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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剿匪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谷光明迈开大步飞快地上了大路,他刚走到镇中街道上,突然,北方青龙河大桥方向,响起一阵枪声。
部队刚刚离开这里,发生这种事,特别叫人担心,令人瞩目。
有些群众、民兵,慌慌张张不断向北眺望,向南逃奔。
“这是谁打的枪呢,”谷光明一边走一边想着,“敌人不会来的这么快呀。”
这会,从区政府大院涌出些男男女女。鲍区长也夹杂在人群当中,显得有些急躁,大声数落着身边前后的几个民兵和干部,不断催促他们赶快走。
谷光明为了弄清北方枪击事件,在纷乱、吵杂的人流中,慢慢挤近鲍区长身边。
“鲍区长,怎么才走哇?”
“啊,是谷连长,你怎么才走哇?你是等你丈母娘啊?她呀,她今天一早,就跟一大群妇联干部先走了。“
“不是,我是因为有点群众工作耽误了,哎,鲍区长,刚才那枪响是……”
“嗨,别提了。”
鲍区长边走边说,今天早上区政府下令,叫民兵封锁青龙河大桥,派了三个民兵在那站岗,靠山镇有个地痞陈二虎,今早非要去乌拉戛他二姑家串门不可。民兵制止他,不让他过桥,他和民兵吵起来,并大打出手。他趁民兵大意,用匕首刺死一个民兵,又刺伤一个民兵,逃跑了。
“民兵没有枪吗?“
“开始不敢真打,后来是来不及了。听说只伤陈二虎腿上一点皮,可最后,终于叫陈二虎逃走了。”鲍区长看了他身边民兵排长大柱,“我们这些民兵,真是个废物,一点警惕性也没有哇。”他又对谷光明说:
“原来,老乡就反映,这个陈二虎,可能与骑兵旅有什么联系,可能是个坐探。”
“唔—”
谷光明想起来,怪不得常还在带着吴玉兰,刚一去乌拉戛,骑兵旅就马上进行大搜查,还扬言共军派个谍报组来。那次常还在去,若不叫他干儿子臧明理找来金矿科长秦孝安,从敌人巡逻队手里把常还在要出来,常还在就完了。
他们去袭击老参场,刚从那回来,骑兵旅就知道,他们有个姓张的“连长”,负伤住院了。
特别是刚才马真如说的,这里情况很复杂,覃家父子在这里时间长,根深蒂固的话,使他想起上级常说一句话: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9 04:44:16
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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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好朋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廿 鲍兴中部署行军事
刘团长智询迂回路

靠山镇乡村干部,民兵和部分群众积极分子,经过一天紧张的行军,休息一宿后,又开始出发了。
常还在边集合人马,边指挥人往爬犁、大车上装粮食和随身带用的衣被,油盐酱菜。
鲍区长正忙着给区直机关的干部和乡村干部,民兵做行军动员。在向大家讲话中他说:“小兴安岭这里,除去覃福禄骑兵旅这伙政治土匪外,还有零星小股土匪,从目前我们
所知道的,最嚣张的,就是今天我们要经过的,郑家堡子地主郑拐子女婿史坏水领导的‘治安队’。他们明目张胆地破坏土改,反攻倒算,屠杀农会干部和积极分子。”
鲍兴中在火龙岗搞土改时,对郑家堡子已早有耳闻。那会对他们鞭长莫及,再加郑拐子,史坏水为人狡猾,奸诈,他们的斗争也讲究策略和方式方法。他们很少公开的,正面的和他们难以取胜的对手抗争,而是采取隐蔽,迂回的手段,比如大部队从他这经过,他就回避,就化整为零,就点头哈腰,阳奉阴违,低声下气。若是个别乡村干部和民兵积极分子从这经过,他就下黑手,必将人置于死地而后快。
“今天,郑拐子和史坏水对我采取什么战术?还是未知数。不管怎么样,我们就要和这样一个敌人开始打交道了。不管怎么坏,不管他怎么滑,我们免不了和他进行一次针锋相对的较量,我们眼前要借着大部队在小兴安岭剿匪的有利时机,把敌人的斗争锐气和威风给他打掉。只有这样,我们执行毛 建立巩固东北根据地的指示,才能真正落实。国民党反动派在这里的顽固势力,就是这些反动的地主老财和土匪。”
鲍区长讲完又和常还在把今天行军的路线、情况、向大家作了交底。
常还在在区长讲完后,又作了补充,要乡村干部也要向大部队一样,遵守纪律和队列秩序。他讲完后,队伍开始出发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区政府队伍刚走,剿匪部队骑兵通讯员小马送来一封信。
鲍兴中给小马打了收条,打发骑兵通讯员回去。鲍兴中打开三角信一看,上写:
“鲍、宋区长:
你们辛苦了!
