、高山羊驼、霍加狓、麋鹿等。
东南部的盆地平原由于受到东北季风影响，雨量全年分布更加平均，分布着很多湖泊和湿地，其中最二大湖泊叫月牙湖，靠近恐龙湾。这里是整儿大西洲的中心，坐落着天神管辖的摩里城和双子星神殿。
现如今，大西洲只有两个天神的据点，一个是东北部山区有五指山变异人集中营，另一个是东南部平原是摩里城以及一些牧场。
两千年来，先是怪兽被制造出来，青龙、朱雀、玄武、虎鹫和狮鹫四怪兽，俗称四象，接着是五百年前的狼头人、牛头人、马面人等妖怪，最后是500年前的天使人这种类人生物。
到非洲野化放生的工作还算成功。
首先是怪兽混得不错，很快适应地球的气候和环境。
从没有完全灭绝的假鳄龙和蝙蝠龙改造过来的冷血动物的青龙占据有火山的高山和无人干扰的海岛；从恐鸟和大鹏改造成的朱雀占据沼泽出的森林；从原玳瑁、蛇颈龙改造成玄武占据海岛和沙滩；从剑齿虎和大鹏改造成的虎鹫和狮鹫分别占据高山森林和草原。怪兽都是是孤独癖，喜欢独居，独自占据一个领地，只当发情的时候才会去找伴侣，这样的个性使得它们的种群发展太慢，因为怪兽并不多。
其次是妖怪的生存状况不尽相同。狼头人，混得很出色，它们可以集体协作，善于像部队那样行动，很快把竞争者——非洲的恐狼、剑齿虎驱赶出去。
牛头怪和马头怪不怎样，团结协作能力不足，不能下死心一致对外，再遇到强敌的情况下，为了保命，会选择牺牲弱小的成员，它们吃素的，种群发展不起来；
象鼻怪和狮头怪算是不成功的，制造的数量不多，没有一定数量的种群注定是要绝种的。
妖怪除了狼头人，其它的几乎是不成功。
最后是第三代试验品——天使人，还好，也算是成功的。
没有多少年，这些会飞的大猴子已经逐渐抢占了狼头人霸占的很多地盘，他们几乎成了非洲这一地区的统治者。不过他们表现的好像过于贪婪，跟无形人越来越像，这一点好像是个缺点。
不过，无形人喜欢跟自己像的生物，他们搞了这么三批实验，最终制造出天使人这样的生物出来，不是随随便便的，而是有目的，他们想借助天使人的身份留在地球。当然，他们也是顾虑重重，自私自利的天使人没有多少有信仰的献身者，所有作为移花接木计划的、灌装实验的无形人要么是罪犯，要么是底层百姓，这些人对上层阶级是怨恨的，尤其是贵族和长老会，因此他们只会表现出暴虐等负面情绪，甚至不服管教，逃跑到了伊比利亚半岛以及地中海盆地等边远地区。
从这个方面说，端木的成功与否还有待时间考验，也有待于真诚的献身者。

第二节 五指山集中营
五指山山位于大西洲辛兰河三角洲湿地的东面山区，也是东部丘陵的起点。发源于东北部山区的拉维溪通过拇指峰和食指峰之间的大空隙，绕着拇指峰，穿过五指山的手掌，形成一条“生命线”到辛兰河三角洲湿地和西北部山区来的瓦里斯溪汇集，汇集处形成了较为平坦广阔的辛兰河三角洲湿地，大西洲第二大河流的辛兰河从这里开始出发，一路奔腾往东南。
五指山是五座起伏的峰峦连成锯齿状，形似五指，故而得名。五个"指头"由东北向西南方向，先疏而后密地排列。东北那座郁郁葱葱的山峰比较粗壮，比较矮，跟大拇指有点像，跟其他四指离得比较开，它就成了五指山第一峰，海拔1300多米。
五指山中的最高峰为食指峰，海拔1800多米，山势坡度很大，非常险要，很难攀登。
三峰，也就是中指峰，原是五指山的最高峰，后被挖塌两截指关节，只剩500米左右。山巅有一个平台，平台大概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上面有一座口字型的砖头城堡。
接着紧挨着是纤细的无名指峰和小指峰。在两峰之间有一座由天然巨石架成的"天桥"，大概十几米，上面还长着蒿草和低矮的松柏。

这5个峰虽然峰巅分立，但从远处看，5个峰的似乎是连在一起的，要不是拉维溪从食指峰和拇指峰之间的“指缝”中穿出来，循着手掌的生命线往西走，它们就真成一体了。尽管如此，在这只“大手”的生命线和事业线之间还是有一座E字型的高大营房，站在外头看，这只“大手”就托着这么点东西，让人感觉营房轻飘飘的，还没拉维溪奔腾的溪水有气势。
五指山的中指峰的那座城堡是天神住的，里头有30个天兵和三眼天神。山脚下的一块石壁上刻着“猴子止步”四个类似于东巴文象形字。
中指峰的山脚下，事业线的上方，有一块被整理出来的坡地操场，四周有巨大的楠木树围着，不，应该说，操场中间的楠木被清除了，只留下四周的。

操场的下方坡地就是集中营的营房，变异人的宿舍。营房的后边到小指峰和无名指峰之间是一个砖窑，也在高大的楠木树包围圈中，它的中间的是一块较高的平台，那是烧窑的窑炉，窑炉的四周是摆放泥土坯的空地。很多人在忙。
砖窑像正在发射光芒的“太阳”。一条条“太阳光射线”是一排排泥坯。每个砖窑还有十字形的通道，那是驴车要走的。
山上的竹子被砍下来放上方的山坡晾晒，这些晒干的竹子是烧窑的柴火。
营房的下方的河岸柽柳树荫下摆放着几辆板车，板车旁边的坡地上坐着一个个变异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对岸。拇指峰的山脚下，一个空旷的山坡草场，很多驴在吃草。看来这些变异人都是赶车人。
拇指峰下有一个七八米高的洞口，延伸出一条土路，土路接着拉维溪上的一座木桥。洞口边坐着一个单目巨人，他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而他的脚上坐着几个小人，一米左右的小人。小人在跟单目巨人闹着什么，也说着什么。洞口处有烟气出来，也有热气出来，似乎还有火光，看来这个洞不是一个简单的住处。

在拉维溪的“生命线”尽头是一个码头，那里停靠了一艘很大的木排船，几辆驴拉车停在码头上，正在从车上卸货到木排上，还有几辆驴车正从营房的斜坡下来，很快到了柽柳林子边的土路上，赶驴的车夫发出几声“呦呦”，一听就是催促的声音。驴子很听话，没偷偷吃草，可也不像车夫那么着急。驴车上装的是砖头。很明显，五指山集中营就是个砖窑厂。还有几辆驴车在五指山的北面的山路上，车上载着的似乎是矿石或者煤炭。这样看来，这里又不单纯是个砖窑厂，还是个采矿场。
集中营的这个河边坡地还挺大，有10万平米左右，由北往南稍稍倾斜，坡度很小。从地面的红土地就可以看出这是被平整出来的或者被挖出来的。坡地东面是民居，西面是砖窑厂，东面的地势高出西面的五米左右。三排平房，E字型结构，它的开口处正对着拉维溪，整栋房子看起来像监狱。
中指峰上的城堡是天兵和天神的营房，E字形平房是变异人住的营房。