听后边赶上来的同志说,你们撤退靠山镇前,为粮草疏散,隐蔽和转移费了很大力气,付出了艰苦的劳动。这与我们事前考虑的不周,计划不到,行动又过于仓促有关。为此,向您,及区乡的干部群众,致以由衷歉意和诚挚地谢忱!
其实,我们这样安排,也有另一种打算,这样可以使缺粮少柴的敌人,早点离开他们的乌龟壳,为我们今后行动创造有利时机,这也是古人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
我部队人马,已于今天中午过了郑家堡子,下午四五点钟,即能到达原计划行动的重点,浩良河口一带集结待命。
下步行动,按日前所掌握的敌我双方态势看,按我们原预定作战方针,只要上下一齐努力,恐怕问题不大,由于我部队初来小兴安岭,对从七里滩一带岔路,翻越白云岭路线十分陌生。为了完成下阶段作战需要,请为我部寻求两三位政治可靠,年轻力壮,熟悉翻越白云岭路线的向导。为完成下一阶段任务,创造有利条件。
另外,据获得从敌人内部透出的情报:敌骑兵旅二大队,可能与于一两天内,有进犯青龙河以南的迹象。请你们务必向村乡干部和群众骨干,转述这一情况,做好防范,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和牺牲。敌人向南能挺进至何处?据我和赵准同志分析,敌人二大队追出小兴安岭,浩良河口以南可能行不大,但敌人最少会越过李家窝堡,七里滩,也许会到达郑家堡子一带。”

鲍区长看完信,立即召开区政府机关和乡村干部会议。把刘团长、赵政委的来信介绍的情况,向他们进行了通报。并部署了下步工作:
一、把全体干部、党员、民兵,积极分子作重新编组。把武器弹药,又做了重新的调整。积极做好战斗准备,迎接敌人的到来。
二、立刻派人吧刘团长、赵政委来信通报的情况,转告宋副区长,叫他把他带领的老弱病和妇女、儿童,趁敌人没出来前,赶快转移到离开大路较远偏僻的山村,做分散的安置。
三、又召集了区直机关骨干会议,商讨选择两三个政治可靠,年富力强,熟悉七里滩至白云岭山路的干部和民兵给部队作向导。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剿匪部队从靠山镇出发的第二天,大约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按时间算,在前边走的一营部队快到达宿营地了。
刘团长骑着马,带着警卫员张海,从后边团部匆匆赶上前来。他想在三连到达宿营地前,能赶上三连,他有件急办的事,要找谷光明。
在他们穿过二营时,二营营长硬拉住刘团长向他请示汇报,宿营后需要团里点头批准
几项工作。他们虽然是简单,扼要地谈了几分钟,结果还是耽误了事—没在路上赶上三连。
今天三连宿营地是在偏离官道,穿过一片密林,爬上一个山岗的山坳小屯落。
在小屯前,有一片挺拔,幽静的桦树林。从林中厚厚的枯朽树叶与积雪下,淌出一条
潺湍流的小溪。溪上有小石板桥,桥下溪水从璀璨斑斓的山石上流过,发出淙淙的音乐声。
三连一到宿营地天就擦黑掌灯了。

“连部在哪?”张海一进屯,逢人便问。
“那样问准保不行。”刘团长最了解谷光明,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在连部休息。他这连长,是战士在哪他在哪,战士干啥他干啥的人。
“咱们先上伙房去!”
刘团长知道连队伙房一到宿营地,是最繁忙,最紧张的地方。
在大风雪天行军一天的部队,最迫切的需要吃上热饭,喝足开水,好好睡觉。
他俩经过反复打听,好不容易,找到烟熏火燎的炊事班。他们进去打听连长在不在?有人在烟火弥漫的灶膛里,头不抬眼不睁地反问:
“找谁啊?”
“找谷连长!”张海大声回答他。
那人向门后一指,“他在后屋淘米呐。”
刘团长带着警卫员,按那人指的方向闯过烟气滚滚的伙房时,刚被人撞了大趔趄,又差点叫地下木材棒子搬倒。
在后屋透风的偏夏子里,点着一只马灯,石中贵正在切冻白菜,他两手冻得赤红。他一看团长来,忙放下刀,擦擦湿漉漉的手,先给团长敬礼,又来和团长握手。
他背后也是炊事班做菜的操作间,人来人往,你碰我撞,有的打开水,有的领灯油,的劈木柴,热闹得像个大市场。
“你们连长呐?”
“什么晚饭呐,马上就好了。”
石中贵一见团长来有点紧张,一紧张他耳朵就重听了,就答非所问。
“你们连长,连长呐……”
石中贵回头向进来的战士,发脾气吼叫:
“你们轻一点,穷吵吵什么?”
“别着急,”刘健安慰地,又耐心地说:“你们连长在哪呢?”
“班长在后边喂马呢,那马又病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你们连长!连长!”