下午四点多，夏日的太阳依然火辣辣的，皮球他们乘坐的神机垂直降落在操场上，神机的轰鸣声和扬起的飞尘把附近忙碌的人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他们停下手中的活，站直了看着。
砖窑厂周围有一大群人在忙碌，他们几乎赤身裸体，只在裤裆前挂着块老旧的兽皮，散发着变质的皮革的臭味，男女都一样，也都满头大汗，身上还粘着粉色的飞尘。有些人正在用统一个木匣子制作泥坯；有些人正在从尚还热气腾腾的砖窑里搬出砖头，码放停在窑口的板车上，这些人似乎更累，汗水不停地往下滴。原来是连弱翅都没有的变异人呀！
一通扫视，心细的皮球还是发现了砖窑外圈东面的一棵巨型楠木的树荫底下有巨人。天呀！他们跟楠木一样高大，应该有七米高吧，能发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身型移动了。他们的体毛浅红色的，头发也是浅红色的，跟楠木的树皮一样颜色，他们的面部只有一只眼睛，像金鱼眼一样凸出，鼓囊囊的，很大。从他们的长相和肤色看，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种，但不是天使人。
被这样的大眼睛盯着，皮球挺害怕，可是向来沉稳的他装作一点儿也不在乎，在附近找了块凸出的黑石瘤坐下。四个老乡一直跟着他，他们也看见了巨人，低头咕噜几句，躲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他们不敢坐下来，而且表现出随时准备要逃跑的样子，能坐下来的皮球还显得比较从容。
土坯能烧成红色方块吗？还有驴能被控制吗？还有圆骨碌的木头做的板车，还有木排船，还有一只眼的巨人。我的那个神呀！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呀？这是皮球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在东非大草原逛逛，那只相当于在家门口边散散步，还不算是见过世面的。
8个天兵机器人、一个天神正从中指峰的城堡走下来，那些巨大的石阶被他们踩得踏踏响，每一个声音就像一声声丧钟把人的心拍得一跳一跳。新来的囚徒都转身面对狱卒，弓着身子，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狱卒跟老家见过的天兵机器人是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也有12米高，大鼻子，长眼睛，香蕉嘴巴，只是它们的上身多了一件黄色背心的马甲，这个颜色很突出，马甲显得很可笑。
长着公牛角的这个天神就是传说中的南非的土地公——三眼天神吗？此时他怎么啦？脸色是绿色的，嘴巴是向下弯的香蕉型，眼睛也是向下弯的豌豆，还有他的公牛角，翘得老高。这么明白地表现他的不高兴，他这是要干什么？表明一种什么态度呢？仅仅是因为这一批人中有五个图灵保护过的东非人吗？还是因为被调来当狱长有情绪？见到三眼这样，皮球也有点怕怕的，虽然他不认识他，也没得罪过他。
三眼天神接过运输队长递过来的一根管子发出的蓝色光牌，签字似的点了上头的一个地方，把管子收回后，运输队长算是做好了交接，给三眼敬个鞠躬礼，走向神机底下，在一道光柱子中升上了鸡胸，然后神机就直接升空。在高处飞往西北方向，听说北部冰原的某个地方也有一个军事基地。
三眼天神是个很固执，而且有点变态的天神。由于无聊，他时常组织角斗，并且邀请兰卡基地的军政长官前来看戏。角斗的方式有多种多样：变异人自相残杀；变异人跟狼头人等类人生物决斗；变异人跟青龙等神兽决斗。所以，落在他手里的人都注定是很危险的。
三眼天神看见皮球这么小，俯下身子，盯着看了老半天，吧嗒一下嘴唇，似乎很有意见，对八个狱卒中那个手臂带着红臂章的说看看这个残废的资料，查一查到底有什么背景，是不是送错了。
那个红臂章的狱卒肚脐眼放出一束光来，光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框，框里有些东西闪过，然后就消失。
“这个资料上注明这个变异人当过图灵天神的徒弟，学过我们古代的一个什么气刃功。”红臂章机械地回答道。那个资料不是给他自己看的，是给三眼看的。
“......什么......什么气刃功？我们的老古董？几万年前的吗？有这样的吗？”三眼天神露出一个竖立O型口，这个夸张的表情带有一种不能相信的嘲弄，“现在这个科技水平，谁还会要那个鬼东西呢？也就图灵这种蠢货。”他举起左手的万花瞳对皮球扫描一番，结果发现了这个小人身体除了血管的分布外，还有一个细丝的淡蓝色能量网。他并不觉得这个能量网有什么用，讥笑地裂一下嘴，点了点头，说：“真的呀！古代巫术，图灵这个蠢货也蒙人呀！巫术对抗核弹，哈哈哈......小不点，弄出点......气什么的来瞧瞧。”
这里的变异人练的都是蛮力，我们可以称他们为练力士，而小不点如果能练成气刃功，那他就是炼气士。到底是炼气士厉害呢？还是练力士？三眼对自己祖宗传下了的东西也感到好奇。很好，一个新的角斗士诞生呢。如果气刃功能打败这里的小巨人，那么说明他们的祖宗还是很有一套的，有必要把祖宗的一些老东西翻出来，看看里头还有什么能对天使人的改造有帮助，说不定这个对尖角天神的研究还有点用。
见到皮球真有挤出指甲般的红色气刃，他忍不住轻笑几声，肯定地点点头，说：“很好，很好，很好。”一连三个很好表明他的心有所触动，老祖宗传下来的某些东西可能真的有用，他想回去后查一查，看看老祖宗还有什么宝贝能拿出来让这群猴子试一试。他以前的认识有点狭隘，现在至少他知道有两个人成功，那这两个人适不适合做端木呢？也许可以试一试。不过他依然反对长老会的移植计划，把这些愚蠢的猴子当成端木真是有病。
住在炉鼎中，无形人可以长生不老，而移植到端木中，一般只有50年左右的寿命，最高纪录也只有120岁，上百岁的都没几个，此外还会生病受苦，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永生注入这个会生病，会死亡的端木呢？
他突然有个鬼点子，一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也许……也许这个小不点能创造点奇迹。呵呵…… ”月牙湖畔那个神秘基地，尖角天神正在进行移花接木，也许可以说服尖角天神把图灵的圣灵移植到这个变异人的小孩子身上。想到这，他得意地笑个不停。
到目前为止，实验并不成功。灌入圣灵后，小孩子有的变傻，有的变得脾气暴躁，正常的却时不时喊头疼等等。排异现象如此严重，为此，尖角都快疯了，长老会一直在催，被逼急了的他开始乱搞。
三眼相信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乱子的，而尖角也觉得会有这种可能，他正托付他一件事。这种事可是犯天条的，要不要帮忙呢？他需要他，也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没办法，金乌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灭绝无形人的计划，金乌人比无形人厉害得多，还顽固地四处搜索着他们的踪迹，他们始终认为无形人是宇宙的魔鬼，必须全部清除。为了种族的繁衍，无形人必须找到一个能用来隐藏他们圣灵的端木。

第三节招收考试
询问和查看完所有新生，三眼让红臂章的狱卒用它的香蕉嘴吹起集合的号角“乌拉乌拉”。听到警报声，原先散落在各处忙碌的人们都小跑着到操场集中。砖窑厂周围的；无名指山下竹林里的；拇指山附近的；码头周围的。
北部拉维溪边正赶着驴车的车夫没有回来，他们运送的矿石的工作不能一下子停下来，三眼天神也允许他们例外。当然，有热闹看，还是有些人愿意过来看看，当他们到达操场边的时候，场上的角斗已经开始很久了。
除了驴车队外，所有的变异人的长相要么是画蛇添足地多长点什么，要么就是弱翅，都是些奇形怪状的人呀！除了变异人，就是单目巨人和他身边的小伙伴，这样的巨人不多，也就5个，可聚在一起，看起来并不比三百多人的变异人气势弱。他们的身高在七米上下，没有翅膀，也没有尾巴，一只大大的金鱼眼，眼睛下方有两个紧挨着的鼻子，小小的，翘挺着，好像是因为那么大的块头得用两个鼻子才够呼吸似的，他们的嘴巴很大，嘴角处有两颗露出来的小尖牙，因为这对尖牙，他们反而显得有点萌，没那么吓人了。
这五个巨人双手在胸前交叉，肩膀各坐着一个小人，他们的头发梳理得挺整齐，不像其他人那么乱糟糟的，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受到了特殊的待遇，相当于这里的工头，没有特别的待遇，他们要活不下去都不容易，哪能这么悠闲，这么大的块头，一顿可以吃下一头大公羊吧。
巨人肩膀上的小人只有一米出头，他们浑身长满了红褐色的鳞片，从头到脚，甚至脖子都被鳞甲覆盖，脑袋覆盖光溜溜的鳞甲，背后的鳞甲尤其厚，层层叠叠就如松果。他们的四肢又粗又短，脚上和手上都长着尖利指甲，跟野兽似的。也许是因为他们有两只眼一个鼻子，脸部无毛，会说人话，这才被当成人类的。他们的眼睛都小，红色的或者黄色的居多，鼻子都比较大，嘴咧宽，嘴唇薄。
“穿山甲妖精吗？天神造的？”皮球这么认为。
他们长得很像，尤其是刚刚接触的这会儿，胡须似乎成了他们身份的特征。这些人的胡须有火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等等。

从名指峰下来的那些人是材料组的，他们的工头是个个子最高的单目巨人，红胡子，红头发，近八米，手臂很长，人称长臂。
在砖窑外圈工作的这一组是制坯组，他们的小队长最矮，六米多，四肢和身材长得跟短面熊似的，外号大熊。
烧窑的这一组组长是个疤脸，不知是什么原因，脸上从左上方到右下角留下一道白色的伤疤，人称疤脸，因为这道疤，他显得有点凶狠。他的身高有七米左右。
从营房里出来的人是制作组的，也就是修理工具、制作工具的，她们有很大一部分是女人，男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这一队的老大挺温和，一张脸好像总在笑的样子，也许不用呆在日头下让他有优越感吧，他的脸也不像其组的组长有威武的大胡子，只有稀疏的几根山羊胡子，他叫布鲁克林。看见其他老大对他行鞠躬礼反而显露出布鲁克林才是老大中的老大。牢头！
驴车队的老大叫松子，虽然他也长着大胡子，但是他是五个巨人中最帅的一个，似乎他也知道自己比较帅，也珍惜这个，正在坐在一辆驴车上，用铜匕首修整自己的指甲。他是集中营的第二号人物，要负责矿物和砖头的运输，很重要的角色。因为经常跟码头的船老大接触，也经常能通过他们夹带些私货，所有他也得到大家的尊重。
陆陆续续回来的驴车像坦克兵那样，一辆跟着一辆排着，司机手牵着缰绳，气势不输给其他小组，反而更威武一些，他们真的是机动部队，人人都有优越感。
当三眼把皮球等17个新来的变异人带到方队的面前时，除了巨人和小人等少数人外，人们纷纷指着皮球他们，爆发出一阵阵宏亮的嘲笑声，用皮球能听懂的、老外式口音说着风凉话。看来这里的通行语还是以非洲的方言为主。