“他也在呐。我们那匹驮马老出虚汗,打响鼻、怕是……”
“走,”没等他说完,张海拉着他,说:“你先领我们去找去。”
石中贵领他们到喂马的一间牛棚里,只有崔福田提着个马灯,在给马撒盐拌料呢,崔福田一看团长来,忙说,连长去机枪一班了。
“去那干啥?”
“今天行军有个战士掉队,班长林志高帮他们扛枪,叫他快点走。他和班长吵起来了……”
崔福田提起马灯,领着团长和张海向东没走多远,遇着一个挑水的战士。
“机枪一班在哪?”
“就在对面的西下屋。”
崔福田过去一问,回答他们的是机枪三班。
“机枪一班在哪?“
“在东院,东院下房最东头。”崔福田刚要走,从那屋伸出个小圆脸战士,说:
“大班长啊,你可小心,那院有狗,可邪乎了。哎,饭好了没有哇?”
“快好了,你准备好碗筷吧。”
他们一进东院,迎面扑过来两条牛犊似的大狗。张海拿着马鞭前去迎战。
房东一听狗叫,忙从屋里奔出来,把狗叫住了。
崔福田一问,才知道连长跟林志高上岗哨,找路上掉队的战士谈心去了。
这会,崔福田对刘团长,说:
“你们先到连部,休息一下。连部就在这家房东院,东厢房的一间木棚子里。”老崔指指东边那房子,又说:“我马上去把连长找回来。”
刘团长笑笑说: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哎,把我们马也给喂喂呀。”
张海又催促,说:
“你可快点哟,我们还要回团部住地呐。“
“好啰!”
刘团长到连部和副连长许政,刚谈谈连队行军情况,连队值班班长吹了开饭哨。
突然,窗户纸一抖,门外忽刺咕咚一声,窗户纸乱颤,屋里塔灰、泥土纷纷下落。好像地震一般。
张海急忙向门外冲了出去。刘团长问:
“是什么响?“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许政竖起耳朵听听,不知他感觉出来是什么,笑笑回答:
“咳,可能是我们连长,扛柴火回来了。”
这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张海和外边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张海被撞得哎哟的一声。
“你怎么使这么大劲呀?”
“谁呀?我没使……”那人没说完,张海又惊又喜地说:
“哎呀,这热气挡的看不见人了,是谷连长,可把你等回来了!”张海向旁边一闪,说:“我的妈哟,你这一膀子,赶上石磙子硬了,差点撞断我肩膀头。”
连长谷光明拍他一巴掌,又摸摸他的胳脯,说:
“看你这小胳膊,嫩腰板的,活像大姑娘。”
“天呐。”张海说:
“我都二十五六,眼看奔三十的人了。还小胳膊,嫩腰呢,你可真能逗。”
“团长呢?”
“在屋呐。我找了你一个小时。”
“嗐,你们来的时间不对头吗。”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屋,刘团长看谷光明帽子上,肩头上尽是雪。忙递给他一条毛巾,“快掸掸,一会化了。”
“不碍,不碍。”谷光明用手轻轻掸掸,“什么时候到的?有水喝吗?”
“刚到。有、有。”刘团长把许政给倒的开水缸子,向前举举。
“你去哪了?”许政问。谷光明说:
“我从炊事班。到一排哨位上看看,又去山上扛回根干枝子来。”
听他说的都是轻描淡写,但他作的都是浓墨重彩。他是哪项工作不作好,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这功夫,去打饭菜的人都纷纷回来了。爱说爱笑的卫生员小苗没进屋,在门外就亮开大嗓门,“哎哟,我的妈呀,谁放进院里一根大梁柁,差一丁点,我没把饭盆‘卖’了。”
文书车刚毅也说:
“我的天呐,这根柴,够烧半个月的了。”
许政一手支着门,叫打饭菜的人鱼贯而入后,说:
“穷吵吵什么,那是连长扛回来的柴禾,吃完饭,借来锯和斧子,把它破破。”
饭后,连部青年班的人都出去锯木,劈柴禾去了。
张海拉着许政要去马槽上,看看他们的马老崔头给喂的怎么样了?
人们都出去,刘团长边喝着水边抽烟,和谷光明谈起关于从七里滩西沟向西北插白云岭的山涧小路不能过去的问题,谷光明也抽着烟,说:
“那条路上有句口头禅,爬上大青山就能见判官,登上白云岭阎王在那等。”
“咳,有那么严重吗?那咱们能从那走一趟吗?”
谷光明皱着眉头问:
“怎么,从那走干什么?”
“为了打仗啊。”
谷光明把眉头拧了大疙瘩后,忽然舒展眉眼一笑,说: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我问你,那里能走不?”