三眼阴得很，等大伙笑得差不多时，他让长臂那一队笑得最夸张的、那个脑袋不长毛的出来跟皮球单挑。这个决定让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兴奋的“虎虎”声，看来他们对这种角斗是相当期待的。事实也是，这是这个集中营唯一的娱乐项目。每隔一个月，这里都要进行抽签式的角斗，这种角斗不是点到为止，而是你死我活，没有一方死亡都不算完。
角斗是野蛮的兽力哥独家设立的，今天的生死对决也是，三眼把这个对决叫集中营的月度考核，只有赢家才有资格在这里活着。
皮球等新来的当然对这里的规矩不了解，那个红色臂章的天兵狱卒用录音机似的香蕉嘴巴播报了一篇角斗规则，主要说的是这是你死我活的决斗，没有干掉对方都不能算赢，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有慈悲心。
这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呀！这个可恨的香蕉嘴呀！很多人都在恨恨地看着它，要是能砸死它，很多人会扑上去的。

“我的那个神呀！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呀？是收容所还是屠宰场？”一来就受到这样的对待，皮球吓了一跳。天神对死亡这么漠视，因为他们能长生不老吗？这些变异人为什么可以接受屠杀自己的同类呢？他们丧失了人性吗？人们为什么不起来反对这个不公正的待遇，为什么要让人家耍着玩？ 不管怎么说，对于弱者，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从这件事上看，皮球更理解和感激奶奶和妈妈为他做的这一切。要是早来几年，他早就死了，没有例外。不，也许错了，那时还没三眼呢，三眼也只到了这里半年。

现在已经五点多，太阳有些斜，气温仍然很高，地面被晒了一整天，热量还还来不及散去，而观众的体温更高，他们激动得脸蛋发红，鼻孔冒气。
对手是黑色人种，四米多高的男人，算是一般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他围着他慢慢转圈，眼球不知哪来的仇恨而鼓了出来，嘴巴呲呲出气，说着吓唬、恐吓的话，此刻看，他是一只野兽而不是一个人。再看看四周，其他人的眼神和表情也跟光头一样，伸长脖子，眼球凸出，顷刻间都成了闻到血腥味、随时准备猛扑上来咬一口的狼群。
他们才刚见面，还来不及认识对方的名字却已经成了死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离奇，而离奇的原因仅仅是天神呀！天上来的，不知哪个窟窿里冒出来的鬼怪！
光头也是有翅膀的，只不过长得有点歪，如果腾空的话，身子应该会跟着倾斜，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倾斜着一样可以从空中发起攻击。
只能利用人家的麻痹大意，而且必须让他死得很惨，从而树立别招惹他的危险信号，不然在这个野兽的囚笼里真的很容易发生意外。这是一番计较后皮球的决定，也是原先有关集中营恐怖传说帮他快速下的这个决定。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
这个决定一出，他立刻哆嗦起来，这一点示弱的表现立马让对手兴奋地尖叫起来。尖叫声使其他野兽跟着大叫起来，他们都是对手的拉拉队。光头转过身，背对着皮球，面朝着人群，上下挥着大手，扑哧着歪歪斜斜的翅膀，一阵狂妄地嗷嗷叫，当他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同时也高高跃起，沙袋一般的大脚板从天而降。皮球从他的脚下飞了过去，速度非常之快，快到众人只能感觉到一个影子。他到了光头的后背，众人感觉要糟了，光头也感觉到了，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他的脖子快速地刺了一下，脖子的风池穴，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小不点已经越过他的头顶，手中正握着一根半米长的黑木。
光头不相信地摸摸自己脖子，脖子流出血来，而且是喷溅而出，跟喷泉似的。他开始感觉到行动不便，脖子转向困难，跟木偶人似的扭了几下。
虽然被刺中要害，血流如注，但是光头足够强壮，并不会马上就死，他临死前的报复心更大更强烈。突然，他把自己整个人当成人体炮弹，朝皮球扑过来，皮球悬浮似的高高吊在天空，避让到操场楠木的最高的树梢上站着。光头不死心，他歪歪斜斜飞到半树高，最后气力不济，摔了下来，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慢慢抽搐着死去。
皮球站在树梢上，跟着树梢随风摇摆，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赢了。
这么快就完事啦，他们都还没看清楚呢，是巫术吗？ 人群没有欢呼，只有惊讶和阴狠的目光。旧人总是站在旧人一方的，不过他们也尊重强者，此刻在他们的心里，这个小人是充满可怕的神秘。他从哪来？为什么能飞那么快，跟一道影子似的，他还有其它的什么秘密武器吗？
皮球并不是不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怎能不紧张，挺立身躯的同时，他在努力控制背后别着的手因紧张、激动或者什么而带来的一条冰凉的游丝正在游串他的全身，他颤抖着，这个颤抖被树梢的晃动给盖过。他将如何继续在这个野蛮的囚牢里存活下去呢？要一直杀下去吗？直到把自己也变成跟这些人一样麻木的野兽？
“好呀，小子，够聪明，也够阴，身手还挺灵活。对我脾气，要干都得这么干，看到没有，这才叫杀人，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很漂亮的一击（这话是对方队里的人说的）。好的，你通过考试。恭喜你，小不点。”三眼天神伸出天梯一样、不断伸长的双臂把皮球从树梢上抓下来，并把他举到自己面前，欣赏中带着威胁，说，“很好，很好，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送给你一份大礼，将来，希望你能喜欢。哈哈哈……”说完，他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皮球觉得这个大礼准没好事。他有些担心，但同时他也确认三眼天神不会这么快弄死他，还是因为这个大礼，只要他没见到这个大礼的一天，他就是安全的。从此后，皮球加紧练功，因为他不知道三眼什么时候会送来这个大礼，那时，决斗就不会这么顺利，况且随着别人对他的了解，随着三眼指定的大礼越来越强，跟他相关的战斗会越来越恐怖，不赶紧升级，只有死路一条，当然，总呆在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怎么逃出这个集中营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些跑，嗨，都是抱着一丝不切合实际的期望。本来以为凭借着小巫师的身份能留在部落里，后来觉得别人把集中营夸大，那些大嘴巴的阿姨向来喜欢这么干，没想到她们是把事情说小了。
接下来轮到其他人，新来的都要接受三眼挑选出来的旧人的挑战，只有赢家才能活着。接下来出场的新人是个黑色连体人，他的对手是一个四肢发达、壮硕的棕色人女汉子。新人的身子显得过分笨拙，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中空的心形。女汉子的嗷叫混合着新人的惨叫，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鲜血喷了一地。
通过这场战斗，皮球认识了这个棕色的女汉子，她叫弯针。
再接下来是那个胸部多长出一只手的新人。他倒是挺顽强，不过也是个死，他的三只手打不过一个矮墩墩、像黑猩猩那样的蓝色旧人，人家的两只粗壮的胳膊抓住他的双脚，也是硬生生撕裂成两半。他多出来的那只手只在人家的身上抓出几道红色的血痕。
这个黑猩猩的人叫石头。
再接下来是那个一只脚特别粗大，另一只脚萎缩得像个挂在腰间的小葫芦的大汉。他的大象腿给青蛙一般蹲着的黄色变异人对手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最终他是被人家抱住后背，脖子被咬断而死。
善于蹦跳的这个黄色人就叫青蛙。
胆怯的菜青虫根本没办法上角斗场，上场前，他早就瘫倒在地，他的对手当着众人的面鸡jian了他，很多人接着上，他在受尽屈辱中死去。
木蜘蛛的对手最强，她也死了。她的对手也是个女汉子，还是个女孩子，婴儿肥的脸，可是四肢发达。她尤丽梅。
这里的人都是练健美的，不论男女个个四肢发达，没有力气的木蜘蛛就是再多的手都没用，她的手被一一折断。
多利、多芬两姐妹练过，体能和战斗力不输给对手，战斗相当剧烈，经常是抱摔在一起，善于拿捏对手的穴位让对手在抱摔中失去力气，最终她们咬破对手颈部动脉获胜。代价是受了点内伤伤，还有就是多芬那对没用的弱翅折断。
最终，这场录取考试只有皮球、多芬、多利、黑猩猩、那个叫爱丽丝的双头女人活下来。操场留下17具尸体，12个新人，5个旧人。囚犯的总人数并没有增加。
招收考验结束后，三眼天神把长臂叫过来说这次你的人损失最多，这个五个新生就归你了，等一下把他们招到你队里去。然后他很屌地对新人说你们可以随便找间屋子住，抢别人的也行，只要你有那个实力。

第四节 宿舍
解散后，长臂来到皮球等新人面前，晃一下木桩般的脑袋，表情僵硬地说：“这是我们的天神，我们背地里叫他三眼，当面叫他神或者兽力哥神，他......他不那么正经，说话做事都……都不那么正经，我们材料组有的是房子，不过……不过比较靠近砖窑，”他指了指那土丘，说，“那就是砖窑，烧出来的叫砖，土坯烧成的砖，嗨，我有点笨嘴，应该说是我们先用红土制成土坯，然后土坯放在那些窑，也就是那个土丘里边烧，烧出来就是砖，建房子或者砌水沟用的。我们在最后……我们材料队的宿舍在最近的这排，前面的，不，靠近……靠近我们这边的，对，靠近我们站着这边的已经被人占了，你们得到……另一头，对，另一头还有几间，那没人住，你们可以选一间，对了，一间有两间大间，一间小间，不对，我不知怎么形容，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每间大间可以住三到四个人，那个地方，夏天是热点，冬天可就暖和了。等一下，你们直接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记住，你们被分配到我们的材料组不算是最辛苦的工作，还有比这个更辛苦的，比如烧窑的，比如采矿组的。”
采矿可是个技术活，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进去的，新人还没熟悉环境，毛毛躁躁进入黑乎乎的地下洞穴去采矿，没有活路的，只有旧人才能去采矿。长臂这是吓唬人的。
皮球等人谢过组长，并说了些“托您照顾”这样的恭维的话。现在所有的新人都一脸惊恐。
皮球他们刚收拾行李，动身往牢房走去的时候，三眼天神已经走完高台土丘上的台阶。操场上的人群分批快速地包围了场上的17具尸体。他们分成了好多小团体，五个或者七个的居多。每个团体之间都有点距离，这些小团体互相瞪起眼来，喘着粗气。皮球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一会儿他就清楚了，这些人是去瓜分尸体的，尤其是新人的。他们已经2天没吃到一口肉或者说他们被故意饿了2天。
饥饿疗法是三眼的管理办法，变异人必须用砖头去换食物，没有砖头就没有食物，为此，人们必须努力工作，可是每一窑也是有间隔的，不可能持续不断，因此饿肚子是经常的事，不仅这样，每次换回来的食物是不足的，吃都吃不饱，人们更顾不上自由和反抗。实力最强的团队是五个小巨人的嫔妃，很明显，这些巨人这么大，他们的嫔妃的个头也不小，身体也很强壮，否则她们也受不了。就算依靠巨人的实力，也没人敢跟这些嫔妃抢。
让皮球有点奇怪的是这五个小巨人没有一个人去吃尸体，他们似乎吃饱了，正在聊天，只不过眼神不时瞟向皮球等新人，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其他。可是就这么大的个，估计一顿能吃下一头恐猪或者棕熊，如果三眼采用的是饥饿管理办法，首先受害得应该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能活得这么潇洒，又凭什么他们如此高调呢？除非有外快。
菜青虫的尸体是最受欢迎的，因为肥美多汁，那属于布鲁克林的四个妃子的，那四个妃子要走了内脏和两个条腿，剩下的归了松子的三个妃子和疤脸的三个妃子。 实力差点的团体围着尸体，嘶吼、嗷叫、扭打，一片纷乱。能抓到肉的一下子塞进嘴里，似乎根本来不及咀嚼，一下子就吞了，然后继续跟别人抢。300多人，17只尸体，僧多粥少，竞争激烈呀！
“他们只是穿着人类皮囊的野兽呀！”多芬恐惧又愤懑地说。
“别逃避，好好看看这场面吧，这就是我们将来的生活，小心啦，小心啦！”皮球提醒新人们注意，同时低声咒骂三眼天神。
事实上，人吃人在原始社会还是比较普遍的，不是因为食物短缺，而是因为竞争，每个种族都想独自占领所有的资源和地盘，不想有跟他们一样智力的竞争对手。人最清楚人，人最认识人。话句话说人最想铲除的还是人。
趁着大家都在抢食，皮球带领新人们赶紧找一个容身之处。根据长臂的指示，他们在最后一排找到了最里间，也即是回字牢房最东边的那个角。回字形的牢房，从中间切成两半，缺口处就是两侧出入的大门。东边顶角的那一间的前头还有一间是空的，没人选择那一间，因为他们要跟会吃人的野兽断开。他们是新人，也没个熟人指导，担心自己会成为野兽们的攻击目标，隔着一间相当于防御用。至于有用或者没用，不清楚，心里安全而已。
这是一间怎样是宿舍呢？四四方方，分成两部分，外间是长屋，长廊似的，里间是并排的两间，长方形的。皮球和黑猩猩两个男人选择正对着大门口的外头那间，多芬等三个女孩住里头的那间，长廊似的外间最外侧的墙角有一个窟窿，那个窟窿传出臭烘烘的气味，皮球等人看了看，断定这里是茅坑，因为这个窟窿旁边有屎尿的痕迹，肯定是附近宿舍的人到这个无人屋子里随便方便。
多芬把茅坑周围清理一下，多利找来的一块木桩把这个坑盖上。她们见不得这个，嘴里骂骂咧咧，说野兽就是野兽，竟然把茅坑放在屋里。皮球反而说野兽没这么聪明，应该是天神设计的，而且整排的宿舍的茅坑是相通的，根据茅坑中吹出来的风，这个排污管可能通到山下的什么地方去。多芬不信，反驳说天神不会这么傻。
能休息了，皮球先给四个同伴做点针灸，尤其是内伤较重的多芬和多利。女人们不想呆在她们自己的屋子里，都挤在皮球身旁，觉得他是一个依靠。在干燥的地上铺上带来的皮毯和皮袍，大家就这么躺下。
后墙和东墙确实挺热，大家都靠着南墙的墙根躺下去，谁都不想动一动，但是谁也睡不着，只是想躺着，或者说是躲避，躲避刚才的血腥场面，躲避刚才生死搏斗的恐惧。刚才那个场面太血腥，历历在目。他们杀过野兽，也见过人类被野兽杀死，但是没见过人吃人呀！墙壁的红色让他们想到了一地的鲜血，地上黑色的痕迹让他们想到发霉的内脏，白色的痕迹让他想到了脑浆。他们所看到的都是人的五脏六腑。
很明显，跟长臂说的那样，这屋子不是个好地方，闷热，但是刚刚经过一场生死战，每个人都感觉到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心情紧张而有厌烦，哪有心情或者力气去抢人家的，别人不来骚扰他们已经是阿弥陀佛。反而因为这个宿舍没有窗户，挺暗的，大家感觉安全许多，黑猩猩坐在卧室的房门处，往外张望，依然感觉不是很安全，他建议给宿舍加装一道防盗网。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没有宿舍门让人感觉很不安全。
天黑了，从远处传来接二连三的凄厉的声音，把夜枭的呜呜声都给镇住了，把蟋蟀等夜虫的鸣叫也给镇住了，那声音有别于猛鸮的声音，声音穿透力更强，传得更远。
“晚上，我们有必要轮流站岗，轮流睡。”看着东面那侧房屋里的制坯工在进进出出，黑猩猩说。
回字形牢房的东面是大熊那一组的制坯工；西面是疤脸的烧窑工；北面是布鲁克林的制作组；中间的那个小口是松子的驴车队，小口子中的空地就是驴圈，板车放外墙边。
很明显，黑猩猩过于小心。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大家都同意，看来他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他们不知道三眼天神还是制定一定的宿舍守则的，尤其是不允许晚上偷袭，否则就会被惩罚，而且这种惩罚是所有人都难于承受的——变成驴。驴车队里的驴有些是真驴，有些可是假驴。区分的办法很简单，那些吃草的驴就是真驴，那些吃肉的或者只吃水果、野菜、坚果等，这是假驴。
直到现在，皮球才有心思观察四周，这间宿舍是用砖砌成的，四四方方，高度大概有七米左右，宽约5米，长10米。屋顶有木头横梁，横梁上铺着薄片的、不规则的砖，白天的阳光似乎把屋顶烤熟了，挺闷，由于没有窗户，屋里热得像蒸笼，大家躺了一个半小时，浑身是汗。本来心情就不好，躲在这样的房间里，众人的心情更是不好，刚躺下的时候因为害怕，大家还能忍受，躺的时间一久，感觉肺都快炸了，皮球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外间，把盖茅坑的那根木桩拿进来，狠狠地捅外墙的墙壁，墙壁上的砖头似乎挺脆，只一下就被捅出个窟窿，外头的风进来了，光线也进来了，屋子似乎不那么闷。期初大家以为皮球要发疯，现在看到这样的变化，多利说让她来捅，皮球那是带有情绪的乱捅，不小心会把房子给捅塌的，这种脆弱的砖房子不比熔岩洞。她用更小的木棍选择性地把外墙捅成了筛子，外间也是，两间的隔墙也是，之后，她越看越觉得外侧的卧室好，然后就吵着要跟皮球他们换。
皮球是老大哥，怎么可能跟小妹妹们计较呢，换。