“能,能。不过得轻轻装……”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10 06:09:24
新的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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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七十老汉 2020-01-10 10:38:15
欣赏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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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廿一 区领导写信搬兵
团首长当面点将

这天中午刚过,剿匪部队走出去不到二十里路,就投宿扎营了。团部也跟部队一样,住进官道旁一座整洁而宁静的小屯落。
住下后,赵政委要召集部队政工干部会议,研究进山后的群众宣传工作。
刘团长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有空就往下边跑。他要掌握部队的干部工作动态和部队思想状况,这是一个团级指挥员十分关心的事。
刘健在一营把各连跑了个遍,又到营部把发现的问题和营长与政治教导员谈完,就开始晚饭了。他本想饭后继续谈谈,若不,他就不在这吃晚饭了。还没等他和营长与政教,继续说完,赵政委打发人,叫刘团长速回团。
刘健骑马带着警卫员张海回到团部,看灯影里叼着小烟袋的常还在,正和赵准指手画脚地谈论靠山镇区乡干部,和群众在转移路上出现的趣闻轶事。常还在一边讲述,还一边发出朗朗地笑声。
常还在一看刘健,忙站起来跑过去,紧紧抓住刘团长的手,用力握着,摇着。他们仅仅两三天没见面,好像三五年没见面似的。那股亲热,真挚的情感,无以言表。
说着,赵政委把几张三十二开纸(显然是从记录本撕下来的)写的信,递给刘团长,说:“你快看看吧,鲍区长介绍了很重要的情况。”
“常 吃完饭了吗?”
赵政委听刘团长问,接过去说:
“还没吃呐,已告诉炊事班做去了。”
“那你唠着,我看信。”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刘健把凳子往前移移,把信对着灯光,看起信来:


刘团长 赵政委:
你们好!一路行军,一路工作,实在辛苦,特致最亲切、最诚挚的问候!听说,你们已顺利抵达目的地—浩良河口一带。不知下步的行动,打算何时下手,有无新的考虑和安排?念念。
我与还在同志带领的部分干部和群众骨干,已到达郑家堡子。昨天,殿奎同志带领部分行动缓慢的妇女和老弱病残,及路上新发生的病号,已根据您们提供的消息,转移至官道两侧山谷村落里暂时隐蔽。
前天中午,刘健同志要我们,找两个政治可靠,年富力强,熟悉大青山,白云岭小道的向导。我们已在严格保密情况下,选中三个对象。一经您们认可,就给您们介绍过去。此中详细情况,在此不述。
我们来此后,总的情况尚好。唯有恶霸地主郑拐子和他当过伪警察,民愤极大的儿子郑少德,与惯匪史坏水,组织的“治安队”,在贵部过去后,又窜回郑家堡子,反攻倒算。破坏我党组织发动的群众工作,给我们制造很大困难。
今天下午,我们以区政府名义,限令他们立刻缴出一切私藏军械枪支弹药。郑拐子不仅抗拒区政府通告,还开枪打伤乡村干部和民兵数人(其中两名伤势垂危,生命处于旦夕之间)。
伪满时,郑拐子伙同覃福禄,先后在小兴安岭一带,追捕,残杀我抗联第六军一师二师五十多名干部战士,以及多名无辜的平民百姓。光复后,他继续坚持反动立场,与覃福禄一唱一和,组织反动武装“治安队”,疯狂制造反共反人民流血事件多起。
为确保我区土改、反霸、剿匪任务的完成,为保持广大干部和群众的高昂斗争热情,我们决心剪除郑拐子这个顽固的堡垒—覃福禄骑兵旅别动队。否则,这一带工作难以展开。我党现行的各项方针政策,也难以实现。
现在我区中队民兵,除宋殿奎同志带去的部分外,这里所剩无几。我们难以与郑拐子、史坏水的“治安队”正面冲突。若发动群众,又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特别是听说匪骑兵旅二大队已于昨天窜入靠山镇。估计今明两天内能窜至郑家堡子,为此,我们想从贵部借调少数武装战士,来郑家堡子协助区政府,区中队民兵,强行收缴反动“治安队”的军火,打击恶霸地主的嚣张气焰。为这里政权建设,群众的发动,为宣传扩张我党当前工作,铺平道路。当否,请示。
有关其它事宜,概由还在同志全权当面汇报。
此致
布礼 鲍兴中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二日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刘健看完信,不知啥时候,常还在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吃上饭了。他放下信,点上一只烟,慢慢吸着,思索着。
赵政委不知啥时已转到他背后,凑过来指指信,说:
“我看,就派一个排去吧?!”
这事,因为很急,常还在吃完饭,就得答复人家。赵准看完信,已想好这件事。
“行!”刘团长点点头,说:
“一个排满够了。”
吃完饭的常还在也跟上说:
“一个排满够了。郑拐子有十五六支枪。他们主要依靠着他家大院套,占据着有利地形。咱们区中队收拾不了他,还受他的气,这回一定要把这股土匪势力消灭掉!”