第五节 结成同盟
晚上七点多，通过墙壁的窟窿，砖窑附近的火光漏进来，把屋里打扮得像舞厅，朦胧的黄色慢慢安定众人的心神。
多芬给另两位外人吹嘘起皮球来，说皮球是她们部落的小巫师，还是土地爷的徒弟，实力很强，将来他就是她们这个团队的头头。接下来，她就开始说起皮球的丰功伟绩。两个外人见过先前的对决，他们认为多芬不是在吹牛。黑猩猩跟皮球更是早就较量过，更清楚皮球的实力，那种使人没有力气的方法真像魔法，他想巴结，跪下了坐着，还特意弓着身子。那个双头人也一样，也跪坐在地，低下头。此刻，他们更强烈想学一两种神技防身保命！ 要想在这里少遇点麻烦，那就必须找“同伙”，外来人总是不受欢，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的。皮球一点儿都没犹豫就答应这两个外人加入，有她们在，安全系数高些。
双头人叫爱丽丝，今年才11岁，维多利亚湖部落的，东非那旮旯的，算半个老乡。黑猩猩叫库里库里，10岁，巴林湖那个旮旯的，本质上数图尔卡纳湖的，算老乡，在口音上基本没差别。
因为想增加认同感，当场，爱丽丝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多咪，说这样她们就更像一个整体了，很明显爱丽丝是一个聪明人，拥有两个脑袋确实要比一个脑袋聪明一些，她很善于巴结和沟通。
本就觉得她的脑袋奇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细心的皮球发现多咪遇上事时，总有短暂的短路，两个脑袋的决定有可能很不协调，一个可能向左，另一个可能要向右，最终她的大脑袋起决定作用，小脑袋会干扰她的决定。当然优点也是明显的，那就是270°的视野，几乎无死角。
已经经过战斗考验，证明她的优点比缺点好，而且缺点能被克服，这样，皮球才接受她的，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是不会接受这个累赘的，现在生存困难，不可能再增加额外的负担。
征求皮球的同意后，多芬给她们这个小队取名图尔卡纳湖战队，她自认这个小队的副队长。 组团后得商量一些具体的事项，喜欢当领导的多芬开始给队员制定一些小队规矩。
营房外响起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嗷叫，不是惨叫，而是那种熟悉的、充满诱惑力的声音。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左右。库里库里好奇地走出去，站在大门看，其他人也没心思听多芬讲规矩。整个E字型营房的空地庭院，到处是男男女女，他们在大联欢。
天上没有卓尔金星粉红色的星光，它只在冬春现身，天空显得不够明亮，有一丝丝云彩，蓝汪汪的，微弱的星光把地上的一丝不挂的场景映衬得分外暧昧。
有两个男人对付一个女的，或者三个男人对付两个女的，只有少数的是多个女人对付一个男人。比如人群中的特别凸显出来的、占据中心楠木树干的那几个小巨人，他们的那个都有皮球的胳膊粗，被整的女人都在嚎叫，那个场面可以用震撼来形容。有时为了多挣得楠木树干的那点空间，团体跟团体之间还有争执，不过这时候都是吓唬意味浓厚一些，因为这时候的男人的眼里只有女人。
不管什么人，这时候的动物野性都是比较强的，那么三眼天神放任他们乱交是不是会制造更多的变异人后代吗？放心，文明人对付野蛮人有的是办法，这些淘汰品的变异人一到这里都要到营房的医务室去一趟。不论男女，只要经过机器扫描，他们就不会生小孩，这里实行的是高科技的节育制度，这些愚蠢的变异人根本不知道，甚至没感觉。
“淘汰品，一个都不许生。”这是天神给变异人立的规矩，这也是尖角天神的“种族卫生”理论中区别化种族政策的一部分。
除了皮球，四个新人都刚刚发育不久，对这个震撼的场面并没有多少震撼的感觉，感触还不深，他们感触更多的是哪个团体的实力更强。很明显，男人少女人多那些小组最强，这个野蛮时代没有儒家的夫为妇纲，一个男人要养活两个女人是很难的，看住她们，并让她们乖乖的就更难了。人数最多的小组是最弱的，因为单兵作战拼不过人家，只好以数量壮胆，他们也是最不稳定的小团体，纠纷经常在他们中产生，然后重组。
这时候，人种、肤色的问题不是主要问题，老乡也不是主要问题，实力才是最大的问题。一切为了活着！
这些三五成群的小团体都是利益组合，阴阳组合，多数是同一个批次的学友或者同一地区的老乡。从拥有女人的数量也可以看出团队的实力，比如疤脸，那些疤痕应该是经过很多次的战斗后留下的，有了这些刀疤，这里应该没人敢跟他决斗。
这里是残酷的战场，大多数的女人不适合战斗，她们更需要男人的保护，并为她们争夺食物。男人要保住统治地位，必须变强，否则很快就会被淘汰，弱者没有出路。女人除了自己变强还有一个选择权，选择什么样的男人对她们来说事关生死，大事。光头的那一组有八个人，死了光头，还有四男三女，本来不是很强的团队，现在又少了一个能飞的、最有实力的队友，稳定性正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其中一个机警的苗条女人就已经在四处走动，挑选下家，随时准备退路。
总的来看，这里的男女比例并没有失衡，男人比女人少几十个而已。大概男人经常互相看不顺眼，好斗，死亡率高。而女人更温柔，更耐饿，免疫力更强，更不容易得病。
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这次见到的人种这么多让皮球很是意外，他本来认为只有黑色天使人、白色天使人、黄色天使人、棕色天使人、多色天使人，没想到就一个白色天使人也可以分好几个类别，比如像他这样的，蓝色眼睛，小而巧的鼻子，雪白的皮肤是一种，头发还不算在内。还有一种白色天使人是黑色眼睛、鹰钩鼻、白皮肤；还有一种是棕色或者褐色眼睛、皮肤白色或者皮肤偏粉红。如果再算上头发的颜色，那就更多种类呢？相比较而言，还是黄色天使人和黑色天使人纯洁一些。黄色天使人是黑眼睛、笔直的黑头发、黄皮肤、有点塌的鼻梁骨；黑色天使人是黑皮肤、黑眼睛、自然蜷曲的黑头发、扁平的鼻子。
看来天使人的细分种类还有很多。
多芬、多利站到了皮球的身后，这让门口显得有点挤，而重要的是气氛不对，皮球感觉到背后有一种巨大的压力，他回过头去看，身后都是一副傻乎乎的红脸。
激情的时刻也是会过去的，众人返回洞里，聊着以后的保命的规划。根据刚才的情景，其他小组的人数好像比他们多，而且他们小组的男人偏少，有必要在将来引进一两个强悍的男人。
如何引进这是个大问题，人家为什么要加入她们呢？得想个折呀！三个女人开始剧烈讨论起来。