刘团长点点头,说:
“这郑家堡子地形险要,是从山外通往小兴安岭的要道,与覃福禄互为犄角,相互利用,构成了开辟小兴安岭地区工作的顽固势力。”
赵政委坐回原地方,说:
“嗯,这郑拐子、覃福禄已成了我们东北根据地的心腹之患,已成为我们大后方一个毒瘤。不除后患,后果不堪设想。要不啊……”说到这里他把烟丢在地下踏上一脚,“就派一个加强排去吧?!”
“不用不用。”常还在说:
“一个排就够了。别看郑拐子在区政府,在民兵面前奓刺,大部队一去,他就朦头转向了。”
刘健思咐片刻,说:
“那这样吧,叫三连派一个排去,再去个连级干部带队。”
赵政委听刘团长点了名,马上支持,说:
“也行。杀鸡何需用牛刀呐,叫副连长许政带一个排去。他们连离郑家堡子最近。”
“好!就这么定了。”
刘团长说完,赵政委又说:
“我派个干事去帮助动员动员,今晚就出发。”
常还在站起来,高兴地一拍巴掌,说:
“那太好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廿二 覃福禄大摆祝酒会
孙老虎大揭抢劫案

骑兵旅司令部院内东厢房三间大厅里,这天晚上,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两盏二百支光的汽灯,分挂在大厅两头,把着意打扮、匠心布置的客厅,照耀得如同白昼。
少顷,小兴安岭乌拉戛地区绥靖司令官,兼骑兵旅少将旅长覃福禄,上身穿古铜色对襟棉便服,外罩寿字提花软缎坎肩,下身是深黄色将校呢马裤,足蹬半腰敞口牛皮马靴,出现在大家面前。他腆着肚皮、精神抖擞、兴致勃勃地步入客厅,这充分体现出他的轻松和他那兴趣盎然地待客情绪。
司令夫人祁雪葵今夜也穿戴得格外花枝招展,丰姿艳丽;她身穿紫光缎酱色水獭皮长袍,在她那皮袍上衣襟,绣着两朵婀娜多姿,盛开的粉红色的牡丹,脚穿黑色高跟皮鞋。
她一步三摇两晃笑眯眯地跟在丈夫之后款款而来。她那山核桃皮似的瓜籽型面孔,至少涂抹了七八道香粉、雪花膏、茉莉霜、健乐蜜和姜黄色的颧骨膏。
她一边频频的媚笑,一边装腔作势的寒暄、客套和殷勤的眼波,已使莅临宴会的官佐、名流、财主、地主,经理们神魂颠倒,飘飘欲仙了。
覃福禄看看这灯火辉煌、贵客盈门的大厅,煞是高兴。他轻步来到桌前,用右手举起高脚杯,向眉前一举,亮开公鸭嗓说:
“诸位来宾们、朋友们、官佐们,请雅静了。”
他沉静片刻,用左手挡住上唇,轻轻咳了两声,等大家收住谈笑后,又说:
“敝军此次老参场小胜,承蒙各位先生大力支持,鼎力相助。今天,又荣烦各位莅临祝捷酒会,本旅上下顿觉蓬荜生辉,我代表全旅官兵,特致由衷地欢迎和最诚挚的谢忱!”
宴会厅里掌声如潮。他向大家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共军上违天时,下背民意。骚扰社会治安、破坏人间法度。为惩恶扬善,保障我乌拉戛金矿公司利益,敝军锋芒初试,即使百余共军望风披靡,狼狈逃窜。此次,老参场大捷,首先应归功各位乡亲父老无私支助,竭诚关照。今晚,我以国民党地下先遣军骑兵旅司令部名义,同各位贵宾、各位朋友一起,为我们的共同胜利,致以最热烈地祝贺!”
又是一片掌声。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来呀,请各位举起薄酒一杯,为我们英勇善战的将士浴血奋战,取得辉煌大捷,为老参场的伟大胜利,为各位贵宾福体康健干杯!干杯!!”
他与宾客们把酒一饮而尽。一架留声机为大家助兴,吱呀吱呀转了好几圈后,奏出一曲广东音乐《大得胜》。
人们都纷纷落座,饮酒、吃菜。
一会儿,矮矮胖胖,闪着一对明亮的小眼睛的富山县工商联谊会长满庭礼,人赠外号满二驴子的站起来,双手抱拳当胸:“首先,”他的小眼睛向宴会厅内扫了一眼,大家又静了静:
“首先我代表富山县各位来宾,感谢覃司令官以丰盛的酒席,对大家热情真诚地款待。此次,老参场大捷,是我骑兵旅全军上下,在覃司令官统帅下,为实现‘戡乱救国’战略,在小兴安岭地区获得最伟大、最卓越的战绩。在这里,我代表富山县二十八万父老兄弟姐妹们,向覃司令官阁下,暨大队长覃小魁上校,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真挚地慰问!让我们共同为老参场大捷,为全体参战官兵取得的辉煌胜利!为覃司令官暨全体官佐福体康宁,干杯!”