第六节 体检
第二天一早，长臂带着两个左臂有个绿色环形臂章的狱卒天兵来找5个新人，说是要体检。现在只要有点小事都够让新人提心吊胆的，他们对于什么是体检并不了解，充满戒心，因为担心，脸上都是阴沉沉的。不过人家不是来征求他们的意见的，只能心情忐忑地跟着绿色环形臂章的机器人天兵走。
经过中指峰那些没心思数的乱石砌成的阶梯，很快就到了城堡的大门口。城堡跟变异人的营房一个样，都是E字型的，两个胳膊显示一圈红臂章的狱卒天兵笔直地站在中间那排营房前头的大照壁的两侧，这道大照壁和E字形营房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像个“凹”字，两侧留出两个门一般的通道，皮球他们往西侧的那个门进去。
西边的这排房子是独立的，因为中间的那排房子跟东边的是面对面的。这一排营房明显不是住人的，应该是军械库等储藏室，因为没有其他狱卒出入，地上的杂草从铺着的砖头的石缝里长出来，飞蓬长得很高，最里头有一棵红松，不太大，看来是种植的，而不是天生的。
戴绿色臂章的狱卒领着皮球进入松树下的这间最靠内的。一间很普通的屋子，普通到地板都是木头地板，房间没有门，很高，20米左右，面积不大，也就三十几平米。因为高，房间反倒显得挺宽敞。如果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屋子中间放着一个用银白色幕布盖着的东西，只是那个东西也不大，也就是一个大衣柜的样式和体积。幕布掀开后，一个白色的门框一般的框架傻乎乎地站在众人面前，当狱卒打开某处的开关后，它才显示出一点神奇：一道淡蓝色的光幕门！因为蓝光，这个门似乎变成了薄雾状。
看到这个东西，大家都有点担心，多芬习惯性地问皮球：“小天神，这个白色的鬼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有危险吗？”
“应该不会，我估计可能是天神想看看我们那里出现变异，也就是检查一下而已，如果他们要杀了我们，不用在这里动手，外面有很多人愿意代劳。放心吧。”皮球说。
说是这么说，一点担心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皮球确实说得有道理，这话能安慰人心——体检，体检不就是检这个的嘛，不然他们又没生病。
库里库里先被多芬推到前头去，自然也是他先进到门框里。进入门框站定后，库里库里的整个身躯马上变得跟玻璃一样透明，能看清里头的白色的骨架，红色的肌肉、蓝色的血管、各种苍白的器官和白色的脑浆。
透明人呀！这让大家很是惊奇。
紧接着，一道绿光从门框的顶部横着下来，慢慢地，到了大腿根部停了一小会儿，发出几声吱吱声，绿光消失了。库里库里立马像腹部被人揍了一拳，弯下腰来。
从门框里出来，他变得脑袋有点不清醒，时不时晃一下脑袋，眼神也有点直，似乎一下子认不出自己的同伴，此外没有其他不良症状。见到这个样子，其他三个女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相互间看了看，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好像有点蹊跷，但是不会死人。
现在她们的要求很低，活着。 多芬先来，她自认是图尔卡纳湖小队的副队长，理应起带头作用。皮球仔细观察，发现多芬的弱翅的折断呈现一道黑线，其它的部位好像一把打不开的扇面，骨架很小，有萎缩迹象；然后是多利、多咪，她们的翅膀也是同样萎缩，多咪的脑袋真的是两个完整的脑袋，一副身子。
轮到了皮球。皮球自己看不见，而其他人也没啥说的，感觉一切正常。
体检的结果有点出乎意料，医疗机器人犹豫起来，他让5个新人先自己待会儿，他把报告给三眼天神看。三眼天神看了看，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么个小不点，变异好像还是良性变异的样子，眼睛中央凹的光受体比正常的天使人少些，不在像老鹰那么敏锐，却多了一种红色光受体，普通人只能感受蓝色和绿色，他多了一种红色，能感受的色彩可不仅仅是多出一种，而是三种色的各类组合体，五光十色呀！听觉是2200赫兹，还停留在婴儿的水平，按照他现在的年龄，应该在1800赫兹到1500赫兹之间，也就是说他的听觉更敏锐，达到超声波的范围，真是小蝙蝠呀！翅膀没长错呀！
机器人天兵听觉就是根据蝙蝠的原理造出来的，有了超声波，黑暗的世界也是“可见”的，它们可以在黑夜作战。
医疗机器人回来后，对皮球说兽力哥天神要见你。
皮球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什么不同，变异在哪里，为什么长不高？为什么翅膀不长羽毛？良性的或者恶性的。
不知怎么的，三眼这会儿突然要见他让他觉得这里头有阴谋气味，不会是迫不及待地要解剖他吧？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祈求上帝保佑，别这么快就送来大礼。
多芬等4人先回去，做完体检的她们可以休息一天，她们也感觉身体没来由的累，现在确实干不了外面的那些重体力活。
皮球随其中一个狱卒通过另一侧的门走进东面的平房。 这两排营房是相对的，有游廊，中间的空地铺上红砖，有几根冒出头的杂草，空地中间有三棵排得笔直的高大的红松，红松接近100米高，这不是种的，应该是移植的。
中间这一排营房有三个房间，依次是作战室、档案室、长官办公室。东面的有4间，没有窗户的墙壁上间隔地写着八个大字“加强战备，准备战斗”，不知道天神还要准备什么，跟谁干仗，难道天神之外还有天神吗？
到了长官办公室，狱卒把皮球推进去，它自己则在门口站岗。
三眼天神的办公室有体检室那样一个门框，只是这个框里是一道白色的光幕，难道三眼要给他单独做体检吗？长官办公室比体检室的更宽敞，有50平米左右，高度也是20米。 反正现在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想多了也没用。
三眼天神站房间中间一块横着的透明的白色光板前，面对着门口的皮球，示意皮球上前，皮球顺从地走到白色光板前。这个透明的光板显示各种图案和文字，从文字上看好像是古代的东西。天神边查阅资料边问皮球是不是图灵的徒弟。皮球回答说也不算，只是跟着天神学了一种经脉的功夫。知道图灵跟三眼的恩怨，他可不敢承认。皮球这么一说，光板变成了红色，而后又恢复到了白色。这下子，皮球的心被揪了起来，敢情这个光板是个测谎仪呀！再接下来，天神问了图灵的一些表现和习惯，皮球小心地一一回答，还好，光板始终是白色的。
“听说你一直住在土地公庙，应该对土地公的样子很熟悉吧？”
“是的。”
“你能描述一下吗？”
“我……我描述不好，跟图灵一个样子……”皮球做了一个坐着的姿势，赶紧补充说，“坐着的样子。”见三眼天神紧盯着他不说话了，皮球有点发慌，摆个土地公坐着的珀斯，又赶紧挺身，解释说：“我能画出来……只要给我一块木炭和一块石板……或者树皮。图灵天神教的……比这个神像复杂……的图我也能画出来，我……我画过一些怪兽解剖图……”
三眼天神手臂一抬，白色透明光板没有了文字和图像，变成了一个空白版。
“看着我干嘛，画呀！”三眼天神呵斥道。
“没有笔呀？”皮球小心翼翼地说。
“猴子，愚蠢的猴子！用你的……你的手指头就成了。”天神不屑地说。
对于“猴子”，皮球不懂是什么意思，“愚蠢”他还是懂的。他赶紧用指头试一试，争取给三眼留一个好印象。果然能画出黑线来，还挺粗。
这个天神脾气不好，还是个急脾气的，千万不要得罪，否则自己马上就会变成长臂说的那种会说话的驴。死可以，变野兽的不要。
几分钟，他很快画出一个神像来。
“画得还真不错，果然是那个蠢蛋的样子，哈哈哈……真好笑，把自己造成这么神圣的样子，还造得这么高大，怕大家不知道的样子，真当自己是盘菜呀！一个小毛神！自不量力。哼，要造像也应该是大长老或者尤里斯总司令，他算老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活该倒霉……”对着图画，三眼天神一通数落。
听口气，三眼对于图灵非常不满，这更要小心，他可是图灵的徒弟。不同天神体系呀！这次他站错队了，危险呀！
“你给我也画一幅像，就按你刚刚画过的那个模式。”三眼盯着皮球说。
什么情况？皮球简直被搞糊涂了，这个天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管不了，只能一个劲地画，十几分钟过去，一个慎重的简笔画就画好了。实质上没必要花这么多功夫，天神的身体都差不多，只要把图灵的脑袋换成三眼天神的就成了，磨磨蹭蹭只是表示出他的慎重，当然为了增加三眼天神两只手的万花瞳的神力效果，皮球特意把放在神像膝盖上两手的掌心调高，整个手掌呈弧形，好像握着一个贝壳似的。皮球解释说如果要塑像可以在额头、两只手上各放一块会发光的宝石，那样就能显示出神的威力来。三眼天神说额头的天眼就不必放置宝石，那样太显眼，还是按照图灵的那个模式，有个标准就成，倒是两只手掌中可以各放一颗夜明珠，那样不显眼。
这话皮球听懂了，他也知道这个三眼天神想干什么。敢情图灵为自己塑像让天使人跪拜得罪了很多天神，犯了众怒，因此他们要严惩，以儆效尤，杜绝那些虚荣心很强的效仿者。三眼天神就是有这样虚荣心的人！让天使人顶礼膜拜是所有天神的心里需要，能从中获得很大的满足感，三眼也有这样的需要，也想给自己塑像，可是也怕得罪其他的天神，为自己招来麻烦。那他会怎么做呢？
“你再画一个，小一点的。这个画是……”根据三眼的形容，皮球只能画出一个头戴牛角头盔的，脸长长的，鼻子大，眼睛细长，长着细密胡须的壮汉。怎么也画不出三眼天神要了那个神态来，他没见过本人呀！他揣测，这个神像应该是他的长官，可能是总司令尤里斯那样的。皮球的作画的能力也有限，哪能达到警察听目击者描绘罪犯的那种专业效果呢？终于了解皮球没那本事，三眼天神放弃了。而此时外头传来两声牛角号，这是牢房的上下班信号。半天过去，午饭时间到。

第七节 奇怪的放牧人
走出营房，天上地上一片红彤彤的，一样的火热。拍拍肚子，皮球饿了，昨天到今天，他基本上没吃东西，因为恶心，吃不下。
不知道到哪儿领午餐，皮球直接回宿舍。宿舍里，伙伴们都已经吃了午饭，没能帮他领一份口粮，他们想到，但是不敢这么做。这里不会给不在场的狱友留伙食，因为食物根本不够。
今天的食物是烤驴肉，又老又酸，不好吃，那是累死的几头老驴！即使这样，他们每人也只分到一小块，不需要怎么咀嚼就能咽下去，不仅没解饿，反而感到更饿。多芬这么跟皮球解释，想要皮球帮忙找点吃的出来。
夏天弄口吃的还是挺容易的，这个地方有芭蕉、菠萝、仙人掌、火龙果等野果，什么不能充饥？皮球不挑食，有翅膀，找点吃的很容易。吃饱后，皮球并不想急着回宿舍，那里热死了，还不如呆在拉维溪边的柽柳树林中来得阴凉。
拉维溪的河边有一片长长的柽柳，林子下有巢菜、繁缕、蓟草、罂粟等杂草；西北方向的辛兰河三角洲湿地跟图尔卡纳湖的草场有点像，因为有着成片的金合欢树林、沙椤、棕榈树；湿地的湖泊周边有象草、芦苇以及百里香等低矮的灌木丛。
呃，奇怪，三角洲湿地上竟然有天使人在飞，而且是在几群食草野兽上面来回的飞，他似乎要把这些野兽赶进瓦里斯溪西畔的金合欢树林里。细看这些野兽有野驴、野马、大角羊、单峰骆驼，还有比较矮小的林象，都是些温顺的食草动物。
呃，还有飞马？长着天使人翅膀的飞马？什么情况？飞马是天使人的助手吗？在一种很难听的凄厉声中，在飞马的引导和帮忙下，兽群乖乖地按照天使人的路线跑，跑进了大片的树林的阴影中。对，这个凄厉声就是昨天听过的那种凄厉声，敢情是这个天使人发出的。
神呀！我的那个神呀！什么情况？外面的世界简直太…… 那个天使人的羽毛好像是黄色的，他的肤色有点发黑，不是黑色天使人的那种黑，应该是晒黑的。
他是谁？他的那头飞马哪来的？竟然有人能驯化野兽，这人是谁？平常住在哪里？什么背景？还有那只带翅膀的飞马，它从哪来的，世上有这种怪兽吗？没听说过呀！怎么这里的怪事特别多？集中营里的这些驴一定来源于这个牧场。
能放牧的人，真没听说过，而且一个人看管和调教这么多野兽，牛呀！此刻，他真想过去会会他。可惜他现在是犯人，轻易离不开五指山的势力范围，否则会被当成逃犯，在空中化成一团青烟。
湿地的湖泊里还有天鹅，白色的是亲鸟，灰色的是雏鸟，亲鸟守护着雏鸟。
辛兰河三角洲也属于亚温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特点，但由于东北部高山山脉的影响，气候通常介于干燥与半干燥之间。一年分为四季：12月～来年3月为东北季风季，气温低、降水少、湿度小；7～9月为西南季风季，降水多，雷暴多，湿度大，是全年的降雨季节；4～6月是东北季风向西南季风转变的过渡期，又称热季，空气干燥、温度高；10～11月是西南季风后退季，也就是西南季风向东北季风的过渡季节，降雨少，昼夜温差大，但季节比较凉爽。流域内最高气温在22℃左右，最低气温在-15℃左右。北部山区的降水形式主要是雪。辛兰河水的一大部分是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融雪及融化的冰川提供的。季风雨(7∼9月)提供一部分水量。在辛兰河主流中，水位从12月中旬至2月中旬最低。此后河水开始上涨，最初缓慢，而在3月底较为迅速。高水位通常出现在7月中旬至8月中旬。此后河水急速下降，直至10月初，水位开始较为平缓地减退。
皮球到来的季节是大暑时节，正处热季。