接着,站起来祝酒的,是金矿大把头王墨芝。其实,按地位、按次序是排不到他的。他为了巴结覃福禄,抢先不伦不类地奉承了骑兵旅一番。
紧接着站起来的,是富山县大地主隗瘸子,结结巴巴、吭吭吃吃地祝贺一番。
一时,宴会厅人声嘈杂、沸沸扬扬。
当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矿总经理孙懋缓缓地站起来。
他而无表情,不卑不亢,神色自信地用金丝边眼镜后炯炯有神的双眼,把整个大厅审视一番后,说:
“刚才,几位来宾和朋友所作的感情真挚,内容得体的祝词,已代表了我们良好的祝愿。我孙某才疏学浅,又不谙军事和战争知识,实在不敢奢谈军旅之中事物。但,作为一介爱国分子,对老参场一役,亦甚感钦佩。这不仅是骑兵旅的殊荣,也是乌拉戛地区黎民百姓的宏福。”他说到这,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今天他不知为什么心情阴郁,又有些闷闷不乐。这里这么热烈的气氛,唤不起他兴趣。他声音不高不低,又说:
“今天,各位嘉宾父老与军界朋友,齐聚一堂,欢庆这样伟大胜利,实在机会难得。我想,是否请覃司令官阁下向各位来宾和挚友,纤细介绍一下老参场战事经过,以赏各位亲朋好友,前来祝贺之谊呀……”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根据孙懋的观察、分析和判断,这支骑兵旅除去盘剥乡里压榨百姓之外,根本不是什么能征善战的劲旅。可是覃家父子,把老参场一仗,吹得神乎其神。这就怪了。
听说,来乌拉戛剿匪的共军省军区部队,是在关里抗战八年屡建奇功的主力部队。可不知为什么,这支八路军主力部队与他眼前这样松包的骑兵旅一接火,就让骑兵旅来了个“大捷”。他有点纳闷。
因为,他对骑兵旅的一切是最了解的。仅在乌拉戛地区,抢劫、强奸,杀人案件,屡屡发生。而且,每件都多少与骑兵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因如此,金矿与骑兵旅之间,矛盾日深。老覃与老孙之间,背后妈长爷短,也没少互相揭短攻击。
孙懋坐下后,宴会厅是一片沉默,那个意思,是等覃福禄回答孙懋的提问。可是覃福禄装聋作哑,照样吃喝不误。
过了片刻,眼看要晒孙懋的台了。富山县中学教师、县中民主大同盟支部负责人赵文法,站起来向大家颔首致意。
“刚刚,孙总经理的发言,敝人以为十分重要,甚为精当。这种观点,至少可以代表富山县各界贤达人士的殷切期望。我们富山县距离战场远,咱们这又没有电台、报纸这些宣传媒介。所以,要求介绍一下战地实况,就格外迫切需要。在此,我代表富山县学界同仁,请司令官或大队长阁下,把战地实况介绍一番。这样内可稳民心,外可辟谣传,岂不两全其美吗。”
赵文法讲过之后,也是一片沉默。
一心为覃福禄效犬马之劳的王墨芝,沉不住气了。孙懋的讲话,他听着就很别扭。可孙懋是他老板顶头上司,他不敢与孙懋唱对台戏。可刚才赵文法的讲话,他大不以为然,立刻站起来反戈一击:
“哎,赵先生,骑兵旅不是搞个战利品巡回展吗?那不很说明问题吗。先生作为教育界知名人士,在大家面前对军旅中机要,刨根问底,恐怕有碍军国大计吧。乞望先生自尊,自重些才是。”
赵文法最讨厌这个马屁精,品格下流的哈巴狗。他的朋友孙懋没少向他介绍王麻子王墨芝的为人处事。
赵文法听了王麻子讲话,把已经拿起的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说:
“那算什么?那不过是一场西洋景,是哄小孩子玩的鬼把戏嘛。”
有的人听了哈哈大笑。也有人用疑惑、恐惧和各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覃家父子。等待他们的回答和反应。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按照覃福禄的性格,他恨不得立刻暴跳如雷,把他们臭骂一顿。可他又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训。他不愿为几句刺耳的责问,破坏这祝捷酒会的热烈场面。他权衡利害,脸上闪出一丝笑意:“朋友们,喝呀!吃呀!”他用筷指着新端上的红烧鲤鱼,说:
“吃呀,这鱼外焦里嫩,香甜可口,凉了不好吃了。”
他说到这,正好看见孙懋的眼睛,他微微一笑,说:
“二位贤弟之高论,愚兄不敢苟同。此议,实在是有碍军国大计,恕我不便直言奉告。”