傍晚时分，太阳下山之前还不忘把天边的云给烧得滚烫滚烫，地上的暑气还在低空徘徊，不肯散去，蝉还以为天色尚早，继续尖叫，它们的声音依旧清脆。
拇指峰的山间生长着一簇簇珙桐，大暑时节花期已过，到了中秋时节，一颗颗果实成熟，果实呈椭圆状，表面呈紫褐色，上有深灰色众多圆形斑点。待到来年4—5月间，珙桐花烂漫峡谷时，一片片白色的苞片在绿叶中浮动时，那时拇指山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了？
河岸边的柽柳下，野鸡挥舞着金色的翅膀，尖叫着飞起来。一只蟾蜍赶紧躲进一棵溪畔的一截枯木桩里，只露出一个头。
可能是被那个奇怪的小人给给吓的。一个从拇指峰山洞里出来的壮实的小人正在拉着树丫那样的东西（弹弓）射草丛。
傍晚休息时间，溪边坐满了男女，有的捧着泉水感受着清凉的慰藉，有的用泉水相互嬉戏着，有的将双脚深入溪水里。
拉维溪流经“手掌”的“生命线”有2公里长，形成了山依水、水绕山，山水合一、恋恋不舍的美丽景观。河水昼夜奔流不息，有的是由北部山区的雪水汇聚而成，有的是石崖间渗出的泉水，河水清澈见底。偶尔还看见数条小魚在游动。溪河流水“哗啦啦”，山泉滴水“叮咚咚”，混合起来，似弹奏的一曲动听乐曲。
溪水弯弯曲曲自东向西流去，走入拉维溪，满目青翠，连人都映成了淡淡的绿色。放轻脚步谛听，流水潺潺，伴着声声鸟语，微风习习吹过，带来清凉和芬芳。
俯下身去，顺着石墩摸到溪中的一块岩石上，水中的岩石块上，零零稀稀点缀着葱绿的小草，和石头上的青苔映衬着。溪水清澈见底，鱼儿欢快地游动，棕、白、绿各色相间的卵石在水中晶莹剔透，溪水冲刷到卵石上，荡起一层白咧咧的浪花。这时，阳光也凑起了热闹，透过林隙在水面上洒落着斑驳的影子，给人们静谧安然的享受。
沿着羊肠小道顺势往上，溪流时而宽、时而窄。溪谷两旁的珙桐将小道遮的严严实实，这时候，红松鼠拨开树叶，阳光透过树叶间的小隙射了进来，树叶抖一抖，顺着风势微微作摆，光线被打断。
往上游行150米，就到了飞鱼潭。
飞鱼的外形像刀鱼，只是胸鳍很大，受惊吓能飞起来，刀鱼不大，最多也就是半斤，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愈痔疮和痢疾。
这里绝对是天然的澡堂，大约一到两米深，透过溪水完全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块块鹅卵石。一旁横躺着长宽大约两米的方形石墩，红润的石英砂石在溪水里依稀可见。
跃到就近的溪岩上，也泡起脚来，清凉的溪水刺激着脚下的每个穴位，一番舒坦的感觉直上心头。日间的疲乏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飞鱼潭往上游100米处，有一座高约400米的山峰，宛如一条人根直上云霄，上细下粗，棱角分明，正面的石英沙岩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小树将翠绿的衣裳披在它的顶上，
到了人根山这里就得止步，出了这里就算过了五指山的范围。这是拉维溪进入东部盆地的一个入口，东部山脉也是从这里开始算起。
越往里，峡谷越深越大，野兽也越凶猛，那里是短面熊和狼头人的家。
邻近五指山的群山被树林装点得秀丽壮观，低处的楠木树、银杏树遍布河流两岸的坡地，楠木高大挺拔，举目仰望也难望到树梢。峡谷中的花草种类繁多，谷底溪边长着柠檬花、龙虾花、茉莉花等等芘草，与山上芙蓉花、杜鹃花、山茶花、竞相开放，绚丽多姿。
北部山区的高地几乎都是一片一片的云杉的原始森林，落叶厚达50公分以上，空气里充满了一种独特的树脂香味，香味搭着薄雾飘了过来，像一条透明的纱巾，顺着拉维溪轻轻地晃荡。

第八节 好好表现
回到宿舍，多芬等人把自己关在屋里，他们都吃过晚饭，又没办法给皮球留块肉，等到皮球回来，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多芬问皮球天神找他干嘛。她是个急性子，这个问题憋了一整天，难受！
皮球说暂时不好说，估计是想造一个土地公庙。
“跟我们部落的那个样？”多芬好不惊奇地问。皮球点点头。多芬接着说：“是呀，我就觉得奇怪这里怎么一个土地公庙都没有。”
“什么是土地公庙？”库里库里问。然后几个小伙伴开始叽叽喳喳起来，直到现在，多芬才发现原来只有图尔卡纳湖才有土地公庙。然后她说别的地方真奇怪，多咪反而说她们部落真奇怪。
多利一直摸着肚皮看着皮球，她饿，越摸肚皮越觉得饿，中午饭太少，晚饭又是一块没几两肉的羊头，都是骨头。她问皮球饿不饿，皮球一听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假装说不饿。
多利只好亮剑，问他哪里能弄点吃的。皮球说可以到外头的野地里找找野果充饥。见皮球不上套，贪嘴的多利苦着脸说：“小巫师呀，给弄点吃的吧，中午我都没怎么吃，晚上更没吃多少，您想想法子，好吗？”
“先忍忍吧，毕竟这个地方我们不熟，跟别人的关系也陌生。”皮球说。在这里私自外出很危险，有很多饿的人，那些人发现落单的新人会把他当食物处理的。
三角洲湿地有好多牧群，还有专门的放牧人，可见那就是集中营的粮仓。三眼天神这么控制食物，故意饿着大家，不知道是什么居心，皮球可不敢轻举妄动。
听皮球这么说，多咪和库里库里都挺兴奋，敢情这个小巫师神通广大，将来能变出食物来。