孙懋一听,知道覃福禄想来个瞒天过海然后溜之乎也。
从今秋以来,他就憋了一肚子气,早想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们覃家父子。他深知覃家父子,是一对政治流氓,只有敢于把他们的丑态在大家面前曝光,揭露他们丑恶的灵魂,才能遏制他们继续犯罪行为,制止他们飞扬跋扈的气焰,和咄咄逼人的军阀恶霸作风。
孙懋听覃福禄说完后,又说:
“嘿—覃司令说我们谈的军国大计。那我就讲一个蔽矿公司一件小事。我矿公司有个干部的哥哥叫臧明春,他是贵军二大队的士兵。据我们这位干部反映,他哥哥在老参场战斗中,被共军俘去。昨天从靠山镇放回来,他在共军那边住了多日,受到了种种优待……”
覃小鬼子一听这话,好像有人当面骂他八辈祖宗。立刻火冒三丈,立即否认: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这纯粹是诽谤中伤,恶意攻击骑兵旅的崇高信誉和良好声望。希望我们敬爱的孙总经理,进一步澄清事实真相,切勿上当受骗,也千万勿再作他人传声媒介,无中生有。”
他若不公开否认还好,他这么指名道姓地一说,并叫孙总经理“千万勿再作他人传声媒介”。孙老虎听了,又来了虎气。他一不作二不休,把臧明春被俘虏经过,又详详细细地作了一番入情入理的介绍。
这不但全盘否定了覃小鬼子的否定,也使这次祝捷酒宴大煞风景。
覃福禄听了这有头有尾有根有蔓的介绍,脸上一红一白。他那只独眼溜溜乱转一通后,嘿嘿冷笑两声,喃喃地说:
“哎哟,老弟呀,这是,这是共产党的赤化宣传,是共军心里战哟。可传不得,听不得呀……”他厚着脸皮,强作笑颜地说:“孙老弟呀,咱们可称的上是肱骨之交,咱们要同舟共济才是,千万不能上坏人当,作共党的唇舌,毁坏举国上下戡乱救国之大计哟。”说到这,他把话一转,说:“至于那个张明春、李明春的,倒可以认真查查,弄清是非,以正视听。”
他突然提高嗓门:
“覃小魁!”
“有!”覃小鬼子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回去把那个宣传赤化、破坏‘戡乱’的什么张明春、李明春查查,绳之以法。”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孙懋一听这话,立刻火上眉梢。当初臧明理向他介绍他哥哥臧明春被俘,受优待的经过之后,又告诉他骑兵旅最怕揭发这些黑暗面。他这样一来,惹恼覃家父子,岂不坑害臧明春这个老实厚道的无辜士兵吗。
孙懋这样一讲,一追查下来,孙懋不成了出卖下级,出卖向自己讲真话的朋友了吗。这叫孙懋脸向哪搁呢?叫下级怎么看自己?
本来文质彬彬的孙懋咚的一声站起来。他把手一举,声色俱厉地说:
“不!绳之以法的应该是前天殴伤金矿保管科长秦孝安,抢去二十两沙金的二大队副官李德之流。对一个无辜被俘的士兵,不能过分苛求。”
原来前天夜深人静时,李德带领大傻子,偷偷窜进金矿金库保管科,打昏科长秦孝安,抢去当天刚进库的二十两八钱四厘沙金。此事虽然金矿公司屡次向骑兵旅交涉,并拿出确凿证据,要求缉拿罪犯李德归案法办,但均遭蛮横拒绝。
覃小鬼子做贼心虚,一听孙懋点出二大队李德的名字。他坐不住了板凳,他一跳三尺高,一口否认他二大队没有李德这么个人。
他若不否认还好,他一否认,孙懋冷笑两声,又站起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硬布做的,有纸烟盒大小的,用蓝色油墨印制的先遣军骑兵旅的胸牌。
孙懋把那个在胸牌众人面前,晃了两晃,说:
“这是李德在作案过程中,和秦科长厮打时,被揪下来的物证。这上明明写着二大队副官李德的字样。黑墨白底,字字清晰,假的了吗?”
覃小鬼子也不甘示弱,马上又站起来反驳说:
“一个胸牌,怎么能肯定某人的抢劫伤人案呢?如果这样破案,那司法部门倒容易干了。我部官佐胸牌一是有些非法之徒,大量伪制,利用它欺世盗名,破坏我骑兵旅的良好声威。二是我部官佐,为确保乌拉戛安全,整天在野外巡逻,风餐露宿,胸牌丢失的也很多。我希望这不是沙金工人从野外捡来交给总经理,硬说是李德作案。大家都知道,金矿保管科有个全副武装的看守班,严密把守保管科的金库重地。如果硬说有人抢劫作案,这种弥天大谎,恐怕总经理本人也不会相信。我希望金矿方面,对此案件,要有点自省,自查的精神,也希望保管科在监守自盗上做点文章……”
“怎么!你说我们监守自盗?你拿来证据来?!”