今晚，天空万里无云，适合烧窑，新人都没见过，赶在众人前面去看热闹。
从一道道上面覆盖茅草和竹枝的土坯中间穿过，就到了最前头的一个土丘。土丘不高，也就三米五左右，那些连弱翅都没有的最底层狱友正在里头忙活，把土坯砖搬上土丘，由上面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码放好，这是烧砖的第一步。他们每个人的身子都晒得油光发黑，皮下就是结实的肌肉，看不出有皮下脂肪。每列由两排砖交错，垒到十层高，每块砖间都留有缝隙，如此共码十列，互相间隔一尺。这是个辛苦活，累的是腰，挺起折下，挺起又折下！搞定了一个砖堆，老师傅们累得直捶后背，他们最大的也才30岁，看起来已经五十岁的样子，腰都是弓着的，再也直不起来。第二步放柴火，放在那些土坯的空隙间，易燃的柴草放下面，竹枝放上面，木头放最上面，注意留些空隙让空气进去，以便柴草顺利燃烧；第三步封顶。用砖在各列间搭起拱顶，再用湿杂草、藤蔓、竹枝覆盖在上面，再用泥土涂抹掩埋，像一个土坟那样，只是留着四个方向的点火口，最后由一个老资格的师傅在“坟”上戳几个洞。
点火的时候很慎重，各组的组长都来了，还带来了15头山羊，并用它的鲜血倒在“坟”上，祭奠，祈祷烧窑成功。众人在边上等着，不许靠近，有一个叫查理的老师傅组织祭奠仪式，仪式结束后，点火，然后不停地查看火势，布鲁克林的得力手下安海，大熊的得力手下噶共，松子的得力手下野狐，疤脸的得力手下红莲（女的，也是疤脸的妃子）开始扒羊皮准备烤驴肉，慰问这些加班的老师傅和劳累的工人。
皮球见其它组长都有得力手下出场，唯独长臂没有，再看这些得力手下剥皮的功夫都不咋地，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该露一手，一来跟五个巨人牢头建立关系，争取被认可，获得一点社会地位，以便于保命；二来可能会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他走到长臂身边，示意扒皮的这个活让他来。长臂本来对这个小个子就很好奇，想看看他还能干出点什么。
皮球接过青铜匕首，三下五除二，一张完整的羊皮就出现了，这个速度和那毫不费劲的样子引来了一阵惊呼和掌声。见到这个情景，布鲁克林示意所有的活都让皮球来干，没多久，皮球不仅成功扒皮，而且把肉片也切割好，薄薄的很漂亮，一过火就熟了。布鲁克林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烤羊肉，没有骚味而且不韧。
这些羊是老公羊，淘汰品，不能再留着做种羊。本来只是应付这些底层劳动者，没想到皮球这么一搞，还真成了美味，不输给小羊肉和小牛肉。
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布鲁克林开恩让所有人都尝一尝，当然肉片薄，每人给几片也没啥。皮球不要烤肉，他请求布鲁克林把头尾和骨头、不要的羊下水全部给他。布鲁克林知道这小子一定还有花招，他答应了，他想看看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皮球还要锅——铜鼎。阿里看到的，每口砖窑都有两个铜鼎，那是用来存储井水的，方便干活的人补充水分。把骨头敲断，把羊下水洗净跟骨头、尾巴、羊头一块儿煮，包括中午的那些废弃的那些驴骨头。等熬了两个小时，骨髓都熬出来，鲜味也出来后，去掉木材，皮球再放进刚从山坡上找来的几个辣椒，野萝卜、马齿苋、蕨菜等野菜，过了一会儿，再放一些菠萝块、芭蕉进去，借着铜鼎的余热，20分钟,一大锅一大锅的浆糊稀饭算是熬好了。
“开饭啦！”皮球喊道。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烧窑组的工人早就停了，除了几个老师傅还守在砖窑旁边，其他人都坐在附近闲聊。因为香味，大家都不愿意回营房，都在，口水搭拉往肚里流。听到皮球这一声喊，很多人真想像疯狗扑食一样扑上去疯抢，可是有力没地方出。这里人吃的都是烤肉或者生吃，从来没准备过陶器、椰子壳这样的容器。布鲁克林有，他是制作组的老大，让安海找来了25个陶碗，那是专门供应神秘谷，陶器比砖难做多了，每窑也就是夹带几个。
“香......鲜......味道太美了，没吃过这样的，以前的骨头都丢掉......太可惜啦......”安海一边吸吸地喝，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大舌头地说。
稀饭较多，大家都有得喝，只是得慢慢来，只有25个陶碗，汤还很烫。皮球用烧窑用的竹材临时做了几个竹筒，一做好被人抢去，也不知做了几个。陶碗和竹筒都是抢来抢去的，大家都馋得很。
这个晚上，皮球拍起手鼓，多芬、多利姐妹跳起蜜蜂舞，其他人不会跳，可也愿意随便的手舞足蹈。天上的镰刀卓尔金星也愿意成全大家，虽然弯弯像把镰刀，亮度足以照亮整个集中营。
三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见只是因为有夜宵吃，哼哼两声，骂了一句“愚蠢的猴子。”，再看了一会儿，一脸不屑地回去了。他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集中营发生了突变，夜宵让大家感到满足，音乐让大家感受到愉悦，人们开始向往并寻找这种美妙的生活。

集中营的第三天一早，皮球被呜呜的牛角声唤醒。一天的工作开始了。屋外，长臂特意等着他，要带他去工地。因为昨晚的骨头汤，皮球已经成为这里最受欢迎的人，不仅仅是几个工头的欢迎，底层民众更是欢迎，很多人出门时见到皮球都纷纷跟他招招手。他们从来没吃这么饱过，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人们感谢这个能带给他们食物的新人，也尊重这样的人，在这个饥饿的集中营，厨师的地位总是很高。
集中营没有早餐，一天只吃两顿，食物供给限制在饿不死的级别，由牢头分配，遇到牢头搞特殊化，那么很多底层百姓就更得饿肚子。
无名指峰毛竹林还是够茂密。竹子生长很快，只要一个月就可以长成大竹子，两个月就算长结实。太阳光充足，光合作用快。当然要到达坚硬、能做成竹篾那样的则至少需要一年以上。
进入竹林，就沉入绿色的纱帐里，头顶的叶子密密麻麻，身边一根根翠绿的竹茎连绵不绝，偶尔有两声婉转的鸟叫声传来，给人一种清幽的感觉，因为此处人类活动频繁，野猪、獐子等野兽不多，锦鸡、孔雀等大型鸟类也不多，少数小型鸟儿在此暂时居住。
沿着林间小路走了一小时左右，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斜上方的竹林暂时分离在一道山涧的两侧，山涧里的一道小瀑布掉落到下方的一潭雾气蒸腾的水潭中，水潭的清水沿着小溪流流到山下的山谷去了。
那一潭深碧的泉水如恋爱中的姑娘的眸子，带着点迷茫的水雾，微风吹过，水雾散开，露出清澈动人的眼眸。在上方水流的冲击下荡起一层层涟漪，这是动人的秋波呀。潭水的边上、皮球站着的山涧的对面，有一棵老乌桕盘踞在崖石上，它大大的伞盖树冠罩着这个小潭。早早出来的阳光很是温和，穿过细密的树叶，落在岩石上、潭水上也是细密的样子，此刻微风化身指挥大师，舞动着树叶，调换树下的光和影，光和影不断地变幻，荡漾的潭水上的反光回到树冠下方，化身成另一潭不安分的水影，水面上、树冠底下顿时都喧闹起来，安静的竹林和此处喧闹的光影交织在一起，给人以一种不真实的幻觉。
皮球找竹笋、竹荪、竹虫，锦毛鼠负责竹鼠。耗掉一个小时，装了一藤条袋子竹笋和竹荪。因为曾经发生了毒死人的事件，人们都不敢吃蘑菇，这里的蘑菇还是很多。底层的人们能领到的口粮有限，他们时常采集些野菜野果充饥，蘑菇是比较难鉴别的，白毒鹅膏菌、白毒鹅膏黄色变种、淡红鹅膏菌、亚希褶黑菇、秋生盔孢伞等剧毒蘑菇和可以食用的鸡枞菌、石灰菌、炭菇等在外观上较为接近，但却毒性强烈，主要损害肝脏、肾脏、心脏，严重时引发中毒者多脏器衰竭死亡。
金毛鼠工作效率更高，咬回三十只胖嘟嘟的竹鼠。太阳老高了，已经接近正午，该回去了。
为了让皮球给他当得力助手，长臂没有给皮球分配工作，让他随便。第一天当副组长，皮球得想个法子巴结大家，给大家造点吃出来那是最好不过。多芬等人因为皮球的关系也受到了长臂的特殊关照，他们得到比较轻松的砍竹子的工作。材料组还有另一个比较辛苦的工种——制土工。把小指指峰的粘土挖出来，在无名指峰和中指山之间的水坑里泡着，一个月后再从水坑捞出来，和上煤粉、炭粉，用脚踩，让它们搅拌均匀，最后用板车拉到砖窑让制坯组做成土坯。制土工在日头下和泥跺泥，晒着火辣辣的太阳；砍竹工在竹林里乘凉，只有把竹枝拖到砖窑时要辛苦些。
砍竹工在集中营是尽人皆知的第三悠闲的好工作。
在制土工的水坑边，皮球用这里的铜鼎煮了一锅汤——竹鼠汤。人多，食材少，加了点芭蕉，煮成糊状，很稀。中午时分，人们领到一小块肉，烤着吃了，肚子依然空荡荡的，现在能喝点汤，很鲜，很好喝，一会儿就有了饱的舒服感觉。人们笑了起来，不停地对着皮球竖起大拇指，高兴地说着感谢的话。很多人都在问哪些蘑菇可以吃，哪些不能，以后，皮球教大家认识。
制土工是集中营比较贱的工种，干这活的人都是比较善良、战斗力没那么强的人，这些人都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感恩。弱势群体都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
受到鼓励，皮球倍感压力，80个人嘢，替这么多人找食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他眼睛看向辛兰河三角洲湿地的那个方向，湿地的湖泊里一定有很多鱼。只是那个地方已经在集中营的范围之外。三眼随便画了个圈，五指山的这只“大手掌”附近算是集中营的范围，超出这个范围就算逃犯，被发现后果很严重，变成“小豆豆”还算是少受罪的。
热季的三角洲湿地正处于半枯水期，河面下降露出很多封闭的水塘，很多鱼儿被留在水塘里出不来，3月，天鹅、白鹳、蓑羽鹤等很多水鸟纷纷在附近的柽柳树上、芦苇丛中筑巢养育后代。4月开始，天气大热，上游来的河水增多，但水塘的水蒸发也很快，鱼儿还是很多的样子。5月中旬，小鸟正在长个，吵着要吃的声音很大，亲鸟忙个不停，恐狼和棕熊也从北部高山下来，参与到捕鱼的行列来，它们因抢夺食物或者争地盘发生的吼叫声也是集中营的一道风景。
人不多，采集食物不是问题，问题是三眼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