“你……”
“你……”
宴会厅一片大乱。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12 05:42:18
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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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廿三 覃大队妄袭郑家堡
敌匪首严命覃小鬼

老参场大捷酒宴刚刚结束,乌拉戛就得到靠山镇共军向南撤退的消息。
这一下更证实老参场的战斗,二大队取胜无疑。若不,怎么解释共军向南撤退呢?
尽管事实情况是这样,覃福禄始终感到心不落底,忧喜参半:不高兴吧,共军确实南撤了。高兴吧,又怕共军其中有诈,使自己上当吃亏。
当覃小鬼子和他爹单独坐在一起谈起这种变化,讨论这种形势时,覃福禄说:
“我总觉得共军主力受损伤不大,这次突然南撤,不可掉以轻心。”
覃小鬼子听出他爹是给他浇冷水,怕他头脑发热,中了敌人圈套。
“还损失不大?一个连人差一点都给他们报销了。听说还打死个连长呐……”
不管怎么样,共军一撤出小兴安岭门户—靠山镇,覃福禄身上像卸下两千斤重担,大有飘飘袅袅的轻松感。
覃小鬼子把烟头丢在地下,踏上一脚,说:
“趁共军南逃溃败之机,咱们应一鼓作气,把他们赶过松花江!”
“那个,”覃福禄不以为然地说:“那得从长计议。”他想一会儿又说:“恐怕没那么容易。”
覃小鬼子听他爹优柔寡断的言论,甚为光火。
“还从长计议什么?!”他又点燃一支烟,把火柴棍用力向地上一摔,说:“当前,我们二大队连人的给养和马草料,都紧张了。还计议什么?!”
二大队的粮库,草料,被谷光明带的小分队付之一炬,这一情况,覃小鬼没敢告诉他爹。只简单地介绍他们二大队的困难和处境。
“今年秋天,不是从富山县给你们拉去不少粮草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覃小鬼子一听这话,心里就突突乱跳。他生怕在这点上,别人追根问底。
“如果老在家呆着,就浪费不了多少。我们二大队一天一巡逻,两天一打仗,那点粮草,早就用的差不多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提起这话,覃福禄就口塞了。他直接领导的一大队住在乌拉戛的人吃的粮食和马草料,也是朝不保夕,一天天在对付。他们还没出去巡逻、打仗。相比之下,一大队比他们要好多了。他曾主张叫各大队在自己驻地筹集粮草,解决各自大队的军需给养。但二大队驻守在耳朵眼那么大小的两三个屯落,那里能筹集那么多的粮食啊。他儿子提出要出击郑家堡子,那地方物阜民丰,当然去那里解决军需给养不是难事。富山县离这里较远,光靠乌拉戛金矿,这里能有多少粮草。仅金矿就有二三千沙金工和家属,粮草早已成了问题。孙懋几次派人来骑兵旅告急,恐怕不全是假话。
刚才,他儿子覃小魁提出要去追击共军,并要追出小兴安岭山口,不但要追过靠山镇,还要去李家窝堡,七里滩和郑家堡子,这段距离可不近呐。他知道郑家堡子那里油水挺大,郑拐子与他是多年的老交情。他也风言风语的听说,郑拐子老女儿郑天娇和小魁关系不错。要不是“八一五”日本投降,也许就他们结婚了。这是个好事。可是这段历史,哪容得个人选择呢。
覃福禄听他儿子对追击共军,进军郑家堡子,态度很坚决,信心很足。看来,非叫他闯一下不可了。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地说:
“去郑家堡子,是有好处。可也有危险呐。”
“那在这里坐吃山空,岂不更惨吗。”覃小鬼子向他爹挑战地说:
“什么时候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不能老死守在小兴安岭,老在这按兵不动啊。二舅不是从沈阳来电报,叫我们开展三江平原的游击战吗?我们怎么也得有点实际行动。不能叫人家一片热心落了空。”
听了这话,覃福禄鼻子“哼”了一声。他对那个电报,有点失望,有点失去信心。
“他那电报来的容易。他哪里知道这里游击战,是那么好开展的吗?!”他长出一口气又说:“我想,我们当前主要是要在这站稳脚跟,主要是解决好我们自己的燃眉之急……”
覃小鬼子听到这,马上高兴地说:
“爸爸,那么说你是同意我们出击郑家堡子了?”
“也算同意吧。”覃福禄说:“你带队出去,只允许你到七里滩,郑家堡子。那一带粮草比较丰盛,郑拐子那人也够朋友,能为我们作一些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字数:171193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12-22 02:35:12

更新时间:2020-02-01 16: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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